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资格放屁?”刘艳红摔了一下头发,眼睛通红,“就准你一脚踏两船,不准我我和罗哥好吗?”

“说清楚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教他两船了!”苗易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因为刘艳红矮小,苗易也不收力,就被打得趴在地上。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不止我,我手下不少姑娘都看到了!”刘艳红捂着脸,瞪大双眼,“就是上次来LEE找你的那个男人,就是昨天,市中心医院门口,你和他亲热得很,手牵着手。把罗哥骗回老家,自己在这边逍遥快活是不是?你他妈才是不要脸!”

苗易愕然,昨天她出院,容北确实拉着她的手,原本是要抱她来着,大庭广众,她自然不肯,妥协良久,才改成了手牵手。

“没话说了吧?和陌生男人上医院,别是被搞大肚子了吧?和罗哥四五年都生不出来,勾搭上有钱人了,一眨眼就有了?”刘艳红冷嘲热讽,极尽刻薄。

“所以你就打算来给罗迅生孩子是不是?”苗易冷笑,“你真伟大,你觉得罗迅知道了该痛哭流涕地求你和他在一起吗?”侧头斜了一眼沙发上依旧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

“罗哥都知道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跟他交代。”刘艳红咬牙,“我就不信他还要你,你个破鞋!”

“当然不如你了,像你这样给谁都合脚的鞋子那太难找了!”苗易不屑地撇开头,“刘艳红,我警告你,不要打罗迅的主意,他是我的,除非我不要了,不然你死了都没机会。”

“你放屁!走着瞧吧,罗哥一定甩了你。”刘艳红气愤不已。“阿龙,把门关上。”苗易不再理睬她,冷淡地清空了休息室里的围观人群。

等所有人都退尽了。苗易颓废地坐在凳子上,就这样安静地看着罗迅,他半身湿透,衣物上散发出浓重的酒气,这个时候点一把火,他大概被烧光了都毫不自知。

罗迅是很强,无论是打架还是喝酒,可是几乎所有人还是觉得罗迅配不上她,无才无德,落魄地痞,怎么配得上她呢,她这么漂亮,有多少客人想把她收藏起来,十万二十万,她甚至见过五十万,她一个在酒吧买酒的,撑死中学文凭,值五十万呢,她也沾沾自喜过,可依旧拒绝了。毫不动摇地拒绝,因为罗迅,她不能离开他。

罗迅总是很紧张,害怕她离开他,但又从不学好,吃喝嫖赌,样样不少。而她,放弃了多少肮脏的荣华富贵,留在他身边,挣扎在贫贱的日子,无怨无悔。

是她欠他的...如果不是她,罗迅大概早已经结婚生子了...

罗迅头疼欲裂,那种宿醉刚醒的不适,让他难受得叫出声来。迎面泼来的凉水让他瞬间清醒,翻身坐起:“哪个混蛋!”

“怎么着,要和我动手?”苗易拎着空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苗易,抽什么疯,我头疼着呢!”罗迅的愤然少了大半。

“自己作死,好还意思叫头疼?”苗易将手里的蜂蜜柠檬茶递过去,“你到底长没长脑子?我说了多少遍,不准喝酒,你真当我是放屁吗?”

“你以为老子想和酒?老子心里有苦!”罗迅看上去十分生气,“苗易,你为什么这么久不联系我?是不是有别人了?”

“你胡说什么!”苗易皱眉,眼睛转向别处。“刘艳红都看到了,还有好几个小姑娘都看到了!”罗迅大声!

“罗迅,你脑子被狗吃了?刘艳红喜欢你整个里LEE谁不知道?她和她手下说的话你都信?你他妈把我放哪儿了?”苗易声音比他还大,完全压住了他的气势。

“她说那个男人来酒吧找过你。”罗迅不确定道,声音也小下来。

“找过我?来酒吧点名找我的男人少吗?你不知道吗?”苗易挥手打翻他手上还剩一半的茶水,“我就这么不要脸吗?罗迅,我在你眼里还不如刘艳红值钱?!”

作者有话要说:每日一笑:早上匆匆忙忙打车的时候,司机看了看我:“哟,这么着急,是去赶着高考考场吧!”我一愣,继而心中狂喜,没想到自己现在长得这么嫩了,居然被人误以为是高中生~~~~我正想露出一个哈哈哈的表情,司机又接着问:“您家孩子学的是文科还是理科?”

☆、苗易,还不清的债

“苗苗,你别生气。”罗迅见苗易已然是怒火中烧,连忙软下口气,“我这不也是紧张你么,我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关机,加上刘艳红那么说,我能不想歪么?”

“最近成启催债催得紧,不关机行么?”苗易眯起眼睛,来时路上组织过千万遍的谎言就这么脱口而出,“你不知道他对我别有用心吗?你是盼着我出事还是怎么着?”

“苗苗,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罗迅象征性地闪了自己两下,一把拉住苗易的小手,半是讨饶半是哄骗的,“我这猪脑子,光想着自己,没有想到你的苦。”

见苗易神色缓和了,他又忍不住想问:“苗苗,你怎么不在LEE上班了?”“怕我不干活缺你钱了?”苗易冷哼,“我要在LEE出现,成启还不来找我?动动脑子!”说着还点了点他脑门。

“咱俩都不干了,这债可怎么办?”罗迅愁了。“你别给我赌,就谢天谢地了,钱的事情你不用管,就会倒忙。”苗易有点嫌弃,“说完我的事了,咱们在说说呢。”

指尖揪起罗迅胸口的衬衣,上头俨然是半个唇印。“这是你的?”罗迅结巴了,他还有那么点意识,有人猛地扑过来吻住他,他只以为是苗易许久不见后的干柴烈火,然后就记不清了。

“我可不用这么恶心的颜色。”苗易嗤笑,“刘艳红的。”“苗苗…我喝多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罗迅赶紧撇清关系,“我发誓,我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得了吧,你对谁有感觉?”苗易脱口而出的调侃,见罗迅沉下脸来,又匆忙转开话题,“阿龙说你找我有急事。”

“苗苗,我妈她…病倒了,前天晚上送的医院。”罗迅面色黯淡。“阿姨病了?什么病?严不严重?”苗易立刻急了,说实话,罗妈妈对她是十分好,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胰腺炎,急性的。”沉默了一下,他还说踟蹰着开口。“那你还丢下她回J市?”苗易火了。

“我缺钱!”罗迅急辩,又小心地看了苗易一眼,极力克制,“苗苗,你知道的,这次我回家,说难听是跑路,他们还以为我在外面赚了多少钱,我面子上过不去,你给我急用的那些钱,我都花了。”

苗易的脸色果然变了,那种气愤交加,让罗迅胆怯:“但是我妈高兴,特别高兴,说我给她长脸了,我说是你给的,她还夸你了。”

他知道把他妈搬出来,苗易也就无话可说,果然,苗易原本要爆发的表情生生克制住了:“你要多少?”

“一万块。”苗易真想将手里的桶砸在他身上,可毕竟这是他妈生病,燃眉之急。“我没那么多。”

罗迅立刻急眼了:“苗苗,这可是我妈病了,没钱怎么办?”“要是你病了,我肯定不掏半分钱!”苗易翻出钱包,摸出那张有点磨旧的工行卡,“里头是我这个月的工资。”

“密码是我生日,我知道的。” 立马被罗迅抽走了,说着就揣进兜里,比谁都快,“你一个月工资就三千五,不够啊…”

苗易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把桶朝她砸去:“你他妈就不关心一下我一分钱没有这个月吃什么?”

“苗苗,你本事那么大。”罗迅嬉皮笑脸。“这个给你。”苗易扯下脖子上的十字架,是魏家许丢给她那个。

这东西是个烫手的玩意儿,不能让容北瞧见,她也不喜欢这种神神叨叨的宗教配饰。虽然十字架是银的,正面镶着大颗的钻石,总能换点钱的。

“苗苗,这么值钱的玩意儿你哪来的?”罗迅震惊。“捡到,上头还有主人名字的缩写呢。”苗易就怕他多心,“罗迅,能换多少是多少,也别贪心了,到底是白捡的。”

“放心,我手里出去的东西,必须物有所值。”罗迅嘿嘿笑,看来对这条链子十分满意。“我和你一起回去,我想看看阿姨。”苗易下了决定。罗迅微愕:“你要和我回老家?”

“阿姨病这么厉害,我很担心,你一个大男人,照顾不了她。”“苗苗,我妈催着我们俩结婚,你这次要是和我一起回去,这婚事就逃不过去了。”罗迅凑近她。

“结婚?”苗易也是意外,“欠着一屁股债还想结婚?”“你知道的,我妈这么喜欢你,早想让我把你娶回家了,我也快三十了。”罗迅期期艾艾的。

“我还没想好。”她皱着眉头。“那什么时候你想好了,再和我回去,咱们就把证领了。”罗迅似乎松了口气,面上却又是颇为遗憾的,可惜苗易陷入沉思,没有瞧出来。

“苗苗,我先送你回去。”罗迅精神头完全回来了,忽然想起什么事情,“我昨天回家里,好像长久没有人住了,苗苗,你现在住哪儿?”

“我要还住在原处是等着讨债的逼死我?”苗易很镇定,“住我妈那儿,他们绝对找不到。”

“你妈她…回来了?”罗迅问得十分小心,那种惊惶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提哪路鬼神呢。

“没有,她每年就那几天回来。”苗易的语气说不上来是如何的情绪,“你要找我打电话就行了,你是知道的,我妈不喜欢你,要让她晓得你上她家,呵呵…”

光听着,罗迅就是一串冷战,他在圈子里也算是狠的人物,除了好赌,打架论单挑,那是没几个人敢和他叫板,可他竟然会怕苗易她妈,一个吃斋念佛的老太太,就那么看他一眼,他都要抖三抖。

苗易心里暗笑,罗迅怕她妈,简直是比耗子见了猫更甚,她妈明确表示过,她不喜欢罗迅,但苗易不肯,死活不分,她妈不管,却更加不给罗迅好脸色,但她妈因为长期礼佛,气质平顺,他怎么就怕成这样?

“那我先走了,赶早上的火车,我妈一个人在医院我实在不放心。”两人在LEE门口,准备分道扬镳。

“罗迅!”苗易忽然叫住他,他愣了一下,转过身的瞬间苗易猛地扑向他,双臂牢牢地圈住他的腰。

罗迅身板很健壮,满身的肌肉结实硬朗,忽然让她想起了那个纤瘦的腰肢,单薄得她竟然可以牢牢不住。

“怎么了苗苗?舍不得我呢?”罗迅哈哈笑,字里行间都是得意。“罗迅,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她那么平静的言语,没有人知道她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让呼吸这样平顺。

“当然了,谁敢拆散我们,老子要他的命。”罗迅恶狠狠地放话,捧起苗易的头,就要吻下去,苗易不知怎么就偏开了脸,就落在了脸颊上。

“大白天的,别这么肉麻。”苗易极力掩饰方才的失态。“怕什么!”神经粗得如同罗迅,自然毫无察觉她的不对劲,还笑得出来,“话说回来,苗苗,你把头发剪成这样,我都要认不出来了。”

“我是苗易,永远都是苗易!”她强调似的,罗迅夸道:“是是是,我们苗苗怎么样都好看!”

目送罗迅离开,苗易吃力地蹲□,一夜未睡的疲惫爬了一身,让她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

瞄见背包口子大敞,里头钱包,唇彩都在,可又觉得少了什么,猛地记起出门时候她把小黑塞在里头,可是现在…

苗易把LEE翻了个遍,不少包间里还睡着衣衫不整的客人与小姐,统统被她吓醒,LEE里头一团糟,而她也是一团乱,因为小黑真的不见了。

沿着弄堂往前走,起初还有耐心温柔地唤小黑,当下一口一个秃毛猫,惊慌又不耐烦到极点。

“秃毛猫,赶紧给老娘滚出来,不然以后连马甲都不给你穿!让你裸奔,让你羞愧而死,让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在找它吗?”声音不响,如幽灵般飘过来,苗易抬头,魏家许总能这样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边。他手上抱着的那一团肉色,俨然就是她寻找未果的小黑。

“谢谢。”苗易礼貌而生疏地道谢,伸手要接过来,被小黑挥爪子拍开,险些就要抓伤她的手背。

“它好像不怎么喜欢你。”魏家许笑起来,依旧冷漠,大掌轻抚小黑的脑袋,而小黑顺从地蹭它的掌心。

这见色忘义的秃毛猫,这几天由于她包揽了投喂食物的任务,好不容易亲近起来,一有帅哥,这家伙就露底了么?!

“小黑,给我过来!”苗易恼火,怒目而视。“阿忍,死神从前可是很喜欢你。”魏家许目光微闪,“相反,不怎么喜欢我,可是现在是怎么了,它宁可躲在我这里,也不想让你碰她。”

苗易感觉出他话里有话,却不好反驳:“对了,从来只有容北叫她小黑,因为他觉得死神这个名字不吉利,但是…你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很早啊有木有...每一日笑:从千里之外赶回家过节, 恰逢下雨天适合赖床,老妈早上叫了好几遍没动,于是她端了一碗我最爱的卤田螺放我床头柜上,连垃圾桶都拿过来放跟前了,头一次这待遇啊,感动得不行,结果一转身看到老妈搬了把椅子坐下来开吃了…

☆、容北,无故的纠缠

听到死神两个字,小黑十分配合地叫了一声。有那么一瞬,苗易以为她已经被魏家许看穿了。

“如果你也和我一样,在生死边缘徘徊过一次,我保证你再也不会想要听到死神这两个字。”苗易冷漠地看着他,内心却是颤抖不止。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对视了许久,魏家许先笑出声,清冷而意味不明:“从前你面对我的时候,从来不敢这样看着我,况且还能说出这样流利的…”他停顿在这里,叫人迷惑他到底要表达什么。

“既然你这么喜欢小黑,送你好了,我正愁对付不了它。”苗易甩上背包,大步离开。“阿忍,夜不归宿还好解释,可是弄丢了这只猫,你要怎么向容北交代?”魏家许幽幽开口。

苗易警惕地看着他,他只是信步走来,将手里的猫还给她,不做停顿,继续往前走:“从前高傲如公主的你,竟然会和那样的男人相拥亲吻,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他走到弄堂口,逆着光转身:“无论你和谁在一起,至少我知道,你依旧不爱容北,这足以让我安心了。”

苗易看着他坐进白色的跑车里,片刻,马达的轰鸣声渐远。不少尚在LEE打扫的员工被吸引出来。

“苗苗姐,这车帅死了!”酒保感叹,“这车在这儿停多久了?”苗易状似无意地打听。“停一晚上了。”“你确定没看错?”她心悸。

“绝对没有,这车稀罕着呢,而且他那车牌,四个4,正常人谁会用这个数字。”酒保比划,苗易已然听不见了,原来…他一直在这里。

一路上小黑倒是乖巧无比,大概是被苗易无比强大的怨念压住了,时间尚早,苗易蹑手蹑脚地开门,还没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门已然从里头推了出来。

四目相对,苗易慌乱地转了一圈,才勉强镇定下来。“阿忍,你去哪儿了?”容北言语间那种小小的紧张,让她心情舒畅。

“就是它,一大早闹我,害的我没睡好,就出门买早餐。”苗易公报私仇地踢了踢边上脏兮兮的小黑,手里果然有一袋作为圆谎道具的早餐。

小黑哪里肯任由她欺凌,弓起身就要血战到底的姿态,容北弯腰,将它捞起:“小黑,你为什么总是要欺负阿忍呢?她对你这么好。”苗易被夸得心虚,似乎能从小黑的猫脸上看到讽刺,那种我一定会报复的目光,叫人胆寒。

“容北,它一直叫小黑吗?”她表情自然,完全看不出刻意。容北轻轻看了她一眼,低下头去逗弄小黑,“原本学校附近住着一只流浪的白猫,你很喜欢它,经常把自己的牛奶给它喝,后来白猫怀孕了,那天我们去看它的时候,它生了一窝小猫,有四只,三只白的,一只黑的,就是小黑。不知为什么,母猫和三只小白猫都死了,只留下了小黑。黑猫不详,所以你给它取名叫死神。”

原来真的叫死神,苗易皱眉,却听容北继续说:“可是阿许说它能活下来很幸运,所以应该叫幸运。后来就叫它幸运。”苗易惊得往后退了一步,魏家许分明是诈她。

“可是养了它之后,你就出事了,它根本不能给人带来幸运,从那之后,它就叫小黑。”容北那语气,就好像并不太喜欢它,可是明明那么细致地照顾,那么温柔地对待。

“阿忍,你是不是没有梳头就出门了?”容北笑起来,拿摸过小黑的脏手荼毒她的头发,“真是没有睡好,黑眼圈都跑出来了。”食指抚过她的眼袋。

“我去换衣服,上班快迟到了。”苗易晃神,连忙寻了个借口钻进房间,眼眶上依稀还有容北的体温,让她心跳不止。

扇了自己一巴掌,下手颇狠:苗易,清醒点,一切都是假的…默默地告诫自己。

苗易眼皮跳得很厉害,左右眼一起的那种,让她分不清是有好事迎人还是坏事临门。

“那…不会是魏家许吧?”苗易捅了捅身边正十分专注对账的孙姐,完全打乱她的思绪。“是是是。”孙姐烦躁地又要从头开始。

“他来干什么?”苗易有点慌乱,说实话,魏家许这只笑里藏刀的狼,她还真有点害怕,时时都是背后捅刀子的感觉。

“奖学金呗,他出钱给咱们学校设了一个蛮大的奖学金,来谈细节的吧。”孙姐撇嘴,“真是看不出来,魏家许也会做好事,明明长了一张反派的脸,不过是很帅的反派。”

“苗易。”顷刻间,魏家许已然矗立在她面前,他双手都在口袋里,弯下腰,透过一尺高的窗口,向苗易打招呼。

她惊讶得身体都僵直了,不知该如何反应,尤其是在孙姐那种:我擦,你个混蛋啊,原来你们是熟识的眼神里…

“原来绕这么大个圈儿,是来见熟人。”理学院院长钟老师笑眯眯地打量苗易,“这小姑娘我有点印象,家许,是不是从前经常来学校里找你那个小姑娘?”

“就是她。”魏家许满口承认,“之前去听您的课,高斯定理那里,因为没答上来,在黑板边上站了一节课。”

“那个时候她总和你一道,我还以为她也是我的学生。”钟老师哈哈大笑,“小姑娘,来来来。”说着就把苗易给叫出来。

苗易盘算着她这样的行为算不算旷工,没有任何理由,陪着领导闲逛。可是大伙儿都能给她作证,她是被院长boss召唤出来的。

魏家许这样难以沟通的诡异性格,竟然能和院长详谈甚欢,真是叫苗易瞠目结舌。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两人终于想起了苗易的存在。“姓苗,苗易。”苗易面对院长的时候,还是紧张,虽然钟成军只是理学院院长,但是J大数学系闻名国内,享誉海外,理学院院长的地位,抵得上半个校长。

“我记得小姑娘从前在黑板上写过名字,好像不姓苗?”钟院长摸着圆乎乎的脸,质疑道。

苗易绝对想不到其貌不扬的钟院长不仅有肚子,更有脑子,真正的过目不忘。忍不住偷偷打量一旁魏家许的脸色,他嘴角含着一抹讽刺的笑,似乎在看好戏。

“钟院长,我总不会搞错自己的名字吧?”苗易捋了捋了鬓发,强作镇定地反驳。“我果然年纪大了,还真以为自己一辈子过目不忘。”钟院长呵呵一笑,拍了拍脑门,态度和气。

“家许,听说上次去你们公司谈奖学金筹备的人又被你气跑了。”钟院长转开话题,“那可是潘副校挑的公关部门最漂亮的老师了。”

“她质疑奖学金的名称,提议我给出更好的选择,那还有什么好谈的。”魏家许冷笑,“不叫嘉嘉奖学金,就根本没有设立的意义。”

“都被你骂跑多少个了,连小姑娘都不肯心软,你这样子,幸好已经有了女朋友,要不然谁受得了你?”钟院长看了苗易意义,半是玩笑道。

“钟老师,您知道的,我这个人不好相处,就算再来多少个都一样会被我气走,不如就找一个受得了我的。”魏家许目光流转,最终落在了苗易身上,“苗易是审计处的,虽然沟通方面会差一些,但是涉及到财务,她应该是拿手的。”

“这倒是个好主意。”钟院长点头,对魏家许的提议很是赞同的样子,“我去和校长说一说,应该没问题。”

苗易十分状况外地在两人之间徘徊,不知道在她不清不楚的时候达成了什么协议。“家许,要从你手你拿到钱真是不容易啊。”钟院长摇头,故作严肃地看着苗易,“苗易,嘉嘉奖学金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千万要不辱使命,要是搞砸了,没法和学校交代。”

“我这就去和校长沟通,你们也好好沟通沟通。”钟院长丢下两人,气氛与其说是尴尬,倒不如说僵持更贴切。

“魏家许,你到底想干什么?”终于还是苗易没忍住。“让你负责嘉嘉奖学金,给你升职加薪的机会,不好吗?”魏家许靠着身后的柳树,姿态慵懒。

“魏家许可没这么好心吧?”苗易嗤笑。“我在给我们制造见面的机会。”魏家许直言不讳,“苗易,你让我觉得你很有趣。”

从今天见面开始,魏家许就不再称呼她阿忍,而是直呼苗易的名字,这样的变化,让她多少有些忐忑。

“知道为什么叫嘉嘉奖学金吗?”魏家许忽然转开了话题。苗易只是不耐烦地扫他一眼,并没有兴趣回答。

“你不记得了吗?我的妹妹,魏嘉嘉。”他面色渐沉,那种怀疑的神色,“也是,你们这么多年没见了。”

“她…还好吗?”苗易揪着心,问得格外谨慎。魏家许忽然笑起来,转身离开:“苗易,我开始期待下次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咕~~(╯﹏╰)b,坏消息是目测周六会入V,哎,成绩一般,希望大家见谅...鞠躬...不好意思。每日一笑:(好冷?)昨晚加班到凌晨三点,笔记本电脑没电了。我走进肯德基快餐店,问店员:“你们店里有电源插座么?”店员回答:“没有,您点些什么呢?”我回答:“那算了,我不吃东西,就是需要充电。”在我转身出门前,听到她弱弱地说:“机器人?”

☆、苗易,被告白的人

苗易发现办公桌上那一摞未处理的发票都不见了,而同时看她的表情变得微妙了。只有孙姐,撇着嘴一篇你完蛋的模样。

“孙姐,我的账簿和发票呢?”苗易如芒在背。“苗易,我当你是朋友,什么都告诉你,你倒是好,和魏家许这么熟竟然藏着掖着?”孙姐语气恶狠狠的,忽然变得小心翼翼,“我说他阴郁啊,像反派什么的,你没告诉人吧?”

“当然没有,其实我们也不是很熟。”苗易抹了把汗,不得不感叹孙姐关注的点真是好特别。

孙姐这回一脸不信:“不熟?不熟能主动上来和你打招呼?魏家许那种人,一看就是傲娇得很。”

苗易连忙发誓:“我们从前做过几年邻居,我很小的时候,早记不清了,大概我老是给他添麻烦,你不知道,魏家许这个人特别小心眼,很记仇。”

“那你记住,千万别把我说她的坏话告诉他!”孙姐一凛,赶紧嘱咐。“你把账簿还给我。”苗易伸手过去拿,被孙姐拦下来。

“主任说你现在负责嘉嘉奖学金的事情,以后审计处的小事你不用管了。”说着又幸灾乐祸地笑,“苗易,你连公关处的生意都敢抢,还是这么大一单,真是活腻了,等着铁娘子们杀上门,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吧。”

苗易倒是忘了,他们学校最强的除了数学系,剩下的就是公关处,那一班皮相娇美内里铁血的娘子军,个个如同怨灵缠身。忍不住又叹气了,这个魏家许,真是给她添堵。

下班时分,有人发现神出鬼没的容老师正在审计处门口打瞌睡。遇上不少人趁他眯着眼,偷拍了照片,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苗易硬是磨蹭到了最后,等所有人走光了,才小心翼翼四处打量着后,走出来。你怎不怕被人打晕了带走么?多少小姑娘垂涎你的美色啊还这么不注意!苗易嘟哝,低头拍了拍靠着墙壁,睡得安稳的容北。

他霍地清醒了,只是初醒的慵懒一时半会儿褪不掉。“容北,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睡觉呢?”她半是奇怪,半是调侃。

“阿忍…”她蹲着身子,双手托腮,仰起头,那种语调,那副表情,容北像是胶着在她脸上,那么牢牢地盯着,一眨不眨的,许久回不过神。

“回家吧,我都饿了。”苗易觉得他的眼神有些陌生,心底冒出难以言喻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阿忍,别动,你背上贴着什么东西。”苗易率先走出去,后头的人叫住她。苗易回头,看不见背上的贴了什么,而容北,已经摘下来。

是一张名片,张扬的金色,精巧的设计,这一切她都没了兴趣,因为上头黑色的名字写着——魏家许。

苗易记起魏家许曾经无意似的拍了拍她的背脊,彼时她正沉浸在被他看透的但心里,哪里会想到他如此无聊的举动。而她竟然一个下午都背着这张名片却浑然不知。

难怪同事只是看着她怪笑,也没有人提醒,是因为嘉嘉奖学金的事情?可现在哪有时间去想那些,容北木讷的视线落在名片上,连眉头都拧了起来。

“阿忍,你们…见过面了?”他声音很轻,轻得不那么真实。“见了一面…只是碰巧而已。”苗易忙不迭解释,那种焦躁的情绪猝不及防地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