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韶道:“不破,没用的。现在整个幻界所有东西都被都雄虺大人赋予了生命,我们斗不过他的。”

“赋予生命?”问的是川穹。

“对。”师韶道:“不但这山,这河,连我们耳边的风都成了都雄虺大人的奴仆了。”

一丝轻风吹过,吹到川穹耳边突然变得劲急,竟然把他的耳朵割出了一道血痕。“这不大可能吧,难道他能控制天地万物?要知道像我姐姐那样,也只能控制风而已啊。”

师韶叹道:“在别处他只能控制有生命的东西,可在这里…现在整个幻界都已经和他合而为一了。”

高空中都雄虺一点也不着急。他知道这个幻界还能维持多久,也知道自己完全能够在那之前解决掉所有反抗他的人。他的血气已经渗入幻界的每一个领域,现在子虚幻境内的山川河岳形同他身体内的器官。看着有莘不破在那里做着无谓的反抗,都雄虺充满可怜地道:“小王孙啊,师韶的话你又不是没听见,你就不能省省力气吗?”

有莘不破所在的地面突然合起,把他牢牢夹住。有莘不破正想挣扎,突然自己的影子倒盘上来裹住自己。身体任何部位只要被影子覆盖住,马上就变得不听使唤。他才明白过来,身体已经完全被都雄虺控制住了,脖子一僵,双膝一软,跪了下来,抬头面向空中的都雄虺。他想闭上眼睛,却连眼球也不听话。

师韶叹道:“我以为成为他奴仆的只有这些风云泥石,谁知道连我们的身体也被他控制了。”

都雄虺笑道:“你现在才知道么?嘿,小王孙啊,看你的眼神好像还不服气。可是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是季丹雒明或者有穷饶乌也无法自救了啊。”他转眼望向空中的白云,紫气已缩成很小的一团,但也还未放弃。都雄虺叹道:“伊挚啊,你们两师徒可真是臭脾气,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肯认输么?”

云间的声音笑道:“九鼎限制了我的力量之后便难及其余。这时候只要再来一位和你对等的帮手我们就有可能反败为胜。我为什么要放弃?”

“对等的帮手?”都雄虺大笑道:“你想找谁来帮你?有穷,还是季丹?”

“她早就来了。”云间人嘿了一声,淡淡道:“你自以为控制了整个幻境,却还是被她瞒过了。”

都雄虺脸色一沉,因为这一瞬间中他发现对方并非虚张声势。

“嗯,看来你也发现不对劲了。可又能如何呢?利用这风云变幻的压力一时半会还杀不了我。你若要尽全力来对付我,那人就会趁机侵入你的心田。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把我徒儿杀了??若再迟些,我怕你想杀人也无能为力了。”

都雄虺哼了一声,他可不愿就此杀掉有莘不破。虽然杀掉有莘不破也能狠狠地打击成汤,但以当前的形势看,活着的有莘不破比一具尸体的价值要大得多。

他略一沉吟,已经定下了取舍,决定放弃杀伊挚,对登扶竟道:“乐正大人。拿了有莘不破,我们走吧。”

登扶竟道:“甚好。”

都雄虺一动念,有莘不破凌空飞起,向他飞去。他伸手一抓,却拿了个空!那个“有莘不破”竟然是一个幻影!而真正的有莘不破已经不知所踪!

都雄虺勃然大怒,他知道能做到这一步的,天下间只有一个人!他在空中咆哮道:“独苏儿!别忘了你大徒弟可是有望窃取天下权柄的。现在就倾向商人,太早了吧?”

一个笑声在每个人脑海中响起,冰冷冰冷的,如同回春寒中的细雨:“我自然知道。不过这孩子若现在就被你捉回去,我可就太被动了。唉,本门两个女婿之间的事情,还是他们自己解决吧。你就别插手了。”

都雄虺怒道:“没见墙头草做到你这份上的!我告诉你,就算有莘不破得了天下,你以为伊挚会让你心宗独霸么?”

“呵呵,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啊。我门下全是娇弱女子,说什么独霸啊?我只是想希望两个徒儿日子能过得舒坦些,也就安心了。什么天下啊争霸啊,那是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们心宗可从来没想过。”

都雄虺怒火冲天,可又无可奈何。要他就此离去,哪里甘心?只要子虚幻境尚在,他也不怕伊挚和独苏儿联手!略一沉吟,对登扶竟道:“这臭女人乱我心神,让我感应不到她和有莘不破的所在,乐正大人,你不出手,还等什么?”

登扶竟鹿角杖一点,《大搜神曲》从九鼎宫传了过来,飘向子虚幻境的每一个角落。这搜神曲并无攻防之效,只是要把有莘不破给找出来。

“呵呵,是《大搜神》啊,好曲子,还是乐正大人和气,哪像无瓠子!对女人也这么凶巴巴的。”

师韶听《大搜神曲》突然乱了,心中大为佩服:“心宗宗主果然了得。不过她扰乱师父的曲子,只怕也会暴露自己的藏身之处。”

果然都雄虺冷笑道:“好啊,独苏儿,你这是和我干上了。”

“那便如何?”

都雄虺冷笑道:“你能乱我的心神,我也能兵解你的身体!我现在已经知道你藏在哪里了,哼哼!却看到头来是谁吃亏!”就要出手,突然间一声剑鸣划破长空,心幻与魔音一起止息,登扶竟屏住了呼吸,云间人收紧了紫气,连云日山河也被这声剑鸣震住了!

师韶一怔之下大喜过望,川穹却是一阵迷茫。

都雄虺握紧了拳头,眼神不住地闪烁,终于咬牙切齿道:“走!”

 

江离心中一阵恍惚:“怎么会这样,完全没感觉到那个人也在幻境中的,他什么时候进去的?”出神良久,终于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不破啊,你这就叫天命所归么?唉,站在你的对立面,真是头疼啊。”

第三十二关三宗 [3912 2007040719:07:27.0]

百里战场,一片狼藉。

旋风已息,通向无底洞的裂缝也已弥合,但视野所及,遍地都是倒下的树木和成堆的瓦砾,谁知道这场对抗中甸服有多少无辜的人丧生!

“如果江离看到这个一定很难过吧。”

站在一个小丘上,有莘不破一阵怅惘,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也忘记了刚才在子虚幻境中九死一生的境遇。一双手从后面轻轻搂住了他,一张脸贴在他背上。有莘不破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只是很自然地让这双手搂着,心情安定了很多。

川穹对有莘不破道:“怎么样?你还去夏都吗?”

有莘不破脚伸了一伸,但这一步始终没有踏出去。

“算了。”他脸上没有痛苦,也不是苦笑,但却显得很低落,似乎失去了什么东西。“我不能再让更多人为了我的任性而痛苦,甚至…”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说的这句话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谁说过同样的话么?

“哦。”川穹的眼神荡漾了一下,似乎起了一个涟漪:“那你打算…”

“回家。”

有莘不破知道自己如果一意向西,无论是师父还是师韶都不会放任他一个人行动的。“孺婴老大,你一定很高兴吧。因为你终于让我‘想通’了。”他笑了,笑出了一脸的眼泪:“连我爷爷和师父都没能阻止我离家出走,可你做到了。你可真了不起啊!”

“既然你要回家。”川穹说道:“那我们就再见吧。”

“再见?你要去哪里?”

“夏都,当然是夏都。”川穹道:“我姐姐还在那里。”他看到有莘不破关切自己的样子,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别这样,我不像你,他们捉住了我也没什么价值,所以我去了不一定是送死。”

“可是…”

“你还是顾好你自己的事情吧。”川穹道:“我答应过一个人,这次的事情我本来不想管的,可到最后还是被卷进来了。唉??今天之后,你的事情我再也不会碰了。”

有莘不破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他是如此脱俗,根本就不该沾染尘世间的争斗。所以当他听川穹说“以后,你的事情我再也不会碰”时,并不觉得反感,反而感到本应如此。

“如果找到你姐姐,”有莘不破道:“替我谢谢她。”

川穹抚摸了一下手中的燕羽,喃喃道:“这片羽毛虽然颜色变得有些黯淡,不过还没有凋零。姐姐暂时应该没什么危险吧。”

有莘不破道:“她一定会平安的!”这句祝愿何其空洞,但他现在却只能这样空洞地祝愿了。他不敢说“我陪你去救她”,于公孺婴已经让他明白到东方有千千万万的人会因为他的安危而置生死于不顾,他无法再任性地踏出那一步。

“不破,”师韶一直没有开口,这时才道:“我们快走吧。都雄虺大人被三大高手同时现身惊退,但若起了什么变故惹得他卷土重来可就不妙了。”

有莘不破哦了一声,突然想起在子虚幻境内最后的情形,说道:“对了!血祖撤退之前我好像听见了一声剑鸣,那是怎么回事?”

师韶微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子莫首大人的眷顾。”

“子莫首?”有莘不破惊道:“血剑宗!”

川穹也是心头一震,这个名字他似乎听过。

虽在大战之后,但这个谜一般的名字依然有着令人激动的魅力,有莘不破道:“血剑宗也来了吗?他为什么要帮我们?他现在还在吗?”

师韶微笑着摇了摇头,他不是在否认,而是因为不知如何回答。

有莘不破抬头叫道:“师父。”

“那声剑鸣之后他的气息便消失了,想来莫首兄已经走了吧。至于他的事情,你回去问你爷爷吧。”

有莘不破对这个回答很不满:“你们每次都这样推脱!”

“这次我不是不愿告诉你,可是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再说,你爷爷知道得比我更清楚!不破,此地不宜久留,你快快东归吧。”

有莘不破听他这句话竟有让自己先上路的意思,忍不住道:“师父,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你的朋友为你干冒大险,我们岂能无情无义?你先回去,我留在这里接应。”

有莘不破道:“我也留下。”

“不行!刚才的险情难道你就忘了么?于公孺婴的苦心你难道还不能体会?再说你留下也只能误事,我一个人独来独往,只要不入夏都,谁能留难我?”

有莘不破知道师父说的有理,不敢再抗辩。

师韶道:“伊相,我…”

“你也回去。不破一个人上路我还不大放心。”

师韶微笑道:“你怕他心念一转又跑回来了?”

“不错!快走快走。让都雄虺发现真相只怕又起变故。”

“真相?”有莘不破道:“什么真相?”

师韶道:“独苏儿宗主其实没来,子莫首大人好像也离开了,如果都雄虺大人和师父现在杀回来,我们只怕难以抵挡。”

有莘不破奇道:“雒灵的师父没来?那不对啊!刚才明明是她救了我。”

师韶道:“关于这点,我也不甚了了。”

“不破,救你的不是独苏儿,而是独苏儿留下的灵幻。”

有莘不破道:“灵幻?是一件宝物吗?”

“不是。是一个假象,一个只能使用一次的假象。大概是独苏儿留给她徒弟用以救命应急的吧。唉,灵幻既然出现,独苏儿怕已经前往昆仑了吧。”

有莘不破只觉腰间一紧,那双手微微颤抖,他一把抓住,一回头,叫道:“灵儿!你什么时候来的?咦,你怎么哭了?”

雒灵在他肩头上擦干了泪水,却不说话。

师韶听到有莘不破的话不由得莞尔,就要说:“她一直都在,还搂着你,你怎么才发现?”然而感应到雒灵的情绪,便不好开口,心道:“她大概是想起她师父了。”

有莘不破仿佛也察觉到了,他不知道师父所说的“前往昆仑”意味着什么,但估计不是什么好事,否则雒灵不会如此。伸手给她擦干泪水,柔声道:“不要想太多。你一路跑来,一定吃了不少苦吧。我们回亳都。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雒灵怔怔地听着,突然把头埋在他怀里,却不说话。

有莘不破轻轻抚摸着她,雒灵此时的体态已经看得出有身孕了,他更不敢耽搁下去,说道:“师父,那我们先回去了,你保重。”

白云上的声音充满了自信:“放心。”

有莘不破才要启程,突然惊叫道:“不好!芈压!芈压!”

师韶一怔,也随即道:“糟!我怎么也忘了!”

有莘不破道:“他会不会被留在那什么见鬼的子虚幻境里面了?”他在幻境中推倒了山峰埋住了芈压,那是保护之意。但之后险情迭起,竟然把他忘了。

雒灵突然扯了一下他的衣领,向一个小土包一指,有莘不破心领神会,举手凌空一劈,土包炸开,露出半截身体来。芈压抬起头,那样子仿佛刚刚被吵醒。看见有莘不破,迷迷糊糊道:“不破哥哥。雒灵姐姐。哎哟,我刚才做了个好长的梦,哎哟,头好痛…”

 

都雄虺怒气冲冲,直闯九鼎宫。祭台上,江离一脸的倦色,看见了他,淡淡道:“都雄虺大人,什么事情这么生气啊。”

都雄虺怒道:“什么事情?有莘不破跑了!甸服和夏都又搞成这个模样,你叫我怎么交代!”

江离道:“善后的事情我已经交代下去了,民政方面自有六卿接手,不必我们烦恼。”

都雄虺冷笑道:“我是说怎么向大王交代!”

“能怎么交代?照实说啊!就说我们把事情搞砸了。”

都雄虺瞪着他,怒极而笑道:“要真照你这么禀报上去,我们俩都没好果子吃!”

江离淡淡道:“要不然,你说该怎么办?”

都雄虺沉吟道:“这一次我们虽然败了,不过也不是失策所导致。敌众我寡,非战之罪。伊挚也就算了,那个子莫首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还有独苏儿,竟然帮着商人和我们作对!我这就进宫去问娘娘,她心宗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不必了!”宫门外传来一个妩媚中带着三分不满的声音,一个丽人走进门来,江离和都雄虺都微微一惊,随即一起行礼。

礼毕,都雄虺不冷不热道:“娘娘,令师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她这样做,分明是弃娘娘于不顾!”

妹喜冷笑道:“都雄虺大人!你是老糊涂了?你遇到的根本就不是家师。”

都雄虺一怔,顺口道:“不是令师?”

妹喜冷笑道:“不错!那是我师妹。都雄虺大人,亏你自夸天下无敌,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给骗了,传了出去,莫的让天下人笑掉了大牙!”

都雄虺呆了半晌,冲口叫道:“灵幻!灵幻!怪不得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这…”神色转为凝重,道:“这么说独苏儿她已经…”

妹喜道:“家师已经前往昆仑。”

都雄虺怒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为什么你现在才说?”

妹喜淡淡道:“这是最近的事情,这些天看你们都忙着有莘不破的事情,我也就没通知大家,谁知道却出了这篓子。”

都雄虺怒形于色,心道:“最近的事情?放屁!我看多半就是你以‘离魂术’前往西北期间发生的。若不是那样的大事!你千里迢迢跑跑去干什么!”

他和江离都知事有蹊跷,但一时没有证据,也不好反驳。

都雄虺道:“若是你提前跟我说起这事,你师妹有灵幻在手也瞒不住我!这事情有一半坏在你手里!大王那边由你去交代!”

妹喜点头道:“可以。”

都雄虺心中一宽,想起另一件事情来,说道:“独苏儿走了,可曾留下心维?是交给了你,还是交给了你师妹?”

妹喜微笑道:“在我处。”

都雄虺嘿了一声,道:“如此就恭喜了,宗主大人!”

江离知道的事情比都雄虺少得多,然而听两人的应答也猜到了分,随口道:“恭喜娘娘。”

妹喜道:“如今天下形势虽然不利,但四大宗派中我大夏已居其三,显然天命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江离心道:“虽居其三,但人心不齐,各怀鬼胎,这事情却难。咦,那是什么!”

都雄虺和妹喜也感应到了,江离叹道:“好像第四位宗主也来了啊。今天甸服可真是热闹。”

第三十三关离心 [3761 2007040820:13:31.0]

有莘不破离开之前,川穹一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跟他说江离的事情。几次想开口,却总不知道从何说起,终于不了了之。

“怎么了?”

空中传来的声音充满了暖意,紫气能令他身体舒坦,而这声音则能令他心境安宁。

“没什么。”川穹道:“我只是想起了另外一个朋友。我答应过他一些事情,却不知道该不该遵守诺言。”

“如果你答应过,那便应该遵守。”

“嗯。”川穹感到自己似乎放下了一个担子,但另一种不安却又袭了过来。“难道…”

“好像是你师父来了。”

川穹吓了一跳,抬头一望,天空中果然出现了扭曲。

“我想来他早该来了,你逃入我紫气中的那次玄空挪移,用的是凌空借力之法吧?他大概是感应到了,所以…你怎么了?”

“我…”川穹道:“其实我早该知道他会来的。”

“你在害怕?”

“嗯。”川穹道:“他要杀我。”

“杀你?为什么?”

川穹道:“我也不是很明白,好像说我如果活着,季丹就得死。”

“岂有此理!藐姑射怎么变得这样偏执。你过来,躲到我白云下面。”

在紫气的帮助下川穹已经恢复了些许体力,一闪躲入白云之中。他才躲了进去,高天上便出现了一个飘逸的身影,美得连春日也不敢与之争辉。

“伊挚,怎么是你?”

“藐姑射,别来无恙。”

“无恙?”藐姑射的声音如同天山上的积雪:“我就是那个样子,没什么有恙无恙的。你看见我的徒儿没有?”

“你徒儿?”

藐姑射道:“我刚刚睡醒,醒来后发现有人趁我沉睡借走了我的力量,想来能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我那徒儿了。嘿,他居然能够回来,倒也出乎我意料之外。伊挚,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见到他没有?”

“你找他做什么?”

藐姑射道:“你这人傲气,宁死也不肯说谎的。你既然这么说,那就是看见了。我也不瞒你,我要杀他。”

“杀他?他是你徒儿,你为什么要杀他?”

“为什么?”藐姑射道:“不为什么。连山子说季丹会死在他出现之后。我想想这个预言虽然有多种解读,不过杀了他的话,或许会令事情有所改变。”

“就为了一个可能?”

藐姑射道:“就为了一个可能。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了。”

“你太偏激了。”

“是吗?”藐姑射叹道:“我自己不觉得,为什么你们都这样说呢?你们这样看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影响他?”

“不是我们影响了季丹,而是你的所作所为…”

“够了。”藐姑射的话说的很轻,但语气却那么坚定:“我不需要你来教训我。我只问你,我徒儿在哪里?嗯,如果他在这附近我不可能感应不到他的,大概是你把他藏起来的,是吧?”

“藐姑射,你本来不是这样的。当年…”

“伊挚,你怎么变罗嗦了!”藐姑射道:“我今天不是来和你聊天的,把川穹交出来,我们就各走各的路。”

“办不到。”

“哦。”藐姑射笑了,笑里透着伤心:“这句话我好像在什么时候听过啊,不过那时候说话的不是你。唉,往事多想无益,伊挚,我看得出你真元不旺,刚才是和谁打过一架吗?”

躲在白云中的川穹暗暗担忧,只听藐姑射道:“伊挚,我们当年交情总算不坏,今天你斗不过我的,还是不要理我师徒俩的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