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红笑了笑,“男人总要经历些才知道懂事,妈妈觉得,他对你还是有心的。”

简晳许久没说话。

“约个时间,让他到家里来吃个便饭。”陶溪红说:“你和星来都乖,从不刻意提起爸爸的身份,如果你和陆平南那孩子有缘分,知道了也没什么——小晳?怎么不说话?”

简晳垂下眼眸,心思难辨,“再看吧。”

陶溪红拍了拍她的肩,“约好了告诉妈妈。”

———

简晳回到卧室闷头倒在床上。

一闭眼,满脑子竟不是“陆平南要追自己”了。而是一小时前的牙蹄路,被那个男人护在怀里时听到的心跳。

像一道道血性又霸蛮的雷声。

只是刚才走的时候,他似乎一点也不高兴?那张不爽的脸,好像下一秒就会凶她。

简晳失笑,为了乱七八糟的事情搅在一起这么久,就记得他脾气暴。

简晳翻了个身,拿起手机点开微信,贺燃的头像是个火把的图案。

简晳:[回去了吗?]

打了又删,删了又重打,斟酌半天,最后还给发了个“摸摸头”的表情。

很快就有了回复。

贺燃:[没。]

简晳:[外头吹风啊?挺冷的。]

贺燃:[我老婆才能管我。]

简晳笑出了声,疑虑的坏情绪一扫而光,她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两圈,面朝天花板,打字回:[会不会好好说话了。]

贺燃:[会。]

简晳盯着屏幕,聊天页面的状态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对话框一闪,从下往上蹦跶而出,贺燃:[你要是管我,我肯定服你管。]

简晳心口抑制不住地狂跳,手机没握稳,“咚”的一声砸在了自己的脸上。

“嗷!”简晳痛叫,赶紧去找掉落的手机。

贺燃最新的一条,两个字:[下来。]

简晳以为自己看走眼,连鼻子的疼都忘记,待反应过来,她几乎连滚带爬跳下床,走到窗边用力扯开窗帘。

路灯下,贺燃站得远,他靠在一棵树上,低头看手机。

察觉到二楼的动静,他抬起头,眼睛瞬间有了光。

简晳没打字,直接一条语音:[我马上来,等我啊!]

连喘带蹦的,贺燃听后勾起嘴角,把手机收进衣服兜里。

“哇塞,飞毛导弹啊!”陶星来刚好从厨房端出燕窝,看着简皙从面前一闪而过,啧啧称奇,“鞋都穿反。”

简皙拉开大门,三步作一步跳下台阶,贺燃咬着烟,看着女人拔足狂奔,笑容满脸。

“你怎么来了?”简皙伏腰喘气,在他面前站定。

贺燃把烟从嘴上拿下,笑着说:“其实你走的时候我就跟在后边了,看你安全进屋才放心。”

简皙“嗯”了声,低头磨鞋底,贺燃目光跟着下移,皱眉说:“鞋子都穿反了。”

“走得太急没注意。”简皙摸摸脑袋,挺不好意思。

她飞快地先脱掉一只鞋,单脚站立准备换过来,人正摇摆不稳,贺燃的手牢牢地把她扶住,“换吧。”

有了支撑,简皙把身体一半的重量都交了过去,鞋子换好,她抬头冲他笑,礼貌地问:“要不要进去坐坐?”

贺燃眼廓向上飞,笑意弯弯,“你爸妈问起来,你怎么说?说我是你男朋友啊?”

他调侃,试探起来直接又坦率。

简皙抿了抿唇,伸出食指往他肩上一戳,“美得你。”

“还动起手来了,”贺燃啧啧啧,“别以为我不敢收拾你。”

简皙歪头,嘴上含着笑,两个人静静的,这几秒钟谁也不说话了。

“回去吧。”

“进去坐坐吧。”

两个人异口同声,踩在同一个音频上连语气都是一模一样。

贺燃笑出了声,简皙也别过头,弯嘴拢了拢被风吹飞的头发。

“不坐了,我走了。”贺燃顿了下,然后压低声音倾身向前:“下次家里只有你一个人,我再坐,你要我坐一晚上都行。”

耳廓发热,一圈一圈的,简皙摆正眼神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屋里走。

背对着贺燃,她才咧嘴往上,那嘴角直到进了家门都还没收拢。

———

老宅一晚过后,陶星来六点不到就去电视台赶通告,简皙七点半到了医院,白大褂刚换上,就瞅见诊室外已经排起了队。

实习护士又换了一批,手脚麻利,做事也井井有条,很招简皙喜欢。

四点的时候收到陆悍骁的短信,甩了个地址,让她下班后来玩。

陆悍骁也是个大奇葩,大姓世家,亲戚关系盘根复杂,他硬生生的从这种老豪门里长成歪瓜裂枣不走正道,吊儿郎当的皮囊下,还真有点心狠手辣的本事。

简皙想了想,今晚也没别的安排,于是答应了。

下班后开到金城公馆已快七点,一到门口就有侍者接待。报了陆悍骁的名字,侍者轻车熟路地领着人往VIP楼层走。

最大的包厢,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头嚎歌不断。

简皙推门,靠门边的几个人回头咦了声,讪笑打趣,“哟!美女!”

吧台上的陆悍骁见人进来,一把推开怀里腻歪的大波女人,边起身边指那几个人,“滚一边去,那是我妹——堵车了啊,这么晚?”

简皙嘟囔,“对啊,桥西那边追尾,堵死了,我还没吃饭。”

陆悍骁穿着件骚气的黑衬衫,揽着她的肩去到隔壁的小包间:“饿谁都不能饿我妹,哥给你叫吃的。想吃啥?蒜蓉虾?”

简皙:“炒面。”

一声吩咐,十来分钟不到,侍者就拎着一大袋外卖送过来,除了炒面,还有简皙爱吃的所有菜式。

简皙埋头吃得扑哧扑哧,陆悍骁给她揭开加热过的蜂蜜柚子茶,递过去说:“别噎着,吃多少都有。”

“你把刚才的美女晾在隔壁,不够君子啊,回去呗,我不用陪。”简皙腮帮鼓鼓。

“她们跟你能比么,”陆悍骁咬着雪茄,眉浓眼深,“吃你的。”

简皙把一颗彩椒扒在一旁,问了句:“你和贺燃很熟啊?上次我看你们好像认识很久了。”

陆悍骁点燃雪茄,烟气喷薄如雾,“十几年的交情。”

简皙没料到这么长时间,她抬起头,好奇问:“我怎么从不知道那你有这么号朋友?”

“你多乖,品学兼优,我保护你都来不及,怎么会让你接触我这个圈子的人。”陆悍骁呵呵笑了起来。

“贺燃多大?”

“跟我同年。”

那就是二十九,简皙想了想又问:“他是本市人吗?”

“不是,遥省临川人。我和他是做生意时候认识的。”

“他还做过生意?”简皙皱眉。

陆悍骁看简皙被烟味呛得咳了下,于是反手按熄雪茄,他轻声笑道:“那是你没见过几年前的贺燃,在遥省是个人物,生猛得很。”

简皙隐隐明白,贺燃身上那张狂不可一世的气质由何而来了。

“他被家族里的一个表哥给坑了,几千万的生意打了水漂,还差点惹上经济官司。我那时在国外,回来后才听说,人也找不到了。”

高楼起,高楼塌,一朝一夕,天地变色。

贺燃也曾笑傲琼楼,挥金如土,翩翩凌然公子哥,而墙倒不嫌众人推,背城而去只留下黯然传奇。

陆悍骁掐了掐眉心,语气降了温,“他那表哥小人得志,抢了贺燃的家业,还抢了他女人。”

一直沉默的简皙突然抬眼,“女朋友?”

“青梅竹马的小骚货,”陆悍骁轻蔑森然,“跟他表哥搞在一起。也是贺燃拦着,不然我早找人做了这对狗男女。”

简皙垂眸敛眉,心底泛起酸涩,世间之事从不圆满,真遗憾,老天给了这个男人一颗糖的甜,又抽刀见红地赐他痛心噬骨的苦。

陆悍骁静静的看着她,“小皙,贺燃喜欢你,你呢?你怎么想?”

简皙揪紧了手,紧了又松开,坦承道:“我不知道。”顿了顿,她声音小且颤,“我觉得,我可能还是喜欢陆平南。”

陆悍骁闻言轻拧眉头,摸出火柴,低头又划燃雪茄,“瞎下结论,好好想,别被一些附加的东西蒙蔽了心。”

他平静又笃定,“感情这东西,你看错了,就是找死。”

揍渣男

简皙半天没有动,筷子挑着一片蘑菇。

陆悍骁走过来,挨着她坐沙发扶手上:“小皙,你对贺燃是不是真的动心了?”

简皙放下筷子,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没有。”

陆悍骁笑了下,打了个响指起身,“就当哥瞎操心,走吧,去玩玩。”

简皙跟在他后面,一进包厢,就有哥们递来一瓶啤酒,“老陆的妹妹就是大家的妹妹,来来来,喝酒。”

“滚开。”陆悍骁抢过啤酒,挡在简皙面前,“别他妈沾我光,就你这基因,求不来这么漂亮的妹。”说完,他仰头吹光本是简皙的酒,然后空瓶一甩,指着屏幕吆喝:“这他妈谁点的‘喜欢你’啊,又向老子表白!”

简皙找了个空位坐下,拿出手机百无聊赖地刷,刚点进微信就震了一下,是陆平南的新消息:

[皙皙你在家吗?我来接你吃宵夜好不好?]

简皙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半个月前开始,陆平南主动联系她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这在以前,一定会让她欢心至极。

简皙回:[我不在家,不好意思。]

陆平南:[你在哪?健身吗?]

简皙心底突然地生出一片逆鳞,她手指停在屏幕上,把打了一半的句子全部删掉,直接发了个位置地图过去。

等了两分钟,没等来新信息。

包厢里音乐嘈杂,也不知谁在鬼喊《青藏高原》,吧台边的陆悍骁骚气逼人,黑衬衫松开两粒扣子,旁边的大波美人投怀送抱却始终被他挡开。

又过了一个小时,简晳的手机响,陆平南发来了微信:

[晳晳,我在楼下等你,你慢慢玩,待会送你回家。]

简晳打了个颤,也不知怎的,鸡皮疙瘩顺着指尖往上爬,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仔细分辨了番,觉得还是欢喜比较多。

简晳:[那好,我就出来。]

她拿起包,起身跟陆悍骁打招呼,“我先走了啊。”

陆悍骁一点也不意外,笑着说:“有人来接你了?”

这哥们儿也是个事逼,瞒着简晳给贺燃发了条短信报告地址。

也没多想,简晳应了声,“嗯。”

到了楼下,风一个劲地吹,陆平南站在大厅里,璀璨灯光映着他的脸。

“晳晳。”他兴奋得招手,迎上去说:“跟朋友聚呢?”

简晳笑了笑,“大晚上你也不嫌难跑啊?”

“接你,怎么都不算难。”陆平南挑了下眉,“我打车来的,所以你要先送我回去喽。”

简晳一愣,失笑说:“我这是给自己找麻烦啊。”

“怎么样,送不送啊?”陆平南耸了耸肩,“我可是一分钱都没带哦。”

“送送送。”简晳摇了摇车钥匙,“走吧。”

说是送他,上车后还是陆平南开车,今晚他话特别多,总是在说上大学那会儿的事。

“最美好的还是学生时代,朝气蓬勃的,什么事都有干劲。”

简晳偶尔接话,“是啊,时间一大把,哪像工作后。”

“我那个时候心高气傲,不懂事,不懂珍惜身边人。”陆平南放低声音,缓缓道:“晳晳,我挺对不起你的,现在我才知道你是多么好的女人,你可以不可以……”

恰逢红灯,车子停住,陆平南转过头,眼神幽邃而深情,“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把欠你的都补上。”

简晳微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你不欠我什么啊。”

少女心的喜欢和迷恋,那些年都散在青春芳华之中,都是自愿的啊。

陆平南一听,一把握住她的手急急道:“晳晳,我就是这么后知后觉,我喜欢你,真的。”

简晳起先还挣了下,但陆平南握得特别紧,她也就任之了。男人的手保养得当细腻,不像贺燃的粗粝厚实。

简晳心猛跳,发现自己竟然下意识地拿陆平南和贺燃比较。

十字路口红灯时间特别长,就在这时,“轰隆隆”的油门加速声戾气十足地从后侧方传来,眨眼工夫,黑色重机车“嗖”声飙过。

简晳睁圆了眼睛,隔着挡风玻璃盯住那个背影,简直不敢置信,是贺燃!

一定是他!

陆平南没看清人,皱眉嘀咕,“这种社会不良人士就该抓起来。”

简晳飞快地把手从他掌心抽回,目不斜视看着前方。陆平南见她神情怪异,也没再打铁趁热地追要结果了。

陆平南家在一处中档公寓,到了之后,简晳坐回驾驶座,“我先走了。”

“皙皙,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你能给我机会。”陆平南手撑着车窗,目光闪动,勾着眼神望着她。

简晳和他对视,不闪不躲,最后笑了笑说:“回去吧。”

陆平南看着尾灯消失拐角,这才松开西装扣,负手抱胸吊儿郎当,家里的电话适时打来。

“喂,妈,回来了回来了。”他边听边往小区走,“放心吧,她喜欢我这么多年,肯定答应。”

陆妈:“你可得抓紧了啊,人家爸爸是市长,追到简晳,咱们一家就发达了。”

“没问题。”陆平南十拿九稳,“这女人也厉害,认识这么久从不提起她家,我还以为就一般家庭。”

陆妈:“还是妈妈厉害吧,你表姑妈在公安厅办公楼做保洁,听到领导给下头打电话要求放人,还提到简晳的名字,幸亏她留神告诉了我。”

后来稍微一查,就发现简晳爸爸的身份了。

挂断电话,陆平南吹着口哨走小道,得意劲儿还没消,突然脖子一疼被人勒住。

“啊哟!”陆平南吓得大叫,那人大掌捂死他的嘴,低声恐吓:“想死?”

陆平南被挟持到死角,一个趔趄倒地,他惊魂未定看着来人,“是你。”

贺燃咬着烟,眼神凶戾,走过去抓起他的衣领,“小白脸,少给我惹她!”

陆平南一听就明白了,顿时放松下来,“哦,简晳啊。”他眼神挑衅,“你信不信啊,我现在让她上床,她肯定脱得光光等我来操。”

贺燃怒着拳头,狠狠揍上他的脸。

陆平南痛得眼泪都飚了出来,“凭你也敢喜欢她,要不要脸啊穷逼!”

贺燃不顾他的哀嚎,拳打脚踢悉数奉上,“你他妈还是男人吗?”

陆平南没半点还手之力,像个挨打的沙袋,“神经病,你争不过我的,哎呦,痛!救命,救命啊!”

动静太大,引来了物业的保卫,手电筒的光亮伴着声音,“谁在那里?”

贺燃眉头紧拎,走前不解气地又狠狠踹了陆平南一脚,“给我记住了,你敢玩她,老子弄死你!”

说完,他快步闪进树丛。

———

简晳第二天在住院部值夜班,邪了门似的,一晚上产妇状况不断,她几次准备小憩,护士就匆忙敲门说,这个见红了那个胎心不对。

到八点接班的时候,她才从手术室出来。这种站着就能睡着的状态,太久没有过了。

简单地洗漱,正准备换衣服下班,陆悍骁一个电话急吼吼地杀来。

“小晳你在哪?!”

声音太大,简晳把手机搁远了些,“累死了累死了,忙了一通宵还在医院。”

“陆平南这人你认识吧?”陆悍骁问。

“认识啊,”简晳奇怪,“怎么啦?”

陆悍骁停了下,说:“他要告贺燃。”

陆平南是个混了几年的小商人,阴险狡诈一个也没落下,昨晚挨了打连医院都没去,直接在物业那调出监控,去派出所报了案。

贺燃刚回家就被拘留,外婆一把年纪,吓得差点进医院。

简晳开快车赶去派出所,陆悍骁找了关系,两个人能和贺燃见上一面。简晳让陆悍骁先进去,她站在外面给陆平南打了个电话。

陆平南避重就轻,把贺燃昨天打他的事儿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简晳越听越冷,等挂断电话,人跟漏气的气球似的,一种莫大的委屈和失望笼罩全身。

等她进去,贺燃和陆悍骁正面对面地坐着。贺燃瞥她一眼,漫不经心的,又轻又无畏。

那股气再也控制不住地直冲脑门,简晳走过去,压着怒意说:“你没事去打陆平南干吗!”

一听这个名字,贺燃顿时也冒了火,“看他不顺眼。”

简晳双手撑着桌子,倾身向前,“你有毛病啊?不顺眼就打,你是不是只会打架!”

贺燃嗤笑,“是啊。”

“被拘留你好过了?”

“特别好过。”

简晳的手指抠着桌子角,紧紧的,她的眉眼冷得快要掉冰渣。

贺燃心里也来气,想到昨晚他大老远地骑摩托车赶去接她,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眼睁睁地看着她和陆平南走在一起,还他妈的笑脸如花。

贺燃瞪着她,毫无温度。

简晳脸一偏,眼眶子就酸了,眨巴两下,眼泪湿哒哒地坠在手背上。

沉默在旁的陆悍骁不乐意了,冲着贺燃:“你好点说话成么?”

“管你吊事!”劈头盖脸四个字,贺燃心里头拧巴一团,火气全往他身上撒。

简晳手背一抹,倔强地不让眼泪再落下。

不管就不管!谁还稀罕你似的!

她转身刚要走,贺燃带刺儿的声音响起,“简晳。”

没吭声,但脚步还是止住了。

就听他继续说:“我后悔了——后悔昨晚没把姓陆的打死。”

简晳一顿,像是被刺挑中了心头,“不甘心”三个字让她也浑身带刺。

“我告诉你,就算你把陆平南打死我也不会喜欢你。我和他认识十年,你呢?你什么都不是。”

说完,她逞强地转过身,再也没回头。

新买的拉轰摩托

人走了,一屋子的硝烟味还没散干净。

陆悍骁坐在凳子上,丢给贺燃一支烟,“把人气走就舒坦了?”

贺燃抽得又凶又急,一口下去,烟身燃了小半截。

“小晳脾性向来温和,难得有能把她横哭的人。”陆悍骁竖起拇指,隔空给贺燃点了个赞,“明明喜欢的要命,说话还这么混蛋,找死呢,嗯?”

贺燃的眉头没有松开过,最后一口烟抽完,烟尾巴往桌上一按,“帮我给她带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