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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似真没经过少女的那种为爱痴狂的时期,那种因心里装了一个人而忐忑期待,渴盼幻想,她都不曾有过。她习惯了凡事都先考虑再三,习惯了思虑清楚,周全所有,分析各种因素,趋利避害,审时度势,谨慎取舍,然后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后便果决地去执行,绝不会犹豫摇摆。

因为她知道做为上位者,是不能朝令夕改的,这种处事方法好像已经深入了她的骨髓,在对待感情事时,她也是这样的,做不到随心而动,更做不到飞蛾扑火。

迟璟奕见璎珞怔怔的不说话,不觉握着她的大掌微收,道:“怎么了?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迟璟奕的双手很凉,璎珞一下子回过神来,迎上他有些期盼关切的眼眸,微笑了开来,道:“我既选了迟大哥,自然也是希望能得到一心一意的。”

迟璟奕眸中似瞬间荡漾开了万千波光一般,宛若有星光闪烁,道:“我既得了你,便是百花盛开了。”

迟璟奕的声音温柔如风,几近叹息,饶是璎珞心止如水,也不觉怔住了。

她垂眸将手从迟璟奕的掌中抽了出来,略偏了头。迟璟奕见她难得的露出些平日没有的羞窘之色来,眸中笑意更深了些。

璎珞睫毛眨了几下,这才抬头道:“迟大哥方才…”

她有些难以启齿地咬了下唇,这才接着道:“方才我见过靖王世子,他说他已经派人往北边去势要截下我们的婚书,婚书到不了伯父伯母的手中,婚事便算不得订了下来,迟大哥,对不起,我…”

璎珞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和迟璟奕解释自己和秦严之间的那点事儿,一时面上有些慌乱焦急。

迟璟奕一早便知道秦严的存在,事实上也是那日在楚衣阁中受了秦严的刺激,他才抢先一步下手向璎珞求亲的。对璎珞和秦严的事儿他心知肚明,也是因此璎珞令苏景华告诉他定亲要从速时,他半点犹豫都没有,便璎珞没说,迟璟奕也很清楚她为什么会那么提醒他。

他从来没问过璎珞有关秦严的事,也是因为他一早便知道,他不愿意拿这个事情让璎珞难堪,且这也不是一个会令人愉快的话题。

既然选择了向她提亲,他便不在意秦严的事。遇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不容易,他不想连试都没试就放弃。天知道,那时候璎珞应下他的提亲时他有多高兴。

她既然选择了他,他便也不会疑她,故此便是后来纳征礼出了那样的事儿,他虽然心中极为不舒服,可也从来没有猜疑过璎珞,更不曾责怪过她。

只是不提不代表真不计较,他想他还是在意的,秦严就像是一块石压在他的心头,像一层乌云遮着他的心,搬不开,驱不散。而如今这块石好像随着璎珞的言语,一下子被驱散挪走了,使得他的心一下子敞亮了起来,便连呼吸似乎都通畅了许多。

这份高兴令他甚至都没办法因璎珞话中之事而生出紧张担忧之心来,他瞧着璎珞眉目弯弯地笑了起来,道:“我很高兴你能告诉我这些,你放心,我一会子回去便安排人再送几份婚书过去。祖父也快到京城了,等祖父到了,咱们便先成亲,婚书可以慢慢补。我便不信靖王世子还能明目张胆地抢亲不成?”

也许依秦严的性子抢亲这样的事儿真不算什么,但迟璟奕瞧的出秦严对璎珞也是用了真心的。自己和璎珞若然成亲,秦严便是为了璎珞也万不会明目张胆的抢亲,他若抢了,便算是彻底将璎珞给毁了,光世人的唾沫星子便能将璎珞给淹死。

璎珞闻言怔了一下,到底没反对,点了点头。

大殿外传来妙哥的咳嗽声,璎珞心知自己出来有一会子了,再不回去只怕要糟,妙哥已在催促,见该说的也都说清楚了,便道:“我得回去了,那个随喜,迟大哥已经打了他五十板子,便绕过他这回吧,他是迟大哥用惯了的,这一送走,只怕迟大哥也不方便。”

迟璟奕闻言清俊的眉目间又染上了亮堂的笑意,点头道:“好。”

璎珞这才冲迟璟奕最后点了下头,快步走出了大殿,带着妙哥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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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过三十岁生日了,奔四了,好忧伤

大概素素年龄真的太大了,写出来的爱情也越来越沉重理智,不得大家喜欢。但人设,人物性格一旦形成,情节发展真不是素能控制的,我不想因读者喜爱改变文的脉路,甚至写出不附和人物性格的事。

知道大家想看男女主早日在一起,但爱情也是要水到渠成的,男女主的性格明显都太强势执拗,不经过磨合怎么可能幸福的在一起?

素写的不是完美女主和男主,都有性格缺陷,素只想写的有血有肉,女主会学会付出相信,学着敢于爱,而男主也需要学着尊重忍耐,我只能保证最后男女主会幸福在一起,至于过程,其实谁谈恋爱也不会一帆风顺,现代姑娘在古代谈恋爱只会更难。

男主现在明显没有用对方法,大家莫急会有渐入佳境一日的

126 祁阳王

璎珞辞别迟璟奕回到大国寺为定安侯府安排的精舍已是到了正午时分,大国寺作为皇家寺庙,斋饭自然也是驰名大丰的,只可惜因老夫人病着,众人心思各异,皆没什么胃口。

斋饭摆在老夫人的精舍中,大家都没怎么用,璎珞也便不好多用,不过捡离得近的菜品略填了填肚子,那边松枝便进了精舍,禀道:“老夫人,前头法源大殿慈安大师要略休息片刻,一个时辰后才继续讲经会,奴婢去问过大师身旁的慧济大师了,慧济师傅说老夫人既然不舒服,这会子便可过去,慈安大师用完斋饭便给老夫人请脉看诊。”

老夫人闻言便放下了箸,由着大夫人扶着起身,道:“不可让大师多等,老大媳妇,你陪我过去。”

她言罢,小刘氏却忙忙站了起来,道:“母亲,让雨丫头和雪丫头也陪着母亲一起去吧,丫鬟们没见过世面,万一冲撞了大师岂不失礼?还是让她们两个跟着伺候母亲吧。”

慈安大师是得道高僧,若是苏瑛雨和苏瑛雪能得慈安大师看看面相,但凡说上两句好话,提亲的还不得踏破门槛,小刘氏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大夫人心中不觉有些泛难受,慈安大师寻常不是闭关就是云游,见客的时候并不多,这次若是能将女儿带来就好了,在大夫人看,她的苏瑛莺才是最有福气的,如今倒好,便宜了四房的一对贱丫头。

大夫人想着不觉又恨起害的苏瑛莺被禁足的璎珞来,扭头盯了璎珞一眼,眼神恶毒。

璎珞只当没瞧见,心里念叨着小刘氏异想天开,像慈安大师这样的,说话都是要负责任的,怎么会随便给人看相,想利用慈安大师给苏瑛雨姐妹抬身价,她该说四夫人太异想天开了呢,还是痴人说梦了。

老夫人闻言却目光一亮,明显也动了心思,看了眼穿戴素雅,一对姐妹花般的讨喜孙女二人组,点头道:“你们母亲说的对,还是你们伺候祖母过去吧。”

说话间大夫人和苏瑛雨姐妹都离开了,四夫人心中不放心,索性也跟了出去。

精舍中一下子便只剩下招人厌的璎珞,还有一向就是个透明人的苏瑛紫,璎珞深呼一口气,只觉空气都顺畅了,一屁股坐下又拿起箸吃了起来,见苏瑛紫一脸怔愕,不觉扬眉笑道:“这大国寺的斋饭真不错,这素斋也能做的这般有滋有味倒是难得的很,七妹妹也坐下再用些吧,一会子说不得就要离寺回城了,这会子不用,可就没机会了。再说了,不填饱肚子,等上了马车多难熬呢。”

言罢,见苏瑛紫站着没动,便笑着扯了扯她的衣袖,道:“好妹妹,快坐下陪我再用一些,不然就我自己坐这里吃,多难为情啊。”

苏瑛紫可没瞧见璎珞有半点难为情的,不觉好笑地摇了摇头,倒也重新坐了下来。

没了碍眼人,两人倒是细嚼慢咽,吃饱喝足,待将残羹撤下去,院外竟然就传来了老夫人们回来的动静。

璎珞和苏瑛紫相视一眼迎了出去,却见小刘氏和苏瑛雨姐妹面色失望,显然是没能如愿,老夫人脸色也不大好,想来是在法源大殿那边又碰上了什么人,听到了什么闲话。

璎珞早便猜到会这样,安安静静地行了个礼便退到了一边,丫鬟们簇拥着老夫人进了精舍,璎珞索性拉着苏瑛紫回了耳房。

今日定安侯府在大国寺又出了一回名,原本老夫人是打算在大国寺住上一日的,如今已被慈安大师诊过脉,开过方子,她也呆不下去了,璎珞刚坐下没片刻,小丫鬟便来吩咐,让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

而璎珞这边正瞧着妙哥将取出来的东西都放回包袱中,松枝却挑帘而入,道:“五姑娘,方才在法源大殿那边碰上了将军府的太夫人,太夫人今日也来大国寺听讲经会了,言道好些天没见五姑娘了,有些想念,欲接五姑娘过去说话。说是等明日回京时再送姑娘回府,老夫人已经答应了,这会子将军府的嬷嬷已经来了,五姑娘收拾下过去吧。”

璎珞闻言应了,出了屋果然见王雪瑶身边的刘妈妈侯在廊下,璎珞冲刘妈妈点头笑了笑,转进正房向老夫人辞行。老夫人身子不舒服,恹恹的躺着,不过摆了摆手连话都没说一句便将璎珞打发了。

璎珞一路随着刘妈妈往外走,一面问着话,道:“这几日有些融雪,天这么冷,太夫人怎也出门了?这会子可是在法源殿那边?雪瑶姐姐也来了吗?”

刘妈妈便笑着回道:“慈安大师这次讲经会后便要外出云游,听闻三五年都不准备回来,太夫人岂能不来听这讲经会?我们小姐自然也是跟着的,太夫人到底年纪大了,虽说身子还硬朗,可也禁不住长久跪坐,这会子已经从法源殿回了精舍,下午也不过去听讲经了,便让老奴过来接了五姑娘过去说话。”

将军府的精舍离定安侯府这边并不算远,环境更为清幽,院子中两颗百余年的银杏树,虽然已落尽了树叶,枝桠间却压着积雪,显得异常古朴宣阔。、

璎珞尚未进精舍,王雪瑶已听到动静迎了出来,她今日穿着件水蓝色的长褙子,映的脸蛋儿白生生红扑扑的,未语先笑。

璎珞也忙笑着快行几步上了台阶,拉了王雪瑶的手道:“也不披个斗篷,怎就冲了出来。看来雪瑶姐姐可是想煞我了,我这招人疼的本事当真是有增无减呢,只改明儿雪瑶姐姐再受了风,太夫人岂不要少疼我一些了?姐姐这到底是对我好呢,还是不好呢。”

屋中太夫人楼氏已然听到了璎珞的欢笑声,不觉也笑了开来,扬声道:“瞧瞧,这丫头还没进屋倒编排起我来了,瑶丫头,快给祖母打她的嘴!”

王雪瑶笑着道:“好嘞,难为我还担心你受了委屈,心里头会不舒服,又怕你们老夫人给你挂落吃,巴巴地央了太夫人派人赶紧接你过来,你倒好,一来就将我和祖母都给编排了,看我不打你这张小油嘴!”

王雪瑶说着便扬手往璎珞脸上招呼,璎珞一面往屋中走,一面拉了迎上来的苏木,身子一闪躲在了苏木身后,笑道:“苏木姐姐快救救我,瑶姐姐和太夫人合起火来欺负我了。”

苏木却笑,道:“这历来都是找主子告奴才状的,奴婢可是我们太夫人的好丫头,五姑娘找奴婢告奴婢主子的状,这话是怎么说的?”

说着就转身将璎珞给推了出去,太夫人和金嬷嬷等人瞧着璎珞和王雪瑶你追我赶的笑闹不觉都笑了起来。

璎珞这厢冲王雪瑶讨了饶,这才在苏木的伺候下脱去了身上披着的斗篷,上前恭恭敬敬地给坐在炕上的太夫人请安见礼。

太夫人笑着点头,招呼着她到了身旁坐着,拉着璎珞的手道:“早先我也在法源殿,以前那青桐我也是见过的,瞧着还有些样子,不想如今已经成了不知五六的,这样心大藏奸的就不能容情,你做的就很好,今儿让你受了委屈,改明儿我好好数落奕哥儿为你出气。”

璎珞闻言笑了,略低了头,道:“迟大公子方才来过大国寺见我们老夫人赔罪,他都说清楚了,不是他的错,我这也好端端的,也算不得受了什么委屈。”

一旁金嬷嬷顿时笑了起来,道:“五姑娘这还没嫁过去呢,就知道向着未来夫君了,果然是女生外向,一点不错!”

妙哥并一众丫鬟顿时也笑了起来,饶是璎珞眼皮子厚,也有些脸颊发热。

太夫人这才又道:“方才回去,你们那老夫人可为难你了?”

太夫人口气中颇有几分不耻,她往常便知道那马氏因璎珞嫡母的事儿待璎珞不好,有些个不慈,心中便很是瞧不上,可还是低估了马氏。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能将贴过去的亲孙女给推开,孙女这边有了事儿,跑的比路人还快,做长辈的半点担当都没有,不护着小辈也就算了,还表现出明显的厌恶来。

这已经不算是不慈了,该说是刻薄恶毒才对,这样凉薄的人家实在令人难以尊重得起来。

璎珞闻言不觉心中一暖,道:“不曾的,这不太夫人疼爱我,将我接过来了,太夫人可得让我在这里多躲懒几日才好。”

太夫人便戳着璎珞的脸笑了,道:“行,你爱呆多久呆多久,谁还能撵了你不成?”

一旁王雪瑶也挤坐在了太夫人身边,道:“听说迟家表哥和璎珞妹妹合开的那药膳楼明儿就开张了呢,祖母,明儿咱们从大国寺回城去那药膳楼吃席面好不好?也好尝尝是璎珞妹妹那铺子里的药膳做的好,还是咱们将军府里厨娘做的好?祖母见多识广,也好看看那药膳楼哪里做的不好,给璎珞妹妹和迟表哥提点提点。”

药膳楼好容易开张做生意,璎珞自然是想亲眼去看上一看的,原本还想着回到定安侯府后怎么找个机会出来,如今王雪瑶便善解人意的替她开了口,璎珞望过去,王雪瑶便冲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神情颇为狡黠。

璎珞也笑着冲她丢了个大大的媚眼,见王雪瑶哆嗦了下,不觉抿唇一笑,回头摇着太夫人点头道:“是呢,是呢,我这好容易当上了个小东家,太夫人说什么也得赏我这个面子,也好让我财大气粗的请太夫人吃上一回酒席,全全我这感激孝敬之心。”

太夫人被两人一左一右,一唱一和的哄着,哪里有不答应的,笑着摇头,满脸宠溺地摆手道:“这两个皮猴,自己想着吃喝玩乐,倒还拿我老婆子作伐,罢了,罢了,且随了你们吧,只明儿我若吃不好,可莫怪我砸了你那药膳楼的招牌去。”

众人闻言便又都笑了起来,一旁金嬷嬷见太夫人笑容满面,这些时日眼瞧着面色也红润了,脸上也丰润了些,气色比先前不知好了多少,整个人瞧着像是年轻了五六岁一般,不觉瞧着璎珞的目光又温和了些。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不知哪件事哪句话受了启发,入了心,多年的心结便打开了。

旁人不知道,她却瞧的明白,太夫人便是那次在船上听了璎珞冲苏木说的那一番话,后来这人便一日日敞亮轻松了起来,身子也跟着好了起来。

往常虽然有王雪瑶陪在太夫人身边,但到底还是冷清了些,如今璎珞时不时到将军府去,两位小姐都是妙龄之年,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又一个塞一个的水汪汪花朵一般,讨喜地紧,两人哄着太夫人,莫说是太夫人,便是她这个老奴瞧着也是欢喜的。

家里多了欢声笑语,这老人便也一日日有了精气神。要说这人和人真是奇妙,这些年眼红王雪瑶,想往太夫人跟前凑的各府闺秀真不少,也不乏那蕙质兰心,送抹额送鞋子的体贴人,那用心的比苏五姑娘可下功夫的多,可太夫人统没入眼,偏和这苏五姑娘就有这个源法,竟就被苏五姑娘解了心结,且入了心。

太夫人待人一向护短,入了心的便是十分的好,这也是苏五姑娘的福分,若不然那边刚出了青桐的事儿,这边儿太夫人便忙令人去接五姑娘过来。五姑娘也是个知恩图报的,每次过来都想方设法的让太夫人高兴,五姑娘来了,太夫人便连吃饭都能多用半碗呢。

当真这就是缘分,不信都不行。

璎珞跟着太夫人在大国寺中住了一日,翌日起来又随着太夫人拜了几个大殿,上香添了香油钱这才准备动身回城。只这边还没来得及出发,便有将军府的小厮跑来报信,苏木听了信快步进了精舍,满脸含笑地道:“太夫人,方才小厮来报,说是大少爷跟着祁阳王从军营回来了。恰好祁阳王府上的三少爷这些时日又染了病,祁阳王接到家书,又听说慈安大师出关开讲经会,便特特过来亲自为萧三少爷向慈安大师求个平安符,大少爷便也随着祁阳王过来了,到了山门才瞧见了咱们将军府的车驾,听说太夫人和小姐也在大国寺,大少爷和祁阳王已是往这边过来了。”

苏木口中的大少爷却是前些年被太夫人从盛家远亲中选出来养在将军府的那盛承义。

听闻此话,太夫人不觉面露喜色,忙道:“怎这么大的雪回来了,这一路只怕受了不少苦累,快去,让斋膳堂的小师傅们给行个方便,做上两碗热热的银丝面汤,做好了赶紧端过来。”

苏木闻言忙应了一声,转身匆匆去了。璎珞早听说过这盛承义,盛家军功起家,虽然子嗣单薄,但代代都有良将立世,老将军和少将军又是为国战死的,故此盛家在军中还是颇有威望的,便是两位将军去了几十年,盛家在军营里也还保留着力量。

听闻这些年也是那盛承义一直在军营中维系着将军府的势力和威名,璎珞早便听说过此人,却一直不得见,此刻闻言不觉目光微亮,因王雪瑶的关系,对这盛承义倒是多了几分好奇。

她不觉目光灼灼盯着王雪瑶,却见王雪瑶也是开心的,脸上挂着笑意,一双晶亮的眼眸直盯着门口望,竖着耳朵听着院子中的动静。

察觉到璎珞的目光,王雪瑶转过头来,见璎珞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神情极为古怪,先时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后想到那日在璎珞床榻上,两人并肩说过的话,王雪瑶不觉双颊一红,瞪了璎珞一眼,别开了头。

璎珞一时笑了起来,站起身来,太夫人却道:“虽说于理不合,但你如今已定了奕哥儿,早晚叫我一声姨祖母的,奕哥儿和承义素来情同手足,都算不得外人。那祁阳王今年已半百之龄了,算是长辈,便莫避讳了,坐下吧。”

璎珞这才依言在王雪瑶的下首坐下,见王雪瑶被她方才瞧了那一下,这会子脸上还有些发红,不怎么自在,而外头又还没动静,便低声道:“祁阳王是谁?”

王雪瑶瞧了眼璎珞,见她面上已然没了戏谑之色,松了一口气,凑过来低低地和璎珞说着话,道:“祁阳王府也是军功起家,是世袭罔替的郡王府,祁阳是郡王府的封地。祁阳王府和将军府是世交,这些年祁阳王萧明一直戍守在东北边疆,承义哥哥现如今就在祁阳王的麾下。祁阳王原本是有两个嫡子的,只可惜前些年东北战乱,都折在了战场上,说起来倒是和将军府有些同病相怜,不过好在如今祁阳王府还有个三少爷。只三少爷是庶出,又有些体弱多病,不过如今到底是祁阳王府的独苗,祁阳王自然要多在意些的,只是可怜了祁阳王妃…我小时候祁阳王妃还经常来将军府里做客,很是和善爱笑,这些年倒是极少出府了。”

璎珞闻言心生唏嘘,点了下头,也不再多言。

没过片刻,院子中果然便传来了沉沉的脚步声,璎珞望去,很快便有两个同样高大挺拔的身影一前一后进了屋,大抵上过战场的人身上的气质都是相似的。

带着些沉肃冷然,一举一动都让人心生敬畏,不敢随意造作。这两人一进屋子,好似魁梧的身材都令精舍生生狭窄了一些般,明显丫鬟们的呼吸都清浅了一些,屋中静的只剩下那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璎珞细细打量却见那走在前头的祁阳王穿着件简单的墨青色箭袖长袍,袍子只袖口上绣着两圈紫色云纹,腰间束着一条皮革镶嵌铜扣的腰带,上头没挂荷包玉佩,倒是塞着根紫金马鞭。脚上蹬着一双鹿皮青底靴,外头披着貂毛大氅。

身材略有些发福,长出了将军肚来,但并不妨碍他通身的气度,他身量高大,倒是更显魁梧威仪了。璎珞再瞧他的容貌却是微微一怔,只觉哪里有些眼熟。

国字脸,浓眉大眼,鼻直口方,头发两鬓已经发白,一双眸子寒星点点,留了一圈短须的嘴巴倒是挂着爽朗的笑容。这人自然就是祁阳王萧明了。

璎珞扫了眼便忙忙看向后头跟着进来的盛承义,只见盛承义穿了件暗红麒麟纹窄袖织锦长袍,下头是雪青色的长裤,裤腿束在厚底官靴上,那官靴上还绣着大丰军队统领标记的飞鹰图纹。他外面罩着狐狸毛大氅,油黑色的风毛随步伐滚荡,显得很是洒脱飒然,黑发束在犀牛皮的冠中,用虎头瓒固定着,虽鬓角被寒风吹的微乱,可却不显狼狈,反而显出些不羁来。

猿背蜂腰,身姿挺拔如松,气质端凝,沉稳英气,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来,便是容貌不算顶顶的俊美,却也算上乘,尤其是一双上挑的凤眼,趁着剑眉斜飞入鬓更令人觉得灼灼其灿,晃人心神。

璎珞不觉赞了一声,看向了身旁的王雪瑶。

王雪瑶自盛承义进来便有些左立不安的,一者是以前她心系迟璟奕,对盛承义不过是兄妹之情,可如今迟璟奕已经订了亲,她绝了心思,早先又被璎珞开解过,心中一释然,反倒对盛承义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再者这次盛承义离开京城已有三四年之久,未曾回来,离京前他还带着些青年人的稚嫩,如今却已然铁骨铮铮,满身都是男儿气概,瞧着竟和印象中的大哥哥颇有些不一样,陌生中又透着股别样的吸引力。

偏旁边璎珞还用一种古怪的眼神在盛承义和自己之间扫来扫去,这便让王雪瑶愈发坐如针毡起来。一想到如今自己已经及笄,这次盛承义回来只怕太夫人是定要将他们的婚事提上日程的,王雪瑶便忍不住双颊飞红,抖动着睫毛垂了眼,看都不敢再看盛承义一眼。

见王雪瑶低了头,面颊发红,璎珞不觉好笑。王雪瑶一向是个爽快的性子,这般模样倒也少见,璎珞禁不住勾了勾王雪瑶的衣袖,见王雪瑶瞧了过来便张了张嘴,用口型无声地道:“不错嘛!”

王雪瑶哪里想到当着盛承义的面,璎珞竟也敢戏谑自己,生恐被盛承义瞧见,她本能地便抬头去瞧盛承义,却不想他也正望过来,两人四目相对,王雪瑶刹那便涨红了一张俏脸,飞快地低了头,恨不能撕烂身旁璎珞的嘴去。

璎珞却是闷声笑了下,肩头微抖。

盛承义身上却有着军人的敏锐性,更何况,他进了屋目光便不自觉瞧向了王雪瑶。故此自然也没漏掉璎珞对王雪瑶的打趣,见王雪瑶水润的眸子瞧了自己一眼又飞快地躲开,满脸都是少女的娇羞之态,盛承义心神一荡。

只叹一声,小丫头片子终于长大了。

一时间望着王雪瑶低垂的发顶,眼前还是她方才望过来的,宛若林间受惊麋鹿一般湿润润水汪汪荡漾了春光的眼眸。

璎珞将盛承义的晃神看在眼中,不由抿唇一笑,彻底放下心来。

那边祁阳王已向太夫人见了礼,太夫人也起身还了半礼,又于祁阳王介绍道:“这是雪瑶,郡王不知可还认得?”

王雪瑶忙福了福身,道:“雪瑶给萧伯伯请安。”

祁阳王不觉朗笑,道:“雪瑶侄女写给静安的信我倒是瞄见过两回,瞧着那字当真是一日日长进,这人也和字一样,长成蕙质兰心的大姑娘了。”

说着不觉瞧了眼身边的盛承义,盛承义倒也没不好意思,目光落在王雪瑶身上道:“瑶妹妹人大了,瞧着也和我生疏了。”

王雪瑶闻言这才面色微红地抬头叫了声,“承义哥哥。”

盛承义不觉回以朗然的笑,太夫人瞧着两人的样子不觉点头笑了起来,这才指着璎珞道:“这是定安侯府的五姑娘,前不久刚定亲给了迟家大少爷,珞丫头,你也给王爷和表哥见个礼。”

璎珞闻言恭敬地福了福身,道:“小女见过郡王爷,见过表哥。”

祁阳王目光落在璎珞脸上却是微凝了下眉,不时未言,倒是盛承义笑着道:“梓言竟然已经定亲了?这小子倒是抢在了我这个做兄长的前头去了。苏家表妹快快请起。”

盛承义的声音响起,祁阳王才笑道:“无需多礼。”

璎珞站起身来和王雪瑶重新落了座,太夫人才问起祁阳王这次突然回京的事,祁阳王只道:“今年北边降雪厉害,军中的军饷三催四请也未曾发下,主要是将士们的棉服,再拖延下去只怕要闹出哗变来,另有一些军务需当面呈禀陛下,我索性便亲自回京了。至于静安他原就是要回来的成亲的,再这么光棍下去,我这个做上峰的可要被编排不关心下属咯。”

祁阳王再度打趣起来,王雪瑶是彻底呆不下去了,不觉站起身来,道:“祖母,我去看看斋膳堂的银丝面怎么还没做好,催上一催。”

璎珞也跟着站起身来,笑着道:“我陪瑶姐姐去。”

太夫人失笑,却也不为难王雪瑶点头应了,两人出了精舍并未走几步便迎上了苏木,王雪瑶吩咐苏木赶紧将银丝面端进去,却也不再提回去的事儿。

苏木心知肚明地笑了下,带着两个丫鬟进了精舍。

祁阳王和盛承义用了银丝面,见天色已晚,便也起了身,盛承义陪着祁阳王去寻慈安大师求平安符,而太夫人也吩咐着众人将物件行李装车,以备着两人一回来便回京。

丫鬟们忙碌着,金嬷嬷伺候在太夫人身边,却是笑着道:“早先见苏家小少爷便觉眼熟,一直不曾想起来是像了谁,今儿祁阳王一来,老奴这一瞧,那苏家小少爷可不就是像极了年轻时的祁阳王嘛,老奴瞧着足有六七分想象呢!”

金嬷嬷一言,太夫人怔了下,面露惊异地笑道:“可不就是像极了!其实要说像,倒更像去了的祁阳王世子,足能像个八九分呢。”

祁阳王年轻时清俊肤白,如今经年在边关,肌肤难免被风沙吹的粗粝黝黑了些,加上中年后身材发福,脸型便也有些变化,又留了短须,气质也沉肃。故此金嬷嬷不说,太夫人一时间还没发觉这点,此番金嬷嬷一说,当真是越想越像。

又想起那故去的祁阳王世子,当真更是像足了,竟似一对双生子般。这也是祁阳王世子故去有些年了,一时间才不曾想起,如今想起便像是祁阳王世子复生了一般。

太夫人一时面露沉思,若说这世间之人非亲非故的有所相似也不是不可能的,可相似成了这个样子就有些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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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日进斗金

回京的路上,璎珞是和王雪瑶一道陪着太夫人坐同一辆马车的,外头盛承义带着人骑马一路随护,而那祁阳王为庶子请了平安符已是自行打马先一步回京了。

马车摇摇晃晃行驶在山路上,想着先前心中的疑惑,太夫人便看向坐在一旁的璎珞随口问道:“你弟弟是哪年生的?”

璎珞闻言一怔,实在不明白太夫人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笑了笑道:“我弟弟是天玺元年冬天生的,再十来日便该生辰了,过了生辰虚岁便十二了,我原还想着再多几日弟弟生辰时下帖子请了瑶姐姐到侯府玩呢。”

太夫人点头,却又问道:“你姨娘是生你弟弟时没的吗?然后你们姐弟才被带进了苏府?”

璎珞搜寻了下记忆,道:“姨娘生弟弟时难产了,是血崩去的,当时我才四岁多些,记得并不清楚,印象中却是姨娘过世,父亲才带了我和襁褓中的弟弟回了苏府的。”

太夫人拍了拍璎珞的手,道:“我观你和你弟弟相貌虽都顶顶好,可却并不貌似,倒是和你们父亲也不大像,却不知容貌都是随了谁?”

太夫人问的这样详细又深入,璎珞此刻再感受不到不对劲来就傻了,她略凝了下眉,不觉微挺了背脊道:“我的容貌随了姨娘,听云妈妈说我和姨娘足像了七八分,唯脸型随了我父亲,我姨娘是瓜子脸,我却生了张鹅蛋脸。至于弟弟…他确实不怎么像姨娘,也和父亲不像的。不过我们姨娘幼年时和家人失散了,几经辗转被卖进了烟花之地做了清倌人,这世上容貌不随父母,随了外祖母,外祖父的也是有的,兴许我姨娘长得肖似外祖母,我弟弟却随了外祖父也不一定,左右弟弟定然是姨娘亲生的啊,姨娘是产子血崩而去的,这是一定的,当时我乳娘云妈妈也是在的。”

璎珞言罢见太夫人略蹙了眉,便忍不住问道:“太夫人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太夫人这才笑着道:“不过是觉得你的弟弟相貌和祁阳王有些过于肖似了,心中有点奇怪,这才问问你。”

璎珞闻言怔愕住了,方才她见祁阳王便觉得哪里很眼熟,却又生生想不起是像了谁,此刻太夫人一提,璎珞不觉恍然,苏景华的相貌五官,确实和那祁阳王有个几分肖似。

这一瞬间,璎珞不觉便又想起了苏定文对苏景华的绝情冷漠来。听云妈妈说当年她和苏景华的生母是极得苏定文宠爱的,不然也不会罔顾宋氏的意思,瞒着宋氏在外置了外室。

更何况那外室还是个清倌人出身,朝廷不允官员嫖妓,纵然当时他们的生母是苏定文下头的小官孝敬的,赎身后也安排了个良民的身份,可若仔细查不难查到其清倌人的身份。

这对一心向上爬,满心都是仕途的苏定文来说,可以成为政敌攻歼他的污点罪证,可苏定文还是养了外室多年,且还让外室生养了一双女子。

尤此可见苏定文对他们的生母是动过情的,按理说,爱屋及乌,苏定文对苏景华该有些疼爱才对,可苏定文的表现倒好似根本不在意这个儿子。

尤其是在穗州时,苏定文身边可就只有苏景华这么一个儿子,可他竟是厌弃苏景华的,从来不曾关心过苏景华的生活和学业。

这不正常啊,更何况苏景华确实生的不像母亲也不像父亲,难道…

璎珞目光微闪,脸色微变,道:“太夫人,那祁阳王十一二年前可曾去过穗州?”

太夫人见璎珞神情有异便也不再多问,只道:“那祁阳王常年驻守边关,又手握兵马,这样的大将军是不允许四处走动的,非诏都不能随意回京的。只怕是没机会到穗州去,不过世事也无绝对,等回京城了我寻机会问问此事。”

璎珞闻言点了点头,那边王雪瑶却听的微诧,面露追忆,道:“我记得五六岁时见过一回祁阳王世子,听祖母如今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景华弟弟倒好祁阳王世子长得一样呢,当时祁阳王世子瞧着也就不及弱冠,我还追着世子喊过漂亮哥哥呢。”

太夫人叹了一声,道:“祁阳王世子容貌肖了祁阳王六分,肖似祁阳王妃四分,他面若冠玉,清隽俊逸,又风采风流,当年十六岁便中了进士,虽只是二榜末尾,可在功勋之家却也是难得的很。更何况,他还是嫡长,是要承袭爵位的,原便不必科举入仕。当年祁阳王世子是颇得圣宠的,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才俊青年,你那弟弟也确实像足了祁阳王世子。不过天妒英才,世子婚后第二年便随祁阳王去了边关,谁知道竟是没能再回来,如今一晃都已过世八九年了。”

璎珞闻言笑了笑,却是未再多言,心思有些发沉,道:“祁阳王府可曾走失过小姐?祁阳王的妹妹或者是女儿可曾丢失过?我姨娘从小身上便带着一块玉佩,瞧着质地水头极是不错,不像是寻常人能佩戴的,若不是那玉佩损坏了上头布满了裂纹,只怕玉佩早便不保了,我想着兴许我姨娘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儿,若不然也不会身上自小佩戴那样的玉佩。”

王雪瑶便急急地问道:“玉佩呢?那玉佩可还在?”

璎珞不觉面露羞惭之色,神情黯然,道:“玉佩姨娘过世时塞在了弟弟的襁褓里,弟弟一直贴身带着,只可惜今年春上时我…我因需要用银钱,便哄骗了弟弟的玉佩当进了当铺,因是死当,再去寻的时候那玉佩已经不在了,掌柜的说是被个商人买走了,只怕是再难寻回来了。”

太夫人道:“京中大户人家走失小姐的却也不少,每年上元节都有小姐被拐子抱走的。有些拐子瞧不上小门小户的女孩,就专门瞄准了大户人家娇养的模样好的姑娘,趁上元节下人看管不利时抱了姑娘辗转卖到烟花之地去,这样的孩子价格也高。你那姨娘说不得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只却从来不曾听说过过祁阳王府走丢过女娃的。祁阳王这一辈就只有一位嫡出的姑奶奶,嫁进了正阳侯府,就是如今正阳侯夫人。祁阳王倒是有三个女儿,一嫡二庶,也都好好的嫁了人。祁阳王的几个兄弟家便不甚清楚了,此事不急,等回京了再说。”

璎珞便也笑着应了,只道这事儿就靠容貌相似未必就能说明什么。

祁阳王府萧家就没丢失过姑娘,她的姨娘若非萧家人,苏景华若是和祁阳王或祁阳王世子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只能是姨娘背着苏定文和人偷情了。

可这怎么可能呢,那祁阳王和祁阳王世子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穷汉子,祁阳王瞧起来正直豪爽,祁阳王世子听起来也是四有好青年,身为郡王府的主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犯得着跑去和一个外室妇勾搭还生下孩子吗?

这古代外室子就够令人瞧不起了,哪家再弄出个奸生子来那不是自己往自己脸上抹黑嘛!

更何况,姨娘虽然是外室妇,可却是官老爷的外室,住的也是深宅大院,身边也是仆妇成群,苏定文又不是傻子,姨娘怎么可能在苏定文的眼皮子底下和他人偷情呢。

那么多的丫鬟仆人难道都是瞎子聋子吗,若姨娘真有外心,苏定文又怎么可能将他们姐弟带回府去?怎么可能容得下苏景华?早该生出来就溺死了才对啊。

兴许只是人有想象,是她和太夫人多想了罢了。

璎珞虽这样想,可到底心中存了事儿,一路上便也没怎么说话,等马车进了京城却已是傍晚时分。

太夫人果然令车夫将马车往四通街上新开的药膳铺去,璎珞这才彻底打点起了精神来。

迟璟奕先前已经采纳了璎珞的建议,药膳楼还没开起来前便送了两张医治失眠的药膳方子往吏部尚书府上。

迟璟奕和吏部尚书的嫡长子阮启明乃是知交好友,他自然知道阮启明的母亲,尚书夫人有失眠惊梦的毛病,那两张药膳方子进了尚书府,尚书夫人用了些时日竟是失眠好了许多。

本来人已被失眠折磨的皮包骨头,这些时日倒慢慢长了肉,人也精神了起来。前些时日尚书夫人到威远侯府参加其嫡长孙的洗三礼时,夫人们问起,她自然是不遗余力地将这药膳方子夸大十倍赞扬了一番。

加上振威将军府太夫人最近也开始出门走动起来,大家早便听说太夫人楼氏瞧着康健一如往昔是得了几张药膳方子。

两厢一打听,两人的药膳方子还都出自迟家,再一听迟家要在不久后开个专门做药膳的酒楼,顿时便都期待关注了起来。

故此药膳楼的造势做的是极为成功的,今日药膳楼一开张便是宾客盈门,火热非常,因准备的充分,故此药膳楼今日非但不显杂乱,反而是井井有序,热闹却不显烦乱,客人们被伺候的周到,加之这药膳分治十几种常见病,诸人根据自己的情况点了药膳,尝过后味道竟比寻常酒楼的饭菜都要美味,不觉药味反觉味道别致,后味无穷,顿时这药膳楼便被众口一词的赞个不停。

当真是一日间名声就传遍了京城,而这会子虽然已经是傍晚十分,药膳楼前竟然也是车马如龙,热闹非常。

马车一时间过不去,只得停靠在了远处,璎珞和王雪瑶扶着太夫人下了马车,步行往药膳楼去。

药膳楼是迟璟奕选的地方,地段极好,背后依靠着长堤,迟家的生意铺面自然不小,两层阁楼建造,簇新发亮的琉璃瓦便是在这等阴沉惨淡的天光下也显得熠熠生辉。

今日药膳楼开张,迟璟奕作为东家自然也是在的,盛承义打前一步进药膳楼安置,等璎珞和王雪瑶陪着太夫人到了楼前,就见迟璟奕一袭鲜亮的宝蓝色锦袍外披月牙白素面狐狸毛斗篷迎了出来。

目光先在璎珞身上落定,见她含笑点了下头,这才冲太夫人见礼。

今日药膳楼的雅间根本就是供不应求,早便占满了,外头马车上甚至还有一些客人在等候。下人们一趟趟跑着希望能早点腾出位置来,赶紧迎了自家主子进去。

像这种做酒楼客栈生意的,自然都是有经验的,不管再繁忙,都是要预留下一两个雅间房间什么的以备不时之需的,以免真来了什么开罪不起的贵客着急忙慌地应付不及。

璎珞一行自然是不需要等候的,迟璟奕亲自将几人迎了进去,直接便上了二楼进了最东面临河的芷兰阁。

雅阁中烧着银丝炭,不曾染香,进屋便暖意融融的,临河的窗户已被伺候的丫鬟推开,自窗口能够望到蜿蜒而去的拂泷河。

如今河水尚未结冰,河堤两岸却是积雪茫茫,雪树映水,苍茫辽远,望之令人心胸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