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有点懵，又觉得舍不得拉出小格格的手，一时间整个人浑身都不舒服了。
不醒来也罢，一旦醒来不能动，人就会觉得不舒服。
四爷天人交战。
小手好嫩好舒服，可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一个侧福晋，怎么这么放肆？
可小格格好像不是故意的……
四爷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刻钟，然后怀里的小格格小心翼翼的要翻身了。
自然就抽出了手，然后睡梦中自己捧着自己的肚子小心的翻了过去给了四爷一个后背。
四爷又是心疼小格格受罪，又是看着小格格可爱，关键是……
他都已经心猿意马了，小格格居然把个肉呼呼的屁股给他转过来了！
简直了！
四爷觉得自己有点太禽兽了，这什么时候了，大白天不说，小格格肚子那么大了！
于是四爷果断起身了，不能躺着了，再躺着就真的禽兽了。
于是起来赶紧去洗脸。
待到洗过脸之后，四爷总算冷静了下来。
四爷觉得吧，小格格跟其他女人都不一样。做格格的时候就不一样，如今做了侧福晋之后就更是不也一样了。
太自在了，弄得他倒是不自在了。
四爷抬脚要走：“伺候好你们主子，爷明儿来瞧她。”
今儿午膳这头吃的，晚上就回去吧。
雅利奇醒来之后对这些事是完全不知道的，她茫然的坐了一会就继续吃喝玩乐去了。
福晋再度昏倒，是九月初一的夜里。
初一的时候，后院女眷都给福晋请安，瞧着她虽然脸色不大好，可是大家都习惯了。
谁知夜里就传来福晋病了。
雅利奇本来是不知道这么多的，但是喻忠海打听了，说是福晋刚用过晚膳起身的时候就忽然晕倒了。
雅利奇皱眉：“你们看这事……”
“主子。”铃兰蹲下来，看雅利奇：“主子，有些话，奴才觉得还是要说。”
“说吧，你们两个是我最亲近的人了。”雅利奇看铃兰和玉兰。
“主子，您是极聪慧的，也看出来了吧，福晋怕是……”铃兰毕竟是奴才，不好直接说，但是意思也明白了。
福晋怕是没几年。
“是。”雅利奇点头：“主子爷抬举起我和李氏来，本来也是这个意思，可看着……福晋怕是比想的还要身子差的多呢。”
“是啊，要是福晋有个不好，这府里肯定是要进继福晋的。不管进来的是什么人，总归是年轻也不会长的差。要是万岁爷念着主子爷受委屈了，那抬进来的人就不会差。”
身份说不定就比如今的福晋高。
这可是皇家，不能用一般人家的规矩看。
“你的意思我懂。”雅利奇叹气：“你们知道我的，我是万分想安稳度日。可要是……”
要是嫡福晋没了，继福晋进府，只怕是就安稳不了。
“如今李侧福晋有一子一女，您也要生了，只怕是日后……”日后都是继福晋的眼中钉。
继室不如嫡妻是肯定，但是那也是正妻。
“你的意思我懂了。我是喜欢悠闲，可也得替孩子琢磨。好铃兰，你是我的知心人。我如今已经是侧福晋了，就是要立起来的。好在这也是瞎琢磨，福晋只是病了，看太医之后说不定就好了呢。”
雅利奇道。
铃兰知道她明白了，就也不说了：“主子说的是呢。”
雅利奇起身叫她们伺候更衣，福晋忽然晕倒了，她是怎么都要去看看的。
一路上想，如果福晋有个不好，日后进府的继福晋是决计不会如如今的乌拉那拉氏这样……笨了。
再找这么一个笨的也不容易。
来了新福晋，肯定不会甘心做个透明人。只怕是要争宠的。
那时候……只怕府中就没有如今的安稳。
雅利奇想，不过这一切都需要时间，她还有时间好生养孩子。
至少将孩子养大，三岁也好，五岁也好，就稳一些了。
肚子里这个是个儿子的话，那就算了。要是闺女的话，就还的生。
她本人一点都不重男轻女，可这里是清朝。
就算是为了闺女，也得再有个儿子，不然以后闺女谁护着？
四爷？四爷那么多女人和儿子呢。她当然会努力抓住四爷的心，可人心这东西毕竟最是虚无了。
正院里乱成一团，四爷已经先一步到了。
雅利奇不算迟，后头李氏和格格们都来了。
这回没叫大阿哥出来，所以大阿哥还在自己屋里呢。
雅利奇见了李氏见礼之后问：“怎么回事？”
李氏小声：“我也不知道，听说是晕过去了。”
李氏也是琢磨福晋这身子……怕是不成了。
年纪轻轻，一天起来晕倒。
四爷摆手：“你们坐吧，太医就快来了。”
雅利奇等人谢过，挨个坐下来。
四爷脸色不好，她们也不想说话、
四爷就算不喜欢福晋也罢，总归是嫡妻，是他儿子的额娘，这一天起来病也就算了，动不动就晕倒他也很是无语。
太医来的时候，福晋已经醒来了，不过也是很没精神。
太医请脉之后也不敢与福晋说实话，只说福晋是累着了。
估摸是中秋后就没歇好。
福晋半信半疑，也没别说法了。
四爷见此，便直接叫李氏雅利奇等人先回去了。
太医瞧着四贝勒的脸色，小心翼翼：“福晋这是亏空太过的缘故，最近也确实累着了。”
“不是进补了一年多了么？”四爷皱眉。
“回四贝勒的话，虽说一直都在进补，可这亏空太过的人，进补不是一时半刻的。只怕是要三年五载也难补回来的。福晋呀多休养，不要多想，继续进补。”
太医不敢说，其实这位福晋已经是……破败的不成样子了。
“不就是生了孩子？这世上生孩子的人千万，怎么就她就不成了？你跟爷说实话，福晋的身子到底到了哪一步！”四爷皱眉，烦躁的看着太医，大有太医敢说假话，他就敢打人的意思。
太医们虽然不会被皇子们打，因为他们归皇帝。
正文 第211章 不算显眼
可是这会子也不是不怕忙道：“回四贝勒，福晋……福晋怕是没有高寿了。”
“……不能补救？”四爷很久之后问。
太医低头：“回四贝勒，臣才疏学浅……”
“还有几年。”四爷声音干涩，再不喜欢，也不忍看她去死。
“这……回四贝勒，要是……要是补养的好，三五年，要是……”太医不敢说了。
“好了，你去吧，闭紧嘴。”四爷摆手。
太医忙应了，也不敢想赏赐了，就要出去。
不过苏培盛还是赶着给了赏赐。
四爷坐在屋里，很久没说话。
半晌才起身进内室看福晋。福晋已经在喝药了，她脸色惨白，看着就没精神。
“给爷请安。”
“免了吧。”四爷坐下来：“先喝药吧。”
福晋不自在的喝药，等一碗药喝完了，漱口之后看四爷：“臣妾这身子不争气。”
“乌拉那拉氏，爷……”四爷说的艰难：“爷想着叫大阿哥去前院养着，你意下如何？”四爷怕她难过又道：“也不急，等过了这个年。”
“九月十二，大阿哥就两岁整了。”福晋手紧了紧还是道：“抱去前院里养也是……也是应该的，臣妾这身子……也不好。”
“不是抱去就不许你见，三日就叫他回来一回，正院里住。你平素想他就去瞧也是一样。”
四爷又道：“只是男孩子，又是嫡子，爷对他是抱着希望的，这一点你要知道。”
福晋听到这里，松口气，她就怕是抱走之后一年半载见不着。
“是，臣妾没意见。”福晋忙道。
她想着，毕竟是嫡子，四爷肯定是对这孩子抱有希望的。
“你也好生养病，你好些了也给他生个弟弟，到时候更好。”四爷说着假话，只是为了安抚福晋。
果然福晋听了，更是觉得安心了：“是。”
“你也不必觉得不好，日后府里的男孩子，到了两三岁都要抱去前院里养着的。”四爷道。
宫里的阿哥们到了三五岁不也都送去阿哥所里么？
以前更是，出生就抱走，不许亲额娘养着呢。
四爷安抚过了福晋，又去看过了大阿哥这才回了前院里。
正院，福晋如今难受的紧，也想不到很多，只是孩子要走，她肯定是舍不得。
可她自己也清楚，这孩子是个极其聪明的，跟着她是不如送去前院里好。
这一想，就不觉得委屈了。只身子这个样她也心情好不了就是。
李氏回了自己的院子，换过衣裳之后照顾两个孩子睡觉。
等安静下来，在内室里才与奴才们说话。
“你们如何看？”
“主子，奴才瞧着福晋这样，怕是没几年了。”如意小声。
“主子……要是福晋没了，说不定……”顺意咬唇。
“以后不要这么说，这话就当我没听见。”李氏忙道。
“奴才该死。”顺意忙跪下。
“好了，起来吧。你们也弄清楚，这是贝勒府，不是宫里。”这世上不讲规矩的只有宫里。
她是侧福晋，就只能是侧福晋，不能瞎琢磨。
“主子不必担心，您只需好生养大二阿哥就是了。”如意轻声细语：“若是日后进来新福晋的话，那……第一个不容的可不是咱们二阿哥。”
有嫡出的大阿哥在上头挡着呢，哪能轮到二阿哥呢？
李侧福晋心跳很快：“嗯，不早了，睡吧。”
她内心隐秘的地方，想着要是没有大阿哥就好了。
要是福晋好好的，她绝不会这么想，可……
李氏深呼吸一口：“该歇息了。”
等众人伺候她上了塌，她躺下去，感受周遭没了人，她才缓缓的将那口气放出去。
她是心大了啊。
四爷这一夜哪都没去，他只是在前院里静坐了一会，然后睡觉。
四爷也不算个纠结的人，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四爷还是愿意在外头找郎中给福晋看病的，但是想也知道，只怕是没什么办法了。
他毕竟不是个只管家长里短的人，朝中事很多，他不得不忙起来。
直郡王如今是意气风发。
他大约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还没有儿子，不过他也还年轻。
又一心念着叫福晋生嫡子，所以并不着急。
他在兵部办事办的极好，经常被皇上夸赞。
这一日他与明珠散朝之后就约着去喝茶了，明显有话说。
明珠是惠妃娘娘族中亲戚，所以直郡王素来叫一声舅舅。
明珠心里都清楚，这舅舅是奔着他的权势来的。不过他也没说的，他还不是奔着惠妃娘娘的权势么。
甥舅二人茶楼坐定，客气话说过之后，直郡王就职来职往：“舅舅看，如今皇阿玛对太子爷是什么意思？”
今儿又赏赐了，说是太子爷瞧着瘦了些，皇上心疼……
这理由真是。
“大阿哥这话，问的臣不知如何回答，臣倒是另有一句话跟您说。”明珠道。
“舅舅请说。”直郡王看明珠。
“万岁爷今年虽说不到天命之年，可万岁爷打从八岁就继位了。至今已经是要四十年了。这从古至今的皇帝，也不是没有高寿的，可四十年的也不多见。”
“皇上御极多年，也高处不胜寒了多年。臣虽然只是个臣子，可也想的见，那高处坐久了，什么都看不清楚的时候，自然想的就多了。”
“太子爷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也许朝中不显，可要知道这天下读书人里，多半都是汉人。汉人看重什么？”
直郡王想，汉人看重什么？
嫡庶，传承，规矩。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都是汉人说出来的么？
“大阿哥再想想，太子爷为什么是太子爷？打从咱们满人入关，什么时候看重过嫡庶。便是万岁爷本人，就真的看重嫡庶么？”明珠又道。
“舅舅的意思我懂了，可……可皇阿玛也确实疼爱太子爷。”直郡王道。
“大阿哥说的不错，皇上是真疼爱太子爷，可皇上也疼爱您。”明珠叹气：“皇上十几位皇子呢，可只有您比太子大。您有军功，您有爵位，您还有差事。这是皇子都不能比的。如今还有太子爷在，您就还不算显眼，可一旦……”
正文 第212章 有个万一
直郡王一愣，是啊，一旦太子爷要是出事了呢？
皇阿玛是还疼爱他呢？还是……
皇阿玛既然忌惮太子，那么他呢？
一时间，竟是吓出一身冷汗来。
“舅舅……”
“大阿哥，您听臣一句劝，不要急。千万不要急。万岁爷如今春秋鼎盛，您还是要忠君。至于太子爷，您也一样要敬着些。”明珠语重心长：“大阿哥只需积攒力量，旁的，一切都不到时候呢。”
至少大阿哥至今还没儿子呢，是急不得。
直郡王起身：“多谢舅舅提点，我感激不尽。”
他作揖，就被明珠拦住了：“君臣有别，臣与大阿哥自然是一心一意的。”
出了茶楼，两个人各自回府，直郡王回府就往正院去了。
福晋最近有点风寒了，他很是担忧。
“爷回来了，我今儿好多了。”直郡王福晋笑盈盈的。
“那就好，我方才见了明珠。”直郡王说着，将手里的斗篷丢给了奴才。
直郡王福晋一双眸子就扫了一眼那奴才。
那丫头忙低头出去了。
“爷也不知道避讳。”福晋嗔怪。
“有你在我避讳什么？这正院里的奴才你调教的好着呢不是么？”直郡王笑道。
“明相是有事见您？”福晋一边给他倒茶一边问。
“倒也没什么要紧事。”直郡王坐下，有点不知道从哪说起。
“爷不方便就不跟我说吧，我知道了也没用。”福晋道。
“不是不跟你说，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今儿也确实没说什么。”直郡王摇摇头倒是问：“毓庆宫里头……还是侧福晋得宠么？”
直郡王福晋看了他一眼点头：“一贯是这样。”
“也是太子妃家里的缘故了。她小小年纪定了太子爷，家里教导的多了些，竟是教导的只知道规矩了。李佳氏又是个风情的，太子爷喜欢也是不奇怪的。”
直郡王福晋自打进了府就得宠，这都多少年了。将府里的格格挤兑的没地方站。
所以她也被直郡王惯坏了，一贯是在他面前都敢说的。
不然就算是一个郡王福晋，也是不敢提及太子爷家事的。
直郡王显然不在意，他点了个头：“你说的对。”
“怎的忽然问这个？”福晋好奇。
“没，以后你对上太子妃和李佳氏的时候都客气点。”直郡王道。
“是，我一贯没有不客气。倒是……出什么事了？不是之前还因为太子妃娘家罚了太子爷吗？”直郡王福晋不解。
“越是这样，你就越是要客气，不光是你，我也一样的。太子爷再是有什么事，还是太子爷。”直郡王道。
福晋想，她可是知道爷的心思的，爷不是个没野心的。
不过她也明白了直郡王的意思，什么事没必要放在脸上。
四爷也知道太子爷今儿又被赏赐了。
他也琢磨着太子爷和皇阿玛之间的事呢。不过他没有个明珠做舅舅。
乌雅氏母族如今都是些个闲散人，没几个有好官职的。因为是宫里德妃娘娘的家里人，所以好在是都有闲差混日子。
他们也低调本分并不敢仗着妃子皇子就胡来。
这一点，也叫四爷很是满意。
至于孝懿皇后家里的，如今出众的是隆科多，勉强是四爷的舅舅。
可也是皇子们的舅舅，人家的姐姐是皇后。如今还有个姐姐在宫里做贵妃呢。
四爷反倒是与这位国舅爷不怎么投缘，所以也不会与他说什么事情去。
四爷虽然不算沉默寡言，但是也不爱与人说这些，所以只是自己憋着。
横竖上头都是哥哥，三个呢，也一时半会的抡不动他担忧。
要说野心，皇子都有点的，到底都是龙子们，哪里会一点想法都没有。
不过再是有，毕竟也还是不到时候呢。
四爷回府，问过了福晋今日还是那样，又问了大阿哥如何的话之后，就去看雅利奇了。
这个怀着孩子的，四爷还是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