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一切行动,已经远远超出了意志力约束的范围。

至于为什么这样渴望与一具真实的,特别的胴体交缠,他还不是很清楚。

大概是因为彼此命运断断续续纠缠了十几年,这种强烈的归属与安宁只有在她身上才能找得到。

他发了狂似地想要她,而她马上就属于他了。这种志得意满的情绪,也是从未体验过的。

对讲机响了。前台招待告知聂未在大门处有一位女性访客:“身份证上的名字是闻人玥。”

“请她进来。”聂未立刻下去接她。

闻人玥知道这是高档小区,但没有想到保安这样严密。光登记还不够,必须被访者同意才能进入大门。保安很客气:“闻小姐,即使我们放你进去,到了楼下也还有前台招待。更何况没有门禁卡,根本不可能启动电梯。”

闻人玥没纠正保安误解了她的姓;小师叔已经跑过来了:“阿玥。”

她洗过澡了,穿一件白T恤和一条七分牛仔裤,黑皮筋束一扎马尾,发梢搭在肩头。因为外面蚊子多,两条小腿一下一下交替擦着。

小师叔也洗过澡啦,穿一件白色的红蓝细格衬衣,看起来年轻又英俊:“走吧。”

“不管是去哪里找小师叔,都好麻烦。”进了电梯之后,闻人玥对聂未笑了一笑,竖起三根手指——医院,公寓,金碧庄园。

其实,还有小师叔的心……不过无所谓了,高不可攀的地方她也不想去。

如果一个人比较怕麻烦,就只好让别人不方便:“所以说你到了之后要给我电话,我好去接你。”他自然地搂住她的腰:“钥匙给我。”

一枚蓝色的门禁卡被挂在了她的钥匙扣上:“现在你既可以去医院找我,又可以来这里找我。”

闻人玥点点头。聂未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见她只挎了个小包,不由得问道:“你的东西呢。”

他不相信她能从只有巴掌大的布包里拿出过夜的东西。

“这里面。”她拍了拍小包。身手钥钱四样都准备好了,还有安全套和事后药。她做事可是非常谨慎细心呢。

“到了。”

门锁是密码型的。闻人玥礼貌地别过脸去。聂未瞥了她一眼,把她的头转了过来,让她看到密码是515814:“这是我父母的生日。”

滴的一声,门开了。闻人玥又闻到了一股冷冽的气息。

“进来。”

房间里黑黢黢地,夜色浓的化不开。

月落日升,驱逐了沉淀一夜的戾气与黑暗。

这是一间七八十平方米的单身公寓,采用的是开放式装修,黑白色调,简洁大方。

玄关处放着一双男式拖鞋和一双女式球鞋。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各式各样的零食,有一盒软糖打开来,吃掉了两颗。

厨房的流理台上放着两罐没打开的果啤。

聂未从不在这里待客,甚至连聂今都没有来过,所以浴室也是玻璃墙设计,可以清楚地看见马桶水箱上放着一盒打开的紧急避孕药,药板已经空了。

卧室的床头柜上,放着两盒一模一样,没有拆封的安全套三只装。

和衣蜷在床边的闻人玥被一阵紧似一阵的电话声惊醒,睁开眼睛——已经天亮了?

那么——小师叔昨天摔门而出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吗?

闻人玥接起电话:“应师叔早。”

电话那头传来应思源虚弱而焦虑的声音:“阿玥。你赶快到金碧庄园去一趟。聂未出事了。”

第三十一章

房间里黑黢黢地,夜色浓得化不开。

月落日升,稀释了沉淀一夜的戾气与黑暗。

这是一间七八十平方米的单身公寓,采用的是开放式装修,黑白色调,简洁大方。

玄关处放着一双男式拖鞋和一双女式球鞋。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各式各样的零食,有一盒软糖打开来,吃掉了两颗。

厨房的流理台上放着两罐没打开的果啤。

聂未从不在这里待客,甚至连聂今都没有来过,所以浴室也是玻璃墙设计,可以清楚地看见马桶水箱上放着一盒打开的紧·急·避·孕·药,药板已经空了。

卧室的床头柜上,放着两盒一模一样,没有拆封的安·全·套三支装。

和衣蜷在床边的闻人玥被一阵紧似一阵的电话声惊醒,猛然睁开眼睛——天亮了?

那么——小师叔昨天摔门而出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吗?

而她居然就这样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闻人玥使劲儿摇了摇沉重的脑袋,也不知道那里面乱七八糟都塞满了什么,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应师叔早。”

电话那头传来应思源虚弱而焦虑的声音:“阿玥。你赶紧到金碧庄园去一趟。聂未出事了……”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点燃了脑中的炸药,轰地一声炸飞所有理智——小师叔怎么了?车祸?被打劫?伤了手?危在旦夕??

“我不想大半夜把一个女人赶出去。你留下。我走。”

趿上球鞋,飞奔出门,下楼,惊慌失措的闻人玥耳中全是新娘昨晚说的那句“又不是遗体告别”——求求你,不要一语成籖!

冲上的士,她再三反省昨夜的言行,不由得又悔又恨,捧着血肉模糊的脑袋,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原以为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共度良宵,留下美好回忆。

谁知道事态发展如同正弦函数,不断波动。

乘着夜幕所做的坏事,在明晃晃的灯下有点不好意思继续进行。闻人玥吃了两颗糖,大胆地坐到了聂未的床上。以“咦,我们买的同一款呢”,“难得还是同一型号——阿玥对我很有信心么”,“我摸到了啊……咳咳,不知道新婚夫妇在干啥呢”,“管他们在做什么。我们来做点什么好了”这种话题作为突破口,又找回了花圃里的气氛。

“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他把手机拿出来给她看那条短信。

“小师叔不懂吗?那一定是我教的不好了……”闻人玥颊边漾起笑意,闭上眼睛,摆出索吻姿态。

原来如此。他护着她的后脑,两人一边接吻,一边慢慢地倒在床上。虽然只是侧压,闻人玥还是有点受不住他的重量,哎唷了一声;聂未挪开一点,一条长腿却又老实不客气地压了上去。

把她压紧一点,就跑不掉了。

“为什么不穿裙子。”接吻后,聂未低声道,“我喜欢看你穿裙子。”

“……那条三色裙?”

“嗯。”穿在她身上格外窈窕,而且比牛仔裤容易下手得多。

“这样啊……”

来之前闻人玥看了看衣橱,惊觉大部分的衣服都和叶子的风格一样。

就连最好的那件内衣,也是和叶子买的同一款。

是,她在心底一直想要模仿叶子,学习叶子,努力成为亮丽优雅的现代高知女性。

但是今夜闻人玥并不想打扮得和挚友一模一样来和小师叔幽会。她就是她,小师叔要记得独一无二的她。

闻人玥望着聂未近在咫尺的脸庞,轻轻道:“忘掉那条裙子。在小师叔面前我不想穿。”

聂未不知她自私的心事,还以为是故意淘气,闷笑一声:“不穿更妙。”

“……我说的是裙子……”

“……管你说什么……”他一伸手把灯关了。两只手都伸进她衣底,从纤细的腰侧摸上去,将T恤翻起。小圆脸裹在柔软的衣料里,她听见小师叔掩饰地笑了一声,似是不可思议:“我……竟然有点紧张……”

小师叔紧张什么呀?不及多想,闻人玥已经温软出声:“不要紧张,我在这里。”

聂未一怔,这是他为她做火花塞手术前说过的话:“你……有印象?”

“嗯……”闻人玥点点头,如斯良辰,重温梦境,“最近渐渐都想起来了……”常会有一个人名,一种触感,一处场景,一句话语莫名冒出:“我们要搬家了。起来自己走着去吧——这句话也是小师叔说的吗?”

“当然。”莫名激动着,聂未一把揽过这醒来的睡美人,紧紧贴近他赤·裸的上身,“阿玥。好在你醒了……”

否则他只能浑浑噩噩地活着。不知开始,不知终止,不知起,不知落,不知新,不知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