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容易,实际做起来为何这么难?要来的始终来了,她半点改变的能力也没有。
如果她够乖巧,就该默默地接受教诲。但她毕竟是个人,一个有思想的人。即使她可以忍住叫自己别跟他争吵,可是当那种被孤立遗弃的感觉跑出来后,她便无法控制住自己不悲伤。
蹲在小巷内的某个墙角,笑笑仰头望天。月光被巷子两边的楼房遮住,只见到屋顶上白朦朦的余光。巷窄且深,连路灯也无法覆盖到这个地方。原来,她始终处于一个没有光明照到的角落。
快深夜了,应该很多人都睡了吧?远处偶尔有狗吠的声音,显得这样的夜更寂寥。笑笑搓了搓双臂,九月初的天气,竟然会有丝丝凉意。
父亲没有追出来,他选择放弃她了。笑笑闭上眼,眼泪早已干涸,现在脑里只剩一片空白。该回去吗?理智说,要回去的。然而情感上,她却过不了这关。
漆黑中,单调的电话铃声份外响亮。因为太刺耳,想漠视都不行。拿出来一看,是顾逸,他这么快就到家了?
“喂。”本想淡然地打发他,可惜却在开口后,鼻子奇酸,一道热气涌上眼眶,她忙用手把嘴捂住。
“睡了吗?”电话那边的人轻轻地问。
笑笑揉了揉鼻,再按着胸口把呜咽声吞进肚里,才答了声“嗯”。
顾逸没继续说下去,笑笑怕会泄露了自己的情绪,也默不作声。就这样拿着电话,静静地流眼泪。
她其实很想靠在他怀里,倾诉她所受到的委屈,一如十年前,每次被父亲责骂时,她都想得到他最温柔的对待。
但今非昔比,现在的她不能,她不可以完全依赖这个男人,她必需要学会自强。蜷缩着身子,她狠狠地咬着手背,才能忍住不说出求他出现的话语。
远处突然传来很震憾的狗吠声,高高低低,此起彼落。
笑笑的心思尤沉浸在悲伤中,并未留意到,为何话筒的那边会有跟自己这边相同的杂音。直到意识到对方已沉默太久,她才“喂”了一声。
“你怎么不说话?”她试着以正常的口吻询问。
“我在等。”
不知为何,她似乎听到他的声音带点冷漠。“等什么?”
“等,你什么时候才肯开口!开口跟我说,你离家出走了!向自己男朋友求助,有这么难么?”
随之,有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挡住了路灯的光。笑笑猛地抬头,即使背着光,也清楚知道拿着手机正在瞪着自己的,是他。
笑笑当场惊呆!为什么他会在?为什么?缓缓地站起来,双脚因为长时间屈曲而麻痹,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是喜,还是悲?难道他们真的有心灵感应?每次她最狼狈的时候,他都会适时出现?
顾逸正在生闷气。在目送她上楼后,他还没走。右手边这幢楼,从下数上去第三个窗口,是她的房间。每晚,他都会站在巷口,看着那扇窗亮起一片橘黄,才会安心地离去。可是今晚等了很久,窗内仍然黑漆漆。
他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于是打了她家的电话。接电话的男人在听到他说要找的人时,语气马上激动起来。从他凌乱的话语间,顾逸隐约猜到,她大概跟她父亲吵架了,而且还跑了出来。
地方就这么大,他一直都在,并没见她出来,那说明人还在里面。结果当他走进去,远远便看见她如一条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可怜地蹲在墙边。他说不出那一秒的震憾,疼惜之情油然而生。陪着她呆了很久,心里在暗暗算着时间,等她何时会给他电话。可惜,她没有。
在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她竟然没有想过找他,顾逸说不出的失望。他,还没到她内心的最深处?
“你还没走?”她喃喃的问了一句话,随之垂下眼帘,以避开他慑人的目光。
他走近她,伸手抚摸她的发顶。这么娇小的人儿,倔起来像头牛。“你跟你爸吵架了。”
听到他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笑笑的眼泪如脱了线的珠子,“扑通扑通”的掉在地上。
顾逸喟叹一声,把她的头揽于胸前。即使对她失望,仍然无法对她狠心。“我看到你房间的灯一直没亮,所以打电话到你家去。你爸说你跑了出来,还骂了我一顿。”
原来,原来他……笑笑很感动。把脸在他的衣服上蹭了几下,心里泛起几丝甜意。
衣服很快被弄湿了大片,他该兴幸的,每次她哭的时候,他都能在其左右。或许,他应该想个办法,让她没法离开他。“回我家去吧。”
笑笑摇摇头。“不,我要上去的。”她会走,但不是现在,不要以这样的形式。
“你确定?”
“嗯。”
“那我陪你上去。”
“不要。”如果他现在出现在父亲面前,后果不堪设想。
“戚笑笑!”顾逸恼了!他其实很想会会那个不关心自己女儿的父亲。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比他家的父亲更可恶?
笑笑推开他,扁了扁嘴。“你上去也帮不上忙,我跟家人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你……”顾逸气得想打人,奈何在看到她委屈的脸庞时又不好发作,所以只能别过脸,重重地喷着气。
这一刻笑笑明白,他其实是在乎自己的。她动容的把自己投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呢喃着说:“谢谢!”
他闷闷的说:“我不是要你谢我的。”那语气既心疼又无奈,笑笑“噗”一声笑了出来。
有人陪着的感觉真好,她的心里感到无比平静。
磨蹭了一会,她决定回家。
“我先不走,有事你下来。”他仍然不放心地碎碎念。
“我回家还能有什么事?你走啦,晚了,开车小心。”见他还是不肯走,笑笑只好拉下他的头,吻他的唇。
他借机圈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放开时,俩人皆气喘呼呼,笑笑终于有种回到热恋的感觉。
厮磨再三,他终于肯离开。一直看着他走出巷口,她才转身上楼。用钥匙开家门的时候,意外地发现门并没有锁死。客厅内已经没了人,但还亮着黄色的小灯。
笑笑上好门锁,走进房间。书台上有张纸,是俊俊的笔迹。
“姐,对不起。今天我进你房玩电脑时,看见你放在桌上的盒子,好奇拿来看,刚巧爸爸进来,所以才见到那两件礼物。并不是他故意去翻的,你别怪他。我是在他的盘问下,才把你去网友聚会的事说了出来。
姐,你是不是真的交了坏朋友?妈妈说邻居看到有不同的车送你回来,所以都在议论纷纷,说你傍到大款了。爸爸为此很生气,还骂妈妈叫她别乱说话。
其实今晚本来计划一家人出去吃饭,补祝你生日的,蛋糕都买了放在冰箱里。谁知你出去了一整天,还这么晚才回来,打你的电话也不接。
姐,你别气了,好吗?对不起,也别怪爸爸,好吗?”
笑笑放下纸条,双手交|合着不停地捏着。原来是这样,看来她真的该好好检讨一下。幸好回来了,不然……
慑着步走出房间去了厨房,冰箱里果然躺着一个蛋糕。笑笑抿抿嘴,忍住。走至父亲的房间,里边静悄悄的。父亲睡着了吗?他会不会像她那样,切夜难眠?
伸手轻轻敲了敲房门,没有人回应,但笑笑听到推凳子的声音。站了片刻,房间内还是沉静。笑笑有点失望,最终还是嗫嚅地说了句:“爸爸,对不起。”
推凳子的声音又响了一下,然后再次静了下来。笑笑不好继续站下去,回房间,给顾逸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没事。那家伙很快便回复了一个“好”字。
扔开手机,再看了遍俊俊留的字条。其实凡事都该两面看的吧?跟父亲的关系如是,跟顾逸的关系也如是。或许这样,会看到不一样的结果。
那么,顾逸,你是爱我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所谓的好人,也没有所谓的坏人。我们都应该从不同角度去看一件事,别被一时的愤怒蒙蔽了双眼。
34
“笑笑,收拾一下,中午跟林杰和大伙去吃饭。”快到午饭时候,项目经理丢下这句话便走了。
笑笑徐徐应了声,把仍在计算的图纸整理好。应酬饭局不时会有,笑笑习以为常了。只是自从上周六事件后,她连着几天晚上都准时下班回家,惹得某男很不满意,结果退而求次的总是选在中午的休息时间来找她吃饭。
发了短信通知他别来,林杰站在门口催。笑笑连忙收好手机,出到去大伙都出发了。
“怎么都不等我们了?”笑笑嘀嘀咕咕的埋怨那群人,林杰耸耸肩,从裤兜里掏出钥匙开了他的摩托车。
“就在附近,我载你去也可以。”林杰说着骑上前座,拍了拍身后,示意叫她上车。
笑笑不太喜欢坐别的男生的车尾,长这么大就坐过父亲和飞哥的摩托车。再之林杰这种车,后座比前座高出很多,如果当乘客的话,身子誓必要往前倾,这样会令到她的上半身会贴着他的后背,很吃亏。
她仍在犹豫,林杰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怎么样?不屑坐我的车么?当然,我又没有四轮的小车。”
不知从何时开始,林杰跟她说话总带着刺,笑笑不禁皱眉。同事间该是相亲相爱的吧,考虑再三,为免落人口实,她无可奈何地爬上他的车。
还没坐稳,林杰便使劲扭动加油把手,摩托车如箭般飞了出来。笑笑大声尖叫,他又突然急刹,她一个措手不及,死死撞到他后背上。
“怎么开车的?”笑笑挺直身子,揉了揉被撞痛的胸口。直觉告诉她,这家伙是故意的。感到胸前的柔软跟他曾一度贴近过,笑笑顿感恶心。
林杰哈哈笑了两声,似是对自己的恶作剧挺得意。他大声吆喝:“坐稳了!”接着又加强了马力,摩托车在轰隆声中全速前进。
笑笑拼命地紧抓住身后的车护钢,尽量让自己的身体跟他保持距离。去到饭店,她下车时双脚发软,几欲想吐。
“你的抵抗能力真差!”林杰望着脸色苍白的她直摇头。
笑笑狠狠瞪他:“以后打死我也不再坐你的车!”
林杰听到她的话后神色变了变,然后冷哼一声自己先走了进去。
幼稚!无聊!笑笑在他身后使劲骂他。
跟一帮同事吃饭,少不免要喝酒。笑笑自知酒量差,当人家来敬酒时,便再三推托说自己喝酒会敏感。项目经理见她这般不识趣,恨铁不成钢地摇头说:“干这一行,怎么这样放不开?连应酬都做不好,将来如何跟客户沟通?”
笑笑还是坚决不从,项目经理最终转移目标到林杰身上。林杰倒是来者不拒,谁敬他都开心举杯。笑笑直觉得他是来骗酒喝的,人家都说随量了,他还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后,林杰有些醉意。饭后大伙要散了,他却摇摇晃晃的连路也走不稳。不得已他的车只好由另一位同事来开,顺便载他走。
回到办公室,他往里边唯一的休息长凳上一摊,呼呼大睡。笑笑还真佩服他,明明自己的酒量不好,还要强撑,这是何苦呢?
下午的事多,林杰喝醉了,一些琐碎的工作都由笑笑独自完成。出去一趟把某些标语更换好,到快下班的时候回来,竟然看见他正拿着她的手机在说话。
他好像还没醒来,叨叨唠唠的说了一大通。“你不就是有钱?我知道……女孩子都喜欢坐四个轮的,哼!”
这人到底怎么了?笑笑匆忙冲上去,一把抢回自己的手机。“你怎么能够随便拿别人的电话?”笑笑怒斥了他一句后,看看屏幕,是顾逸的号码。
“喂?喂!”电话里传来他慌张的叫声。
笑笑气呼呼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举起电话到耳边。“我在啦。”
“电话怎么会在林杰哪?”
“我出去了,电话没带。那家伙中午吃饭的时候喝醉酒了,”笑笑偷瞄了眼林杰,见他满脸阴霾,脚步轻浮的在室内晃来晃去,连忙以手掩着嘴压低声说:“他大概在发酒疯!”
“发酒疯?工作的地方随他乱来的吗?”
“幸好办公室里没人,领导都出去了。”笑笑忿忿地说。
“什么?那就只有你跟他在一起?”顾逸在电话另一边大叫。
“对呀,有什么问题?”平时都是这样的啦,他大惊小怪什么。
“你给我快收拾东西走出去!快!离开这个危险人物!”顾逸边说边急冲冲地往外跑。
察觉到他的慌张,笑笑抿了抿嘴,“有没有这么夸张呀?”说着抬头往林杰那边瞄过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笑笑差点尖叫,那家伙正用布满血丝的两眸盯着她。
笑笑心里一颤,忽然意识到他的危险性,忙站起来,慌慌张张的把东西往包包里塞,起来的时候还吓得把凳子撞倒。
拎起包包往外冲,林杰瞬间移身至她面前,把出口挡住。
“你……你想干什么?”那家伙头发凌乱,双眼像盯着猎物的狼,笑笑只感到背部发毛。
“这么心急,要去哪?”林杰边说着,边往后退。直至到门口,他突然转身,把门关上。
“喂!”笑笑感到事态严重了,平白没事,他为什么要关上门?顾不得害怕,她急忙往外冲。
林杰张开双手双脚贴在门上。“你别走!”
“你……你到底想怎样?可以下班啦,时间到了,你也回家吧。”
笑笑试着以柔和的声音来引诱他走开,奈何他像铁了心似的,死也不肯移动半分。
笑笑很害怕,握着手机的掌心都冒了汗。摊开手掌,才发现电话早断了线,还自动锁了键盘。她一个激灵,手忙脚乱的想拔顾逸的号,却怎样也开不了键盘锁。
这时,林杰一步一步的向她走过去。笑笑强烈地感觉到他的迫近,抬起头,猛然发现他已经在身前,连忙往后退。
“你……你别过来!”他脸上的神色很可怕,像随时想把她吃掉似的。
“戚笑笑!戚笑笑!”他咬着牙,狠狠地叫着她的名字。“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身后就是办公桌,她无路可退了,只好冲着他大吼。
“你怎么能不知道?”他像受了刺激般,突然掳着她的双肩。“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笑笑吓得大声尖叫,什么告白都听不入耳,只知道拼命的想甩掉他。“放开我!放手!”
林杰像吃了大力丸似的,明明就是瘦削的人,捏着她的地方如被火烧般。笑笑真怕下一刻,她的骨头就会被捏成粉碎。
恐惧,夹杂着疼痛,笑笑哭着打他的臂,大呼着要他放手。但林杰像没听到似的,附□想以唇来封住她的嘴。一股恶心的酒臭味直扑过来,笑笑哭喊得更厉害。
兴许是有工人外出回来,在听到里边的叫声时,用力地敲打木门。“喂!里面什么事?开门!”
听到外边有人,笑笑心底燃起了一丝希望。她拼命地用脚踢他的小腿,挥打双手抓他的脸,他终于吃痛放开了她。笑笑趁机蹿了开去,打开门时,在看到站在门口的二人时呜咽着喊救命。
俩个工人马上冲了进屋内,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林杰制服。笑笑靠着门边,那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让她原本绷得紧紧的身体顿时松懈了下来,软软的跌坐在地上。
一个工人把林杰扔回长凳上,并拿了条麻绳绑着他的双手。另一个工人走到笑笑面前,蹲□问:“笑妞,你还好吧?”
笑笑摇摇头,惊魂未定。望望被绑着的那人,他还是迷迷朦朦的,大概是那绳子绑得他不舒服,他左右翻着身子,痛苦地呻吟。
“喂,怎么处理?”坐在林杰身边的工人问。
笑笑扶着门边站起来,揉了揉发痛的双肩。该怎么办?她都六神无主了。
另一个工人说:“要不要送公安?”
“不要!”笑笑想也没想便冲口而出。
“这小子,喝多了吧?”浑身浓烈的酒味,离远都知道他肯定是喝死了,工人捏了捏鼻子。
笑笑合上眼,心乱如麻。事情不至于要搞得这么大,他喝醉了……他喝醉了!最终,她颤着声音说:“放了他吧,我没事,一场误会。”
俩个工人对望了几眼,然后其中一个解下林杰手上的麻绳。松了绑的他仍像死狗般摊在凳子上,眉头深锁,脸色苍白。
笑笑不想再看下去,这个人,刚才差点把她吓死。兜起被弃置在地上的包包,跟俩个工人说了声,她急急冲出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真有其事,提供者是可爱的梨子同学!
35
笑笑跄踉跑出工地,去到入口,一头撞在正转进来的顾逸身上。在认清来人是谁时,她不顾一切地抱住他,心脏还“怦怦怦”的剧跳不停。
“刚才怎么了?我听到你尖叫,然后突然挂线了!他有没有乱来?”顾逸推开她后,边焦急地问她边从头至脚把她检查了两遍,在确定其完好无缺后舒了口气。
笑笑合眼定了定神,脑里闪过很多画面,一些是刚才发生的,一些是尘封了的记忆。新旧交替,连接异常吻合。她竟然把这曾经发生的事情给忘记了,那接下来……
猛地张开双眼,却对上顾逸凝重的目光,有探究,也有担忧。笑笑慌忙调开视线,直接盯着他衣服上的第二个钮扣,强装镇定地安慰他:“没事,刚才林杰发酒疯,把自己的头撞墙上去,吓得我尖叫。”她不能跟他提刚才的事。
“就这么简单?”他张信张疑地看着她,似乎不太能接受这个解释。
“不然你想怎样?”笑笑拉起他的大手,转过身左右看看,故意避开他的眼睛,轻松地问:“你的车呢?”
顾逸若有所思地看着在他眼皮低下那个转来转去的人,再望了眼工地里边,才反握住她的掌心,与她五指交缠。
终于蒙混过了,笑笑微微松了一口气。如果让他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势必要她辞职。她热爱现在的工作,也不想为了这个跟他吵架。为了将来,她一定得坚持下去。
回到车上,她仍在沉思中,连顾逸帮她绑安全带也没察觉。
“还是觉得很恐怖?”他的脸贴近她问。
“啊?”眼前他放大的五官,让她一愣。
他原本略带深沉的眸,在对上她的目光时,眉梢立即向上扬起。“我感觉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笑笑用力地晃头,样子笨笨的有点呆。
顾逸揉着她的发神色暧昧地说:“今晚陪我……”
笑笑斜起眼瞪他。
他咧开嘴,笑得满脸春风。像吊人胃口似的,好一会才徐徐接着道:“吃饭。”
笑笑没好气地翻白眼。“要回家。”
“我们已经几天没在晚上见过面。”顾逸把头埋到她的颈窝,蹭了几下。
现在的他,跟个孩子没两样,笑笑不禁扶额。熬不过他,只好打电话回家说公司有饭局。
“为什么要说慌?”电话挂线后,顾逸问。
为什么要隐瞒自己跟他出去的事?笑笑也愕然。是因为知道父亲不喜欢他,还是觉得自己跟他,仍然有太多不稳定的因素?
晚餐的时候,笑笑显得心事重重。林杰的原因有些,他的质问,也有些。
饭后她坚持要回家,顾逸不得已只好送她回去。车子快去到十字路口时候,笑笑大叫喊停。
“我在这里下就行了!”再往前去,只怕被那些三姑六婆看见,又再遭人闲话。
顾逸板起脸,非常不悦。“为什么要这样?我见不得人吗?”
笑笑咬咬唇,要怎么跟他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