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仵作傻眼了,捏着两份银票和指示的纸条,两边都不敢得罪,根本不知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候,沈丞相竟然亲自来了!

看见相爷脸上那温和的笑容,仵作二话不说全部招供,求丞相搭救自己。

“东西都交给我,你以后当我的人证便是。”沈在野低声道:“至于验尸结果,你验出是什么,就是什么。”

“多谢丞相!”仵作连连叩首,抬头的时候,却从旁边的随从手里接过了第三份银子:“这是赏你的。”

从来没遇见什么尸体能给他这样的待遇啊!仵作浑身发抖地接过银子,再三保证一定会倾尽所学,好好检验。

“这可真是意外的收获。”顺路去拎了徐燕归出来,沈在野微笑着看着手里的纸条道:“除了秦廷尉,竟然还有别人在意这件事儿,看来柳氏的死还真是不简单。”

徐燕归没好气地道:“你这是又遇见麻烦了,所以才想起把我救出来?早干嘛去了?”

“你犯的是偷盗瑜王宝物的大罪。”沈在野看也没看他,淡淡地道:“已经被处以死刑了,就藏着些,别说话这么大声。”

“老子不服!”徐燕归皱眉:“凭什么偷个玉佩就得死啊?我还咬了秦解语一口呢,他们也没把秦解语怎么样啊!”

“你是第一天在外头混吗?”沈在野冷笑:“秦解语背后有廷尉大人,你明面上只是个被我赶出府的门客,受的刑能一样?”

徐燕归皱眉,半晌才道:“大魏的律法果然只是用来惩治平民的。”

“知道就好。”收好东西,沈在野道:“你的假期也结束了,回去暗处继续做事吧。现在去查查是哪两方的人企图贿赂仵作,顺便再送瓶药进宫去。”

“什么药?”好奇地看着递到面前来的东西,徐燕归皱了皱鼻子:“要我送进宫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药。”

“那你还问?”扫他一眼,沈在野挥袖就往外走:“景王要入主东宫,你的动作就得快。”

“知道了。”

进宫的人都得搜身,所以这东西只能让徐燕归送。沈在野自己大摇大摆地坐着马车进宫,在芷兰宫门口等着帝王出来。土边上划。

“相爷。”太监总管出来朝他拱手:“皇上与兰贵妃正聊得开心,您要不直接进去请个安?”

“好。”沈在野颔首,跟着公公进去,规规矩矩地行礼:“微臣拜见陛下、贵妃娘娘。”

“爱卿来得正好。”皇帝笑眯眯地道:“你来评理,兰儿非说这一局是她赢了,看看棋面,明明是朕赢了才对。”

沈在野低头一看,两个人竟然在下围棋。

“丞相自然是要说陛下的好话的。”兰贵妃笑盈盈地道:“他哪里评得了理?”

“丞相到底也是你哥哥,帮谁还不一定呢。”皇帝大笑:“爱妃可是心虚了?”

“哼。”兰贵妃扭身,眼神幽深地看了看沈在野:“那哥哥就说说,谁赢了?”

“哥哥”二字咬了重音,听着让人颇为不舒服,但沈在野恍若未闻,看了看棋面便道:“是皇上赢了。”

皇帝大笑,兰贵妃却嘟了嘴不高兴了:“哥哥太久没跟我好好说话了,怕是都不认我这个妹妹了,瞧瞧,睁眼都说瞎话了。”

沈在野笑了笑,没说话。

明德帝笑够了,倒是看出这兄妹俩好像有些嫌隙,想了想,道:“朕突然想起有东西落在了御书房,先离开一炷香的时间,你们二人好好说说话吧。”

有这样疼爱她的皇帝,兰贵妃其实应该很知足了。然而她眼里依旧没什么喜意,只象征性地起身行礼,看着明德帝离开。

宫殿的门没关,所有的宫人却都退了出去。两人进了内室,还是兰贵妃先开口:“丞相的心可真狠啊。”

“东西收到了?”沈在野垂眸问。

“收到了,一看就是阴毒的玩意儿。”嗤笑一声,兰贵妃靠近他两步,低声道:“你不怕我行迹败露,牵扯到你吗?”

沈在野面无表情地道:“他不会怀疑你,就算怀疑,也不会怪罪你。”

第106章 暗中的人

“所以你就这般肆无忌惮?”捏了个翡翠色的瓶子出来,兰贵妃凤眼微眯,盯着他道:“你怎么就笃定我会帮你?”

“很简单。”沈在野垂眸:“你家人都还在我手里。”

脸色一僵,兰贵妃的眼神瞬间充满恨意:“沈在野,如果我现在手里有刀子,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捅进你心里。看看流出来的血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怎么有人会这么狠呢?将别人所有的情意都踩在脚下狠狠践踏,冰冷得就剩下利益和利用。这样的人,到底是在为什么而活着?

微微一笑,沈在野颔首道:“进宫不得带凶器,不然臣也愿意递一把在娘娘手里。”

“你!”气得身子发抖,兰贵妃抬手就扇了他一个耳光!

清脆的声音在宫殿里响起,沈在野侧过了头,表情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慢悠悠地拿出手帕,优雅地擦了擦脸。

“皇上要回来了,娘娘还是消气吧。”低沉的声音里半点感情都没有,沈在野淡淡地道:“请娘娘务必记得,人是要往前看的,总惦记过去的错误,不是什么好事。”

听听,多云淡风轻啊。

兰贵妃失笑。眼里突然就没了神采,怔怔地看着他道:“付出过的人不是你,被伤害了的人也不是你。我曾经有多喜欢你,现在就有多恨你!你觉得可以忘记的东西,我不会忘,我自己犯的错,会记一辈子,并且永远不会放过你!”

嘴角有些发烫,估计是被她手上的护甲划着了。沈在野微微皱眉,终于抬眼看着她。轻轻吐了三个字:

“何必呢?”

要是当真恨他入骨,那就忘记一切,把他当个陌生人对待就好了,何必带着比爱还浓烈的恨,与他不死不休?这样对她来说,并不见得有什么好处。

宫漏响了一声,兰贵妃一顿,飞快拿手绢按了按眼睛,脸上重新挂上妩媚的笑意,低声道:“日子还长呢,沈丞相。”

说罢,提着裙子就回到了外室,让宫女重新泡茶。

他要她做的事,她会做。但她总有一天,会向他讨回所有的东西!

沈在野垂眸,情绪看起来不是很好。慢慢走到外头,看着宫女送上新茶,又看着兰贵妃将东西不声不响地加进茶里。

“聊完了?”明德帝回来了,脸上依旧带着笑,坐下来顺手就端起茶喝了一口。

兰贵妃笑着看着他,低声道:“虽得陛下体贴,但臣妾与丞相也实在没什么好聊的。陛下若是还有话与丞相说,那妾身就先回避了。”

“好。”明德帝点头,看着兰贵妃起身行礼进了内殿,才转头看向沈在野:“外头有些飘雨了,咱们不如就在这儿谈吧,反正也没外人。”

“是。”

哪怕是睿智了半生的皇帝。一旦对人动了真心,那可真是半点防备也没有。沈在野坐下来,看着他慢慢将茶盏里的茶喝完。眼里的颜色深得如同外头无月的夜。

争春。

桃花舒舒服服地沐浴了一番,刚裹着被子要睡觉,就听见屋子里有了响动。

不会吧?嘴角一抽,桃花睁眼就看见青苔朝窗户的方向冲了过去,然而不过几招,甚至没发出多大动静,青苔就被徐燕归五花大绑,丢在了一边。土边边巴。

“都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又何必逞强?”微微一笑,徐燕归痞里痞气地坐在了桃花床边,摸着下巴看着她道:“小美人,想我了吗?”

“想。”桃花乖巧地点头。

这反应可在徐燕归的预料之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这一脸人畜无害的笑意,他却觉得背后发凉,连忙收敛了神色,眼里满是戒备地道:“你别乱来,我是有事才来的!”

桃花轻笑:“三更半夜闯我争春的人可是先生,怎么反过来要我别乱来了?”

这还用说吗!他就动了几次歪心思,结果没一次有好下场,最惨的是“徐燕归”这个名字竟然都被她逼得变成了死人的名字,他现在算是彻底只能活在黑暗里了。

抿了抿唇,徐燕归老实地拿了东西出来:“这是相爷要我给你的,我已经查出来了,柳侍衣是他杀,凶手未知,但不仅秦廷尉花钱想动手脚,暗中还有人贿赂仵作,想弄成柳侍衣是自尽的假象。不过这个人的来头我还没查到。”

桃花一愣,接过他递来的东西,就着床边的烛台仔细看了看。

不得了,这些机密的事情还有复杂的人情关系,他竟然这么快就查了个清楚?

“你到底是什么人?”

终于问他这个问题了!徐燕归一笑,站起来扫了扫衣摆,负手道:“在下是燕归门门主,江湖上轻功排行第一的徐燕归,不知娘子可有耳闻?”

“哦!”桃花一脸恍然大悟,然后很茫然地道:“没听过。”

徐燕归:“…”

怎么可能没听过!燕归门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他可是武功卓绝、威震四方的门主啊!

咬牙切齿地看了她一眼,徐燕归愤恨地道:“这都不知道,你还是不是大魏的人?”

“不是啊。”桃花摇头,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你傻吗?我是赵国人!”

徐燕归:“…”

对哦,她是赵国来和亲的公主,那就怪不得不知道了。缓和了态度,徐燕归坐回她床边,低声道:“燕归门是擅长暗杀和打听消息的门派,有相爷给的方便,要查这些东西出来,对我们来说易如反掌,娘子只管按照相爷的吩咐好生利用它们便是。”

这么说来,她也就不奇怪这人为什么又出现了,原来当真是暗中帮助沈在野的人。

抿了抿唇,桃花道:“我知道了,多谢你,但是能不能先把我丫鬟解开?另外你没事不必总来我房里吧?毕竟是后院,也该避嫌。”

避嫌?徐燕归笑了,这简直是他听过的最好笑的词儿:“我在这后院里住的时间比你嫁过来的时间还长,你让我避嫌?”

微微一愣,桃花挑眉:“这是什么意思?”

后院都是女眷,他一个外姓男人怎么可能长期住在这里?

“什么意思我不能告诉你。”徐燕归一笑:“但是你可以放心,只要我不想,没人会发现我在你这里出现过,我也只是做我该做的事。”

看样子有什么秘密啊?桃花眯眼,突然朝他慢慢靠近。

“…你想干什么?”徐燕归吓了一跳,竟然下意识地往后退,伸手捂着嘴道:“不管你用什么妖术,不该说的话我都绝对不会说!”

“先生别紧张啊。”姜桃花笑得温柔极了:“我又不是妖怪,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已。”

徐燕归严肃地摇头:“您太抬举妖怪了,妖怪可没您这样可怕。东西反正是送到了,我就先走了,再会。”

说罢,跟阵风一样的就消失了。

嗤笑一声,桃花起身下床把青苔给解开,低声问了她一句:“那人功夫如何?”

青苔沮丧极了,跪坐在地上道:“奴婢不及其十一。”

根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也怪不得每次都防不住了。这样的人,幸好不是刺客也不是采花贼,不然她当真是死都不足以谢罪。

这么厉害啊?桃花咋舌,又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忍不住再次感叹,沈在野能这么快当上丞相,真的不是毫无道理的。

秦廷尉行贿的把柄是沈在野要用的,她需要知道的只是这另一个妄图掩盖真相的人是谁。这个人,多半跟凶手也有点关系。

府里死了人,为了清净,第二天桃花还是请了道士在秋景轩作法。

众位娘子侍衣都在,秦淮玉脸色尤其难看,一瞧就知道没睡好。段芸心在旁边关切地扶着她,低声道:“娘子别太紧张了,这世上不一定就真的有鬼。”

这话说得有些大声,作法的道士当即就不高兴了,回头看着她道:“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若是没鬼,贫道在抓什么?”

秦淮玉吓了一跳,连忙问:“你抓着鬼了?”

“只抓着两魂三魄。”道士皱眉道:“还有一魂四魄怨念太深,藏着不肯离去。”

腿一软,秦淮玉差点直接跪下去,好在被旁边的顾怀柔扶了一把。

“这可真玄乎。”顾怀柔皱眉道:“我怎么没听过这样的说法?”

“那是夫人不懂,贫道自幼习捉鬼之术,不会信口开河。”道士拂尘一扫,转头看了段芸心一眼:“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位夫人身上好像也缠着什么东西,可是与死去的人有什么过节?”

段芸心一愣,继而皱眉:“并无过节,死者生前与我还算是交好,经常找我谈心。”

眼神坦荡,表情也十分自然,桃花在旁边瞧着,心想自己难不成猜错了?可段芸心要是无辜的,先前为什么那么紧张兮兮的?

“原来是这样。”道士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去夫人的住处看看吧,说不定剩下的魂魄就躲在夫人那儿呢。”

听着都渗人,秦淮玉一把就将顾怀柔抱住,白着脸道:“你们去就是,我便不去了。”

第107章 讨个公道 3000钻石加更

段芸心看她一眼,轻笑道:“好,娘子留在这里,我与姜娘子过去便是。”

姜桃花也应下,嘱咐了段氏两声就跟着那道士一起往外走。

段芸心显得很坦然,连屋子都没让人收拾就让人抬了香案过来。示意道士随处看看。桃花在旁边瞧着,不由地在想是不是有些冤枉她了。

“段娘子这屋子里点的什么香?”青苔在后头,轻声感叹了一句:“真好闻。”

“这是我特意寻来的‘七清散’。”段芸心笑了笑:“天气暖和了,人难免昏昏欲睡,府里发的暖香我闻着总是想睡觉,所以就让娘家的人送了点过来。”

桃花点头:“这个味道挺特别的。”

“娘子要是喜欢,我让鹤儿给争春也送些过去。”段芸心道:“先前还送了些去凌寒院,夫人用着听说也挺喜欢。”

“我就不必了。”桃花笑道:“屋子里惯常不点香的,多谢段娘子好意。”

说话间,道士已经在主屋和后院转了一圈,嘴里叽叽咕咕地念着什么,四处洒了米和香灰。

“不知为何,此处颇有煞气。”回到前头来的时候,道士一本正经地道:“夫人该多念念佛,兴许煞气能除。”

脸上微僵,段芸心皱眉:“我一向念着佛。先前也一直在静夜堂祈福,何以会煞气重?”

“煞气是由心生。”道士捻了个诀道:“心魔不除,煞气自然就重。”

“荒谬!”段芸心抿唇,上下扫了那道士一眼,转头看着桃花道:“也不知娘子从哪里请回来的道士,看着倒像个骗子。”

道士微恼,拂尘一扫便道:“贫道从来不骗人,夫人若是不信,这院子里的煞气贫道便不除了。万一引来什么东西,休要怪我!”

“你…”瞧着马上要生气。段芸心却很快压了下来,转头看着姜桃花道:“娘子带他走吧,我这院子里没做过亏心事,还当真不怕鬼敲门!”

“这。”桃花微微迟疑:“道士说的话未必没道理,娘子何必赌这一口气?”

“我并未赌气,只是想证明我这守云里没人会心虚。”段芸心道:“柳氏的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谁害怕,道士才该去吓唬谁。吓唬我是没用的。”

冷哼一声,那道士收拾了东西就带着小童走了,桃花抿唇,心想这段芸心看起来底气十足,应该的确没什么问题吧。

傍晚的时候,京都衙门传来消息,说柳侍衣乃他杀,从脖子上的痕迹来看,应该是被人挂在房梁上吊死的。并非自杀。

此消息一出,桃花很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然而该来的还是要来——柳家的人带着家奴跪在相府门口,挂着一条条的白幡,嚎啕大哭。不知道的多半还以为沈在野死了呢。

沈在野在宫里还没出来,梅照雪的病也还没好。就算桃花再怎么想躲,也只有被推出去的份。

“我女儿好端端地送进相府,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一生平安啊!这过府才多久,怎么就被人杀了呢?!”柳夫人跪在外头边哭边喊:“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您该给我一个交代啊!”

桃花连忙让人拉她进府,可是好歹是九卿高官家的夫人。她不起来,家奴也不敢硬拉。顾怀柔看着,只能亲自动手。将她拖进了相府大门。

“有话好好说。”姜桃花看着她道:“相爷不在府里,现在后院的事暂时归我管。柳氏死得突然,具体是怎么回事,京都衙门的人已经在查了,夫人在这儿哭也没什么用,不如好好安排柳氏的后事。”

伤心欲绝的柳夫人哪里听得进她这些话?抓着桃花的袖子就吼:“我家女儿放在别处,也该是别人争着抢着要的正室夫人。委屈嫁进相府,不过是因着香君对相爷的喜爱,怎么就落得这样一个后果?”

“您别急。”顾怀柔抿唇:“这也不关姜娘子的事。”

“香君写了遗书的!”柳夫人咬牙:“说是被人欺负了,那个人在哪儿?”

桃花叹息:“秦娘子被吓病了,正在院子里养着呢。”

“我要去找她!”柳夫人起身就道:“去找她说个清楚!”

这是要打起来啊?桃花黑了半张脸,再也没法儿好好说话了,沉声道:“秦娘子就算罚过柳侍衣,也是按照规矩来的。若是柳氏不挑衅,秦氏也不会无缘无故与她过不去,只是惩罚得有些过了罢了。两人都有错,现在夫人没立场找我相府的娘子算账。”

柳夫人瞪大了眼,眼泪刷刷地掉:“我女儿死了啊!被人害死了!你还这样跟我讲话?”

又不是她害死的,为什么话都不能讲了?深吸一口气,桃花努力心平气和地道:“我理解夫人的哀痛,但是相府有相府的规矩,不是您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

“我不管!”柳夫人往地上一坐,抹着眼泪道:“你们今日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让人围着相府哭,要不就去告御状,让皇上来处置!”

“你去告好了。”顾怀柔都听不下去了,看着她这一副泼妇样,忍不住皱眉道:“皇上会管这样的小事?”

柳夫人一愣,还真的犟起来了:“是啊,我家老爷只不过是个内吏小官,在皇上面前说不得话。但这回的御状我还就非告不可了!就你们这仗势欺人的样子,没皇上做主,是不会给我女儿一个公道的!”

桃花安静地听着,觉得她只是在开玩笑,毕竟御状不是那么好告的,况且以柳香君的家世,也真的玩不过沈在野。

然而,这回竟然是她失算了。

沈在野晚上一回来就到了争春,脸色十分难看地道:“怎么闹得这么大?竟然让柳家人告了御状。”

“真告了?”桃花很吃惊:“怎么可能?”

“柳家长女最近在宫里颇为得宠。”揉了揉眉心,沈在野道:“皇上已经下令让京都衙门彻查,这回还当真闹大了。”

皇帝亲自下旨要查的案子,那凶手就没那么好过了,一旦查出来,必定是死路一条。

“爷有什么头绪吗?”桃花把徐燕归给她的东西拿出来放在了桌上,皱眉道:“妾身观察了一整天,这府里的人没一个像凶手。”

“凶手会把心思写在脸上不成?”翻了个白眼,沈在野伸手抱过她,低声道:“越是不叫的狗,才越是会咬人。”

怔了怔,桃花皱眉,脑海里不知为何浮现出了段芸心的脸。

“爷的事情办得如何了?”垂了眸子,桃花靠在他胸口,低声问了一句。

“尚算顺利。”沈在野抿唇:“很快皇上就会立太子了。”土边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