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乔没好气说:“也可以不小肚鸡肠啊,分手就什么事都没有。”

纪又涵听两人争论半天也没争论出个所以然来,忍不住说:“哪那么多废话,沈星乔要是不愿意我去,我就一定不去。”

堵的高以诚一句话说不出来。沈星乔心里得意的不行,嘴角上翘,又不好表现出来。

纪又涵参观沈星乔房间,单人床,书桌,绿色椅子,粉色窗帘,卡通床单被罩,像仍在上学的少女的卧室,一眼看见窗边的多肉盆栽,“还养着呢?长大了不少。”

“换过一次土,隔几天浇一次水,挺好养的。”

高舅妈在厨房问削皮刀哪去了。沈星乔忙说:“在我这儿,我昨晚削苹果忘了放回去。”沈星乔让纪又涵随意,拿了削皮刀出去,高舅妈让她把山药削了。

纪又涵坐在椅子上,拿起沈星乔放在床头的一本时尚杂志翻看,很快失去兴趣。沈星乔书桌当梳妆台用,上面堆满了瓶瓶罐罐,左边抽屉没关严,拉开一看,都是面膜、头绳、夹子、棉签等杂物,重又关好。所有抽屉都没有锁,除了中间那个,虽然锁着拉不开,不过钥匙插在上面。他手贱般,轻轻一拧,锁开了。抽屉里放着各种证件,毕业证护照租房合同等,除此之外,一眼看见熟悉的A4速写本,翻开是他写的狗爬一样的字,第一页是对不起,一页页翻过,最后一页是我爱你。

其中有个巴掌大的心形盒子。他拿出来,轻轻打开,四张用中文、英语、法语、韩语写着的“我爱你”的卡片,分别装在四个透明塑封袋里;还有一个颜色都褪了的锦袋,里面是当年他送她的多层珍珠发圈。

纪又涵看着这些东西,胸口涨涨的。

沈星乔进来,见抽屉开着,“哎呀,你怎么乱翻人东西?”

纪又涵看着她,轻声说:“没想到你都留着。”

沈星乔有种被窥破秘密的尴尬和羞恼,推了他一下,把东西都收起来,锁进抽屉。这些都是证据,他爱她的证据,难过的时候拿出来看看,绝望的时候抱在怀里入眠,支撑着她度过漫漫长夜奋勇前行。

纪又涵紧紧抱住她,“突然发现,我好像没送过你什么像样的礼物。”

“不用,这些就足够。”

纪又涵心情激荡,“不够,永远不够。” 他很懊恼,他送过韩琳项链,送过陈宜茗扇子,送过魏茵钢笔,甚至送了高以诚手表,他送过那么多人礼物,却忘了最重要的那个人。

沈星乔头靠在在他胸口,调整了下角度,认真倾听:“我听见了你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跳的好快。”她把手放在他心口,“我很贪心,别的都看不上,只要你这里。”

“好!”纪又涵毫不迟疑点头,抬起她下巴,激动地想要亲她。

沈星乔按住他的嘴,推到一边,小声说:“你干什么!”门都没关,舅舅就在外面。

纪又涵不管,把她压在墙上,手从领口伸进去,唇舌霸道舔舐着她的双唇,一路向下,来到胸前。

沈星乔急了,用力踩了他一下,从他腋下钻出来,骂道:“你疯了!”

纪又涵□□:“我好难受。”

沈星乔看着他身下的突起,咬唇说:“乱发什么情,活该!”带上门出去了。

纪又涵躺在她床上,空气中到处充斥着女性独有的幽香,清淡缥缈,若有似无,勾引的他更加心痒难耐。

高舅妈从昨天起就在准备,算上凉菜甜品,做了十二个菜,摆了满满一大桌。纪又涵见状忙说:“舅妈辛苦了。”沈星乔等没人,说他:“你乱叫什么?”纪又涵嘻嘻笑,“迟早要改口的,省的费事。”

“哼,就你嘴甜。”

吃饭时,高舅舅问他喝不喝酒。高舅妈拦住说:“他开车来的,喝了酒等下怎么回去。”纪又涵忙说:“没事,陪舅舅喝两杯是应该的,我可以打车回去,要是醉了啊,就住这儿不走了。”

逗的高舅舅笑,“行,你可以跟高以诚住。”

吃了饭,他又陪高舅舅下象棋。高舅舅问他:“你高中也是在江城一中上的?”

他摇头,“不是,我上的是私立学校。”

高舅舅多看了他一眼。

等他走后,高舅妈评价说:“一表人才,就是长得太好了些。”有些忧心,长得好的男人难免花心,怕沈星乔拿捏不住。

高舅舅说话了,“我记得以前跟高以诚打架的那人,好像也姓纪,英威国际的是吧?”实在是高以诚断腿又误了高考这事印象太深刻,大家想忘也忘不了。

沈星乔低着头不说话。

高以诚好半天若无其事说:“嗯,就是他。”

高舅舅跟高舅妈对看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

高舅舅咳了声,用一句“不打不相识”揭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快结尾了,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开船。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国庆的时候,沈妈妈带着沈小弟来江城玩儿,也是见见纪又涵的意思。纪又涵请吃饭,大家都去了。沈妈妈对他挺满意,背后说:“长得这样好,又有房有车有出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过日子的人。”和高舅妈有一样的担心。高舅妈说:“两人从小就认识,听高以诚说,分分合合好几回。我冷眼瞧着,对星乔挺上心,刚才吃饭时,还特意让人把饮料换成热的。姻缘啊,都是上天注定,担心也没用。”

吃完饭,纪又涵问沈小弟想不想看海豚表演。沈小弟眼睛一亮,连连点头。一行人转道海洋馆,高以诚说他有事,先走了。

海洋馆很大,里面灯光昏暗,假期人有点多,都是家长带孩子来的。沈星乔跟纪又涵走在后面,多看了会儿海龟,大家就走散了。两人牵着手慢悠悠溜达,完全无视拥挤的人群,像是在香榭丽舍大街闲庭信步。

纪又涵问:“高以诚没去参加韩琳婚礼?”

“嗯,他最后决定不去了。”沈星乔觉得他终于从一个叫韩琳的桎梏中醒悟过来。生活不能永远陷在回忆里,哪怕回忆再美好,也要冲破迷雾,勇往直前。

纪又涵也说:“除非他想抢婚,不然去干吗?徒增尴尬。真以为情人最后能成朋友啊,那一定是因为不够喜欢。”

沈星乔不赞同:“因人而异吧,别说情人成为朋友,前任和现任处的好的也有呢。”

“鬼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反正我不行。”

沈星乔笑,“你和哪个前任反目成仇?”

纪又涵抓着她的手不轻不重咬了一下,“小没良心,当时你和王应容在一起,我都快恨死了,甚至想请人下咒,让你离开他。”

沈星乔忙说:“我可没跟他在一起过,你别冤枉人啊。”吃醋归吃醋,无中生有就不好了。

纪又涵重重哼了一声,“那天他去你公司楼下找你,还给你围围巾,我心都碎了。”哪怕现在想到那个画面,他也恨不得把人暴打一顿。

沈星乔好奇他怎么知道的,“你当时就在旁边?”

纪又涵傲娇的甩过头去,不说话。

沈星乔扯了扯他,不理,抿嘴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你要翻旧账是不是?”顿了顿,掰着手指说:“我知道的就有韩琳,陈宜茗,魏茵,张妙楚,不知道的还不知道多少呢,高以诚说以前每见你一次身边跟着的都是不同的女孩——”

纪又涵立马投降,正好走到阴暗角落,一把扯过她,低头堵住她的嘴。

一个小男孩从身边跑过,捂着眼睛说:“妈妈,妈妈,有人打啵儿。”

沈星乔羞的无地自容,红着脸打他。

纪又涵若无其事,厚脸皮说:“小朋友啊,你这样可不好,小心长大后找不到女朋友。”

那小男孩冲他哼了一声,在脸上刮了一下,挤眉弄眼说:“羞羞脸。”

引得他妈妈和周围的人大笑。

纪又涵在众人哄笑中拉着沈星乔的手施施然走了。

两人去看大白鲸。巨大的玻璃水箱中,一头白鲸慢悠悠游着,突然一个俯冲,朝观众张开大嘴,露出里面森森白牙,吓得众人连退数步,哇哇大叫。眼看大家又聚过来,它又作势往前,尖嘴顶在玻璃上,蠢萌蠢萌的。沈星乔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大笑,“这鱼好调皮啊!”她隔着玻璃想要摸摸它,位置太高,跳了两下没够到。

纪又涵突然抱住她,把她托起来,“摸到没?”

沈星乔被他吓一跳,“你干嘛?”

“不摸,鱼走啦!”纪又涵笑嘻嘻说。

沈星乔只好隔着玻璃敲了敲。大白鲸冲她龇牙咧嘴了一下,调转身子,甩着尾巴游走了。

沈星乔见周围人都在看她,忙用头发遮住脸,“快放我下来!”

纪又涵一个松手,她倒在纪又涵怀里,感觉自己都快没脸见人了。

一个小朋友见他们这样,吵着也要摸,他爸爸只好蹲下来让他坐在肩膀上。他兴奋地扭着身子左顾右盼。他爸爸苦着脸说:“儿子哎,你该减肥了,你爸我快要扛不动你了。”

沈星乔见状小声问:“我重吗?”

纪又涵突然来了个公主抱,还做样子掂了掂,用买菜的口气说:“再重点就好了,太瘦了,一点肉都没有,不知道好不好吃啊。”

沈星乔吓得打他,挣扎着跳下来,横了他一眼,“我哪里瘦了,我只是骨架小。”

纪又涵在她耳边说:“是吗?那我要看看。”说着在她胸前摸了一把,还捏了捏。

沈星乔踹他,“你个流氓,流氓,流氓!”

纪又涵边笑边躲,“好啦,三点半了,要去看海豚表演了。”

沈星乔背着手不让他牵,打电话问高舅妈他们在哪里。众人在海豚馆会合,看了一场尖叫连连的海豚表演,尤其是沈小弟,出来后还兴奋不已,不停说着海豚多聪明多可爱。一行人满载而归。

回到舅舅家,吃过晚饭,沈星乔拿了枕头被子睡沙发,把床让给沈妈妈,沈小弟跟高以诚睡。沈妈妈坐在旁边,问她:“你店里是不是忙不过来,要招人?”沈星乔点头。

“你还记得三叔公吗?他有个儿子,上回你爸犯病,还是他帮忙送去医院的,想来江城找事儿做,求到我这里,你看去你那儿行吗?”

沈星乔没抬眼,“他多大?什么学历?”

“有三十了吧?学历嘛,乡下孩子,能有什么学历。三叔公身体不好,一年到头要吃药,正月到乡下拜年,可怜的哟!”

沈星乔一听就不乐意,年纪小还可以给个机会,都三十了还这么一事无成,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又是亲戚还是长辈,工作上有什么事,她都不好说,“我们招人有自己的一套流程,不好随便乱塞人,首先他这学历就不过关。”

沈妈妈不以为然,“嗨,就搬搬抬抬送下货要什么学历?都是亲戚,你小时候不还去三叔公家玩过吗?就当帮个忙,反正你也要招人,招谁不是招啊,一样要给工钱。”

“要求学历不是因为工作中有用,而是受过良好教育,会自然而然潜移默化形成一套系统的做人做事的方法,简单来说,同样是陌生事物,受过教育的就比没受过教育的要灵活、容易上手,也更好培训。”

沈妈妈听的半懂不懂,不耐烦说:“一句话,你到底同不同意?”

沈星乔很无奈,“公司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真的没办法。”

“你不是占大头吗?这点主也做不了?”沈妈妈被驳回,面子上下不来,有些不高兴。

沈星乔不说话了。

这时高舅舅走过来,说:“他在海城待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来江城?江城工资虽然高些,扣除房租吃用,也攒不下多少钱,还不如留在老家呢,赚一点是一点。”

气氛有些不好,沈星乔起身去了高以诚房间。

高舅舅见没人,说沈妈妈,“你是不是到处显摆女儿有了出息自己开公司当老板,人家说两句好话,想都不想就一口答应?你也不想想星乔有多难做?这是她一个人的公司吗?开了这个先例,到时大家都求到头上,怎么办?”高舅舅越说越气,“还有啊,你问星乔要钱买学区房那事,我都没说你。”

因为高舅舅是兄长,沈妈妈不像对女儿态度那么强硬,小声说:“她是姐姐,有这个能力,帮一下弟弟怎么了?”

高舅舅很生气,“她一个女孩子白手起家,创业没问家里要一分钱,两年来没放过一天假,好不容易赚了点钱,全给家里了,你还要她怎样帮!说起来大小也是个老板,手底下管着十来号人,至今挤地铁上班,你以为她赚钱容易啊?”

这话也只有高舅舅能说。

高舅妈远远听了一耳朵,见两人神情不大好,推高舅舅回房,跟沈妈妈说些菜价又涨了旅游景点人山人海之类的闲话,话里话外提两句,说沈星乔眼看要结婚了,按照江城风俗,男方出聘礼,女方也要出嫁妆才像样,问沈妈妈可有准备,最后说:“星乔是个好样的,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家里帮不上忙,至少要体谅不是。”

沈妈妈来江城一趟,多少了解了沈星乔的不易。

十月底是纪晓峰周年祭,纪家全家出动去上坟,连纪东涵的女儿Grace都来了,纪又涵带了沈星乔一起去。拜祭完回到纪家大宅,沈星乔第一次来,给Grace带了个玩具。Grace快四岁了,在美国出生,一直住在外公外婆家,中文只会简单蹦几个词儿。沈星乔用英文跟她说:“这个是水滑梯,可以用来吃凉面,我们一起组装好不好?”

两人合力把滑梯组装好,按下开关,水抽上来,沿着螺旋状滑梯流下去,如此循环往复。沈星乔给她做演示,“像这样,把凉面放在上面,顺着水流下来,然后从底下的盆里捞出来。”把面放在事先调好的调料里,尝了一口,点头,“好吃!”

Grace又新奇又兴奋,张开嘴巴,“我要吃,我要吃!”平时不肯吃饭的她竟然把一碗凉面都吃了。

关幕青在一旁感叹:“谁想出来的?吃个面竟然有这么多花招。”

沈星乔笑道:“哄小孩嘛。”

李安琪说:“可算解决了吃饭问题。”拿了些马奶葡萄,洗干净放在滑梯上,Grace也津津有味地吃了。

餐桌上,除了平常吃的,多了两碟小菜,一碟是腌刀豆,一碟是腌辣椒。关幕青见了,咦了一声。秦阿姨笑说:“这是沈小姐带来的。”

沈星乔忙说:“刀豆和辣椒都是自己种的,我舅妈亲手做的,跟外面卖的不一样,带来给大家尝尝,也不知道阿姨吃不吃辣。”

关幕青见她如此客气,自然要捧场,说:“江城人哪有不吃辣的。”尝了一筷子刀豆,赞道:“酸酸辣辣,腌的入味,好吃。”感叹说:“记得我小时候物资匮乏,家里没菜,经常吃腌刀豆下饭,好多年没吃这个了,还挺怀念。”

纪东涵则问:“这辣椒怎么做的,比外面买的好吃多了。”

沈星乔说:“自己种的,胜在材料新鲜,料也放的足。”

李安琪在美国长大,不吃这些,蘸了点辣椒尝了尝,辣的直喝水。

纪又涵埋头吃饭,心里有点诧异,没想到沈星乔跟大家挺说得来,比他在这个家里游刃有余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写得顺手,早点更新。

过完周年祭,可以开船了。不过受各种限制,大家不要有太大期待。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吃完饭,沈星乔陪Grace玩积木。纪又涵跟着纪东涵上楼,问他要户口本。纪东涵说:“准备结婚?”

“嗯,先把证领了,婚礼以后再办。”

户口本自然是关幕青收着,纪东涵去找关幕青,纪又涵在书房等着。书房是纪晓峰最喜欢待的地方,一年过去了,还保持着原样,所有东西都没动,仿佛纪晓峰随时会使用一样。桌上摆着一张全家福,纪晓峰、关幕青站在中间,纪东涵、纪又涵分立左右,是纪又涵十八岁生日时照的。

纪又涵拿起照片,擦了擦纪晓峰的脸,想起父亲生前的音容笑貌,心里酸酸的。

纪东涵进来,看到他手里的照片,也是神情一黯,叹道:“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死者长已矣,生者当勉力。

纪晓峰去世后,因为遗嘱,兄弟俩曾一度剑拔弩张,不过随着纪东涵逐渐坐稳公司董事长的宝座,纪又涵另辟蹊径站稳脚跟,兄弟争产落下帷幕,两人的关系逐渐缓和。股票的事木已成舟,纪东涵再不满也不能把老头子从地底下揪出来吵一架,只能认了,再说他最后还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纪晓峰的离开,使得两人认识到人生无常血缘密不可分,不管怎样,兄弟始终是兄弟。

就拿纪又涵结婚这件事来说,纪东涵身为兄长,不能不帮着操持,甚至在某些场合要代替纪晓峰出现。

纪晓峰走了,关幕青对纪又涵都没有那么耿耿于怀了,人都死了,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纪又涵揣着户口本下来时,沈星乔正在跟关幕青说话,“我在中山路开了个店,卖包,网上也有,代理法国的一个牌子,阿姨什么时候有空可以来坐坐。”

关幕青点头说好,知道纪又涵拿了户口本,问她什么时候结婚。

沈星乔一无所知,有些害羞说:“早着呢。”某人都没求婚。

两人要走,关幕青让人搬了一箱红酒出来,说:“这个红酒是从法国酒庄直接运过来的,酒精含量低,适合女孩子喝。”沈星乔没推辞,“谢谢阿姨,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纪又涵晚饭喝了点酒,回去时沈星乔开车,路上跟他商量:“送你回华庭,地铁该停了,车子借我开一天,明天下班你到店里来取,怎么样?”省的打车回舅舅家。

纪又涵侧头盯着她看,不说话。

到了楼下,沈星乔没下来的意思,时间有点晚,她得赶紧回去。纪又涵说头疼,“你扶我一下。”沈星乔忙扶着他,一起乘电梯上去,“没喝多少啊,怎么会头疼?”

开门进去,纪又涵倒在沙发上,沈星乔拿了瓶矿泉水递给他,问他头哪里疼。纪又涵一把拽过她,扯到怀里,炽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抓着她的手放在身下,在她耳边呢喃:“这里疼。”

沈星乔啐了他一口,想要起来,“我要回去了。”

纪又涵按住她不让,手从衣摆下面伸进去,到处游走,“不回去又怎样?”

沈星乔哆嗦了下,红着脸不说话。

纪又涵先是轻柔蜜意地亲她,耳鬓厮磨,唇齿相依;很快变得激动起来,解开衬衫扣子,露出大片胸膛,又要脱她毛衣。沈星乔按住他的手,小声说:“不要在这里。”

纪又涵一把抱起她,往楼上走去,一脚踢开卧室的门,将她放到床上。

沈星乔看着他光裸的上身,宽肩窄腰,充满男性的力与美,舔了舔唇,很想摸一摸,却又克制着,任由纪又涵将她上衣脱掉。手伸到腰间要脱她裙子时,她脸刷的一下滚烫,往后躲了躲,“你先。”

纪又涵轻笑一声,抓住她的手放在皮带上,“你帮我。”

沈星乔看了他一眼。纪又涵屏息等着,喉结上下滚动,无声地催促她。她咽了咽口水,将皮带轻轻抽出来。纪又涵见她欲收手,哑声说:“还有呢!”

沈星乔硬着头皮解开扣子,轻轻拉下拉链,接下来怎么都不肯了。

纪又涵甩掉碍事的裤子,凑到她耳边舔了一下,“轮到我了。”唇舌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同时手上也没停,很快来到她腿间,揉捏按压,引起阵阵喘息,空气仿佛热的要燃烧起来。

裸裎相见时,沈星乔抱着枕头挡在前面,对他的身体又好奇又害羞,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扫了两眼,直挺挺的,狰狞凶悍,撇过头去,咬唇问:“Condoms呢?”

纪又涵捡起裤子,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安全套递给她。

沈星乔撕开,还给他,他却不接,用眼神示意她。沈星乔脸憋得通红,一把扔给他,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闷声说:“坏死了你!”

纪又涵搂着她倒在床上,头埋在她胸前肆虐,一寸寸往下。沈星乔敏感不已,难耐地把腿并拢。还没开始,纪又涵已经满头是汗,手从缝隙间钻进去,不停亲着她,眼睛,鼻子,嘴巴,蜻蜓点水般安抚着她,等她放松下来,一举攻入。

沈星乔忍耐着,幸好时间不长。

纪又涵十分懊恼,“好像有点快。”没办法,经验不足。

沈星乔噗嗤一声笑出来,见他脸色不好,忙安慰他:“不会,我觉得正好。”

纪又涵就这么抱着她,半天没动。沈星乔推了推他,“我有点渴。”纪又涵这才从她身体里退出来,就这么赤身裸体地出去,很快拿了红酒杯子上来。

沈星乔把地上散落的衣服捡起来,自己的衣服收到一边放好,明天还要穿呢,拿过纪又涵的衬衫穿上,钻进被子里,有点不舒服,想睡觉。

纪又涵掀开被子,用嘴把酒喂给她。

喂着喂着自然又是意乱情迷,这次纪又涵换了好几种姿势,扳过她的头,逼迫她用各种角度接受他的亲吻。他像是为了挽回刚才的面子,沈星乔感觉特别持久,浑身黏腻腻的,头发都湿了,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