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少年轻笑到,看得出他很满意:“那么说,你已经准备好在这梦的世界里留下来了,是吗?”

小舞轻轻的,却又是坚决的点了点头。

少年的笑容更大了,他伸出了一只手,用他特有的低沉的声音说道:“那么,请跟我来吧,在这温暖的国度,永远的,永远的睡着吧,从此,你的世界不再有寒冷,不再有伤害,只剩下温暖和安逸。睡吧…”

一股热流在小舞全身漫延开来,那样温暖那样舒服,就像儿时在母亲的体内暖暖的感觉,一颗心,平和而又安静,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化做一团光球,散发着淡淡的水蓝色光芒,飞向少年。

刚才起舞的男子显然已经舞得累了,他停下来,任由无数落花沾在柔亮的发上,是一种华丽的伤痛。他微微的喘息着,紫色的双眸里依然是一种深深的孤独。

“紫夜殿下,”一个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一个穿着雪白衬衫和黑色长裤的少年慢慢走近,他的腰间束着一条异彩纷呈的腰带,散发着变幻莫测的光芒。一只小小的,皮毛柔顺光亮的小黑猫在他的臂弯静静依偎。

“高贵的梦之王,珍藏美丽之梦的貘的化身――紫夜殿下,”少年上身微倾,微微的鞠了一躬,“感谢你上一次将所有美好纯真的梦送给我的妹妹十三,挽回了她差点丢掉的性命。”

“你太客气了,十一,身为貘的我,与你们十三家族本来就属同宗,不必如此多礼。”被唤做“紫夜”的男人,淡淡的一笑,有如被风吹起的紫色薄雾,清雅而动人。

少年感激的笑笑:“这一次,我为你送来了一个美丽无圬的灵魂――一个纯真的少女。”说着,举起了左手,手中轻轻托着的,是一个水蓝色的光球,里面影影幢幢,好像转动着一个人影。

“借以此美丽纯净的处子,慰籍您为了救十三而孤独的心灵。”少年真诚的说。

沉静的接过这个美丽的光球,双手轻轻托在胸前,紫色的眸,微合。

“纵使你如此单纯美好,想要慰籍我孤独的心灵,我美丽的少女啊…离开了现实的世界而沉醉于梦中的你,会不会有一天也会突然惊醒,只留我一人在梦中徘徊独舞?”

一滴紫色的,闪着无限魅惑的泪水,在男人的脸颊滑落――一如那滴浸满了芳香的“死神的眼泪”。

一个洒满了阳光的粉红色的房间,一个面目苍白的美丽的少女静静的坐在床上,她的脸上挂着幸福而满足的微笑,澄清的双目定定的望着窗外,任由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紧紧的,紧紧的抱着自己,没有任何反应,像一个失去了知觉的植物人。那女人双眼呆滞,像是抓住了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一样紧紧的将少女搂在胸前,嘴里喃喃的念叨着:“这一次好了,这一次小舞好乖哦!小舞永远不会再离开妈妈了,永远不会再违背妈妈了,宝贝,妈妈的宝贝,我们永远不再分来了喔…”

本卷完结,请期待下一卷更精彩的故事《死亡游戏》。

么个大家,让你们久等了,呵呵~~

第九卷死亡游戏 第一章 心理健康咨询室

一个粗壮的胳膊,黝黑而充满力量,上面却有一圈鲜红的牙印,牙印的皮肉向外翻着,粉嘟嘟的,好像还随着血脉的流动一跳一跳的,一只黑色的虫子撕裂皮肉,从那圈牙印里面探出头来,它正一点一点蠕动着、挣扎着想爬出来,虫子深黑的、一节节的身子上带着血、连着筋,好像还连着内体的皮肉,血淋淋的,伴随着“嘶――嘶――”的声音,不知那声音是撕断血肉的声响还是虫子本身的嘶鸣。

突然它“啪”的一声爆裂开来,从它的身体里顿时涌出数以万计个黑漆漆的虫子,直扑向李然的面门。

“不要!”李然大喊一声,猛的坐起身来,四周是一片寂静的黑暗,眼睛好一会才适应这种没有光线的黑暗,这是个小小的单身宿舍,很熟悉,简单又凌乱――这是他的家。

李然长吁一口气,原来是一场梦。他伸出手,挠了挠头,却发现头发早已经被汗水浸透,湿哒哒的紧紧的黏在头皮上,身上也是冷汗泠泠。李然暗骂一声,跳起来奔向洗手间。

一股股冷水暴雨一般从淋浴喷头涌出,洒在李然身上,激得李然浑身一颤,顿时清醒。

自从上次侦破刘万豪使用蛊物杀人一案让他想到几年前实习时遇到的怪事以来,他就一直不断的做着这个噩梦,噩梦像是一个影子一样一直追随着他,时刻困扰着他。李然本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是现在,一旦四周暗淡下来,他就会有一种心理上的恐惧,常常会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悄悄的在黑暗里爬行,一点一点的接近他,然后猛的窜出来狠狠的咬他一口!

这种心理上隐密的恐惧是警察最大,也是最致命的弱点。

李然恨恨的,一拳砸在墙上。

心理疾病?

他无奈的问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呢?

去警局的路上会路过朴臣大道,那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李然常常都是以最快的速度穿过这条街,他不喜欢热闹,讨厌嘈杂。然而这一次,他竟发现在朴臣大道的路边,立着一个纯白的二层小楼,门前立着一个雪白的牌子,牌子上漆黑几个大字:“心理健康咨询室”。

心理健康咨询室?李然愣了愣,这什么时候开了这么个地方,自己都没有注意过。

想到连日来纠缠自己的噩梦,李然有些犹豫了,他在门口迟疑着,晃来晃去,不知道该不该进去。马路上车来车往,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站在“心理健康咨询室”门前徘徊的男人,他走上几个台阶,然后犹豫一会,再走下来,掉头就走,但走了几步,他又转回来,站在门口,沉思良久,他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的迈上了台阶。

这个咨询室的大门是敞开的,上了台阶,便可以直接进入。李然惊奇的发现这小白楼的第一层,简直是一间画廊,没有桌椅,没有一般店面或者医院在大厅正中摆个什么台子弄个什么接待的,空荡荡的一个大厅里,只有画――占满了墙面的画。

李然有点诧异,这些都是一幅幅巨大的两米多高的大幅油画,有的是山水,有的是田园,有的是雪山,有的是湖泊,还有的是波涛汹涌的海面,这些画无一不是色彩华丽、气势逼人的,无论你凝视哪一幅,都有身临其境般的感觉,好像一失足就可以跌进画里一样。

李然被这些画弄得目噔口呆,像迷了路一样挨个欣赏着,不知不觉撞上了一个硬棒棒的东西,疼得他直咧嘴。回过头去,却见一个红檀木的旋转楼梯立在角落里,刚才自己撞上的,正是这楼梯的扶手,这座楼梯颜色沉稳,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气,熬是威严好看,李然倒退了几步欣赏着,他很好奇,这个咨询室的医生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突然,腰间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李然低头一看,是警局的电话。不可以在公众场合接听有警局的电话,这是个不成文的规定,也是每一个警察的习惯,李然按下取消键,转身迅速向门口走去。

刚走出这间咨询室的他就结结实实的与一个人撞个满怀,李然的身板倒是不怕撞,但那个人显然已经被李然撞得差点飞出去。李然站定了,想跟对方说声“对不起”,却见对方根本没有要责怪和理会他的意思,而是低着头,急匆匆的走过去,钻进了那间“心理健康咨询室”。

李然看着这个奇怪的人,只见他穿着宽大的格子衬衫,宽松的休闲裤,戴着一顶米色的帆布帽子,应该是个男人吧?刚才他走得很急,没有看清他的脸,但是从背影来看这个人却又是那么的瘦弱矮小,简直像个女人,怪不得刚才被自己撞得差点摔个跟头,李然轻蔑的一撇嘴――真像个娘儿们!

那个瘦小的身影,鱼一样快速的溜进那间敞开着大门的小白楼,不见了踪影。

第九卷死亡游戏 第二章 灵魂深处的秘密

宝贝们,这一卷的主演为:丁丁、小浩子、碧纱、李然等。

呵呵,这是一卷华美的死亡游戏,应很多可爱的朋友这邀,进行一场华丽丽的系列死亡.......虽然味道有点怪怪的,汗~~~

请大家欣赏,另外下一卷的角色征集已经展开,请到评论区留言,挨个抱过~~

请继续欣赏小说:

已经是第三次站在这间纯白小楼的门前了,雨晨远远的看着它,伸手将帽子压得更低。

她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门口转来转去,像刚开始的自己一样犹豫不决的进进出出,她有点想笑,恐怕那个男人还不知道有人在远处看着他这样子吧?

雨晨眼看着男人终于下决心进了这个“心理健康咨询室”,心竟没有来由的加速跳动了起来――已经有一个人进去了,自己要不要也进去?虽然与那人素不相识,但至少也是“同病相怜”吧?

她深深的吸气、吐气,再吸气、吐气,终于敲起勇气,低下头直奔着那个小白楼冲过去,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一个迎面而来的人撞得差点飞出去,她顾不得那么多了,虽然被撞得胸口一阵发闷,但是好容易下了决心要做的事情是不能够因为被撞了一下就耽搁的,她稳定了一下身形,连头都没抬就径直闯进小白楼那扇敞开的大门里。

“欢迎光临。”还没来得及看到这所谓的“心理健康咨询室”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就被响在耳边的声音吓了一跳,雨晨惊讶的抬起头,她还沉浸在刚才“狂奔”的状态里没有恢复过来,这声问好在她听起来未免有些突兀。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少年面带微笑的站在一幅巨大的油画前面,温和的看着她。这个少年身材清瘦而高挑,他的头发金黄,皮肤洁白,脸部轮廓分明,额头很高,眼部深深的陷了下去,一双水蓝色的眼睛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平静海面,闪着水钻一般的光芒,让看到这双眼睛的人的心情会不自觉的跟随着它变得平稳、安静,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他的鼻子很高挺,嘴唇很薄,淡淡的桔色,下巴的线条是柔和的,让他有一种好亲近的感觉,很容易使人对他产生好感。

但是这样的长相…难道他是外国人?

“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小姐?”少年笑着说,他的声音很文雅,很柔和。

“你是这里的医生?”雨晨很惊讶,她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他看起来最多不过二十岁!雨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打打扮,出门的时候,为了掩饰自己的性别,她特意穿上了宽大的男性衬衫和宽松的休闲裤,又低低的戴着一顶帽子,怎么还是这么容易被猜出是个女生吗?

少年微微的一笑,向后退了一步,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这边走”的姿势:“请跟我来。”

雨晨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只见一座古朴庄严的红檀木的旋转楼梯立在眼前,那楼梯似乎还在散发着隐隐的檀香木的味道,很是奇妙。

少年不待雨晨做出反应,已经先一步踏上了台阶,雨晨在后面愣愣的望着他,他的脚步很沉稳,踏在木质的台阶上有一种很想让人追随的感觉,她略微犹豫了一下,终于抬起脚踏上台阶,这种感觉很微妙,雨晨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勇敢的迈出了面对内心恐惧的第一步,她很有成就感。阵阵的檀香钻进她的鼻孔,让她从心里往外有一种放松的感觉,好像这台阶经过踩踏和摩擦就会发出香味似的,连鞋底,也沾上了清雅的香气。

雨晨向下瞄了一眼,天哪!这哪是什么心理咨询室,简直就是一间画廊!空荡荡的一个大厅里什么都没有,除了这占满了墙面的画!

奇怪,这算哪门子的设计?又想突出怎样的主题呢?为了放松前来就治的患者的身心?真是搞不懂。

二楼是一个很宽敞明亮的地方,走廊很宽,墙面粉刷得很白,地板也是白色,靠外侧的是一扇扇占据了墙面的落地窗,采光很好,照得室内一片灿烂的阳光,让人头晕目眩。

少年把她请进了一间屋子,洁白光亮的门上只有一个金色的金属牌子,上面刻着:“第一治疗室”。门在打开的一刹那,雨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医生,我怎么称呼你?”她急急的问,仿佛急着赶在一段旅行开始之前,问清楚搭乘的飞机的航班号和目的地。

“twelve。”

Twelve?雨晨一愣,十二吗?这是名字?

来不及怀疑,来不及迟疑,因为旅行已经拉开了序幕了…

门打开了,雨晨看到这是一个纯白的房间,房间里除了两个面对面的白色的沙发什么都没有,没有桌子,没有她在电视上看到的心理医师通常都会拿来给人催眠的相互撞击的小球,眼睛所能看到的只是白色,让人眩晕,令人恐惧的白色。

雨晨有点犹豫了,她还不想进去,可是,也已经来不及了,少年已经走了进去,并且坐在一个沙发上,笑着向她招手。

雨晨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走进去。

“人都是会对白色有着一种本能的恐惧,可能是因为它太浩瀚、太广阔,让人有一种不着边际的不安全感;可能东方人常常会把死亡同白色联系到一起;也有可能因为医院和医护人员都采用了白色,所以白色会让人联想到很多不愉快的东西。”少年仿佛看透了雨晨内心的恐惧,微笑着说:“但是,这位小姐,与那些日日纠缠着你的噩梦和无边的黑暗,还有那些折磨着你的灵魂深处的恐惧相比,哪个更可怕呢?”

雨晨呆呆的看着他,他那双水蓝色的眼睛含着笑,像是一片广阔无限的海洋,是这片白色的世界里唯一的一抹色彩,让她心安。她走了进去,安静的坐在了少年对面的那张白色沙发上,这沙发很质地柔软,坐上去很舒服。

少年的脸上露出了赞赏和鼓励的笑容,“那么,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他试探着问。

雨晨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温和的问。

“雨晨。”她轻轻的回答。

少年笑着点了点头:“做什么工作呢?”

“室内装潢设计师。”雨晨这样说,她心里很清楚,正因为她的职业所以才这样在意这里的设计、用色与布局。

少年又点了点头。

“告诉我,你怕什么?”少年突然凑近雨晨厉声问,他的眼睛里迸发出立冷冽的寒光,冰冷而严肃,这问题问得毫无情面,毫不讳忌,像是一个冷血的医生无情的揭开患者的伤疤,不顾对方的疼痛:“告诉我,什么是一直深藏在你灵魂深处的秘密?那个最阴暗最可怕的东西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让你这样害怕,不敢面对?”

第九卷死亡游戏 第三章 血色回忆

“告诉我,什么是深藏在你记忆深处最可怕的东西?又是什么在一直困扰着你,纠缠着你?”少年凑近雨晨,他的眼神冰冷而寒冷,毫无情面,毫无感情,如同被冻结了的海水,让人畏惧。

雨晨睁大了眼睛,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措手不及,那个秘密,那个深藏在她心底的痛苦的回忆一直是她不敢触碰的,这么多年来,她小心翼翼的把它收藏起来,层层叠叠的折了好几折,压在记忆的最深处,努力的克制着不让它露出一丝一毫,可是,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年轻的男孩子,竟然这样直截了当的问起自己最害怕面对的事情,她有些被问傻了,头脑里一片空白。

少年的脸与她平视,她的眼睛直对着他的,雨晨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不需要催眠所用的仪器,为了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痛苦的事情,她研究过很多的心理书籍,也看过很多关于心理健康方面的记录片,对那些作为催眠铺助品的仪器很感兴趣,她从刚才进入这间治疗室的时候就很好奇为什么这个小医生什么辅助用具都没有,但是,现在她知道了,原来这少年的眼睛就如同那让人迷惑让人沉迷的“仪器”一般,可以左右你的思绪,让你失去神志。

只见那双与自己眼睛平行的水蓝色的眼眸里,此刻正像海面形成的漩涡一样旋转着变幻莫测的光芒,那光芒时而蔚蓝,时而浅蓝,时而浅紫,时而又深蓝,好像引领着凝视它的人一步步的坠入深深的海底,冰冷得让她战栗,她感到自己的内心深处已经被海水所浸透,这海水一股股的上升,填满了她的身体,然后化做泪水从她的眼里溢出来,滑进嘴里,咸咸的味道。

“七岁那一年的一个晚上,有一个人闯进了我的家。”雨晨目不转睛的凝望着那片海洋,她的心里很惊讶自己可以这样平静的阐述自己的回忆,这个声音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很陌生,就像不是她的声音一样,既然不是她的声音,那她是不是就没有必要去打断了?

“当时我正在自己的小屋做家庭作业,爸爸因为中午喝了酒早早的睡了,妈妈在客厅把刚买回家的鲜花插在花瓶里,那个人闯进来,妈妈好像并没有吃惊,我听到他们在低低的说话,然后就大声的吵起来,我很害怕,跑去客厅,却看到那个人正紧紧的掐着妈妈的脖子,妈妈看到我过去,便用力挣开那个人向我跑来,把我关在了卫生间里。当时卫生间没有开灯,那里很黑很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用力的敲门,用力的踢,可是怎么也打不开卫生间的门,我贴着门努力的听,可是除了低低的对话声音我什么都听不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有脚步声传过来,那声音先是从卫生间门口走过去,进入了爸爸妈妈的卧室,然后又走了出来,停在了卫生间门口。”

雨晨好像回到了十五前年的那个傍晚,七岁的雨晨的记忆钻进了二十二岁的雨晨的身体里,那种恐惧、那种战栗、那种被关在黑暗里的无助此刻都写在她的眼睛里,通过那片凝结在少年眼中的变幻不定的海洋反射回自己的内心。

“那个时候,当我听到脚步声就停在了卫生间的门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可是,脚步声只停了一小会,就向外面走去,我只听到门响了一下,一切就都安静了。我叫妈妈,妈妈不应,我叫爸爸,爸爸不答,那个时候的感觉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我拼命的哭,拼命的捶打那扇门,又推又拉,不知折腾了多久,我又累又饿,晕倒在黑暗里。”

“门打开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看到打开门的是几个警察,他们放我出来,要把我带到外面去,但是我挣脱了,一种古怪的血腥的味道让我害怕起来,我跑到客厅,看到妈妈倒在地上,她明明是在插花的,可是花却都散在了她的身上,她的眼睛睁得好大,从眼角流出血来,胸口有一个大洞,流出好多好多的血,可是这血和花搭配在一起,竟然有一种格外美丽的感觉。我傻愣愣的杵在那,不知发生了什么,好半天才想起爸爸,于是我又跑向卧室,却看到爸爸也圆睁着双眼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好多警察走来走去,没有人理会我,没有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那长久的黑暗之后刺目的血红和浓郁的血腥的气味已经深深的刻进了我的脑海。在那之后,我被送到了奶奶家,我不断的做着恶梦,不断的梦到妈妈死时的场景,那片华丽的色彩竟然在我心里产生一种诡异的影响,我渐渐的发现自己竟然开始喜欢看凶杀类的小说,尤其对杀人情节的描写和被害者的死状描写有一种特别的偏爱,每次看到这种描写或者是电影上的这种场面,我都会兴奋异常,于是,我常常问自己,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慢慢的,我的头脑里开始出现幻想,总是幻想着自己导演了一场华丽的杀人案,常常是一觉睡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到底真的杀了人,不知道自己在前一秒钟所经历的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雨晨的眉,轻轻皱了起来,这些年来折腾着她的噩梦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让她透不过气。

那双眼睛,那双海洋一样广阔浩瀚而又神秘变幻的眼眸轻轻的眨了眨,雨晨立刻如梦初醒的浑身一震,像是从一种催眠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终于说出来了么?终于正视这种臆想了么?雨晨有点难以置信,自己,真的已经把这段可怕的回忆说出口了吗?

“其实,这是一种很有趣的现象,”少年温柔的拍拍雨晨的肩膀,一股暖流传入雨晨的体内,让她的心也暖了起来,“隐藏在成年人内心深处的恐惧,常常都是童年从父母或者是大人那里得来的,可能事情发生的时候,大人们都不曾发觉,可是,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小事都可以对孩子造成一辈子的创伤和影响,让他们背负一辈子的阴影。我们最难以面对的,常常不是在我们对面的敌人,而是那些隐藏在我们内心深处最隐密的角落里的一小块记忆,那些记忆藏得太深,以至于阳光都照射不进来,久而久之,它就变成了一种令我们恐惧的黑暗力量,你越想压抑它就越是要爬出来,在黑暗里,在你要入睡的前一秒,从床底冒出来,偷偷伸出它漆黑的手,紧紧的抓住你的脚腕!”

第九卷死亡游戏 第四章 以血色重涂童年的记忆

阳光有点刺眼,雨晨从那间“心理健康咨询室”出来,感觉头晕晕的,脚却轻得很,走在路上,有一种在跳舞的感觉。

路上熙来攘往的人和满目繁乱的色彩让已经适应了纯净的白色的雨晨突然变得厌恶起来,她低下头,匆匆的走着,不知道走过了几条街几条巷,她突然被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吓了一跳。

却见一个居民楼外围了一圈的人,有警车停在路边,车顶的红灯一亮一亮的,发出尖锐的声响,几名警察正张开双臂驱散围观的路人――这是怎么了?可能每个人的骨子里都刻着好奇,雨晨想着,忍不住凑上前去,刚刚走近,便见一个警察跑到一辆箱式警车边,将警车的后门打开,紧接着四个内着警服外罩白大褂的警察抬着一个单架疾走而来,那单架被白布盖着,似乎凸起一个人体的形状。

有人死了?雨晨的眼睛一亮,浑身立刻涌起一股激情,但是转瞬这片激情便被自己压抑下去,她知道,这种感情是错误的、可怕的,如果不强加控制,到头来一定会将自己吞噬的。

偏偏那单架在经过雨晨面前的时候,一阵风吹过,将那白布攸的吹落下去,露出了上面躺着的人。那是一个男人,死状很惨,面目狰狞,他的嘴巴张得很大,似乎是在挣扎喊叫,眼睛圆睁,仿佛要将凶手的相貌印刻在眼睛里。眼角和嘴角的血液已经干涸,身上像是被捅了好几刀,满是窟窿。人群立刻有人尖叫起来,更有的伸长了脖子啧啧称奇。

立刻有人赶了上来,将那白布抬起,重新盖在尸体上,雨晨看了一眼来人,高大魁梧,样子很是眼熟,这不正是先前在“心理健康咨询室”门前徘徊的男人吗?男人似乎也看到了她,却只是扫了她一眼,指挥着警察们将尸体尽快抬上警车。

雨晨看了看男人,又目送着尸体被抬上警车。

鲜血、尸体、圆睁的双眼,雨晨愣愣的站在原地,听着警笛声呼啸着走远,她的眼睛睁得很大,似乎还在与那具尸体对视,尸体的那双眼睛在她眼前旋转、旋转,最后变成了母亲的,又变成了父亲的,血色,渐渐弥漫了她的视线。

李然从那间“心理健康咨询室”走出来便拨通了警局的电话,小周知道他直接赶往铺山路的一座居民楼,那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现场很凌乱,室内的财务被洗劫一空,显而易见的图财害命。李然等人检查了现场,提取了证物,便将被害人搁至单架上,离开了现场。

做为警察而言,最无奈的就是这些围观的群众,他们往往不能体会被害者及其亲属们的感情,只是报着好奇和猎奇的心理围聚在一起,幸灾乐祸的品评别人的灾难,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如果这种灾难降临到自己的头上会是怎样的一种打击,他们从来不去想,不去同情也不肯施舍哪怕是一星半点儿的怜悯,麻木而令人气愤。李然在前段时间看过一篇报道,上面说一家小区里的幼儿园起了火,但是消防车却开不进来,并不是因为小区的路难走,而是因为围观的群众太多而导致了堵塞。因为延误了救火,而导致十几名孩子全身严重烧伤。真他妈的!李然看了报道恨不能自己也在现场,将那些个麻木不仁的围观者的眼珠子一个个抠出来,心里堵得能把自己憋死。

眼下,又是这样,外面围了那么多人,个个探头探脑的想要看清楚死者的样子,实在令人恼怒。

偏偏在干警抬死者出去的时候刮来一阵风,将罩在尸体上的白布掀开来去,露出了死者的尸体。听到一片的惊呼之声,李然立刻冲上前去将布重新盖好,并且指挥着干警将尸体尽快抬走,他回过头,瞟见了一个人:低低压在头上的帆布帽子,宽大的衬衫套在一个小小的瘦弱的身子上,宽松的休闲裤显得那人和身材格外的矮小――真是奇怪的打扮!

上了警车李然才发现,刚才的那个人好像有点眼熟,他想了一想,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但是马上又有干警来请示情况,这个念头只一打茬,便又被遗忘在角落了。

他没有注意到在警车后,一双静静的注视着他的眼睛,和那双眼睛下面慢慢浮上的笑容......

玻璃窗起了雾,看不清楚里面的景致,雨晨不由得凑近了一些,只见一个男人正紧紧的搂着一个女人,诉说着低低的情话,他们的声音很轻,有点肉麻。雨晨想要离开。

“不行,我的孩子还在家,我不能丢下孩子不管!”

这声音很耳熟,像是许多年前一直萦绕在自己耳边一样温暖而又亲切,为什么这样熟悉呢?熟悉到足以使她的脚步停下,熟悉到足以使她轻轻的推开那扇玻璃窗想要去看清这声音的主人。

“管这些做什么?”那个男人是背对着雨晨的,看样子他很激动,他紧紧的扳着那个女人的肩膀:“不是已经说好了要远走高飞的吗?我已经为你离了婚,难道你还舍不得这个家?”

“放开我!”女人也被这男人弄得激动起来,她挣脱男人,将男人推开来,这一推,倒让雨晨看到了女人的脸――这张脸她太熟悉太熟悉了,这张脸,深深的印在她童年苦涩的记忆里,像是一个痛苦而磨人的秘密不断的折磨着她,让她在无数个黑暗的夜里恐惧害怕,那是把她抛在痛苦深渊的女人――她的母亲。

“我怎么可能跟你走?”母亲皱着眉头:“我老公还在家里睡着,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吗?”

“你说什么?”男人愣住了,半晌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柄闪着寒光的刀子,他把它举在手里,向母亲说道:“那我就杀了他!”

说着,竟径直奔向了卧室,母亲看着男人的背影,略略的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制止。雨晨完全愣住了,她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会回到十五年前的那段记忆里?来不及惊诧,一声声的惨叫震动着她的耳膜,那不正是父亲的声音?雨晨崩溃了,她听到大脑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响了一声,不由得从窗户跳进了室内。

脚刚刚落地,便见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跑了过来,他的脸上挂着兴奋的怪异的笑,好像洋洋得意,但这笑容在看到雨晨的一刹那顿时冻结在他脸上:“你是谁?”他问。

雨晨的头脑里已经来不及思考,她最先面对的不是这个男人,而是那个女人――那个口口声声说着爱她、爱父亲的骗子!她已经失控了,抬起手啪的就给母亲一个耳光:“你不是说你会好好爱我和爸爸的吗?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坏女人!”

“住手!”男人狂叫着奔过来,举起了沾着血的刀子,雨晨用眼睛的余光瞄见了桌上一个插满了鲜花的水晶花瓶,她迅速抓起它来,向男人一扬,花和水立刻溅在男人的脸上,男人本能的一躲,雨晨又将花瓶对准他的脑袋狠狠的砸了下去!哗啦一声,男人立刻倒在了地上,满脸鲜血,她想也不想的夺下男人手里的了刀子,捅进了男人的心脏,血溅了出来,男人连挣扎都没有的软软的躺在了地上。

雨晨鄙夷的看着男人倒在脚下,多么有趣,人类在活着的时候那般的耀武扬威,死的时候去是这样的脆弱而不堪一击,轻轻的一下,生命便化做翩翩飞舞的红色蝴蝶,转眼消逝了。

雨晨抬起眼睛,看着那个女人,眼睛仿佛傻了一样的呆呆的看着她,嘴巴轻轻的张着。“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不是么?”雨晨竟然笑了,晶莹的泪水出现在她的脸上,原来,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么?她嘿嘿的笑着,抓紧了手里的刀子,直扑过去,将刀子狠狠的插在了女人的胸前。

血,流了一地。

雨晨的嘴角轻轻的抽搐了几下,笑容依然挂在她笑得诡异的脸上,母亲圆睁的双眼倒在地上,她的胸口处绽开了一朵血腥的花,还在汩汩的流淌出新鲜的血液,看上去有一种变态的美感。雨晨慢慢的蹲下来,轻轻抚摸着母亲的脸,那张脸曾是那么温暖那么亲切那么的暖入心房,那么的美呵!她轻轻的抬起地上散落的花朵,一个接一个的摆放在母亲的身边,那些艳丽的色彩在血液的衬托下,竟是这样的美,美得颠狂,美得出人意料,美得让人窒息。

蓦的,她听到了一声尖尖的,清脆的叫声,那像是一个小孩的声音,雨晨惊讶的看过去,只见一个小男孩紧紧抓着门框站在那里,张大了嘴巴,惊恐的看着这一幕。

“你是坏人!”小男孩哇的大哭起来:“你杀了我妈妈!”

什么?雨晨吓了一跳,她重新低下头来,却赫然发现自己脚下的是一个胖得发福的女人的尸体――不是母亲!

不是?那母亲呢?刚才自己看到的明明是自己的母亲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九卷死亡游戏 第五章 亦真?亦幻?

我…我杀人了?

雨晨环视着屋子里溅得四处的腥红血液,刺鼻的血腥强烈的冲击着她的嗅觉,这屋子是陌生的,倒在血泊里的两个人也是陌生的,一点都不熟悉,可是刚才,为什么会有一种这是自己童年生活的家的错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步步后退。

“你是坏人!你是坏人!”小男孩的哭声凌厉,像是响在雨晨的大脑中间,震得她全身都在嗡嗡作响:“我要妈妈,你赔我妈妈!”

不、不是!不是我!

雨晨大喊一声,猛的坐了起来。

四周一片寂静,床头一盏玫瑰色的小灯静静的亮着,这不正是自己的卧室么?

难道这只是一场梦?

雨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抚了抚额头,却有一种黏乎乎的感觉从手心传来,直接印在了额头上――什么东西?她皱起眉头看去,只见手上腥红一片液体,似乎还温热着,这是什么?雨晨将手凑在鼻子上闻一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血?雨晨呆了一呆,然后大叫一声跳起,直冲向卫生间,镜子里映着脸上沾满了血的自己的脸,显得狰狞又恐怖,她疯了一样的打开水龙头,去洗手,却赫然发现手上并没有鲜血。她诧异的张开五指举到眼睛前――没错,没有血。

雨晨急忙将手翻过来又翻过去的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真的没有血!

再看镜子里,依然是一张清瘦的瓜子脸,饱满的额头上也根本没有血迹,只是那双清澈的眼睛正惊恐的圆睁着看着自己,眼睛下面,是深深的一圈黑眼圈。

雨晨剧烈的喘息着,这噩梦怕是越来越长了。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几分钟,惊醒了便可以再次睡下,但是慢慢的,它一点一点的变长,自己醒来的时候也一点点的缩短,她真的害怕有一天自己不再醒来,而是永远的沉睡在那个可怕的梦里,重复着一次又一次的杀戮。又或者,自己完全被梦境吞噬,到最后根本分不清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然后将梦境中的杀戮延续到现实。

她虚弱的回到卧室,从桌上拿起一盒药,这是在那间神秘的纯白色的小楼里,那个如同海洋和阳光一样的外国少年给自己的,他说这是可以治疗她伤痛,让她忘掉不愉快的事情的良药,雨晨轻轻的笑了一下,这是可以靠吃药能够调节得了的吗?

取来一杯加热过的纯净水,那个有着“twelve”这个怪名字的俊美的少年特地嘱咐过她一定要纯净水的,真是奇怪,用它做药引吗?雨晨照着他的吩咐在盒子里取出一个如同袋装茶叶的小包,小心翼翼的将它浸在杯中。

杯子的透明的,雨晨趴在桌上静静的注视着它,杯子里透明纯净的水渐渐的被染成淡淡的绿色,不,这是一种很微妙的颜色,介于蓝与绿之间,或者说是在两种颜色之间游走,就像是一潭碧绿的湖水,让雨晨的心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