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染又恐吓道:“你要尽量放尊重些,若是冒犯了月老,看你一辈子嫁不出去哦。”

此言一出,方小鹿被成功洗脑,全盘接受了马车上坐了一位神仙的说法。

回程时,方小染没有勇气与神仙同车,打算与小鹿一同坐在车厢外,却被一声“染儿,进来”,召唤进了车厢里。

马车沿着官道平稳的前进,只有轻微的颠簸。神仙大人坐在铺了软垫的座位上,脑袋稍稍后仰,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那灰色长睫却时不时的轻开,微睁开眼睛,露出一星半点柔和的眸光,带着露水的温度落到坐在对面的方小染的脸上,似是若有所思。

每每被他这样打量着,她就紧张得要命。脊背直绷绷的坐着,两只手绞攥着裙子,数度欲言又止。她很想追问一下,她与方晓朗之间的红线,他打算什么时候玉指一掐,将它掐断掉;与袭羽的姻缘打算什么时候帮她撮合成。每每话到嘴边,恰巧神仙大人的眼睫就懒懒的阖上了,使她不敢造次,强忍着不问。万一神仙大人被惹火了,就彻底没戏了。

还是等回到家,有机会时再问吧。不问归不问,心中憋得难受,遂伸手掀开帘子,将半个脑袋伸出去透透气。恰巧车轮硌到一块石头,车身颠簸了一下,她的脑袋冷不防在窗框上狠狠撞了一下。撞得她抱着头泪花四溅。

“痛痛痛痛痛……”

一只手忽然探过来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便将她扯到了对面的座位上去。她反应过来时,已然落座在神仙大人身侧。神仙大人一手扶着她的腰,用另一手的手掌抵着她红肿的额角轻揉,低低的埋怨的语调掠过耳边:“怎么还是如此莽撞?”

因神仙大人的亲民举动而满心感动激动的方小染,忽然觉得这句话的句式有问题。迷惑的问了一句:“嗯?什么?”

神仙大人眸光闪烁一下,道:“没有什么。还痛么?”

“不痛了,神仙大人法力无边。”这一揉大概是使用了仙法吧,她非但不痛了,还飘飘欲仙呢~

神仙大人的嘴角浮起笑意。这一缕笑如月华般耀亮了他的面容,方小染看得几乎呆掉。“神仙大人……你生得真好看呢。神仙都是这样美貌的吗?”

被欣赏的神仙大人的笑意更深了,没有回答,颊上却飞起隐隐红晕。

“呀……不得了,脸红了……更好看了……”

他冷不丁冒出一句:“可比袭羽好看?”

“哎?……”

神仙遇到妖孽

他冷不丁冒出一句:“可比袭羽好看?”

“哎?”她愣了一下,“……您是天上神仙,种族不同,就不要放低身架与凡人相比啦。”

神仙大人却丝毫没有种族歧视的心态,不依不挠的追问:“你的意思是我比他好看?”

“嗯……这个嘛……”方小染慎重的思索了一下。并非是在思索究竟谁更好看些,而是在思索怎样回答才不开罪神仙。“大人您神仙现世,当然是千美俱灭,万艳同湮,惨绝人寰啊。天上我不敢说是仅有,人间却是绝无啊绝无。不过……羽王爷是我的心上人,在我心目中,仅仅是在我心目中哦,他是最好看的……”

正为自己滴水不漏又对得起良心的马屁沾沾自喜,就瞥见神仙大人脸上迅速罩上一层寒霜,原本搭在她腰间的手也撤了回去,冷冷飚出一句:“与我坐这般近做什么?离我远些。”

“哎?”明明是他把她拉来的哇!生气了?怎么,就连在她在心中觉得自己心上人长得好看也不成吗?神仙大人如此小心眼儿!她惊讶的半张着嘴巴看着他,忘记了动作。被他一个冷眼砸过来,这才回过神,手忙脚乱的爬到对面坐着,一动不敢动了。原本打算套问自己姻缘的事也不敢再提。忐忑不安的望着紧抿着嘴唇、沉着一张脸、与车厢左角有深仇大恨一般死死盯着不移动半下目光的神仙大人。

她沮丧的做了个苦苦的表情。完了……神仙大人生气了……神仙都这样极端自恋吗?唉,再说话可得小心些。

神仙大人兀自散发着寒气,车厢里的气氛降至冰点,并一直维持至目的地……

马车停了下来,小鹿在外面道:“师姐,咱们到了。”

神仙大人起身欲下车,却见方小染没有行动,瞥她一眼,道:“为何不下车?”方小染按着膝盖苦着脸道:“我,我腿麻了……”

他瞅着她,眼神中竟有嗔怪意味。

“哎……”她抱歉的说,“我真的站不起来了,不能扶您了,劳驾神仙大人您自己下车吧,我缓一缓就来伺候您。”

神仙大人撇了下嘴角,低声飚出一句:“笨呐。”

方小染委屈了……心道明明是您老黑着一张脸吓得我一路不敢动弹,这才麻了腿,倒怪起她来了。您暂时放下神仙的臭架子自己跳下去会死啊?!尚在忿忿不平的腹诽不已,却见神仙大人双手一抄,还未反应过来,人已被他横托在手上了。

“神……神仙大人?”她惊疑不定的小小呼喊了一声。他却理也不理她,她只能仰望着他高贵冷峻的下巴,木人一般,任由他抱下车去。

此时正是暮色时分,正是街上小吃摊开始出摊的时候,路人不少,二人这般暧昧的姿态一亮相,原本喧闹的街道顿时寂静了片刻,一道道惊艳的目光落在神仙大人身上,再转到他怀中所抱女人的脸上时,那些目光顿时复杂起来。有羡慕,有嫉妒,有惊讶,有鄙夷。

片刻后,窃窃议论声若有若无的传来。

“那个美人是谁?……”

“你是说那个女的吗?”

“你眼神不好吗?”

“……我只知道那个女的是珍阅阁染掌柜。”

“她不是跟羽王爷相好吗?怎么又与那位美人投怀送抱了?”

“谁说不是呢?真没有廉耻!你看你看,羽王爷的脸上好像要刮暴风雨了……”

没错。方小染晕头晕脑被神仙大人抱下车后,第一眼面对的,便是袭羽寒冷得跟冰雕一般的脸。他的目光,利刃一般投射到灰发男人的脸上。

她眼前顿时掠四个大字:惨!惨!惨!惨!

被一个男人,还是如此绝色的男人抱着从马车里出来,这误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为了不让误会更加深,她挣了一下试图跳到地下,却分明感觉到神仙大人手臂加力,牢牢箍住了她的身子,让她动弹不得。

她惊恐的抬眼看着神仙大人同样寒冷的脸色,低声求道:“请你……”

却见他忽然俯脸,唇角弯出一痕粲然夺目的笑,柔声道:“染儿莫急。”

抱了她,目不斜视的与袭羽擦肩而过,走到珍阅阁大门前的石阶,也不管阶上有尘土,径自坐下,将方小染搁在自己腿上,一手揽着她的腰,腾出另一只手,以极亲昵的手法覆上她的膝盖,轻轻揉捏,灰眸中泛滥着溺死人的温柔,软声道:“腿麻得好些了吗?”

好个鬼……揉在她腿上,凉在她心里啊。不敢抬头,眼角余光却扫到紫色袍角一撩,一声冷哼砸进耳中,袭羽已转身而去。“呜……神仙大人,求你放我下来。”

他的目光对上她忽然升起泪雾的眼睛,脸上笑意维持不褪,只是低垂下睫,掩住眸中的迅速降温,终于手上的力道放松,任她扑棱一下,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跳到地上。

她拔脚就向那渐行渐远的紫袍的身影追去。

然而只跑了一步,腕上一紧,就被扯住了。回头,对上神仙大人清冷的灰眸。

“神仙大人,”她强忍住不让泪水冲破眼眶,“您究竟想干什么?”他到底是牵缘的,还是挑媒的?!

他的唇绷成生冷的线,只看着她的眼睛,半晌不语。片刻,又漾出一笑,道:“他不过是在演戏而已,染儿何必认真?”

一颗心顿时沉落下去。他说的没错。她倒忘记袭羽精湛的演技了。收回已迈出去的脚,满脸的落寞。

神仙大人扫她一眼:“不失去则不知道珍惜。染儿就是一向屈尊俯就惯了,他才不将你的感受放在心上。”

她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神仙大人,原来您是在使欲擒故纵的手段哦!”

他还未回答,旁边就传来一声质疑的问话:“神——仙——大人?”

二人转脸看去,只见方应鱼一脸古怪的站在不远处。看到小师叔,方小染顿时兴奋得跳了过去,激动的捉住他的手臂一阵乱晃:“小师叔法眼果然厉害!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方应鱼疑惑道:“我看出什么来了?”

方小染正待解释,神仙大人忽然横里伸过一只手,将方应鱼扯了过去,对方小染款款微笑道:“我来跟他解释。”说罢将方应鱼拉在一边,低声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只见方应鱼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奇,等跟神仙大人交流完毕,再看向方小染时,目光已是压抑不住的鄙视。神仙大人抬手亲切的搭在他的肩上,手指却悄悄加力,直掐得他暗暗咬牙。勉强道:“染儿,这位神……神仙大人来一趟人间不容易,你要好生伺候。呃……晚上么,让神仙大人住在我这边好了。”

“不行!”方小染断然拒绝,“神仙是我请来的,必须供在我的家里!”

方应鱼额上青筋爆爆,恶狠狠道:“供在我这边一样的,你过来烧根香给他就是了!”

却听神仙大人悠悠冒出一句:“供在谁家,便保佑谁。”

方应鱼对他怒目而视,还欲阻拦,方小染已抢宝贝一样抢住了神仙大人的胳膊,二人飞速的消失在珍阅阁的门口。

她将神仙大人拖进门,回头关门落栓,将试图冲进来抢神的方应鱼关在外面,任他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于是,神仙大人便在珍阅阁住了下来。方小染她们收拾了东厢一间房出来给他居住,又殷勤的烧了热水请他沐浴。神仙大人隔着门,吩咐她去给他买换的衣服。她不解的道:“咦?您不是神仙吗?变出一套来不就得了。”

他慢悠悠道:“变倒是可以变,只不过那是障眼法,看着像是穿了衣服,其实我是光着的。”(熟悉吗?这句台词出镜率极高,曾在摇的数个文中出现,T摇好喜欢写这句话。)

方小染一口气走岔险些没憋死,跌跌撞撞的跑开,一路奔,一路脑子里不可阻挡的出现某些香艳情景……

所以当她奔到隔壁算命铺子时,是仰着脖子,拿手指捏着鼻子的状态。她以这般诡异的姿态站在方应鱼面前,伸出另一只爪子过去,道:“小师叔,借套干净衣服来。现在成衣铺子都关门了。”

“要衣服做什么?”

“神仙大人要换。”

“那么你的鼻子是怎么了?”

“没什么,天热,上火,流血了。”

“?……”

捧着一叠玄天教特制的白色衣袍来到东厢门前,听到里面传来轻轻的撩水声。深吸一口气,压下扑腾乱跳的小心肝儿,小心的敲了敲门。“神仙大人,衣服来了。”

过了一会,门打开一道缝儿。她担心看到冲击力过于火爆的画面,赶紧闭了眼睛。却为了把衣服准确的送上,又不得不睁开一道缝隙。只见门缝中伸出一只线条优美的手臂,伸手把衣服接了过去。

方小染原本在极力躲避的目光无意间捕捉到了什么,瞬间睁大了,吃惊的落在这只手臂的手肘上方。直到手臂消失在门缝,门被关上,她还是满脸惊讶的表情。喃喃道:“那个……那个难道是……?”

在神仙大人赤果的手肘上方两寸处,赫然点有一鲜艳的朱红印记,怎么看怎么像……守宫砂!

邪念遇到守宫砂

在神仙大人赤果的手肘上方两寸处,赫然点有一鲜艳的朱红印记,怎么看怎么像……守宫砂!守宫砂,是用验证女子贞操的药物,涂饰在女子的身上,若是与男子有极端亲密的行为,那点朱红便会褪去。这东西方小染是见过的。教中有些师姐的家人不放心女儿在外,就在其身上点上守宫砂,她曾很感兴趣的研究过,所以几乎可以肯定神仙大人臂上的那点朱红是守宫砂没错。

可是神仙大人……他分明是位男神仙啊!她自信这点辨别眼力还是有的。难道,天宫的贞操观念如此之重?神仙大人也不知多少岁了……她默默的想了一下月老的传说有多久,这一想想到了洪荒古代去。心中顿生无限同情。神仙大人大概几千岁了,还是处男一枚……原来所谓不贪恋红尘,不食人间烟火,是这个意思啊……

想到“不食人间烟火”,她猛然想起了什么,急急出门去了。

神仙大人沐浴完毕时,月已初升。因为身上潮润,也没有穿中衣,直接套了宽松的外袍就走了出来,拿一块手巾闲闲的擦着头发。银灰的长发半湿着,沉甸甸落在肩上,濡湿了肩头,脸上润泽的肌肤映着月色,柔光流转。

一面擦着头发,目光在院子中扫了一下,没看到那个跳脱的身影。却听到门口处传来一处急急的脚步声,转眼望去,就见方小染一手抱着一个大香炉,一手握了一把香火,匆匆走了过来。

他满眼疑惑的问道:“你拿这些东西做什么?”

她献宝一样将香举到他的面前:“这是你的晚饭呀。神仙不都是吃香灰的吗?这是檀香口味的,您喜不喜欢?”

他默默的闭了一下眼睛。半晌才一字一句道:“我,要,吃,饭。”

“哎?……”原来神仙也是食人间烟火的哦。

门口处传来愉悦的声音:“啊?开饭了吗?”方应鱼晃着他的折扇,施施然走了进来。

小鹿恰好托着饭菜送到院中竹亭的石桌上,笑道:“小师叔又来蹭饭哦。”

亭中点起一盏灯笼,四人落坐在石桌前一起用餐。神仙大人大概觉得长发碍事,便抬起双手将湿发向后拢了一下,宽袖一直滑到肩上。

方应鱼“啧啧”两声,不满的打量着他□的手臂:“神啊,你穿得也太随意了吧。”

神仙大人对他的指责不屑一顾。

倒是方小染严肃的帮方应鱼的腔:“我小师叔说的有道理,神仙大人,您在家中随意一些便罢了,出门却一定要捂得严实些,不要随意春光乱露。人间是很危险的!若是不小心被夺走了贞操,就要受到天条的惩戒了。”

“噗……”神仙大人与方应鱼双双喷茶。

方应鱼茶水呛进喉咙,好险没呛死,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指着方小染抖啊抖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方小染将方应鱼拉到一边,俯耳窃窃私语:“小师叔,你不知道哦,神仙大概都是要守身如玉的。”

方应鱼抚胸顺气:“你如何知道?”

“他的胳膊上,点有一枚守宫砂!我看到了!”

“哦?”方应鱼感兴趣的朝神仙大人看去,移步到他的面前,眯着眼上下打量。

神仙大人被他看得毛骨悚然,警惕道:“你看什么?”

方应鱼冷不丁掀起了神仙大人的宽袖,瞄了一眼他臂上那点朱红。神仙大人一把夺回了袖子,怒道:“你做什么!”

方应鱼满意的点头:“很好,还在。”

方小染附合:“当然当然,若是不在可麻烦了。神仙大人,若是你失去贞操,会不会被开除仙籍?”

神仙大人的脸涨得通红,唇线恼火的绷得紧紧的,一甩袖子,愤然离席,进到自己房间里,狠狠把门关上。

“呀~”方小染快乐的嚷嚷,“神仙大人害羞啦。”

三个家伙笑得没心没肺……

神仙大人在珍阅阁住了下来。之后一连几日,袭羽都没再来过。天气仿佛在一夜之间炎热起来,夏季火热来临。方小染的心境也如同在烈日下暴晒,一天比一天的煎熬。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算就此让戏落幕,不必由她再陪他演下去了。

心中迷茫至此,家里明明供着一尊掌管姻缘的真神,却也没有觉得起到什么指点迷津的作用。每当她煎熬得心神不宁,跑去找神仙求他明示时,他总是温存的捉起她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道:“染儿自当安心等候,时机不到,急也无用。此时比的便是耐心,谁若先低头,谁便输了。也让王爷他低声下气一次,可好?”

连日来,神仙大人每每跟她说话,都是这一付深情款款的样子,她猜想是月老特有的气质,久而久之也有些习惯了。反握着他的手,泪汪汪道:“可是,他不过是在假装,心中原本就没有我,如何会低头?”

“若是他心中本没有你,那染儿又何必低头,白白失了尊严?”

“……神仙大人,你可不可以传授我得到男人的心的仙法,让他刷的一下喜欢上我?”

“那就不叫仙法,叫做邪术了。仙法岂能滥用?再者说,强求来的姻缘,必定不会有善终。染儿尽管放完心,缘份该来时,自然会来。不该来时,求也无益。”

神仙大人的一番莫测玄机使得她失了主张,只能百无聊赖的枯等。珍阅阁的阅读权早已被袭羽买断,不能再接待别的客人。她想过借着问“既然不来看书,要不要退钱”的锲机,以打破目前的僵局。又怕万一得到肯定的回答,便完全没了退路,自断了唯一的联系,因此也不敢去问,只能这样每日闲着。

好在有个绝色的神仙大人每天在眼前晃来晃去,使得这难熬的日子有些许缓解。

某个早晨,她一个人坐在回廊下听着蝉鸣发呆,身后微风拂动,不必回头,就知道是神仙大人凑过来了。

他极自然的挨着她坐下,手臂环在她的肩上,将她拥在臂弯。

方小染绷紧脊背坐得直直的,第N次劝诫:“喂……神仙大人,我知道您修为高深定力强大坐怀不乱,您在天上自在惯了,可能不太了解人间的规矩。我们人间,男人和女人之间不能这般亲密的。”

“为何?” 他近在寸许的灰眸认真的看着她,长睫掩映似蒙雾霭,鼻息扑打在她的脸颊。

她一阵心慌意乱。急急道:“您的模样生得如此造孽,这样子靠过来,会让人心生邪念啦!”

“邪念?”他的嘴角弯起深深笑意,密密的灰睫几乎掩住了眸子,“染儿若有邪念,不妨付诸于行动。”

她倒吸一口冷气,紧紧贴到柱子上,躲无可躲:“我的神……请您珍惜您辛苦保持了一千多年的清白。我一介凡人大不了一死,您月老若是遭到天遣,让成千上万的天下有情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看着她警惕的缩成一团的样子,他郁郁的收回绕在她肩上的手臂:“这个神仙,做得好没意思,不做也罢。”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思索一会儿,忽然道:“神仙大人,您是不是动了凡心?”

眸光流转,落在她的脸上,并不否认。

她顿生不妙之感。神仙大人是否没有端正月老应有的工作态度?她还指望他帮她抓住袭羽呢。

大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方小鹿前去开门,带进了叫门的人。方小染转眼一看,原来是王爷府上的小厮,顿时紧张得站了起来。

小厮恭敬的作揖道:“染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