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顺达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整个人都胖了很多,但气色照旧不怎么样,她几乎是关起门来专门养胎静待孩子的出生,并不理会外面的事情,只是从丫头的嘴里听听云溪有多威风,这时候她就冷冷的笑:“生不出儿子又有什么用?”

她以为给云溪下的药起了作用,所以云溪在受宠也生不出儿子,却不知道云溪只是在等合适的时机。

天气很暖和,她就会时不时的走动,因为她也听说岁末之所以生的顺利都归功于经常锻炼,所以,即使她不待见岁末,还是接受了岁末的经验之谈,并且心里也时常将听到的岁末的育儿经咀嚼一番,决定以后也一定要养一个比小石头还要争气的胖小子。

胤禛因为喜欢狗,园子里时不时会跑出来几只白白的小狗,样子很可爱,然而脾性却不怎么样。

布顺达看见院子里有狗从狗洞里钻了进来,就皱起了眉头,吩咐丫头:“赶出去。”

丫头们毕竟顾忌这是胤禛的爱宠,得罪不起,竟然一时半会赶不走,那小狗就只往正在散步的布顺达跟前钻。

变故来的太快几乎不知道怎么就发生了,丫头们倒成了一堆,将布顺达也一起撞倒,其中有个丫头刚好撞在了布顺达的肚子上,布顺达一下子尖叫起来。

胤禛不再,整个后院乱成了一锅粥,还是云溪出来主持大局,叫了太医和稳婆,又叫人把那几个摔倒的丫头关在了一起,又要人防着她们自杀,只等着胤禛回来询问,做的果断又分明,叫下人们又高看了云溪不少。

云溪坐在花厅里,看见胤禛进来就忙迎了上来,简明扼要的说了说事情的经过:“又小狗钻了进来,福晋身边的丫头去赶狗,结果摔成了一团,还拽到了福晋,那几个丫头奴婢已经叫人看管起来了,只等您一会询问。”

胤禛看了一眼不急不躁的云溪,都不得不为云溪的镇定感慨,然而又一盆血水端了出来,胤禛的脸色很快又不好起来,太医和其中一个稳婆一起出来:“孩子没有保住,福晋也很危险,但还好来的及时......”

所以说还是云溪当机立断处决的妥当,要不然连布顺达都危险。

胤禛阴沉着脸,只觉得什么事情都不顺当,好好的一个孩子说没就没,他沉默了半天才开口:“是个阿哥还是格格?”

稳婆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下来:“是个阿哥......”

胤禛整个人都散发出阴沉的暴躁的气息,跟前的人觉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另一个稳婆也出来了,叫太医进去给布顺达诊脉,胤禛也就跟了进去,布顺达还在昏迷,看上去脸色苍白,太医仔细的诊脉,过了半天才低声道:“福晋只怕以后在不能生了.....”

云溪眼里的得意一闪而过,很快又掩藏在震惊之后。

祖孙

天气慢慢都开始热起来了,小石头已经能爬行了,岁末就把暖阁里的家具往出清理了一些,把地上的地方腾开,叫人在地上做了榻榻米一样覆盖整个房间的低矮的床,在上面铺了厚厚的垫子,任由小石头在屋子里乱爬,他非常高兴,对自己能摸到的所有东西都非常感兴趣,会扶着低矮的桌几站起来。

细珠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岁末正在笑着鼓励小石头:“小石头真棒!都能站起来了!”

岁末看向了细珠,细珠才在岁末耳边道:“四福晋的孩子刚刚流了......”

岁末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有云溪在布顺达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原本想去瞧瞧布顺达那颓败又伤心绝望的模样,然而小石头朝她伸手,要她抱,岁末就把这点心思都抛到了脑后,布顺达凄惨还是比不过小石头的一个眼神的,她笑着走向了小石头抱起了他,亲了亲他的面颊,小石头就非常满足的笑了起来。

岁末叫人打了水给他洗了手,剥了橘子给他吃,小石头一见有好吃的东西,立马规规矩矩的坐下,眼巴巴的等着,岁末把橘子递给他,他立刻塞到嘴里三两下就吃完,又眼巴巴的看着,岁末无奈的重复道:“东西要慢慢吃,看,像额娘一样!”

小石头却不管这些,只顾着自己的好吃的,不停的向岁末手里的橘子伸手,岁末就只好妥协。

等到九月份的时候,岁末的马油面霜就正式问世了,因为原本的胭脂铺子已经打出了名头,所以附带的产品也很好卖,又因为东西质量确实不错,而且很新颖,在气候干燥的季节里买的非常好。

而小石头已经能丢开手走两步了,虽然并不能独立行走,但这已经赢过了很多人了。

他马上就要一岁了,中间也有过积食和感冒,但也只是熬了一点药膳喝了两顿睡了一觉就好了,基本上和没有生病一样,所以他也比同龄的孩子长的高又看起来更机灵一些。

岁末和胤禩带着小石头重阳节的时候进宫,告诉他要向别人抱拳弯腰行礼他也学的像模像样。

胤禩先去见了康熙,岁末就带着孩子在良妃宫里,才说了几句话那边李德全亲自过来:“皇上听说小阿哥进宫,要瞧瞧,叫福晋抱去乾清宫。”

岁末看了一眼良妃,良妃笑着道:“既皇上说了,那你就抱过去,叫奶娘也跟着。”

岁末就应了是,带着小石头往乾清宫走去,路上又叫小石头给李德全问礼:“给李公公问好。”

小石头立刻露出他尖尖的虎牙笑着向李德全抱拳弯腰,李德全又惊讶又觉得有趣,又见小石头正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怕伤了孩子心,忙去看岁末。

岁末就笑着解释:“这是等着您夸他懂事呢!”

李德全笑着忙夸赞了两句:“小阿哥真懂事,真聪明!”

小石头这才满意起来,搂着岁末的脖子炫耀一般。

李德全一面笑一面同岁末闲谈:“皇上时常说起小阿哥,说皇室里实在没见过这样健康机灵的孩子。”

那皇上确实就太抬举小石头了,岁末斟酌着道:“孩子还小,以后的事情也说不准,叫别人听了到还招忌讳,您说是不是?”

李德全跟岁末打交道的时候不多,也最多是说上两句话,一直是客客气气的样子,李德全听岁末这样说,脸上的笑意多了些,只要八福晋是个明白又拎得清的,小阿哥这个好苗子就长不歪,像了太子爷家的弘皙那可就不好了,跟着八爷也才更有前途。

李德全保证道:“您放心,奴才明白。”

岁末却觉得有些不对味,深看了李德全两眼,然而李德全那胖呼呼的脸挤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起来像个乐呵呵的弥勒佛,实在也看不出什么。

岁末没有想到进去的时候乾清宫里站了一堆的人,岁末匆匆看了一眼,竟然都是阿哥们,胤禩也在里面,大家都垂着头,气氛也很压抑,好像刚被康熙批评教育过一样。

康熙看见小石头那明亮的眼和白里透红的脸,脸上才多了点笑,叫岁末把小石头放在他身边,小石头觉得坐在这地方非常惬意,因为站得高,看得远,他很快就发现了下面的胤禩,高兴的一直朝胤禩伸手。

岁末就尴尬起来,看了一眼正兴致勃勃的观察小石头的康熙,朝着小石头道:“你还没有向你皇玛法问好呢,忘了吗?”

小石头立刻就忘掉了胤禩,朝着康熙抱拳弯腰,像个搂着松子的小松鼠,憨态可掬,康熙被逗得哈哈笑了起来,摸了摸小石头的光脑门:“这孩子也不知道像了谁了,性子活又壮实,看着都让人觉得好。”

小石头听出来是在夸他,立刻就得意洋洋起来,扶着康熙站起来,搂着康熙的脸在康熙的脸上亲了一口,笑眯眯的看着康熙,好像是他给了康熙什么奖赏一样。

康熙被逗的一愣一愣的,大笑着把小石头抱进怀里,好像把下头站着的一众儿子都遗忘了一样。

胤禛因为站的靠前,即使垂着头,眼睛的余光也能清晰的看到岁末和小石头,成为孩子母亲的岁末更多了成熟的风韵,比以前的淡然更多了耀眼的光华,白皙红润的面颊上竟然带着如同小石头一样清澈温暖的笑。

胤禛的手不自主的攥紧,转过目光,看向了小石头,这确实是个漂亮又聪明的孩子,而且更难得的是身体非常好,这就已经远远超过了其他同辈的孩子,带上了天然的优势,为什么这样好的母子却都是胤禩的?

小石头发现了桌几上有能吃的水果,呀呀的指着要,康熙就叫莲心姑姑拿了一个橘子递给小石头,小石头连忙又塞给康熙,推着康熙的手,康熙有点不能理解,试探的问:“叫朕给你剥吗?”

小石头立刻高兴起来,显然康熙说对了。

岁末连忙道:“叫儿媳来吧。”

康熙却不愿意:“剥个橘子皮而已,至少小石头还能叫朕高兴高兴,朕为了这些不孝子操碎了心,他们却只知道伤朕的心!”

下面站着的阿哥就更沉默起来。

康熙剥开了橘子递给小石头,小石头却扶着康熙站起来,把第一个橘子塞到了康熙嘴里,这可叫康熙又惊讶又觉得窝心:“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礼让了?这孩子天性醇厚,是个好苗子!”

李德全就连忙捧场:“这也是小阿哥跟您亲厚!”

康熙越看小石头就越觉得可心又可爱,吩咐李德全:“把宫里的各样新鲜水果都给小石头装一筐,叫带回去慢慢吃!”

岁末连忙谢恩。

小石头感觉自己作对了,因为大人们看上去非常高兴,于是他就着康熙的手吃一口,忙又给康熙递一个,而康熙显然也是非常享受这种难得的纯粹的温情的,跟小石头一起吃光了一整个句子才停下来。

显然他的心情好了很多,也没有之前那么暴躁了,但语气还是不大好,叫下头站着的一群阿哥出去:“都下去吧,朕觉得你们碍眼!”

出了乾清宫,太子三阿哥几个都不自主的拍了拍胤禩的肩膀,语气也意味深长:“八弟有个好儿子!”

胤禩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不惊不怒。

胤禛却忽然觉得这笑容分外让人不喜,沉默着走了过去,胤禩看了一眼胤禛的背影,站在乾清宫的廊下等着小石头,心里又一面在盘算,要在小石头跟前在放上两个有些本事的人,要不然只怕有人要沉不住气做些事情了。

岁末把兴高采烈的小石头抱了出来,胤禩迎了上来,摸了摸小石头的脑袋,笑着道:“瞧他一天高兴的,也不知道这么小点孩子哪来这么大气力这么多精神。”

岁末笑着和胤禩并肩而行:“谁知道,一整天都乐呵呵的。”

清朝讲究抱孙不抱子,胤禩看岁末抱的辛苦就接了过去:“我抱会。”

岁末吓了一跳又抢了回去:“已经那么多人在说小石头,我可不想在给他加一条,我抱着又不累!”

胤禩只好罢手,又想起小石头给康熙让橘子的举动,自己眼里都是笑,夸奖岁末:“还是你教导孩子的方法好。”

岁末抿嘴一笑:“这下子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未来的育儿理论认为,要想孩子做好某件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断的奖励,岁末在教导小石头礼让别人这一点上其实办法也很简单,教着小石头把橘子递给她,然后她就会迅速的亲吻和拥抱小石头,接着奖励小石头一个更大更好的东西,时间久了小石头就会明白在自己吃之前把东西先给身边的人尝并不是损失,而是能得到更好的东西,这本身只是一种比较简单的原始反应,在不明白的人眼里就成了一种难能可贵的美德。

胤禩起初也不太明白岁末为什么这样做,但后面就看到了明显的效果,对于如何教养小石头这一点胤禩也自叹不如,所以干脆就把大权都交给了岁末。

太子回去就发了好大的火,太子妃冷冷的看着始终一言不发,到是刘佳氏,等着太子停下来就不怕死的凑了上去:“您这是怎么呢?好好的生这么大的气?是不是谁做的不好?”

太子朝着刘佳氏大吼,唾沫星子都溅在了刘佳氏的脸上:“你说是谁?你们这些女人一天到晚就知道争宠,互相构陷!但凡有谁把心思多放在孩子身上,孤也能有个体面的儿子,何至于连个辛者库生的贱种的儿子都比不上!”

众人立刻就明白太子在生什么气,在这事情上谁都做的不好,自然更不敢开口,只好垂下头叫太子骂了一顿出气。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太拖沓了,现在大家应该能看到进度加快了

等到小石头的周岁宴之后,岁末发现胤禩好似更忙了起来,时常她跟小石头睡下胤禩才回来,没等她们母子醒来胤禩就又走了,岁末帮不上多少忙,只好吩咐下人一定把饭食做精细。而巴图也给她传来了消息:“......说是在海外的小岛上找见了福晋要的东西,这种树在当地叫橡胶树,漫山遍野都是,非常常见,他已经买下了八百亩的地,非常便宜,就用了一百两的银子。”

岁末非常高兴:“我从善堂找上几个人,你叫人把他们送过去,必须有信得过的人跟着,提炼橡胶的法子不能泄露给外人,还有一拨人我给他们做轮胎的法子,这法子照样也不能往外泄露,东西造好之后直接拉进京城。”

巴图不能明白轮胎是什么东西,岁末给他大致的解释了一下:“这种东西现在还没有,等造出来就是用来罩住马车轮子,可以减轻马车在道路不平处的颠簸。”

这个说法很形象,而且听起来也不错,但能不能赚钱就是两说了,不过如今福晋多的是银子,花费多一些也应当没有什么。

巴图忙应了一声,岁末叫巴图跟她善堂的管事去选人,等到选好人,方子她在给。

胤禩揉了揉眉心,皱在一起多日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高程看见忙端上一碗银耳莲子羹,谄笑着道:“这是福晋特地嘱咐给您熬的东西,叮嘱您一定要喝。”

搬出岁末的名头果然没错,胤禩不但喝了还满眼的笑意,事情终于安排妥当只等着机会成熟,他一举做成这件大事。

他推开窗户刚好看见外面光芒四射的太阳高高挂在正中天,耀眼又威武,他想等待他的未来必定也是如此。

胤禩进了院门就正好看见岁末带着已经走得稳稳当当的小石头在院子里栽花,母子两都穿了粗布衣裳,然而他们的气色和精神却远远的压制住衣服的特质,在冬日的午后显得温暖又明媚,小石头已经看见了胤禩,笑着飞奔过来,像一只小马驹一样充满力量和活力,他还不能口齿清楚的说话。

胤禩接住了小石头,将他高高举起,小石头就咯咯的笑个不停,大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岁末也迎了上来,打量他的气色不错,舒了一口气:“忙完了?”

胤禩笑着点头,抱着小石头和岁末往屋子里走去:“最近的事情忙完了。”又同岁末道:“巴图说你要造轮胎?”

岁末笑着答应:“是呀,那天被颠的厉害就忽然想起古书里的法子,没想到还真找见了橡胶树,可见古人的智慧确实非常了不得。”

丫头打开了水上来,岁末给小石头挽起袖子,叫他自己洗手,而岁末则以身作则也是自己在做。

现代教育理论认为,劳动是孩子学习成长的最佳途径,孩子们应该通过完成这些力所能及的劳动,获得经验和成长。

胤禩惊讶的发现,小石头竟然也洗的像模像样,而岁末在发现小石头洗的并不干净的时候又帮他在洗了洗,并拥抱了小石头,鼓励他:“这次做的不错,下一次再接再厉!”

胤禩觉得不过才几天时间他好像就错过了不少事情,他笑着握住了岁末的手:“你们平时都是这样的吗?”

“是呀,他非常聪明什么都会学,只要认真教导他就能记下。”

岁末看上去非常自豪,看了看自鸣钟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同小石头道别:“叫奶嬷嬷抱着你去睡觉吧,等睡起来额娘在陪你玩。”

同样是亲吻拥抱,小石头竟然非常听话,高高兴兴的叫奶娘抱他,又挥手同岁末和胤禩道别。

胤禩又一次惊讶了起来:“我记得前一段时间他还不愿意跟奶嬷嬷去睡的。”

“其实也挺简单的,让孩子信任你,觉得你时时刻刻都在他跟前,会随叫随到有安全感。”

岁末去屏风后面换衣裳,胤禩就坐在榻上品茶,享受这难得的清闲日子。

岁末换了一身樱草色家常的夹袄和裙子,外头罩着一件月白色的羊皮褂子,清清爽爽非常好看,好像不经意间说起一样:“我听前几天过来的五嫂说,西藏那边其实一直也挺不太平的,你说那面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她说着坐在了胤禩身边。其实她也只是想提醒胤禩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只不过并不知道胤禩是知道这些的。

胤禩的眼有些幽深,但很快又清朗起来:“五嫂怎么说的?”

“就说西藏现在不太平,指不定就会有内乱,她家五爷说不得会被派出去,她心里慌。不知道八爷是怎么看的?”

胤禩看着岁末清澈的眼,忽然就明白岁末只是想提醒他,他觉得心里柔软又温暖,想了想道:“这个我到是知道的,因为猜测可能那边会发生些事情,所以最近就在布置那边的事情,希望到时候若有事情发生我可以做出点成绩。”

没想到胤禩最近就是忙西藏那边的事情,岁末在刹那之间觉得胤禩比她所知道的要深奥的多,或者他的谋略要远远超过她所以为的,于是她很快就安然起来,笑着道:“只要你有准备就好,不过万事小心。”

进入十一月后北京城就下了雪,张越一个人站在高高的屋顶吹着北风,好像感受不到寒冷一般,外面有人给他传来了消息,说伊哈娜为他上吊,现在虽然没死,却一直处于昏迷之中,生死未卜。

他查出自己的父母死于非命,却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过,当初明明那么厌恶,现在却会觉得心痛如刀割。

他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那纸条瞬间就化成了粉末,他从屋顶跳了下去,顶着飞扬的雪花大步走起来,自此他的人生进入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时代,他的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却也要一步一步坚强的走过去。

云溪把写好的字给胤禛看,脸上露着少女俏皮的笑:“爷瞧我写的怎么样?”

胤禛却有点心不在焉,也看不到云溪的笑,而是道:“你说西藏那边必定会发生内乱,那就要布置一番了。”

云溪淡淡的收起了手中的字:“自然要布置,若不然这平乱的功劳被人抢了可就不好了。”

胤禛的目光就亮起来,站了起来往外走:“我去前面书房。”

云溪淡笑着把胤禛送了出去,然而看到李氏就又立刻成了明媚欢欣的笑,不管胤禛对她的态度发生了怎样微妙的变化,她都不能叫外人知道,免得这些不知道深浅的人狗眼看人低,或者看了笑话!她昂首挺胸的走着,将胤禛对她公事公办的态度抛到脑后,她一直将会是最受宠的那一个!

达赖喇嘛圆寂其下第巴隐匿,又立假达赖。

康熙得了确切的消息,将此事公布在了朝堂上,叫众人都说说意见和看法,大阿哥立刻道:“打,打过去在说!”

康熙就很不耐烦起来。

太子就嘲讽道:“莽夫!”然而自己并没有什么可行的办法提出。

康熙的目光掠过三阿哥落在了胤禛身上:“老四,你有什么意见?”

“儿臣愿领命,替皇阿玛分忧!”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又踌躇满志。

康熙这才欣慰起来,最后看向胤禩:“老八,也说说你的看法。”

“请皇阿玛将此事交给儿臣来处理,儿臣必定能圆满完成此事!”

胤禛不自觉的看向了胤禩,恰好对上那一双幽深的眼,而这眼里有明显的挑衅,胤禛忽然一下子觉得胸中的气血都翻涌起来,好半天才克制住胸中的戾气。

皇上却好像很欣慰的样子:“既然这样那朕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你们兄弟二人,谁先办成功劳就算谁的,谁能免了朕的边陲之忧,朕重重有赏!”

胤禛和胤禩一同跪下行礼。

而后又对视一眼,很快就别开眼,不知道两个男人的战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然而从对上的时候起,就已经水火不容。

胤禩出了宫,胡力才在胤禩耳边低声道:“张越传来消息,说都处置妥当了。”

原本想要打进胤禛的粘杆处,却没想到胤禛的管理太严密,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意料之外的是张越却愿意合作,说到底都是因为岁末,只要能扰乱胤禛在西藏那边的部署,胤禛就没有能力赢过胤禩。

只要一想起岁末和孩子,胤禩胸中枯枝败叶般的腐败气息都会全部散尽,只剩下无限的温情,不管曾经怎样艰难或者痛苦过,至少现在他很好!

九阿哥是带着张秀和两岁多的弘亮一起来的,他看起来非常为难:“原本家里的事情不该为难嫂子的,但是轻扇最近实在闹的太过,容不下张秀和孩子,本来还能叫张秀在娘家躲一躲,但是现在轻扇连张秀的娘家都不放过,我就只能先带着张秀和孩子过来在您这躲两天,等我进宫把事情处理好,在带他们回去。”

不知道轻扇到底做的事情有多过分,但显然九阿哥的心是偏向张秀的。

岁末就又多打量了几眼张秀,她的眼还是那样的活泼明亮,又总透着惊人的青春气息,让人看着都舒服,岁末沉吟着道:“这点忙我还是能帮的,只是轻扇知不知道你带了娘俩来这里,若是她闹到这里只怕也不太好看。”

九阿哥连忙道:“自然不敢叫她知道的!”

岁末就答应了下来:“你放心吧,叫他们娘俩先住下来,就是轻扇找上门那也还有我在。”

又叫人给弘亮抓了果子吃,弘亮小小的年纪就知道规规矩矩的行礼,非常懂事听话的样子,岁末就多了几分喜欢:“真是个乖孩子。”

张秀也跟着行礼谢恩,多余的话却不是她该说的,就随着丫头先下去安置。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元旦快乐O(∩_∩)O~

疑心

云溪记得西藏出事,却怎么都不记得这事情具体是怎么解决的,她对上胤禛已经渐渐不耐烦起来的眼,紧张的垂下了眸:“或者,也许四爷可以去和幕僚商量商量,毕竟我只是一介女流,眼界有限,说的不一定对。”

胤禛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你这样就妄自菲薄了,你一向料事如神,从来没有差错,这一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是她记不清楚当时的事情走向,她记得那时候她常跟在布顺达身边,也是从布顺达跟前听到一些外面的正事,她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因为实在跟她关系不大,也是后来做了贵妃才时常将这些事情拿出来咀嚼,但毕竟都是过去的事,她不可能记得太清楚。

但胤禛生性多疑,却起了猜忌,他的眼眸阴冷起来,片刻之后却隐忍着淡淡的道:“你先休息吧。”说着就往外走。

云溪有些心神不宁,往外追了两步:“您去哪里?”

胤禛却并没有回答,只留给云溪一个冷硬的背影。

云溪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胤禛对她现在大不如从前,她必须想办法巩固这份宠爱,她忽然就想到了孩子,她咬了咬嘴唇,在屋子里不停的走动,半响叫了美玉在跟前,吩咐了两句。

胤禛当天晚上就宿在了武氏的屋子里,整个四爷府的风向好像一夜之间就发生了变化,云溪想生孩子的愿望忽然就急切起来,因为她比谁都害怕失败。

小石头非常高兴弘亮的到来,因为自己有了小玩伴,而弘亮也非常有耐心,并不嫌弃小石头的不懂事,干什么都带着小石头,两个小人儿挤在一起叽叽咕咕的说着大人们并不懂的话,到是叫这后院更多了乐趣。

张秀做了两分奶冻给小石头和弘亮吃,弘亮一伸手,张秀就皱起了眉头:“姨娘平常怎么跟你说的,你是哥哥是不是该让着弟弟?”

弘亮好像有些难过,张秀却一点都不做妥协,非常强硬。弘亮便乖乖的点了点头,把奶冻先让给了小石头,小石头非常高兴,忙又递给弘亮叫弘亮吃,然而张秀却还不行,非要小石头先吃一口才叫弘亮吃。

岁末在一旁劝了两句:“都是孩子别太为难他。”

张秀坐在了岁末身旁的小凳子上:“应该从小就叫他明白自己的身份。”

岁末以为张秀的意思是弘亮是庶子,但只有张秀明白,即使是庶子,因为弘亮是九阿哥的长子,也将是未来的九爷府的世子爷,她要弘亮明白的是跟小石头这个未来太子的不同,从小就牢固的树立这样的观念,以后才能成为新太子的心腹,才能成为新朝的肱骨。

张秀肚子其实很有墨水,岁末跟她交谈,竟然觉得非常有趣,很谈得来,她在衣服首饰上很有造诣,岁末就提议:“我瞧你自己设计的衣裳首饰都非常不错,不若我出资开个成衣首饰店,你专门做设计,以后收成对半分,怎么样?”

张秀看上去非常高兴:“福晋不嫌弃奴婢是奴婢的福气,奴婢必定竭力做好,只是对半分成实在太抬举奴婢了,奴婢能分三成也就心满意足了!”

岁末稍微思量了一下:“三成太少了,就四六分吧,你拿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