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而来的一男一女正要开口训斥小娃在对上她的脸时也愣了,嘴巴张了合合了张。

“我是郁繁,郁洁的妹妹,你们好。”郁繁说道。长得像真是没意思,总被错认。

对方也自报家门,郁繁只听着,反正她也不认识。

两分钟,完毕,孩子她妈很利索地说道:“所以,你到我家住吧,以前郁洁也总住。”

“好,我会付房租的。”郁繁说道。

“跟我还客气什么,当年郁洁也很照顾我的,就当我还她的人情吧,况且,那房子现在也空着,你去住正好。”这个刚才自称可儿的漂亮女人说道。

郁繁就爽快答应了,嗯,很好,看来,姐姐还真是会做人。

住进了可儿的房子,郁繁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晚些时候林可儿打着出门托她代养送来的那条小土狗郁繁也熟悉,但她也没深究,只觉得大概是双胞胎的灵犀。

她说她想去云南玩,林可儿和那黑脸唐季便相视一眼:“行,让唐季帮你安排吧,他那儿有朋友能照顾下你,免得人生地不熟的。”林可儿说道。

郁繁都想大笑了,运气不是普通的好。

云南之旅郁繁选择坐火车——增加Phillp找自己的难度,林可儿虽然很不解,但还是送她去了火车站。

第一站,去那传说中艳遇最多的地方。

走在丽江古城看着满城灯火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那边有人放河灯,郁繁也跟着过去凑了凑热闹,放了灯祈祷自己也能遇见一个痴情不悔的男人,要求不高,有那个警察一半痴情就行。

祈祷完毕一睁眼睛郁繁差点翻水沟里去。

老天爷,也不用这么及时吧?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三米宽的水沟对面一男一女也在放河灯,男人的脸化成灰她都认得,女人的脸她不认识,很漂亮,看起来像是温室里的兰花儿,不谙世事的样子,她正歪头冲着男人甜甜的笑。

郁繁莫名地就很想冲过去把那美女扔进河沟。

呸,还痴情呢,算她瞎了眼,她收回刚才那个愿望,随便开个玩笑而已。

没心情看河灯也没心情玩了,郁繁打定主意明早就订机票回巴黎,浪费了她一块限量版的手表。

回了她住的那个颇有古风的旅馆,老板笑盈盈迎上来说她的两位朋友等她半天了,过去认识了原来是唐季的朋友,两口子非要请郁繁吃饭,郁繁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便去了。

吃饭的地方不错,很安静,两个人也很爽快,就是郁繁没啥胃口,小鸡啄米似的吃了几口,吃到半路他们接了个电话,说十分不好意思,有个朋友来看他们,正好也没吃饭,不如……

不如就一锅烩了呗。

等他们那朋友推门进来郁繁的筷子正戳在一根小油菜上,顺势就狠狠地扎起了小菜头拿回盘子里。

“可儿的朋友,郁繁小姐。”女主人很热情地介绍,“生意上的朋友李正声。”

郁繁一愣,李正声?这名字……

可这脸明明长的一样。

心念一动,明白了,来缉毒的,要用真名那就是自己送上门当鱼肉给人下刀子的。

“李正声”对她伸出手,郁繁低了头夹了小菜头放嘴里,没见他讪讪收回的手。

“郁小姐,你第一次来中国?”女主人又开始说话了。

“嗯。”

“你这次来是看朋友?”

“玩!”

“呵呵,怎么想来丽江了?”

“听说这是中国艳遇机会最多的地方。”

“那你遇到了?”很八卦。

郁繁喝口果汁:“没,这地方没想象的好,没意思,明天打算走了。谢谢你们款待。”

“啊?这么快啊?刚来一天呢,要不要我带你去香格里拉看看?”热情。

“不想去,谢谢。”

女主人的热情被她打击殆尽。

“我吃好了,谢谢你们款待,你们应该还有话说我就不打扰了,告辞。”郁洁说道。

打车回了旅店开了空调下了澡总算不感觉粘腻腻的了,躺在床上想睡觉,无奈这是临街的房间外面还热闹得很,反正也睡不这郁繁索性开了窗户趴在那木头窗台上看夜景,看着看着郁繁眼睛又定格了。

“李正声”和那清纯小兰花正并肩往这个方向走,然后在郁繁的目送下进了对面那家旅店的大门。郁繁脑子里便蹦出个词儿:奸 夫淫 妇。

对面始终没有新亮起的灯光,郁繁砰地关了窗户睡觉去了。

她决定不走了,明早上她就找人跟她游丽江游香格里拉去。

郁繁虽然想找人跟她一起走,可人虽多能放心的少,于是一大早上她就坐在旅店一楼,边吃早点边观察同住的旅客,找谁呢?

正想着,木质楼梯咯吱咯吱响了,楼上下来一个男人,模样倒不是电影明星那么帅但气场实在让人难以忽略,他随意坐在了郁繁对面,要了一碗粥两碟咸菜一个馒头。

虽然他身上没有狗链子那么粗的金灿灿链子,腕上也没有镶满钻石的手表,就连衣衫也是商场里常见的牌子——但郁繁知道,这哥们儿绝对是个有钱人。

收回打量的目光,这人看着可不像诚心旅游的,倒是比那个眠花宿柳的“李正声”更像办案子的警察。

呸,想起他就不自觉看向对面,哼哼,晚上运动过量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床吃早饭。

鄙夷的目光尚未收回沿着那石板路已经走来了那两个人,女孩儿在前,捧着几样小玩意,男人在后,满脸笑意,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者是磁场,两人的目光在空中遇见,郁繁冲他一笑立马收回视线对对面正喝粥的男人说道:“嘿,帅哥,我能邀请你一起游丽江吗?”

男人抬头看看她,点点头:“好。”

第42章

顶着太阳游丽江,郁繁觉得自己脑袋肯定被门挤过,旁边的兄台大概是没汗腺,她满脑门的汗他却依旧干干爽爽。

“喝冷饮,好渴。”郁繁一头扎进KFC,空调实在是人类历史上最好的发明之一,“哦,忘了请教大名了。”

“顾均,我认识郁洁。”男人说道。

郁繁松开吸管,无奈笑笑。

“难怪这么痛快答应。”郁繁又咬回吸管,冰凉凉的可乐顺着食道一路到了胃里,“说实话,你看起来并不像是该出现在这么浪漫地方的人,更不像会陪女人逛街的人。”

顾均便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

“不介意我猜一猜吧?你是不是喜欢郁洁,顺便就爱屋及乌了?”郁繁笑问。

“是。”

他的话音刚落,KFC的门又被推开了,是“李正声”和小兰花儿,“李正声”去买东西了,小兰花儿左瞧右瞧没空位只好坐在了郁繁他们旁边。

“你喜欢她什么?除了漂亮好像没什么优点嘛。”郁繁问顾均。

眼瞧着“李正声”端着托盘回来与郁繁坐了斜对面。

“她很开朗,对朋友也很好。”顾均说道,估计实在找不出什么优点了。

“哈,优点好少,不过也是事实,她的缺点真是一箩筐哦,得了绝症不去医院,任性,说死就死了完全不管还有我,自私,当然了,不只对我自私,还有那个可怜男人,据说远走他乡,真惨,但愿老天爷让他找个好女人,可别像她那么自私任性不可理喻了。”郁繁说道,余光瞟着“李正声”,他的目光也看过来,很快,急如闪电,那是深深的不赞同。

“她不是那样的人。”顾均说道。

郁繁摊手:“我的看法而已,好了,喝完了,走吧。”

出了门继续东游西逛,一直逛到了天黑郁繁实在走不动为止。坐在路边的石椅上郁繁捶腿:“嘿,顾均,你坐啊。”

顾均就在她身边坐下。

这人,无趣,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

“你以前不是当兵的吧?”郁繁随口问道。

“是,当过几年。”顾均答道。

“不会是在保密局服务过吧?”郁繁问道。

“为什么这么觉得?”顾均问道,终于算是个半长不短的句子。

“怕说多了错呗,不过,容我八卦一下,你跟郁洁说过喜欢她么?”郁繁问道。

“没有。”顾均说道。

“我猜也是。”郁繁继续捶着小腿,“这年头像你这样的男人也挺难得,还玩暗恋那一套,太纯情了。”

顾均脸上一赧:“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怎么说?又不是舞台剧又不是拍电影,直接说就好了呗,答应就答应,不答应么,要么撤退要么继续追呗。”郁繁说道,忽然间想到,或许那警察就是死缠烂打追到郁洁的,“男人嘛,脸皮厚点没人会笑的,要不你就只能等相亲或者女人倒追了。”抬头又细瞧一遍顾均:“不过,倒追你的女人应该不少吧?”

顾均点点头。

“我觉得你还是等着在倒追人堆儿里挑一个比较实际,省力。”郁繁说完站起来:“好累啊,吃饭。”

吃完饭晃回旅店郁繁扑到床上,年纪大体力都不行了,趴了一会儿实在还是不能忍受汗味便晃悠地去冲冷水澡。

房间里电话拼命地叫,郁繁随意裹了浴巾出来接却发现电话挂断了,电话号码没见过,不过,当然,她电话里目前只存了林可儿那女人,电话卡还是用她的身份证买的,其余都是没见过的。

骚扰电话?

打回去,响了半天那边接起了电话:“你好,哪位找我?”

不做声,只有轻微的喘气声。

郁繁便挂上电话,果然是骚扰电话,因此也不在意仍旧回去冲她的冷水澡。

冲了澡睡觉,觉得空气里似乎有种甜香,郁繁以为是沐浴露的味道。

朦胧中似乎有人推门进来,郁繁想睁眼但是没力气,再然后就没什么感觉了。

等她有力气睁开眼睛发现床边坐了个人,男人,挺斯文个男人,还带着金丝边眼镜。

“醒了?”金丝边语气温温柔柔的。

“你谁啊?”郁繁坐起来,头晕目眩,这应该不是睡醒了之后的正常状态。

“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男人说道。

郁繁打量他半晌忽然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你是谁了。”

男人一笑。

“郁洁的继子,哈哈,可惜你老头儿死了郁洁也死了,否则你还得叫我声小阿姨呢。”郁繁说道。

“我没认过这个继母。”男人说道,眼神冷了冷。

“是没认过,认过就不会跟继母搞在一起了。”郁繁说道。

打心眼里讨厌这个男人。

“我爱她。”男人说道。

“谁说你不爱了呢?爱得她最后为了爱远走异国客死他乡,多爱啊,多伟大啊,多感人啊。”郁繁说道。

“小繁……”

“打住,别叫这么亲,我有名有姓的你这么叫容易让人误会,可别让人认为你就长了招长辈勾 引的体质,那多污了你杰出青年和优秀企业家的称号呀。”郁繁毫不掩饰鄙夷,翻身下床打量一下房间,走到床边拉开那素雅格调的窗帘,阳光一下子充满了房间:“这多好,多敞亮,又不是见不得人干嘛弄得跟老鼠窝似的。”

“小繁,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无话可说,当年,确实是我对不起小洁。你先住一段日子吧,有些事我慢慢说给你听。”男人说道。

“我说我不想住这儿你会让我走吗?章继维,别挂羊头卖狗肉,郁洁傻信你的花言巧语,我可不傻,你说破大天了我也不信,除非你让郁洁死而复生。”郁繁抻了个懒腰:“这地方风景真不错,要这房子里没有你这种讨人厌的蟑螂更好。”

章继维也不生气:“你先住着吧,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招你烦心。”

“那最好。”郁繁说着便开窗户,一股子热风呼地就涌了进来。

章继维出去了,郁繁赶紧回头翻找看她的东西有没有少,结果,什么都没少,只是电话换了一部新的,里面只有一个号码,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章继维的。

郁繁心里问候了章继维他已经见马克思的色 鬼老爹直至上溯到章家猿人时代的祖先。

唉,郁洁,你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衣冠禽兽。

她可不喜欢这儿,肮脏的人会熏死她的。可她怎么跑呢,章继维这不要脸的人在这走廊上摆了四个彪形大汉,她一个人想放倒四个难度有点太大,就她那学了一年多的拳脚功夫也就对付对付高跟鞋那样的。

章继维平时不来烦她,但晚饭一定是来和她一起吃,桌子很长,两人各占一端,郁繁怕跟他说话脏了自己的嘴所以从来不吱声,他说话她就当是放屁,吃完了就起身扬长而去。

照例,郁繁躺在贵妃椅上在那有着大落地窗式玻璃的小客厅里往下看,这里是二楼,所以楼下进进出出的人她都看得见。

远处的大门开了,三辆车鱼贯进入。到了近前,车停下了,郁繁以为又是章继维这孙子的狐朋狗友什么的,所以她起身准备回房睡觉免得脏了眼睛,可是转身的那一刹那她又转回来了,而且差点就扑在窗户上。

“李正声”。

他来干什么?

他跟章继维这孙子能有什么交集?

郁繁的心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

和章继维混到一块儿的就没有好人。

第43章

眼看着“李正声”一行几人进了门看不见人影儿了,郁繁想到楼下看看,手一碰到门忽然想起来,缉毒警察卧底,她要是下去给坏了事怎么办?那么大罪名她可担不起,想想作罢,郁繁重又躺回贵妃椅上随手拿了本杂志翻阅,虽如此却心不在焉,花花绿绿的东西都没认清是什么。

楼下客厅说什么她当然听不见,此时她真是恨不得自己长了顺风耳。

过了两个小时快到午饭时间了,那几辆车才又鱼贯出去了,章继维转身回来目光不经意地就往二楼的这边窗户看来,窗帘拉着,郁繁躲在窗帘后看见他如此贼眉鼠眼的德行心里就多了几分防范。

晚饭,章继维派人请她说出去吃,郁繁本来想说不去,但转念一想,没准儿还有跑的希望呢。

城市里霓虹闪烁,一片歌舞升平。

金碧辉煌的酒店,领班经理早早等在门口亲送他们去包厢,还说着三哥他们已经到了,就等两位了。郁繁心“咯噔”一下,这一般不走白道的都爱别人称个几哥几爷,这三哥必定不是只好鸟儿,脑子迅速转着,今天“李正声”来过而没吃午饭,难道只是来打个前站来定个晚饭?

包房前站着几个人,一看就是打手,果然不是好人。

包房内坐着的几个人站起来了,郁繁扫一眼,哟,还个个带家属呢,啧啧,这年头流 氓都披着好皮子,没成想小兰花儿也能掺和到这种场面里。

郁繁的出现这些人都愣了下,眼神带着问号往章继维身上飘:“继维,这位……”

郁繁不答言,看章继维这孙子怎么编排。

“郁小姐,来我府上做客。”章继维说道,然后还一一给郁繁做了介绍,这帮流 氓又跟好人学礼仪非要握手,等到了“李正声”章继维是这么介绍的:“三哥的得力助手。”

郁繁其实很盼望和“李正声”握手,可惜他只是扬了扬右手“昨天不小心刮伤了”,手掌上缠着一圈厚实的药布,还有隐约的血迹,郁繁便一皱眉头,这横切的伤口应该疼死人吧。

落座,吃饭,郁繁留心听着,涉及到的都像正经生意的,这里头的暗号和猫腻估计只有他们自己懂。

正吃着门外传来一声阴冷的女声“我是章继维的夫人,让开。”

哟,挺有气势。满桌子的人便都看章继维,顺便也扫过郁繁,主位是对着门所以当门被大力推开郁繁第一时间瞧清了女人的面孔,啧啧,跟郁洁给她看的照片差远了,残得可真快。

要么说女人的直觉呢,那女人一进门目光便定在郁繁身上,神情是恨不得把郁繁当耶稣——钉十字架上。虽然满桌人都笑着唤她一声“章夫人”可她充耳不闻,直接走到郁繁身边并且动作迅速拿起了桌上装着半杯水的高脚杯。

“啪”高脚杯碎在地上。

“啊!”女人跌在玻璃碎渣上的惨叫。

@#¥%&*女人的国骂。

桌上静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