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冷不丁打个寒颤,“可筱笑笑说,她受到了…”

“如果对方是男人,可能筱笑笑就真的是被性侵了。”

“老天…”顾初愕然,半天后紧张道,“看吧看吧,我就说她心理不正常!”

“需要证据。”陆北辰摩挲着她的小脸,享受手指间的香滑,“现在只是我的猜测。”

“你的猜测向来有根有据的。”

陆北辰笑,“这句评价还有点像是陆太太的意思。”

顾初抿嘴,啐道,“别一口一个陆太太啊,咱们在A大还地下情着呢。”

“急什么?”陆北辰看着她目光深邃,“你怎么翻腾都翻不过我的五指山。”

“陆教授,你现在可有求于我啊。”

“例如?”

“我可以帮你猜谜题啊。”

陆北辰挑眉,“貌似是让我妥协的架势。”

“读书破万卷,你呢是聪明,但我自认为打小看的书就杂,什么奇闻异事的都喜欢看,我想,你是一门心思当三好学生的吧?”顾初很是高傲。

陆北辰含笑,“轮到杂书,我的确不如你看得多。”

“那可不是?我美少女神通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顾初愈发欢喜,干脆骑上了他的小腹,上下齐手用力揉捏着他的脸,“你说你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才能遇见我啊?我上晓天文下通地理的,貌美如花聪明绝顶,要是搁在古代,都没武则天什么事!也就是现在你比我多出生几年,又好运地摊上个教授的头衔压着我,真是回了古代,你得向我俯首称臣。”

350木偶藏骨,借阴所求

她愈过嚣张,他愈是纵容。

“我个人的想法是这样的。”顾初自然而然地将他当成了人肉垫子,坐得舒服自在,“那只木偶肯定就是秦村做白事时候的人偶。”

“推测的凭证呢?”

“嗯…直觉。”

陆北辰斜靠在床头,似笑非笑,那只探进她睡裙里的大手轻轻捏了她的腰,“看来我是白教你了。”

“我知道,要用证据说话嘛。”顾初觉得痒,闪身扭了一下,岂料觉得自己碰到了硬邦邦的东西,一僵,就再也不敢动了。

陆北辰抿唇坏笑,“别乱动。”

“我还是下来吧。”顾初生怕他的狼性又起,心想着尽快撤离。

他的两只大手却卡住她的腰,淡笑,“你老实点就行了。”

下也下不来,她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坐着,只是,身体某处如同燃了点点火苗,然后静静蔓延开来,烧得她心脏又不安分了。陆北辰见她不说话了,催促了句,“继续。”

“啊?”顾初吓了一跳,忙摆手,“别…”

“我让你继续分析案情,你以为什么?”陆北辰看穿她的心思,一脸的揶揄。

顾初微微一愣,紧跟着弄了个大红脸,他忍不住笑出声,她急了,捂住了他的嘴,“别笑了!再笑我掐死你了!”

陆北辰忙示意妥协,顾初才松开手,见他还憋着笑,恐吓道,“再笑一声我就灭口。”

“好,咱们言归正传。”他也不打算继续逗她,这姑娘急起来就是只野猫,爪子锋利着呢。

顾初尽快转到正题上摆脱刚刚的尴尬,清清嗓子道,“秦村有青灯,又有人偶戏,而我们怎么就那么巧收到了青灯和木偶?其实你我心里都清楚这很好查,只要罗池拿着木偶的照片给当地人看一眼就一清二楚了,虽然说秦村现在大部分人都跑城里打工了,但总有老人在,他们对村子的情况最了解。现在的问题是,我知道很多村庄的习俗都是秘而不宣的,他们会一代传一代,但就是不与外界说。”

陆北辰点头,这也是他最担心。顾初分析得对,木偶是否是秦村的人偶,只要去到当地一对比即可,但木偶的秘密呢?罗池是否能撬开秦村老人的嘴巴,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但这是个时间问题,如果他们能在这推测出个大致方向,对于罗池那边的调查也有帮助。

“秦村的资料少,但像是秦村这种风俗,也不算是独一份。”顾初皱着眉头努力去想,半晌后道,“你说…他们村子很奉行为死人送行的习俗,一盏盏青灯做得十分讲究,说明他们对死者很尊重,甚至还要上演人偶戏…”

“人偶戏的内容也绝对会跟青灯有关。”

“也就是说…”顾初大胆推测,“其实秦村的人偶戏不是给活人看的!”

陆北辰微微眯眼,想了想,看向她后唇角微扬,“这个想法很不一样,但不得不承认,也许你的方向就是对的。”

一听这话顾初就美得鼻涕冒泡,她趴下来,近乎贴着他的唇,道,“我记得好像看过一本书,说在中国的一些地方奉行给死人看戏的习俗,当然,活人也可以看,但绝对不能坐在戏台的前两排,因为前两排是留给阴间的人来看的,目的就是希望借助阴间的力量来达到一些目的。”想了想,又迟疑,“如果秦村的人偶戏就是演给阴间的人来看的,那么…”

有些思路堵住了,她分析不下去,像是前方有一点光在指引,好像就差那么一点点,她试图抓住,又很快闪过。可陆北辰明白了她的意思,又迅速抓住了关键,一字一句道,“木偶藏骨,借阴所求。”

顾初喃喃,“木偶藏骨,借阴所求…借阴所求…”脑中的混沌蓦地敲开,他的话像是刺穿混沌的灵光,令她那飘忽不定的念头终于定型。

“对!如果只是单纯杀人,那么想办法毁尸就好了,何必大费周章地把骨头藏在木偶里?这一定是跟习俗和仪式有关,那么,做木偶的人就是希望通过死者的骨头向阴间的人有所祈求,希望达到阳间人的目的。”她急急地说。

陆北辰若有所思,“木偶中藏有三具尸骨,这也是令人想不通的地方,男性的头盖骨,男性的四肢,女性的身体…”

“头盖骨…”顾初凝眉深思,许久后,突然“啊”地一声。

“想到了什么?”陆北辰问。

“我突然想到在中国古籍里有关于人的魂魄一说,在道家认为,人是有三魂七魄的。这其中的三魂指的是胎光、爽灵和幽精,而这三魂之中胎光是最重要的。在中医理论里都认为肝藏魂肺藏魄,但在中国古籍上则记载人的主魂是藏于天灵盖之中,也就是咱们常说的头盖骨,而手足则藏了其他两道魂,魄藏于身体。”顾初边思考边道,“那只木偶里有三人的尸体,如果遵循古籍对人魂魄的划分,恰恰就是合适的,这也太巧了吧?”

陆北辰像是看着外星人似的看着她,“你从哪读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书?”

“我是真人不露相。”顾初一脸的骄傲,又见陆北辰似笑非笑,便老实交代,“其实是这样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觉得小孩子最好还是要接受一下国学教育,所以就给我请了个私塾先生,那几年下来,别说是什么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老子孙子孔子的著作,就连犄角旮旯的古籍我都能背下来了。”

陆北辰笑了,“小丫头记性好是好事。”

顾初美滋滋的,“你想要夸我就大大方方地夸,我是绝对能经得起赞美的人。”

一句话说的陆北辰哭笑不得。

“怎么样嘛?”顾初推了推他,“我可是绞尽脑汁帮你想的啊。”

陆北辰迟疑,“现今社会,还有人会这么迷信吗?”

“拜托这不是迷信,有时候一个说法或习俗可能就是被当成文化给传承下来了。”顾初纠正,“在中国的一些偏僻村落,很多都有不为人知的习俗,都跟上古传说有关,这是融进骨子里的传统。再说了,什么叫做迷信?那女蜗补天是不是迷信?可它是中国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想,国外也有些跟宗教文化有关的案子发生吧,陆教授,你可不能只把目盯在科学上,所谓的科学不过是人给定义的,换了时空换了时间,那就未必叫做科学了。”

“没想到你们A大教育出来一个哲学家。”陆北辰轻笑。

“我这才是最典型的老子思想。”

“我看你是牙尖嘴利。”

顾初一撇嘴,“那你完全可以不用听我说啊,但又明显地听得入神。”

“你的说法的确可取。”陆北辰很是谦虚,“一个近乎与世隔绝的村落,遵循一些古教旧礼也很正常,我会打给罗池,要他往这方面关注一下。”

“这么说,我算是给你提供了一条可靠线索呗?”

下一秒,他翻身将她压下,唇角微扬,目带邪笑,“没错,也许你提供的方向真是帮了大忙。”

“那你要怎么奖励我?”顾初凝着他,盈盈含笑。

“你说呢?”陆北辰的大手不安分,撩开她的睡裙。

顾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抗议,“你这是奖励啊?”

陆北辰的眸光幽幽,欲望蔓延,低笑,“让你欲仙欲死就是最大的奖励。”话毕,低头深深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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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顾初辗转醒来,窗帘拉开时,窗外的阳光尚好。初冬,只有冬日懒洋洋的光亮,却不曾下过片雪。趿拉着拖鞋到客厅时,一眼瞥见花园里的男人背影。他穿着她买的那套维尼熊睡衣,坐在鹅卵石铺就的台阶上,边摆弄着花土,边在讲电话。

相对外滩那处豪宅,他似乎更喜欢洋房这里,昨晚回到这里他说了句,房间里有家的味道。

是的,外滩那边的房子太大太冷清。

不大的花园,因为他在就会显得略微拥挤,可阳光异常耀眼,许也是因为他在。顾初没惊扰他,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只觉得周身都温暖。阳光刻在他的侧脸上,那轮廓是令人难忘的深刻。如果可能,她想日日起床就能看见他的影子,就这么悠闲地摆弄着花花草草,不去管太多的是是非非。

但她知道,这只是奢望。他的魅力在于他的权威,他的权威来自于他的事业。

就像现在,她听见他对手机那头说,“DNA报告我看过了,事有蹊跷,把数据保留,等我回去核实一下。”

又听他道,“对,郭香云的数据也要进行对比。”

从昨晚到现在,他的手机响了又响,全都是跟案子有关。

351他说,白日做梦

洗漱过后,顾初再回客厅,陆北辰已换完了花土,却还在通电话。他靠在沙发边上,面朝花园的阳光,宽阔的背影晃得她目光发烫。这次他在跟罗池通电话,大致话题是提醒他注意秦村习俗,又把她昨晚的推断告知。她从旁听得清楚,心里热热的,没料到他真的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这种,能帮上他的感觉很好。

情不自禁走近他,从后面轻轻将他搂住。脸贴着他的后背,低沉的嗓音入耳甚是好听。

陆北辰正在通电话,见她温顺地搂着他,心口微漾。落下只手覆上她的手背,那边已于罗池通完了电话。欲转身,她却紧紧搂住了他,他微愕,又笑道,“怎么了?”

“我不想去医院呢。”她黏糊着他的后背,轻轻蹭了蹭脸。要在医院里待上一整天,想想就心烦。以往她可不这样,现在他回来了,她竟不舍得离开他半步。

陆北辰明白她的心思,轻笑,“你在医院里安心实习,我今天又不走。”

顾初一听这话,心里就敞亮了,探过脑袋,“真的?”

陆北辰转过身,将她拉至怀里,“是,白天我去趟实验室,下班的时候等着我,我去接你。”

“嗯。”顾初可高兴了。

“早餐好了,吃完我送你去医院。”

顾初用力点头,然后轻叹,“要是能天天这样该多好啊。”

“哪样?”

“就是我上班,你待在家里。”

陆北辰愕然,“说什么呢?”

“你觉得我养不起你吗?”顾初一梗脖。

陆北辰细思极恐,“别开玩笑了。”

“让你待在家里很恐怖一件事吗?”

陆北辰笑了,双手搭在她的肩上,“送你四个字。”

“什么?”

“白日做梦。”

顾初拨开他的手,“喂陆北辰,我发现你有很明显歧视女性能力的倾向啊。”

“我更认为,有些事的确只适合男人去做。”陆北辰由衷道,“比如,养家这种事。”

顾初抽了抽鼻子,“可是我讨厌聚少离多。”

“这件案子特殊而已。”陆北辰哄劝她,“我保证,以后大多数时间还是要留给你的。”

“可是,你马上又要走了不是吗?”她不想变得胡搅蛮缠,但这种思念的日子她真是过得煎熬。

陆北辰轻轻将她搂过来,温柔道,“明晚的飞机。”

顾初咬了咬嘴,不说话。

“案子快完结了。”

“有多快?”她多少任性,其实还有私心,一来,她不想总跟他分开,二来,虽说笑笑和凌双在这件案子里被摘了出去,但许桐和盛天伟还在警方的视线里,她巴不得早点完结,还他们二人清白。

陆北辰对于她的追问没有不耐烦,笑着安慰,“很快。”

“敷衍了事的态度。”顾初故作不高兴,但还是像只水獭似的搂紧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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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子盛天伟落得清闲,不去公司,也不问公司的事。天天窝在家里看动画片,国内的国外的,倒是看了不老少。蒋绫这段时间来北京了,一来是配合案子的调查,二来是见许桐。她跟许桐见过两次面,一次是为了工作,她有意要许桐留在身边做助理,但许桐的意思是,现在她也深受非议,如果在公司太过招摇反而会令人议论纷纷,影响公司声誉,倒不如先保持原样不动;第二次是为了儿子,盛天伟对许桐的感情向来不藏着掖着,两人虽没公开恋情,但盛天伟的心思可从不藏人,这件事都已经传到了蒋绫的耳朵里。

所以,第二次见面多少有了丑媳妇终要见公婆的意思了。

蒋绫跟那些阔家太太有所不同,不会劈头盖脸地强调门当户对。但不代表她不去调查许桐,甚至查到了岑芸有赌博的嗜好。在见了许桐后,蒋绫第一句话就是:对于你,我从来不担心,但对于你的母亲,我信不过。

许桐的回答是:对不起,我母亲的嗜好我改不了,但我能保证的是,我赚得足够供我母亲任性。

一句话,赢得了蒋绫的好感。

她说,“我从来都没有门当户对的观念,只要你们是真心相爱。但现在,天伟被官司缠身,这件事有可能会影响他一辈子,你不担心吗?”

许桐说,“既然我决定跟他在一起,那么就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

蒋绫笑了,“你很清楚,他是我儿子,所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许桐也笑了,不卑不亢,“蒋总,您也应该清楚,这些年追求我的人不乏有太多权势之人,在中国,商从于政,如果我想奔着权势去找,那么足可以找到比盛天伟更适合的男人。”

蒋绫对她的自信很满意,但同时也提醒她,越是聪明的女人就越累,婚前这是吸引男人的资本,但婚后,必然要将这份聪明敛藏才好。那一次,两人从中午见面一直聊到天擦黑,很多话题要说,不单单只围着盛天伟了。许桐愈发喜欢蒋绫,这么多年来她很少去崇拜同性,但蒋绫是她真心崇拜的,这个女人外表柔弱实则锋利。她也现实,但现实得有理有据。蒋绫自然对许桐也是满意的,只是叮嘱多了些,末了跟她说,“你也是你母亲的掌中宝,所以,我不求你要忍着委屈来做个豪门媳妇,只求你心里记着,爱一个人就是接受他的全部,好的坏的,不离不弃。”

许桐应允。

“只是…”半晌后她又迟疑,“他现在怕是心里有怨气,天天在家看动画片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蒋绫便笑了,“我的儿子我了解,要是有怨气,他会直接杀进公司,而不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这样不是很好吗?正好让他锻炼锻炼家务,他呀,从小被家里的下人们给惯坏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您的意思是…我让他做家务?”许桐汗颜。

“怎么?他现在都被我剥去职务,工资都不发给他了,他还有钱请保姆吗?”蒋绫说话十分温柔,态度却是坚决有力,“如果是这样,他的大少爷脾气还真的改改。”

“他倒也做做家务,但是…”许桐的话说了一半,但是,她总觉得让个大男人来做这些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