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们爱不爱,恋不恋,那都是她们的事,二哥如果不喜欢那些女人,也不用理会她们不是?”北宫逸淡淡道。

“你二哥有很多自己的秘密,这个我们不得而知。”楚暮云微微侧头,淡淡笑道。

北宫逸斜倚在长椅上,撇了撇嘴道:“你们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是你们好歹也是中衡情场的风流浪子,何必自欺欺人,喂,大哥应该清楚,二哥担了个万花丛中过的名儿,其实,一回真正的情爱也没谈过吧!”

第77章刘关张,云寒逸

屋中烛火忽明忽暗的闪耀着,听闻他的话语,楚暮云坐在椅子上,手中随意翻动一卷书册,眼睑低垂,淡淡一笑,慢慢合上册子,琥珀色瞳眸在烛光散发着诱人波光,慢条斯理地道:“三弟你说的不错,你二哥其实是个无情之人。”

无情之人?北宫逸感到奇怪,眸子微微一眯。

他托着下巴的手便不知不觉地放了下来,没想到“无情”这个词会用到林熙寒身上。

北宫逸微一沉默,忽然翻身从榻上坐起身子道:“对了,大哥来这里,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楚暮云的神情依旧如常,眸光始终安然淡定,伸出修长的手指,在身侧的几案上轻轻敲了敲道:“如今计划有变,本来我们以四川为界,准备开始夺嫡之战,如今阵营要改到北庭来了!”

“为何?”

北宫逸不由大吃一惊,这种状况,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他眼神带着几许不赞同之色,慢慢地紧握他的双拳,脸上渐渐现出沉沉抑郁。毕竟,当时明明已经说好,以楚暮云的封地四川为界限,他安住北境,表面对抗突厥蛮夷,同时盯住北宫家族的动向,让五皇子楚暮云放心与其他兄长斗法,为何大本营居然转到他这里来了?

如此说来,他的麻烦可是多的数不胜数!

一阵风吹过来,吹动两人的衣衫,北宫逸眼中冷色隐隐,暗道这究竟是谁的骚主意?可真是害死他了!虽然他在打战时如雷掣电,可以血战沙场,可以威慑四方,但一旦卷入政事当中,却感到力不从心。

战场上的神勇无敌,政事中懒散无力,北宫逸可以说完全判若两人!

此时此刻,他只想把那个出谋划策的人揪出来,狠狠痛扁一番。

楚暮云早已看出他的抓狂摸样,正与他四目相对,目光坦然明定,语气朗然从容:“说到底,此事还是对亏了花闭月!”

“她…她与此事有什么关系?”北宫逸闻言不由又是一怔。

于是,楚暮云字座中徐徐站起,娓娓道来,把花闭月当日与他秉烛夜谈所说的计策和盘托出,其实,花闭月所说的将北境之地分而划之,与削藩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削藩要待到颐养天年后,只怕夜长梦多,索性在北宫王还安在的时候,将领地一分为二,交给子嗣接管,甚至美其名曰,早日定下继承人,待北宫王过世后,再把身后的遗产分给其他子嗣,免得引起纷争。

听着听着,北宫逸蹙起眉头。

暗道:这个手腕可以说非常非常狠。

让北宫家族子嗣的心思都放在争夺权力上,而不是谋取江山社稷上面,以后北宫家族就不得安宁了!

只是他的父兄会乖乖就范么?

忽然,北宫逸想起什么,眼神微微一凛,目光坦然直视对方:“对了,这另一半继承权准备交给谁?”

楚暮云眼神微微一闪笑道:“自然是交给阁下了!”

果然如此,于此同时,北宫逸苦笑无语。

他的父兄肯定会设下层层屏障,各种阴谋陷阱与天朝对抗,既然如此,那么新到任的巡抚也一定会头疼不已。

“对了,新任的巡抚又是谁?”北宫逸问道。

“当然是花闭月,此事是她提出,自然要她来执行!”

“又是她?”北宫逸心中冷冷一笑,喃喃地在心间反复念着这名字,暗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这始作俑者花闭月也与他一样脱不掉责任,思及此他终于可以勉强笑出声了。

“对了,大哥好像对她很有兴趣?”

“是有些兴趣,她在京城表现的才华很突出!而且深得我父皇的心。”

“哦?竟有此事?”

“的确是有此事,只因当日是她出手救了父皇。”

听闻此言,北宫逸凝眸深深望着他,一缕淡淡的龙涎香随着衣袖带起的风纠缠而来,清幽淡雅,他淡淡道:“当日应是蓝枫的刺客混进宫里,不过若是没有你从中作梗,这些刺客恐怕也无法轻而易举地进入皇宫,对不对?这次谋杀也完全在你的意料之中,你却袖手旁观,坐享其成,是不是?”

“什么都瞒不过三弟,不过此事我也不想瞒你,如今花闭月正在为我父皇做事,当初我本想让她成为我道幕僚,没想到居然遭到拒绝,在她上任临行前,我特意去见过她,我担忧的是…不知道她究竟向着我,还是向着父皇?”此时,楚暮云笑容渐淡,沉敛冷然的气息缓缓荡漾开来!

北宫逸觉着不可思议,似笑非笑道:“大哥,只是一个区区女子罢了,你何必那么在意?”

楚暮云眼神微微一动,在烛光里闪出一道灿亮地异彩,透出冷凝的眸光道:“怎会是寻常女子,此女可是天命女子!”

北宫逸突然从榻上直起身子,神色惊骇道:“等等…你说的…什么天命女子?”

楚暮云淡淡道:“花闭月就是天命女子!”

北宫逸任思绪飞来飘,有些魂不守舍,心中极是窘迫,难怪啊!难怪!那日自己讥讽了半晌天命女子后,她居然好心好意给他奉茶,端到他头顶,而后突然之间手滑,泼了他满身滚烫的茶水,以后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原来她就是天命女子,原来如此!

忍不住苦笑,看来自己这次是得罪人了!他真是后知后觉!

屋中的沙漏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两人谈了很久,时间似乎过得很慢,一点一滴,呼吸声也变得绵长,细细数着念着,谈论了三千年历史,恍若如有千年未变。而时间又似过得极快,转眼黑暗就被晨霭雾色驱尽,寒风也让温暖的晨曦替代.

楚暮云披上披风,飞快离开此地,而院外的李白羽已等了他一夜,且在马车内睡了几觉,他打了个哈欠,斜睨了一眼北宫逸,低低问道:“你居然在院子里待了一夜,不要告诉我,里面私藏了什么女人?”

“我怎会金屋藏娇?”北宫逸不屑地道。

“难道里面是男人?你很有断袖之癖?”李白羽故意调侃他道。

“若我有断袖之癖,寻常男人怎能入得了眼?”

“那花家少年如何呢?”

“目前我对她只是有些兴趣罢了!谈不上情有独钟。”忽然他转眸看向李白羽,发现对方的神情很是惊愕,不由想起他并不知道她是女儿身,立刻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懒洋洋躺在马车内,一手枕头,另一只手对李白羽挥了挥道:“快些回去吧,以后本将军可没有好日子过了!”

——

百花楼,虽然名字令人遐想,但却是庭州最有名的酒楼。

酒楼内,原先糊窗户又厚又韧的白色棉纸,如今换成美丽的袷纱。

酒楼内景致美轮美奂,雕栏玉砌的走廊两旁都是盆景名花,中央还筑了一个清澈美丽的池塘,花闭月正依靠在栏杆处,不施脂粉,不带钗环,极之素雅,百无聊赖地看着池子里面的鱼儿游来游去…

桌前摆着一壶温热的美酒,偶尔,她也抬起腕子饮上一杯。

瞧着眼前的女子喝酒的姿态,虽然北境的酒辣的倏然,而她却好似饮水一般的喝着,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味道。

东方闵瞧着她嫣然绽放的唇瓣,心中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不由扪心自问…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不知不觉,他忽然想起了璧宿,事隔这么久,他已对玉流觞释怀了说不定!或许是该让他重见天日了!

只是这个女子何等的容华,何等的风范,何等的不俗,居然招惹了这么多男人!

淡淡驱散这难得一瞬的郁闷,他不由眯起眼睛看了她一眼!

只见,她的目光眺望到刚刚进来的的两人身上。

心中暗暗诧异自己又看到那道绝美的身影,此人的容颜之美,衬托艳色衣袍仿佛也失色,眉目之清朗出众,让人恍惚只觉这般容华,那华丽锦纹的衣衫,画着纵情的山水,在摇曳的烛光下熠熠生辉,足可晃花众人的瞳眸,此人正是方昨夜她在桥上看到的男子。

当这男子进来的一瞬,霎时,屋中繁华景色都失去了颜色。

此刻,他缓缓走向雅间,而那屋子帘子瞬间掀起,从里面露出一张美丽的少女容颜,望着他微笑着,男子徐步上前托起她的手腕,依然神态冷淡,而他的态度依然与昨夜一般,看似淡淡疏离,却又仿佛对方是他心上人般,始终彬彬有礼,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偏偏令人情不自禁把他的心掌控在手中。

只是出乎她的意料,那女子似乎与昨夜女子完全不同。

花闭月初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然而这女子的身形矮了许多,略微丰满,衣衫是红色的,依然是一位大家闺秀般的人物,不知为何,两人坐在一起,让就恍若是金童玉女般的人物。

想起梦境中神秘人所说的话语,这是她第七条真龙,而这个男子前世根本没有见过,也无法预测他究竟是怎样的男子。人生,就好似两条直线,就算偶尔相交,也会立刻分离,没想到这么快又有交集。

但这男人给人的感觉非常另类,此人究竟是谁?

然而,花闭月知道自己的心思,自从看到他与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她对这个男人没有丝毫的好感!

第78章丝路花雨

八月初,北境庭州的天气发生了强烈变化,白天极热,夜里极冷,快到午时,酷热难耐,无精打采的树叶间不知疲倦地嘶鸣,就是到了黄昏,天气依然酷热难耐。在这种酷热难当,挥汗如雨的天里,能到百花楼饮酒,便是一种惬意。

庭州多数悠闲的贵族子弟都来到此处寻欢作乐。

轻轻挑开碧纱窗,观察了片刻,目光忍不住凝视着对面的美男子,不屑的撇撇嘴,心中思索着严峻的问题,七条真龙是当世出色的男子,这个男子究竟是何方圣神?

想到他身边出现的两个不同的女子,还有他对二人不清不楚,看似暧昧情深,又淡淡疏离的态度,却让自己无法对他产生好感!

不知不觉,她陷入深深的沉思中,想到那奇异的梦境,直到那宽厚温暖的手掌试探性抚上自己的肩头,她却好似受了一惊一般,微微一怔,顿时发觉对面那俊眉修目的白衣男子正定定瞧着自己,唇边勾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她蹙了蹙眉,迅速恢复清明如止水的冷静,神色如常。

东方闵笑容藏着说不出的讥讽之意,瞧着花闭月的目光全被一个美男子所吸引了,他的眼中,却如冰雪寒潭,不见温度:“怎么?你这水性杨花的性子果然越来越甚,居然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男人?”

“胡说什么?”花闭月瞪了瞪他,没好气地道。

此时此刻,她饮过两壶北方的烈酒之后,面颊泛着淡淡的红色,那神情在他眼中似乎是种娇嗔的摸样,煞是迷人,仿佛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但东方闵不知为何心中顿时没有好气,往后慵懒一躺,漫不经心地道:“这男人可不是好人!”

花闭月反唇相讥:“哦?你就是好人?”

东方闵悠悠然地笑了笑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好人是坏人,坏人是好人,在下也当然是一个坏坏的好人!”

瞧着花闭月挑挑眉,沉吟不语,东方闵又是漫然一笑,有点猫哭耗子假慈悲地说道:“不过,此人身旁的女孩子真是可怜,费尽心思,只怕也无法获得他的心,此人虽然不是风流不羁的样子,只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请高姿态,倘若真个清高,身边也不会有两个女人,而且两个女人…大概只是保守估计。”

花闭月微微一诧,没想到东方闵居然瞧见昨夜一幕。

此刻,东方闵忽然想起了什么,眉间微微一蹙,唇边笑容不知不觉敛起一丝,目光闪过一丝复杂,一闪即逝。

捕捉到东方闵的目光,花闭月脸上不觉带出笑:“闵先生不会在想着,昨夜我守在白桥,莫非是偷窥这个男人吧?今日在百花楼又在看这个男人?该不会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男人?若是如此,那阁下真是错怪了我!”

不可否认,东方闵的确闪过这个念头,此刻,他唇边也渐渐溢出笑意。

然而,花闭月接下来的话却并不怎么令他开怀,她神色不知是憾事叹,是讥是嘲,低低道:“闵先生,我看他与你倒是有几分相似。”

东方闵保持着那抹优雅温柔的笑容:“你这么说…莫非是讽刺我!”

花闭月抿唇一笑:“非也,这美男子虽然面容冰冷,面无表情,姿态却如行云流水,有种意态风流,无视礼教的感觉。”

东方闵展颜一笑:“我觉得他更像是玉流觞,冷冰冰的。”

花闭月摇头道:“玉流觞虽然性情冷清,但面冷内热,这男人可是从头到尾的冰冷!玉流觞偶尔会笑,这个男人确实从来不笑的,更像个面瘫男,既然他是个无情之人,那么与阁下却有小异大同之处。”

东方闵脸上微笑,心头冷笑着道:“你还真是了解他!”

花闭月笑吟吟看着他道:“若这么说,我岂非更了解你!”

这番话如高山流水,从山谷宣泄而入,仿佛深深触动心弦,他的心瞬间化为一池春水,千丝万缕的雨水落入湖心,涟漪荡漾绽开,慢慢伸向不可知的遥远…白衣男子在夏风中微笑,在阳光里凝眸,眸子的异样很快便稍纵即逝。

百花楼外,太阳已然高挂空中,日头毒辣,天地之间,一片明光灿烂。晒得青石道路快要生烟,可就在这热得冒烟的地儿,仍有吃苦耐劳的商队们顶着炎炎烈日,赶着骆驼,驮着货物奔波生计!

“卖花啦!卖花啦!送给心上人可以白头偕老,百年好合!”虽然天气热得快让人虚脱,一个衣衫满是补丁的小女孩提着一篮花,沿街叫卖着。

此地是庭州嘴繁华的街道,酒肆客栈都在这条街上。

做生意要先收三分税,而后保护费也是接连不断。

然而,买华人却是寥寥无几。

“公子,买一朵花吧!”小女孩凑到一个刚从酒肆里出来的公子面前,点头哈腰地央求着。

那位穿着绫罗绸缎,打着折扇儿,露出了胸膛一片铜色的肌肤,却是个暴发户般的纨绔公子哥儿,心情似乎并不好,一脚踢开了小女孩,骂骂咧咧道:“滚开!滚开!别脏了爷的衣服?”

小女孩在地上滚了一圈,花篮中的鲜花洒落在地上,又被那人身后的几个打手们踩了几脚,只留下满地的花朵,花瓣零落满地!

旁边摆摊的人看不过眼,低低道:“这人被怡红楼的头牌拒绝了,何必把气撒在小孩子身上?”

“这孩子父母病了,就靠着卖花挣钱,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

“如今庭州的贵族越来越不像话,还让老百姓还活不活了?”

“你们这些刁民,老子愿意撒泼!你们谁管得着么?”那公子听到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目露凶光。

“衙门如今就是给贵族开的,你们不服气就去告去!”众打手们也随声附和着,个个嗓音极大。

此刻,小女孩瞧着地上的鲜花,欲哭无泪,这些花都是她在夜里去山谷采的,一个八岁的孩子摸黑进山,忍饥挨饿,还要防着野兽,一个人顶起了家中大梁,生活何其艰辛!而她小小年纪便已尝到人间的辛酸苦辣。

忽然,她面前出现一双精美的靴子,那应是金丝银线绣成的软靴.

这双靴子都不值价值多少银子?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耳畔忽然传来轻柔如雪的声音:“多少钱?”

小女孩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他的容貌不由得呆了起来,她此生从没有见过这般俊美的人物,仲怔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十文钱。”

“这些花我买下了!”男子的声音依旧轻柔如雪,依然是面无表情!

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亲手递到她的面前。

小女孩刚接过银子,倒有些不知所措,忘记这一锭银子已经超过一篮花的价值,甚至忘记说些吉祥的话语,依旧呆呆望着他,脑海中一片空白。

与此同时,周围的摊贩也忍不住啧啧赞叹了起来:“这位公子如此俊美好心,与某些个纨绔子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谓云泥之别啊!”

“那些纨绔子在这位公子面前,根本是凤凰面前的野猪啊!”

“说是猪都抬举了他们,根本是猪狗不如!”

这些百姓平日里也油嘴滑舌,唇枪舌剑,自然之道如何讥讽那些贵人,却让人握不到把柄,听闻此言,那纨绔子脸色越来越黑,猛然间转过头来,满脸不悦地瞧着这衣衫华贵的男子,但见他孤身一人,身旁没有任何随从,虽然穿着光鲜华美,却不由得想起象姑馆的花魁小倌来,心中顿时生出一股鄙夷的感觉!

“你这小子是何人?居然故意跟爷儿做对!”他挑衅地道。

“在下只是个买花人,并没有与公子有过节!”男子已缓缓抬起了头,眼神出奇的清澈,神情出奇的坦荡,语气出奇的平静,波澜不惊的摸样让那纨绔子看的很是不爽。

“呸!爷儿最讨厌你这种小白脸了!”

纨绔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起青楼花魁好像被什么天下第一美男子给迷住了,居然对自己不理不睬,顿时把气都撒在这个男子身上,趾高气昂地道:“我一看你就不是本地良民,你究竟是干什么的?否则我就告诉官府你来历不明,把你押解起来。”

“你说的不错,在下的确是外地人!”男子的声音平静无澜。

“哼!”那纨绔子立刻冷笑一声。

“不过在下是被北宫家邀请来的。”他依然淡淡地说着,此刻,在夏日晃眼的阳光下,那男子独立街头风满袖!飘逸的身姿好似写意的画卷!即使是魏晋的名家画师,恐怕也难以描绘!

“北宫家?”北宫家族如今是北庭的头号人物,邀请的任务也一定不同寻常,那纨绔子额上的青筋轻微跳了一下,有些神色复杂地看了看美男子,不可置信地道:“他…他们邀请你做什么?”忽然,你觉着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说话的口气已经结巴起来!

不知不觉,街道竟已聚了满街的人,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由得兴奋起来,很想看看这街头纨绔子吃瘪的景象。

然而,男子淡淡的话语却让人失望了。

“在下是二公子邀请来的,毕竟,在下只是个变戏法的!”

闻言,纨绔子脸上惨淡之色霎时淡去,小女孩望着男子的身影依然还是发怔。众人的眼中已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眼神,毕竟,混乱的北庭之地仿佛有层层枷锁与桎梏,百姓很希望处处有新鲜鱼刺激的出现,希望悠然能够打抱不平,也渴望有人充当英雄,然而,这次,众人失望了!

毕竟,北宫二公子亦是个不务正业的额,最喜欢伶人歌姬,偶尔也变戏法什么的,常常在宅院内放烟花,搞得乌烟瘴气。

可惜,伶人与妓子都是地位下贱的人物,是令人瞧不起的。

那纨绔子又变成玩世不恭的嘴脸,大声不屑地笑道:“变戏法的,既然如此,你就给爷变个有意思的戏法瞧瞧!”

此时,那男子目光凝视了他一眼,薄薄的唇角流泻出一种罕见的冰冷,那眼神不知为何令他感到颤栗与窒息,那眼神不寒而栗的清冷,仿佛将世间的一切都冻结。

只见男子慢慢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朵火红色蔷薇,放在鼻端轻轻一嗅。

白皙冷淡的面容与火红玫瑰形成强烈的对比。

那纨绔子瞧得不由也是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