拾娘微微一怔之后,就反应过来董夫人为什么会这样说,而一旁的董祯毅则怒道:“娘这是什么话,这些事情和拾娘有什么关系?”

“怎么和她没关系!你们是让身边的小厮打听消息去的吧?”董夫人冷冷的看着两个儿子,道:“你们身边的小厮可都是她买进来的,身契也都还在她的手里,她想让他们找自己的意思说话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真是…该精明的时候犯蠢,不该精明的时候却精明的让人无言!拾娘微微摇头,董祯诚抢先一步道:“娘,大嫂没有错理由那样做!”

“当然有!”董瑶琳脸上带了恨怒,指着拾娘道:“是慕姐姐知道西宁侯府再为秦怀勇张罗婚事的消息之后,特意谈了李姨娘的口风,然后介绍娘和李姨娘认识的。她一定是担心这门亲事成了,我和娘对慕姐姐更多了些感激之情,影响她在这个家的地位,所以就让人故意编造些谎言。要是她的阴谋得逞了,我和娘也像你们一样,傻傻的上了当的话,一定会恨恼慕姐姐,甚至从此和慕姐姐不再往来,她也就不用担心被休出门了。莫拾娘,你为了自己,就像毁了我的亲事,毁了我一辈子,你未免也太狠毒了些!”

董祯毅看着妹妹摇头,董祯诚则叹气道:“我们确实是让身边的小厮去打听消息了,但是我们也没有闲着,大哥问过舅舅,我也问过同窗,舅舅对秦怀勇略有印象,而我的同窗之中也有认识他的,他们的说辞都很一致,那就是这个秦怀勇就是个不学无术,闲游浪荡的绣花枕头。”

董夫人微微一怔,难道这个秦怀勇真的不好?可是王宝打听来的消息…她沉吟了一下,对董祯毅道:“你们可确定消息无误?你们想清楚了,要是错过了这一次,瑶琳想要嫁进王侯人家,可就难了!”

“娘,侯门深似海,你为什么非要将瑶琳嫁进侯门呢?瑶琳容易冲动,又单纯,进了那样的人家,一定会很累很艰难的。何况,我们这样的人家,和侯门结亲可不是什么好事!”董祯毅不明白董夫人和董瑶琳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叹口气,道:“您真要为瑶琳张罗婚事的话,也应该看看门第相当的人家,或许不能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也不会艰难,最要紧的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和复杂的人际关系,瑶琳自己也能过得轻松一些。”

“大哥的意思是我不配嫁进豪门,只配嫁个穷书生!”董瑶琳连董祯毅都恨上了,她对董夫人道:“娘,我看嫌秦怀勇不好是假,是他们不想我嫁进侯门!那些说秦怀勇不好的话,说不定就是与他们自己编造出来的!娘,王宝家两口子对您。,对这家最是忠心,最艰难的日子也都没有起什么别样的心思,难道你连他的话都不相信吗?”

“瑶琳~”董祯诚只觉得妹妹魔怔了,连这样伤人的话都说出来了。

“别叫我!”董瑶琳尖叫一声,然后看着董夫人,道:“娘,您倒是说说话啊!”

董夫人犹豫了,这不是小事,要是这秦怀勇真那么不堪的话,女儿的一辈子…

“娘,您还是回绝了西宁侯府吧!”董祯毅不理睬董瑶琳,对董夫人道:“瑶琳还小,她的婚事慢慢的张罗也就是了,与其让她嫁进侯门一辈子受苦,还不如给她找个能够相扶相持一生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 后续(二合一章节)

“这么说你今儿是特意带着李姨娘过来谢丁姨娘的喽!”醴陵王妃似笑非笑的看着将自己的来意简单的说了一遍的西宁侯夫人,没有错过她眼中的那一抹尴尬,也没有错过她身后一脸恭敬却遮不住得意的李姨娘。

“可不是!”西宁侯夫人笑笑,话中有话的道:“勇儿这孩子年纪已经不小了,他的婚事可一直都是我的心病,李姨娘这个当生母的为了他的婚事也是操透了心,这一次要不是因为四姑娘和丁姨娘帮忙的话,哪能这么轻松的就把他的婚事给定下来。”

“李姨娘倒是个能干的,不但把西宁侯侍候得极好,还能为你分忧解难!”醴陵王妃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又叹口气,道:“我就没这么好的福气了,王府里里外外的这一摊子事情要亲力亲为,没有人能为我分担不说,剩下的时间还要侍候王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松乏一下。”

这是炫耀呢还是诉苦啊!西宁侯夫人心里吐糟,但脸上却也只能带着笑,开着玩笑的道:“这还不简单,给世子找个能干的世子妃进门,自然就有人能帮你分担一二了!”

“唉,我现在最头疼的就是这个了,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出个敢嫁给那个孽障好姑娘!”醴陵王妃很苦恼,也很头疼,儿子要是不改改现在的这番做派,他还有的头疼。

“世子爷人中龙凤,虽然特立独行了些,但想要找门合适的亲事还不是跟玩儿似的?”李姨娘讨喜的上前说话,虽然她和丁姨娘是曾经的好姐妹,现在的关系也不差,不但私底下互通消息。时不时的还能找机会见面,但这样光明正大的到醴陵王府,这样和醴陵王妃正面接触的机会却还是第一次。她在一旁打量醴陵王妃好大一会儿了,觉得她除了比以前见到的那些王妃,侯夫人雍容了些。年轻了些。也漫不经心了些以外,还真没有什么大不一样的地方。真不知道丁姨娘怎么混成现在这样子。要是她当年进的不是醴陵侯府而是西宁侯府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呢?

醴陵王妃淡淡的瞟了李姨娘一眼,眼神不是那种冷冷的,但是却让李姨娘心底一凉。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她不该这般随意的插话的。

“没规矩,这里有你说话插嘴的份吗?”西宁侯夫人呵斥李姨娘一声,然后立刻向醴陵王妃道歉道:“她平日倒也是个有规矩的,今儿是因为勇儿的婚事定下了。心里高兴,所以才有些失礼。还请王妃见谅。”

“我们是多少年的姐妹了,你也不用这么小心!何况,我也不少年没有见过这般张狂大胆的姨娘了,倒也有几分新鲜!”醴陵王妃随意的笑笑,连瞟都没有再瞟李姨娘一眼,只是认真地看着西宁侯夫人,道:“不过,西宁侯府的规矩也该紧一紧了!”

“妹妹说的是!”西宁侯夫人点点头,然后笑着问道:“那是不是让丁姨娘出来和李姨娘见一见,李姨娘可是准备了谢礼的。”

“我们姐妹也有些日子没见了,让她去见丁姨娘,姐姐陪我说说话吧!”醴陵王妃笑笑,没有拂西宁侯夫人的面子,但也没有给李姨娘好脸。

西宁侯夫人和醴陵王妃认识二十多年了,对她的性情脾气不敢说全部知道,但对她的为人处事却也不陌生,当下笑着点头,不用多交代,旁边一个二等丫鬟打扮的就上前,到李姨娘面前行礼,道:“姨娘请跟奴婢来!”

李姨娘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她进西宁侯府也有十六七年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很得西宁侯的宠爱,西宁侯夫人刚开始事事为难,时时找茬,但是有西宁侯的宠爱和撑腰,她本人也是个有心机有手段的,这么多年来不但没有吃过多少苦头,反而在西宁侯府所有的姨娘中成了领头的那个,有了不一样的地位。骤然被人这样华丽的忽视,落差着实大了些,但是她却没有忘记这是醴陵王妃,她,面对的是醴陵王妃,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妹妹,再怎么样,她也只能规规矩矩的向醴陵王妃和西宁侯夫人行礼告退,跟着丫鬟离开。

“还是妹妹厉害,我都不知道多久没有呢见她这么老实了!”等李姨娘出去,西宁侯夫人感慨的说了一句,然后带着歉意的看着醴陵王妃,道:“原本今日也不想让她过来丢人现眼的,只是她自己想见丁姨娘无门,就在侯爷面前嚼舌根子,侯爷都发话了,我也只好带她过来给你添麻烦了!”

“姐姐真是越来越软弱了,都被个姨娘拿捏了,哪有当年的半点风采!”醴陵王妃轻轻地摇摇头,西宁侯夫人出身名门大族,当年也是出了名的厉害,而现在…真的是岁月如刀啊!

“我也不想这样,也想过无数办法收拾她,可是侯爷被她给拢去了,这么多年宠她宠得死死的,我…唉~”西宁侯夫人也不想这样,但凡有法子她都不会让李姨娘这么得意,可是那不是没法子吗?

“侯爷宠她那是侯爷的事情,你要怎么给她立规矩那是你的事情,要是侯爷觉得委屈了她,就不应该让她做妾,养在外面做外室还能装装正头夫人的样子,总好过要在别人手下看眼色过日子。可是侯爷没有那样做,那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侯爷觉得她还不值得那样去做吗?既然如此,姐姐该强硬的时候就该强硬起来。”醴陵王妃不以为然的道,京城这么多的王侯人家,哪家没个得宠的妾室,但妾室就是妾室,不过是爷们打发闲闷的宠物而已,养着也就是了,但也不能放纵得让她们忘了自己的身份,至于这样让她们蹬鼻子上脸吗?

“妹妹说的倒是简单,可是…”西宁侯夫人摇摇头,醴陵王妃当然可以说这样的话,皇后娘娘是她的亲姐姐,先皇驾崩的时候也是她最先发现事态不对。将大皇子夹带出宫,带着大皇子和儿女躲过戾王的层层追杀,平安的到了燕州和今上,慕云殇会和。要是都像她一样,有个当皇后的亲姐姐。有恩与虽无太子之名却有太子之实的大皇子。谁也都能像她一样硬气。

看西宁侯夫人摇头,醴陵王妃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不就是认为自己之所以硬气是因为有靠山吗?这样的心思不独西宁侯夫人有,这京城大多数的王侯贵妇都是这么想的,她们就不想想。靠着别人才能挺直腰杆的人。能过的硬气吗?老话都说了,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得住一时靠不住一世。等没有人依仗的时候怎么过?

不过,这样的话醴陵王妃却没有说出口。她和西宁侯夫人交情还算不错,但也就是交情不错,还没有好到无话不说的地步,皇后娘娘那是她的亲姐姐,能够相互托付性命的,也都不能什么话都说呢!更何况她就算说了,西宁侯夫人也不见得理解,说不定还会当做她矫情,她笑笑,问道:“我记得姐姐从来做事都是慢工出细活,怎么这一次动作这么迅速,姿怡牵线搭桥不过半个月,就把亲事给敲定,甚至都过了小定。”

“我倒是想慢慢来,可无奈人家都很着急啊!”西宁侯夫人笑笑,对这门婚事她并不积极,她不是生气李姨娘逾矩插手秦怀勇的婚事,在侯府,李姨娘插手的事情还少吗?多这一件真不算什么,更何况李姨娘插手不见得是坏事,起码以后自己少落些埋怨。

但是,对方是新科状元唯一的嫡亲妹妹,这就让她犹豫了——李姨娘都能看到秦怀勇娶了董瑶琳能够给他们母子带来的好处,西宁侯夫人又怎么可能看不到,她可不想给庶子找一个能够给他臂助的正室,就算这个庶子本人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也是一样的。但是,李姨娘一向有手腕,把西宁侯哄得发了话,西宁侯甚至说了她都不关心庶子终身大事的话了,她也只能意思意思的请了官媒上董家提亲。

董夫人喜欢攀附权贵,在人前一个劲的说自己的儿媳如何不好,如何的配不上董祯毅,如何的给董家丢脸,西宁侯夫人也有听说,更知道慕姿怡看上董祯毅,董夫人和慕姿怡一拍即合,想逼着儿子休妻再娶不是传言,但是她却不认为董夫人会为了攀附权贵将唯一的女儿嫁给秦怀勇——秦怀勇不学无术倒也罢了,又是庶子,有喜欢往烟花之地钻,会心疼女儿的母亲都不会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毕竟女儿家不同男人,男人娶妻不喜那是纳美妾的最好理由,实在是不愿意将就的话,还能休妻再娶,虽然可能遭人非议,但也上不了筋骨。但是,女儿家就不一样了,要是所嫁非人的话,那这一辈子就彻底毁了。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李姨娘会早早的买通了董夫人信得过的下人,说了一通谎话,没有想到董夫人居然就相信了,以为秦怀勇真是个好的,更没有想到的是董祯毅兄弟都打听到了真实情况,这桩婚事还没有出现意外——西宁侯夫人自从知道李姨娘的算计之后就让人密切注视着董府,董家发生什么事情不能说很清楚,但是董家的人和外面的人接触,说了些什么,却还是知道的。

当然,事情到了那一步,西宁侯夫人反而不担心了,如果说董祯毅兄弟没有反对,那么这对兄弟可能和董夫人一样,都是爱慕虚荣,想着法子攀附权贵的,这样的人就算有才华,有能耐,但却目光短浅的,这样的人前途也是有限的,就算秦怀勇娶了董瑶琳,能够得到的帮助也是有限的。更别说,董瑶琳还有那么一个母亲,估计也没有多少本事能耐,娶这么一个庶子媳妇对她,对她生的嫡子真没有多少影响。但如果说董祯毅兄弟已经反对了,那么兄妹之间定然会因为这件事情起了间隙,以后董瑶琳就算过的不好,那也都是自作孽,这两个哥哥就算管,也管得有限。

所以,西宁侯夫人除了一开始的时候稍微拖延了一下时间之外,后来却依着李姨娘,加快了速度。所以,不过半个月,就已经过了小定,董瑶琳已经是秦怀勇未过门的妻子了。

都很着急?这个都字用的可真妙!醴陵王妃笑着摇摇头,看来不管是董夫人还是李姨娘都很心急。都很担心这桩婚事出了意外。只是不知道有朝一日她们会不会因此懊恼不已呢?

“既然都很着急,那么有没有想过让他们早点成亲呢?”醴陵王妃随意的问了一声。秦怀勇十四岁,董瑶琳才十三,现在成亲倒真的是稍微早了些。但也不是不可以。既然董夫人和李姨娘都很着急,那为社么不干脆早点成亲,免得婚事有什么变化呢?

“这个倒不是很着急,董夫人的意思是希望将女儿多留两年。起码等她及笄了再说,而李姨娘…董祯毅虽然本朝第一位三元及第的状元。眼看前途无量,但是董家消沉了那么些年,董祯毅也不过是个出仕不到一年的翰林院编撰,董家风风光光的嫁女儿可能不大,再等等会更好一些。”西宁侯夫人笑笑,简单的说了李姨娘的算计。

“这个李姨娘倒也算精明,连未过门的儿媳妇的嫁妆都算计着了!”醴陵王妃笑着摇摇头,知道李姨娘这是想等两年,让董家好好的为董瑶琳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但是她就不担心中途生变吗?要是董祯毅仕途顺利的话,董瑶琳的身价定然也会跟着节节高升,而秦怀勇的那些事情瞒得了一时却瞒不过一世,董家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拼着被人议论,将亲事退了,西宁侯府也不能真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庶子和董家翻脸啊!

“可不是好算计吗!”西宁侯夫人笑笑,道:“不过她倒也担心夜长梦多,事情有变,所以已经让秦怀勇有事没事的给董家那位姑娘送些小礼物,小纸条什么的,那姑娘也是个没规矩,不知道轻重的,不但将那些东西尽数收下,还回赠了一些礼物,这门亲事我看是怎么都不会又变化了。”

这个李姨娘还真是会算计,来了这么一手,偏偏董瑶琳还那么配合,要是董家有一天要悔婚,就得做好这个董瑶琳这辈子都嫁不出去的准备了——没有什么正经人家会要一个和人私相授受,还将把柄留给对方的媳妇,他们宁可娶被休的女子或者寡妇也不会要的,至于说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的人家,那么和将董瑶琳嫁给秦怀勇又有多大区别呢?

醴陵王妃轻轻地摇摇头,忽然也有些不明白了,这么蠢的董夫人却教养出让大皇子,让儿子都很赞赏的董祯毅,是董夫人的蠢促发了董祯毅的上进和不一样,还是因为董祯毅完全就不像董夫人呢?

“我原以为勇儿会娶四姑娘,毕竟当年侯爷和王爷的戏言还在耳边,却没有想到世事变化无常,到如今却是姿怡为他和董谷娘牵了红线。”西宁侯夫人看到醴陵王妃的笑,知道自己想到的,醴陵王妃定然也已经想到了,她笑着道:“看来我们还是无缘当这个儿女亲家啊!”

“自已的眼光一向很高。”醴陵王妃淡淡的评价了一句,她再怎么厌恶慕姿怡,也都只是在自己人面前不加掩饰,对外人却还是留了些脸面,她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厌恶,造成慕姿怡无人问津,然后一辈子留在王府。

“可不是!不过她的眼光还真是不错,看中了董祯毅。听说董夫人对她倒是十分的喜欢,恨不得立刻儿媳休出门,腾出位子好迎娶四姑娘进门。这董夫人也真是太势利眼了,不管怎么说,她那儿媳妇也是跟着董祯毅过过患难与共的日子的,还为董家生儿育女,怎么能这般绝情,就不怕因此让董祯毅名声蒙尘,甚至影响他的仕途吗?”西宁侯夫人笑着感慨了一番,却又道:“不过,要真是娶了四姑娘进门,倒也真是不错。外面谁不知道丁姨娘是王爷最宠爱,最重视的姨娘,四姑娘是王爷最疼爱的庶女,就连你对她都视同己出,就算董祯毅休妻再娶让名声不大好听,只要你们稍微提携一下,这仕途也定然是顺顺畅畅的。再加上四姑娘出嫁,必然是十里红妆,董夫人的这番算计倒也不错!”

慕云殇最得宠的女儿,自己视同己出,还肖想十里红妆?醴陵王妃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但是还是一样生气恼怒。不过,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道:“董夫人算计什么我不想干涉,但是慕家的姑娘万万没有逼着人家出妻,然后嫁进门的。那岂不是让天下人都笑话!姿怡也就是一时糊涂。我已经让她呆在家中,抄写经书。修身养性了。”

被禁足了?看来慕姿怡是不会嫁到董家了!西宁侯夫人最后的忧虑没有了,就算知道慕姿怡定然是个刻薄寡恩的,要不然就不会为李姨娘和董府人牵线。就算她真的如愿以偿的嫁进董家。也不会帮着董瑶琳做什么,但她还是有些担心,现在算是可以真的放心了。

正这么想着,先前的那个丫鬟有引着脸色有些怪异的李姨娘回来了。不等她问什么,那丫鬟便道:“王妃。丁姨娘也来了,就在院子里候着,说先叩谢王妃,并为擅做主张,为李姨娘和董夫人牵线的事情向您认错!”

“知道错了?”醴陵王妃淡淡的一笑,道:“知道错了就好,让她在院子里跪着吧,等什么时候我觉得够了自会让她起来。”

“丁姨娘这是犯了什么错,不知道王妃可愿为婢妾解惑!”李姨娘心里有些气闷,虽然也曾经嫉妒过丁姨娘,嫉妒她比自己漂亮,比自己更有名,一起被西宁侯赎身,她却被西宁侯另眼相看送给慕云殇,也嫉妒都是姐妹,她却是王爷的宠妾,比自己生生高了一等。但嫉妒是一回事,看到她知道自己的来意之后,就下的苍白的脸色,连话都不敢多说几句,就上赶着过来认罪谢恩,而醴陵王妃更问都不问一句就罚跪,怎么都不愿沉默不管。

醴陵王妃照常没有理会她,不过,她身边的清音倒是上前一步,轻笑着道:“李姨娘觉得自己的身份配说这种话吗?”

“你什么意思?”李姨娘没有想到醴陵王妃漠视自己这般彻底,更没有的想到一个大丫鬟都能这么看不起自己。

“你不过是西宁侯府的一个姨娘,有什么资格和我们王妃说话,又有什么资格让我们王妃给你解惑?如果不是因为侯夫人的话,你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清音一点都不客气的呵斥着。

李姨娘这些年来顺风顺水惯了,西宁侯固然是宠着她的,西宁侯夫人也容忍了她,那里被一个大丫鬟这般不客气的训斥过,虽然努力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但脸却还是给气红了。西宁侯夫人虽然心里很是快意,却还是轻轻地咳嗽一声,看着醴陵王妃,叫了一声:“妹妹…”

醴陵王妃轻轻的扫了清音一眼,她立刻退到醴陵王妃身后,低眉顺眼的站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而醴陵王妃这才将视线转向西宁侯夫人,道:“姐姐想说什么?莫不是想为丁姨娘说情吗?”

“我也知道王府的事情不应该插嘴,只是想知道丁姨娘这般做是为了什么,要是因为我们的话,那还请妹妹宽容一二。”西宁侯夫人只是简单地表达了一下自己不能袖手旁观的原因。

“要说和姐姐完全没有关系倒也不是!”醴陵王妃微微一笑,道:“我这府里姨娘通房原本就少,我又是个念旧情的,想着最艰难的那些年她们规规矩矩的守在王府,守着王爷的庶子庶女,让他们平平安安的活下来了,好歹也有些功劳,所以对她们一向都比较宽容,也没有将她们拘得死死的,更容许她们出门探亲访友什么的,免得总是呆在巴掌大的院子,闷坏了自己,还惹些是非出来。但是,我也不是随意放任的,该守的规矩一点都不能犯,我尤其讨厌那种仗着自己是王府的姨娘,搅合别人家中的事情,丁姨娘犯了错,还是明知故犯,自然要罚,还要重罚,要不然的话,那些规矩不就成了一纸空文了吗?”

“她毕竟是王爷的宠妾,还是从轻发落吧!”西宁侯夫人意思意思的表达了不愿看到醴陵王夫妻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不愉快的意思。

“没有因为她依仗的王爷的宠爱就放肆已经算是从轻了!”醴陵王妃笑笑,宠妾?别说慕云殇现在已经不宠什么妾室通房的了,就算宠爱的时候,自己也从未因此畏手畏脚,他要是心疼的话,那就别让自己有为难她们的权利和机会啊!

“既然妹妹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多话了!”西宁侯夫人笑笑,起身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香粉

贴个草稿,哄了孩子修改

醴陵王妃将拿在手中的香粉看了又看,闻了又闻,又用弄了一点在手上,轻轻的感受着那种细腻的感觉,她的脸色越来越冷峻,她身边的丫鬟婆子都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生怕影响到了醴陵王妃。

“这个香粉极为独特,丁姨娘是从哪里得来的?”半响之后,似乎确定了什么的醴陵王妃终于开口了,语气平缓,没有诸人想象中的冷冽,让厅房里的低气压稍微回升了一些。

“是从四姑娘那里拿来的!”丁姨娘身边的丫鬟槐黄恭恭敬敬的跪在醴陵王妃面前,道:“就是四姑娘为董夫人和西宁侯府的李姨娘牵线搭桥的那日,她从外面带回来两罐东西,除了这个香粉还有一罐面脂,都是这个香味。”

“哦?那么面脂呢?是在四丫头那里还是丁姨娘用着?”醴陵王妃淡淡的问了一句,对还有一罐面脂并不意外,这东西虽然和记忆中的似乎有些许的不一样,但是这独特的,带着一股不一样的冷清的梅香,却可以说是独此一家,而她清楚的记得,这是一整套的。

“被四姑娘发脾气砸掉了!”槐黄都不敢抬头看醴陵王妃的脸色,恭恭敬敬的将那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得清清楚楚,包括香粉面脂的来历都说清楚了。

“莫拾娘~”醴陵王妃玩味的念了几遍拾娘的名字,然后轻轻的一挥手,道:“除了雁落,别的人都下去吧!”

丫鬟婆子齐声应诺,而后恭恭敬敬的鱼贯退出,偌大的厅房里立刻就只剩醴陵王妃和她最信任的管事妈妈雁落,她是醴陵王妃的陪嫁丫鬟,嫁给了醴陵王妃的陪房管事,成亲后又回到醴陵王妃身边侍候,是醴陵王妃最信任的人。也是这府里最有体面的管事妈妈。

“雁落。你看看这个,有没有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醴陵王妃将手中的香粉递给雁落,脸上带着微笑,道:“刚闻到丁姨娘身上的香味的时候,我还担心是自己的错觉,但是现在。我却能肯定这就是我记忆中的东西。”

丁姨娘今天在院子里跪了大半个时辰才起身,起身之后虽然已经是两腿打颤,站都站不稳了,却还是过来给醴陵王妃磕头认错。或许是因为她身上的香粉撒的多了,也或许是因为她跪的贵的时间稍长了一些,身上的香味最大限度的散发出来,也或许是因为醴陵王妃的鼻子一向都很灵敏,反正,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醴陵王妃闻到了她身上传过来的。让她错愕、意外又惊讶的香气,生怕自己的嗅觉出了差错,醴陵王妃还特意让丁姨娘上前回话,还故意多说了几句,直到确定那香气就是曾经熟悉的味道之后,才让丁姨娘离开。

醴陵王妃一向是雷厉风行的性子,没有耽搁,当下就让人去查丁姨娘用了什么,然后就让槐黄把东西拿过来给她过目回话。而结果既让她惊喜又让她深感意外。

雁落恭敬的从醴陵王妃手接过东西,仔细的看了看,嗅了嗅,她和醴陵王妃不一样,对这香味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记忆,只觉得应该很熟悉,应该闻过很多次,只是一时间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她将东西放回,轻轻地摇摇头。道:“奴婢愚钝。实在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香粉了!只是,奴婢却觉得应该见过很多次。”

“你当然见过这东西!”醴陵王妃微微笑了笑。道:“你去那个莲花缠枝的花梨木箱子里把放在箱子底下的那个梅花匣子拿过来。”

“是,王妃!”雁落微微吃惊,莲花缠枝的那个花梨木箱子里装的都是醴陵王妃最珍视的东西,平日都不让人随便碰,连偶尔擦拭上面的灰尘都是她自己亲自监视这人做,绝对不容许有半点意外。

小心翼翼的从箱子的最底下翻出了一个用花梨木做的匣子来,匣子的样式很简单,上面的雕刻也拙劣,显然不会是什么熟手的工匠做出来的,雁落对这匣子不陌生,那是醴陵王妃还做姑娘的时候,特意磨来的生日礼物,曾经一边挑剔的说这个不好那个不好,一边却爱不释手的抱在怀里玩了一整天,而后一直摆在她的梳妆台上,直到她成亲嫁人才将它珍而重之的放进了箱子里。

醴陵王妃从雁落的手上接过匣子,带着怀念和亲昵的摩挲了一会,才小心的打开匣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来,递给雁落,雁落看了看瓷瓶,终于知道那香粉为什么这么熟悉了,她吃惊的道:“这香粉是以前大姑娘用过的,还是…专门为大姑娘研制的,姑娘曾经很喜欢,从大姑娘那里讨了一些,却一次都没有用过。”

“不错!”醴陵王妃点点头,道:“我极喜欢这香粉,但是那毕竟是那人专门给大姐研制的,所以我再怎么喜欢也都不会用的。大姐曾经也很喜欢这些胭脂香粉,用了一段时间,直到她的婚事确定之后,才换了祖母给她定制的东西,之后就再也没有用过了。”

雁落没敢吱声,那已经不是她这奴婢能够插话的事情了,而醴陵王妃微微的顿了顿,道:“这些东西从来都是做好了送到大姐手上的,方子一直留在那人手中,大姐定亲之后,他也没有再送过东西过来,更没有让别人用过相同的东西。我原以为他已经将方子毁了,毕竟那人的性子一向…”

看着醴陵王妃摇头叹气却又怀念不已的样子,雁落轻声道:“王妃是认为这东西极有可能是照着那方子做出来的?有没有可能那方子不小心流落出去了?”

“那人绝对不会让属于自己的东西随意的流落出去的,在不确定能保全的情况下,他极有可能干脆一把火烧了。”醴陵王妃摇摇头,她对那人太了解。

“那这东西…”雁落看着手上的香粉,既然不方子不可能流落出去,那么这东西又是怎么做出来的,莫不是…她看着醴陵王妃,道:“或者这是当年做过这款香粉的人照着以前的步骤=做出来的?”

“这个我也不敢肯定,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后继有人,这方子是他传给那人的。”醴陵王妃嘴角扬起一个笑容,道:“这东西是从莫拾娘手里流出来的,她手里还可能还有同一款香味的面脂胭脂,你现在去查一查,莫拾娘用的是不是一整套,然后再查一查这些东西,她是怎么来的?是不是找人照方子定制出来的。”

“王妃的意思是这位董家少夫人和那人有关系?这是不是…”雁落想要说很荒谬,但是转念一想,那人最擅长的不就是让人猜不到摸不清吗?

“这莫拾娘的行事风格很像他啊!”醴陵王妃笑笑,又想起拾娘进京闹出的动静来了,要是查出来他们真有什么关系的话,她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雁落点头,心里已经算计着应该怎么去查这件事情了,而醴陵王妃又吩咐道:“还有

醴陵王妃从雁落的手上接过匣子,带着怀念和亲昵的摩挲了一会,才小心的打开匣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来,递给雁落,雁落看了看瓷瓶,终于知道那香粉为什么这么熟悉了,她吃惊的道:“这香粉是以前大姑娘用过的,还是…专门为大姑娘研制的,姑娘曾经很喜欢,从大姑娘那里讨了一些,却一次都没有用过。”

“不错!”醴陵王妃点点头,道:“我极喜欢这香粉,但是那毕竟是那人专门给大姐研制的,所以我再怎么喜欢也都不会用的。大姐曾经也很喜欢这些胭脂香粉,用了一段时间,直到她的婚事确定之后,才换了祖母给她定制的东西,之后就再也没有用过了。”

雁落没敢吱声,那已经不是她这奴婢能够插话的事情了,而醴陵王妃微微的顿了顿,道:“这些东西从来都是做好了送到大姐手上的,方子一直留在那人手中,大姐定亲之后,他也没有再送过东西过来,更没有让别人用过相同的东西。我原以为他已经将方子毁了,毕竟那人的性子一向…”

看着醴陵王妃摇头叹气却又怀念不已的样子,雁落轻声道:“王妃是认为这东西极有可能是照着那方子做出来的?有没有可能那方子不小心流落出去了?”

“那人绝对不会让属于自己的东西随意的流落出去的,在不确定能保全的情况下,他极有可能干脆一把火烧了。”醴陵王妃摇摇头,她对那人太了解。

“那这东西…”雁落看着手上的香粉,既然不方子不可能流落出去,那么这东西又是怎么做出来的,莫不是…她看着醴陵王妃,道:“或者这是当年做过这款香粉的人照着以前的步骤=做出来的?”

“这个我也不敢肯定,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后继有人,这方子是他传给那人的。”醴陵王妃嘴角扬起一个笑容,道:“这东西是从莫拾娘手里流出来的,她手里还可能还有同一款香味的面脂胭脂,你现在去查一查,莫拾娘用的是不是一整套,然后再查一查这些东西,她是怎么来的?是不是找人照方子定制出来的。”

☆、第二百二十章 宫中

脑子忽然有些乱,先贴上来,清醒一下理顺了修改

“怎么忽然急吼吼的要见我?可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想娶回家当儿媳妇,又担心出什么意外,想让我下个旨?”皇后带了几分逗弄的看着醴陵王妃,就如所有的人猜测的那样,她们姐妹的感情极好。

“要真能看中个让我不顾一切,请您下旨指婚的,就好了,也算是除了我心头最大的忧虑!”醴陵王妃微笑着摇摇头,道:“阳儿的婚事至今都还让我烦恼不已,阳儿任性妄为,把知道他性情的人家都吓得唯恐避让不及是一个原因,但更主要的还是因为到目前为止都没有看中一个让我真正满意的,要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放任他胡闹,蹉跎至今呢?”

“阳儿确实是太任性了些!”皇后点点头,和醴陵王妃一样,她也极为见不得慕潮阳的打扮也行为举止,但却也一样拿他没有办法,她叹口气,道:“这也是怪我,是我太宠他,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直那么任性妄为,到现在都纠正不过来了。”

“他确实是被您给宠坏了的,要是您由着我们,把他丢到军中历练几年的话,他早就移过来了!”醴陵王妃点点头,她虽然就这么一个儿子,但是该严厉的时候却又没有放松过,相反,皇后娘娘对慕潮阳才是千依百顺,疼宠得连大皇子都感到吃味,每次她和慕云殇要狠下心来收拾儿子,纠正他的那些言行举止的时候,慕潮阳就干脆离家出走,到皇宫投奔皇后,到最后他们夫妻的打算不但落空,还要被心疼慕潮阳的皇后娘娘叫过去训斥一顿。好在慕潮阳除了那娘娘腔的样子以外,倒也没有更多出格的地方,读书习武也很上进,要不然的话他们夫妻还真的是哭处都没有。

“就算要移他的性子,脾气和行为习惯。也不能把他往军中丢。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就这么一个儿子,还那么狠心!”皇后轻轻地啐了醴陵王妃一下,醴陵王妃夫妻起这个心思的时候是五年前,当时慕潮阳才十三岁,虽然说也已经不小了。但也不能那么狠心不是?

“玉不琢不成器,姐姐对大皇子不也是这样的吗?”醴陵王妃倒不觉得怎么样,她和皇后其实都一样,对自己的儿子严厉。对姐妹的孩子却宠溺的可以,所以大皇子幼时被责罚也都是她挺身而出,护着大皇子的。

“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皇后笑盈盈的认输,然后问道:“心情好一点没有?到底要见我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们是最亲的姐妹,虽然看起来和平常没有多少区别,但是皇后却还是察觉到了醴陵王妃的满腹心事。

“我有东西要给姐姐看!”醴陵王妃笑笑。将放在身上的香粉递了出去,皇后略带疑惑的接过,打开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便微微一僵,轻轻地挥手,身边侍候的宫女内侍,除了从来不离身的女官花容之外全部退下。

“哪里来的?是他让人给你送过来的吗?”皇后脸色微微一沉,醴陵王妃都能凭借一点点气味判断出这香粉的来历,她看到了实物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相同的东西她用了好一段时间呢!她冷笑一声,道:“是不是觉得日子无聊了,不甘寂寞了,又想出来兴风作浪了?”

“姐姐~”醴陵王妃知道皇后对当年的事情一直都没有释怀,带了些祈求的叫了一声。

皇后将东西放下,看着妹妹脸上难得露出来的祈求之色,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这东西不是他让人给我送过来的。是我无意中发现的。”醴陵王妃简单而迅速的将怎么发现香粉的过程说了一遍。也将她派人去查拾娘底细的事情和盘托出,然后道:“虽然什么都还没有查到。但是我心里却已经能够肯定,这莫拾娘定然和他有所关联,要不然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发生。”

“所以呢?”皇后心里已经猜到了醴陵王妃想要说什么,又想要做什么,但还是问了一声,事关那个人,她无法像平常一样淡定雍容。

“我过两天会给莫拾娘下帖子,请她过府一叙,我想亲自见见她。”醴陵王妃苦笑一声,道:“虽然能够肯定莫拾娘定然和他关联,但信息太少,我无从判断他们的渊源有多深,我想见一见,看看能不能从莫拾娘嘴里探听到什么。”

“如果这东西是莫拾娘让人照着方子做出来,那么不要用问,他们两个的关系也一定非同寻常,要不然的话他是绝对不可能将这样的东西拿给莫拾娘的。如果不然,那么这个莫拾娘极有可能只是他投石问路的小石子,想用她来试探我们的反应。”相比起醴陵王妃,皇后对那个人更加的了解和清楚,她冷冷的道:“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姐姐~”醴陵王妃无奈的叫了一声,道:“我知道姐姐心里还在恼怒当年的事情,恼怒他连您都算计,可他不是没有算计到您吗?再说,事情都过去这么些年了,他当时离开京城的时候又带着伤,这些年过的一定也不舒坦,您有再大的怒气,也该消消了。”

“除非我们俩其中一个死了,要不然的话我是不会消心头的那口气的。”皇后冷冷的说了一句,看到醴陵王妃一脸的为难苦恼,却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道:“好了好了,你也别苦着一张脸给我看,我就也是气他而已,不会真的把他给怎么着的。”

醴陵王妃脸上的苦恼大半都是装出来的,听皇后这么说了,也就不装了,轻叹一声,道:“姐,您说,莫拾娘会和他有关系吗?”

“怎么,担心到最后空欢喜一场?”皇后知道她在患得患失些什么,其实她也是一样的,虽然心里恼怒那个人,但是却还是希望他好好地活着。

“嗯!”醴陵王妃点点头,道:“这么多年没有他的音信,但是事关他,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都能为阎家,为姑父姑母留下退路,自然也会给自己留好后路。只是他和别人都不一样,他必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要不然的话…”

“你也别想那么多,说不定莫拾娘也是偶尔得来的方子,和他其实并没有多少关系呢?”皇后难得安慰了醴陵王妃一句,醴陵王妃自幼就喜欢跟在那人身后转悠,对他从来就比别人更亲近,更得到他的照顾指点和庇护,也是最希望他平安的人。

“他那么小气,那么爱计较的人,怎么可能让人把专门为你研制出来的胭脂香粉方子弄丢了呢?”醴陵王妃摇摇头,道:“我原本都以为他已经将这些方子给毁了,乍见到这东西,我其实也很意外。”

☆、第二百二十一章 请柬

“王妃设宴,请我到醴陵王府赏花?”拾娘接过请柬,这请柬很素雅,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富丽堂皇,她还以为能养出慕姿怡那般女儿的人家都带着一股高人一等的优越和睥睨众生的姿态,用的也应该是京城流行,那种一张就要十多两银子的金丝笺,那个能显示他们的尊贵啊!

“是!”趁着拾娘看请柬的功夫,将拾娘的容貌打量清楚,并和记忆中某人做了一番比较的雁落小心地掩住了眼底的讶异,神色间多了些自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恭敬,道:“我家王妃喜爱茶花,王府中养了不少名品,这几日正好是茶花初绽的日子,我家王妃特意请董少夫人过府赏花。”

“哦?”拾娘玩味的看着雁落,虽然她不知道雁落的身份,但看打扮和通身的气度也能知道,眼前这个让她感觉很面善,很熟悉的中年妇人定然是醴陵王妃身边有脸面的管事妈妈,这醴陵王妃忽然请自己到醴陵王府,还派了这么一个态度谦和恭敬的管事妈妈过来送请柬,这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呢?

拾娘的神态让雁落感到有些熟稔,她的态度更恭敬谦卑了,道:“我家世子和董大人是一见如故的朋友,董少夫人进京之后,我家王妃便已经有意请董少夫人过府一叙。只是那个时候董少夫人刚刚进京,需要忙碌的事情很多,我家王妃就没有打扰。现在,董少夫人进京也有月余,想必也适应了京城的生活,也有了可以出门走走逛逛,串串门的闲暇时间,这才派奴婢过来给您送请柬。”

还真是体贴!只是,这醴陵王妃不知道给她带来最多困扰的是醴陵王府的姑娘吗?拾娘心里冷笑,嘴上却淡淡地说了一句:“王妃还真是心细如发啊!”

拾娘冷淡疏远的态度雁落并不意外,在来之前她便已经将拾娘可能有的态度考虑了一遍。拾娘要是热情巴结,忙不迭的应承的话才会让她大感失望,她带着歉意的道:“董少夫人可是还在为我家四姑娘给您带来的困扰而恼怒?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家王妃的疏忽,不过我家王妃在知道四姑娘不顾规矩立法。胡闹任性的事情之后,已经训斥了她,等与董少夫人之后,定然会给您一个答复的。”

慕姿怡被训斥了?拾娘抬眼看着雁落。对于这一点她是一点都不意外,她未进京城之前,慕姿怡在董家出入有多频繁,她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也是清清楚楚的,而她到了之后,除了当日见过慕姿怡一面,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尤其是的慕姿怡从中牵线,让董夫人和西宁侯府的李姨娘见面之后,别说是她,就连董夫人母女也都没有再见过慕姿怡。

对此,她倒是有几分疑惑。尤其是在董夫人和董瑶琳不顾董祯毅兄弟的强烈反对,硬是和为董瑶琳定下西宁侯府这门婚事之后,慕姿怡也没有出现。更让拾娘意外——以慕姿怡的心性,在那个时候应该会频繁出现,挟恩让董夫人逼迫董祯毅和自己才是的,她可不认为慕姿怡是因为给董瑶琳介绍了一个纨绔子弟而心虚,躲起来避风头的人,她要是有那种有良心良知的人,就不会那么纠缠不清了。

是董祯毅为她解惑的,说他拜托了醴陵王世子帮忙,麻烦他请醴陵王妃约束慕姿怡,想来是这个拜托起了作用。董祯毅说这话的时候不无怨恼的说。要是醴陵王妃的动作稍微快一步,早几天约束了慕姿怡,让董夫人没有机会认识那个李姨娘该多好,那么就不会有这门让他们母子吵得几乎翻脸的婚事出现了。

对此,拾娘也只能苦笑一声,她不敢说慕姿怡的小动作醴陵王妃不清楚。所以没有及时制止,但也不敢说这是醴陵王妃故意放纵的,只能将至归结到命运作弄上,再说,就董夫人和董瑶琳的性子和脑子里那怎么都打消不了的攀附权贵的念头,就算没有慕姿怡,就算没有西宁侯府,也不见得就能如董祯毅想的那样,给她找一个门户相当的人家,那对董瑶琳来说是无法接受的,所以最主要的根源还是在董夫人母女身上。

而董瑶琳的婚事,董夫人不是十分的确定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但董瑶琳的态度却很明确,那就是欢喜若狂,如果不是因为她年纪还小,西宁侯府也明确表示希望等她及笄在定婚期完婚的话,她说不定都急切的催着董夫人给她置办嫁妆,把她给嫁出去了——当然,就算还有几年,她也已经在为自己准备嫁妆了,甚至都已经开始打望远城哪些产业的主意,想把几个盈利最大的铺子纳为囊中之物。

董夫人尚在犹豫,但也问过董祯毅兄弟的意思,透露了自己想为女儿准备一份丰盛嫁妆的意愿。董祯毅和董祯诚都是冷着脸,不做应答,而拾娘则明确表示,不管董夫人做什么决定,她都不反对,但是有一点,那就是她的嫁妆不能动,那都是要留给轻寒棣华姐弟的——董瑶琳对此大为不满,要知道最赚钱的是胭脂坊,而能够支撑胭脂坊的却是拾娘的方子,没有了方子她就算得了胭脂坊也不过是一个空壳,要来何用?但是,这样的话她也只是私底下和董夫人抱怨,没有敢当着董祯毅兄弟的面说什么不中听的,生怕因此让他们发怒,从而影响为自己筹备嫁妆。

“这个我听外子提过,他说他和世子一见如故,甚是相宜,便请世子爷在王妃面前说项,看来是世子爷没有辜负外子所托。”拾娘淡淡的道,很明确的将约束慕姿怡的人情记在了醴陵王世子的身上,故意忽略了醴陵王妃,她不会记恨她之前的放纵,也不会感激她现在的约束。

“那么,十六那日的邀请…”雁落刻意的忽视了拾娘话里的意思,微笑着看着拾娘,要是换了别人,她敢肯定接到王妃的请柬必然是欣喜若狂的前往赴宴,但眼前的女子却不好说,她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请妈妈回去禀告王妃,就说拾娘接到请柬受宠若惊。一定会如其前往,还请王妃不要嫌弃拾娘粗鄙!”拾娘微微一笑,既然醴陵王妃要见自己,那么以她的身份和地位就一定能够见到自己。与其毫无准备的和她见面,还不如赴宴,起码有个预定的时间和地点,能够做好准备。

雁落满意地离开了,拾娘微微思索了一下,吩咐铃兰好好地看着院子和三个孩子,她则让绿盈几人陪着出门一趟——她前几天曾拜托谷语姝代为打听醴陵王妃的一些情况。主要是以前的情况,从而判断醴陵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慕姿怡又可能持有怎样的态度,好做出更准确的应对。谷语姝答应她三五天给她答复,而现在她却等不得了,先去问问她到听到些什么再说吧!

却说雁落得了拾娘的应诺之后,没敢耽搁,立刻回到醴陵王府向醴陵王妃回话。她相信醴陵王妃一定有很多话想问,简单的说了拾娘会赴宴之后,她便垂手等醴陵王妃问话。

“这莫拾娘气度如何?可有他当年的几分风采?”醴陵王妃还真没有想过拾娘会拒绝赴宴。不是对自己的邀请太过自信,而是她相信,只要拾娘是个聪明的,就应该明白赴宴才是最好的选择。

“气度极佳,虽然没有养尊处优的气质,但是浑身不见半点小家子气,坦荡磊落,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教养出来的。”雁落对拾娘的印象极好,加上心理已经有了定论,评价也不自觉的往好了说。道:“或许过过艰难困苦的日子,但是个人的气度修养却没有因此受影响,还带了一种像她这个年纪难得一见的洞明气质。”

“那么说来,这莫拾娘和他应该是脱不开关系了?”醴陵王妃眉毛轻轻一挑,她已经知道拾娘用的是一整套的胭脂妆粉,是董家自己的胭脂坊特制出来的。用的还是拾娘提供的方子,所以心里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这么一说完,却又道:“只是不知道这莫拾娘到底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地方,居然让他看中,花了精力指点培养,甚至还给了她一些珍藏的东西。”

“奴婢想如果王妃见了莫拾娘,就会知道其中的原因了。”雁落不敢点头,说拾娘和醴陵王妃口中的那人必然有关系,她男人昨儿一早才出发去了望远城,最快也要七八天之后才能带着答案回来,她可不敢随意的臆测,但是拾娘的模样却让她已经做出了判断。

“什么意思?莫不是这莫拾娘长得很像你熟悉的某个人?”醴陵王妃微微一怔,不期然的想到了“移情”这个词,难道这莫拾娘和某个人长得很像,所以才让那个人另眼相看?

“是!”雁落不敢去像醴陵王妃口中的某个人指的是谁,低下头,直接而迅速的道:“这位董少夫人左脸无暇,右脸上则有一个几乎占去了半边脸的青黑色胎记,颜色很深,让人一见之下就不想再多看。奴婢多看了几眼,觉得她除了眉眼之外,和杜家的太夫人极像。”

醴陵王妃怔住,雁落嘴里的杜家太夫人是她的祖母,同时也是阎旻烯的外祖母,杜家嫡支嫡出的姑娘,满周岁之后便抱到祖母身边教养,这是杜家不成文的规矩,她自然也不例外,而雁落五岁到她身边侍候,对杜家的太夫人自然是十分清楚的,她说像定然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