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轩挑眉,他从十八岁开始便周游列国,还拜于赤霞老人的门下,从未听说过假死药这回事,人死了就死了,哪里还有假死的状态,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他不敢肯定就真的没有。

“是的,主子。”

银轩不再说什么,陪着小鱼儿玩了一会儿,直到青瑶回来。

“刚才你不该那样说?”

青瑶淡淡的开口,她并没有怪银轩,对于一个死去又复活的人,那是自然的本能反应,可是她现在不知该如何和他说,之前她们相处的那份自然和谐被生生的破坏了,两个人之间有冷气流窜动,银轩虽然神态冷漠,可是心底仍然感受到了痛意。

“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

“我知道。”青瑶点头,抬着望他一眼,虽然易了容,可还是看出他是瘦了的,下巴越发的尖挺了,这一段路程他是快马加鞭赶来的,大概是做梦也没想到眼前的局面,可是她该怎么做呢?如果是行军打仗,她是毫不犹豫的,这种感情的事,她却不是精通的,可是看到他心底落寞,她的心里还是不好受,沉沉的开口。

“对不起,我?”

“别说对不起,不是你的错,有些事只是大家没想到而已,现在他身边已没有了任何的危险,如果他真的那么爱你的话,我就放心了,以后我也不用出宫了。”

他站起身踱步站到门前,声音淡漠,却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的,他本来早就准备放手了的,如果那真的是她的幸福……

只是无情真的还是从前的那一个吗?她能分辨得清吗?

这一次他总觉得他不单纯,从前清明的眸子似乎笼罩上了深幽的气息,让人不安的因子,他可以断定,这不是他的多疑,可是她呢?

“你确定他真的是原来的那个无情?”

他掉转身,黑瞳好似深海,幽深无底。

“我试探过了,对于我们之间的事往,他什么都知道,就连弹的琴也是。”青瑶困惑的开口,她知道她和无情已恢复不了从前的单纯,因为一个死了两年的人,时间永远是往前走的,她无论如何也放不开心结,虽然不能给予他别的,但至少不想伤害他,她现在的心情郁闷极了,没想到又出现了一个银轩,就让她更为难了,她一向冷静的心,此时布遍了郁结,觉得自己好累。

“那就好。”他说完转身走出竹屋,高大的背影在雪地的映衬下,竟多了一抹苍凉,心一窒,忍不住叫起来:“你去哪?”

“营帐。”

他说完,身影浙远,很快成了一个小黑点。

青瑶木然的坐着,莫愁和冰绡还有小鱼儿闪身进来,大家谁也不敢说话,一起望着她,好久,小鱼儿才叹气,轻轻的开口:“娘亲,你是不是很烦?”

青瑶点头,是的,现在很烦,真想一个人躲起来,什么都不见,这所有的一切便迎头而解了。

“主子伤心了。”

冰绡到底是皇上身边的人,看着主子受伤的样子,好似雄师一样孤寂,做为属下,她还是心疼了,冰绡的话音一落,青瑶的心再次抽痛了一下,她无所措,最后沉闷的开口:“好了,我想睡觉。”

现在只有睡觉,才能让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另一间竹屋内,无情默然的端坐在桌边,身后的清风恭敬的奉上茶水,淡淡的开口:“公子,他来了?你?”

无情陡的抬头,那张美丽的眼瞳中一闪而逝的暗芒,沉沉的开口:“那又怎么样?”

“别忘了你该做的事。”清风一声落,无情沉默了,先前的神彩黯然下去,抬首望向清风:“你难道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些。”

“我怕你忘了该做的事。”

清风说完,掉头走了出去,房间内,无情沉默了,是啊,他忘了该做的事,他费了这么大的事,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银轩一直没有出现,直到两日后的傍晚才现身,并没有见青瑶,而是约了无情在湖边的木排上见面,有事要说。

清风推着公子跟着银轩的身后,两个人相视了一眼,都默然不语。

小鱼儿得了消息,立刻飞奔而去禀报娘亲。

这两日娘亲一直躲着无情公子,她是既不见无情,也不见银轩,因为太烦了,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两个,不如谁也不见。

“娘亲,娘亲?”

幽幽清山之中,积雪融化了一些,枝头露出苍翠,满山的妖娆。

“怎么了?”青瑶抬头望向心急火燎的奔过来的女儿,小丫头四岁了,长高了,小身子更灵敏,再加上长年累月的习武,现在的身手已是极敏捷的了。

“父皇约了公子见面,两个人就在竹屋门外的湖堤木排之上,你说他们两个人会不会打起来?”

她的话音一落,只见眼前轻风飘过,娘亲的身影已飘飞,眨眼消失不见了,小鱼儿心急的叫起来:“娘,等等我,等等我啊。”

她想看热闹啊,娘亲真是的,打就打呗,她还真想看看两个高手对打,谁会更胜一筹呢?

湖边

阳光洒射下来,照在湖边两个男人的身上,一样的绝色,一样的耀眼,一样的深爱着的那个女人。

他们的风姿各有不同,银轩高大俊美,一身的霸气,而无情却隽美雅然,好似幽竹,两个人都是天地间少见的男子,却独独钟情于那个清冷的女人。

“你到底是谁?”

银轩沉沉的开口,声音幽暗沙哑,这两日他心里上火,一直吃不好睡不好的,所以嗓子,他想了两天两夜,最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人根本不是无情,他虽然没有行医,但是对于医术很精通,当日他是接触过无情的脉络的,他是真的死了,那么眼前的人是谁?为何会冒充无情,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而且他的脸和无情一般无二,让人看不出易容的痕迹,连琴都弹得一样滴水不漏,这不是一般人容易做到的,他究竟是谁?

“我是无情。”无情笑起来,看到这个高大霸气逼人的男子心急起来,不由得有一种快感:“你是在嫉妒,你一定恨不得我死过去。”

清风站在远处望着他们,银轩唇角勾出冷笑。

“你不是,我会让你露出原形的。”

银轩沉稳的开口,他就不信自己没有办法逼迫他露出原形,如果他敢伤害她,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无情正想说话,眼瞳瞄到远处一抹悄然而至的身影,不由得释然的笑,抬眸望着银轩,小声的开口:“你能查出什么?”

那语气全然的不屑,阴森,银轩愤怒,怒指着他:“你真无耻。”

谁知道,无情忽然改变了方才的神情,一张美如仙的脸上布着温和的笑意,盈盈如水的声音响起:“如果我留在这里,真的影响到了你们,我便离去,我只是当她是朋友一样,想陪伴着她的身边,并没有丝毫破坏你们的想法。”

他的前后不搭调,使得银轩有些错愕,还没搞清楚状况,无情竟然伸出手来拉他的手,而他的身子就那么直直的退了出去,直落到身后的湖水中,结冰的湖面已融化了,承受不住轮椅和人的重量,扑通一声巨响,飞起半天高的水花。

远处,清风一身惊,怒喝起来。

“你竟然敢推公子下河。”

而岸上,清风原来站的地方,立着青瑶,她的脸上闪过难以置信,眼睛大睁着,望着银轩,是那般的心痛,这眸光让银轩快透不过气来了,原来这男人的心机在于此,他是早就看到了瑶儿的,先是故意激怒他,然后又改变了一番动作,没想到一个男人心机竟然如此歹毒,他还是个男人吗?

银轩的眸光不屑至极,一旁的清风已拉着无情出了水面,另一只手提着轮椅,飞快的往回闪。

青瑶瞪了银轩一眼,紧跟上前面的身影。

什么是痛入骨髓,大概就是他此刻的感觉了,从前伤害过她的,现在是变本加厉的还回来了,老天向来是公平的,不是吗?

银轩仰头呛然的笑,小鱼儿飞快的奔过来,心疼的伸出手抱住父皇的大腿。

“父皇,你别难受了,我相信,你一定是太心急了,才会推公子的,是不是?”

银轩无语,连小鱼儿都看到了刚才的一幕,还有谁会相信,他是压根没有动手推他的,这只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幕,可是还有人相信他吗?

“小鱼儿,我没有推他。”

他说完,好似一头受伤的狼一样,惨然的闪身离去,手下生怕他出什么事,伤心的紧跟上主子,密林中,冰绡冒了出来,挡住了主子的去路,沉沉的开口。

“主子,刚才我是看到了的,那个男人不是无情,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元帅是个精明的人,很快便会看出破绽的,你别难过了?”

“滚开。”

银轩冷沉的出声,冰绡飞快的让开,不敢再多说什么,主子大踏步的离去,不过仍抛下一句话:“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主子,你去哪儿啊?“

冰绡叫起来,没有人应她,只久久的回声,流连在密林中……

竹屋内,清风正在屋子内给公子换衣服,天气这么冷,再耽搁,只怕要冻出一身病来的,清瑶立在门外,心急的来回踱步,今儿个的事真是出了她的意外,按理银轩那样冷静的一个人不会做这种事,如果说两个人打起来,她到能坦然一点,可是却在别人毫无防范的时候推了一把,这是多么幼稚的行为,如若是别人告诉她,她是绝不会相信,银轩是做这种事的人。

可是今儿个她是亲眼所见的,难道还有假,这到底是什么原因,难道是无情激怒了他?

青瑶正猜测着,屋子内响起无情的声音:“让青瑶进来吧。”

清风恭敬的应声:“是。”

青瑶也不待清风招呼她,便闪身进去,竹屋内很简洁,并没有多余的东西,除了一张桌子,两张凳子,便是最里面的一张床了,床上铺着柔软的夹花的长毛毯子,无情安静的卧在床上,身上盖着一个被子,脸色有些苍白,唇有些乌,头发湿漉漉的,不过却没有影响他丝毫的美感。

这一次青瑶看得明白,他脸上的神情柔和,眉眼晶莹细腻,没有任何易容的痕迹,一般易容,是最害怕遇到水的,遇水则走形,但是他在水里泡过了,脸色依旧没变,那么他真的是无情了,她心底说不清的一种感觉,既替他高兴,同时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你没事吧?”

青瑶关切的询问,床榻上的无情摇了摇头,湿漉漉的发映衬着脸,越发的柔嫩。

“我没事,你别怪银轩,他不是有心的,是我说的话激怒了他,所以他无意的举动,青瑶,我没想到两年不见,有很多事都变了,看来我该走了?”

他说完,眼里升腾出一片雾气,柔软得好似快化成一汪水了,青瑶的脑海中立刻浮现起往日的种种,自己曾说过,不让他受半点伤害,不让他难过的,怎么最后反而是她伤害了他呢?

赶紧抻出手拉着他:“你别想多了,是他不好,我们是亲人,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你留下来,等到雪后,我安排接下来的事,陪你回无情谷。”

青瑶决定了,陪他回无情谷,打云仓国和青罗国的事,交给安定峰就行了,她只要拿大方针就好了……

“好。”无情点头,眼瞳里是莹莹的雾气,这雾气好似云烟缠绕在青瑶的心头,使得她有些话说不出口。

下午,青瑶陪着无情说了会子话,吩咐他发生的休息,自己退了出来。

房间里,很安静,她一走进来,几个人齐刷刷的看着她,冰绡陡的站起身,心急的开口:“元帅,你真的伤了主子的心,主子根本没有推无情公子下去,是他自己的动作?”

“自己的动作?”

青瑶有一瞬间的呆愣,冰绡说的话是真的吗?如果真是如此,青瑶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无情虽然冷漠冰寒,但是却从来不是个有心机的人,如果他有心机,就不会对花文博束手无策,如果真的如冰绡所言,那么这个人就不是无情?

他到底是谁?

还是冰绡在唯护主子,青瑶抬头迎视着冰绡,只见冰绡神色淡定,看不出来说谎的样子。

从攻打丹凤国开始,到灭了万鹤国,冰绡已由当初的八品骁骑尉升为四品的都司,她的为人青瑶是了解的,可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也怀疑过无情,一个死了两年的人,怎么会突然的冒出来,可是不管她如何的试探,还是找不出任何的破绽,今儿个掉到河水里,如果是易容,应该见形了,可是他依旧是原来的样子……

青瑶正冷凝着脸思索,小鱼儿从一边跑了过来,抱住青瑶的腰,用很心疼很心疼的语气开口。

“娘,父皇伤心了,他很难过,他说他没有做,我相信他,小鱼儿好难过。”

房间一角的莫愁也站了起来,认真的开口:“主子,我也相信皇上,他不是那种阴险的小人,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青瑶的脸色罩上一层寒冰,如果他不是无情,而是另外一个人,那么只要她杳出来,他真正是谁,她会让他死得很难看的,青瑶的眼瞳如深渊,沉沉薄雾笼罩,周身的寒气……

凤临天下第134章原来是杀机

暗夜,亮如白昼,洁雪的光芒映衬得天地一片圣洁,月色的光华融融的洒在大地上,山林之中,好似罩上了一层薄纱。

竹屋内,青瑶辗转难眠,她前思后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是何人冒充了无情,为什么要冒充无情呢,如果不能证明无情是假冒的,她是绝不能伤害他的,如果他真的是他呢?

可是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误会了银轩,她一样不好受,两两相难,竟比那行军打仗还要累人,一直熬到三更,整个人才迷迷糊糊的有些倦意,慢慢陷入睡梦中,一直守在她身边的莫愁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局面最难受的就是主子了,皇上和无情两个人比较,现在她倒相信皇上了,因为公子这一次出现,似乎真的有点不一样,心胸比以前自私得多,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只会让主子为难痛苦吗?从前的他是不忍伤害一点主子的。

莫愁辗转郁结,最后也陷入了梦乡,半梦半醒中,忽然听到一声打斗,还有冷啸,似乎是从隔壁传过来的,莫愁被惊动了,飞快的坐起身子,连刚睡着的主子也惊醒了,冷沉的开口。

“怎么回事?”

“好像是从隔壁传过来的。”

莫愁一声落,已穿衣下床,青瑶也身手俐索的起来,穿上衣服,罩了一件斗篷,飞快的领着莫愁闪身出来。

只见月夜下,几个身手敏捷的家伙打了起来,其中有无情和清风,另外几个人出手狠厉,似乎是想杀无情,招招逼近,拼了命似的杀过去,似乎就是拼了命也要杀了无情,是何人和他仇深至此啊。

莫愁身形一拭跃了过去,一声喝:“大胆,什么人敢跑到此处来嚣张?”

长剑便脱手而出,对着刺客直直的刺了过去。

一旁的青瑶闪身落到无情的身边,缓声而语:“你没事吧。”

无情摇头,淡淡的开口:“我没事,她还没那个能力伤了我。”

语气狂妄不屑之极,这时候,他的神态和语气越发的像无情了,也许他就是无情。

青瑶抬首望向刺客,只见暗夜下,几个刺客一身的夜行服,脸上罩着一块黑布,为首的刺客在青瑶望过去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不定,似乎不敢正面直视她,可就是这样,青瑶仍然看出来了,这为首的刺客不是别人,竟是冰绡,当下脸色一沉,冷喝:“冰绡,还不退下。”

莫愁一惊,飞快的收手,那清风也住了手,冷盯着那些刺客。

为首的人正是冰绡,一看元帅认出了她,当下一举手,制止身后的人行动,这些人都是暗卫,是以一般人没见过,冰绡见元帅认出自己来,也不隐藏,既然做了,要打要杀随主子惩罚,纤长的手一扯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妩媚的脸蛋来,果然是冰绡,她缓缓的收剑,望向青瑶,什么都没说,慢慢的跪下来。

“请元帅责罚。”她并没有求饶,脸色坦然,看到皇上不好过,她作为属下的心里难受,总想着该为主子做些什么?所以,她并不后悔,哪怕元帅杀了她,她也不后悔,只恨技不如人,没有帮助到主子。

“你好大的胆子。”

青瑶冷声,正准备教训冰绡,一旁的清风忽然出声:“她会不会受什么人指使来刺杀我们公子啊?”

此言一出,暗中的意味不言而明,青瑶愣住了,清风的话是什么意思,无非是银轩背后指使了冰绡,不过这一点她是不会相信的,银轩什么样的为人,她不会不知,虽然他霸道又狠厉,但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倒是清风,似乎和往日不一样了,以前的他虽然冷,却不是个有心机的人,倒不似现在,这话就是一个嫌疑?

青瑶的眼瞳微眯,泛着危险的光芒,射向清风。

她一直以来都在试探无情,却忘了试探清风。

一旁的无情望着青瑶微眯眼神,当下冷喝一声:“清风,退下,你胡说什么?”

清风也感觉到自己的多此一举,赶紧退后一步停在无情的身后,无情抬首笑望着青瑶:“他只是太心急了,自从我醒过来,他就很紧张我,不能像从前一样冷静。”

这话原也说得通,不过青瑶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只是不动声色罢了,微扯唇角,淡淡的点头,掉头望向跪在月地上的冰绡和几个手下,冷冷的命令。

“立刻到军营去领三十军棍,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不会如此轻罚。”

青瑶的话音一落,令人咋舌,三十军棍还叫轻罚,可见她治军是如何的严谨。

“是。”冰绡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起身领着手下准备离去,青瑶冷冷的开口:“还有这几个人,陪着你们主子,每人领三十军棍,再有下次,一个不留。”

毫无情面可讲,几个暗卫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这元帅是如何的狠厉,他们是早就知道了的。

“是。”几个人应声,飞快的闪身离去。

月色下,只剩下青瑶和莫愁,还有无情和清风。

青瑶柔和的望着无情,淡然的出声:“现在没事了,你们早点息着吧。”

“好,你也早点休息。”无情的脸庞柔柔的,瞳孔罩着深深的海一样深的柔情,这样子的他,实在和从前太像了,根本让人分辨不出他是谁?

不过,青瑶唇角一勾便是笑意,挥手领着青瑶走进竹屋。

另一边的无情脸色陡寒,转动着轮椅回屋,暗夜中,只有轮轴转动的声音。

无情和清风一进房间,寒气便罩在了整间小屋,他冷森森的瞪向清风:“今晚你差点坏事了,这是你该做的吗?”

清风默默无语,是他太心急了,他忘了她是多么敏捷的一个人,差点露了破绽。

“我知道了。”

“以后你尽量少开口说话,她不是一般人,”无情说完,眼瞳升起一抹光华,口气无比的自豪,似乎青瑶有能力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一直立着的清风,眼瞳幽深,冷冷的警告:“别忘了你该做的事。”

“我知道。”

无情一下子沉闷下来,不复之前的舒逸……

因为折腾了半夜,青瑶太累了,一倒头便沉沉的睡去,第二日起来得也迟,可是营帐那边却出了事,安定峰领着几个得力的手下心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因为元帅还没起来,在竹屋外面不停的踱来踱去。

莫愁不知道出什么事了,赶紧追问:“安将军,出什么事了?”

安定峰抬首,扫了莫愁一眼,趋步小声的开口:“不好了,一大早军营中好几十个人中毒了,可是看着又不像中毒?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啊。”

莫愁惊叫一声,掉头便往屋内走去。

屋子外面的动静,已惊动了青瑶,她本就是个易醒的人,再加上最近的事,使得她睡眠并不好,也不踏实。

莫愁一走进来,她便蹙紧眉问:“出什么事了?”

“主子,不好了,营中有人中毒了,安将军过来禀报了。”

“中毒,那些人隐在密林子里,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个地方,怎么会中毒呢?”

青瑶动手穿衣,心里焦急,莫愁赶紧上前一步侍候着她起来。

“把安将军叫进来。”

青瑶穿戴好,吩咐了莫愁把安定峰叫进来,她要问问什么情况。

“是。”青瑶出去,安定峰领着人走进来,恭敬的抱拳,沉声:“主子,不好了,有将士们莫名其妙的中毒了,这可怎么办?”

青瑶眼瞳深幽幽的,脸色罩着冰寒,直直的望着安定峰:“银轩呢?他怎么样,没有出事吧?”

“禀主子,银轩这两天一直未在营帐之中,末将不知道他去哪了?”

“啊。”青瑶叫了一声,却松了一口气,她最害怕就是银轩中了毒什么的,既然他没事,那就好,至于他在什么地方?一定是生气的躲在什么地方呢?也不去追问,人已站起了身,身后床榻上的小鱼儿也起来了。

一行人出了竹屋,准备往营帐而去,隔壁的竹门响了一下,清风推着无情走了出来。

无情看着青瑶一脸的急,奇怪的挑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一看到无情,青瑶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样,飞快的走过去:“无情,营中有弟兄们中毒了,你能帮我去看看吗?”

“好。”

无情义不容辞的点头,青瑶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推着他,跟着安定峰的身后一路营帐而去,安定峰扫视了一眼无情公子,美若谪仙,可是给人的感觉有点阴险,怪怪的。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因为元帅似乎和这个人交情很好,听说昨儿夜里,那冰绡,领人刺杀了无情,被元帅责罚了,他们可不想触怒她。

弦月的军营,降藏在一座茂密的林子里,参天的古木之中,搭建了很多的帐篷,林中积雪难化,皮靴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着,一路往营帐而去。

安定峰直接把青瑶等带到其中一个营帐之内,今儿一大早临时搭建了一座营帐,把中毒的几十个人和其他的人隔开了。

青瑶和无情一走进去,便看到一抹高大的背影,正蹲在地上为那些中毒的将士们检查,墨黑的发垂泻下来,认真而仔细,青瑶一怔,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却什么都说不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无情也不等别人招呼,径自走了过去,拉着一个中毒的士兵检查了起来。

银轩听到门边的动静,抬首望过来,黑瞳幽暗,淡淡的点头:“你过来了。”

“嗯。”青瑶点头,上前一步站在他的身后,望着那些士兵,脸颊通红,脸上和手臂上不时的遍着红斑,整个人都有些昏迷,青瑶看着眼前的这些症状,不由得挑眉:“这是怎么回事?”

银轩摇头:“好像中毒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小鱼儿走来踱去的观察着,忽然突发奇想:“娘,不会是瘟疫吧?”

“瘟疫?”

青瑶吓了一跳,连带的营帐之中的其他人也吓了一跳,这瘟疫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大家伙昨儿个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便都瘟疫了,难道是水源的原因?

上次花文博也是这么干的,青瑶陡的抬首望向安定峰:“这些人早上有没有吃水?”

安定峰知道元帅的想法,赶紧摇头:“主子,这些人早上没有吃水?应该不是水源的原因。”

众人正在研究,忽然有小兵冲了进来禀报:“报,不好了,又有人中毒了,好似很多。”

营帐之中的人一惊,青瑶立刻命令安定峰:“马上把这些人转移过来。”

“是。”安定峰立刻带人奔了出去,很快把士兵转移了过来。

青瑶和银轩站起身踱步走到无情的身边,一起望着他,只见他微蹙了眉,慢慢的开口:“这是一种毒疫。”

“毒疫,难道会传染?”

青瑶吓了一跳,这十几万的兵马,可不能都传染上啊。

银轩的脸孔更是难看,他对医术颇精通,虽然没有悬壶问世,但是很多事都知道。

要想真正的传播毒疫,没办法一个个下毒,也并不是传染,而是把一种毒洒在上风口,顺风的方向,所有人都会中毒,这是十分辛辣的手段,那下毒的人太狠毒了,分明是想害这十多万的兵马,那么是谁会如此做呢?银轩的脑海中灵光一闪,眼下除了两个国家,云仓国和青罗国,他们一定会想尽了办法害瑶儿和这十多万的精兵,这样才会保证云仓国和青罗国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