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谌点头:“是谁身上的香味?”

二婶和三婶按说不会做出不该做的事来,但是李思谌这些年来经的见的事情太多了,绝不惮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心。人们会做出来的事情总是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就象当初吴家一家打算进京,于夫人还是阿青的表姨母,却因为怕当年做下的志心事暴露,不但没有帮扶的意思,反而想要杀死吴家全家人以绝后患。那么一个整天坐在深宅大院里吃斋念佛的夫人,表面上看起来连只蚂蚁的命都不会伤,实际上暗里差人去干灭门的事情眉头都不皱一下。

琥珀迟疑了一下,珊瑚知道她害怕,赶紧给她使眼色,让她有什么就实话实说。

李思谌打了个手势,门口有人捧了个盒子进来,近前两步打开了盒盖。

“你闻闻,是这个香味吗?”

琥珀不用近前也能闻见了,这味道就是她上午两次闻见的那股香。

不过第一次的时候她进屋时人已经走了,而且已经开门开窗的通风,这个香味特别霸道,才能在她进屋的时候还能捕捉到那么一缕。

可是等二夫人和三夫人再来的时候,后头还跟着不少人,那股香味儿混在许多味道里面变得很微弱,错非是她,换一个人指定闻不出来。

为什么这香味前后差别这么大?头一次熏的夫人不舒坦,第二次却变的微乎其微了。

答案肯定就在这个盒子里。

他进了屋坐下,桃叶领了厨房的人进来。那个婆子笑呵呵的,进屋不忙摆饭,先跪下给李思谌磕个头道喜。

李思谌笑着指了指她们:“放心吧,回头都放赏,少不了你们的。”

厨房的几个人都说:“奴婢也不是为了得赏,这世子夫人生下小少爷,王府添丁,这是十几年没有的大喜事了。”

他们把食盒里的饭菜摆好,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李思谌拿起一张饼来,把嫩嫩的炒鸡蛋夹了卷在里头,就着汤,一口饼,一口汤的吃的很快。

桃叶可不敢在他跟前待,看珊瑚和琥珀姐俩进来了,她就自觉的退到门外头,宁愿吹着冷风受着冻在外头把门也不想待在世子跟前。

琥珀以往也没在世子跟前多伺候过,这会儿有点慌神,转头去看她姐。

珊瑚嘱咐她:“有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也没事,世子不会见怪的。”

李思谌喝了口汤,他觉得阿青身边数起来,就这个珊瑚最为细心精明,桃叶都及不上她。

琥珀声音很小:“今天半上午来客人,等她们走了夫人说屋里憋闷要开窗子透气儿,我跟珊瑚进屋去收拾,就闻见屋里有一点儿香气,不过味道很淡,闻不仔细就散了。桃叶姐进屋去之后,就说夫人要生了,当时一慌神儿就顾不上这事了。等到夫人进产房以后,吴夫人和张姑娘来了,咱们家二夫人三夫人也过来探望,奴婢就又闻到一点儿那个香味儿了。味儿很淡,和头油脂粉味儿混在一块儿,不仔细分辨不出来。”

李思谌点头:“是谁身上的香味?”

二婶和三婶按说不会做出不该做的事来,但是李思谌这些年来经的见的事情太多了,绝不惮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心。人们会做出来的事情总是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就象当初吴家一家打算进京,于夫人还是阿青的表姨母,却因为怕当年做下的志心事暴露,不但没有帮扶的意思,反而想要杀死吴家全家人以绝后患。那么一个整天坐在深宅大院里吃斋念佛的夫人,表面上看起来连只蚂蚁的命都不会伤,实际上暗里差人去干灭门的事情眉头都不皱一下。

琥珀迟疑了一下,珊瑚知道她害怕,赶紧给她使眼色,让她有什么就实话实说。

李思谌打了个手势,门口有人捧了个盒子进来,近前两步打开了盒盖。

“你闻闻,是这个香味吗?”

琥珀不用近前也能闻见了,这味道就是她上午两次闻见的那股香。

不过第一次的时候她进屋时人已经走了,而且已经开门开窗的通风,这个香味特别霸道,才能在她进屋的时候还能捕捉到那么一缕。

可是等二夫人和三夫人再来的时候,后头还跟着不少人,那股香味儿混在许多味道里面变得很微弱,错非是她,换一个人指定闻不出来。

为什么这香味前后差别这么大?头一次熏的夫人不舒坦,第二次却变的微乎其微了。

答案肯定就在这个盒子里。

三百四十六 探望

出了屋子琥珀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下。

珊瑚手急眼快把她扶住了。

其实她也不比妹妹的情况好多少。

刚才在屋里头,她们俩跪地认错的那一刻,珊瑚真的感觉到了…世子身上那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会没命。

会死。

她头脑里一片空白,耳边听着清清楚楚是自己呼吸的声音。那声音特别嘈杂,一高一低的就象一架要散板的破风箱。

好歹命是保住了。

珊瑚心里很明白,今天能保命,那绝不是因为自己和琥珀在主子跟前有体面。

是因为夫人平平安安生下了孩子,世子爷喜得贵子,这才不跟她们计较了。要是今天夫人有一点儿儿不好的,她和琥珀只怕都没法儿活着见着明天的太阳。

这么长时间太平无事,她大意了。而且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用香料达到这样的目的。

琥珀比她还不堪,两条腿软的象面条儿,硬撑着跟珊瑚进了屋。

屋门一关上,姐俩一起坐到地上了。

琥珀身子直抖,她也不想这么没用,可是她控制不住。

“姐…”琥珀鼻涕眼泪一起下来了:“我怕。”

珊瑚身上也没劲儿,靠着门歇了歇,勉强扶着门站起来:“别怕,世子不是饶过我们这一回了吗?你也起来,把脸擦擦,衣裳换一换。我去厨房看看,端点热汤热饭来。”

她的镇定多少让琥珀也跟着安静下来。

从小就是这样,姐姐总是有办法的。一直一直都护着她。

琥珀抹了把脸:“还是我去端吧。”

“你看看你的脸,哪能见人。”

这事儿旁人不知道,要是张扬出去绝没姐妹俩的好果子吃,当然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来。琥珀小脸儿又是泪又是泥的,都成了大花脸了。再说就算她脸没花,她现在这个状态也不宜出去,这院子里人精不少。尤其厨房的人。个顶个的会钻营,他们一定看得出来不妥。

所以还是自己去走一趟更保险。

珊瑚把铜镜立起来,对着镜子抿了两下头发。又掏出帕子把脸仔仔细细的擦干净,嘱咐琥珀说:“你老实待着,我马上回来。”

琥珀连连点头。

珊瑚开门出去,快到小厨房门口时。她停下来想了想,抬手在脸上用力搓了几下。搓的有些发热了才停手。

这么一来脸上就有血色了,看着更自然。

小厨房的人还忙着。今天因为夫人生孩子,菊苑里头上上下下忙的人仰马翻,好些人到现在都是两顿饭没吃了。

珊瑚一进屋门就有人赶紧迎上来巴结:“哎哟。珊瑚姑娘来了,快快坐下歇歇,姑娘今天辛苦了。”

“大家伙儿都辛苦。”珊瑚神色如常。问道:“我拿两份饭回屋去吃,要省事的顶饿的。”

一个婆子赶紧应着。找出一个食盒来,揭开蒸笼往食盒里装大包子,一边装一边笑:“这是肉包子,可顶饿了,今天晚上大家伙儿都忙的狠了,吃这个最省事。”捡了有十个包子,珊瑚说:“够了够了,多了也吃不完。”

那个婆子这才停下手,又给她盛了一小钵的热粥,盖好盖子笑着说:“我给姑娘拎回屋去吧。”

珊瑚自己接过食盒:“不用了,你们今晚也忙着,这一波饭吃完了还得要热水洗漱,活儿多着呢,我自己提着吧。”

那个婆子好话如潮,夸赞珊瑚是个善心的明白人。厨房这会儿活确实多,忙的脚打后脑勺了。

珊瑚提着食盒往回走。

刚才和那个婆子说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就象个空壳子,发出声音的那个人好象不是她,而是一个住在她身体里的野鬼一样。

经过月圆洞门前,珊瑚木然的迈了一步,忽然间退了回来,整个人站在了门洞的暗影里。

郭妈妈正陪着一个人进了院子的侧门,领着那人往前走。

看她的样子那样郑重和谨慎,来的那个人不走正门,且从头到脚都裹的严严实实的一点儿都看不见,这来的是个什么人?

珊瑚现在象惊弓之鸟,幸好她理智还在。这院子里要说起对世子爷对夫人最忠心不贰的人,那肯定就是郭妈妈了。要没世子爷点头,郭妈妈绝不会把一个来历不明的的人给领了来。

珊瑚想通了这一点,也就不再瞎担心了。看郭妈妈她们走过去了,珊瑚才拎着食盒回屋。

琥珀把脸擦净了,头发也重梳过了,就是那张小脸儿看起来仍是神情怔忡惊魂未定的模样。

珊瑚一进屋,她吓的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珊瑚有些无奈,也有些心疼妹妹,小声说:“是我。”

琥珀松了口气,赶紧过来把她手里的食盒接过去。

“有肉包子和热粥,赶紧吃一点儿把肚子填饱。”

琥珀把里头的两碟包子拿出来,又盛了粥,等珊瑚也坐下了,姐俩一起开吃。

肉包子刚出笼,从厨房拿过来来不及变凉,咬一口里头的肉汁烫的琥珀眼泪都要下来了。

可是真香,真好吃。

馅儿里的香葱解腻,肉馅儿还很有嚼头,咬半个包子配上一口粥,琥珀这才觉得活气儿一点一点儿回到身体里了。

珊瑚把包子掰开,小心的没让油沾到手上和身上,她先吹了几口气,等包子凉了凉才咬的。

可她的心思却不在吃食上。

刚才来的那个人是谁呢?

屋里头阿青睡的沉沉的,她实在太累了。这会儿别说屋里进来的人轻手轻脚的,就算在她耳边大声聒噪只怕她也听不见。

出了屋子琥珀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下。

珊瑚手急眼快把她扶住了。

其实她也不比妹妹的情况好多少。

刚才在屋里头,她们俩跪地认错的那一刻。珊瑚真的感觉到了…世子身上那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会没命。

会死。

她头脑里一片空白,耳边听着清清楚楚是自己呼吸的声音。那声音特别嘈杂,一高一低的就象一架要散板的破风箱。

好歹命是保住了。

珊瑚心里很明白,今天能保命,那绝不是因为自己和琥珀在主子跟前有体面。

是因为夫人平平安安生下了孩子,世子爷喜得贵子,这才不跟她们计较了。要是今天夫人有一点儿儿不好的。她和琥珀只怕都没法儿活着见着明天的太阳。

这么长时间太平无事。她大意了。而且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用香料达到这样的目的。

琥珀比她还不堪,两条腿软的象面条儿,硬撑着跟珊瑚进了屋。

屋门一关上。姐俩一起坐到地上了。

琥珀身子直抖,她也不想这么没用,可是她控制不住。

“姐…”琥珀鼻涕眼泪一起下来了:“我怕。”

珊瑚身上也没劲儿,靠着门歇了歇。勉强扶着门站起来:“别怕,世子不是饶过我们这一回了吗?你也起来。把脸擦擦,衣裳换一换。我去厨房看看,端点热汤热饭来。”

她的镇定多少让琥珀也跟着安静下来。

从小就是这样,姐姐总是有办法的。一直一直都护着她。

琥珀抹了把脸:“还是我去端吧。”

“你看看你的脸,哪能见人。”

这事儿旁人不知道,要是张扬出去绝没姐妹俩的好果子吃。当然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来。琥珀小脸儿又是泪又是泥的,都成了大花脸了。再说就算她脸没花。她现在这个状态也不宜出去,这院子里人精不少,尤其厨房的人,个顶个的会钻营,他们一定看得出来不妥。

所以还是自己去走一趟更保险。

珊瑚把铜镜立起来,对着镜子抿了两下头发,又掏出帕子把脸仔仔细细的擦干净,嘱咐琥珀说:“你老实待着,我马上回来。”

琥珀连连点头。

珊瑚开门出去,快到小厨房门口时,她停下来想了想,抬手在脸上用力搓了几下,搓的有些发热了才停手。

这么一来脸上就有血色了,看着更自然。

小厨房的人还忙着。今天因为夫人生孩子,菊苑里头上上下下忙的人仰马翻,好些人到现在都是两顿饭没吃了。

珊瑚一进屋门就有人赶紧迎上来巴结:“哎哟,珊瑚姑娘来了,快快坐下歇歇,姑娘今天辛苦了。”

“大家伙儿都辛苦。”珊瑚神色如常,问道:“我拿两份饭回屋去吃,要省事的顶饿的。”

一个婆子赶紧应着,找出一个食盒来,揭开蒸笼往食盒里装大包子,一边装一边笑:“这是肉包子,可顶饿了,今天晚上大家伙儿都忙的狠了,吃这个最省事。”捡了有十个包子,珊瑚说:“够了够了,多了也吃不完。”

那个婆子这才停下手,又给她盛了一小钵的热粥,盖好盖子笑着说:“我给姑娘拎回屋去吧。”

珊瑚自己接过食盒:“不用了,你们今晚也忙着,这一波饭吃完了还得要热水洗漱,活儿多着呢,我自己提着吧。”

那个婆子好话如潮,夸赞珊瑚是个善心的明白人。厨房这会儿活确实多,忙的脚打后脑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