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冰初平日里伪装的好,当着大家的面从不说王爷的坏话,也不许别人说王爷的坏话,不过有句话说得好,日久见人心,冰初这个女人,只是比他们更聪明。更会算计些,她担心王爷,这样的话,当着王妃的面,也亏得她说得出来。

夏夜白忙拂去她的眼泪,恍然大悟的道:“你原来离开我是这个原因。”

夕颜盯着夏夜白的手,差点要在上边烧出一个洞来,夏夜白忍不住笑出了声,走到夕颜的耳畔,“你在外边呆了这么多天,把我一个人丢在王府,这些天我就去找冰初,把你一个人扔在翠竹居,你脖子被人啃了一口,我方才替她把眼泪擦掉,现在我们扯平了,冰初跟在我身边好多年了,这世上,除了你,也就只有她不得已,勉强容忍的了我。”

夕颜撇过头,剜了夏夜白一眼,恨不得将他嘴角往上扬起的笑容给扯烂,然后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上几脚,他倒是一点都不肯认输。

红豆看着冰初脸上的笑容,拍着桌子就跳了起来,忍不住大声爆了粗口:“妈的,姑奶奶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这样不要脸的 话你也说得出口,你这脸皮到底有多厚啊。”

红豆边说边冲到冰初的跟前,仔细的盯着她的脸:“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闭上眼睛就会想到王爷,担心王爷会被别人欺负,我呸。”

红豆也顾不得那些所谓的礼仪了,直接将口水喷到她的脸上:“你对王爷好,你要是对王爷好,我就还不知道这世上有对王爷不好的人。”

“红豆,你这是干什么,王妃还在呢,注意分寸。”

相思虽是在指责夕颜,一双温婉如水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冰初,嘴角向上扬起,满是冰冷的讽刺,未有任何制止的意思。

“王爷。”

冰初大叫了一声,整个人朝着夏夜白的身上,像是花蝴蝶一般扑了过去。

夏夜白见了,可怜巴巴的瞅了夕颜一眼,转过身子,忙站了起来:“冰初,你这个样子,颜颜会凶我的。”

夏夜白睁着那一双无辜的眸子,站了起来,脚还没有站稳,夕颜站了起来,狠狠的将他拖到了自己的身后,“冰初,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何必这样又哭又叫,动手动脚,我若是真想看戏,花些银子,自然有人表演给我看,不用你给我们王府丢人,更不想等下王府的其他下人过来,我与王爷跟着你一起丢人.”

夕颜坐在位置上,挡住冰初,完完全全的拿出了堂堂王妃的威严来。

“王妃,她天生就是个戏子,您要是真的想看戏,何必费那个银子,这里不就有一个吗?”

红豆凶巴巴的,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她的脸。

“费些银子找戏子还是好的,我们王妃哪里还会在意那些小钱,就怕这王妃才过上几天清净的日子,就有戏子找上门。要将我们搅得鸡犬不宁。”

相思虽是个好脾气,但这事牵扯到了夕颜,这女人还恬不知耻的想与王妃一起伺候王爷,这人一看就是个爱招惹是非的主,她若是进了王府,怕今后真的就是永无宁日了。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你的意思不就是因为本妃的到来,你才不得已离开王府,与王爷分开的吗?那是不是我该腾出空位来,要不然你在王府如何有立足之地吗?”

“王妃。”

跪在地上的冰初突然跪走到夕颜的跟着啜泣道:“奴婢没有这个意思,更加没有和王妃争宠的意思,王妃不要误会奴婢,呜呜…”

夕颜静静的坐着,由着冰初哭得痛快,一句话也不说。

冰初跪在地上等了半晌,不见夕颜有反应,夏夜白站在一旁,也不为她说一句好坏,便是唱戏,她一个人如何能唱的下去,不由得心急了起来。

抬头,一双眼睛,盈满了清泪,瞅着夕颜身后的夏夜白,忍不住哽咽出声:“王爷还记得以前与奴婢在一起的日子吗?王妃还没进门,府里所有的人,还有外边的那些人都瞧不起王爷,完全没把王爷放在眼里,说王爷的坏话,还对王爷动手动脚,把王爷打得遍体鳞伤,没有一处是好的,是奴婢在偷偷照顾王爷的,还有那个管家王权,完全不把王爷当主子看,外边的人欺负了王爷,他不但不帮,还合计着外边的人一起欺负王爷,不给王爷饭吃,也是奴婢偷偷给王爷送了饭菜,整个王府上下,就只有奴婢一个人对你好,愿意伺候你,王爷当初还拉着我的手说要娶奴婢为妃,奴婢当时就笑,王爷再怎么遭人欺负那还是王爷,皇家的子孙,如何能娶一个下贱的婢女为妃。”

冰初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雪白的脸上满是泪痕,楚楚可怜,那一声声哽咽,像是要把人的心都哭碎了一般。

“王爷,可有此事?”

“冰初没有撒谎。”

不过当初她给他拿的药全部都是没法用的,每回伺候的他伤上加伤,还有那些送来的饭菜,也全部都是坏掉的不能再吃,那些好的,早就进了她自己的肚子了,哪里还能给他送过来,便是对自己的好,那也是不得已的,当初的他是个傻子,以前的夏夜白,世人对他,除了欺凌,便是羞辱,便是虚情假意待他的,也就只有这一个冰初而已,他当时不过是个傻子,哪里能辨别是非,再说了,这些话她既然爱听,愿意听,又能把那个人骗过去,他干嘛不说。

“颜颜,冰初待我是真的好。”

夏夜白不忘补充了一句,嘴角上扬,听不出真假。

“王爷,上次王妃生日不是为她准备了烟火吗?还在奴婢那里放着呢,今日王妃特意为冰初姑娘设宴,我们把那烟火拿出来放了吧。”

相思见夏夜白说话实在太老实,眼见夕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唯恐他说出让夕颜生气愤怒的话来,忙想了个办法,想要把他带走,这冰初再厉害,王妃总归是有法子治的。

“好呀。”

夏夜白兴奋的跳了起来,指着跪在地上的冰初:“冰初,你等着,我这就和相思把那烟火给搬过来放给你看。”

夏夜白说完,异常兴奋的跑了出去,相思忙跟了上去。

“王爷。”

红豆见相思把夏夜白带走了,盯着地上的冰初,恨得牙痒痒,现在见夏夜白走了,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的踹上两脚,这个该死的不要脸的女人。

“王爷走了,不是还有王妃吗?有什么事和王妃说也是一样的。”

“把王府的其他人下人全部给我叫过来。”

夕颜对一直站在身后伺候的两个丫鬟吩咐道。

冰初不明所以,不过见她这样说,越发老实的跪在地上不动了,两边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她就不相信府里的那些人是真心服了这女人,怕是和王爷一样,都是迫于她的淫威不得而为之的。

“冰初,你在王府呆了这么多年,我与你谁好谁坏,我不做评价,他们心里有数。”

她自认为对夏夜白一心一意,这世上,她认第二,就不相信还能蹦出个第一来,这世上,除了一个莫夕颜,还有谁是真心待她好的,便是相思,那也是因为自己才如此照顾小白的。

这冰初,若是像她一样,真心对小白好的,她即便是心里不喜欢,也不会做的这样绝,真当她是养在深闺里的小姐,什么都不懂啊,这样的人,只消一眼,她就知道她绝不是什么好货色。

居心叵测,还如此的冠冕堂皇,想的倒是挺美的,以为她是那些软柿子,好欺负吗?她岂能容忍这样一个人呆在小白身边?

装可怜是吗?那也要平时做好功课才行啊,也许能忍,也许也够会装,但如果她不给机会,你演技再好又能怎么样?演戏终究是演戏,事实胜于一切雄辩。

王府的下人早就知道这边有热闹看了,虽然都忙着手上的活,可不少得了空的早就往这边钻了,这不,夕颜的命令刚下没多久,王府的下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过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冰初,不明所以的盯着夕颜。

夕颜冷笑了一声,从桌上站了起来,看着围在石桥外的人,转身看了哭得越来越凶的冰初,满是嘲讽。

“以前我还没嫁给王爷,府里府外的下人瞧不起王爷,对王爷动手动脚,你处处照顾王爷,下人们不给饭吃,你偷偷给王爷送饭,你说呢对王爷好,那王爷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说你对王爷好,王爷最落魄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说呢对王爷好,你对王爷的好就是王爷浑身是伤,而你却不知疼痛为何物吗?这些个下人确实该死,冰初,你觉得自己好在哪里?身为丫鬟,伺候主子,那是你的本分,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拿出来说的?”

夕颜身后的红豆不住的点头,两只眼睛冒着火光:“和我家王妃比,你配吗?你知道我们家王妃是怎么待王爷的吗?不知道是吧,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红豆对着冰初冷哼了一声,甚是不屑。

“大婚当日,满朝的宾客取笑王爷,是王妃站出来为王爷出头,对内清理门户,消除了王权那些害虫,你现在瞧瞧,以前那些个欺负王爷的现在还敢做那些以下犯上的事情吗?对外替王爷立威,不让任何人伤害王爷,外边的那些个市井泼皮,还有谁敢我们家王爷动手动脚的?慧春芳那日,王妃见王爷受伤,为了给王爷讨回颜面,肩上受了箭伤,还有东宸府,为了王爷,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这些是你比得上的吗?”

红豆走到冰初跟前,蹲在了地上,一双明眸死死的盯着冰初的水眸,冷笑了一声,夹带着说不出的嘲讽,夕颜站在红豆的身后,嘴角也忍不住向上扬起,这红豆别的倒很健忘,这一声冷哼倒学得唯妙唯俏。

“别人欺负了王爷,你是在一旁看着,时候才假惺惺的去给王爷上药,我们王妃是在别人欺负王爷的时候,自己扑上去,宁愿让自己受伤,也决不让王爷受一丁点的伤害,你是偷偷给王爷送饭,王妃呢,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送到王爷跟前,你说王爷不喜欢吃肉,你自己在吃着肉片的时候,都只顾着自己了,想过王爷了吗?你自己因为什么离开了王府,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回来又是为了什么。有眼睛都可以瞧见,不用非要我说出来吧。王爷不娶你,不是因为你下贱的身份,能有这样一心一意地为他着想的王妃,还要别的蛾子作甚?王府王爷能有今日,全是我们王妃用性命搏出来的,难道非要把这好端端的王府闹得天翻地覆不成?”

红豆冷笑出声,突然站了起来,退到了夕颜的身后。

“王妃,你别听她乱说。”

方才在一旁伺候的丫鬟突然站了出来。

“对,我也看不下去了。”

“这冰初对王爷好?哪里对王爷好了?我们是当着众人的面在王爷身上添伤,她呢,就是背地里对王爷动粗,她的那些药根本就是不能用的。”

“奴婢亲眼看过冰初给王爷送饭,都是些坏掉的不能再吃的东西,有些都发毛了,也就只有王爷身子骨好,吃了才没事。”

另外一个下人站了出来,指责地上的冰初。

“你们血口喷人,如果我对王爷不好,王爷怎么会说娶我?”

冰初转过身,瞪着王府的那群下人,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怒火滔天:“我看你们就是见不得我现在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你们根本就是眼红。”

夕颜笑了声,扶着哭得肝肠寸断的冰初,“他们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你这样是做什么?你道自己是个心慈的圣女,可他们怎么却说你心如蛇蝎,怎么回事,你自个心里明白,不过你也算是伺候了王爷一场,也没对王爷动粗,王爷心里也还是一直念着你的好的,经常向我提起冰初这冰初那的,夸赞着你呢。”

冰初用袖子掩住半张面孔,眼底却是说不出的得意:“这么说王妃答应王爷收我做妾了?奴婢是真心对王爷好,想要照顾他的。”

夕颜微微的怔住,这红豆说的果真有理,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 ,当真是练就了一身铜墙铁壁金钟罩,刀枪不入啊,她何曾说过这样的话,整个王府的下人排斥,她还有脸皮赖在这里啊。

夕颜暗自觉得好笑,臂弯中的与人突然哎哟的大叫了一声,整个人跌倒在地上,哽咽道:“奴婢不过是想好生照顾王爷,王妃不许就算了,为何要置冰初于死地呢?”

夕颜刚反应过来,回过神,便看到站在人群中抱着烟火的夏夜白与相思。

夕颜冷冷的瞥了冰初一眼,这女人可真是有够会演戏的,一个梨花带雨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却以为别人什么都不懂,不过是演戏而已。

夕颜俯身再去扶冰初,冰初自然不肯,让她扶自己,推了她一下:“奴婢当不起。”

夕颜顺势跌倒在地上,呀哟了一声捂着自己左边的肩肘受伤的位置,蹙眉交出了声,一旁的红豆见了,还以为是牵动了旧伤,忙叫道:“王妃,您怎么了?”

夏夜白见夕颜跌倒在地上,秀眉蹙起,正是上次受伤的地方,不由得跑了过去,一旁的夕颜忙上前挡住:“王爷,奴婢只是想好生照顾王爷才是,没想到王妃会发怒动气,冰初这就离开王府,另寻他处,免得在这里碍了王妃的眼。”

冰初跪在夏夜白的跟前,伸手拽着他的衣裳,仰着头,一双梨花带雨的雾眸楚楚可怜的盯着夏夜白,哭得好不可怜。

夕颜倒在地上,双手抱着石凳,脸贴在上面,眉头皱起,紧咬着唇,半点声音也没有。

“王爷,奴婢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冰初见夏夜白不开口,想到以前种种,心里认定,夏夜白定然不会这么轻易放她离开的,要不然这些日子也不会一有空就去找她。

“这么晚了,外边遇到坏人怎么办?”

冰初一听,双眸顿时放光,转身对着夕颜满是挑衅。

“还是明日一早再离开吧。”

夏夜白挥开冰初放在自己衣摆上的手,浑身煞气,冷冷的下了领命。

忙不迭地跑到夕颜跟前,上下检查了一番,面色焦急,“你怎么样?伤哪里了?”

夕颜笑了笑,好不得意,好不客气的挥开夏夜白的手,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衣裳上的灰尘:“她算个什么东西,也能伤到我莫夕颜,你可是瞧见了,这可不是我逼着的,是她自己非要走的,不能赖我,不过她现在还是戴孝之身,呆在王府确实不适合,她可是一心一意想要嫁给王爷为妾呢?王爷有如此美人眷顾,是不是很开心啊?”

夏夜白仔细的看了石桥上的冰初几眼,似是在观察些什么,半晌转过身,对着夕颜呵呵的笑出了声:“没颜颜一半好看。”

言罢走到冰初跟前,蹲在地上:“冰初,你不是说要为奴为婢照顾我的吗?怎么现在变成小妾呢?我可不敢要你,颜颜说了,要是我纳妾,就把我给休了,我这辈子都不会纳妾的。”

冰初没料到夏夜白会与那些人一般给自己带来难堪,自己唯一的依仗也没了,这王府是呆不下去了,顿时恼羞成怒,大喝了一声:“谁愿意嫁给你一个傻子了?鬼才愿意伺候你,小妾?便是给我当正妃,我还不稀罕呢,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当初我就该和那些人一样,狠狠的在你身上踹上几脚。”

“颜颜。”

夏夜白见冰初这样说,不但不生气,眼底还倾泻出淡淡的笑意,银白面具散发着金黄的光,可那嗓子却是带着哭腔的,委屈的跑到夕颜跟前,那带着淡淡的笑意的眼眸顿时盈满了水雾,可怜巴巴的。

“她比你还凶,她才是母老虎。”

冰初见夏夜白这样说,顿时气得咬牙切齿,指着夏夜白还有夕颜,愤怒的跺了跺脚:“你,你们-你们都欺负我。”

那一双星眸睁得大大的,两边的脸颊涨的通红,发丝凌乱,方才那让人怜惜的气质顿时荡然无存。

夕颜拉着夏夜白的手,走到冰初的跟前,愉悦的笑出了声:“我就是欺负你,我们就是欺负你,怎么了?”

那一双愉悦的眼眸眯起,射出刀芒一般的寒光,松开夏夜白的手,对着冰初顿时就是狠狠的两个巴掌,夕颜的力气不小,这两巴掌又是用了力的,冰初顿时又重新跌倒在地上。

“贱婢,傻子是你能叫的吗?”

“你,你们-”

冰初仰着头,指着夕颜,被她浑身的冷气骇住,心里气愤的要命,半天却没说出话来。

“你们欺人太甚。”

言罢,狼狈的爬了起来,跺了跺脚,哭出了声,捂着脸,跑着离开了。

夕颜看着她的背影,想到她方才吃瘪的模样,甩了甩手,顿时觉得爽快,大笑出声。

“王妃,才两巴掌而已,你应该在她身上狠狠的踹上两脚。”

红豆盯着冰初的背影,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的做着动作,指一指一旁的湖畔:“再让人把她扔进了湖畔喂鱼。”

夕颜眨了眨眼睛,看着红豆,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我怎么没想到,下次红豆记得要提醒我,扔下湖水之前再把她的衣裳给脱了,要不然怎么洗澡啊。”

夕颜幸灾乐祸,几个人一起笑出了声,用手推了推夏夜白:“王爷,你的青梅竹马伤心的跑着离开了,你怎么还不去追?”

夏夜白摇了摇头,一副受伤的模样:“她对我的好也是别有居心的,这世上,就只有颜颜一个人待我是真心的。”

夏夜白靠在夕颜的怀中,乖巧的蹭了蹭。

“方才都看到了吗?”

夕颜指着冰初消失的方向,对着石桥另一头的丫鬟问道。

那些个婢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有一种一头雾水之感。

“将来你们也会成亲,会有自己的家庭,管好自己的男人,少让他们在外面沾花惹草,若是不慎招惹上这种厚脸皮的吸血鬼女人,装大方,扮贤淑,最后吃亏的就只有你们自己,若真是喜欢,就不会愿意与别人分享,男人三妻四妾,你们凭什么要一心一意,男人敢爬墙,你们就要爬窗,看他们还老不老实。”

自己喜欢,就不会愿意与别人分享,众人愣在当场,呆呆的看着台阁正中的夕颜,一瞬间有种眼花的感觉,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能要求他们像自己一样,只是对方的唯一吗?

“烟火带来了吗?”

夏夜白从夕颜的怀中站了起来,点了点头:“上次你生日,原本是想要给你一个意外惊喜的,哪想到你居然说累了要回去休息。”

夏夜白憋着嘴抱怨道。

“今天也一样,终于把那瘟神送走了,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夕颜拍了拍手笑道,拉着夏夜白的手就往外跑。

烟火点燃的瞬间,整个夜空霎时燃烧了起来,从小到大,夕颜未曾如此近的看过盛放的烟火,绽开,落下,有时只是溅起暗金色的雨花,也会有一刹那的辉煌,赤橙黄绿青蓝紫,样样俱全,万紫嫣红,,天空恍若白昼,天上的所有的星辰像是一瞬间随着那烟火陨落,一瞬间的光彩,一瞬间说不出的美丽,然后一瞬间的光华已足矣,便是燃烧成了灰烬,但终究辉煌灿烂过。

“颜颜。”

夏夜白蹦蹦跳跳的站在夕颜的身后,双手捂住她的耳朵,烟火下,绝世的容颜越发的艳丽起来,衬着那淡淡的笑容,让人说不出的心悸,闭上眼,纵然是在这空旷的地方,依然可以很清晰的闻到她身上的香味,荷花的香味,夏天的味道在她身上永远不会消逝一般。

浮游一声,昙花一现,便是这烟火也一样,他们的生命虽然短暂,但终究曾经辉煌灿烂过,没有任何遗憾,所以颜颜,若是你想要活出自己的价值,我不会阻止。

“嘭,嘭。”

烟火不断的发出声响,整个碧湖湖畔,一片的欢声笑语,无比的喧闹,夏夜白仰望着天上的烟火,淡淡的开了口:“颜颜,我骗了你,但我绝对不会向你说对不起的。”

烟火辉映下,那双如琉璃一般的眸子光华流转,像是有什么东西快速的闪过。

“夏夜白,你快看,真好看啊。”

夕颜突然捉住他的手,指着天上迸发的烟火,双手放在唇边,仰望着天空,大叫出声:“夏夜白,你要对我好,一心一意的对我好。”

清脆的叫声随着烟火一起,在恭王府的上空来回不停的飘荡,银花火树,渐渐的落下帷幕。

第二天,夕颜起来的时候,外边已经是太阳高照,整个房间也盈满了暖暖的光,她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明明昨晚没有饮酒,可脑袋却是昏昏沉沉的,她用手轻轻捶了捶发昏的脑袋,直接走到了外边,来回看了一眼,都没瞧见夏夜白,披上衣服,穿了鞋,就走到了门口。

“红豆相思。”

相思忙着别的事情,红豆在门外伺候,听到夕颜的叫声,忙跑了过来,笑道:“王妃,可是那瘟神被赶走了,居然睡得这样安稳?”

夕颜也没多想,四下看了眼:“王爷呢?怎么没瞧见他?”

红豆哦了一声,“那瘟神不是要离开王府了吗?王爷为她践行去了。”

“出去了。”

夕颜一听,顿觉得不妙,急忙忙的跑回房间,穿戴好衣服,还没来得及洗漱,就跑了出去。

“哪里?”

“听说是岳阳楼。”

商途官道 094 冰初的下场(小白出手了)

“冰初,不是说出岳阳楼吗?这是哪里啊?”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碧蓝的天空,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山风吹过,两旁的古树拂动,带来阵阵的凉意。

山路崎岖,来往的路人很少,冰初走在前边,夏夜白气喘吁吁的紧跟在她的身后追着,上气不接下气。

“冰初,好累啊,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夏夜白跟不上,双手撑着膝盖,蹲着身子,停了下来,直接不走了。

冰初手上拎着个包袱,见四处来来往往零星的几个肩上扛着锄头的壮汉,眉头不由的皱起,看着落了自己一大截的夏夜白,瞧了瞧正中的日头,整张脸板起来了,却还是不情不愿的扬起笑容,走到夏夜白跟前。

“王爷是个念着旧情的,要不然今日也不会送冰初了,也不枉奴婢这些年尽心尽意伺候了您一番,王爷的情况,奴婢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那岳阳楼,号称皇城的第一酒楼,王爷的身份自然不能坐在一楼的大厅与那些普通的老百姓同堂了,二楼的雅间,王爷身上哪里来的银子,没有银子那里的人岂会随随便便让我们进去的?”

冰初走到夏夜白跟前,言辞恳切,那双眼睛温柔得像是要滴出水来了一般,句句都站在夏夜白的角度上,着实善解人意得很。

“不是奴婢抱怨,王爷才是恭王府的主子,可依奴婢看,整个王府的人,有哪个人把王爷放在眼里的,王妃的命令是命令,王爷说什么,可有人放在心上?哪个王爷出府不是前呼后拥的,腰缠百金的,可王爷呢?王妃把王爷实在管得太紧了,堂堂王妃,没有一点容人之量。”

冰初叹了口气,见夏夜白要坐在地上,忙拽住他的手:“奴婢思前想后,还是不要给王爷添那些麻烦了,那些个银子王爷放在身上,看到什么喜欢吃的,用钱也方便些,过了前边这个山头,离奴婢家就不远了,前边这林子怪恐怖的,王爷看在我们以前多年的情分上,再送送奴婢吧。”

冰初温言细语,好说歹说,差点就在夏夜白的跟前跪下来求他了。

嘴巴上这样说,心里却把夏夜白骂了个半死,真不知王妃是怎么想的,这王爷疯癫痴傻,面目丑陋,整日戴着面具,还喜胡搅蛮缠,身为男人,走这么点路就抱怨这抱怨那的,别的王妃哪个不是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绫罗绸缎,走在路上面子上都有光,哪像这个傻子,什么都给不了,这天底下,也就只有那母夜叉才能容忍得了这傻子。

那女人不是情愿青灯古佛,常伴佛祖左右,也不愿嫁给七皇子,莫不是大婚那日撞坏了脑子不成,冰初越想就越觉得有理,肯定是那女人把脑子撞坏了,才会把这样一个傻子废物当成宝。

“那让我坐会,我等下就送你上路。”

夏夜白仰着头,面具下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微微的有些晃眼起来。

冰初听他这样讲,心里虽然着急,来回瞧了四周一眼,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夏夜白继续坐了一小会,冰初再三催促,夏夜白这才起身,像方才一般,冰初手上拿着行囊走在前边,夏夜白紧跟在身后,两人始终保持着两米的距离,慢慢的前行。

经过方向那一段崎岖的山路,便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放眼望去,四周全部都是参天的古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遮天蔽日,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零零散散的洒落了进来,只有一点点的光亮,外边阳光明媚,这里边却着实有些阴暗,有风吹来,四周的树叶沙沙作响,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整个密林,除了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苍翠,来往就只有夏夜白与冰初二人,而方才一直战战兢兢跟在冰初身后的夏夜白突然直起了身子,面具下那双眸子看着四周茂密的树木,来来回回的像是有无数的人影晃动。

嘴角忍不住上扬起,转过身子,看着放慢步子的冰初,又慢慢的垂下了脑袋。

“哎呀。”

夏夜白方才垂下了头,便听到前边传来的尖叫声,银白面具下的明眸光芒一闪而过,忙小跑了上去,蹲在地上:“冰初,你怎么了?”

冰初眉头紧蹙,整张脸皱成一团,指着不远处的石头,紧抿着唇,一双眼睛痛得差点掉出泪来:“刚才不小心扭到了。”

冰初边说,那晶莹的眼泪便从眼眶慢慢的流了出来,试着站起来,好几次却都没有成功,她吃痛的摔在地上,双手撑在地上,转过身,眼泪掉的愈发的快,看站在身后发愣的夏夜白,楚楚可怜的叫了声:“王爷。”

“王爷。”

连续叫了好几声夏夜白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走到冰初的跟前:“怎么了?现在怎么办?”

夏夜白双手不停的揉搓自己的手臂,两只眼睛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小心的瞥了四周一眼,蹲着身子很是小声的对冰初说道:“我刚才好像看到树上有人了,冰初,这地方这么阴森,你说会不会有鬼啊?”

夏夜白说完,小心翼翼的瞧了四周一眼,像是这地方真的有鬼一般,浑身忍不住打颤。

“你说鬼会不会来捉我啊?”

夏夜白对着冰初的脸突然睁大了眼睛,大叫出声。

“啊。”

冰初被夏夜白吓了一跳,突然大叫了一声,撑在地上的双手乱挥,重心不稳,整个人突然倒在地上,狠狠的剜了夏夜白一眼,方才余魂未定,脸色苍白,怒道:“王爷,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鬼?你胆子也太小了,也就只有王妃那脑子被撞坏的人才会看上你这样没用的废物傻子。”

冰初见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把夏夜白骗进来的目的已经达到,说话自然也是不客气了,连讽带刺的,难听刺耳。

夏夜白在心底冷笑了一声,蹲到了冰初的跟前,那双清澈的眸子依旧无辜,紧抿着唇,委屈至极的盯着冰初:“冰初,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凶啊?我才不是傻子呢,颜颜说我不是傻子。”

“你不是傻子,那谁是傻子呢?那个女人当然不会说你是傻子呢,谁愿意承认自己嫁了一个傻子啊,说出去不是笑掉人的大牙吗?”

冰初边说边仰着头,笑出了声,并未发现那银白的面具下,那双黑曜石一般赤诚无辜的眸子闪过的锋芒狡黠,同样带着说不出的嘲讽。

“你这坏人,鬼一定会来把你捉走的,牛头马面,还有那些个牛鬼蛇神马上就要来找你下地狱了。”

夏夜白说完,冷冷的笑了声,伸出双手,放到冰初的颈脖上,舌头也伸展了出来,这地方四周都是树木,原来就给人一种很阴森的感觉,在配上夏夜白那张莲花盛开的银白面具,愈发的狰狞起来,冰初向后退了几步,这么近的距离,她能感觉到那双清澈的眼眸流露处冰冷的嘲讽,可又觉得不像,本能的向后倒退了几步。

这树林的两边都是树木,只有中间一条并不是很宽敞的小道,地上是细细的沙子黄泥路,还有一些不大不小的锋利的小石子,冰初被夏夜白吓得不轻,夏夜白已经直起身子站了起来,可那双星眸依旧满是恐惧和防备的盯着他,直到手上不小心碰上了石头,雪白的掌心从石子划过,手上顿时流出血来,冰初这才回过神来。

自己被那个恶女人教训了就算了,现在居然被一个傻子给吓住了,想到这段时间的窝囊,冰初只觉得心火燃烧,仰头看了四周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和得意:“想看戏看到什么时候,那个傻子就在这里,你们还不快点出来把他给我捉起来,我非得在他的身上好好捅上一刀不可。”

如水般的星眸眯起,明明是同样的动作,可由不同的人做来,一个是让人爱不释手,另外一个却让人心生厌恶。

冰初的话刚说完,一群黑衣黑裤的人手上拿着刀剑,脸上蒙着黑纱,突然从树上跳了下来,将夏夜白团团围住。

冰初见了,勉强从地上撑着站了起来,跌跌撞撞走到那一群将夏夜白围着的人群跟前,指着正中的夏夜白:“那个女人不是在意吗?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