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几百米的路,耳畔传来轰轰的车声,定睛一看,灰蒙蒙的前方有一辆摩托车开过来。

似乎看到了眼前的人影,摩托车的前灯骤亮,一束炽亮的光打在她脸上,紧接着是急速的刹车声,车轮和地上的沙烁摩擦的刺耳声如一把刀子割着耳膜。

从车上跳下来两个穿尼格子外套的男人,一前一后地打量着湛明澜。

湛明澜感受到他们不怀好意的目光侵凌,心一沉。

其中一个男人带着乡音问了她一句话,她听不懂,没做声,只是冷静地看着他们。片刻后,他们一前一后地走过来,眼神由最初的探究逐渐流露出隐隐的兴奋。

也是,这空旷荒凉的地方,湛明澜孤零零的一个弱女子,全身狼狈,面色苍白,披头散发,完完全全的一个受害人的模样,不免让人觉得好欺负。况且,她本身漂亮的面孔,纤细高挑的身材在对方看来很是惊喜,见四下无人,就起了色心。

他们步步逼近,湛明澜迟滞了一下,果断转身,但没跑几步,就被其中一个男人从后扑了上来,压倒了她的身体,那男人个头不高,但扑上来的力气很大,用她听不懂的乡音在她耳畔吼着什么…湛明澜尖叫,那男人伸手绕过来捂住她的嘴巴,她张嘴狠狠咬下去,他吃痛,立刻松手,举起手狠狠地砸她的后脑勺,另一个男人也赶紧过来,迫不及待地蹲下来,和同伴一起控制住湛明澜的手脚,将她整个人翻过来,胡乱地摸她的身体,扯开她的厚大衣…

湛明澜的心沉到了谷底,真正产生了一种绝望的情绪,她抬腿,膝盖却被对方压制住,双手腕被勒得紧…使劲全身力气喊救命,却没有半点回应…这空旷,荒凉,灰蒙蒙的世界,雨丝轻轻飘下来,她挣扎着,却换来对方更兴奋,甚至癫狂的欲^望…她从未见过这么丑陋的脸和眼神,猥琐诡异的神情,带着令人作呕的热气一点点逼近她…伸手探入她的衬衣里,她全身立刻紧绷起来,疯狂地喊着救命。

羞辱,恐惧,憎恶,绝望…交织成网,她反而挣扎得更厉害了,嘶声力竭地喊着救命,她知道挣扎也许是无果的,但放弃挣扎就彻底完了。

那两只粗糙,湿漉漉的手按在她腰上的时候,激起了她全部的求生意志,脑子里清朗一片,就剩下一个念头,她要挣扎,死都要挣扎下去。

两个男人没料到这个瘦弱的女人竟然那么悍,慌张之余伸手狠狠地劈她的脖颈,她一个吃痛,眼前出现无数个星星,晕得不行,却死死咬着唇,继续挣扎。

细雨转大,雷声隐隐,那个男人丧心病狂地扯开湛明澜贴身的衬衣时,天空突然出现一道狭长的巨雷,像是扯开了一道口子,让这个世界顿时亮如白昼。

那男人吓了一跳,身体都颤了颤,等回过神来,这只是一个惊雷,又看见湛明澜一双狠戾眸子里的血丝,本能地一怔,湛明澜趁机用力屈膝,使劲全部力量,朝他身下那龌龊急色的地方一击,他完全没预防,痛得嚎叫起来,整个人都弹了起来,湛明澜又伸手抓了一把湿泥,朝他脸上砸去。

另一个男人见同伴又吼又叫,注意力分散开来,湛明澜翻了个身,手撑地,飞快起身,向前逃去,一边跑一边听到身后那两个男人愤怒,急切的吼声。果不其然,跑了不到百米,另一个男人就追上来,伸手疯狂地往湛明澜衣服上乱抓,她加速了脚步,却一个不稳,踉跄了一下,他立刻抬起脚往她身上踢,她整个身子失去重心往前倾斜,眼前陡然出现两束亮光…一辆车竟然飞速驶过来…

风驰电掣中,脑子里浮现的念头竟然是,她宁愿被车撞死,也不要落在龌龊之徒手中。

轮胎和沙烁发出非常刺耳的声音,车头在湛明澜前方不到一米处堪堪停住。

湛明澜趴在地上,雨水模糊了她的脸,恍惚中,她看见有人下了车,朝她走过来,还叫了她的名字,她楞楞地点了点头,那人确认是她后迅疾地蹲下来,将她扶起来,并命令车子里的人抓住那个转身欲逃的男人。

极度的疲惫让她意识不那么清晰,她撑不住了,抓住那人的袖子,轻声道:“封慎,他在哪里?我好想他。”

她就反复地问,却听不到其他声音,只看见对方的唇不停翕动,逐渐模糊。

莫侠看到湛明澜的这一刻也是非常惊诧,湛明澜失踪的这一年,湛家一直出动警力追踪她的下落,却没有半点消息,加上封慎的意外,整个S市都认定了他们夫妻是遭遇越南黑势力的迫害,他莫侠本人也相信了这一说法,而现在竟然在这个偏僻的小县城遇到了失踪一年的湛明澜,对他来说,这比见鬼都来的震惊。

这个县城背山靠海,以谷物酿酒技术闻名,莫侠这次来是为了考察这里的酒庄环境,土质和酒品质量的稳定性,以寻求自己品酒室的合作伙伴。今晚的商宴后结束后,他回到酒店,却毫无睡意,一时兴起想来县城的北头看看,安安静静地吹吹海风,谁知车子在北头这么空旷,荒凉的路上驰骋时,竟然碰上一人直直地朝着车头撞上来,吓得他一身冷汗,幸好及时刹车,没出意外,他庆幸之余,赶紧下车,然后见鬼似的,倒在地上的人竟然是湛明澜。

湛明澜只小睡了一会,就被莫侠的说话声吵醒了,睁开眼睛的同时,莫侠挂下了电话,但她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他说了“封慎”两个字。

见湛明澜醒了,莫侠走过去,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慢悠悠地晃了晃,认真地问:“这是几?”

“封慎呢?”湛明澜的神情比他更认真,“他人呢?”

莫侠收回手指,说:“一年零四个月前,你和他陆续失踪,这事在整个S市炸开了,直到大半年前,热度才逐渐退去。”他顿了一下后,严肃地问,“湛明澜,你连车坠下山崖后,人去哪儿了?这一年多,你在哪里?”

湛明澜突然语塞,不知怎么回答莫侠这个问题。

莫侠看她神情迟滞,神情恍惚,状态很差的模样,想了想说:“你不愿意对我说也行,那我通知你家人,让他们来接你。”

说着他拿起电话。

“等等。”湛明澜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手机,说,“你让我想想。”

“想什么?”莫侠边问边探究似地看她的脸。

他想,湛明澜这样子显然是受了不小的刺激,连车坠崖,车子起火,她的人却不知所踪,整整消失那么久,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会不会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刚才,你在打电话?好像说到了封慎?”湛明澜换了话题,急着问。

莫侠想着点了点头,语气落寞:“和你出事的时间差不多,他乘私人游艇出海,遇到越南组织方面派来的杀手,不幸中枪后坠海,那杀手很专业,潜逃至今未归案,封家的老奶奶已经倒下了,大家族那边依旧在寻找他的下落,只是迟迟没有结果,他们也失去了耐心。”

湛明澜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来,心脏处一阵钝痛,中枪,坠海,原来言敬禹不是骗她的。

封慎真的死了?她的四肢瞬间如凝结如寒冰,左胸口的地方疼得厉害。

但转念一想,这件事的疑点很多,首先封慎为什么要乘坐私人游艇出海,再者越南的杀人怎么会潜伏在游艇上,然后言敬禹怎么会知道封慎死了,他说自己亲眼见证…

“但我也不信他死了,毕竟死要见尸,只要一天捞不到他的尸体,这事就不能轻易下定论。”莫侠见她面色苍白,整个人在听说封慎出事后一点生机都没有,又补充道,“这一年多来,我也一直联系各方面人力,积极寻找他的下落,希望,”他又是一顿,垂下眼眸,“希望吧。”

湛明澜坐在床沿,很久都一言不发。

“为什么不让我通知你的家人?”莫侠观察湛明澜的面色,试探道,“你身上是不是受伤了?”

湛明澜轻轻摇了摇头,抬眸看莫侠,然后陈述了这一年多来被言敬禹软禁的事实。

莫侠闻言大骇,冷意爬上他的背脊,怎么也没想到软禁湛明澜的是她名义上的哥哥言敬禹,要知道在湛明澜出事后,言敬禹也积极联系警方,扬言不管花多少代价都要一直找下去,绝不会放弃,此外,他也出面主持大局,在各种场合做湛家的代言人,在外人看来,言敬禹已然是湛家的顶梁柱。

却没想到,湛明澜就是被他软禁的,真相竟然如此可怕。

言敬禹,那个衣冠楚楚,有商场君子美誉的男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沉稳内敛,优雅得体的男人,竟然有这么荒唐,扭曲的一面?

“所以,你的意思是所谓的越南方面结仇只是一个烟雾弹,真正害封慎的是他?”莫侠问。

湛明澜双手捂住脸,喃喃道:“我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我不管那些,我现在只想知道封慎他到底在哪里…”

她的声音一点点弱下去,在莫侠听来,是类似小动物的呜咽,他明白她已经无法再承受其他了。

他伸手拍了拍湛明澜的肩膀,发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安慰道:“我不相信他死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个直觉,他很强大,又有善心,老天会保佑他的。”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越来越不确定…”湛明澜哽咽,泪水从手指缝中落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她噤声,片刻后,任由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哭的形式有很多种,其中无声之泪是最伤人的。

莫侠看着湛明澜,她的手因为用力,在灯光下青筋暴露,整个背挺得很直,像是僵直在那里,不能放松半点,只有肩膀的颤动知道她是在哭,哭得厉害,眼泪从手指缝落下来,越来越多,他没有劝阻她,任由她哭下去。

她想起自己和封慎在越南的时候,他将仅有的药草全部涂抹在她的脸上,背着她大汗淋漓地跑出那篇魔鬼瘴林,他冒着生命危险,将她从泥沼里拉出来,他醒来后叼着一根草,淡淡地看着她,完全的从容,镇定,置生死于度外,温柔喊她过来,将她的脑袋搁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结实用力的手臂箍她入怀,带着胡渣的下巴摩挲她的额头,故意逗着她玩,一遍遍地叫她老婆。

他本来应该拥有顺遂的一生,是她一次又一次拖他到地狱。

奶奶说得没有错,他会遭遇情劫,会粉身碎骨,而这个情劫就是她,她现在才知道。

她还幼稚地宣称,会好好保护他,她现在明白自己的力量多么微薄,她根本没有能力保护他。

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莫侠接起电话,几句话后就面色一变。

湛明澜在听到电话铃声的那一刻,就抬起头,满是泪水地看着莫侠。

直到莫侠挂下电话,转过头来,神情沉重,将目光投向她:“明澜,你要坚强点。”

“什么?”

“我派的人在他失踪的海域附近搜寻,刚才有消息说军机打捞上一具尸体,身高,体型都和封慎的情况吻合。”

眼前一黑,湛明澜彻底掉入了深渊。

“天亮后他们会传照片给我。”莫侠轻声说,“还不确定,你不要太悲观了。”

等待是漫长的煎熬,到了天亮,莫侠的笔记本上接收到那张死尸的照片,让湛明澜过来看,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睁大眼睛看笔记本上的照片,那具青白发硬的尸体,她死死盯了很久,然后对莫侠说:“这不是他,我可以确定,他不是这样的。”

莫侠想了想说:“我们等他们那边的报告结果。”

湛明澜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恳求莫侠:“我要去找他。”

莫侠苦笑:“我们一直都在找他。”

“不,我的意思是,我要去他坠海的地方,沿着那片海,每一个他可能上岸的地方,我要逐个去找。”湛明澜郑重道。

莫侠一怔,随即道:“这希望很小。”

“只要有一点希望,我就要去找他。”湛明澜急切道,“我不想再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我得找到他,陪在他身边。”

“如果…”莫侠说着噤声。

“如果他死了,我会接受的。”湛明澜眼眸带着血丝,却是无比的坚定,执着,“但前提是我要找到他,活人也好,尸体也罢,我要找到他。”

就算是尸体,她也无法让他冷冰冰地沉入海洋。

“明澜,你理智一点,别太疯狂,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体也吃不消这样做。”

“我身体没事,真的,我不会倒下。”湛明澜涩笑了一下,然后收敛微笑,一字字地说,“我的确是疯了,如果不疯,我不会爱上他。”

“湛家那边?”

“现在,所有的事都不如他重要。”湛明澜说,“我不能再等了,莫侠,你帮帮我。”

莫侠抽了根烟,咬在唇上,狠狠地扣了扣打火机,随着一簇火苗跃起,他竟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知道不知道,他爱你远比你爱他的多?就算你找到他,他回来,他也必须承受这样的事实,这种感情,他是输定了,最可悲的是,他永远不会和你计较这个输赢。”

“我知道。”她说,“在感情上我无法和他比。我亏欠他,也害了他。从开始的时候,我目的就不纯,只当他是一个慰藉品,不愿寂寞,不想一个人,贪恋他给我的快乐,我没有想过为他做什么,也没有真正给他过什么,他都没有和我计较过。我爱过别人,再去爱他的时候,就没有那么纯粹,但对他而言,纯粹才是最重要的,我可以任性,犯错,可以糊里糊涂,可以什么都做不好,他都无所谓,他对我的要求就那么一个…而我仗的不过是他会永远这样地让着我。”

莫侠沉默。

“所以求你帮帮我,我要去找他,就算是最坏的结果,让我自己面对。”湛明澜说,“就算是惩罚,我愿意接受。”

亲口告诉他,我想起来了,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当时你帮我赶跑了那些欺负我的人,吃了很多拳头,你还帮我梳辫子,我开心极了,说大哥哥,你真的好厉害,我好想有你这样一个可以保护我,又帮我梳辫子的哥哥,要是你真的是我哥哥就好了。

因为你,此后,我就很想有一个强大的哥哥,我将这个心愿埋在心底。

以至于,后来我真的有了一个哥哥,我兴奋得不行,积极讨好他,亲近他,等他愿意和我玩,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帮我梳辫子。

你也告诉过我你的名字,和我拉勾勾,拆线那天在小花园见面,但是我忘记去了。

我想你那天一定孤单单地等了很久,相信我一定会出现,直到日落黄昏,才接受事实,一个人起身回家。

你一直没有玩伴,难得找到一个,还放了你鸽子,而你非但没有半点生气,还一直好好照顾着西曼迪。

良久后,莫侠开口:“好,我陪你去找他,不过你先要好好休息两天,我去安排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澜澜遇到大封后想要一个哥哥,那种被保护,被呵护,被珍视的赶脚。

她祈求上天给她哥哥,然后言敬禹童鞋从天而降,她开心的不行,整日围着他转:“哥哥,帮我梳辫子呀”

大封打了个喷嚏,淡定拿起纸巾。

PS:梳辫子的情节在两人约会游乐场有,可以去回味。

76章

仅在县城停留了一天,湛明澜就坚持立刻出发去找封慎,虽然莫侠对她的身体状态不放心,但拗不过她的执意,只好带她出发。

在得知言敬禹软禁湛明澜,湛明澜费尽周折逃出来的事实后,莫侠开始质疑封慎遇害的真相,将目标对象怀疑到言敬禹身上,如果言敬禹真是如此可怕的人,根本无法预料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多方面的顾虑后,他做出了决定,暂且不将湛明澜的消息通知湛家,对此,湛明澜也赞同。

莫侠亲自驾车,载着湛明澜离开县城。

一路上,湛明澜很安静地低着头,偶尔将目光投向窗外,一天的暴雨后,整个世界显得非常澄澈干净,淡金色的暖光笼罩着这片大地,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莫侠腾出一只手,递给她水,她谢谢后接过,拧开瓶盖喝了大口,他观察她的神色,发现她格外的沉静,却心知肚明,她的压力有多大。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做好了心理准备,会坚强面对最坏的结果,但谁知道当那个最坏的结果放在眼前,她会不会立刻崩溃?一天前,她无声哭泣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他脑海,他心咯噔了一下。

封慎是他的好友,封慎出事后,连他都觉得难以承受,更何况是他的妻子。

“说起来,你是怎么和他认识的?”

莫侠有些意外,侧头看了看湛明澜,淡淡地笑:“很早了,我们读的是同一所私立高中,在那会认识的。”

湛明澜垂下眼帘,抿了抿唇。

莫侠继续说下去:“学生时代的他挺安静的,喜欢独来独往,一个人读书,一个人做实验,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却完全不骄矜,对谁都一视同仁,不会太冷漠,但也不会太亲近。我们是在一场篮球赛上认识的,我看他挺顺眼的,就主动和他交朋友,后来也常常一起打球,关系渐渐好起来,高考前他还帮我补课呢,我成绩很烂,读书三年都是混日子的,数理化没一门及格的,他呢,是数理化的天才,人也挺有耐心的,帮我讲解热点题,分析我的错误点,呵,我觉得他教得比老师教得直接有用多了,他还押题,每次都押得很准,那年高考,托他的福,我发挥超常…”

阳光跳跃在湛明澜的眼睫上,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后背紧贴在皮椅背上,双手搁在膝头,很认真地听莫侠说话。

“说句实在的。”莫侠的手转着方向盘,闲谈似的,“他在不少方面影响了我,譬如他很专注,做事很投入,有很强的克制力和毅力,目标明确,心无旁骛…认识他之后,潜移默化中,我也被他影响了不少,以前散漫的性子收敛了不少,也开始认真思考,将来要做什么,什么时候做,该怎么做等等。”顿了顿后说,“他就是有这样可怕的影响力。”

湛明澜轻轻点了点头。

“还想听什么?”莫侠笑问。

“都可以,只要是关于他的。”

“说起来,学生时代,我比他受女孩子欢迎多了,我可没吹牛,他优秀归优秀,但性子偏冷,喜欢独来独往,不太理会女孩子的殷勤搭讪,久而久之,她们也觉得无趣,不盯着他了,反而是我这样,长相还不错,脸上带着笑,见谁都可以聊两句的,是女孩子喜欢的类型。”莫侠说,“我那会源源不断地交女朋友,分分合合,吵来吵去的,他就默默见证了我的情史。”

“是吗?”

莫侠点头,想了想说:“他挺专一的,这个专一也不光在指感情方面,在任何领域,他都是这样,很纯粹,非常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目标明确,持之以恒,不会受外界的诱惑,对名利看得也没有一般商人那么重,自从他之后,我就没见过这样类型的人。”

说话间,手机铃声响起,莫侠戴上耳机,接听电话,几分钟后结束通话。

“是谁?”湛明澜问,因为她刚才听到莫侠提及了封慎的名字。

“是骆冰。”莫侠解释说,“她是元嘉传媒旗下的艺人,封慎以前替她解围过,她一直挺感激的,封慎出事后,她心情很沉重,停工了一段时间,四处托关系打听…不过她和封慎真没什么私交,你别误会。”

“我知道。”湛明澜笑了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能帮上忙的她感激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斤斤计较。

“他就喜欢你一个人。”莫侠很自然地补充了一句。

“嗯。”湛明澜侧过头,眯着眼睛看窗外的太阳,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