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起胳膊,嗅了嗅从外面飘来的食物香味,腹中不禁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响声。
她起身下床,可刚挪了挪屁股,就眉心紧蹙地吸了口气。
眉宇间不由得闪过一丝懊恼和埋怨,脸也跟着泛起红潮。
她揉着骨节酸痛的大腿,挪到床边趿上拖鞋,转身,整理床铺。
不想蓝色的被单和枕套上面像蜡染布一样,拓着几个青黑色的脏印子。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昨晚严臻那媲美戏妆的油彩花脸,不禁摇摇头,撩起床单,想把它们揭下来。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长安觉得脊背一沉,耳廓边缘拂来一阵热气,“怎么不多睡会儿。”
她转过头,半嗔半怪地睃着神采奕奕的严臻,朝外面指了指,“我能睡得着吗?熏也被你熏死了。”
严臻笑了,他亲了亲长安雪白的耳垂,作势又要去亲她的嘴唇,长安把手掌横在两人中间,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瞪他:“没刷牙。”
“我不嫌弃。”他涎着脸凑过去。
“我嫌弃。”长安用力推他一把,把他推在床上,赶紧跳开,脚步不停地朝外走,“你把被单揭了,放洗衣机里洗了。”
“这被单不是新的吗?”
“脏了,你自己好好看看。”
严臻仔细一瞅,不由得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是他的错。
三下五除二揭掉单子和枕套,“那我把碎花那套先换上吧,等这个干了…”
“不行!”长安站在门口,一边刷牙,一边指着衣柜说:“我买了两套,你换另一套。在衣柜抽屉里呢。”
“不用这么讲究吧,临时换一下,那套不是也铺过了吗?”对于一向宽容随意的长安忽然变得吹毛求疵这件事,严臻着实有些想不通。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啊!不想干就放那儿,我来!”长安皱眉,含着牙刷朝严臻怒目而视。
严臻赶紧举手投降,“我铺,我铺,保证按老婆大人的要求铺好,连一个细褶子都不会有。”
长安满意地微笑,转身走了。
严臻到衣柜前蹲下,拉开抽屉,看到里面只有一套新买的床单,拉开其他抽屉,也没发现要找的东西,不禁纳闷地嘟哝说:“不喜欢也别扔啊,不是还有一张床…”
长安洗漱出来,看到卧室焕然一新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笑。
严臻腰间系着卡通小熊的围裙端着一个白色砂锅从厨房出来,看到她倚在卧室门边笑得正欢,眼睛一亮,赶紧邀功说:“怎么样,老公我厉害吧,你去检查检查,看单子上有没有一个褶!”
长安转过身,浓黑的眉毛高高上扬,嘴角也高高翘起,忍着笑意教训他:“你以为这是宿舍啊,被子都被你叠成豆腐块了。”
严臻放下砂锅,揭开盖子,眨眨眼睛说:“我这叫时刻不忘军队优良传统,你作为一名军人家属,以后要提高思想觉悟,谨言慎行,紧紧跟随老公脚步…”
长安走过去拧着他的脸,“是是是,我的军官大人。我饿了,能吃饭了吗?”
严臻盯着她的眼睛,偏过头,轻轻咬了咬她的手腕,一脸欠揍地说:“我愿伺候老婆大人用餐。”
长安扭过头,扑哧笑了。
她拍了他一下,笑着说:“我真饿了,别闹。”
“是!老婆大人,这是我花费一小时五十分钟精心熬制的粳米蔬菜粥,请老婆品尝后指正。”严臻盛了一碗咸粥放在长安面前。
长安拿起勺子,低头喝了一口。
“怎么样?味道怎么样?”
长安抿着嘴唇,思索了几秒,“一般。”
严臻顿时瞪大双眼。
“不可能啊,我尝过了,味道挺好的。”
长安瞥他一眼,用手遮着嘴,笑了起来。
他眼珠儿一转,大手一伸,就要挠她的咯吱窝,“好啊,耍你老公啊。”
“啊——哈哈,哈哈哈,我错了,错了,好吃着呢,我老公做的饭,那可是天下第一。”长安躲避不及,被他抱起来,按坐在腿上,又抢过勺子喂她。
长安不习惯,红着脸蹭着想下去,他眸色渐暗,按住她的臀部,警告说:“再动,后果自负。”
长安顿时僵住,一动不动的坐着,生怕触动他的哪根神经。
“好吃吗?说真心话。”他问道。
“好吃,真的。”她回头看他。
他嘴角翘起,像受到表扬的小学生一样呵呵笑了。
为了让她安心吃饭,他把她放回椅子上,坐在她旁边,把桌上金黄色的小油条和甜辣萝卜干推到她面前,“吃吧,咸粥配油条,人间美味。”
长安歪头看他,“你也吃呀,你这样看着我,我怎么吃得下去。”
严臻笑了笑,摸摸她的头发,“我吃过了,就想多看看你。”
长安笑了笑,低头专心吃饭。
经过一夜超负荷的运动,她真的是饿了。一连喝了两碗粥,又吃了三根油条,又拿起碗,准备盛第三碗。
严臻接过她的碗,“喝半碗,不能再多了。不然的话,你放下碗就得去吃消化药。”
长安点点头。
严臻把碗放在她手边,习惯性地摸摸她的头发,“可惜不能总给你做饭。”
“我明白,没关系,我这个人很好养活的,你不在家,我吃什么都行。”她不在乎地说。
“随便可不行,就是怕你随便,我才担心。”严臻看着她,“长安,你要答应我,对待自己的生活要像你对待工作一样认真负责,精益求精。尤其是吃饭,不许马虎,有句俗语说,民以食为天,可见自古以来,人们对吃是多么的重视…”严臻还想说教,长安已经狼吞虎咽地喝完粥,拉起他,“好了,好了,难得我们有一天假期,却在为了吃饭纠缠不休,有这个时间和精力,我们不如好好想一想,该去哪儿玩吧!”
对啊。
他像苦行僧似的熬了几个月,不就是盼着今天吗。
严臻嘿嘿笑了两声,一把抱起长安,激动地说:“听老婆的,你指哪儿,我打…哦,不是,是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今天,你是我的女王!”
“哈哈哈…”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和好
苏州。
“铛铛——”
“来了,来了,谁啊?”宋志娟病后体虚,扶着墙打开门。
“是你…”她愕然瞪着门口的童蓉。
童蓉举起手里的水果篮,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听说你病了,我过来看看。”
因为孩子们的事两家势如水火,有一年多的时间不曾来往过,童蓉今日忽然上门探病,让宋志娟感到很是诧然。
她愣在那里不动,童蓉看到她脸上防备的神色,更是下不来台,于是红着脸把果篮塞给宋志娟,“算了,我回去了,你好好养着。”
她作势转身,却被宋志娟腾出手拉住胳膊,“童蓉,你别走。”
童蓉脚步一顿,转头,看着面色苍白的宋志娟和她变得祈求的眼神,不由得心一软,“那还不让我进家去。”
宋志娟赶紧拉着她进屋,“快进来,快进来。”
童蓉熟门熟路的找到拖鞋换上,一边往客厅里走,一边问宋志娟:“老严上班去了?”
“是呀,他和老廖再有几年就退休了,也快熬到头了。”宋志娟放下果篮,快步走到她之前躺卧的沙发前,整理上面凌乱的被褥。
童蓉朝堆满杂物的茶几瞥了一眼,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片刻后,宋志娟不自然地捋了捋蓬乱的头发,指着沙发,招呼童蓉:“你坐,我给你切水果去。”
“不用了,咱们就坐下,好好说说话。”童蓉拉着她坐下。
“我知道,我今天上门让你感到很吃惊,你是不是怀疑我动机不纯,怀疑我又要给你使什么绊子?”童蓉开门见山地说。
宋志娟抬头看看她,眼神的确透着困惑。
童蓉叹了口气,“以前的事,错大半在我,我要不是一直嫉妒你家臻臻各方面比荇翊优秀,又恼你不偏袒婉枫,让她在情路上受苦,所以,我气恼之下跟你翻脸,还撺掇小区的人针对你…”
“不,错在我,是我一直羡慕你有儿有女,比我家热闹,而且,我,我看你溺爱婉枫,怕她回头什么也不会做,让臻臻受罪,所以,所以我才…”宋志娟愧惭说道。
童蓉摇摇头,惋惜地说:“算了,也是他们没缘分吧。”她握住宋志娟的手:“老姐姐,我今天登门,不为别的,全因我之前在菜场看到你同诋毁我的芳姐吵架,豁出命去的维护我,我才幡然醒悟,我们才是最亲的一家人。”
菜场,吵架?
宋志娟回忆起月前,她那会儿还没病倒,去附近菜场买菜时撞见小区的嚼舌精芳姐因为恼恨童蓉抢了她在老年活动中心的风头,在菜场里拉着以前的老同事用恶毒言语辱骂童蓉的一幕。本不想多管闲事绕过去算了,可怎么也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于是,她折回去同芳姐理论,芳姐说不过她,恼羞成怒之下动起手来,她那时还有些力气,就同芳姐打了起来,后来被围观群众拉开,从此,她在小区里又多了一个拒绝往来户。
“你当时在场…”宋志娟眼神复杂地看着童蓉。
“我在,不过,你比我快了一步。”童蓉笑了笑,按按宋志娟的手,感激地说:“原谅我吧,老姐姐,是我糊涂了。”
“要是芳姐诋毁的人是我,你肯定也会像我一样冲上去的。所以,咱们就别说见外的话了。”宋志娟感慨地叹了口气,“老严总说远亲不如近邻,这一年多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劝我,想让我们两家和好,可我这人,你也知道,总是面子比天大,总也抹不下脸面…”
“我那口子也总在劝我呢,看来,他们老伙计之间还彼此联系着呢。”
宋志娟笑了。
是啊,幸好两家的男人都是明理的。
她毕竟是有病在身,情绪波动之下尽显老态,童蓉将她细细打量一番,不禁唏嘘道:“哎呀,你瞅瞅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以前提起宋志娟,小区里的人谁不竖起大拇指,夸你贤惠,能干,热心,活跃。可是现在呢,为了臻臻那个,那个不懂事的媳妇儿,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家里也不收拾了,还生生把自己的身体给气垮了。老姐姐啊,我要是再不来看你,再不管你,你这身子骨能熬到老严退休都成问题。”
童蓉讲话还是和以前一样风风火火,不计后果,可听在宋志娟耳朵里,却是如同亲人的乡音一样亲切温暖。
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从未有一个人像童蓉一样,这样一针见血地开导她。
想起她那个不听话的儿子和提一下就会觉得胸口疼痛窒息的所谓儿媳,她不禁悲从心生,低下头,掩面哭泣起来。
童蓉今天登门是抱着求和的心态来的,所以看到多年交情的宋志娟哭得如此伤心,如此的绝望,她的眼眶也跟着红了。
拥着宋志娟瘦骨嶙峋的肩膀,她低声劝慰了半天,宋志娟才勉强控制住情绪。
童蓉反客为主,起身倒了杯水,塞进宋志娟手里,“压压心火,别再气着了。”
宋志娟用纸巾擦擦眼角的泪水,红着眼眶说:“童蓉,你是知道我们家的,我为了臻臻付出多少心血,你比老严还要清楚。他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便由着性子胡来,连我和他爸,也敢…”
童蓉皱着眉头,拍抚着宋志娟的肩膊说:“你别总是埋怨臻臻,我觉得吧,臻臻本质上还是好的,你别忘了,当年你和老严一心当劳模,对他缺少关爱,可他不但没有怪你们,还跟个小大人似的,时不时的做好饭菜去油库看望你们,当时我们都羡慕得不得了,恨不能把他抢回家去和自家的猢狲们换一换。那时臻臻才多大,他就知道心疼你们,体谅你们了,他那是发自真心的孝顺,而且是根深蒂固的,无论他长多大,这份心意也不会随便更改。他如今跟你冷战,跟你置气,罪魁祸首可不是我们臻臻,而是那个傲慢无礼,自私自利的坏女人,老姐姐,你可别搞错方向,把自家儿子朝外推,平白让那女人占了便宜。”
宋志娟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显然,她是把童蓉的话听进去了,“可,可臻臻讲话太重,我之前因为婚礼被放鸽子的事气不过骂了那丫头几句,臻臻就敢威胁我,说我再责备那丫头,他就再也不回这个家了,他还,还说我专制跋扈,不是一个能体谅人的好婆婆。臻臻,他,他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来扎我的心窝子,他变了,完全变了,变得陌生,可怕…”
“你想想,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能说变就变呢,若不是受了那个坏女人的蛊惑,他何至于此。你啊,就是太善良了,儿子说你一句你就蔫了,竟谁也不敢得罪,自己窝在家里生闷气,再这样下去,不但你的健康没了,连唯一的儿子也要飞了!老姐姐,你醒醒吧,咱们现在是婆婆,可不是旧社会受欺负的儿媳妇!你学学我,在媳妇儿面前树起你在家中的权威,让她怕你,再不敢胡作非为!”
宋志娟耷拉下眼皮,无奈地说:“我能怎么样呢,我还没做什么,臻臻就冲我吼,再说了,又不在一起…”
“你蠢啊,她不敢照面,你就过去找她啊,我还不信了,一个不尊重长辈的女人还有理了!反了她了!”童蓉气哼哼地建议道。
宋志娟茫然地望着童蓉,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巾帼不让须眉
金秋十月,英罗高速全线竣工通车,在长安和她所率领的施工团队的努力下,龙建集团向社会,向企业交出了一份漂亮的答卷:
英罗高速TJ9工程获得全国建筑业绿色施工示范工程荣誉称号。而长安则凭借出色的项目管理能力,荣获‘上海市五一劳动奖章’、‘全国劳动模范’等辉煌荣誉。
不仅如此,她还成为龙建集团近百个项目中第一个项目女经理,成长为集团稀缺的复合型人才代表。
了解长安的人,不会觉得惊讶,因为这些荣誉对她来说是来之不易,更是实至名归。
很多人这样评价长安。
巾帼不让须眉,男人们不敢干的事她敢干,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可荣誉来得太过迅猛,以至于业界口口相传,名人效应不断发酵,没过几天,就像在G省工地一样,大批同行纷至沓来,专程找到长安取经学习。她每天什么事也不做,光是接待那些集团各分公司的领导就忙得她不可开交。
这种迎来送往的工作模式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有天,她被那些人缠得实在受不了了,趁个空档找到王向春求救。
“王总,您把我安排到别的工程吧,远一点没关系,做什么也没关系,只要别让我再传授什么先进经验了。”长安指着嘴边上火起的燎泡,诉苦说:“您看看,我的嘴因为说话太多,都磨得起大泡了,您知道我的脾性,要我干活没啥说的,可耍弄嘴皮子,我真不是那块料!”
王向春放下笔,摘下花镜,一双睿智有神的眼睛朝发牢骚的长安望过去,“我看你最近很有进步嘛,以前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从不多说工作之外的话,可是现在,已经从我问,变成你说,你想说。”
长安怔了怔,回想起这段时间的表现,她觉得王向春的话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以前见了领导,她的确不会像现在这样噼里啪啦的就把心里的想法干干脆脆地讲出来。
难道,王向春迟迟不给她分派新的工作,就是想借此机会磨练提高她的交际能力和口才。
“长安,你各方面都非常优秀,工作能力尤其突出,但有一条是你的短板,那就是人际交往能力还有所欠缺。要知道,一个项目能否顺利进行下去,良好的人际关系是关键。它不仅有助于项目协调,避免刻板生硬的操作方式,而且通过多渠道保持与团队及分包商、客户方、公司上级的定期交流沟通,就可以及时了解项目的进度,存在的问题,甚至是从他们那里获得有益的建议。我知道,你因为性格和经历等等原因,不喜与旁人过多交流,可项目经理这项工作,恰恰需要的就是以主动热情的姿态与人去打交道。长安,你试想一下,如果我们用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把问题解决好,又何必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最后却取得相同的结果呢?”
长安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抬起头,神色愧惭地望着王向春说:“您说的有道理。是我眼光不远,见识不深,让您笑话了,之前那些牢骚您当我没说过,也不用给我安排其他工作了。让我再历练历练,到时,您给我的表现打个分,看我能不能及格。”
“哈哈,不用这么严苛。与人交往讲的是信,讲的是心,这没有什么标准,也没有什么固定模式,而是要凭感觉。”王向春笑着说。
交心,诚信。
长安细细思忖着这四个字的含义。
王向春也不再说话,他的眼睛里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停了几秒,他问长安:“你现在住在部队?”
“哦,在,严臻在部队分了一套家属房,条件挺好的。”
“严排长每天都回家吗?”
“没有,他是个军人,哪儿能天天回家。”
是啊,军人有军人的职责,不然的话,怎么说军嫂难当呢。
王向春笑了笑,手心轻攥在一起,看向长安,“那你…哦,你们小两口对今后的生活有什么打算?”
打算?
她和严臻吗?
长安偏着头想了想,嘴角微翘,朗声说道:“齐头并进,共创辉煌!”
王向春愕然一怔,随即摇头笑了起来。
这丫头,胆儿真肥了,居然敢在他面前开玩笑了。
还齐头并进,共创辉煌,这些官方用语,根本就是他的口头禅。
经过长安这一打岔,多少消弭了一些压在王向春心头的顾虑。
他望了望眼前笑意盈盈的长安,“玩笑归玩笑,你们小夫妻这婚也结了,年龄也不小了,难道近几年不着急要孩子?”
孩子?
长安眨眨眼,面颊上浮起一片红晕,嗫嚅回答说:“还没想过。”
王向春眼睛一亮,没想过就是说暂时不会要孩子了。
那就好办了。
他笑着起身,看了看腕上的表,指着大门说:“行了,闲话到此打住。你啊,跟我去开个会。”
长安诧异地看着王向春,心想,今天王总的思维可真跳跃,她一路小跑也跟不上他的节奏。
跟着王向春去会议室,她好奇地问:“王总,开什么会呀,我有必要参加吗?”
“海外事业部三季度经济活动分析会。”
海外事业部?
长安的脚步在原地顿了顿,随后追上步履沉稳有力的王向春,“可我负责的是国内项目…”
早在十几年前,龙建集团为了响应国家‘中国企业走出去战略’方针,在各分公司成立海外事业部,承揽海外工程。作为集团参与国际业务较早、国际化程度较高的施工企业之一,一公司这些年一直在不断加快“走出去”的步伐,大力实施建设质量效益型国际强局战略,基础国际工程先后进入亚洲和中东地区的8个国家和地区,成为集团海外工程业务的领头羊。
王向春脚步减缓,最终停下来,他双目炯炯地看着长安说:“你虽然不是海外部的人,可你现在做的工作,却与你未来的事业息息相关。长安,我今天要你参会,不是让你当一个听众,而是让你以主人的姿态积极投身进来,参与公司的重大决策和发展。”
长安耳边嗡嗡直响,如同被滚雷击到一般,呆呆的愣住。
王向春,是要她接触海外业务?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王向春的眼光和远见
王向春正是此意。
这些年来,随着建筑市场增速趋缓,同时,国内区域经济发展的不平衡也导致资源的流动和转移。在这种情况下,建筑企业要保持可持续发展,必然要寻找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建筑企业从被动跟风走出去,到如今必须主动向外走才有出路,期间,经历了无数次残酷的市场考验。前些年,他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积极拓展国内市场,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可国内建筑公司比比皆是,多如牛毛,往往一个工程上马,马上就有无数的国企、民企、私企前去竞争,可僧多肉少,为了中标,建筑企业之间故意压价让利,相互排挤的不正当竞争现象屡见不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