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人看来很真挚的感情在脑子一根筋的橙子眼中就有点自找苦恼的意思了。

橙子哈切连天,饺子打着瞌睡,左穆和小食眼睛里都有无奈,他们看不懂现在小孩子都爱看的《喜洋洋灰太狼》,小孩子也看不懂他们觉得不错的电影。

“既然来了首都,咱好好玩玩,过段时间再过去吧。”小食揪着橙子的兔耳朵帽子,说道。

左穆无奈地笑了,看样子面馆又要休业一段时间了,不过这样也好,左穆点点头,“一直顾着生意,两个小家伙还没有来过首都呢。”

电影谢幕,掌声雷鸣,左穆他们做得是贵宾席,周围有好多娱乐圈的明星大腕,还有一些圈外的投资人,这些人互相之间都很熟,电影院灯亮了之后,互相看到彼此样貌,会互相打个招呼,左穆和小食是生面孔,大家谁都不认识,有些好奇,两个人都穿着休闲装,样貌也是一等一,不像是圈子里的人,难道是哪个富商家的公子。

却见这个时候,曾导走了过来,一路寒暄,到了左穆小食面前。

今天曾导的衣服还是收敛了很多,衣着打扮没有那么诡异,不过这也是相对的,他穿了一个非常大的灯笼裤,上面是唐装,还带着一个鸭舌帽,不伦不类的造型看的左穆眼睛有点抽搐。

也许是连着几个月为电影宣传造势,曾小凡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眼底有很深的青紫色,他今天为了上镜好看,有让化妆师在自己脸上化妆,饶是如此,还是看得出来曾导气色不是很好,左穆皱起眉头,曾小凡这模样,看起来可不太妙啊。

饺子和橙子还在呼呼大睡,饶是小食也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不过这也没有办法。

曾导看着两个豆丁,脸上有些受打击,左穆笑了,“电影很好看,但是他们还看不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曾导一听,一扫脸上的郁闷,很高兴,“真是太不容易了,这些演员我当初可是筛选了好久,剧本我自己就改了百十来遍。”说完,曾导又垂涎地看着小食,“秋林这个角色若是小食肯演就好了,真是可惜!”秋林是影片里的男二号,是一个长相非常俊美的男人,曾导找了荧屏当红小生来演,都出来片子了,还嫌弃人家长得不够俊美。

电影播放完,曾导就迫不及待来找这个年轻人,这年轻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大家很诧异,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曾导也发现这不是说话的时候,于是对左穆小食说:“待会庆功宴,一起来吧,过一会儿我就走,今晚你们别住酒店了,就睡我家,我得带你看看我们家的那些个收藏!”

左穆和小食听了,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庆功宴上,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不认识左穆和小食,一些曾经到左家面馆吃饭以及曾经在左家面馆拍摄的曾导的制作班底,都认识左穆。

看到左穆几个人都很高兴,小食的事情他们也知道,曾导一心想让左家面馆的伙计进娱乐圈,他们觉得左穆的长相就非常不错了,没有想到小食竟然比左穆还要好看。

这样的人不进娱乐圈真是可惜了。

果然如曾小凡所言,他在晚宴上没待多长时间,就要走人,曾小凡的助理和左穆几个人已经非常熟了,左穆是曾导的朋友,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曾导已经两个周没怎么睡过觉了,据说是失眠,吃药也不管用,总是做噩梦。”年轻地助理挺担心自己的老板的,“你们不知道,这个圈子里的人看着光鲜,其实大都身体不好,像曾导这样,常年卖命的,真是让人很担心。”

“没去医院看看?”小食有些奇怪,失眠症已经是病了,应该去医院啊。

“哪里有时间。”助理有些无奈,苦着脸说道,“哎,真是让人头疼,曾导还觉得自己年轻呢。”

说了一会儿话,曾导就过来了,他应酬完了需要应酬的人,依他在娱乐圈的地位,虽然不必国内顶级大导演,但是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过了。

曾小凡走到左穆这边,手舞足蹈的说:“走吧,哎呦,终于可以休息了!收工回家!”

曾小凡的家在首都朝阳区,典型的富人小别墅里,和左家宅院不同,是典型的欧式建筑,不过开门之后,两人却发现,别墅里别有洞天,竟然是非常居家的装潢,一看就是过日子的家,不像是样板房。

曾小凡的太太姓张,很和蔼的一个妇人,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演员,不过很早就息影了,后来自学了英语,现在在家里写写书,翻译一下国外的作品,曾导每次去国外都会带着自己的夫人,曾导不会英语,曾太太就是他的翻译。

曾小凡和夫人结婚二十年,也有过争吵和分歧,但是总体来说夫妻感情很好,曾小凡很尊重并且喜欢自己的夫人。

显然之前曾小凡是提过左穆和小食的,看到两个人,曾太太很高兴,她很自然地给曾小凡脱下外套,把大衣挂在墙上,然后转身给小食和左穆准备茶点。

“早就听曾导说过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小伙子长得真俊啊!”曾太太一边张罗一边说道。

“阿姨,不用忙活了,我们自己来就行,您赶紧坐着吧!”小食嘴巴很甜,当他觉得你顺眼的时候,他可以把人哄得一愣一愣的。

果然,曾太太非常高兴,“真是有礼貌的好孩子!”

曾小凡气得几乎吐血,这个左食见了自己从来就没有笑脸,结果见了自己太太倒是装乖孩子,真是个小坏蛋。

曾小凡不知道小食底细,很自然将小食全名叫成左食。

小食眨眨眼,似乎一点都没有看到曾小凡的郁闷。

橙子饺子还在呼呼大睡,总不能就让左穆和小食抱着两个孩子这样坐着,于是曾导起身对两人说:“我带着你们到房间看看,这段时间我一直住楼上,我收藏室也在楼上,今天临时决定让你们住我这儿,家里还没收拾出来,你们两个就跟我一起住楼上吧!”

这个时候曾太太笑了:“我们两个常年住老家,北京的房子空着,一层土,除了楼上的房间小倒是收拾出来了,楼下大房间都没法住人,曾导非要带你看看他的收藏室,耽误你们睡觉了。”

左穆和小食连忙摇头,左穆眨眨眼,打趣地说道:“我们还没有定房间,要是没曾导,我们今天就睡大马路了。”

说着几人上了楼,没有想到刚上楼,左穆和小食就愣住了,左穆低头,看着手腕罗盘疯狂晃动的指针,然后抬起头看着小食。

小食皱着眉头,用口型一字一顿对左穆说,这楼上有古怪!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我们的地府光芒万丈

(六)

饺子和橙子一致认为若不是阎王殿下时不时抽风,这个最高领导人还是很不错的。

不过让人很遗憾,这位殿下来到地府六百年,当上阎王二百年,竟然还是个单身。

地府最不缺的就是貌美如花的女鬼,好吧,就算你喜欢男人,地府也有各种各样的啊,阎王和陆判本来就是官配好不好,可是随着陆判找了女朋友,这个官配就被拆了。

鬼差们私下议论,看人间的报纸,出来了一个“无性恋”,这阎王殿下不会是这种类型的吧。

这个时候,又是已经成为地仙的老鬼差站出来了,“你们都说错了!阎王殿下怎么没有喜欢的人呢,balabalabala…”

然后大家就恍然大悟了。

这是一个很纠结的故事,这个故事的开始是阎王殿下还在人间做普通人

那个时候阎王殿下还是个可爱的小男孩,有一天到湖边玩耍,结果不小心掉到湖里了,一个少年跳下去将阎王殿下救上来。

于是,阎王殿下动心了,他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了那个少年。

阎王殿下是很好看的,若不是殿下总是一身女装示人,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女人,那么四大美男说不定就没高长恭什么事情了。

殿下生前就很聪明了,哪个地方的暗语,一学就会,一点就通,那个少年长大从军,殿下就一身女装到了那少年府上做了一个侍女,殿下一直跟在那个少年身边,少年没有娶妻,殿下也没有恢复男儿身。

两个人就这么相安无事过了好多年。

后来打仗,殿下为了保护喜欢的人死了,那个时候,已经成为大将军的少年才发现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少女根本就不是什么少女,是个极为好看的男子。

事情的最后,总是狗血的,少年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男人,遗憾的是,他喜欢上了自己身边的侍女,但是怕侍女瞧不上他,知道他曾经和男子断袖一直将感情埋在心里。

后来呢…

大家忍不住追问,老鬼差感叹,这个故事没有后来。

少年原本就是仙界历劫的天仙,少年一死,就恢复了天仙身份,回仙界了。

进入地府的殿下被陆判看中,觉得这人是个人才,留在了地府,一百年,殿下从普通的鬼魂修成了鬼仙,三百年,殿下修成了地仙,后来老阎王厌倦了地府的生活,甩下一堆烂摊子到人间寻找真爱去了,喜欢穿女装的殿下成了地府最高领袖,阎王。

那,那个天仙呢?

橙子忍不住追问老鬼差。

老鬼差说,那个天仙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另一个故事。

有个一直潜心修炼,不问人间世事的鬼差有一天在人间迷路了,遇到了一个少年,迷糊的鬼差肚子很饿,少年请鬼差吃了一顿饭,还和鬼差喝酒,鬼差后来记住了少年,就经常来找少年,一来二去,鬼差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了少年。

不过少年喜欢别人。

鬼差一直把这份喜欢放在心里,直到少年死了,变成了鬼魂,鬼差求友人,让友人将那个少年留在了地府。

后来那个潜心修行的鬼差从鬼差修成了鬼仙,又修成了地仙,原本他可以到人间走动,可是数百年他一直留在地府。

原因无他,只因地府有他喜欢的人。

老鬼差说完这个故事就飘然离去,橙子托着下巴问饺子:“我怎么觉得鼻子有点酸,老鬼差说的到底是谁啊?”

饺子耸耸肩,“谁知道呢。”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谁装饰了谁的梦?

47

“最近曾导都在这层休息么?”左穆不动声色地问道。

曾小凡听了点点头,然后有些感慨地说道:“果然是老了,身体都不行了,以前在老家的时候,脑袋沾上枕头就睡着了,现在不是,躺在床上反复睡不着,就是睡着了噩梦接着一个噩梦。”

似乎是想到那些噩梦的内容,曾小凡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左穆点头,小食笑了,抄着口袋侧头说道:“说不定你跟京城犯冲,干脆你回老家得了。”

曾导气得不行,他自然是听不出来小食是真的为他好,他只是想拿着鞭子抽小食一顿,“你这臭小子,就你这张毒舌头,一点都不尊老!”

小食乐了,“你也承认你老了,那就赶快回老家吧!”

曾导一歪头,瞪眼,“我就不回老家,你让我回,我偏不回!”

小食噎住了,暗道你这小鬼忒不识好歹了,本座好心提醒你,竟然还这样说。

左穆打断了两人的话,怀里的饺子还在睡觉,不过现在有要睁眼的意思,“别吵别吵,有床没有,我先把孩子放下。”

曾导一愣,忘记小孩子的事情了,忙不迭的带路,曾导将左穆他们带到卧房,是一间非常大的卧房,床也非常大,比左家宅院的床还要大一些,四个成年人并排睡觉都没有问题,左穆走上前,将饺子放下,小食也将橙子放下,两个小鬼在床上打了一个滚,然后拥着继续睡。

曾小凡被逗得不行。

左穆放下孩子抬头,“曾导,我想参观一下你的收藏室,行么?”

曾导一拍脑袋,一惊一乍地说道:“哎呀,我就是这个目的,你不说我就忘了,小左,你跟我来,还有你,臭小子。”

左穆被曾导那句“臭小子”雷得不行,他已经好几百年没有听到有人喊小食这个称呼了,小食似笑非笑地看着曾导,显然对这个称呼也很感兴趣,抄着口袋就这么应了。

曾导和曾太太并不是同住一间房子的,曾导很心疼妇人,因为这几日忙着做宣传,曾导回家有的时候很晚,曾太太年纪也大了受不住就先睡去了,曾太太住在一个小屋子里,曾导则是住在另一间稍微大点的屋子,曾导住的屋子光线并不是很好,但是有一点曾导很满意,就是跟他的宝贝收藏室挨着。

曾导的收藏室和曾导的房间是通着的,有一个暗门,从曾导的房间是通向收藏室的必经之路。

曾导很得意,他把左穆当成一个忘年交,腿上的灯笼裤因为曾导的摇曳生姿而层层叠起,看得左穆一抽一抽的。

“我入这行之前是在潘家园一家玉器行当小工的,潘家园所有的店,没有我没去过的,我肚子里那些墨水,相当一部分都是潘家园的时候,跟着人家学的,我自己也感兴趣,我收藏了三十多年了,哈哈,收藏史比我进圈子的历史还要长点,这些都是我的宝贝…”

曾导絮絮叨叨,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收藏室的门,“进去吧,我觉得你也收藏,好像还懂行,你看看我这藏品怎么样。”

曾导用一种孩子气的炫耀方式,眼睛都是亮的,小食挑眉,心道,我们家吃饭的碗都是北宋的越窑,还稀罕你那些?

左穆倒是很好奇,不过他的好奇不在古董收藏上,而在这件收藏室里,因为他腕间罗盘指着房间,显然这房间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其实这也不是曾导做了什么事情,才招来某些不干净的东西,家太大,常年不住人,吉宅也会慢慢地变成凶宅,古代建了新房放鞭炮,宴请宾客,其中一个很的原因就是借着人气驱散暗自滋生的秽物。

不过要是一个屋子里声音太多太吵,也是不好的,这叫音煞,人在这样的房子里住,很容易心烦气躁,做错事情。

太静和太吵都不太好,各有各的破解方式,在家里挂一把桃木剑,或者是葫芦、五帝钱都是很不错选择。

曾导喜欢收藏古董,但是对风水就不怎么在行了,曾导是北方人,北方人在风水的研究上远不如南方人,曾导也不是全然地不懂,他在收藏室摆放了很多金钱竹和桃木制品。

左穆指着悬挂在收藏室上方的桃木剑,颇为感兴趣地说道:“你在收藏室里挂了桃木剑?”

曾导没有想到左穆最先问的是这个,他回道:“其实我也不懂,还是以前听人说的,这些古玩一般都带着原主人的阴气,原主人若是转世轮回还好,若是原主人滞留在人间,这些古玩就带着原主的气息,啊,听得我慎得慌,于是就学人弄了把桃木剑摆在这里,辟邪用的。”

左穆了然,他摸了摸桃木剑,指尖沾上一层灰,不禁摇头说道:“你这桃木失灵了。”

“哎,这话怎么说?”曾小凡忍不住抬头,曾小凡也没有觉得左穆胡说八道,这个一出手就是唐寅真迹,言谈举止都非常老成的年轻人,似乎懂得都非常多,上次他和一个研究古代文学的老友说话,言语中不经意带了少年的观点,结果引得老友大声赞叹,他脸皮自然没有那么厚,将这些观点归于自己,说了左穆的事情,老友大为感兴趣,一心想要见见左穆,只可惜老友在老家,左穆似乎很忙,两个人见面的可能性不算太大。

小食接过话,他拿着桃木剑,摇头,“果然只是一知半解,这桃木制品虽然驱邪,但也有期限,时间一长就失灵了,左穆的桃木剑,保养得当,但是也从来没有超过两年。”

曾导一听,大感兴趣,一边领着左穆在收藏室到处转,一边问,“了不得,你们还懂这个?”

小食摇头,“我只是略通,左穆精通这个。”他生来就是神,哪用得着学习法术。

曾导想着让左穆给自己说说关于风水的事情,却见左穆的目光停留到木头架子上一个精致的鼻烟壶。

鼻烟壶是景泰蓝的,景泰蓝也叫掐丝珐琅,清朝人喜欢这个,他家一堆,都是当年随手买的,民窑的,放在市面上也不值钱,曾小凡这个可不一般,“乾隆时期的官窑?”

曾导见左穆看了一眼就说对了出处,诧异万分,惊喜万分,“你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真是厉害,小左啊,你怎么看出来的!”曾导非常高兴,这个鼻烟壶是当年自己出国的时候,从国外淘来的,他一眼就看出是好东西,可是那些老外不识货,十美元就卖给自己了,人家卖得便宜,曾小凡却气得不成,我们老祖宗的好东西,你们这些不懂行洋鬼子!

左穆继续看下一件藏品,嘴里就吐出两个字,“直觉!”

曾小凡吐血,我信你才怪,不过到底是没有追问的,他知道,一些家世渊博的,对于鉴赏古玩,有自己一套独有的知识体系,这个是不外传的。

曾小凡显然是多想了,左穆真的凭得是直觉,这些东西当年他都用过,就像是现代人,看到了一台win95系统的电脑,你能不知道它差不多的生产的年份?

就这么一手,曾小凡就觉得左穆神了,不过他还是想考考左穆,没有想到,那些收藏,左穆一字不差地都说对了。

左穆慢慢向前走,最终视线停留在一幅画上,这是一幅古代仕女图,落款是唐寅。

曾小凡见左穆注意到这幅画,有些羞赧地说道:“当初脑袋一热买下这幅画,这幅画不是真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眼就非常喜欢,觉得上面的人物非常传神…”

左穆慢慢地走过去,神色专注,唐寅的仕女图继承的是北宋工笔画的画风,色彩糜艳,刻画细腻,用笔线条流畅且严谨,和写意画有很大的不同,这幅画和唐寅的风格非常像,也是同样的画风,幽怨的女子侧坐窗边瞭望远方,连旁边的侍女唤她都没有注意,左穆注意到落款字体,无论是画风还是字体,字的风格,都和唐寅别无二致,只是没有印章,怪不得曾小凡会买下来,就算是高仿,这幅画也非常值。

左穆端详了很久,专注的左穆给人一种非常严肃和让人喘不过气的压力感,曾小凡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晚辈会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但是他就是觉得此时的左穆深不可测,离他非常遥远,甚至高高在上。

真是荒谬,曾小凡想要打趣,但是一字都说不出来。

良久,左穆说道:“这幅画是赝品。”

曾小凡心里一咯噔,纵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听左穆这般肯定的说出来还是不舒服,因为这幅画,当年他买的时候也没少花钱,甚至没有少费口舌,所有人劝他不要买,但他还是一意孤行,因为他就是抱着一丝希望,也许这真是唐寅的真迹。

“虽然不是唐寅真迹,但是这幅画也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画出来的,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从墨迹上看,这幅画明显是明末清初,也是古画了,你可以去找权威再鉴定一次,建议多找几家,因为肯定有人会说这是唐寅真迹,这幅非常有水平,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古人的高仿!

曾小凡一听,乐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怀疑左穆的判断,他对左穆本来就有一种莫名的信服感,听到左穆这么说,他的心一下子定了下来,虽然遗憾不是唐寅真迹,但是既然是明代的高仿了,不是真迹也没有什么,只要不是现代人仿的,这幅画也是非常值钱的。

小食紧盯着这幅画,若有所思,但听耳边曾小凡高兴地说道:“今个真是个好日子,我开瓶酒庆祝一下,小左,你先别睡觉,还有小食啊,你到底叫什么?左食?”曾小凡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小食仰起头,非常傲慢地说道:“我怎么会姓左这么奇怪的姓氏,本座,不,我姓龙,我名字叫龙食。”

说着几人走出收藏室,左穆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幅仕女图,转身离开。

曾小凡到底是上了年纪,又连日劳累,喝了一点就受不住,要回房休息了,左穆和小食将曾小凡架回房间,曾小凡面色绯红,小食边冷哼边瞪眼,左穆给曾小凡倒了一杯水,让他饮下,两人无奈一笑,离开了房间。

这样折腾了一番就到了凌晨三点,曾家别墅,万籁无声,只能听到曾小凡打呼噜的声音。

“咔咔”曾小凡卧室的门突然响了起来,“咔咔”又是一声。

“吱呦——”收藏室的门突然开了,从收藏室里慢慢走出一个身穿古代仕女服,表情幽怨的女子。

此时曾小凡还在酣睡,四肢敞开,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美感。

女子一步步走到曾小凡床头,眼泪夺眶而出,她的手伸向曾小凡的脸,反复摩挲着他的面颊。

“既然已死,为何还在人间多做逗留,他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

清冷地声音在卧室里响起,女子受到惊吓,一哆嗦,僵硬地转过身,左穆和小食两人并肩站在卧室门口,让人惊讶的是,卧室的门是紧闭着的。

“是你们…”女子很惊讶,“你们竟然不是人!?”

这话本来没有什么错,但是两人听来皆有种无力感,明明这女子说的不错,但是他们却觉得对方在骂人。

“你为何藏在画中,又为何害人性命?!”小食眼睛很冷。

“我没有!”女子反驳,她觉得受到了侮辱,“我没有害人性命,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人性命!”

左穆制止了小食即将说出口的嘲讽的话语,他很平静地看着女子,女子一身汉服,显然距离这个时代很远,“你没有想过害他性命,但是你接近他,就在吸食他的阳气,若是你在纠缠于他,不出三年,他就没命了。”

女子眼中慢慢滑下泪,小食最受不了这种动不动哭的女人,女人哽咽地说道:“我在这幅画里困了三百年,我不记得我在等谁,我只知道我等的人一直都没有来,直到后来遇到了他,我觉得他是我要等的人,我想要和他在一起,我没有想害他…”

左穆端详女子神色不像作假,他微微叹气,“你等的人早已堕入轮回数载,他不是你要等的人。”

左穆没有说的是,你等得那个人在你生前未出现是因为他已另结新欢,自古痴情女子负心汉,何必呢?

女子听到左穆话里有话,一下子跪在了左穆面前,“恳请大仙指点,小女子等得人究竟身在何方。”

小食乐了,“纵然他另娶他人,你也要找到他?”

女子面色苍白如纸,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可能,良久她笑了,“他喜不喜欢我,等不等我,和我何干,我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情,若是他抛弃了我,是我识人不清,但是我总要看他一眼,才能了却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