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鹏程没有想到了等了这么半天,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瘦家伙竟然敢这样说他,简直是无法无天!

只可惜卢鹏程还根本看不清情况,他只把夏恒昭当做了他的对手,而完全没有将阮尽欢放进眼里,可是他根本不知道——阮尽欢到底是一种怎样可怕的存在!

要知道,就算是夏恒昭这种人也差点在阴风十岭明月峡折在阮尽欢的手上,更不要说阮尽欢还是那神神秘秘的大先生了。

现在的阮尽欢,不说个人实力,就是靠山也没人敢惹——镇南王府成为皇宫那是没的说的事,夏临渊这种人,谁敢惹?

只可惜,卢鹏程这娃儿太实诚,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他天真地以为阮尽欢跟夏恒昭是那种关系,所以对阮尽欢毫不客气,他以为夏恒昭肯定不会因为一个玩物跟他堂堂礼部尚书的儿子翻脸,所以他指着阮尽欢的鼻子就骂道:“好你个不知道好歹的东西,竟然敢骂我!夏兄,难道你的人就是这样守规矩的?”

夏恒昭笑眯眯地看着卢鹏程那气急败坏的脸色,暗叹不公道,唉,人家卢鹏程长得这么一张小白脸模样怎么能够让人直接就当炮灰呢……

“抱歉啊,卢兄,他不是在下的人。”所以你找错人了,不应该找我的。

看着夏恒昭那一点也不担心他面前这个身着深青色衣袍的男子,卢鹏程想当然地就以为阮尽欢不过是个没什么背景的人,“原来不是夏兄你的人,啧啧,还真是可怜……”

阮尽欢依旧不动声色,倒是夏恒昭还是那笑眯眯的样子,他现在已经开始想象卢鹏程的下场了,他慢悠悠地补了一句:“他不是我的人,不过……他是我兄长的人。”

只是这个“人”的意思就有很多种理解了,他这样说是挑不出错来的。

然而就是这样,阮尽欢那平静得似深海一样的眸子还是转了转,那目光立刻就在他身上晃了一圈,然后才收回去。

卢鹏程的面色立刻就变了,他嘴唇抖了一下,身后原来还准备看好戏的一干纨绔齐齐打了个冷战。

夏恒昭的兄长不就是夏临渊吗?开什么玩笑啊——夏临渊原来喜欢这种类型的?!

镇南王本人性情暴虐,在外恶名颇多,是个东朝人都恨不得吐他口水,然而他的世子夏临渊却完全相反,在朝廷里是八面玲珑,同时还能在民间经营自己的好名声,竟然慢慢地有种万人拥戴的感觉,如此手段何等高明?夏临渊的段数是要跟这些纨绔的老子们玩的,而不是跟他们这些小虾米们。惹到了夏临渊?还有什么活路?别看夏临渊在民间声誉好,就以为他是个良善之辈,事实是完全相反的。

想起关于夏临渊的很多传闻,众人是越想越心寒,有人凑上去拉了拉卢鹏程,希望他不要再这样下去,免得惹祸上身,可是阮尽欢看到了那人的动作。

阮尽欢看不惯这些人,不仅是因为他们的出言侮辱,更因为刚刚他们对卢千里的讽刺。尽管不是卢千里真正的爹,可是阮尽欢却觉得自己的什么东西被这群王八蛋给欺负了,用个通俗一点的词来说,他这种心情叫做——护犊子。

护犊子的阮尽欢不会放过这群人。

他手指转动着茶杯,左看右看,一直盯着茶杯上的花纹,做足了架势,才慢条斯理道:“在下不是谁的什么人,在下有自己的名字的,你们记清楚了,哥的名字——叫阮尽欢。”

那灿烂的笑容几乎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连夏恒昭都被闪瞎了眼。

阮尽欢笑得很是纯良,就像是自己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人物一样,然而卢鹏程却突然被他这灿烂到极点的微笑吓得腿一软,倒在地上。

周围的纨绔子弟立刻醒悟过来,去扶卢鹏程,只有卢千里还与人隔绝一般站在一边。

他们扶着卢鹏程警惕地退远了,卢千里后知后觉地也准备走开。

阮尽欢看着卢千里那提线木偶一般的举动就生气,竟然直接摔了茶碗,吓得旁边正在悠然倒茶的夏恒昭失手一抖,那还烫着的茶水直接倒在了自己的手上,痛得他差点跳起来,可是看着场上的气氛,他怂了,眼里含泪地默默捧着自己被烫伤的手坐稳了,准备看一场好戏。

阮尽欢的茶碗摔下去,卢千里的脚步就停了。

“过来。”生硬的两个字。

卢千里有些发愣,一动不动。

那边的纨绔们以为阮尽欢是在喊卢鹏程,咬了咬牙,还是狠心就要扶着卢鹏程过去,阮尽欢绝对是整个天都最惹不起的可怕人物之一!跟三王爷勾肩搭背,又据传跟巨商沈恙有过交情,还同朝廷新贵颜沉沙有那么几分铁哥们儿的感觉,重要的是他还是大先生,更重要的是这家伙是夏临渊的人!

阮尽欢自然看到了那边几个白痴的白痴行为,眼睛一瞪就骂道:“谁让你们过来了,扶着他立刻滚出哥的视线!”

所有人呆了,本来应该为这样侮辱性的话语而愤怒的,可是转眼他们却高兴了起来,以冲刺的速度直接扶了卢鹏程走人。

夏恒昭皱了眉,悄悄给夏三天打了个手势,夏三天会意,又无声地下了楼,只剩三喜在上面侍候着。

现在整个二楼上,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都是被吓跑了的。

阮尽欢现在直视着卢千里,“还不过来?要我请你?”

卢千里深知阮尽欢的可怕,哪里还敢让阮扒皮来请他,只好认命地走了过去。

他刚刚一走到桌边就被阮尽欢一个巴掌拍中了脑袋,“臭小子,敢不认你爹?”

……想起当日认“贼”作父的惨痛经历,卢千里顿时有吐血的冲动,只是现在听阮尽欢这样喊他,他又觉得心里酸酸地,便没有反抗。

阮尽欢看他这逆来顺受的样子忍不住又给了他丫几巴掌,让你小子不来看我,让你小子不来看我,活该你被欺负!

其实啊……阮尽欢都没觉出来,他这是已经人到中年才会出现这种护犊子的心啊……

“干什么不说话?傻了?”阮尽欢完全不是刚刚把卢鹏程那帮人吓得要死的可怕模样了,又恢复成那吊儿郎当扶不上墙的烂泥的模样了。“说啊,好歹你还是叫过我一声‘爹’的是吧?乖儿子,你这样可不对啊……”

卢千里还是咬着嘴唇不说话。

阮尽欢看着来气,又给他他丫脑门儿一巴掌,“嘿,你还给哥扮深沉,有种啊!”

说着,他一伸手又要拍卢千里的脑门儿。

夏恒昭在一边默默拿起了窗台上的盆栽,挡在了自己的脸边,老子真的不认识这个人!老子真的没有看到卢千里这小子在阮尽欢面前会这么惨!他现在才知道卢千里当初为什么跟他说他不敢去见阮尽欢啊,尼玛啊,见面就这样血淋淋的,谁敢去见啊?!

卢千里感觉到自己又要被拍了,嘴角抽了一下,突然抬起头说道:“再拍下去我这聪明绝顶的脑瓜就要被你拍傻了。”

阮尽欢那巴掌停在半空,还没来得及落下去,闻言也抽搐得厉害,然后他突然面无表情翻白眼,接着依旧一巴掌给卢千里拍脑门儿上,“傻逼,你这脑瓜就是不拍也没你老子我聪明。”

……好贱!

就是围观的三喜也表示自己扛不住了,阮尽欢简直就是犯贱的鼻祖啊!

卢千里觉得自己傻逼一样地走过来的这种傻逼行为简直就是比傻逼还要傻逼。

阮尽欢这一巴掌下去拍高兴了,改拍他肩膀,“乖儿子,以后谁欺负你就告诉我,看老子弄不死他们!”

……

放下了狠话,三喜跟夏恒昭都虎躯一震,卧槽啊,阮尽欢你丫的狂爆了!

卢千里默默地说不出话来。

阮尽欢想起下午还有事儿干,于是朝夏恒昭勾了勾手指,“那哥们儿,别拿个盆栽挡着自己的脸就以为自己是棵树了,走吧。”

然后他对着卢千里笑了笑,转身离开,脚步轻快。

夏恒昭朝卢千里耸耸肩,也跟上走了。

酒楼二楼的小二见人走了这才敢上去,然后就看到了卢家小公子卢千里。

卢千里埋着头很久,忽然狠狠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傻逼,哭什么哭,竟然被阮扒皮那怂货给感动了,真是弱爆了……”

这里再没有别人,卢千里只是在骂自己而已。

其实,阮尽欢看上去不怎么样,意外地,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是下本写江湖文,会有人看么?点击这里:

☆、第四十一章 帅胖张莫问

这一回用的炭笔跟以往用的完全不一样,这看上去已经有了他生活的那个时代的感觉。

阮尽欢写完了一大页宣纸,停下来看着自己手里的炭笔想了想,又继续埋下头去演算。

他那个大箱子里装的东西放得太久,也太杂乱,要重新整理出来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不过这些都是他这些年研究的精髓,自然舍不得丢掉,只好抓出来重新好好研究一遍,其实最痛苦的是——当时的条件太差,有的东西是匆忙之间写出来的,字迹已经难以辨认,只能根据边角情况来推测,所以演算量很大。

上午从口福酒楼回来之后他整个下午都窝在桌前拼了命地算,他打了个呵欠,看着窗外那浓绿的树荫,不知不觉早已经是盛夏了,一字峰上的那棵梨树,不知道今年有没有结果子呢?

夏临渊坐在书房里听说了阮尽欢今天干的事,忍不住笑了一声,“千里没事儿吧?”

“没事儿。”夏三天老老实实地回答,“不过二公子让我敲断了卢鹏程的几根肋骨。”

“断了就断了吧。”完全不觉得这件事情有多严重,夏临渊大笔一勾,看着白色的宣纸上出现的轮廓,不由得笑起来,“阮尽欢爱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只要他不在王王府里闹事,或者不在外面闹出人命来,一切都由镇南王府兜着。你去看着他吧。”

夏临渊最近又开始忙起来了,自从他彻底解决了前朝留下的祸患,带回了阮尽欢之后,整个天都的局势都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镇南王府原本因为有青岚那边的制约,所以不敢在朝堂上放开手脚,可是现在既然没有了后顾之忧,朝廷里就开始怀疑镇南王府要夺位谋反了,所以看似平静的天都其实暗地里汹涌着呢。

夏三天走后,张莫问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家主子那一笔一划,却一点也不关心他画了什么,只是问道:“主子,你不准备告诉他雁流水的事吗?”

现在连张莫问也开始称晏行云为雁流水了。

“为什么要告诉他?”夏临渊轻笑了一声,看了张莫问一眼。

张莫问只觉得自己被针扎了一下,差点坐不稳就要跳起来,他讪讪笑了一下,“我这不是觉得……”

“觉得他很可怜吗?”夏临渊画着画着却觉得画不出感觉,随手将羊毫小笔一丢,墨迹四洒,那张未画完的画就这样毁掉,“雁流水这样的人,普通人是看不懂的,他不是可怜,他是不该生在这世上,或者说……他不该遇到阮尽欢。”

“可惜了……”张莫问不由感叹了一声。

“有什么可惜的,反正也不能收为己用,我敬他是个正人君子,可是上天最不怜惜的就是正人君子。”随意地坐下来,举手投足之间已经俨然一派贵气,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敢直视他的眼,那一双眼里的感情虽然淡漠,然而一种独特的光芒却太过强盛。

作为夏临渊最忠心的谋士,张莫问岂会不知道他眼里的光芒代表着什么,只是他还是想不明白夏临渊的话,为什么说不能收为己用?“雁流水不是赞成主子你坐拥天下吗?为什么说不能收为己用?”

夏临渊斜过眼,看了张莫问半天,突然摇头失笑。“莫问啊,你现在每天去白露的厨房偷东西,转眼已经是这样的形体了,当年你还是个翩翩公子,不知现在是否还有美人对你投怀送抱呢?”

张莫问尴尬极了,“主子您说笑了。”

“刚刚说到雁流水……”夏临渊双手交叉到一起,眼神变得渺远,“你怕是记性不好了,忘记四年前我们做过什么了吗?阮尽欢跟雁流水,注定只能选一个,如果是你,你选谁?”

张莫问不知道自己会选谁,但他知道主子一定会选阮尽欢,有的答案就是这么肯定,肯定到令人心惊胆战的地步。

只是……

他怕主子最后连阮尽欢也留不住。

然而这话他只能埋在心里,不能说出来。

知道四年前真相的雁流水已经没有了威胁,剩下还在百叶青峰里住着的阮尽欢却是一个可怕的不稳定因素。

张莫问又跟夏临渊谈了其他的要事,就退了出去,他本来想直接出府,可是一转念想到阮尽欢,竟然转身往百叶青峰走去。

他敲响门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暮色开始笼罩下来。

里面似乎很安静,接着就传出了一声应答,“进来吧……”

张莫问也着实不客气,推门进去,转过屏风就看到了阮尽欢那靠窗的小书房里满地都是纸,上面写满了他不懂的文字。

阮尽欢没意识到是张莫问进来了,还以为是小翠又给他送糕点来了。

他伸个懒腰,然后打个呵欠,漫不经心地转过头来看到张莫问的时候,一脸的闲适已经变成了惊吓。

“张胖子你来干什么?又偷了白露的东西被打了?!”

张莫问忽然知道刚刚在夏临渊的书房里他不知道的那个答案了,尼玛啊,要是让他在阮尽欢跟雁流水中间选一个的话他肯定是选雁流水啊!阮尽欢这这种极品凭什么竟然还说他偷东西被打!最重要的是——他说得还这么大声!

看着张莫问那愤怒的表情,阮尽欢当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个时候,转移话题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我只是跟你谈谈心嘛……”张莫问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禁有些心虚。

阮尽欢被他的话恶心到了,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张莫问,嘴里生硬地憋出了一句:“死胖子,滚远点!老子跟你没心可谈!”

死……死胖子!

阮扒皮竟然敢喊他死胖子!!!

张莫问立刻出离了愤怒,一把就抓过阮尽欢的胸前的衣襟把他使劲摇晃着,“阮扒皮你搞清楚了——说谁是死胖子啊?!我虽然现在变得胖了那么一丁点儿——但是!就算老子是个胖子也是很帅的胖子!”

阮尽欢被他摇得直翻白眼,就差口吐白沫去见王母娘娘了,为了自己的小命他只好妥协,“你是最帅的胖子,快把哥放下来!”

张莫问被这句“最帅的胖子”安慰了,于是把阮尽欢放开了,还用那厚厚的白白的手掌给他理好了衣服。

阮尽欢想不到这张胖子暴走会如此恐怖,被他放开之后就坐在椅子上一个劲儿地喘气咳嗽。

“你丫下手真黑。”

张莫问也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抱歉,一愤怒起来就没个度,你没事儿吧?”

“没什么大事儿。你来干什么的?直说吧。”阮尽欢灌了一杯水进肚,总算是顺过了气。

“我只是想来问问阮大先生,你给我家主子的承诺什么时候才能兑现?”说到正事,张莫问那张脸上顿时就隐去了不正经的表情,变得严肃,倒真像是个称职的谋士了。

阮尽欢笑起来,“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什么时候给过你家主子承诺?”

张莫问疑心阮尽欢是在胡说八道,“如果没有承诺,他这种不做赔本买卖的人怎么会给你这么大的自由让你到处惹事?”

“那是因为哥的魅力无人能挡。”阮尽欢鄙夷地看着张莫问,这家伙看样子不怎么尊重自己的主子嘛,还说“他这种不做赔本买卖的人”,啧,看不出夏临渊其实挺不得人心的啊,要不他把张莫问也策反了?不过张莫问太危险,还是夏临渊身边的人,恐怕还没策反成功他就被一刀给咔嚓了,多不合算。

所以阮尽欢考虑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张莫问完全不知自己已经在被策反的边缘兜了一圈回来,他只是看着阮尽欢,还在判断阮尽欢说的话的真假。

阮尽欢看出他一脸的怀疑,只好给他下一剂猛药,“其实夏临渊夺位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只要利用好你们手中已有的牌就是了嘛。”

这种敏感的“夺位”两个字,这人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真是疯了!

张莫问被他吓得不轻,连忙道:“你快闭嘴,说什么呢!”

“夺位啊。”阮尽欢以为他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看到张莫问那便秘一样的表情他顿时明白了,“我知道了,你是想我说得含蓄点是吧?”

张莫问言语不能,只好点头。

于是阮尽欢这样说道:“我们用不着去杀死皇帝,只要杀死夏临渊他老爹就可以了。”

……噗……

张莫问长吐一口鲜血,瞪着阮尽欢,几乎就要往死不瞑目的深渊里撞了。尼玛的这就是含蓄点吗?!还有最后那半句是怎么回事啊?!

阮尽欢对他内心的复杂表示理解,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帅胖啊,我知道你听到我这么英明神武的计谋一定很激动,但是你这样我会受宠若惊的,我还是要谦虚一点的嘛……”

狗屁的英明神武!阮扒皮你个王八蛋,就你还谦虚!骗鬼呢吧!

不对,抓错重点了——重点应该是那个“帅胖”啊,那是哪里冒出来的绰号?!

“帅胖,你不要激动嘛……”无耻的阮尽欢……

“我是看你们镇南王每天都在喝药,每天都在睡觉,干脆让他死了算了,再栽赃给皇帝,到时候夏临渊打着孝道的名义夺位,谁还能说半个字?”

张莫问一下不闹了,他用谋士特有的那种审视的目光重新看着阮尽欢,阮尽欢还是那样懒洋洋地坐着。

“果然是大先生……”

张莫问说了这样奇怪的一句话,然后就走了。

阮尽欢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是想看看自己的脸皮是不是又厚了,然后他打了第三个呵欠,又去演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好像已经把四年跟三年写混了,青岚之役三年多之前,差不多是四年……将就着吧点击这里:

☆、第四十二章 又见灯会

晚上的时候,阮尽欢又出门了,这一次是去看灯会。

他天生就喜欢热闹的场合,天都也是有灯会的,他只是突然想出去逛逛,这一次只有三喜跟在他身边。

出了门,往右转,就到了天都的街市上,街上提着灯地游人很多,两边的牌楼上也挂着五彩的灯笼,街两边的商铺之间拉起了绳索,绳索上挂满了各色的花灯,漂亮极了。

天都毕竟是都城,就连灯会也是比山阳那个小县城要热闹很多的。

三喜没有说话,出来逛灯会的阮尽欢也没有买花灯。

他只是坐在桥边上,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他们鲜艳的衣裳,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感受着他们内心的喜悦愉快,可是自己却没有一点感觉,明明都是灯会,为什么就是不一样呢?

是因为薛忘音不在,还是因为换了个地方就没感觉?

阮尽欢穿着他一直喜欢的深青色的宽袖衣袍,仰着脸看来来往往的人,看不出脸上有任何恶意和算计,只剩下淡淡地几乎看不到的浅笑。

河里的河灯逐渐地多起来,一河的流光溢彩。

“含青,你好像不高兴。”

“只是觉得主子你不应该答应那么苛刻的要求。”

“不答应又能怎样?”

“可是我们……”

“含青,眼光放远一点,夏临渊不是那么简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