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伸了过来,将揽入了怀中,“鹤儿,你没事吧?”慕临渊关切的问,他身上也染了浓郁的酒香,让冠玉般的脸也露出了些许醉意,不过眼底清明依旧。

长宁努力的晃着晕乎乎的脑袋,“师兄,头晕。”这是什么酒?怎么自己闻了一会就站不稳了。

慕临渊闻言抱起她往室内走去,长宁觉得这举动太亲昵了,挣扎着想下地,慕临渊以为自己太用力了,手里放松了下,还给她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长宁靠在师兄的胸膛上,闻着师兄怀中越发浓郁酒香,头更晕了,脸也开始红了,她大眼不住的偷瞄师兄俊美的侧颜、弧形优美的下颚…突然觉得师兄好帅!天下没人比师兄更帅的人了!

慕临渊抱着长宁进门,将乖巧靠在自己怀里的小姑娘放在软垫上,化了一颗丹药喂她喝下,“现在好点了吗?”他没想到她会这时候来,都没让人把酒香去了。

慕临渊深邃的黑眸一眨不眨的望着长宁,长宁脸更红了,身体不由自主往慕临渊怀里靠,宽厚劲实的胸膛给人很大的安全感,仿佛有师兄在她什么都不用担心了,不过事实也是如此。

长宁突如其来的亲昵,让慕临渊身体几不察觉的震了震,鹤儿一直很亲近自己,可这份亲近里总带着几分疏离,她对自己不会像对师叔和秦以清一样,会扑在她们怀里,要她们抱要她们疼爱抚摸。慕临渊知道两人男女有别,也没想过哪天能逾越这一步,偶尔的亲昵也是鹤儿化出了原形,长宁今天的亲近,让慕临渊又惊又喜,他来不及去多想他为什么会这么高兴,手就像有意识的环住了小姑娘又香又软的身体,手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头还晕吗?要不要睡一会?”

他平素除了清水不会碰任何食物,自然也滴酒不沾,不过不喝酒不代表他不会喝酒,偶尔他出去应酬的时候也会喝上几杯,只是随着身份的改变,需要让他应酬的场合越来越少了。今天他、敖初、楚风,三人心里各有各的盘算,都打着从对方嘴里套出点事的盘算,慕临渊同楚风“一见如故”,三人一拍即合,开了最烈的灵酒,大喝起来。这酒不仅性烈,且酒香浓郁,沾在身上几天不散,修为低一些的,闻一口就要醉睡上十来天。三个心怀鬼胎的人洽谈甚欢,一气数喝了十坛,饶慕临渊修为深厚,也有些微醺,正在静室调息炼化灵酒,恰巧长宁过来找他。

“师兄,我是不是打扰你了?”长宁仰着脸问。

慕临渊看着灯下坐姿端正,神态娇憨的小姑娘,心都恨不得捧出来给她,“没有。”他轻轻摩挲了下她小脸,“鹤儿找我有事?”

谈到了正事,长宁坐直了身体,盘膝趺坐,还四处张望了下,似乎再找什么东西,慕临渊很贴心的奉上了一个柔软的抱枕,长宁时常来这里,慕临渊知道她喜欢这种东西,让人准备了不少。

长宁眉开眼笑的接过抱枕抱着,“师兄,我刚刚小七说…”长宁将慕小七说的羽族现状和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末了她还小心翼翼道:“师兄,我想凤凰作为羽族之皇,这份尊重也不能白得是不是?如果小七说的情况是真的,只要不过分,我可以送点精血给他们。”

慕临渊没想小丫头大半夜跑来找自己是为了这事,他揉了揉额头,略觉头疼,苍凤师叔果然了解自己徒儿,知道她有可能被羽族一诉苦就主动去献精血了,现在羽族还没出招,派了一只傻鸟过来就让这傻丫头心软了。他见长宁抱着软枕、眼睛睁得大大的、紧张兮兮望着自己的模样,他心里无奈又好笑,除了他的小姑娘,还有谁能老给自己找难题?他又取出了一颗药丸,化了一碗解酒汤,一口喝干,解酒汤并不是太好喝,又苦又涩,慕临渊在感觉到口中那股苦味时,握着碗的手蓦地一紧。

长宁欲言而止,那只碗是她刚才用过的,而且他喝得还是她刚过的地方——虽然她之前被荷尔蒙冲晕了头,觉得师兄好帅,好想抱抱师兄,可现在说了正事,她有点懊恼自己刚刚太冲动了,幸好师兄是君子,不会多想,还没有女朋友,不然就不好了。不过师兄又帅又温柔,他要是乐意当她男朋友就好了,他们可以去飙飞剑、飙鲲鹏船、蹦极…

“鹤儿。”慕临渊见小姑娘神游天外,收回被他震成齑粉的茶盏,轻唤长宁,“在想什么?”

长宁心虚的摇头,没敢说她在觊觎他,“师兄,你说羽族会不会答应我这样的提议?”

“会。”慕临渊放下茶碗淡声道。

“真的?”长宁总担心羽族会把自己抓起来,或者建立一个血池什么的,逼她放血给羽族淬体什么的,长宁两辈子看了无数小说,各种脑洞都有,很容易把自己吓坏自己。

“真的。”慕临渊肯定道,“羽族几个掌事人不是傻瓜,不然也不会派只傻鸟来试探你了,他们是想对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是凤凰,是他们的信仰,如果你愿意这么做,羽族肯定会奉你为女皇的。”这段时间,慕临渊也一直在考虑怎么处理鹤儿和羽族的关系,他做过最坏的盘算就是,他带着鹤儿远远离开宗门,躲避羽族。但这是最逼不得已的打算,他的小姑娘聪明漂亮,真正的天之骄女,就应该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长大,浪迹天涯不适合她。最好的打算就是这种,鹤儿和羽族各退一步,但精血绝对不能抽。

鹤儿是金凤,而羽族连九雏和五凤都没有,她的鲜血他们都不一定受得起,更别说精血了,楚风说凤凰是羽族的支柱,只有要凤凰坐镇,羽族就能渐渐兴起,这没有任何理由,就像敖初是龙族的一切。敖初需要贡献精血是因为,族中大半族人都跟他有血缘关系,有血缘精血就好炼化。鹤儿跟这里的羽族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慕临渊估计楚九凤也不想要鹤儿精血,有凤凰比什么都重要,其他都可以慢慢来,他应该是希望能带走鹤儿坐镇羽族。

“傻鸟…”长宁很是无语,小七不傻,就是心思太直了,“我也不想当女皇。”长宁说,女皇的责任很重,她不想承担一个种族的重担。

“可是鹤儿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想帮羽族,你就要离开我们了。”慕临渊说。

“为什么?我一定要坐镇羽族吗?”长宁问。

“敖初成长迄今,几乎没有离开过瀛洲龙宫范围,偶尔外出也是在外海,这次来中洲是意外,也是你身份太重要的缘故。”慕临渊说。

长宁听了有些不情愿,她是个很恋家的,并不乐意整天搬家。

慕临渊笑着拉开她扭成一团的小手,“这还只是我们在这里猜测,具体事宜要同楚九凤谈过后再说,放心,事情总能解决的。”

长宁一想也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任何事都有解决的法子,她又开心了起来,“师兄,要是不行,我们可不可以在宗门住半年,在羽族住半年。”

慕临渊莞尔,“鹤儿为羽族牺牲那么大,你想要什么?”

“什么要什么?”长宁没领会师兄的意思。

“你为羽族做了那么大牺牲,你不要羽族对你有什么补偿吗?”慕临渊问,这傻丫头可是连精血都乐意送出去的。

“这是我自愿的,为什么要补偿?再说要了补偿,我就要听他们摆布了,我才不要。”长宁从小就知道不要因为贪小便宜而吃大亏,她信奉的是吃亏就是占便宜。

慕临渊轻笑出声,疼爱的伸手抱过小姑娘,“鹤儿真是好孩子。”

“师兄,我不是孩子了。”长宁想到慕小七说自己还没断奶,瞬间炸毛,严正申明道:“我都二十多了!”她本体虽然没长大,可人体已经长大了,她心理年纪也很大了!

“对,鹤儿不是孩子了。”慕临渊含笑望着怀里的小姑娘,“你知道刚刚熏晕你的是什么酒吗?”

“千日醉?”长宁胡乱猜测。

慕临渊哈哈一笑,手在几案上按了按,一小坛酒和两只琉璃盏出现在她面前,慕临渊拍开酒封,到了两小盏美酒,色若琥珀、醇香袭人,“这是修行界有名的烈酒离人醉,鹤儿要不要尝尝看。”

长宁也跟着何宛然喝了不少种类的美酒,离人醉是她们闻名已久,可一直没机会品尝,如今看到实物不禁心动。当然这酒要不是师兄给她的,换了别的男人,她早揍得他连他娘都认不出来了。她捧起酒盏浅浅的尝了一口,味道甜甜的,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慕临渊只笑望着她,没提醒她离人醉后劲有多大。长宁喝了两口,头又开始晕了,“师兄,你不是给我吃过解酒药了吗?”

听着小姑娘娇软的抱怨声,慕临渊理了理她的额发,温声道:“傻丫头,离人醉哪有什么解药,你闻了酒香当然能解,不过喝了酒就只能靠自己修为硬抗了。”

长宁乌溜溜的大眼控诉的望着师兄,师兄太坏了!

慕临渊亲昵抵着她的额头,柔声道:“以后可别被其他男人骗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长宁娇憨一笑,容华绝代,笑容可掬,“我就听师兄的。”师兄又不会害她。

长宁纯美灿烂的笑靥和话语让慕临渊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将怀里的小姑娘搂得更紧了。

“师兄,你以后再带我去飞剑好不好?”长宁含含糊糊的说,“我还想玩鲲鹏船,我…”她说到一半,意识开始迷糊了,她想跟师兄说什么来着?忘了——她蹭了蹭手中不是太软的抱枕,不是很舒服,不过好困,勉强将就了,长宁歪头就睡了。

慕临渊任小丫头趴在自己怀里入睡,看着她沉睡的娇颜许久,直到房里的更漏声响起整点报时,他才惊觉时辰已经不早了。怀中的小丫头身体侧躺蜷着,小嘴微张,小脸睡的通红,慕临渊看着举起长宁喝了两口的琉璃盏晃了晃,鬼使神差的放下琉璃盏,食指抵在长宁的微翕的小嘴上,长宁无意识的吮了一下,慕临渊手一颤,长宁小脸皱了皱,小脑袋嫌弃似的往旁移了移。

慕临渊低低的笑了,食指放入嘴中,离人醉的甘香在他口腔中散开…慕临渊神色奇异,似笑非笑,他仰头一口喝干长宁喝过的离人醉,手下微微用力,将她紧紧的搂入怀中,“鹤儿——”

作者有话要说:唔,写了这么久,终于跨越这一大步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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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四人出游

长宁这一醉酒,睡了足足一天一夜,修士间的男女之防不严,可师妹在师兄房里喝醉酒还睡着过夜的消息传出,也是一件惹人非议的绯闻,慕临渊视长宁若掌中珍宝,自然舍不得她被人非议,自己稍稍炼化了灵酒,便送长宁回了栖凤居。

苍凤和秦以清离开时,留下了几名道兵照顾她,秦一等人看到满身酒气、酣睡正香的长宁吃了一惊,苍凤的侍从不禁责怪慕临渊道:“临渊,鹤儿还小,修为也低,你怎么能给她喝离人醉?”

苍凤留下的这名侍从是跟苍凤最久的侍女,苍凤在家中时就是她的侍女,是看着慕临渊一步步成长的人,对慕临渊、秦以清和长宁的称呼不同与他人,慕临渊对师傅、师叔身边的人都很尊敬,也不为自己辩解,他的确有意灌醉鹤儿,不过离人醉除了性烈些外,也没什么别的坏处,“玲姑,我给她喝,总比别人骗她喝好。”

玲姑啼笑皆非,也懒得再说他,忙从慕临渊手里接过长宁去安歇,慕临渊吩咐秦一,“你好好看着她,等她醒过来就喂她解酒药,那药有些苦,你放些蜂糖。”

“我知道。”秦一暗忖道君定是许久没喝过苦药和蜂糖了,不知苦药放了蜂糖更难喝了,再说二姑娘是修士,即便因为年纪小被大家养的娇惯些,也不是娇气的人。

慕临渊知道秦一干练,也没多吩咐,等侍女们伺候长宁睡下就离开了,秦一看着慕临渊离去的背影,眉头微蹙,苍凤的侍女拍了拍她的,“小一,你在想什么?”

“玲姑,慕道君对姑娘是不是太照顾了?”秦一有些忧心的问。

玲姑笑了,“鹤儿都大了,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又聪明贴心,临渊不动心才怪。”她名为姑娘的仆人,但实际上清虚宫什么秘密,自家姑娘都不瞒着自己,临渊这孩子看似稳重得体、最不让人操心,其实却是清虚宫长辈最担心的孩子,五感全失这是什么滋味,大家都尝过,临渊这日子一过就是三百余年,好容易能在鹤儿身上看到点颜色,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希望他们能在一起。师兄妹结成夫妻,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吗?

“可是姑娘还小啊!”秦一不可置信道,“她都没结金丹、成就元婴,哪有时间做这种事?”

玲姑笑着说:“你把临渊当什么了?他就算待鹤儿亲近了些,可你见他做过真正逾礼的事吗?鹤儿之前剑法不都是他教的?他是有分寸的。”

秦一叹气,“希望慕道君能控制的住自己。”

玲姑暗忖,五感全失三百年都没疯的人怎么可能少了自控能力?

长宁一睡足足睡了三天,醒来的时候迷瞪瞪的看到师傅坐着,她想都不想挪着身体往苍凤怀里蹭,苍凤无奈的看着醒来就粘人的小麻烦,捏了捏她的脸,“小醉鬼!都睡了三天了,还不起来?”

长宁在师傅怀里磨蹭了好一会,才去梳洗换衣服,苍凤让人端来了花露给她醒神,长宁轻啜了一口花露,“师傅,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我们去京城了。”苍凤放下竹卷,对徒儿招招手,长宁很熟练的在师傅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鹤儿,如果你再见云翔,还能认出他吗?”

“如果他没改掉自己气息,应该是可以的。”长宁也不敢把话说死,“师傅,你们要找他吗?”

“对。”苍凤想了想,还是将详情同长宁说了,原来她们从白骨天魔口中得知了好些血河宗的修行法门后,大家都对京城起了疑心,苍凤和秦以清亲自去京城查探,两人借着血河宗的功法足足查探了三天,才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苍凤让秦以清继续追查,她先回宗门告诉苍鸿。

“他们做了什么?”长宁直起了身体问。

“暂时还不确定,应该跟人间龙气有关。”苍凤神色慎重,“我们怀疑他们在盗取龙气。”

长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疯了吗?就不怕天谴?”龙气代表着整个人间皇朝的气运,气运佳皇朝就稳定繁荣,龙气弱人间变回陷入战乱,盗取龙气是任何脑子正常点的修士都不会去做的事,这事关俗世千千万万凡人的性命,这不是毁了下辈子福运,说不定那修士一死便会魂飞魄散,连个来世都没有。

“他们会认为只要自己飞升了,即便没有来世也无所谓。”苍凤说。

“怎么可能!仙界又不是没有仙人陨落,再说凭借他们这般行事,怎么可能修炼至飞升?”长宁不屑道。

苍凤叹道:“当年九华老祖说,何宛然换魂一事牵扯极大,凶险之极,后来阿颖成功还魂,我只当苍洱秘境就是你的磨练,现在想来老祖说你福星果然不假,要是没有你,莫说何宛然还魂,就是撄宁真君转世都说不定受牵连。”

长宁不解的望着苍凤,苍凤问她:“你还记得当年泰陵发生的那些事吗?”

“记得,李氏皇朝的龙脉在泰陵之下,原本由守愚道君的黑蛟镇守,结果李氏末帝听了别人的怂恿,想靠自家龙脉来滋养自己,建立一个修真皇朝。”长宁还记得当年发生的那些事。

“那些阵法就是血河宗派人设置的,当年李家不翼而飞的那些龙气也是云纨素弄走的。”

“我猜也是。”长宁说。

“若当年没你的打草惊蛇,让云纨素担心事情败落,直接将龙气抽走,血河宗说不定还要继续汲取皇朝龙气,气运如果被夺狠了,人家的龙气越难凝聚,战乱时间就越多。且他们要是看到撄宁真君的转世之身,肯定不会放过,到时阿颖危险了。”苍凤神色微沉道,亏得那时小丫头一时兴起,用阴神跟踪了两人,云翔是谨慎过度的个性,他又是冥族人,在阳世没多大野心,得了龙气就跑了,也不管人间凡人死活。

苍凤打量了幼徒一眼,常人气运再好,遇到这种凶险之极的事,顶多能获得一线生机,这丫头倒好,她一搅局,居然直接转危为安。思及徒儿这么多年的经历,鹤儿要说经历也够多了,可每次都能躲过必死之劫,再危险的地方对她来说,都像是历练之地,这丫头气运要多好?是因为她是天生金凤的缘故吗?果然是天道之女。

“那心咒经呢?心咒经也是他们弄出来的?”长宁问,秦纮还成为了云翔的侍卫。

苍凤摇头,“心咒经是阴冥界传出来的,但不是血河宗,有可能是幽冥宗,这件事跟丛云山有关。”

长宁道:“那是不是也跟柳家有关呢?”长宁还记得秦二那侍妾跟柳家有关系。

“不好说。”苍凤眉头皱了皱,“行止除了对女儿有点溺爱外,平时行事还是很光明正大的,不大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他们也没理由这么做。不过即使他们做了,时间又过去了这么久,估计找不到什么证据了。”

长宁道,“也是,就她们母女那脑子,估计做不出这么谨慎的事。”但柳少白就不好说了,可师傅说的也对,他们没理由帮冥族来祸害人族。

苍凤对着徒儿笑:“小心眼的丫头,放心,我迟早替你报仇。”

“就他们,我动动念头就能杀了他们,还不需要师傅出手。”长宁抬着小下巴骄傲的说,有她家阿图在,天下谁与争锋?

苍凤捏着她的小脸,“好大的牛皮,小心吹破了!”她只当徒儿在开玩笑,行峰、行止可不是普通的元婴夫妻,两人两世夫妻,双修多年,早已心意相通,两人双剑合璧,能硬抗阳神真君,更别说两人一脉还有阳神真君。

长宁噘嘴:“师傅不信,我那天给你看!”

苍凤揉着她脑袋说,“别顽皮了,去给我做件事。”

“什么事?”长宁问。

“你去冰渊给你宝茶祖师伯取一壶冰川精魄水,他说他有个好友到访,他要用冰川精魄水泡茶。”

“宝茶祖师伯的朋友也是阳神真君吗?”长宁问,她是最近才知道宝茶祖师伯的修为的,顿时把祖师伯奉为心目中第二男神,希音祖师伯变成了第四位。

“是,所以我才让你取,记得三个时辰内回来,你祖师伯说,过了时间水的味道就不对了。”苍凤说,要不是阳神真君,随便派个草木经历去取就够了。

“我知道。”长宁点头,换了外出的装束,叫上几个道兵,正要出太上洞天,却听后面有人叫她:“鹤儿。”

长宁回头见是敖初、楚风款步而来,两人皆是丰神如玉的翩翩美男子,相携而来,似乎将周围的光线都聚集在一起了,敖初对长宁展颜一笑,风华绝代,“你去哪里?”

长宁却偷偷注意着楚风,小七不是说他一天换一张脸吗?怎么今天看起来跟之前没什么区别?楚风注意到了长宁的注视,不禁对她微笑:“沈姑娘。”

“敖大哥、楚太子。”长宁给两人行礼,“我要去冰渊采集些冰川精魄水。”

楚风含笑道:“沈姑娘太见外了,你若不嫌弃也可唤我一声楚大哥。”

“楚大哥。”长宁从善如流,今天楚风好像正常了点,是换了个性的缘故吗?

楚风对长宁笑得勾魂摄魄,他柔声问:“那我唤你鹤儿可好?”

“好。”长宁无所谓,反正小名就是被人叫的。

“那我随你一起去采集冰川精魄水吧?”楚风自告奋勇,“我还没见过冰渊是什么样子。”

长宁可不信楚风这话,他没看过冰渊才怪!不过她也不准备跟羽族闹翻,甚至想帮羽族一把,也不拒绝羽族的示好,“冰渊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我就怕楚大哥失望。”

楚风双目凝视长宁,“鹤儿长大的宗门怎么会有让我失望的地方?”

长宁笑而不语,坦然面对楚风的凝视,有了敖初和楚风,她也不好御剑而行,让人开来一件飞行法器,刚请敖初、楚风上飞行法器,又听有人叫她:“鹤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长宁不由露出了灿烂的笑脸,“大师兄。”她回头看到大师兄,不禁面露惊艳,大师兄今天好帅!慕临渊的衣服基本以玄色为主,宗门真传弟子的道袍是他穿的最多的,今天他却改穿了一身华贵的白底金纹锦袍,头束玉冠,他信步而来,长袍宽袖,玉树临风,清雅华贵。师兄果然是男神!

慕临渊心里都被她甜美的笑容填满了,“鹤儿你去哪里?”

“我要去冰渊,敖太子、楚太子也想参观冰渊。”长宁说。

敖初摸摸下巴,这丫头白眼狼属性真是一点都没变。楚风没想长宁这么依赖慕临渊,心中隐隐忧虑,她跟同门感情那么好,会愿意跟他们走吗?

“哦?”慕临渊长眉一挑,“我跟你们一起。”

长宁无所谓,她巴不得师兄在,这样就不用她来应酬了,她不讨厌敖初和楚风,可她真不知道跟他们说什么,她喜欢的东西估计他们都不喜欢。等四人进入飞行法器,长宁很自觉的担起了泡茶童子的活计,让慕临渊和敖初、楚风寒暄。

这飞行法器的速度比等闲飞剑的速度还快些,四人很快就到了冰渊,冰渊的那些小精灵还记得长宁的气息,一个个的欢喜的扑了上来,有的落在长宁头上、有些是肩膀上,长宁被小精灵逗得直笑,笑眯眯的一个个的香吻送出。慕临渊见她跟冰蝶玩的开心,也不打扰她,“你跟它们慢慢玩,我去采集冰魄水。”

长宁连忙摇头,“不要,师傅说宝茶祖师伯的朋友很讲究,只要女子取水,不要臭男人。”

在场三个臭男人很是无语,长宁说完才发现自己把师兄他们都骂了,她讪讪道:“师兄,我不是那个意思。”

慕临渊莞尔,“我知道。”

取冰魄水是有特别的工具的,长宁接过秦一的工具,正要去取水,目光一扫,发现了一个略觉眼熟的身影,不由多看了一眼,这一看她顿时看出了此人的身份,长宁很是惊讶,“你怎么来这里了?李师兄呢?”

那侍女原本就缩在众人身后,听长宁点破身份,她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沈姑娘恕罪,奴家对您绝无不敬之心!”

长宁忙避开她的大礼,“小师嫂快起!”

那侍女早在慕临渊神识监视下,她不过是金丹修为,且法力微弱,像是靠外丹凝结成的假丹,他就当是宗门外门弟子,不想鹤儿却喊她小师嫂,他顿时猜到了这人的身份,不过他还是跟长宁求证来人身份,“鹤儿,你认识她?”

“师兄,她是李奇师兄的小夫人。”长宁不解的望着她,“小师嫂,你为何会在此?”这飞行法器是清虚宫,又不是金乌洞,她就算轮值也轮不到他们清虚宫来,可要长宁也没怀疑她有坏心,她除非脑子坏了,不然怎么可能会对自己不利,她怎么说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那女子迟疑了好一会,终于大着胆子道:“奴家是来求沈姑娘来救我们母女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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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四人出游(中)

“小师嫂有什么话,我们起来慢慢说。”长宁听到这话,当机立断的上前扶起那女子,又偏头对慕临渊笑道:“师兄,我同小师嫂进去说会话,敖大哥、楚大哥怠慢了。”

慕临渊三人是男子,这女子又是李奇的妾室,三人自然能不插手就插手。敖初和楚风两妖见长宁果断的拉起人就往内房走去,行事干练,心中大为惊异,在妖族长宁这么大的年纪,就是个小孩子,能懂什么?长在人族却要这么理事,楚风不禁有些怜惜,要是他们早点发现她就好了,她也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长宁说是同小师嫂说话,可将李奇侍妾拉入房中后,她客气的招呼李奇侍妾坐下,让侍女泡茶,“小师嫂,你先在这儿坐一会,等我把茶水采集来,我们再说话。”

李奇侍妾哪里敢打扰长宁做正事,她恭敬的说:“奴家不敢打扰沈姑娘办正事,等姑娘闲来再召奴家问话就是。”

礼多人不怪,侍妾这样老实,让长宁对她感官好了不少。长宁虽然救了她们母女,但对这李奇侍妾印象并不好,她是正妻嫡女党,所谓屁股决定脑袋,生在现代社会的孩子,套古代的观点来说,基本都是嫡出,能有几个看得惯小三、私生子?除非自己是小三、私生子。不过她来古代那么多年,也知道古代的小妾不能一概而论,现代社会愿意当小三的基本都是自甘堕落,可古代不同,古代很多女子都不是自己乐意当小妾的。且李奇这位侍妾跟李奇也有好几十年了,怎么都算不上李奇和柳少玉间的第三者。

长宁先去冰山采集冰魄水,又派人去打听这段时间金乌洞的动静,秦一道:“姑娘,你心底正好,这样的人都乐意管。”

“她都上了我们船,总不能问都不问的送她回去吧,总要问清楚了再说。”长宁将茶罐放入冰川的冰魄之精中,“一姐,你知道她的身世吗?她是半路修行的吗?”在柳少玉将事情闹出来后,长宁就知道这女子处境堪忧,她女儿是天随的孙女,李家肯定不会用孙女的命让柳少玉出气,但杀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妾出气应该没人在意。

“是的,她是半路修行的。”李奇侍妾的出生清白,没什么需要隐瞒的地方,太上宗许多老人都知道她身世,甚至还喝过他们的喜酒,“她本是凡人,出生不错,是个大家闺秀,她爹娘只她一个女儿,本来家里想让她招婿承传香火。可是后来,在她随父母探亲的路上,救了受重伤的李奇。李奇当时怕暴露了身份,再遭人毒手,就随便捏造了一个身世。他在宗门不起眼,在凡间却算俊杰,很得老人的喜爱,后来就做主将女儿许给了李奇。”

“所以他们被李奇骗了吗?”长宁讶然问,李奇好歹也是元婴道君的独子,不会那么猥琐吧?

秦一摇头,“李奇怎么说也是元婴道君的独子,论身份比凡间太子都高贵许多,没必要骗凡人。那女子的爹娘也是因为知道了李奇的身份,才甘愿将女儿嫁与李奇为妾。李奇对这位小夫人真不错,不仅将她爹娘接到太上宗奉养送终,还教她修炼,等她迈入了筑基,才正经摆了酒席,跟她成了好事。虽说没正室的名分,可李奇身边也没别人,后来天随道君替他准备了两颗金丹,他还分了一颗给她。要不是多了一个柳少玉,这两人定能白头偕老。”

长宁听了感慨道:“他要是自己强一点,或是他爹更强点,他们这对也成了。”李奇要是修为高一点,跟师兄一样,他爹肯定不会让他利益联姻;若天随道君再强悍一点,不需要柳家的帮助,也不会让儿子娶个祸害进来。

秦一说:“可那名女子若能自强自立,又岂会去当小妾?”

长宁道,“她爹娘都乐意让女儿做妾,你能指望她能理解什么叫自强自立?”人以类聚,爹娘是什么脾气性格的,儿女多半也跟父母一样,除非后来能觉悟,可那位侍妾显然没那让她觉悟的条件。

“姑娘,你这是准备帮她?”秦一问。

“我能帮她什么?”长宁说:“如果是柳少玉想杀她,难道我还能日日守在她身边保护她不成?”

秦一松了一口气,她之前还以为姑娘真想插手这件事,“不错,这是金乌洞的家务事,跟我们无关。”

长宁没说话,她是不准备直接插手这件事,但也没想撒手不管,就像现代她看到一对夫妻吵架,她肯定不会管;可看到老公家暴妻子,她就算没法阻止,也会替老婆报警,这是原则问题。

长宁和秦一采集完冰魄水回到屋中时,侍妾依然恭敬的站在窗前,见长宁进来了也是对她微微屈身行礼,并不敢上前打扰长宁。长宁细看她,这侍妾容貌极美,气质温柔端庄,还有一副凹凸有致的好身材,李奇真是好艳福,且这侍妾也真是为了男人什么都不顾了。

须知修士修行第一关就是守精,务必做到精气不泄,才有可能筑基成功。所谓精气不露,就是男子不泄精、女子斩赤龙,让身体恢复到婴儿期,这样才能精气不泄。谁见过婴儿有胸部的?所以修行界修炼内丹道的女修,大部分都是平胸。大胸的女修要么修炼的不是丹道,要么就是跟这位侍妾一样,需要以色侍人的。当然要是修为到了师傅那个程度,想要什么形体都行,可她也没见过几个高阶女修有大胸的。长宁也没对自己目前平板的身材有任何不满,胸小穿衣服才好看。

“你说要我救命,是有人要杀你?你既然是李师兄的小夫人,为何不找李师兄求救?”长宁也不跟她绕圈子,直接问出自己疑惑。

女子在修行界待惯了,知道修行界跟凡俗不同,大部分修士行事都很率性,也乐意跟人虚与委蛇,她也不敢隐瞒,“回沈姑娘,要杀奴家的人是柳家,奴家即便告诉了夫君,夫君也无计可施。”女子说道“无计可施”时面露悲色,她是好人家的女儿,从小也跟着父亲读书认字,自然也比寻常凡女要多些见识,她知道李奇身份贵重,以她的身份是不可能嫁给李奇的,她也不敢求那正妻之位,只想将来李奇正妻入门,能给自己和女儿一条活路。

在李奇跟柳少玉订婚时,她心里是非常害怕的,毕竟柳少玉的恶名修行界谁不知道?可后来柳家迟迟没有动静,让她松了一口气,她以为柳少玉接受了自己存在,可最近她才知道柳家根本没告诉柳少玉。柳少玉在一得知她们母女存在的消息,就杀气腾腾的赶来要杀她,也亏得他们当时在外面,还有沈姑娘相救,要是在宗门中说不定她被柳姑娘杀了也不会有人出手。

李奇和柳少玉的亲事是不可能解除的,柳少玉没入宗门就想杀她,等入了宗门后她机会更多,她们母女生命迟早都要毁在她手上。侍妾流着泪道:“奴家贱命一条,死了便死了,可我孩儿却是无辜的。奴家知道这番前来是为难沈姑娘,沈姑娘为了救我同行止道君交恶的恩情,奴家尚未报,奴家实不该再提这个无理要求,可奴家实在想不出除了沈姑娘,还有谁能救奴家。”

长宁垂目看着痛哭不已的侍妾,“你既然来找我,想来是想好退路,你想我怎么帮你?”

“奴家想离开中洲,去别的大陆,奴家怎么说都是金丹修士,养大孩儿的能力还是有的。”侍妾说。

“所以你是希望我帮你瞒过元婴修士、甚至是阳神修士的查探,送你离开中洲大陆?”长宁挑眉,李家估计除了李奇,没人将这侍妾放在眼里,她现在要走估计没人会拦她,可她的女儿却不同,天随道君迄今也就这么一个孙女,听说那孩子是天随师妹教养大的,这侍妾能接近女儿还是李奇求情的缘故。

侍妾羞愧难当,她知道这件事是为难长宁,可她实在找不到别人可求了,“奴家该死!”

长宁看到她羞愧欲死的模样,暗想总算还有几分廉耻,“我不可能帮你离开,我也没那个逃离元婴、甚至是阳神修士查探的本事。”清虚宫和金乌洞本来关系就不大好,她要是做了这件事就彻底交恶了,这侍妾还没重要到让自己为了她去得罪金乌洞的地步。

侍妾哽咽道:“奴家太异想天开了,沈姑娘莫要将奴家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她跪下给长宁行礼,“沈姑娘为了奴家母女,得罪行止道君,奴家万死莫辞,今生无法报答姑娘了,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姑娘恩情。”

长宁摆手,“我救你也不图你报恩,我不可能帮你离开,可我能指点你一条出路,当然成不成功还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