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门有点冒汗,尤其那狼狗别看被主人拽着,却总有要往卡车这边扑过来的冲动。

我和大嘴要再不想啥办法,一会保准被狼狗发现,甚至被这帮人硬生生从暗格里揪出来。

我偷偷用胳膊肘撞了下大嘴,那意思咋办的好?大嘴又示意我,不是有锦囊么?快拆开看看。

我不太相信这个锦囊,而且细想想,就算锦囊里装着炸弹,又对我们现在的困境有什么用?

我纯属硬着头皮把锦囊打开,还在发愣的情况下,拿出一罐空气清新剂。

我看着这罐子,也就是在暗格里施展不开,不然我得跳脚骂,心说这就是铁军的妙计?

这时狗主人已经带着狼狗往我们这边靠近了。我挂着一脑门的汗,急的往腰间摸。

我和大嘴来的时候,都带了枪,本来也想带几个掌心雷,铁军没让,怕一路颠簸,这掌心雷别意外炸了。

我现在就想紧紧握枪,心说实在不行一会就开火吧。

大嘴倒是盯着空气清新剂,闷头琢磨起来。很快的,他果断把清新剂打开,摁着喷嘴。

这清新剂是特指的,喷出来的东西味道异常刺激人,甚至也没啥喷出的声响。

大嘴重点对着透气孔,几乎把正罐子的清洗剂都喷了。

我有些受不了,被熏得有点翻白眼,而且被这么一弄,我脑袋晕乎乎的,一会根本没法开枪了。

我暗暗心急,其实我俩还算好一些,那狼狗傻兮兮的,绕着卡车转了一圈,突然对着我俩暗格所在地凑了过来。

它还叫了几声,不过狗的嗅觉非常灵敏,它闻到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后,更被刺激大发了。

它原本的叫声,引起狗主人的敏感了。狗主人警惕的跟过来,但接下来狼狗不仅不叫唤了,还退到狗主人旁边,咧个大嘴,直往外流哈喇子。

不仅是狗主人,那俩守卫和卡车司机都看的一脸纳闷,一个守门还问呢,“你这狗是不是感冒了,看它那德行,跟人感冒时一样。”

另一个守卫还说,他上次感冒买的药还没吃完,剩几片扑热息痛,要不要给这狼狗喂了?

狗主人回绝了。他也没那心思继续检查车了,这就带着狗回去。

卡车司机趁机又扯皮几句,我们总算有惊无险的过关了。

卡车继续往矿地里开。我沿路观察着,给我感觉,这里跟个劳改监狱差不多,很封闭,大家穿着工作服,也都在卖力的干活。

卡车开到一个矿堆旁边,其实这都是被开采出来后堆到一起的铁矿石,最上面还挂着一个黄灯泡子,作为临时照明用的。

卡车停好,司机下来后,联系工人,一起往后车厢上货。

我和大嘴知道,接下来等找准机会了,我哥俩就从暗格里溜出去。

但这机会并不好等,一直过了小一个钟头,后车厢已经装了半车的矿石了,卡车司机招呼这帮工人歇一歇。

他还故意走到一个角落里,拿出烟来。这帮工人都聚了过去。

他们一边吸烟一边聊上了。偶尔一次,卡车司机还往这边看了一眼。我明白,他在示意我俩,机会来了。

我这边的侧门,角度不好,正对着这帮聚堆的工人。我就等着大嘴动手,打他那边的侧门。

我都没太多想,心说开个门还能有啥麻烦?但大嘴试着拽门栓,几次后,他憋得一脸通红,跟我悄声念叨,“他奶奶的,邪乎了,这门打不开了。”

我心里一紧,怀疑是不是一路的颠簸,让这门的门栓卡死了。我跟大嘴说,“你有点耐心,慢慢开,那帮人吸烟还得一会儿呢。”

大嘴应了一声,也不断做着努力。但我俩都没想到,突然间这门开了,大嘴哇了一声,顺着门滚出去了。

我听到扑通一声响,估计大嘴摔到地上了。

我急忙往外爬。这期间大嘴忍痛又顺着车底一直爬出去,最后贴着一个车轮站好。

我也这么做的。而且大嘴摔这么一下子,引起一个工人的察觉了。

他跟其他人念叨句,“你们刚才听到没?卡车那边有动静。”

其他人狐疑的往这边看着,这时我和大嘴都藏在车轮后面,他们看不到。不过他们要是一窝蜂的全过来,保准能把我俩逮个现行。

我暗暗发愁。那工人还有举动了,撇下烟头,就势要站起身来。

第二十五章 露馅

我发现卡车司机真是不白拿铁军的钱,在关键时刻真卖力。

他看着起身的工人,喊了一嗓子把那人叫停。他又说,“你这一天天大惊小怪个什么?这里是矿地,又不是坟地,能有啥怪动静?”

那工人被说的犹豫起来。卡车司机又摸出手机。神秘兮兮的笑着,招呼大家来看,里面有猛料。

我估计弄不好又是啥沾点荤的视频或图片,这帮屌丝几乎瞬间就把卡车司机围住了。

我和大嘴趁空蹲下身子看了看,这帮人压根不把精力放在卡车这边,我俩找个机会,踮着脚跑开了。

我们绕开这个铁矿堆,尽量找僻静的地方走着。说实话,我有点蒙圈,因为这里太大了。

我有个笨法子,抬头看着夜空,辨认下北极星。我和大嘴都奔着事先约好的那个旱厕赶去。

到了旱厕门口,我还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小三轮推车。我没太在意。

我和大嘴进厕所后,都不由得捂紧了鼻子。因为像这种厕所,平时不及时清洗,往往臭的要命。

我一时间也挺后悔。心说我们仨也太有前途了,咋约定在这种地方见面呢?

我和大嘴还往厕所里瞧了瞧,借着黄灯泡的昏暗环境,我看到。小便池是很古老的那种大槽子的,上面没站着人,至于蹲便那里,门把手儿全是绿的,说明也没人。

大嘴捏鼻子跟我说,“既然咱俩安全进来了,也给铁军打个电话吧,问问他到哪了。”

我赞同,还掏出手机。但电话刚播就提示关机。

我把这情况跟大嘴说了,我俩一商量,等等再打。大嘴还跟我要烟,那意思在这里吸根烟。反倒能让鼻子好过些。

我俩这烟刚点上,没想到最里面的蹲坑里传来哗的一声响,似乎有人在冲水。

我和大嘴全诧异的回头看。有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壮汉,从里面出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刚才那门把手是绿的,不是没人么?但我又反应过来了,心说这傻爷们上厕所竟没关门。

我俩看着他的同时,他也在望着我们。他一边系裤子,一边问了句,“你们看着脸生,哪个矿区的?”

我不知道矿区代表啥,但猜测跟部门是同一个意思。我琢磨咋回答的好呢。大嘴的忽悠劲儿又上来了。

他拿出一副你咋不认识我们的架势,当先说了句,“哥们,咱一起喝过酒,你什么记性?”随后大嘴脸一沉,反问这个壮汉,“妈的,你小子根本没记住我们两个吧?太不够意思了!”

要遇到一般人,很可能一要面子,就被大嘴诓住了。但这壮汉挺稳的,不仅神色不乱,还摆手跟我们说,“走过来我瞧瞧。”

他一举一动间能给我传达一个信息,这人有点派头,似乎不像一般的工人。

我心里暗暗叫糟,却也没法子,硬着头皮,跟大嘴一起走过去。

壮汉盯着我俩穿的工作服看着。卡车司机可是跟我们保证过,说这工作服绝对看不出啥异常来,另外我也偷空做了对比,觉得我俩穿的工作服,跟眼前这壮汉穿的简直一模一样。

我给自己打气,又主动摸着衣服问,“怎么?有不对劲的地方?”

壮汉脸有点沉,这让我心里有点打鼓。他往前走一步,凑过来,伸手对着我左手袖口摸过来。

这下很快有结果了,他脸色越发狰狞,还念叨句,“正常工服是两个扣子,你的袖口只有一个,妈的,是冒牌货。”

他有摸向后腰的举动。我估计这爷们肯定带啥武器呢。而且我和大嘴这么一露馅,除了把这人解决,真就没别的办法了。

我俩一起上,我没用什么擒拿的招式,直接实惠点,对着他脖子掐了过去。

我掐他有两个用意,一是这样能最快速的降服他,另一个,我怕他乱叫。大嘴配合我,对着这人的胸口和肺部连续打拳。

壮汉一下子脸就憋得通红,而且挨了几拳后,他胸口一鼓一鼓的。

要这么持续下去,不出半分钟,他保准晕。但这爷们不一般,猛地挺了下脖子。

我觉得他脖子硬了,跟个木桩子一样。这场景我以前经历过。我念叨句不好,大嘴一脸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那意思咋了?

没等我再说啥,这壮汉弄出好强的爆发力,双手往上一推,就把我掐他的双手架开了。

他又用肩膀,对我狠狠一撞。我就觉得自己被驴踢了一样,被力道一带,我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大嘴急忙出拳,要跟他搏斗。但壮汉一挺脖子之后,身手变得非常厉害。他一脸僵硬表情,甚至跟个怪物一样,乱打乱抡。几招之后就把大嘴逼到小便池附近了。

他又来了一记扫腿,紧接着撞了大嘴一下。大嘴一失衡,整个人一屁股坐到小便池的槽子里了。

我看着这场景,头皮都发麻,不是吓得,而是被恶心的。因为大嘴身上沾了不少骚呼呼的尿。

我看壮汉还要接着打大嘴,我吆喝一声。壮汉被我吸引到注意力,他舍弃大嘴,扭了几下脖子。

他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我怀疑他练过什么邪门武功。而且我一时间看不清形势,更不清楚这人的弱点在哪,就没急着进攻,冷眼观察他。

他扭完脖子还撒欢了,抬起一只脚,隔空一顿乱踢。

我承认他脚法很厉害,甚至踢到最高点,都能到我脑袋这个位置上。但也就被他这么一顿乱踢,他鞋底沾的尿液啥的,全乱溅起来。

有一滴尿液还奔着我来的。我慌乱扭了扭腰板,把它躲了过去。

我打心里把他骂了一大顿,心说打就打,谁也不怕被削,问题是不要这么恶心人吧?

这期间大嘴的一只手还拄在小便池的尿槽里,他盯着这只脏手,表情越发呆板,但很快的他表情又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

他几乎跟个野兽一样咆哮起来,整个身子还跟安了弹簧似的,嗖的一下跳着站直了身子。

他看着壮汉,骂道,“你妈了个壁的,老子尊贵之躯,何时受到如此羞辱?拿命来。”

壮汉意识到不对,一扭头。不过他的反应有点慢了。大嘴几步窜到壮汉身边,一伸手,还捏住了他的蛋蛋。役东状亡。

就凭这下三滥的招数,我能肯定,大嘴又变身了。而且他这次变身很快很突然。我怀疑是不是另外那个大嘴有洁癖,被这里的环境外加遭遇弄得受不了了?

我没法问啥。这时壮汉疼得一脸扭曲,尤其捏他蛋蛋的,还是大嘴那个脏手。

壮汉想反抗,举拳头要打大嘴。大嘴先一步的用脑门撞他。

大嘴不是硬碰硬,而是用脑门撞对方鼻子,伴随砰砰两声响,壮汉的鼻子红呼呼一片。

大嘴索性一路撞下去。我相信自己没看过,最后壮汉的鼻子都歪了,估计鼻梁骨都折了,他也因此被撞得陷入到半昏迷的状态。

这还不够,大嘴恨得直咬牙,让嘴里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声。我回想起一个场景,大嘴能用牙把石头咬成两半了,这次他要咬壮汉的脖颈,壮汉必死无疑。

我不想这么弄出人命来。在大嘴即将咬出去的一刹那,我凑过去一把将他脸颊拖住了。

我还连连念叨,让他等等。

大嘴凶巴巴盯着我,我被弄得挺瘆的慌的。僵持了几秒钟,大嘴听我的建议了。

他把这壮汉松开,让其自行瘫坐到地上。我还探了探壮汉的鼻息,有点弱,不过好在没断气。

大嘴不解气的蹲下来,举手对准壮汉身上蹭了一顿。我看他那烦心样儿,越发觉得他洁癖。

我也蹲下身,但不是蹭。

我不嫌脏的摸着壮汉后腰,找到两样东西,一个是长柄匕首,一个是两个绑在一起的手雷。

我看着匕首倒没啥,盯着手雷,心里倒吸一口冷气,心说我们运气够好,不然这壮汉把手雷拽开了,一旦爆炸,我们仨等于结伴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等大嘴蹭的差不多了,他又四下打量这里的环境,跟我说,“给铁军打电话,问问他到哪了?”

我应了一声,不过还是提示关机。现在的大嘴,完全变了一个思路,摆手说,“去他娘的吧,不在这里等着了,少了他,咱俩一样行动。”

我不认可,还劝了他几句。他压根不听,拿好缴获的手雷和匕首后,带我出了厕所。

他指着远处正开工采矿的地方,跟我说,“看到没?那里都是矿井,咱们进去制造点混乱场面,一旦矿地乱套了,咱们就容易浑水摸鱼,把苏妲己救出来了。”

我琢磨一番,觉得这确实是个好办法,问题是,怎么弄出乱子来?

大嘴不跟我多说啥了,却显得很有信心,叫我跟他走就行了。

我拧不过他,也给铁军发了个短信,这样铁军开机后,就能看到我留言了。我把我和大嘴的计划说了一下。

大嘴对那个三轮手推车感兴趣,叫我一起推着它。我俩做幌子,一起往矿井那里靠近。

第二十六章 禁地

这一路上,我们遇到一拨工人。我们之间擦肩而过的。他们对我俩挺敏感,尤其大嘴身上那臭味,让这些人都忍不住的直捂鼻子。

我俩没说啥,还拿出很淡定的样子。

这样等我俩来到一个矿井入口时,这里有两个工人。正蹲在一起抽烟呢。

大嘴看着这俩人。突然嘿嘿笑了,又对我说,“搞定他俩,咱们就可以下去破坏了!”

我观察着这两个抽烟的工人。刚才跟工头打斗时,他会武功,我和大嘴都吃了亏,但凭我经验判断,这俩工人身手很一般。

另外笨想想,这一工地的人不可能都是武把子,不然也太逆天了。

我放下心,还跟大嘴念叨,“你先选吧,想解决哪个?”

大嘴明白我的想法,这时竟嗤了我一声,强调说,“圈儿。你真是个粗人,脑子!脑子!遇事别光想着动武,要学会斗智。”

我真不想反驳这个变身后的大嘴,心说刚才就属他打的陶醉与忘我。

大嘴示意我落后一步跟着他。我俩推着三轮车,急匆匆的往这工人面前走去。

当这俩人看到我俩时,大嘴还拿出一副慌张的样子,跟他们说,“两位兄弟,你们还有闲心抽烟呢?头儿生气了,正找你们呢。”说完大嘴还挑着一个方向指了指。

这俩工人好骗,一下子慌了,其中一人还把半截烟撇了,问大嘴,“咋回事?我俩也没做错啥事吧?”

大嘴一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他又催促这俩人快过去问问。

这俩人起身,还都把身旁的铁锹拿着了。就凭这举动,大嘴又把他俩拦住。指着铁锹问,“你们找工头还拿着这个?想削工头去?再说这工地也没小偷,你们把铁锹放着不行么?”

俩工人一脸领悟的样子,一起谢谢大嘴提醒。不过看着他俩跑远后,我和大嘴一声不吭的一人一把,将这两把铁锹拿到手里。

我俩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下矿井的,我俩从这个入口往里进时,我发现路面有点陡,估计得有三四十度。另外这路上还分布两条铁轨。

我们下矿井期间,时不时就有一个载满铁矿的四轮小车,从下往上的经过。

这小车没人,全是自动的。我走的很累,看着小车很想跳上去坐一坐,问题是,它们都是往上走的。我坐它们,岂不是又把我俩拉回去了?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我们前方的路面平了,眼前还出现三岔口。我顺着任何一个岔口,借着不太亮堂的光线都看了看。

我发现很复杂,每个路口往里不远处又有其他岔口,有种错中复杂的感觉。

我问大嘴,“怎么搞破坏?而且这里跟迷宫似的。”

大嘴原本也只是有个初步的计划,现在东瞧瞧西看看的,也有些犯懵。

但他很快拿了个注意,指着一个岔路口跟我说,“走这边。”

我听他的,这么走了一大通,路上倒是遇到几个开采的工人,他们开着类似于铲车的东西,正操作呢。

他们一脸古怪的看着我俩,就好像我俩是外星人一样。我俩为了不露馅,依旧没理他们。

最后我跟着大嘴,一起来到一个岔路口,这里被一个警戒牌挡住了,牌上贴着好大一个禁字。

我怀疑是不是走到尽头了,就跟大嘴吐槽,说这就是他带的路。

大嘴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他反倒觉得,这个禁地有猫腻,我们更应该去看看。

他还硬拽着我往里走,我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那个禁字影响到了,走在这里,我一时间心都七上八下的。

我还发现,这里的空间不小,能并排很轻松的开两辆卡车,但墙顶都被钢架子固定住了,有些地方还用半米粗的木桩子顶着。

我有个猜测,问大嘴,“这里是不是容易塌方,又或者因为开采不规范,以前塌方过呢?”

大嘴也在观察着,还说我这种分析很有可能。

我俩又来到一个木桩子前。大嘴说停一会,他围着木桩子绕了几圈,对准桩身狠狠踹了一脚。

这一脚下去,木桩子一抖,墙顶出现好几股土屑子,跟水一样哗哗往下流。

我看大嘴还要踹,念叨句娘啊,又强行把他拦住了。

我那意思,这木桩子明显松动了,咱俩不想死,就别动它。

大嘴反倒嘿嘿笑了,说就是这儿了。他还抱着木桩子,几下子爬了上去。

我抬头不解的看着大嘴。大嘴没理我,反倒摸着腰间,把之前抢到的手雷都拿出来,试图找地方把它们卡在上面。

我看明白了,大嘴想要制造混乱,就从这木桩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