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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白桃回来了,拿着纸和精致的剪刀,快步的走过来,放在了桌子上。看了一眼动也不动的元烁,不禁几分担忧。这元烁若是发起脾气来,不知会不会拿着剪刀把秦栀的脸给划破。

拿起纸,对折,保持这张纸的长度不变。然后拿起剪刀,在元烁的视线当中,她由折叠部位的边缘,开始剪。

每次都没有剪到顶端,都余有一公分左右,然后再反方向剪,来来回回,这整张纸就被剪得如同面条似得,颤颤悠悠却没有断开。

展开这张纸,两端的中心部位保留,其余的全部剪断,这一张纸就变成了一个极大的圈儿。

站起身走到白桃身边,然后展开这个圈,轻而易举的从两个人的头上套过去,最后落在了地上。迈步走出去,她从这张纸中穿过来了。

看向元烁,她弯起嘴角,两颊的酒窝也浅浅动人,“怎么样,我是不是从这张纸中钻过来了?”

元烁看着她,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久久不言。

好马不吃回头草 010、世子的出处

元烁成了秦栀住处的常客,他十分鸡贼,知道上午杨嬷嬷会过来,所以他都是选择在下午跑过来。

跑过来之后,他也没别的事儿,不是挑衅要和她打架,反而是追问她那防身术是谁教给她的。然后又说,她力气不足,招式练得熟也没用,还得加强力气才行。

秦栀真觉得自己高估他了,没完没了,像是得了什么强迫症似得。

看着手里的书,一边听着元烁的‘指导’,即便想集中注意力也做不到,他嗓门实在太大了。

面前桌子上的这些书都是元烁拿来的,他有很多的藏书,当然了,只是藏书而已,他根本不看。负责他学业的先生换了一批又一批,教不了几天,最后都会跑到王妃那里说自己业不精,教不了元烁,然后一去不回,连钱都不要了。

元烁的书都是好书,质量上乘,在秦栀看来,这种书不看的话,简直是暴殄天物。

但是很显然,元烁的心思根本不会用到这上面,他感兴趣的是功夫,说起功夫来,简直像吃了兴奋剂。

“既然你这么熟练,上次和我打架你怎么没用?反倒把我抓的脖子脸上都是伤。”一屁股坐到秦栀身边,一边用很严肃认真的眼神儿盯着她。疑惑她为什么不用功夫,又很气愤她把他抓的都是伤。

放下书,秦栀看向他,瘦削的小脸儿上没有任何的情绪,“二爷,麻烦你看看我的头再说我伤你的事儿成么?”和她的头比起来,他那些抓伤算什么?比不上猫挠的。

看向她的头,元烁倒是少有的显出几分尴尬来,盯着她头上那些冒出来一些的头发渣儿,咳了咳说道:“没事儿,很快就会变长的。不然的话,我去给你找点儿生发的药来?”

“谢了。依据二爷的文化程度,想必生发和脱发两个字可能都会搅混。我若是吃了你的药,没准儿会变成姑子。”秦栀语气平缓,说的话却很有杀伤力。

“你也太瞧不起我了,我怎么可能不识字。看,这就是《长阳大魏论》。”手指着桌子上一堆书上的第一本,元烁大声道。

“大佬,这是《长明大魏论》。”无语,这小子的功课实在太差了。

“是么?”说着,元烁把书拿过来,摆正在自己面前,眯着眼睛瞧了一会儿,然后点头,“还真是《长明大魏论》。这些老夫子取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什么鬼意思,估计连他们自己都不明白,就是凑字罢了。”

“所谓长明,字面意思,希望这个国家长盛不衰,如日中天。”这可不是为了凑字,而是为了讨好上位者。

看着她,元烁隐有笑意,“你还真能胡诌,比父亲身边那些谋士还能胡诌。”

“谢你夸奖。”交流出现障碍,秦栀也不想再继续和他交流下去了。

“别生气啊,我说的是真的。父亲身边那些谋士就像你这样说话,不过他们都年岁很大了,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老成?而且,和你见第一面的时候,你也不是这样的啊。”这人变得也太快了。

“那时受到了冲击,精神压力比较大。人在精神压力很大的时候,总是会做出一些异于平时的事情,这是一种发泄行为,对缓解精神压力有极大的好处。”秦栀认为,解释之前的行为,只有这个比较有说服力。

听着她说的话,元烁一边盯着她看,好一会儿才依稀明白一些,“我知道,因为你父母的事情吧。这事儿你也别想了,有父亲在,他肯定会给你父母报仇的。”

缓缓眨眼,秦栀还真不知道这个身体的父母到底怎么了,只是知道都死了。

“别那么看着我,我说真的。吴国屁大的地方,但所有人都像鬼一样。秦将军是为国捐躯,你母亲也是巾帼英雄。你和你母亲一同被抓了,但是她却能把你送出来,在那种环境之中,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单是想想也很厉害。你就别想了,过去就过去了,咱们距离吴国太近了,他们又诡计多端,每年都会死很多人。所以我就想,我把功夫练好了,然后就去军营,杀敌。”说起这些,元烁倒是嘴皮子十分溜。

听着他说,秦栀才终于知道这身体的父母是怎么去世的了,原来都是因为这与大魏接壤的吴国干的。但国家之间必然会这样,在那个时代尚且如此,更何况这荒蛮的封建世界呢。

“过几日父亲就回来了,我大哥也会回来。虽然你和之前不一样,但我还是觉得你配不上我大哥。再说,你们俩年龄差距太大了,不然你到时在父亲面前说说,说不想嫁给我大哥?”元烁睁大了眼睛,整个人也看起来格外的有活力。

“我说不同意会管用么?”这个好像不是她说不行就可以的。

“那倒是,根本不能反对。”塌下肩膀,父亲是什么性格他自然知道。他若是敢在他面前说不,得来的就是一顿揍。

瞧他那样子,秦栀笑笑,“谢谢二爷的关心,我觉得眼下你还是顾好自己吧。既然王爷要回来了,你是不是应该装装样子,躲在自己的住处专心学习,而不是天天跑到我这里来。”

说起这个,元烁更头疼了,两手扶住自己的头,发出略痛苦的声音,“他临走时要我背《治国论》,我现在只能把这书名背下来。”

“《治国论》?喏,这本,拿回去背吧。”从面前的一堆书里翻出来《治国论》,然后递给他。

看见那本书,元烁转头趴在桌子上,痛苦呜咽,“杀了我吧,痛快点儿。”

缓缓摇头,这孩子没救了。

“没那么困难,理解了意义,记下了顺序,也就背下来了。”翻开,这本书很厚,但每一章都有固定的内容,很好记。

“你这话说的怎么和我大哥一样?我大哥就是这样,什么东西看一眼就能记住。但可惜的是,我从出生到现在才见过他不过五六次,不然我非得问问他是怎么做到的。”看着秦栀,他满脸愁苦,很哀伤。

“看来世子爷很聪慧。”过目不忘么?拥有这个本领的是少数。

“当然了!就这个《治国论》,我大哥五六岁的时候就倒背如流。正是因为他聪明,所以很小的时候就被送走了,三五年才能回来一次,回来了也住不过两三日就又离开了。”说起来,元烁反倒一副羡慕的模样。

“为什么?”这,秦栀就不懂了。

“大哥在天机甲,他师承天机甲的屠教头,那可是大师,已经隐退好多年了。我大哥是他的关门弟子,练得功夫也特别的霸道。据说,练这门功夫的人不能分心,斩断七情六欲,不然会走火入魔前功尽弃。严重的话,会死。”元烁眼睛都在放光,说起功夫来,他才像是走火入魔似得。

缓缓眨眼,在秦栀的判断来看,他说的这些有很大的夸张成分。但是,这个世界她又的确不是很了解,兴许真有那么奇怪的功夫呢?

“天机甲是什么?”听起来,好像很不一般。

“你不知道?咱们大魏有天机甲,吴国有玄衡阁,西棠有大月宫。自建国始,各国就建立了这些组织,专门培养细作。”压低了声音,元烁毫不保留的输出自己所知,让秦栀也长了见识,原来古代还有这种机构。

好马不吃回头草 011、雄霸镇疆王

元烁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因为秦栀不知道这些众所周知的各国组织,他很快的就把自己的书给她拿来了,反正他也不看。

这些书,在民间是买不到的,毕竟寻常百姓谁也不会看这些东西。

而且,即便秦栀眼下要看,也得偷偷的看,被杨嬷嬷发现,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元烁送来的书都被秦栀藏在了白桃那里,以免哪日杨嬷嬷心血来潮忽然的对她的住处进行大搜查。

关于这些组织,书上记录的倒是清晰,只不过仅限于吴国的玄衡阁与西棠的大月宫。对本国的天机甲,却仅仅是寥寥数字,不多赘述。

很显然,这是国家机密了,的确是不能让人知道太多。

但,关于另外两国的组织,却是极为详细,何时建立,内里机构,以及之后的变化等等。这百多年来,三国表面和平,但是这三个组织却无时无刻不再交锋。

培养细作,刺探机密,吴国的玄衡阁以及西棠的大月宫这么多年来成功过多次,给大魏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暗中争锋,每年也死很多人,但却从不曾停止。

看着这些,秦栀也有些陷入其中,这封建的古代,不止是有刺目的冷兵器交战,还有这种交锋。

“秦小姐,有人来了。”门口,白桃压得极低的声音传过来。卧室里,秦栀立即将手中的书塞到了桌子下面的夹缝里,然后再抽回手,拿起《女诫》,一切做的行云流水。

“秦小姐,王爷请您过去。”门口,一道男声传来,沉稳有力。

秦栀抬起头,她在这儿看不到门口。王爷要见她?王爷回来了,还真是准时。

白桃小小的应了一声,然后就快步的跑到了卧室里,“秦小姐,王爷要见你。”

“听到了。”起身,把元莯给她的那个帽子拿起来盖在头上,随后走出房间。

白桃欲言又止,要去见王爷,是不是应该换一身衣服啊!

走出房门,看见的便是一个劲装护卫。这和那时她看见的护卫不一样,身上带着一股掩不住的煞气。

视线从他的脚一直游到他的脸,秦栀微微眯起眼睛,这人手染鲜血,杀过很多人。

“秦小姐,王爷有请。”劲装护卫微微低头,态度倒是几分恭敬的。

“好。”点头,秦栀收回视线,然后随着那护卫离开了小院儿。

秦栀跟随那护卫,白桃跟在秦栀的身后,一行三人,速度很快的离开了西府。

护卫带路,并没有前往天斧居,反而是朝着南府的方向。

这南府是禁地,西府的那些少爷小姐们没有命令是不允许过去的,因为那里经常有军营之中的将军,或是朱城之中的官员出入。

白桃也没有来过,如今来了这里,不免几分心下惴惴,同时又免不了好奇。走着,不由得歪头往别处看。

秦栀倒是目不斜视,她的视线始终都在那护卫的身上,观察他走路时的姿势以及动静。他的姿势看起来很像一种动物,脚落地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无论走的快或缓,都没有发出声音,可见这和天长日久的练习以及约束分不开关系。

和他相比,元烁看起来倒是输了一筹,尽管那时在秦栀看来,元烁这般小小年纪有如此造诣已是不易。

但这个时代的功夫很奇怪,像极了影视剧之中的那些出神入化的功夫,就是不知威力是否有那么大了。

走上厚重的台阶,左侧不远处拱桥绵延,流水声也格外的悦耳。而且,四周不见下人,反倒都是劲装护卫。再远处,便是身着盔甲的兵士,这地方果然是禁区。

顺着台阶走上去,守卫森严的书房进入视线当中,说是书房,但这书房也未免太大了,堪比一座宫殿。

自来到这里,秦栀也只是见过建筑不凡的天斧居而已,但这里,明显比天斧居的建筑格局更恢弘大气。

与带路的劲装护卫同样的人两三步便站着一个,他们身上的气质相同,职业是一样的。

不过,根据他们站着的位置,秦栀倒是能一眼就找得到这些护卫之中的领导,就是站在书房门口的那个。

走到门口,那护卫停下脚步,然后侧开身体示意秦栀进去,他便退下了。

秦栀站在那儿,书房门是打开的,而且还能听到里面传来一下一下的略奇怪的声音。

迟疑了一瞬,秦栀迈步,跨过高高的门槛,走进了书房之中。

正对着房门的是一个小厅,而且眼下那桌子上还在煮着茶呢。

发出声音的是左侧,房门半开着,看不清。不过此时秦栀倒是听清了,这是打人的声音,什么重物打在人身体上时发出的声音,打的很重。

听着这声音,秦栀不由得皱眉,这挨揍的也不知是谁,居然没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来。兴许,打得不是活人,难不成在鞭尸?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那半开的房门之中走出来,身形伟岸健硕,黑发黑须,已过不惑之年,却是无比帅气。

看向他,秦栀的视线便快速的将他从脚到头打量了一番,随后拎着裙子一角,她俯身跪在地上,“给王爷请安。”根本无需别人告诉她,她就知道,这就是那位镇疆王元霖宗。

“小栀,快起来,往后见了本王,也无需行此大礼。”一双手极其有力量,轻松的就把跪在地上的秦栀扶了起来。

站起身,秦栀抬头看向元霖宗,这般看着他,更显雄伟,也兴许是她个子太矮了。反正这么看着他,秦栀能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压迫的气息,也兴许是他本身自带的气势,身为上位者,又守卫这边关,常年的与另外两国交锋,拥有这种气势也很正常。

看着秦栀头上戴着的帽子,元霖宗脸上几许怜惜,“你受委屈了,都是元烁这不争气的东西做的好事。你放心,本王已经为你出气了。”他声音洪亮如钟,颇有气势。

闻言,秦栀才恍然,原来里面那个挨揍的是元烁。不过他也真是能扛,居然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多谢王爷,我的头已经好了,只是现在头发还没长出来,大小姐送了我一顶帽子遮住。”听着里面的动静,秦栀也几分不自在,从她走进来到现在,已经打了五六十下了,每一下都打得很重。

“没长出来不要紧,就算以后这头发都长不出来也不用担心,有本王在,不会让你受委屈。今晚元极就会回来,明日举行订婚礼,往后你就是世子妃,此生衣食无忧。”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那种说一不二的气势,一般人模仿不来。

看着元霖宗,秦栀不由得想起元烁曾跟她说过,让她试试当面拒绝这订婚行不行。

其实这事儿根本不用想,也不用组织语言,只需要瞅着这个王爷,就能知道这拒绝的话根本无法说出口,因为即便说了,他也不会接受。

听着里面打人的声音,秦栀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在发痒,尽管元烁是个熊孩子,但这么打下去,不得掉半条命?

想了想,是不是该为他说句话?

好马不吃回头草 012、即将订婚礼

坐下,秦栀脊背端正,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标准而略有拘束。

杨嬷嬷教导过,在这个府里,面对王爷的时候就是要这样,时时刻刻保持战战兢兢的状态。

坐在主座上,元霖宗动手将煮好的茶一点点的过滤,每一道工序都做的无比纯熟,显然他经常自己煮茶喝。

秦栀看着他,细细的观察,这封建社会当中拥有极大权势的人,举手投足之间,都不是她之前所见之人能比的了的。

看着他倒茶,耳朵听着元烁还在挨打的声音,想了想,她开口道:“这段时间承蒙王妃照顾,我恢复的很好。想必王爷也看出来了,我胖了许多吧。头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大小姐担心别人会笑话我,又特意送了我一顶帽子。我和二爷是不打不相识,他人冲动了些,但是功夫学识都不差。听二爷与我说过,王爷每年在府中的日子最多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有时新年都不会回来。比邻另外两国,边关时局紧张,总是有战争发生,每年都会死很多人。《治国论》中有言,身居高位不自顾,意思便是说,拥有权势,同时也是一把枷锁,因为要保护手无寸铁的子民,以及拥护国家的威严。所以,在别人看来拥有权势是荣耀,他们却不知,拥有权势的人时时刻刻都会为了他们的安危和乐而没命。”

看着秦栀,元霖宗的脸上倒是显出几分意外来,“这话真的是元烁说的?”自己的儿子什么样元霖宗自然知道,只不过他还是希望他能有长进。

“嗯。不然的话,我又怎么会知道《治国论》?听说,《治国论》只有身居官位的家中才会有藏,普通人花再多的钱也买不到。”秦栀很坦然,看不出丝毫撒谎的痕迹来。

“这倒是不假。高云,停手吧。”点了点头,元霖宗拔高了声音,里面打人的声音也立即停止了。

下一刻,一个魁梧的人从房间里面走出来,手上还拎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棒。他面容粗犷,乍一看像个猛张飞。

他向元霖宗低头行了礼,然后便走出了书房,那步子沉稳,一副力拔山河的模样。

好半晌,另一个人才从里面走出来,挺直了身体,但是步子却有点无力。

看向元烁,秦栀不由得动了动眉头,还活着,蛮顽强的。

元烁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汗,走过来,他直接跪在了房间中央。跪的时候也没收力,膝盖撞在地板上的声音特别刺耳。

居高临下的盯着元烁,元霖宗没有什么好脸色,“混账东西,你若再犯,老子就把你关到东山营,让你每天开山凿石。”

“是,儿子知错了。”元烁回答,还算有力气。

“听小栀说,你已经在看《治国论》了。不错,还有救,你若继续好好学习,到时便准你进大营。”元霖宗一字一句道。

“真的?谢谢父亲。”说着,元烁俯身磕头,那一瞬间眼睛都亮了起来。

看着他,秦栀不由得皱眉,他背上都是血,浸透了衣服。

“回去吧。小栀,你也回去吧,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举行订婚礼。”看向秦栀,元霖宗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

站起身,秦栀点头,“是。”

与元烁一同从书房出来,秦栀歪头看了一眼他的后背,“疼不疼?”

元烁龇牙咧嘴,瞅了瞅秦栀,满不在乎的点头,“有点疼,没事儿,已经习惯了。每次父亲回来,我都得挨一顿揍。”

无言,“你的皮还真是厚。”

“不过,多谢你了。就是编的谎话太扯了,我怎么会看《治国论》?要是父亲心血来潮的考我怎么办?”一边歪头看她,元烁一边抬手抹了抹脸上的冷汗。

“为了谎话不会被拆穿,麻烦你以后多看看书,二爷。”瞅了一眼他,秦栀总算知道什么叫做皮糙肉厚。

“看不下去,不如你全部都看一遍,然后以最简单的方式告诉我,越简短越好,我能背下来。”这个主意还不错。

“想得美,《治国论》足有一指厚,用一句话可概括不了。你这后背真没事儿?赶紧回去处理处理吧,小心血尽而亡。”那衣服粘腻的,都是血。

“我就知道得挨揍,所以随身带着药呢。走,去你那儿,你给我擦。”说着,元烁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来,果然是挨打次数多了,所以早有准备。

“你又不是没有丫鬟,我凭什么给你擦药?而且你没听到王爷说,让我好好休息,等着明日的订婚礼。”这小子,倒是自来熟不客气。

“所以啊,我今天给你说说我大哥,让你也了解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元烁理由丰富。

“你很了解他么?”这种话一听就是胡说。

哽了哽,元烁强行把药塞到她手里,“就算我了解的不多,但那也是我大哥,我知道的肯定比你多。是这个道理吧,大嫂?”

忍不住翻了翻眼皮,扫了一眼那满脸得意的人,大嫂?这俩字儿真够刺耳的。

一路回了住处,一路上,元烁可谓吸引了众多目光。不过,但凡见着他那满后背血的人,却是没表现出任何的意外来,显然这是常事儿。

反倒白桃一路上盯着元烁的后背,生怕他会流血不停,然后没命。

进了屋子,元烁便坐在了椅子上,挺直了脊背,看起来他也有些疼,所以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白桃手脚麻利,很快的端了一盆温水过来,又找来干净的手巾。

把帽子拿下来,秦栀拿着那瓶药,一边盯着元烁都是血的后背瞧,不由得摇头,“把衣服脱了吧,让我瞧瞧到底有多惨。”

“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动手把腰带解开,然后把衣服脱下来,后背的衣服湿哒哒的,被血浸满了。

略艰难的把衣服脱下来,他后背的伤进入视线当中,这打人的人也相当有技术,衣服没受丝毫损坏,这皮肉却破开多处。

白桃把浸湿的手巾递过来,一边忍不住皱起脸,看着都疼。

拿着手巾,秦栀小心的擦拭他后背上的血,如此细看,这些伤口倒是也不太严重,只不过因为持续的击打,所以流了很多的血。

“看来打你的人也是经验丰富,让你外表看起来很惨,其实并不严重。”擦干净了血,把手巾递给白桃,然后打开那瓷瓶,里面是药粉。

“你可别夸高云了,他就是个刽子手。每次都是他下手,第一次挨打,我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元烁语气都是不满,但也没办法。

“估计他也已经打烦了,所以现在都是敷衍了事。不过,外表来看还是挺真实的,起码能骗过王爷。”流了这么多血,元霖宗看到了,也不知会不会心疼。但刚刚,他确实没任何的表示,果然是个严父。

“唉,父亲终于松口说让我去大营了,谢了。”说起这个,元烁立时忘记了不愉快,整个人都高兴了起来。

“大营?听起来很威风,不知有没有那个幸运能去看一看。”这个时代的军队驻扎之地,不知是什么样子。

“你想去?成,到时我带你去。”元烁回头看了她一眼,豪气干云的将这事儿应承了下来。

好马不吃回头草 013、这叫想美事

光裸着上半身,元烁坐在那儿等着后背撒的药干涸,药粉刺激着伤口,让他有些坐立难安。

“我大哥呢,很聪明,极其特别的聪明。这么说吧,我三颗脑袋加在一起,也及不上他。据母亲说,我大哥三岁的时候就被送走了,最初还能每年都回来住上十天半个月的,后来回来的就少了。每次我大哥回来,都有很大的变化,而且,变化很惊人,母亲又惊又怕。我跟你说过的,我大哥五六岁的时候《治国论》就倒背如流,这也是母亲说的。我大哥小时候对母亲很依赖,可是自从被送走之后再回来,他就不再和任何人亲近了,对谁都保持着很大的距离。母亲心里很难受,却也不知该怎么办。我儿时还总是能看到母亲哭,后来大概是真的感情淡了吧,母亲就再也没提过大哥。”说起这些,元烁颇为感慨的模样。

听着这些,秦栀也算了解了这个元极,大概在外的生活很艰苦,所以使得他的心境也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我见到大哥那几次,他都很温和的样子,可是,我却有点怕他。”压低了声音,他也几分不好意思,毕竟他在府里作威作福的,居然有一日也会说出怕这个字。

“为什么?”温和?却会让他害怕。

“我也说不上来,但我想,应该和他练得功夫有关。我不是和你说过么,他练得功夫很霸道,但是得禁欲,禁七情六欲。单是想想,就很难。譬如说,我想吃炖鸡,但是练了这种功夫,就不能想吃炖鸡这事儿。不能吃,不能想,连那个味道都不能回味。”说起功夫来,元烁明显来了兴致,眼睛都亮了。

微微皱眉,这个秦栀就不太理解了,这哪是练功,分明就是变态养成嘛。心里没问题的人,都会逐渐出现问题。

“还真是不容易啊。”小小年纪就要过这种日子,和元极比起来,元烁幸福多了。

“是啊,但我还是挺羡慕我大哥的,最起码,父亲很满意。但是,你得小心了,做我大嫂,没那么轻松。你知道我大哥的兴趣爱好是什么么?”说起这个,他明显又高兴了。

看着他,秦栀缓缓眨了眨眼睛,“你都说了,斩断七情六欲。所以我想,他应该没兴趣爱好。”

“说对了,他什么都不喜欢,也什么都不讨厌。每次回来,母亲都会询问他一下想吃些什么喝些什么,但他每次的回答都是,多谢母亲,随意。”似乎在模仿元极的口吻,元烁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温和平缓,没有起伏。

听着,秦栀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听起来,还真是麻烦啊。

“害怕了?没事儿,反正他又不经常在王府。”元烁笑起来,不乏幸灾乐祸。

“算了吧,反正自从来到这儿,每天面对的都是一堆难题,已经习惯了。”这个她不熟悉的世界,处处都是难题。

元烁不语,以为她又提起之前他们俩打架的事儿。思及此,他不由得看了一眼她光秃秃的头顶,也不知大哥见了她这个样子,会不会被吓着。

“秦小姐,二爷,杨嬷嬷带着人过来了。”白桃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一边急声汇报。

闻言,元烁立即跳起来,拿起自己的衣服,快速的顺着后窗跳了出去。后窗外就是围墙,如同袋鼠似得,一下子就跃上了围墙,眨眼间消失不见。

白桃动作快,把房间里的药瓶撤走,又摆正了椅子,让一切看起来都正常的样子。

秦栀则拿起了《女诫》,开始看。

果然,不过片刻,杨嬷嬷就进了院子。跟随她一同来的还有七八个丫鬟,每个人手里都托着朱红色的托盘,托盘上是各种红色的物件,阳光下十分扎眼。

进入房间,杨嬷嬷的脸上少见的带着些笑意,她身后,那些丫鬟一字排开,手上捧着的东西更加刺目了。

站起身,秦栀看了一眼杨嬷嬷,然后视线便落在了那些丫鬟手中捧着的东西上。红色的衣裙,红色的鞋子,还有一顶金黄色的发冠,做工精细。

“杨嬷嬷,这是、、、”又看向杨嬷嬷,秦栀心中已差不多明白了,这些应该是她明日订婚礼要穿的行头。只不过,这看起来和真结婚没什么两样,反而让她几分迷惑,这订婚礼到底是由几个步骤组成的,难不成,还得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