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书来,快马回宫将前些日子太医院调制的活血止痛膏拿来!”皇帝立即对外头的吴书来吩咐道。
“是,皇上!”吴书来立即领命而去。
皇帝说罢,轻轻将魏凝儿的裤脚放下,便要下马车。
“皇上!”魏凝儿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皇帝顿了顿,片刻后才坐到了她身边。
“皇上,臣妾…。”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皇帝,见他还是一脸阴沉,脸色难看之极,呐呐的闭上了嘴。
皇帝当真生气时,她也是不敢放肆的。
马车里一时沉默起来,直到皇帝脸色微微好转,他才看着魏凝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凝儿…你说朕从未将你放在心底,对你不管不顾,你可知…这一月多以来,朕忧心皇后与你之事,常常去碧水云天陪着皇后,让她安心,朕…后宫嫔妃无数,这些年来,却独独对皇后与你用心颇深,不愿见到你们郁郁寡欢,此番皇后如愿以偿,有了身孕,朕也欣喜万分,朕带你出宫之事,虽未曾亲自告知皇后,却也吩咐身边的奴才只会了她。”
“皇上,是臣妾错了!”魏凝儿吸了吸气,低声道,那可怜的摸样,让皇帝不由得心软了。
“膝盖疼吗?”皇帝柔声问道。
“不疼…疼…。”魏凝儿摇了摇头,见皇帝脸色变了,随即又点了点头。
“为何如此傻?你可知伤在你身,也痛在朕心。”皇帝轻轻拥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
“皇上!”魏凝儿却紧紧的抱住了他,将头靠在了他肩上,眼里闪动着泪光。
“凝儿,当初在御花园朕头一次见到你,那时的你身着淡绿色的宫装站在大红的玫瑰花丛后,清晨阳光映照在你的脸上,朦胧中透着一股子清新,那时朕方才发觉,原来宫女那普通无比的旗装竟然也能这般的美,后来才知晓,不是旗装美,而是人美。”
皇帝眼中有着无限的向往之色,顿了顿又道:“后来在宫外遇见你,已是两年之后了,那一日,朕与吴书来在琉璃厂闲逛,却见到一个丫头明明够不着放在架子上的砚台,却要踮着脚一次次的拿,朕心想,这是谁家的姑娘,这般的傻气,便好心的帮你,你却凶巴巴的吼朕,待你回过身来,朕第一眼便认出了你是当初朕在御花园瞧见的那个小宫女,你虽然在朕面前甚为无礼,朕却喜欢得紧,后来,朕毫不犹豫的挡住了刺客射来的箭,只因不想见你受伤,回宫后…朕越来越喜欢去找你,和你在一起朕觉得很自在,那样的感觉,打从朕做皇帝起便是奢望了,即便如今你依旧如当初那般无礼,朕也不怪罪你,甚至很高兴,这样的你才是朕的凝儿。”
“皇上…。”魏凝儿听皇帝如此说,心中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凝儿…朕以前把你当成小妹妹一般的爱护,但,大阿哥告诉朕,他要娶你之时,朕忽然觉得心慌了,朕…不禁起了私心,不想把你嫁给任何人,只想将你留在宫中,朕知道,在凝儿心中,朕只是当初那个侍卫大哥,即便后来阴差阳错,你成了朕的女人,朕也不曾逼迫你做任何事,依旧如同当初那般宠着你,可越是如此,朕越不能将你当做曾经那个傻傻的小姑娘了,朕发觉自个越来越放不下你,一日不见便想得紧,久而久之…朕无论在哪儿,无论与谁在一块,只要一闭上眼便会想起你!”皇帝说到此轻轻扶着魏凝儿的肩,定定的看着她,柔声道:“凝儿,朕喜欢你,很喜欢。”
魏凝儿闻言,眼中朦胧的雾气渐渐化为了一滴滴眼泪,落在了她的脸颊上,也烫伤了皇帝的心。
“是不是朕吓着你了?”皇帝满是心疼的问道。
“皇上方才所说之话可是真的?”魏凝儿泣声问道。
“是!”皇帝柔声道。
“皇上会永远如同现在这般爱护凝儿,保护凝儿吗?”魏凝儿一边抽泣着,一边问道。
“会。”皇帝轻轻拥着她,语中满是怜爱。
“皇上,您是九五之尊,说话不许不算话,若是有一日,凝儿知道您骗了我,那…。”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
“那会如何?”皇帝看着她,一脸凝重的问道。
“那…臣妾会离开皇宫,离开皇上,让皇上一辈子找不到臣妾。”魏凝儿擦干眼泪,说道。
“不会有那一日的,凝儿,你是朕心爱的人。”皇帝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那皇后娘娘呢?”魏凝儿靠在他怀里问道。
皇帝闻言,脸色微变,却见魏凝儿那双如同秋水般明亮澄澈的双眸中毫无杂色,便知她并无别的意思,沉吟片刻才道:“皇后是朕之发妻,亦是朕之所爱,朕敬她,爱她,始终如一!”
“皇上,您可知晓,在臣妾心中,皇上最让臣妾敬佩的是什么?”魏凝儿突然问道。
“是什么?”皇帝笑道。
“是皇上对皇后娘娘的爱,始终如一,即便对后宫的众位娘娘,皇上您也是念旧的、仁慈的。”魏凝儿柔声道。
“往后,朕也会对凝儿始终如一!”皇帝笑道。
“即便臣妾有时太过冲动,冲撞了皇上,您也不生气吗?”魏凝儿连忙问道。
“是…那般的真性情,才是朕的凝儿!”皇帝轻轻抚着她的脸,拨开遮住她脸的一缕发丝,有些爱不释手的缠绕在指尖,他的凝儿,即便这发丝也是异常的柔软,让他心生爱怜。
“皇上这会尽说好话哄臣妾开心,方才您不就生气了,若不是臣妾跌倒了,皇上定然撇下臣妾带着吴公公他们走了。”魏凝儿却猛地想起方才的事来。
“是你先气冲冲的下了马车撇下朕的!”皇帝忍不住说道。
“那也是皇上您先惹臣妾生气的!”魏凝儿俏脸微红,却不肯承认是自个的错。
“朕倒是说不过你,不过,往后你再这般意气用事,朕却不会像今日这般饶了你,定要稍作惩罚才成。”皇帝笑道。
魏凝儿却不以为然:“那皇上便惩罚臣妾吧!”
而此时,皇帝方才缠绕在他指尖的那一缕发丝此时却像是生了根似地,任凭他如何费劲,那发丝也不肯与他的手指分开。
“好疼!”魏凝儿忍不住皱起了好看的秀眉。
“你别动,朕马上就好!”皇帝双手并用,小心翼翼的想要将那打结的发丝给解开,又怕弄疼了魏凝儿,脸上渐渐溢出了细汗。
魏凝儿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为皇帝拭去脸上的汗珠,可当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贴上皇帝的脸时,皇帝猛的一僵,瞪着大眼看着魏凝儿。
魏凝儿被皇帝炽热的目光看得有些窘迫了,忍不住低下了头,却扯到了头发,吃痛一声,皇帝一急,随即俯下头去,岂料魏凝儿却猛地抬起头来,两人的唇毫无预警的碰在了一起。
好甜…皇帝的脑中满是这个念头,本欲强迫自己离开,却舍不得。
“唔唔…。”魏凝儿却觉得有些痛苦,她的头好疼,忍不住在皇帝腰间轻轻掐了一下。
皇帝吃痛后,终于恋恋不舍的抬起头来。
这一次,那一缕发丝似乎十分乖巧了,片刻便被皇帝给解开了,皇帝长长舒了一口气,一垂眼便见魏凝儿脸都红到了耳根子,那娇羞的摸样直叫皇帝心痒难耐。
眼前的女子本是他心爱之人,这些日子来他小心翼翼的对待她,从不敢有过分亲密的举动,唯恐在她心中留下一丝的阴影,可此时,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看着她殷红俏脸,此刻比花还娇艳欲滴,皇帝的理智终于被、粉碎了,他的眼神渐渐有些迷离、呼吸慢慢急促起来,轻轻的吻了下去,本能的吸吮,向魏凝儿索取甜美的让他沉醉不已的味道,但他依然在霸道的索取中带着温柔与爱怜,他不能伤害到她,哪怕一丝一毫。
魏凝儿此时早已呆住了,方才与皇帝的唇触碰在一起便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恨不得此时地上突然冒出一个洞,可以躲进去,就在她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时候,皇帝却不给她清醒的机会,此时的她脑中完全空白了,滚烫的唇、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就在她的脑子里爆开,让她很快就沉沦其中,任由皇帝在她的唇间索取更多。
渐渐的,她因紧张而捏成的拳头缓缓的松开,抵在胸前的手慢慢滑了下去,她根本不知她是如何环上皇帝的脖子,而皇帝也不清楚自个何事把魏凝儿拥在怀中的。
就在此时,马车帘子猛的被掀开了。
“皇上,药来了…。”吴书来根本没瞧见马车内的情形,大声喊完后才后悔了。
魏凝儿猛的醒过神来,本欲推开皇帝,皇帝却顺势将她抱得更紧了,半响才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她的唇,却还是紧紧的抱住她。
皇帝的脸轻轻靠在魏凝儿额头上,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脸,痒痒的,魏凝儿感觉自己还是晕乎乎的,可是她似乎不讨厌这种晕晕的感觉。
第一百六十四章 直隶
“凝儿…。”皇帝柔声唤道。
“嗯。”魏凝儿的脸依旧滚烫不已,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这般令她羞的想要躲起来的感觉,即便当初傅恒亲她时,也不曾有的,自然,傅恒那时与她发之于情止乎于礼,从来都不曾越了规矩。
“凝儿…。”
“嗯…。”
“皇上…。”半响,魏凝儿见皇帝不曾说话,已缓过神来的她忍不住抬起头看着皇帝,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皇帝唤她作甚?
皇帝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道:“凝儿,朕对你也会始终如一,绝不会负你!”
自小在王府长大,皇帝从记事起,便知自个的阿玛是不大喜欢额娘的,不止是额娘,即便对王府其余的福晋侍妾们,阿玛也是甚为淡漠无情的,阿玛成为皇帝后更是日日忙于朝政而置后宫嫔妃于不顾,他见额娘整日愁眉苦脸,郁郁寡欢,年少的他便在心中下定决心,以后对自个的福晋,对所爱之人定要爱护有加,绝不辜负她们。
而如今,抱着魏凝儿的皇帝心中也升起了当初第一次抱着皇后时说下的决心。
尤为记得,皇后当初闻言后看着自个,眼中有着无限的惊喜,随即便羞得低下了头。
这一幕,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皇上此话当真?”魏凝儿却抬起头一脸严肃的看着皇帝。
皇帝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朕金口玉言。”
魏凝儿却道:“口说无凭,我要白纸黑字记下来,最好皇上能用玉玺盖上印好做凭证,将来便不会赖账了!”
皇帝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虽觉得荒唐无比,却宠溺的附和着她道:“好,等到了行宫朕便给你。”
魏凝儿顿觉自个似乎有些过了,便道:“皇上,时辰不早了,咱们快些启程吧。”
皇帝微微颔首,对立于马车外的吴书来道:“把药膏呈上来!”
“是,皇上!”吴书来一把将额头上的冷汗拭去,这才将药膏呈给了皇帝。
“皇上,臣妾不碍事的。”魏凝儿见皇帝竟然要为她擦药膏,脸上涌起了一抹羞色。
“你就是倔强,都伤成这般摸样了,竟还嘴硬,若这几日不曾养好伤,朕兴许真的会半途将你撇下!”皇帝故意板着脸说道。
魏凝儿却笑了,方才皇帝的那一番话,以及这些日子来皇帝对自个的种种,她已然能确定,皇帝心中是有她的,她不奢求获得皇帝的专宠,只需如此便无所求了。
曾经的她盼望着与傅恒在一起,白首不相离,如今的她已然无从选择,正如皇后娘娘所说,后宫之人能得到皇帝真心相待便是福。
皇帝的后宫,嫔妃无数,老人去了,新人来,源源不断,魏凝儿并不想陷的太深,往后成为那深宫怨妇,便悔之晚矣了。
皇后娘娘深爱着皇上,却也懂得如何去包容后宫的嫔妃,可此时魏凝儿竟然有些怕,皇帝对她的好,让她有些心惊,她怕自个有一日真的会沉沦在皇帝的柔情与宠溺之中无法自拔,那时的她可做得到今日这般坦然?
若真的深爱皇帝,见他宠爱别的女子,还能无动于衷吗?魏凝儿自知她做不到皇后那般的大度,那大度背后饱含了太多的心酸与苦楚,眼睁睁看着属于自个的夫君被众多女子所包围,皇后娘娘的心又怎么会好过呢,因此,前些日子,皇后有些不满魏凝儿时,魏凝儿的心中从未怪皇后。
“在想什么?这般的出神?”皇帝轻轻揉着她的膝盖,低声问道。
魏凝儿微微摇手首,见皇帝正给她擦药膏揉着膝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魏凝儿有种被人碰在手心视若珍宝的感觉,她的心不由得一颤,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从心田猛的向外涌来。
“好了,朕瞧着再擦几日药膏便无碍了,往后你可不许这般不爱惜自个的身子,不舒服便要宣太医瞧瞧。”皇帝一边放下她的裤脚,一边叮嘱道。
“嗯!”魏凝儿只觉得一股热流涌入双眼,随即别开了头,怕被皇帝瞧见。
皇帝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吩咐吴书来等人启程。
这一路倒很顺利,虽然马车摇晃的有些厉害,但魏凝儿靠在皇帝怀里睡得还算安慰。
因是微服出巡,随行的人也和皇帝出来多次,懂得如何伺候,并没有多大的讲究,途中歇息了两次,寻了地儿用膳,到了傍晚才到了保定,直隶总督府便在此处。
直隶省,因其直接隶属于京师而得名,其辖区很大,直隶总督权重位显,集军政、盐业、河道于一身,其权力已大大超过直隶省范围。
沿途所见灾民并不多,可见水患已然过去了,且朝廷甚为重视,因此并没有太大的不妥。
即便如此,皇帝的脸色还是极其难看。
“爷,请用茶!”魏凝儿接过吴书来手中的茶盘,走到了皇帝面前,柔声道。
“坐吧!”皇帝脸色微微好转。
魏凝儿知晓皇帝是在为朝政烦忧,因此也不曾多言,静静的坐在皇帝身边。
皇帝沉默半响才愤怒的喝道:“高斌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朕让他二月上任直隶总督,且料皇贵妃薨,朕念他年事已高,五月便让他回京迁任吏部尚书,将那苏图从两广调任来直隶,不到两月,那苏图便将水患给治理的差不多了,而之前,高斌三个月却不曾有任何缓解,且还向朝廷要了许多的银子,朕前几日见那苏图在折子上说,赈灾银两亏空,直隶府的银钱也所剩无几,朕还纳闷,此时看来,定然是被高斌中饱私囊了!”
魏凝儿闻言心惊不已,高斌不是已薨的慧贤皇贵妃之父吗?如今皇贵妃才薨了不久,他便做出了这样的事儿,没有皇贵妃在皇帝跟前周旋,只怕他此番有大难了。
“爷请息怒,改明儿个召见那图苏一问便知,别气坏了身子,时辰不早了,您也该歇下了。”魏凝儿说罢对吴书来使了个眼色。
“爷,夫人说的是,时辰不早了!”吴书来会意,立即恭声道。
皇帝看着魏凝儿张开双臂:“过来。”
魏凝儿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站起身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却一把将魏凝儿抱入怀中,魏凝儿措不及防,轻呼一声,怕摔下去,立即抱住了皇帝的脖子,猛然间想起吴书来与冰若等人还侍立在侧,忙缩回手,急声道:“皇上…。”
“嗯!”皇帝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有些沉醉了。
“屋里还有人呢!”魏凝儿满脸通红,待她回过头去一瞧,吴书来等人早就没有了影子。
皇帝的指尖滑过魏凝儿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笑道:“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魏凝儿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笑道:“皇上怎么背起洛神赋来了?难不成要学曹植,去洛水之中寻那神女,窥其华姿。”
皇帝却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朕的怀里就抱着神女,何必舍近求远。”
“皇上戏弄臣妾。”魏凝儿没料到他会如此说,一时间面色潮红。
皇帝看着魏凝儿,眼中一片柔色,隐约带着些许缠绵之意,魏凝儿岂能不懂皇帝的意思,原本便面红耳赤的她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待她稍稍清醒之时,发觉自个已然被皇帝放到了床榻之上,心中不由得一紧,猛的抓住了皇帝的手,颤声道:“皇上,臣妾…。”
皇帝伸手轻轻压着她的唇,柔声道:“嘘…朕只是不太习惯一人入眠,今夜委屈凝儿给朕抱抱可好。”
魏凝儿闻言,窘迫不已,一伸手便抓到了床边的枕头,塞到了皇帝怀里:“您抱着这个睡吧。”
待皇帝回过神来,魏凝儿已然跑了出去。
听着屋内传出皇帝那低沉的笑声,魏凝儿忍不住跺了跺脚,一抬头便见吴书来与冰若等人正别过头偷笑着,魏凝儿真恨不得立即找个地儿躲起来。
“冰若,回房!”魏凝儿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道,只是脸上那抹红晕即使在夜里,也让冰若等人借着烛光瞧了个真切。
此处是皇帝派人在保定秘密置下的小院子,院子不大,但也够众人居住了,魏凝儿便宿在了旁边的厢房里。
到了半夜,原本就因天气炎热,睡得昏昏沉沉,不太踏实的魏凝儿,只觉得一阵阵轻风徐徐而来,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早,她醒的很晚,一抬眼便对上了一双清明的黑眸,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皇上何时在她床上的?
“皇上,您怎么睡在臣妾床上!”魏凝儿一边跳下床,一边说道。
“你瞧瞧这是你房里吗?”皇帝笑道。
魏凝儿四下一瞧,顿时愣住了,这…这是皇帝的寝房,她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皇上,臣妾,臣妾…”魏凝儿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昨夜突然闯入了朕房中,迷迷糊糊的便睡到了朕身边,朕也不忍心叫醒你,所以便勉为其难收留你了!”皇帝忍住了满腔的笑意,正色道。
“可…可臣妾昨日并未曾离开臣妾的厢房。”直到此时,魏凝儿还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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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圈套
“小主,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冰若见她托着腮一直唉声叹气的,有些担心的问道。
魏凝儿有些丧气的摇摇头:“不是,是我太丢脸了!”魏凝儿说到此转过头看着冰若,脸上满是疑惑:“你们昨夜不是睡在我外头吗?你们可曾瞧见我半夜起身去如厕了?”
“未曾,小主一直是睡在屋里的!”冰若连忙回道。
“嗯!”青颜也猛的点头。
“那我怎会睡到皇上床上去了?”魏凝儿顿时有些泄气了。
冰若与青颜闻言,先是一愣,继而都垂下了头,强忍着笑意。
魏凝儿却察觉到了她们的异样,随即笑道:“我便知道其中有鬼,你们定然知晓,还不快老实交代!”
两人脸上顿时露出了难色,冰若被魏凝儿盯得头皮发麻了,才有些怯怯的说道:“小主,皇上不让咱们说。”
“嗯?”魏凝儿脸色微变。
青颜比冰若胆子要小得多,见魏凝儿似乎生气了,连忙道:“小主,奴婢说…是,是昨夜小主您一直喊热…奴婢与冰若却睡的有些沉了,并未察觉,半夜醒来后发现小主您不在房中,吓坏了,后来…才知晓您被皇上抱走了,而…皇上一直给小主您摇扇子到天亮,所以小主您才睡的很熟!”
“是皇上给我摇扇子?”魏凝儿有些诧异的喊道。
“是!”两人微微颔首。
“皇上他怎可如此?怪不得今日早膳时,我见他脸色不太好,竟是一夜未眠”魏凝儿顿时有些内疚了,自然,更多的却是感动。
“小主,皇上对您真好!”青颜一脸喜色。
“是啊,皇上对小主您最是温柔体贴了,小主要趁着此次与皇上单独在一起之机,牢牢的抓住皇上的心,往后小主才能高枕无忧,也不惧怕别的娘娘们给您使绊子了!”冰若却看得很深远。
魏凝儿闻言,却不曾答话,陷入了沉思之中,半响才道:“去把方才准备好的冰镇莲子羹用食盒装好,随我去总督府!”
“是!”青颜应了一声便跑了出去。
只因外头不比宫中,魏凝儿带着冰若青颜离开小院子时,奉旨留在院子里保护魏凝儿的四个侍卫也跟了上去,在外头雇了一顶小轿子,让人抬着魏凝儿去总督府,他们也随侍在一旁。
冰若与青颜许久未曾出宫,更未曾上街,两人跟在轿子旁东瞧瞧西看看,遇到有趣的还会叫魏凝儿瞧瞧。
“小姐您瞧,那儿有卖糖人的!”青颜有些兴奋的喊道。
魏凝儿掀开马车旁的小帘子,笑道:“你这丫头是馋了吧,喜欢便去买吧!”
“是,谢小姐!”出门在外,她们二人皆称魏凝儿为小姐。
“青颜,多买点!”冰若忙不迭的喊道。
魏凝儿不禁轻笑出声,外头始终比宫中来的自在的多,她们如此开心,她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