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白凑了过来,看着那变得污浊的水,不由呀的叫出了声,继而抿着唇,手捂着,脸红了大半,一副讶异的模样,瞥了夕颜一眼,“怎么这么脏?”

夕颜点了点头,指了指木盘上的蓝色毛巾,“你瞧瞧,都黑了。”

夏夜白从凳子上离开,蹲在地上,瞅着那蓝色的毛巾,半响,抬头,似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夕颜,认真道:“不能让相思和豆豆瞧见了。”

“若是你乖巧些,不给我惹事,我便不把这事告诉他们,若是惹出像上次倚翠楼那日的事情来,我便把这毛巾拧了水晒干,让整个王府的下人都来瞧瞧。”

夏夜白听夕颜这样说,低着头,紧抿着唇,愁眉不展起来。

“好端端的怎么不开心了,快些坐下,我给你洗头。”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夏夜白愈发的伤心,布满红血丝的眼眶红的愈发厉害,险些就要哭了出来,乖乖的在小板凳上坐好,却一句话不说,低着头,闷闷不乐的。

夕颜放下手上的毛巾,眉头拧起,盯着夏夜白:“你若是再这样,我现在就走,不理你了。”

他的脸垮的愈发厉害,紧抿着唇,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可那双眸子流露出的却是真诚的歉意:“颜颜,对不起。”

他原以为她会生气,好好的盘问一下那日的事情,会狠狠的斥责他一顿,可都没有,就像她说的那般,自大婚以来,她对自己一心一意,可自己却三番两次的试探,这次若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受那等大辱。

他虽不喜白凤,但有一点他说的没错,她不过是个女人,他不该让她的手沾满鲜血,白骨森森,他自己不喜杀人,又怎么能让她如此,若不是他,颜颜也不至于昏迷这么久,这一切也算是他的过错,他原本可以自己出手,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甚至,不让这件事发生,可是,他却没有那样做,

萧剑也没说错,他本就是个自私的人,从不做损人不利己之事,若非担心将来东窗事发,她恨自己早早将她占有,那日,温香软玉在怀,他如何愿意忍着。

夕颜挑了挑眉,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夏夜白,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在阳光下微微的有些炫目:“是因为保护不了我还是因着做了对不起的事?”

那眼神,带着探究,夏夜白盯着夕颜,呵呵笑了两声,这女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怎生得如此警惕,总觉得她是在试探些什么。

“我给你洗头吧。”

夕颜见夏夜白如此,也并不过问,将小凳子放到在她大腿的一侧,拍了拍,示意夏夜白坐下。

夏夜白依言坐好,夕颜掰过他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的大腿上,将他的头发拨于脑后,用瓢子舀了水,沿着他的额头将他的头发打湿,一边清洗,一边按摩。

柔软的身子,带着淡淡的莲花幽香,让人紧绷的神经不由放松下来,夏夜白闭上眼睛,嘴角的笑容带着说不出的满足。

“舒服吗?”

夕颜舀水的瓜瓢重新放了回去,双手不停的揉捏小白的太阳穴,力度适中,不大不小,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柔软的身子,带着他最熟悉的香气。

“舒服吗?”

那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像是催眠曲一般,带着安定人心的魔力。

“舒服,好舒服。”

夏夜白的嘴角忍不住咧开时,舒服的溢出声来。

夕颜瞧着怀中的小白,转过身瞧了那银白的面具一眼,眸光有些复杂,嘴角的笑容带上了些许的苦涩,置于太阳穴两边的手指慢慢的前移,一点点靠近夏夜白的天灵盖。

方才还舒服的忘乎所以的夏夜白全身的肌肉忍不住紧缩,全身的肌肉忍不住紧绷了起来,整个人本能的处于戒备状态。

夏夜白闭上眼睛,双拳忍不住握紧,却努力控制睫毛的颤动。

放松,放松,莫夕颜,她是颜颜,她不会伤害自己的,训斥家奴,清理门户,大街之上,杀猴儆人,相府动手,慧春坊比试,脑海中,那一幕幕快速闪过,震撼人心,这女人定是发现什么了想要试探自己,她是怎么发现的?

夏夜白懊恼的暗道了声该死,定是自己早上太过激动,一时失了分寸,这女人,简直太难讨好了,他带上斗篷,不过是担心她着凉,可这女人倒好,不但不领情,还怀疑上了自己,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若是怀疑自己,再想到以前的那些事。

夏夜白,你为了她舍得自己的心头血,便是性命怕也没什么不舍得,若是她要你的命,你给了她又如何?

想到这里,夏夜白不由的在心底松了口气,下一瞬,心又紧绷了起来,她已经对自己产生了疑虑,若是自己再露出些什么马脚,以她的聪慧,定是瞒不下去了。

握紧的拳头忍不住松开,全身上下的肌肉也不由的跟着放松,夏夜白嗯了一声,嘴巴吧唧了几下,脸上的笑容在阳光印衬下愈发的灿烂起来。

修长的指甲,若有似无的划过夏夜白的天灵穴,一点点慢慢的滑动,夕颜睁大眼睛,一双眸子带着说不出的紧张,眉头皱起,盯着夏夜白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双手,五指并拢,掌心向下,对着夏夜白的天灵盖跃跃欲试,带着一阵阵的掌风,可怀中的那人依旧睡在她的怀中,动也不动,就连眼睛也未睁开一下。

紧绷的脸不由的松了下来,夕颜舒了口气,脸上忍不住带上了轻松的笑容,重新轻柔夏夜白的太阳穴,替他缓解疲劳,她却没瞧见,在她舒了口气的同时,她怀中的那人睫毛方才轻颤了几下。

“洗好了,你快坐起来。”

夕颜伸手取过另一条毛巾,将夏夜白的头发裹住。

“不要不要,好舒服,颜颜再多洗一会儿。”

夏夜白撒娇似的在她的大腿上蹭了蹭,似乎享受的还不够。

“我第一次帮别人洗头,还帮你按摩了那么久,手 都 酸了。”

夕颜忍不住抱怨,直接扯着夏夜白的头发,将他拉了起来。

夏夜白装模作样,皱着眉头,哎呦的大叫了声,伸手揉了揉头皮:“颜颜今后每次都要给我洗头。”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一声相当不满的冷哼,若非为了试探自己,还不知能否有此待遇?一开始是享受,后来险些吓出一声冷汗来,他可是拿命在搏击,自然不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让她多伺候几回了。

“背对着我。”

小白乖巧的转身,背对着夕颜,过了好半天,见夕颜还是没反应,侧过身来:“到底怎么样嘛?”

瘪着嘴,一副你不答应就哭给你看的模样。

夕颜抿唇一笑,那双眸子也染上了愉悦的色彩:“小白一开始可是说照顾我的,怎么现在反而缠着我伺候你了?”

夏夜白苦着脸,转过身子,那一双如星辉般璀璨的眸子顷刻间暗淡了下来,嘀嘀咕咕的道了声,有些很是郁闷:“也没说不照顾你啊,你偶尔也可以伺候我两回的嘛。”

夕颜听了,只觉得好笑,动作轻柔的替他把头发擦干,又重新用玉冠束好,当是没听见他的抱怨。

“好了,转过身子来,今后再不许这样了,哪个人不生病的,我便是生病,你也好好照顾自己,该睡觉睡觉,该吃饭吃饭,怎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

夕颜虽是在抱怨,心里却着实是开心的,他能如此对待自己,也不枉费自己一心一意待他好,不过这幅邋遢憔悴的模样,她确有些看不下去。

银亮的刀片在阳光下泛着光泽,夏夜白见了,端着小凳子就向后退了两步,吞了吞口水,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似是恐惧的盯着夕颜:“你干嘛?”

夕颜挥了挥手上银亮的刀片,笑了两声:“刮胡子。”

见夏夜白不但不过来,反而离的越来越远,不由的板起了脸:“再不过来,我就过去了。”

那双清澈无辜的眸子转动,好半响,才坐着小凳子不甘愿的回到夕颜跟前,闭上眼睛,昂着头,睫毛颤动的厉害,大道了声:“来吧。”

那模样,不像是刮胡子,倒像是上断头台了一般。

夕颜低着身子,左手托着他的下巴,右手拿着刀片:“要想别受伤,别乱动。”

夕颜昂着脑袋,全神贯注的瞧着他的下巴,即便是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久,她的指尖依旧冰凉的厉害,划在被太阳灼热的脸上,像是夏日的风一般,很舒服,却带着微风没有的轻柔,她的动作很小心,温热的气息险些要把那满是青色胡渣的下巴灼伤,酥酥麻麻的,像是羽毛划过,连带的那颗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眼角下暼,看着夕颜蹲着身子认真的模样,单手托着下巴,仿佛托着的是自己整个世界一般,那双眸子,说不出的温馨。

夏夜白舒服的闭上了眼睛,阳光洒在身上,竟有种昏昏欲睡之感,真希望时间能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他也再不用为她发现真相而时时担忧。

“颜颜。”

夏夜白闭着眼睛,轻叫了一声,像是呢喃一般,口齿不甚清晰,迷迷糊糊的,将夕颜抱在怀中。

夕颜大功完成,正将刀片抽回,哪想到夏夜白会忽然抱住她,刀片划过,下颚立马就流出血来。

夕颜一惊,忙将刀片扔在一旁,拿起一方干净的帕子,托着夏夜白的下巴便清理伤口:“不是让你别乱动吗?怎么那么不听话?”

刀片划过,夏夜白动都未动一下,像是那伤口不在自己身上一般,直听到夕颜抱怨,这才挑了挑眉,眼睛都不愿睁开,双手搂住夕颜的腰,在她的怀里蹭了蹭,找到舒服的姿势,便不愿再动:“颜颜,又舒服又累,不愿再动了。”

夕颜见他如此,原是想用力的拍拍他的背将他打醒,手抬到半空,到最后,却像是抚摸一般的落下,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亮的仿佛能照亮人的心一般。

“夫人真的好好啊,为什么我就碰不上这样既漂亮又能干,还如此温柔的女人呢?”

隔着一段距离,三人趴在屋檐上,萧剑看着趴在夕颜大腿上,似是睡得正香的夏夜白,险些流出了口水来,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满是羡慕嫉妒。

“是呀,公子真的好幸福啊,真希望一直这样,直到永远。”

莫青呆呆的看着那一幕,表示赞同:“将来我也要找像夫人一样的女子。”

莫离瞧了一眼身旁的二人,道了声:“白痴。”

若他们是公子,若然不是全心信任夫人,现在和谐温馨的画面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知方才公子经历了何等的风险,又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夕颜拍了拍夏夜白的背,还以为他是睡着了:“等你睡的舒服了,里边的水都凉了,本来还想着你洗澡的时候替你搓背,我看还是晚些让相思红豆伺候你好了。”

睫毛轻颤了几下,下一刻,躺在怀里的那人突然坐直了身子,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自己张大的嘴巴:“啊,睡饱了,颜颜,我要洗澡。”

夕颜不由的笑出了声,将一旁凳子上的东西随便收拾了下:“你先进去,把衣服脱了,我马上就去给你搓背。”

夏夜白乖巧的点了点头,欢快的哼着不成曲的调子,一边跑一边将衣裳脱了下来,夕颜方将东西收拾好,便听到房间里面嘭咚一声,还没到房间,便听到房间里面玩水的声音。

“颜颜,好舒服啊,你快点过来给我搓背。”

夏夜白一边说,一边朝站在帘外的夕颜泼水。

“别往我身上泼,我方才沐浴更衣,不想再去换身衣裳。”

夕颜手上拿着毛巾,掀开帘子走了进去,看着满地的水,不由的皱起眉头。

“颜颜,给我搓背。”

浴桶内的夏夜白探出脑袋,那一双眸子清澈而又无辜,巴巴的盯着夕颜,与那唇一般莹润布满光泽,许是泡了水的缘故,脸上身上雪白的肌肤呈现出粉嫩的色彩,着实迷人的很。

“背对着我。”

夏夜白听了,乖乖的换了个方向。

夕颜找了条小凳子,在浴桶便坐下,手上的毛巾方被水打湿,那一直背对着她的那厮,突然转过身子,掬了一把水,泼了她一身,夕颜用手挡住,正准备斥责,那边夏夜白的手紧握成拳,用力的打在水上,水花四溅,夕颜顿时就成了落汤鸡。

“夏夜白。”

当她连名带姓唤他大名的时候就表示,她已经在生气了。

“我把面具拿进来给你戴上,然后让相思红豆进来伺候你。”

夕颜说完,将毛巾挂在浴桶边缘,转身就要离开,手却被夏夜白拉住,那张脸,沾满了水珠,那一双眸子,可怜巴巴的盯着夕颜,盈满眼眶的也不知是眼泪还是那蒸腾的热气,皱着眉头,略带恳求的唤了一声:“颜颜。”

她咬牙怒瞪着那一双无辜的眸子,终究是在小凳子坐下,暗骂自己没出息,“转过身去。”

小白顿时笑出了声,转过身子:“不过是泼了些水,颜颜真是小气。”

夕颜哼了一声,不理他,捉过搭在浴桶上的湿毛巾,认命的给她命中的克星搓背,从颈部开始,背脊、肩膀、手臂,一个地方也不放过,脸上不由的飘过浅浅的羞赧,颊边红晕顿显,却也只能在心底抱怨,这看男人的身子和亲自动手果真就是不一样的吗?她以前看电影还未隔着水呢,怎么就没有一点感觉,她还以为自己冷感呢,但是现在心跳怎么这么快呢,脸也烫的厉害。

夕颜的动作微微的有些僵硬起来,便是连她自己也发现了自己的不自然,却不知夏夜白的身子绷得更紧,下腹隐隐有抬头的态势,不过好在浴桶够大,水也够多,要不然便是夏夜白也不敢享受夕颜的这种伺候。

夕颜撇了撇嘴,半响才寻出了个理由来:“我第一次伺候人,你将就着些。”

夏夜白嗯嗯了几声,夕颜红着脸,并未发现,那声音,竟是带着压抑的快感,水下的那双手早就握成了拳头,浑身的肌理绷紧的厉害。

“夏夜白。”

夕颜感觉到他的紧绷与压抑,她虽未经人事,至少前世片子还是有看过的,她替他搓背能想入非非,更何况还是夏夜白呢。

“颜——颜——”

夏夜白轻轻的呢喃出声,语气里隐隐含着隐忍,可那嗓子却带着往日里没有的低沉暗哑,转过身子,微睁着眼睛,盯着夕颜,目光不复往日的清明透彻,多了些他不该有的深沉,夕颜眉头微挑,方才消去的疑窦顿生。

“小白。”

那称呼虽是一样,不过却多了些警觉与探究,顿把陷入压抑之中的夏夜白惊醒了过来。

这个女人,还是不是女人了?有哪个女人可以如此坦然自若的给男人搓背洗澡的,他便是傻瓜,可也是个男人啊,哪里能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场景明明是暧昧至极的,可她却还能保持如此警觉,即便是庶出,可依她的才华,绝不敢有人轻瞧了去,这样的女子,真的是宰相府里那个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吗?夏夜白也不由的生出了疑问。

夏夜白看着不远处凝 眉 思 索的夕颜,嘴角不由的勾出一抹坏笑。

“颜——颜——”

夏夜白叫了声,那一双清澈的眼眸迷迷蒙蒙的,似染上了情欲的色彩,加上那全身粉嫩的肌肤,愈发的诱人,夏夜白叫了一声,浸泡在水中的他忽然变得焦躁起来,捉着自己的胸膛,撅着红唇:“颜颜,我好难受,身上像是有火在烧一般,还有,这里也很不舒服。”

夕颜顺着夏夜白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昂然的脖子,大脑轰的一声炸开,夕颜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都往脸上冲,耳根子都红了,看着水中的夏夜白,只觉得自己身上也发燥的厉害,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那个——”

“那个——”

她想也不想将手上拿着的毛巾扔到夏夜白的身上:“我去给你把面具拿进来。”

不等夏夜白开口,便咚咚咚的跑了出去,险些滑到在地上,一口气跑出了翠竹居,捂着胸口,这才停了下来。

谁让她老是怀疑试探自己,他也该要好好整整她才行。

夏夜白看着夕颜逃窜的背影,心里顿觉得爽快,忍着好久,直到她走远了些,不由的大笑出声,原来,她也会害羞啊。

夕颜方才离开,房间里突然多了三道青色身影。

“公子,你好坏啊。”

萧剑翘着兰花指,对着夏夜白抛了个媚眼,一旁的莫青不由的打了个哆嗦,一阵的恶寒。

萧剑见夏夜白没反应,不由的凑了过去:“奴家也要看,奴家也要看公子的——”

下面的话还没说完,夏夜白见萧剑靠近,背靠着浴桶边缘:“若是你想和夏俊驰一样,就继续过来。”

那声音不紧不慢的,却让人如何也不敢玩笑对待。

萧剑停在原地,兰花指翘起,挡住半张脸,那声音简直比青楼瓦院的那些个姑娘还要柔媚上三分:“公子,奴家一心待你,你怎能如此狠心残忍,奴家不依,奴家不依嘛。”

萧剑边说边扭着身子,还时不时的跺脚,一旁的莫青抗压能力比较差,双手交叉抱着双肩,走到萧剑的跟前,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萧剑哥哥,我浑身的鸡皮疙瘩对都要起来了。”

“莫离,莫青。”

夏夜白叫了声,两兄弟像是有默契一般,莫离快速回到房间,取出一件衣裳,隔空扔给夏夜白,一旁的萧剑见状,顿时兴致勃勃,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夏夜白,公子的身子啊,他到现在还没能一饱眼福呢。

夏夜白腾空一跃,莫青莫离同时转身,站在萧剑身边的莫青,双手飞快的捂住萧剑的眼睛,不留一丝缝隙。

“莫青,你就让哥哥看看吧。”

萧剑语调柔媚的让人森寒,身子却挣扎的厉害,尤其是那双眸子,瞪大如铜铃,可惜莫青用上了力气,每每不能让他如意。

夏夜白单手勾住那衣裳,快速的在身上打了个结,莫离转过身子,手上不知何时多了双鞋,扔在地上,夏夜白双腿岔开,分别勾住那鞋子,安然落于地面,走向了室内,莫青这才松开了萧剑的眼睛。

“公子,没想到你为了夫人竟守身如玉至此,为什么莫青莫离可以看,我却不可以。”萧剑故作伤心,擦了擦没有眼泪的眼眶,装模作样的哽咽了两声。

“萧剑,你可以滚了。”

夏夜白整个人坐在床榻上,手上端着惯用的翡翠杯,喝了一口茶,淡淡的开了口,却没有任何商量回转的余地。

可某人却不甘心,扭了扭身子,撒娇道:“公子我不嘛。”

还没说完便被夏夜白瞪了一眼,冰冷蕴藏杀气,少了那面具的遮掩,愈发的让人胆战心惊,不敢直视,他坐在那里,胸膛半露未露,许是因为刚跑完澡的缘故,肌肤雪白粉嫩,莹润富有光泽,竟让人觉得妩媚撩人,而这份妩媚撩人又带了点冰冷,愈发的勾人起来。

“公子这模样,便是那倚翠楼的当家花魁红玉也要自叹不如了。”

莫青听了不由得一声冷哼:“那红玉再如何传奇,也不过是区区一个青楼的花魁,如何能与我们家公子相提并论,我们家公子现在为了夫人身子都不让别人瞧一下,岂是那个当街可以与乞儿发生关系的红尘女子比得上的?”

夏夜白似未将萧剑的话放在心上,将杯子递给一旁的莫离:“你出来了也够久了,该回楼里了,下月莲花盛开,皇城之中不少自命风流的儒人雅士定会聚首观莲,那是个不错的日子,你记得把朝阳城那些有名望的人全部请上。”

夏夜白说完,脱了鞋,坐到了床上。

“莫离,送他离开。”

言罢,躺在床上,萧剑不服,还想要据理力争,可夏夜白却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们,另一旁,莫离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一副赶人的模样。

“公子,等观莲节结束,我要和冰块换活干。”

夕颜跑出了翠竹居,气还没喘匀,便见相思款款走来。

相思见了夕颜,加快步子走到她跟前,面露担忧之色:“王妃怎么了?”

夕颜摆了摆手,想到自己烫人的脸:“喝水喝的太急了,呛到了,王爷这些日子都没休息,方才睡下,我担心扰了他,便跑了出来。”

夕颜待小白一向贴心,这理由虽有些牵强,倒也说得过去,相思不作他想。

“这太阳当空,虽是暖和,可王妃身子不适也该注意些,衣裳湿了,奴婢伺候您换了去吧。”

夕颜点了点头:“我有事正准备找你,随我来。”

夕颜由相思伺候着换了身衣裳,在桌旁坐下,外面的阳光明媚,室内也很是亮堂。

“王妃找奴婢来有什么事?”

相思泡了杯茶,递到夕颜的跟前,夕颜指了指一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下说,相思垂着头,犹豫片刻,还是在夕颜指定的位置坐下。

“我们王府现可拿出多少银子?”

“王妃上次回门省亲,送的寿礼颇和老祖宗心意,让人备了不少好东西送了过来,还有老爷大夫人二夫人的,便是二小姐也送了些,还有后来的丽妃娘娘,皇后娘娘,其他的妃嫔见了,有不少人送了,尤其是丽妃娘娘和皇后,这两人的那些东西若是当了,少说也有三万两,加上其他人的,大概有五万两,王爷虽是穷的,手上也有几处房产,地产,就是偏僻了些,这王府太破旧了,奴婢想着等王妃这次的身子好些了,便花些银子让人修葺一番。”

夕颜点了点头:“若是把那些东西当了肯定会有人察觉,王爷的房产在哪里,城东有吗?”

“有一处,不过好久没住人了,别人都以为是没人住的废宅,也不知现在能不能住人。”

“我最近要用银子,你把二小姐还有二夫人送的东西都拿去当了,其他人的,若是可以当得便都当了,把城东的那处房子让人休整休整,余下的银子,给我三千两,若是还有多的,便贴补这王府,给王爷做几身衣裳,再给我和红豆做几身男子穿的衣裳,若是还有多,便赏给王府的那些下人。”

相思心里疑惑,却并未问出口,她家小姐要那些东西定是有用的,只道了声:“知道了,奴婢回去便将那些东西整理出来,兑换成现银,城东的那处房子,奴婢尽快让人整理出来。”

夕颜面带微笑,满意的点了点头:“少说多做,我最喜欢的便是你这点,我知道你心里存着疑惑,你是个谨慎的,王府的事情交给你,我便没了后顾之忧,至于红豆,我想带她出去见见世面,锻炼锻炼,你先下去吧,我去瞧瞧王爷。”

相思低着头,站了起来,双手紧紧交缠,并未离开。

“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相思紧抿着唇,脸色变得有些难堪:“李公子从东城门摔下,现在半死不活,五皇子的子孙根被人给切了,朝廷觉得丢了颜面,特让吏部调查此事。”

“什么?”

夕颜激动的站了起来,脸色未变,碰上一旁的茶杯,只听得砰的一声,杯子摔在地上,七零八落,茶水四溅。

“王妃昏迷的这段时间,兰妃几次让人请你进宫,被王爷打了回去,奴婢也觉得奇怪,那晚王妃明明只把五皇子和那李公子绑在城墙之上,可第二日,便发生了此等事,整个朝阳城全都闹翻了。”

夕颜深吸一口气,倒不是感慨这手段有多残忍,若不是有所顾忌,她也会这样做,不过她无权无势,那晚的事情,她又是去了的,要真闹出人命来,到时候肯定会拖累小白,才忍着没下狠手,把他们挂在城墙之上,也只是小惩大诫一番,那两人都是要面子的,哪里敢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到时候便只能吃哑巴亏,可现在倒好,有人抢先把她想做的事做了。

“可知道是谁做的?”

相思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言罢,夕颜坐在桌上,忍不住想到上次夏天辰中药之事,眉头不由的皱起,李建辉夏俊驰,这两件事中间可有联系,她总觉得像是一人所为,到底是谁做的呢?是否和她有关,还是因为那两人作恶太多,才落得此下场。

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她顿时脸色大变,晃了晃脑袋:“不是他。”

“不是他。”

相思见夕颜如此不由吓了一跳,慌乱的大叫了一声:“王妃。”

夕颜回过神看着他,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快些将我吩咐的那些事处理好,然后让红豆安排我与柳家的人见面,有时间教教红豆,让她做事别太莽撞了。”

“王妃怎么了?”

相思面露关切,似还有些不放心。

“没事,你先下去吧,将我安排的事情处理好。”

相思犹豫了片刻,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

相思方才离开,夕颜豁然起身,快步跑回了翠竹居,外面阳光明媚,室内静谧温馨,夕颜站在床榻边,看着床上的夏夜白,眼神很是复杂。

在床榻边寻了个位置坐下,又替他盖好了被子,静静的看着他,可那双眸子,缺少了往日的温柔,多了几分警惕探究,手指温柔的划过他的脸,呢喃出声:“夏夜白,你可又骗我?”

那声音低低的,像是梦语一般,却像刀一般划过他的心。

商途官道 071 祭祀大会

月余前的一场雨后,近来的天气很是不错,阳光明媚灿烂,惠风和畅,天气一下子暖和了很多,夏天似乎真的快要来临了。

一大清早,大街上男男女女,人来人往,商贩吆喝声不绝于耳,两边的那些店铺,早就开门营业,交织成一副繁花似锦的画面。

清风吹过,耳畔的发丝凌空起舞,面如玉冠的少年,一身锦衣华服,装束却极为简单,只在腰间佩戴了一鲜红艳丽的血玉,一看便知是千金难求的上等货色,血玉上,雪莲盛开,绚丽的色彩无一丝毫杂质,阳光照射下,愈发的晶莹剔透,妖冶异常,引得不少路人关注,眼光上移,不由得呼吸一窒。

衣袂飘飘,那人一身白袍,不若寻常男子那么高大,个子略有些娇小,穿在身上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肌肤雪白,光洁无瑕,如凝脂白玉一般,一眼瞧去,让人忍不住以为是女扮男装,偏生他身上却有一种便是男子也难有的放浪轻佻的邪气,那身衣裳穿在他身上不但不觉得反感,反带上了说不出的洒脱之感,乖张却又不让人觉得张扬,他似在笑,几分魅惑,几分肆意,尤其是那股子自信,全身散发出浑然天成,令人称臣的威严,便是那些个大体壮的男子站在他眼前也不由得矮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