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跟你赔罪,你想要怎么着都行。”

许情深居高临下盯着男人的身影。“今晚别碰我。”

“不行。”她都将他撩成这样了,凭什么还不能让她碰?

“你是做不到了?”

“别的事我都能答应你…”

许情深眉头皱紧,嗓音轻柔,带着腻人的味道在里面。“蒋远周,可是我疼啊,我不舒服。”

蒋远周心头被这话语声戳动,许情深掀开被子坐进去,“今晚你若还要,我真怕自己会有心理障碍,要是以后都不行怎么办?”

男人一动不动地杵在那,“我昨晚虽然算不上温柔,但是…”

“但我就是疼。”

蒋远周抿紧嘴角,“那你在车上、在吃饭的时候,还有刚才…你在做什么?”

许情深压低眼帘,“做那些事的时候,我没想到把你勾起来了。”

她就是成心的,她就是故意的,这一点,蒋远周毋庸置疑。

只撩,撩完了不负责这种事,只有她许情深能做得出来,反正他蒋远周是干不出。

男人抬起脚步走进浴室,门都没关,许情深走过去将门带上,现在还早,万一两个孩子忽然闯进来,丢脸的可不止蒋远周一个人。

蒋家。

蒋东霆坐在轮椅上,这两日他很少出门,就算是要去院子里,也是管家推着。

他腿上放了条毛巾毯,正晒着太阳,管家从不远处走来,“老爷。”

“什么事?”

“穆少奶奶来了。”

“哪个穆少奶奶?”

“凌小姐。”

蒋东霆面色骤变,“她来做什么?她还有脸来?”

“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

蒋东霆冷笑出声,“不管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随云都是被凌家害死的,蒋家和凌家的仇已经结下了。”

“是。”管家直起身,“我这就将原话带给她,让人将她轰走。”

“旺财呢?”

“旺财拴着呢,老爷,您这是…”

蒋东霆从轮椅上起身,走出去两步。“你去把旺财牵来。”

“是。”

凌时吟站在蒋家的门口,她知道蒋远周和蒋东霆不合,平日里如果没事,蒋远周压根不会踏足这,也不会管蒋家的事,所以她到这儿来见蒋东霆,比她将他约出去还要保险得多。

蒋东霆来到门口,凌时吟见到他,低下声喊了句。“蒋伯父。”

蒋东霆嘴里溢出冷笑,“凌时吟,你还敢跑蒋家来,你是觉得随云死了,她看不见你这样是吗?”

凌时吟的视线不由落向那座已经空置的小楼,她忍不住哆嗦下,“蒋伯父,小姨的死真的和我无关,我也不知道付京笙究竟做了什么事…”

蒋东霆的身后,管家牵了一条体型庞大的狼狗正在走来,凌时吟吓得面色发白,“别,蒋伯父,我真是有事找您…”

“时吟,我是老了,无心跟你们凌家斗,但远周视随云为亲母,这笔账他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凌时吟看到那条狼狗恶狠狠地朝她咧开嘴,她不由往后退,蒋东霆指了指旺财,“今后你再敢来蒋家,我就让它见一次咬你一次。”

“蒋伯父,”凌时吟不甘心,“我现在和远周已经不可能了,但是您就能同意许情深进蒋家吗?”

蒋东霆朝管家使个眼色,管家带着旺财上前。

“汪汪汪,汪汪——”

凌时吟花容失色,“救命——”

旺财抬起前腿向前扑,要不是管家拉着牵引绳,凌时吟估计早被扑倒了。

“蒋伯父,您别忘记,精神病院里还有个万毓宁,说不定她能帮上您的忙!”

蒋东霆抬下手,“等等。”

管家拉了下牵引绳。“旺财。”

旺财乖乖地回到管家身侧,凌时吟惊魂未定,不住拍着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

“万丫头和远周也已经早就过去了,而且如今疯疯癫癫的,凌时吟,看来以前真是我小瞧你了,你居然能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蒋伯父。”凌时吟看了眼旺财,她小心翼翼地上前,“万毓宁根本就没得精神病,她当年被赶出九龙苍,完全是被许情深陷害,那些在九龙苍内搜到的致幻药,其实是许情深自己放的。蒋远周后来也知道了,可他什么都没说,但您可想而知,这样的女人心思得有多毒辣?”

蒋东霆视线看出去,眼神讳莫如深,“可这种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许情深如今处处针对我,前不久秦家的百日宴上,她不顾蒋家脸面,踩了我的裙摆让我当众出丑。我知道,她如今仗着蒋远周,更加不想让我好过,蒋伯父,我也有我的私心,毕竟许情深只要离开了蒋远周,她就什么都不是!而您呢,难道您要任由她为所欲为?”

蒋东霆眉头似乎打起了结,“关于许情深的事,不用你操心,蒋家容不下她,却更加容不得你!”

凌时吟在这,简直是受了巨大的侮辱,她垂在身侧的手掌握紧,但她不能就这样走掉。

“蒋伯父,我跟万毓宁已经没有交集了,但是有句话,我想你如果告诉了万毓宁的话,她会乖乖听你的。”

“什么话?”

蒋东霆问出口,朝四下看眼,“你跟我进来。”

凌时吟踩着高跟鞋紧随在蒋东霆的身后,两人走进去几步,蒋东霆停了下来,没有要让凌时吟进去的意思,她也不在乎这些。

“蒋伯父,当年万鑫曾被收押,万毓宁让我帮忙,你只需要告诉万毓宁,就说许情深让人带了一句话给万鑫曾…”凌时吟来时已经想清楚了,隆港医院她是进不去的,所以她也不知道万毓宁如今的近况。但如果她还没疯,她也有可能半死不活了,这个时候应该给万毓宁一把猛料,再将她推出去。

“万毓宁当初最后的倚靠只有蒋远周,万家也垮台了,许情深的原话是这样的,如果万鑫曾不死,她要整死的就是万毓宁。”

蒋东霆面色一凝,视线狠狠钉在凌时吟的脸上。

“能见得了万鑫曾的人,应该是你吧?当年万鑫曾忽然自杀,是不是跟你有关?”

凌时吟冷笑下,“蒋伯父,您太看得起我了,万毓宁要是怀疑,您可以这样跟她说,就说门路我是找好了,话也带进去了,但是要带的那些话被许情深拦了下来,而换进去的那些话,直接导致了万鑫曾的自杀。”

管家拴好了旺财,走到蒋东霆身侧。

蒋东霆的目光仍旧盯着凌时吟,“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有这样的心肠。”

“蒋伯父,如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我喜欢双赢。”

蒋东霆眼里的讽刺更加明显,他转过身朝着里面走去。

管家大步跟上,回到屋内,蒋东霆走得气喘吁吁,他坐到沙发内,“万鑫曾当年的死,十有八九是因为凌时吟。”

“什么?”管家觉得难以置信,“凌小姐?”

“我猜想,她应该是跟万鑫曾说,如果他不死,万丫头在外面就永远别想有好日子过。再加上万鑫曾本身罪孽深重,也没什么能支撑他活下去的了。”

“那现在…”

蒋东霆轻摇头,“想来真是令人唏嘘,当初远周也是把万丫头捧在了手心里,如今那孩子被丢在精神病院内,谁都没想到,万丫头没得到的人,凌时吟没得到的人,却被许情深拿住了。”

确实令人唏嘘不已。

“那您要去隆港医院吗?”

“要。”

“我去想想法子,看能不能不惊动蒋先生。”

蒋东霆抬下手,“不用绕开他,我曾经把万丫头当做女儿,两家交情至深,我去见见她也正常。如果真的偷偷摸摸了,他反而会以为我想做什么,你就给他打个电话,说我这两日睡不好,心绪不宁,想去隆港看看万毓宁。”

“是。”来到隆港医院的时候,蒋东霆在管家的搀扶下往里走。

蒋远周对万毓宁的事没有再怎么放在心上,负责接待的医生领着蒋东霆往里走。

“远周,他平日里有来过吗?”

“蒋先生几个月前来探望过一次,逗留的时间不长。”

既然来探望过,就说明还是有放不下的意思吧?

相较凌时吟而言,万毓宁在蒋远周的心里,则要扎根扎得深多了。

来到一间病房前,医生准备开门,“起初万小姐在这过得很不好,后来蒋先生吩咐,说是除了不让她出门之外,别的都给她用好的。”

门咔嚓一下打开,屋内隐约有电视的声音传来。

蒋东霆让管家在外面等着,他进去几步,看到万毓宁坐在床沿,一动不动,双眼紧紧盯着不远处的电视。

他看到了万毓宁的样子,几乎是被吓了一跳,万毓宁身形消瘦不说,头上还有了不少的白头发。

她似乎听见有声音,扭头一看,视线便再也别不开了。

蒋东霆上前几步,唇角颤抖,难以置信地盯着跟前的人,“万丫头,你是万丫头?”

万毓宁忽然哇的一声痛哭出来,“救我,救我出去,救我——”

“万丫头,你没疯?”

万毓宁不住地摇头。“我没有,我没疯。”

蒋东霆上前步,万毓宁伸手拉住他的手臂,这一下,蒋东霆心里没有别的想法,他手掌颤抖地摸向万毓宁的脑袋,他是真的在心疼她,毕竟他是看着万毓宁长大的。

要说蒋远周心狠的时候,那是真狠。

万毓宁被关的这几年几乎是受尽了折磨,这儿不是一般的医院,这毕竟是精神病院。

“蒋伯父,您让远周放我出去好吗?我只想过正常人的日子,我再也不闹了,真的…”

“蒋伯父,我没病,我真的没病…”

蒋东霆抬起手掌,在她肩膀上轻拍两下,“会出去的,会让你离开这的。”

只是今天不行,他今天才来,不能留给蒋远周怀疑的机会。

几天后。

许情深在餐厅内忙碌着,她今天休息,蒋远周走过来看眼,“要开饭了吗?”

“嗯,让霖霖和睿睿过来吧。”

蒋远周伸手想要抱她,许情深拍掉他的手,“快去。”

两人刚在餐桌前坐定,老白就来了。

蒋远周将一筷子菜夹起后放到许情深的碗内。许情深抬起眼帘看向老白,“吃过了吗?”

“没呢,谢谢蒋太太。”

“坐下来一起吧。”

老白看眼蒋远周,但有些话还是要说,“蒋先生,隆港医院那边传来消息,万小姐不好了。”

蒋远周收回手里的筷子,“什么叫不好了?”

“留了遗书,自杀了。”

许情深咀嚼着嘴里的米饭。“死了吗?”

“送去医院抢救了。”

蒋远周继续用餐。“那就等医院那边的消息吧。”老白擦拭着额角的汗,蒋远周眼神有些凝重,但口气并未有明显的变化。“她之前在里面也闹过,也不差这一次。”

万毓宁被关在隆港,说是强行治病,起初肯定会闹,病房内没有东西给她砸,她就把床上的被子都给撕烂了,也说过要自杀。

老白站在跟前,有些情况是必须要跟蒋远周说清楚的。“蒋先生,万小姐这次撞了墙,墙上都是血,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确实很严重,说不定…”

说不定,就撑不过去了。

许情深看了眼两个孩子,她面无表情道,“老白,坐下来吃饭吧,还有,当着孩子们的面不要说这么血腥的话题,他们尽管不懂,但也总是不妥。你们实在要谈,就上楼去。”

老白听着许情深的口气不好,赶忙噤声。

许情深并不怕什么万毓宁再出来,万毓宁早就过去了,现在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她冷笑下,挺好,她不怕闹腾,就怕人躲在背后纹丝不动。

凭着她如今的一声蒋太太,一个万毓宁还能翻了天不成?

她能将万毓宁拉下去一次,就能将她踩进深渊第二次!

------题外话------

亲们别看到万毓宁、许言等就觉得天塌下来了,其实这些对蒋许来说,反而是好事不是吗?

以后的情节都是爽歪歪的~

他们两人之间还需一个爆发点,而如果都是最平淡的生活,这样的状态维持下去,谁能知道彼此深爱呢?

79我的美人计,只对你一人用

蒋远周面无表情,许情深目光落向老白,“站着做什么?这是准备要出门了?”

“不是…”

“既然不是,坐下来一起吃。”

老白闻言,拉开了椅子,他不是过来扫兴,也不是想给许情深添堵的,但万毓宁于蒋远周而言,终究不是一个寻常的女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即便她曾经错得再离谱,可这个蒋先生…

他终究,终究宠溺地喊过她无数次万丫头。

如若没有方晟,如若没有许情深,蒋远周和万毓宁恐怕早已结为夫妇。

老白话已至此,不能再多言,毕竟如今坐在蒋远周身边的人是许情深。

蒋远周的手机铃声响起时,许情深和老白不由将视线落到他身上,男人从兜内将手机掏出来,电话是医院那边打来的。

许情深看到他潭底有微光闪过,他修长的手指握着手机,“喂。”

“蒋先生。

“怎么样?”

“万小姐还在抢救,还未脱离生命危险。”

“好。”

这边刚挂断,另一个电话就打进来了。

蒋远周的手指下意识滑过屏幕,许情深已经能听到蒋东霆的声音从里面钻出来。“远周,万丫头自杀了是不是?”

一声万丫头,似乎能把人拉到几年前,许情深单手撑着侧脸,注视着蒋远周,男人眉间动了动,并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蒋东霆几年来没有管过万毓宁的事,一心要撮合的不是蒋远周和凌时吟吗?

可如今这样担心,口口声声妄想以万丫头三个字唤起蒋远周心里的一点涟漪,他简直是在做梦。

“是。”蒋远周简单地回了蒋东霆一句话。

“她现在怎么样?”蒋东霆着急问道。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还在医院抢救。”

蒋东霆仔细地听着蒋远周的语气,想要猜测出他此时的心情和反应,“你在隆港医院吗?”

“不在。”

蒋东霆听到这,话里明显有了怒意,“远周,不管万丫头以前怎么样,你也关了她几年了,她好歹也是娇生惯养过来的…”

许情深伸手,手掌轻握住蒋远周的手腕,男人感受到后视线落向许情深。

“如果可以的话,把她转去星港医治。”

许情深的这句话,蒋东霆也听见了。他就是这个意思,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先开口了,蒋东霆紧接着道,“她总算说了句人话。”

蒋远周没跟蒋东霆多说什么,挂断了通话。

“你说把万毓宁转去星港?”

“是啊,万毓宁如今重伤,应该送去星港得到最好的救治。”

蒋远周点头,“好,让老白安排。”

许情深的手仍旧落在蒋远周的手腕处,“你不许去见她。”

她直白地这样说出口,蒋远周轻拍她的手掌。“好,我不见。”

他答应的干脆,毫不犹豫。

万毓宁当天就被转去了星港,第二天,许情深和蒋远周来到医院,蒋远周走进办公室,老白替他将外套挂到衣架上。

办公室的门没有反锁,蒋东霆推门进来的时候,门都没有敲一下。

蒋远周走到办公桌前,“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万丫头。”

“万毓宁的病房不在这。”

蒋东霆上前几步,“远周,你有多久没看到毓宁了?你知道她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吗?”

“你知道的,我不关心这些。”

蒋远周的一句话就将蒋东霆喉间的话堵了回去。蒋东霆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蒋家和万家早就是过去式了,蒋远周执意不见万毓宁,他也顶多只能说他一句心狠。

不过如今万毓宁已经住进了星港,想来以后肯定会有见面的机会。

“远周,看在蒋万两家的交情上,你让我多去看看万丫头,她如今孤独无依,说来也是太凄惨。”

蒋远周坐进办公椅内,“难得你这样菩萨心肠,我没意见。”

老白将蒋远周送出去后,关上了门,“蒋先生,您真的不去吗?”

“情深让我不见,我就不见。”

“很多人都会猜测,蒋先生对万小姐旧情难忘…”

蒋远周转过办公椅,看着窗外高高升起的太阳,“那他们的如意算盘真是打错了。”

许情深来到万毓宁的VIP病房前,门口有人守着,可看到许情深,谁也没拦着。

她轻声推开门,走了进去,病房内传来清晰的仪器声,嘀嘀——

万毓宁头上缠着纱布,许情深走近上前,说实话,她已经几年没有看到她了。万毓宁躺在白被中,瘦的那么厉害,以至于缩在里面都感觉不到完整的人形。

许情深的视线落到女人的脸上,也看到了她的头发,许情深有些吃惊,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

万毓宁头痛欲裂,听见有脚步声进来,她的双眼一下睁不开,只是睁开了一条隙缝,模模糊糊看到有个人影。万毓宁伸出手,“远周…”

许情深站定在病床前,嘴角勾翘起冷笑,“蒋远周没来,万毓宁,是我来了。”

病床上的女人明显一惊,吃力地把眼睛完全睁开。

“许情深!”

“精气神不错,看来隆港的医生将你的伤势说的太严重了,据说是经过了九死一生的抢救,不过我看你头部伤的应该还好,不然的话你的头发早就应该被剃光了。”

万毓宁躺在病床内,不能有大的动作,她视线望向门口。许情深弯腰对上她的眸子。“别再看了,他没来,他也不会来的。”

“许情深,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来看看你。”

万毓宁没有了以前那种飞扬跋扈的样子,她嘴唇干裂,轻声开口,“我不想再被关着了,我想过回正常人的生活。”

“但是万毓宁,你什么都没有了,你父亲自杀,母亲还在坐牢,你说你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到头来却还是要倚靠蒋远周。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我的男人,他凭什么给你靠?”

万毓宁唇色发白,曾几何时,这句话是她的专利才对。

许情深直起身,看着点滴瓶挂在架子上,她拿过来看了眼,“知道你现在住在哪吗?”

万毓宁看眼四周,许情深手指在点滴瓶上敲打几下,“你现在在星港。”

“许情深…”万毓宁盯着女人的动作,她在她身上吃过亏,至今想来还有些后怕。“你要干什么?”

许情深朝着点滴瓶的口子处指了下,“看过电视吗?只要在这注入一针药水,你就活不了了。”

“这是远周的医院!”

“是,但现在是我的。”许情深将点滴瓶猛地挂回架子上,她动作粗鲁,针头更深地刺进万毓宁的手背,她痛呼出声,“救命,救命——”

许情深上前捂住她的嘴,她弯腰凑到万毓宁跟前,“别喊,喊破喉咙也没用,也别在这装可怜,我不会让蒋远周来见你,不会给他同情你的机会。”

她的视线在万毓宁的脸上逡巡,两人离得这么近,万毓宁将许情深的表情和眼底的阴暗看的清清楚楚,她瞪大了双眼,许情深松开手,双手撑在床沿处看她。

万毓宁也紧紧地盯着她。“许情深,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从来就没变过,万毓宁,你最好搞清楚情况,我跟蒋远周不是你一个过气的青梅就能拆开的,况且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孩子?”

“其实你在隆港待着挺好的,外面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何必来淌这浑水?”

外面,隐约有说话声传来,许情深直起身,蒋东霆听到许情深在里面,赶紧快步进来,看着她的表情,似乎生怕许情深会对万毓宁不利。

许情深双手插在兜内,从万毓宁的病床前退开。“爸,您来了。”

“我可从来没承认过你。”

许情深不以为意。“不管承不承认,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蒋东霆几步来到万毓宁的病床前,“万丫头,她没对你怎么样吧?”

“爸,您这样说就不对了,我又不是洪水猛兽。”许情深看眼时间,“我该探望的也探望过了,既然您不想见到我,我先走了。”

许情深走出去几步,蒋东霆喊住了她,“等等。”

“怎么了?”许情深顿住脚步,回头。

“远周不肯见毓宁一面,是你的意思?”

“对,是我的意思。”许情深毫不隐瞒道。

蒋东霆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态度,“许情深,这种事,你凭什么干涉?”

“有什么好见的?”许情深反问,“万小姐不需要同情,她现在这幅样子,走出去谁都会同情她,多一个不觉得多,少一个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我心思狭隘,睚眦必报,别人伤害过我的我都记着,蒋远周既然现在捧着的人是我,那我说什么,他自然都是听得,我就说了,他不许来看万毓宁一面,一眼都不可以!”

蒋东霆好歹也是个人物,但说实话,他是真被许情深气得不轻。

“他们之间的那种感情,你懂什么?”

笑话!许情深不由冷笑出声,“感情?男女之间除了夫妻感情,别的都是假的!”

她又上前两步,目光盯着蒋东霆。“爸,我不傻,万毓宁忽然出来,这事跟你有关吧?我今天就把这句话撂在这,不管我跟蒋远周之间还会出多少的事,我从现在开始,我的将来、我的以后,我永远都不会离开蒋远周!有这么好的男人给我傍着,我凭什么不要?我不奢望能得到你的祝福,日子是我和他过的,但你再要从中作梗,我保证…我心狠手辣起来,连我自己都怕,我说不定会让你的儿子、你的孙子孙女,这辈子都不再见你一面!”

许情深说完这些话后,扬长而去。

到了病房外面,许情深站定在门口,看向守在外头的两人。“万小姐的房间,除了蒋东霆和医护人员之外,谁都不能进去。还有,万小姐决不能踏出这个房间一步,明白吗?”

“是。”

许情深抬起脚步离开,她说的那些话也清楚地传到了蒋东霆耳中,自然,他也听到许情深直呼了他的名字。

这个女人,是要把整个星港都控制起来吗?

下班的时候,蒋远周坐在后车座内,老白专注地盯着前方。

“蒋先生,蒋太太今天起重新看诊了。”

“嗯。”

蒋远周抿紧唇瓣,看到许情深从不远处走来,她打开车门后上了车。

车子缓缓开出去,却并不像是要回皇鼎龙庭。

“我们去哪?”

“好久没跟你出去吃饭了。”

许情深靠进座椅内,气氛有些沉默,她想了想说道,“我去看过万毓宁,抢救过来了,应该没有大碍。”

“嗯。”

“你…要不要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