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淡淡一笑道:“你说得也不错,如果现有的王府军士每人手上已经有了武器,这些就可以再装备五百 人,的确是可以装备出一千人的军队来,不过,世子爷,请问你,要谋反的话,一千人能有多大的作用?御林 军有多少?京畿守军又有多少,华太师可是御林军的统师,而京畿守备也是皇上亲掌,九门提督又是寿王爷的 部下,请这一千人,他们能做什么,只怕还没踏出福王府,就会围杀了。”

慕容凌云真没想到婉清一个深闺女子竟然懂得如此多的朝政,她说的又句句在理,一千人,确实是做不了 什么,当初,寿王得到情报说福王私藏兵器,所以,才设了没么个局,却不知,守备森严的府库里竟然只有这 么点兵器…

婉清笑着围着那堆寒光凛凛的兵器又打了个转,摸了摸其中一柄长枪的枪头,忽然道:“这枪是假的吧。 ”

众人听得一滞,有几个离得近的大臣便走近前去认真查看,刑部尚书冷大人拿起那杆枪朝地上了戳,那枪 头竟然一下就崩断了,根本就只是个铁皮子做的,外头看着锃亮如新,内里却是薄得很,根本就不能杀敌。

冷大人愕然地看着福王,“王爷,您府库里收藏这许多唱戏的假枪做什么?”

寿王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堆兵器,一个纵身又跳了进来,拿起一把刀来对着一旁的石门就砍了去,又是铮的 一响,那刀也像根木片似的断了。

康王见了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寿王道:“四哥,你就拿这堆东西去父皇那指证五哥谋反吗?哈哈哈,笑死 我了。”

寿王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中计了…

一直没有作者的福王这才站了起来,脸色铁青的对左相木大人和刑部冷大人道:“本王一片诚心宴请列位 臣工,却没料到有人利用本王的宴请,对本王施如此毒计,本王的府库里根本就没有放过兵器,这些东西,分 明就是方才那一伙人先送进来的,然后再故意逼本王交出府库钥匙,再当着列位大人的面搬出这些兵器,让本 王百口莫辨,今日若非靖宁侯世子夫人,本王恐怕要被四皇兄冤死了。”

木大人气愤填膺,一撸长长的白胡子道:“臣等都可以为福王爷作证,福王着实受人陷害,列位大人们, 大家请随老夫一同进见太后,还福王一个清白,为福王讨一个公道。更要为列位大人们的亲人们讨个公道。”

属于福王一派的大臣们纷纷附议,寿王一派的却是垂头默不作声,寿王的脸阴沉得可怕,他淡淡地扫了婉 清一眼,心中很是复杂,突然有些庆幸婉清揭破了他的阴谋,不然,真真落入圈套的是他才对,福王分明就是 设好了陷井等他来跳的啊…如果他真拿了这些破兵器到皇上面前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父皇正是说自己 办事太不老练,行事冲动不计后果…这样进宫,不是正把父皇的话落在实处了么?

一时,寿王背后冷汗潸潸,或许,真要按自己的计划行使下去,福王还真可以名正言顺的将他的人马带进 京城中来,到时候,自己才是被反诛杀的那一个呢。

“原来是一场误会啊。”寿王干笑着道。

“只怕不是误会吧。”福王冷冷道:“来人,将所有的黑衣歹徒的身上遍搜一次,本王就不相信找不出一 点蛛丝蚂迹出来。”

福王府的亲兵听了便开始翻查那些黑衣人,果然在其中三人内里竟然穿着寿王府的衣服,当亲兵将那些衣 服趴下来呈给寿王看时,寿王脸色一白道:“不可能,这决对是栽脏。”

福王冷冷地看了一眼刑部尚书道:“所有的过程冷大人亲临,是否栽脏,还请冷大人明断。”

整个事件来了个戏剧性的大逆转,寿王气得暴跳雷,他也不再解释,一甩袖,竟是扬长而去。

福王也不追,只是让刑尚书带人来将整个福王府清查一遍,发现证据便搜集起来,等皇上苏醒后,一并呈 到宫里头去。

婉清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突然感觉自己成了一个搅屎棍,这是一个阴谋与反阴谋的皇位争夺战,阴谋 的双方都没料到最后的结局会是这样,她就是一个横空出世的蝴蝶翅膀,扇动着双翼让两方的计划都未奶彻实 施。

一只温暖的大手覆在额前,一抬眸,就触到上官夜离温柔的目光:“娘子,莫要多想,你做得很好。”

婉清木木往后院走,碧草还在那个偏避的小层里呢,还没过垂花门,就见宁华正往这边而来,她头发散乱 ,神情惊惧,婉清刚想要上前去扶她时,宁华冲过来就是一巴掌打在婉清脸上,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谁也没 想到宁华一来就会打婉清。

上官夜离气得一扬手就要冲上来,福王将他一扯道:“你不方便,我来。”

话音未落,尊贵而自持的福王殿下一扬手,一连所了宁华十几个耳光,然后对一旁的靖宁侯道:“侯爷, 这样的疯婆子你应该关在家里才是,何必放她出来丢人现眼。”

宁华被打得晕头转向,一看侯爷也在,哇的一起哭了出来,指着婉清道:“她…她只救顾二太太,不救 我…不救我啊…”

还真是有些神经错乱了。

婉清那时候正好听暗卫说了前院的事情,这才匆匆带了顾二太太到前院救场的,自然就没有时间去扶宁华 出来了。

靖宁侯当然也知道当时的凶险,若非婉清,他自己都可能要受协迫,如今皇上的病情怪异,靖宁侯还不想 太快就去站队,谁知道最后上位的会是谁,或许一切都只是皇上在玩权术而已。

所以,当婉清一带着顾二太太出现时,靖宁侯当时也感觉她就像一个小仙女降世般,救了所有的人,而她 在整个事件上的作用更是无法想像的。

“侯爷,请你带着阿离和世子夫人一同进宫吧,本王今天的冤屈若非世子夫人,很难以洗清,从今天起, 世子夫人就是本王的恩人,但凡有用得着本王的,本王一定出手相帮。”福王真诚地对侯爷说道。

又转过头来对婉清道:“弟妹心中所想,本王会禀明父皇,你的才华有目共睹,到时,本王会尽全力向朝 庭推荐弟妹你的。”

婉清听他说得郑重其事,心中一喜的,“好啊,我等你的喜讯。”

慕容凌云难得的并没有跟寿王一同离开,而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婉清,婉清回头见他还在,便淡淡地笑道 :“以后你要提前救我的话,就请个忠心点的丫头来,她差一点挟持了我呢。”

慕容凌云听得身子一僵,冲口就道:“好大的胆子,她竟敢违抗爷的命令!”

抬脚就匆匆往后院里去。

婉清笑着看他远去的背影,她早就猜到是慕容凌云派那个丫头来救她出去的,如今更正实她的猜想了,不 过,碧草态度很古怪,难道她真与慕容凌去有纠葛?

上官夜离派人将碧草送回了家,福王骑着马往宫里去了,婉清实在累了,不肯进宫,上官夜离也不愿意进 宫,就陪着婉清一同回府去,靖宁侯一人随福王进宫去了。

宁华已经被靖宁侯着人送回府了,直到离开时,婉清也没看到婉容的人影,倒是舒心后来神色从容的出来 跟她打招呼时,婉清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这个女子看似直率爽朗,其实复杂得很,根本就让人看不 透,这样的人,还是尽量远着一些的好。

回到府里好好休息了一晚,老太君得知了福王府的事情,也免了她的请安,这她这几天在府里好好休息, 但是,第三天午间,就有木相夫人,刑部尚书夫人,还有荣亲王妃几个都来府里了。

婉清听说老太君让她去见客人时,一时怔住了,这些个贵夫人平日虽有走动,但也并不常到侯府来,她们 来做什么?

一进前院,给老太君和几位夫人行了礼后,婉清默默地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乖巧听着几位夫人谈话。

谁知木夫人第一句话就道:“老太君,您真是好福气啊,得了这么好的一个孙儿媳妇。”

“是啊,贤良淑德,又机智聪慧,还大胆心细呢,此番若非世子夫人,我们大家伙儿听怕都遭了歹徒的毒 手了。”

“是啊,还逼得夫君人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以前常听郡主说这个儿媳如何如何的不好,如今我才看出来,真正不好的人是谁。那天那种情形下,顾 夫人明明救了我们大家,可是宁华还是打了她一巴掌,当时我这心就疼的啊。”木夫人年纪大一些,与老太太 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及。

老太太一个劲的谦虚,婉清则被这几位夫人夸得脸红,垂首含笑站着,一声也不作。

“听说这一次寿王可被福王告上了,太后娘娘凤颜大怒,竟然亲自打板子打了寿王爷一顿,还逼着寿王爷 搬出东宫呢。”

几人正说得起劲时,就听下人来报说,宫里来人,要五少奶奶亲自去仰旨。

今天的怪事还真的不少呢,婉清跟着坠儿去迎宫人,托着手中的金银首饰,婉表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太后说,封诰夫人暂不会,太后已将功绩记下,下回一齐再封。还请夫人随奴婢进宫向太后娘娘和 华贵妃娘娘,贤妃娘娘谢恩。”

第七十六章:贵妃与贤妃

又要进宫?婉清有点发怵,现在可是非常时期,那日福王府闹了那么大一场,福王进宫讨公道,过去了几 天,婉清也没听出个什么下文来,上官夜离仍然很忙碌,康王那草包也不知道天天缠着自家相公做什么,他一 直装傻充楞就好啊,何必掺合到皇权争斗中去,还非得要拉上自家相公?

婉清就这样对着宫里的传旨公公发着呆,那公公怕还是第一次看到像婉清这样的,接了宫里的赏,又被传 召入宫后,既不激动也不喜悦,更没有惶恐,而是发呆的,他还等着她打赏,然后回宫复旨呢,像这种赏赐的 差事,一般油水是很封厚的,他是太后跟前红人,才能得了这差事…

坠儿看出公公眼里的不耐,忙扯了扯婉清的袖子,袖清这才缓过神来,忙自袖袋里拿出早就备好的荷包塞 了过去,那公公捏了捏荷包,不是硬硬的,但能感觉到纸质,应该是银票吧,他心中窃喜,是哦,靖宁侯府素 来就是大方的,一打赏怕就是五十两以上。

公公走后,坠儿一扯婉清道:“奶奶在想什么呢?一会子就要进宫,得罪了宫里人可不好呢。”

婉清没理这一茬,问道:“碧草可好些了?”

坠儿默了默才道:“奴婢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好些了,从前儿到现在,就一直木木的,也不知道在想啥。”

哪里只是碧草木木的,少奶奶回了也好象魔怔了似的,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一动不动的发呆。

爷这两天干脆回来得都少了,也不知道在忙些啥。

“那我去看看她。”婉清若有所思地说道。

“呃,您得快些更衣去宫里才是正紧呢,碧草姐姐回来看也不迟。”坠儿觉得自己有种要晕的感觉。

婉清没理她,直接就去了碧草的屋里,碧草正坐在窗前发呆,眼神幽幽的飘着,像是不能聚焦一样。

“碧草…”婉清柔声唤道。

碧草愕然抬头,一见是婉清就惶然站了起来,屈膝行礼,婉清心头一痛,碧草在她面前礼数越来越周全了 ,却也越来越疏离了。

“少奶奶…奴婢…”碧草有些慌张,目光不肯落在婉清身上。

婉清挥挥手,让坠儿离开,自己搬了把椅子在碧草面前坐下,叹了口气道:“才宫里来人,说让我进宫谢 恩,可我担心你,所以就先来看你了。”

碧草惊愕地抬头,紧张地看着婉清道:“那奶奶还不赶紧地去更衣进宫?奴婢…好好儿的,不会有事的 。”分明还是很担心婉清的。

“你告诉我,你究竟出了什么事,不然,我就不进宫,让太后下旨砍了我的头好了。”婉清任性地说道。

碧草听得眼圈儿一红,起来扯起婉清就往外走:“您说什么傻话呢,这种事情也是开玩笑的么?快去,奴 婢服侍您更衣。”

婉清握紧她的手就不肯动,碧草急惶的回头看她,眼里的焦急不容置疑。

婉清将她一把拉进怀里,紧紧抱住碧草道:“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从来就没拿你当下人,我当你是朋友 ,是姐妹的,当初若不是你不离不弃地跟着我,没日没夜的照顾我,在济庵堂我早就被折磨死了,你怎么能忘 了我们曾经两个人缩在一个被子里取暖,两个人一起分吃一个冻馒头的日子呢?”

碧草的眼泪刷的流了出来,迟疑的伸出手,却也一样的紧紧抱住了婉清,哽声道:“奴婢…怎么会忘了 …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不要让我猜好吗?不管有什么困难,我们摊开来了说,只要我能做到,一 定想方设法为你办到。”

“奶奶,奴婢…奴婢只怕是…有了。”碧草说完后,就大声痛哭了起来。

“什么?你有了?”婉清听了震惊得无以复加,回头一想,也是,离上回自己被绑架也快两个月了,若是 碧草那一夜真的被人…会怀上也是有的。

“告诉我,是谁害的你?是不是慕容凌云?”婉清沉声道,她猜想过碧草与慕容凌云可能有瓜葛,但上回 问过碧草一次,碧草否定了。

碧草只哭,并不说话,婉清心里便了然,拉起她的手就往外拖,碧草大哭道:“奶奶,您要带奴婢去做什 么?”

“找慕容凌云那混蛋,让他负责!”婉清吼道。

那天碧草配合慕容凌云的丫头骗自己出院子,婉清就猜到了一些,前阵子碧草几乎平息下来了,婉清以为 她心里的伤差不多好了,…只是没想到碧草又有了身孕,这个傻瓜,只怕打算自己一个要扛下吧,怪不得, 这几天不吃也不喝,神情也恍惚…再不来挖出她的心思,保不齐自己从宫里回来,看到的就是碧草的尸体了 。

“不要…奶奶,他…那时是糊涂的,他中了毒…”

也就是说,慕容凌云的确不知道那晚给他解毒的人是谁?

碧草痛苦的看着婉清,耳边传来那个男人深情的呼唤,在她身体被洞穿,剧痛一**袭来时,听到的却是身 上男人一遍一遍呼唤着别的女人的声音,那种即屈辱又痛苦的感觉,让她甩都甩不掉。

那个男人,私底下是叫少奶奶‘清儿’的,哼,他有什么资格那样唤少奶奶?凭什么?

“我不管,你既然怀了他的骨肉,他就要负责,碧草,你都是为了我而受的苦,我决不能不管你。”婉清 继续拖着碧草往外走。

“要管你也先进了宫再说吧,奶奶,奴婢不会有什么事的,奴婢会乖乖等你回来。”碧草终于清醒了一些 ,跟着婉清朝外走,又把婉清往正屋里推。

“那你等着,我从宫里一出来,就去找慕容凌云算帐。”婉清依言进了里屋,坠儿和金菊快急疯了,扯着 婉清就给她梳洗更衣。

婉清坐着马车到了宫门,等在宫外头的竟然是春嬉宫的人,婉清不由皱了皱眉,她对华贵妃一点好感也没 有,但是,再不喜欢,也只能笑着跟宫人一起进去。

华贵妃一身暗黄色绣着凤凰的云烟衫,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云髻 峨峨,戴着五凤朝阳挂珠钗,气质雍容华贵。

她秀眉紧蹙,面带忧色,等婉清行过礼后,抬手道:“起来吧。”

婉清心中忐忑,那日寿王设计陷害福王一事,明面上,可是自己破坏的,不知道华贵妃会不会迁怒自己, 明明是太后宣召自己进宫,她却先要截住自己,不知是何用意。

“太后身体染恙,这会子正在用药,你晚些过去也不迟。”华贵妃似乎看出婉清的疑,声音淡淡的,态度 反而不如上回的冷清,透着一股子随和。

而这种随和却并没有让婉清感觉轻松,反而更加紧张了起来。

“那日在福王府,世子夫人可是立下大功了。”华贵妃让宫人上了茶,又让人搬了个绣凳过来,让婉清坐 下品茶,吃点心,宫里的东西,尤其是华贵妃的东西,说实在话,婉清并不太敢吃,于是只端了茶稍稍做了做 样子,点心嘛,也拈了些放到嘴里,随即又拿帕子装着拭嘴,全吐在帕子里了。

华贵妃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不过是凑巧罢了,当不得娘娘夸赞的。”婉清很恭敬地回道。

“世子夫人聪慧过人,又机灵智巧,那一日若不是你,或许政儿他…的罪名会更大,所以,本宫今日是 诚心诚意的来向世子夫人致谢的。”华贵妃漂亮的凤目幽幽地看着婉清道。

婉清听得一怔,没想到华贵妃会如此直白的与自己说这一番话,而且,难得她如此清醒,看出了事情的凶 险,更看猜到福王的手后。

但华贵妃能够清醒,自己却只能装糊涂,皇家争斗,若非凑巧,她真的不愿意掺合:“臣妇惶恐,不知娘 娘此话何意?王爷那一日也是受害者,也是身中剧毒的。”

装傻向来是婉清的强项。

华贵妃果然目光一闪,苦笑道:“夫人真的不知么?本宫以为夫人是深藏不露呢。

婉清听了立即站起来就要下跪:”娘娘谬赞了,臣妇不过一深闺女子,哪里懂得那许多,不过机缘巧会, 误打误撞做了些事情罢了,还忘娘娘明鉴。“华贵妃听了深深地,居高临下的盯着婉清,并没有阻止她下脆行礼,好半晌才弯下腰亲手扶婉清:”你… …真是个好孩子,当初,本宫怎么就没先看中你呢,若是可能,本宫宁愿放弃强大的身世背景,也要选你为政 儿的正妃…“婉清震惊的同时,又忍不住心中一阵恶心,华贵妃眼里,能当寿王正妃,怕还是抬举了自己,看得起自己 吧,眼前又浮现出寿王一身宫装妖饶妩媚地勾缠慕容凌云的样子来,一阵恶寒,谁要嫁她那个变态儿子啊啊啊 。

对华贵妃的话,婉清只能垂头默然做娇羞惶恐状,华贵妃对她的表现很满意,拉着她的手又是长叹一声, 婉清不得不貌似关心地问:”寿王殿下应该是清白的,臣妇想信皇上圣明,必会看出真相的。“这种无关痛痒的安慰,说了等于没说,贵妃苦笑道:”那日福王率领群臣进宫,虽未得见皇上,但贤妃娘 娘却是长跪慈宁宫外不起,太后也只好召见群臣…那许多证人证物,政儿百口莫辨,太后就将政儿赶出了东 宫,如今还圈禁在寿安宫里,不许他外出半点,只等皇上醒后再行定夺。“婉清听得怔住,寿安宫不就是冷宫么?怎么把堂堂王爷幽禁在后宫的冷宫中?这…太后也太有创意了吧 ,听说寿王宫外还是有府邸的,太后完全可以将寿王幽禁在寿王就是啊,何必是在后宫,惹人非议,转念一想 ,后宫用是禁宫,一般朝臣是难以进得去的,若寿王真有谋逆之心,把他关在后宫中,就等于切断了他与臣子 们的联系,让他再难翻起风浪,如此倒也还说得过去。”太后娘娘也是对王爷一片爱护之心,娘娘不要太过担 心,太后不过是想敲打敲打王爷,让他收敛一些罢了。“婉清这话还算说得真诚,太后此举其实也算是在保护 寿王吧,关在深宫里头,既可以阻止寿王与大臣勾连,同时也能让那些想要嫁祸陷害寿王的人无处下手,等时 间过得长一些,事情淡化一点后,再把寿王放了,寿王还是王爷,一点损失都没有。

贵妃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却问婉清道:”你觉得福王此人如何?“婉清听了一阵头痛,贵妃娘娘,我跟你不熟好不好,不要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啊…”福王英明神武,气度 非凡,功勋卓越,文武双全…“婉清搅尽脑汁拼凑着自己能想到的四字成语,也不管用得得当不得当,搬上 来再说。

果然华贵妃听了很失望:”…本宫是想听听夫人你的真实看法。“”这就是臣妇对福王的真实评价。“ 婉清语带真诚地说道,福王心机深沉复杂,又极具忍耐性,那日之事,他必然周密谋划过,撑开了袋子只等寿 王往里跳,若非自己误打误撞,此刻寿王就不会只是被幽禁在寿安宫了。这样的人,很可怕好不好,她可不想 与他为敌。

华贵妃听了淡淡地叹了口气道:”夜离能娶到你,真是好福气,时辰不早了,你且去贤妃的延嬉宫吧。“婉清听了忙低头告退,一时不明白华贵妃召自己进来说这许多莫明其妙的话是何用意。

才走没有几步,就听华贵妃状似无意地说道:”贤妃娘家姓欧阳,说起来,与夜离的生母算是族亲,你去 了,贤妃应该很高兴的。“欧阳?族亲?也是南阳欧阳家族的人吗?不是说,那个家族已经被灭了么?怎么还有一个女儿在宫里当妃 子,那上官夜离与福王算不算是表亲?

贵妃突然告诉自己这个做什么?

婉清不由回头看了眼华贵妃,就见华贵妃似笑非笑地目送着她,目光里带着一丝复杂不明的意味。

刚出来,就遇到了柱国公的女儿舒心舒大小姐,而她身后跟着的,郝然正是赵淑媛,舒心一见婉清过来, 便高兴地迎了上来,热情地说道:”是世子夫人,几天不见,夫人风采更胜当日了呢。“婉清对这种没盐味的话很无语,笑道:”舒大小姐也比前些日子越发的美丽动人了。“赵淑媛神情有些憔悴,看着似乎清减了不少,看来,她也不是很满意与慕容凌云的婚事吧。

越淑媛在看到婉清后,眼神一黯,唇角翕动了几下,却并没有说什么,婉清对她点了点头,对舒心道:” 贤妃娘娘在等,就不陪两位聊了。“说着就要走。

谁知舒心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道:”顾家妹妹,我知道你很聪明,那一天,若不是你发现兵器有问题,福王 的罪名也不会如此轻易澄清,我相信你一定也能为寿王爷澄清的。“婉清愕然,这个舒大小姐是太过天真还是真有这么蠢?事情都过去这么些天了,福王既然是存了心要谋害 寿王,又怎么会再留下了破绽来给别人查,寿王派的朝臣多了去了,又何时轮到自己这个深闺妇人来查探了? 她是不是梦做多了,以为自己是神?”小姐,您太抬举我了。“就算能澄清,她也不会去掺合,寿王那家伙也 是活该,若他不先存了害福王的心思,福王又怎么可能轻易害得到他?”你就不想想你四妹妹将来的幸福么? 若王爷真有何不测,顾四小姐怕也没好日子过吧。“舒心不放弃的又来了一句。

婉清叹了口道:”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四妹妹真心喜欢寿王爷,如果不嫁给寿王会受苦,那也是她自己 的选择,别人帮不了的。“婉清这倒是真心话,舒心还想再说什么,越淑媛冷冷道:”世子夫人与四妹妹原就不对付,心里怕是巴不 得四妹妹过得不好呢,小姐莫要再劝了。“婉清皱了眉头瞪了赵淑媛一眼道:”我对我四妹妹如何,与旁人无关,表姐若对她好,那就请表姐亲自去 救四妹妹于苦难吧。“说着,就挣开舒心的手,舒心抓得并不紧,却在松开婉清的手的一刹那在婉清的后背轻抚了一下,婉清感 觉头皮有些刺痛,看了舒心一眼,舒心淡淡地对她一笑道:”是我强求了,就不打扰顾家妹妹的,不过,赵姐 姐,咱们进去见贵妃娘娘吧。“说着,便先抬了腿走,赵淑媛却走近婉清道:”哥哥那天听说福王府出事,急得茶饭不思,我原以为他是 担心父亲,后来才知道,他是担心你,他与子怡的婚事越近,他便越发的沉默,这些日子连房门都不肯出了, 你若是还有一点良心,就…想法子去劝劝他吧。“婉清愕然地看着赵淑媛,她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做什么?又想故伎重施坏自己名声?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还 好,周遭的宫女并不多,但也还是有几个引路陪侍的,不由眼一沉,脸色却带着关切:”原来表哥病了呀,那 我得去和相公说说,让他带些补药去探望表哥,秋闱在即,表哥可要好好保重身子才行呢。“赵淑媛听了气得脸一红,两手同时捉住婉清的一只手道:”你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枉我哥哥对你一往情 深,你竟然如此无情!可怜哥哥痴心错付给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婉清的心里对赵昱轩还是有些无奈的,她从不知他竟然是如此的看不开,那个男子,干净又温和,简单又 痴情,若不是赵姨妈太过**势利,或许,嫁给他才是最平静安祥的吧,婉清苦笑了声,对赵淑媛道:”你将方 才这一番话原封不动对你哥哥说好了,我就是个没心没肺的,若不是你提起,我早不记得表哥了。“说罢,就去甩自己的手,谁知越淑缓抓得死紧,挣扎中,她长长的指甲掐进了婉清的皮肉里,挣开来时, 她已经在婉清手上刨了一条长长的血痕,婉清的手一阵火辣辣的痛,不由大怒道:”你是疯狗吗?“赵淑媛看了眼她手上的伤,眼里闪过一抹得意,阴狠地说道:”这只是给你的一个小小的惩罚,顾婉清, 你虚伪又狡诈,那些男人是吓了眼才会被你迷住,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看清你的真面目。“说罢,似乎怕婉清报复,拉起舒心就向贵妃宫里跑去。

婉清确实还想煽她一巴掌来着,没想到她溜得那么快,不由愤愤的跺了跺脚,低头看自己的手背,那里已 经红肿了起来,不好,血痕是红的,并没有变红,看来并没有什么毒。

便继续往延嬉宫走去。

贵妃一见舒心和赵淑媛进来,便急切地问道:”可到手了?“舒心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正是她才从婉清头上扯下的两根发丝,而赵淑缓则伸出自己的指甲,那里面竟 是沾着婉清的皮肉和鲜血。

贵妃亲自取了个白色的小瓶来,将头发与带血的皮肉都装了进去。

舒心在一旁兴奋地问道:”娘娘,拿这些就够了么?要不要她的生辰八字之类的?大巫师真的能控制到她 么?“贵妃听了狞笑道:”她的生辰八字早就有了,现在一切备齐,你们两个就等着看好戏吧。“”娘娘,她真 那么有用么?控制了她,真能威协到福王?“赵淑媛仍不放心。

延嬉宫离春嬉宫有点距离,婉清走了两刻钟才走到,贤妃娘娘竟然在宫门外翘首以待。

婉清远远的看到一个头绾别致飞云髻,云鬓里插着紫水晶缺月木兰簪,项上挂着圈玲珑剔透璎珞串,身着 淡紫色对襟连衣裙,绣着连珠团花锦纹,内罩玉色烟萝银丝轻纱衫,衬着月白微粉色睡莲短腰襦,松软的棉穗 间夹杂着细长的流苏轻盈坠下。身姿轻盈,神情温婉娇美的宫装丽人被几个宫女簇拥着,站在宫门口。

婉清忙上前向她行礼,贤婉优雅的抬手道:”快快平身。“声音轻柔婉约,听得人心情舒缓愉悦。

婉清起了身,贤妃便很自然地去拉婉清的手,婉清下意识地缩了缩,贤妃这才看到她手上的那的条血痕, 不由皱了皱眉道:”你…还好吧。“语气里带着担忧,又抓起婉清的手,拂起她的袖子,查看了一遍,见只有一道伤口,松了一口气道:”这 是怎么弄的?“婉清缩回手道:”不小心刮伤的。“

很深的指甲印痕,贤妃哪里看不出来,加之婉清又是先从春嬉宫过来的,心里便更加明白了几分,以为婉 清是触怒了贵妃,受了罚了。

语气里便带着愧意:”真是对不住,若非晟儿,你也不会被贵妃姐姐见气了。“忙又招呼宫人取药来给婉 清涂。

婉清也不好如何解释,只是笑了笑道:”与福王无关的,娘娘不并介怀。“抬眸看贤妃娘娘,要说起来, 贤妃也是大美女,却不是贵妃娘娘那样冷艳逼人,贤妃娘娘温婉可亲,浑身上下透着股亲切和暖的气质,就算 第一次见面,也能让人有种亲近感,在她身边,很容易放松戒备。”晟儿那天多亏了夫人,才得以脱困,本宫 是特意来为他道谢的,多谢夫人了。“贤妃娘娘亲手给婉清涂上药膏后,语气真诚地说道。

婉清忙说了几句应景的话,便想要告辞,宣她进宫的可是太后娘娘,她忆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贤妃看着 温柔可亲,但是,能在宫里头混到妃位,在华贵妃和重压下,还能将儿子教养成人,并成为掌着大周兵权的大 将军王,这样的女人又岂能用一个善字来形容?

越是和善的,越是探不出深浅,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贤王却实意相留:”太后最近身子不适,上午喝完药后,药力一发,就要歇两个时辰才会醒来,夫人就在 本宫宫里用膳吧,一会子阿晟和阿晧也会来,他说要当面谢你呢。“婉清一听福王也会来,就更不想留下了,忙起了身道:”既然太后娘娘在歇晌,那臣妇就下午再进宫好了 ,打扰娘娘多时,臣妇就此告退。“贤妃叹了口气道:”说起来,夜离那孩子还是我的姨侄,只是当年…唉,如今看她有你这样一个好儿媳 ,我那妹妹地下有知,也应该安慰了些。“婉清听了果然来了兴致,斟酌着问道:”娘娘与臣妇的婆真是族亲么?“贤妃听得错避,随即笑道:”没想到你倒是先知道了,夜离的娘是本宫的堂妹,可惜,她却是个薄命的, 为了生夜离,命都拼去了。“婉清听得一阵黯然,只是奇怪,为何从没有听上官夜离谈起过这一位姨母呢?”是啊,若是婆婆还在的话 ,或许,相公的身体也不会如现在这般的差了,相公几乎每隔一月都要发病一次,每次都是痛不欲生,几欲疯 狂…“婉清眼中含泪,伤感地说道,大眼却是一紧盯着贤妃。

贤妃神色黯然地叹了口气,眼圈儿一红,拿了帕子拭着眼角道:”这孩子胎里就弱,身子总是不好,好在 靖宁侯对妹妹还算情深,倾了全力拿药保着他,不然,怕也早跟他亲娘去了呢。本宫身在深宫,想要照拂于他 ,却又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在这几年,阿晟大了,建了些功勋之后,才能让阿晟暗中帮助一二了。“”臣妇替 相公多谢娘娘关心了。“虽然知道贤妃的话难以属实,但婉清还是起了身向贤妃行礼道谢,又突然问道:”不 知娘娘可听说过子母蛊?“贤妃听得脸色一白,眼中的惊愕一闪而过,又笑道:”子母蛊?是什么东西?是西戎人的巫蛊么?本宫身 在深宫里,并不知道这些,夫人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婉清笑道:”没什么,只是闲来喜欢看些杂书,觉得有趣,又没见过那东西,所以就随便问问罢了。“贤妃当然知道她不是随便问问,大周朝还没有哪个命妇敢在宫里随便问问的。

贤妃轻柔一笑,似是很高兴婉清能在她面前放得开,”原来世子夫人也喜欢看杂书,宫里藏书可不少呢, 夫人若是喜欢,本宫这里就有几本杂记,夫人若是有兴趣,就拿去闲时消遣吧。“婉清听得大喜,忙起身致谢,贤妃便让人拿了两本书来,婉清粗粗翻了下,一看之下,心中更喜,这两本 比之在靖宁侯府看的杂书有用得多,竟然是系统介绍西戎蛊毒的,看着就像是两本关于蛊毒的教材书一样,婉 表顿时如获至宝,再次向贤妃致谢。

心里却是疑或,这两本书分明就是贤妃早就备好了的,贤妃似乎早就猜到她会谈起巫蛊的事情,看来,自 己在靖宁侯府的行止可能也在别人的监视之中,只是现在还不知道贤妃是敌是友。

为欧阳家全家灭族,而贤妃却安然无恙呢?当年的那场灾难,贤妃娘娘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其中必 有蹊跷。

婉清正要离开,就听外面宫人来报,说福王来了,婉清就想要避开,贤妃道:”人人都道靖宁侯世子妃是 个不拘小礼,洒脱无忌的人,怎么到了本宫宫里反倒拘谨了起来,你可是晟儿的恩人,晟儿这会子赶来怕也是 想向你当面道谢的吧。“话说到这份上,婉清再避开就显得矫情了,只好苦笑着坐在原地不动。

福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抬眸见到婉清也在,冷峻的眸子里滑过一丝暖意,向贤妃单膝点地行了一礼, 贤妃笑道:”世子夫人也在,晟儿不是要当面道谢的么?“福王道:”想来母妃已经替儿臣谢过世子夫人了。“贤妃便道:”皇上可有好转?“”回母妃的话,父皇他仍是昏迷不醒,又好几日滴水未进,儿臣心中实在 担心。“福王浓眉宁紧,神情确实有些憔悴。”咦,上回皇上也是昏迷为醒,倒是夫人给皇上解的毒呢,本宫 那时就说,想要见见那位奇特的顾家三小姐呢,夫人,不如,你再去给皇上瞧瞧,保不齐,皇上又是中了某中 毒药呢。“贤妃娘娘突然提议道,婉清愕然抬眼看她,就见贤妃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在她手上的那两本书上,婉清疑的 看了看书,再看了贤妃两眼,有些不明所意。

福王听得一喜,激动得站了起来:”夫人果真救过父皇么?那太好了,请夫人再救父王一次吧。“说着, 高大的身影就笼罩在婉清面前,竟是双手作辑,身婉清深施一礼。

婉清吓得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忙偏过身子去,开玩笑,她哪敢受大将军王的大礼啊,那不折刹了她的小命 去?”是啊,就去瞧瞧也好,救不救得了也不强求,如今朝里形式忧急,几天派系相互牵制,北戎人又虎视眈 眈,阿晟也是想朝中早些安定下业,好回边关守卫疆土,就请夫人务必再去给皇上瞧瞧吧。“贤妃在一旁也轻 道。

婉清为难道:”娘娘着实太过抬举臣妇了,上次解毒不过是凑巧罢了,臣妇着实不懂医理,怎敢妄自托大 ,去给皇上看病,使不得,使不得。“”皇上也算得上夫人的长辈,夫人便不去给皇上医病,长辈病了,去探 望一二也是因该的吧。“贤妃娘娘殷殷看着婉清,只差没哭着哀求了。

话说到这份上,婉清还有什么办法?贤妃果然比贵妃要高段得多,从头至尾都没有对婉清说过一句重话, 也没有强迫她做什么,但说出的话却让婉清推辞不得,不得不依着她的意思往下走。

婉清硬着头皮跟随贤妃和福王一同支了乾清宫,这几天,一直是福王守在乾清宫,服侍皇上,所以乾清宫 的宫人见到福王,连通报也没有,就躬身让他进去了,看到婉清虽然诧异,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乾清宫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还是那个大大的龙床,纱帐撩起,皇上安静地平躺在龙床上一动不动, 福王走近床前,拿帕子细致的为擦着皇上的额头,轻声道:”父皇,你可还记得顾之有的三小姐,她曾经给你 解过毒的,昨日若非她,儿子只怕已经身陷囵囫了。“皇上双目紧闭,神态安祥,像是在熟睡了一般,只是气色很差,肌肤蜡黄,辰瓣发白,瞧着就是个营养不 良,病入膏肓的样子。

贤妃看着小声啜泣起来,凄哀地对婉清道:”夫人,皇上昏迷多天了,粒米未进,再如此下去,只怕… “福王也是眼含乞求地看着婉清,婉清只好硬着头皮朝龙床走去,反正装个样子看一看吧,也不会少砣肉。

福王见婉清走近,但起身让到一边,谁知就在此时,婉清突然感到脑袋一阵炸痛,眼前一黑,一个倒栽就 向龙床倒去,福王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婉清的脑子里一阵紧一阵松,灵魂像是要被抽离了一般,头痛得像要炸开,偏身浑身上下还涌起的股灼热 ,眼前景像一阵模糊,她仿佛看到上官夜离正抱着她,深情而又忧伤地看着她,”娘子,娘子,我的病支持不 了多久了,娘子,我舍不得让你一个人过,可我又不得不提前退场,娘子,我该拿你怎么办?“”不要,不要 走,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婉清痛苦的抓紧上官夜离的手,哭道:”你说过的,你会努力,你会一辈子跟我走 下去的。“婉清突然倒在福王怀里,紧紧的握着福王的手,嘴里轻喃着,似在说话,又似在昵喃,小脸潮红一片,浑 身像火一样的发烫,福王大惊,心底隐隐觉得她可能是中了媚毒,正要扬声喊太医时,就见康王和上官夜离从 外面走了进来,上官夜离抬眼看到福王怀里的婉清,不由大怒,冲过去就是一拳打在福王脸上,伸手就去夺婉 清。

谁知婉清紧揪着福王的胸衣不放,眼神迷离而空洞,嘴里喃喃道:”不要,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上官夜离听得青筋直暴,一口血就涌到了喉咙里,伸了手去,将婉清的手一根一根掰开,触到她滚烫的皮 肤,才发现她烧得厉害,抱了她就想冲出去。

康王却拦住道:”你去哪里,还有何处比皇宫的太医更多么?“上官夜离沉声道:”她中了媚药!“说罢就抬脚走。

谁知这时,婉清突然一声惨叫,两手死死地报着头,身子也一僵,差点从上官夜离的怀里滚落下来。”不 对,不会是媚药,阿离!“福王忙拦住上官夜离道,他虽被上官夜离打了一拳,但心却被婉清牵住,一时没有 计较那些。

婉清的头再一次炸痛之后,眼前不再是古代的宫殿,而是现代车水马龙拥挤而热闹的大街,她好像回到了 大三那年,她走在大街上,身上的手机响起,耳边传来妈妈的声音:”婉清,这个暑假一定要回家,妈妈已经 在网上给你订好了飞机票,你必须要回来。“”妈,你好浪费哟,坐卧铺就行了啦,我要坐火车,可以沿途看 风景啦,妈,你快把飞机票退了。“耳边又传来妈妈的嗔怪声,好像是要她还是坐飞机回去,接着,眼前又是一阵模糊,就听到耳边一声暴喝 :”娘子!“婉清骤然醒了过来,迷迷糊湖的睁开眼,就看见上官夜离正心急如焚地看着她,双眼都爬上了血丝,整个 人像是要疯狂了一样,婉清不知身在何处,呆呆地问:”夷,你怎么也来了?你也穿着了吗?“上官夜离紧握着她的手道:”娘子,娘子,你醒醒,你醒醒啊,你怎么了?“婉清的头不痛了,只是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抬眼瞟了瞟四周,唉,怎么还是在古代啊,不由一阵 黯然,咕哝:”我还以为我又穿回去了呢,怎么还是在古代啊。“她真的很想念妈妈啊。

这时,就听见床上的皇上发出一声细微的轻咳,贤妃听得清楚,激动的扑到床边道:”皇上醒了。“

第七十七章:破蛊

忙推门进来,一看,顿时惊呆了,大巫师竟然昏迷了过去…

乾清宫,婉清突然身上一松,耳畔所有的声音骤然停止,她几乎脱力般依在上官夜离的怀里,虚弱地说道 :“相公,是蛊,有人给我下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