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颜一脸惊讶的看着小王氏道:“女儿觉得好生委屈,都不知道父亲为何对女儿生气。”

“你…东西都在你手里,你还敢狡辨。”大老爷不由更怒,大声喝道。

“东西?这个吗?这…可是女孩儿家的贴身之物,二娘拿了这种东西给男子看,不知是何道理?”素颜一脸无辜地看着大老爷,脸上还微有些窘色,像丢烙铁一样,将手中的肚兜丢掉在一边。

小王氏听得一滞,差点被素颜这话气死,冷哼一声道:“大姑娘,你看仔细些,那可是你的东西。”

“我的?我怎么都不知道这是我的,二娘如何如此肯定呢?”素颜眼神凌厉地逼视着小王氏,身子跪得笔直,又转过头来对着大老爷道:“父亲难得见女儿一次,见面便是呵责,且当着亲戚的面,将女儿的颜面踩到脚底下,便是为了这个东西?”

小王氏听得一楞,但想起肚兜的来处,但底气十足,心想,铁证如山,你再如何狡诈也难以抵赖,正要开口,却又忍下了。

果然大老爷原本气得有些发白的脸庞这时泛起了袖潮,怒道:“放肆,你作出如此下作之事,还敢指责于我?”

素颜转过头,看向老太爷,老太爷的脸色很严肃,不过,眼里尽是怒色,但对上素颜的眼光时,有了几丝探询和期待,素颜便知老太爷是最爱面子的,大老爷和小王氏当着王侧妃和中山侯夫人的面审问自己,失的可不子是自己的颜面,也还有蓝家的颜面,人说家丑还不外扬呢,就算那东西是自己的,就算自己与某个人有私情如何如何,那也应该一家人关起门来处理,不该当着外人,尤其是中山侯夫人的面,将丑事扯开。

了解了老太爷的态度,素颜心中更有了把握,从容地提裙站了起来,微扬了下巴,神情凛冽,怒目看着大老爷:“父亲,女儿知道你自来便不喜欢我娘,便连带着我你也讨厌,但不管如何,我也是您嫡亲的女儿,这东西根本就不是女儿之物,女儿再如何也是蓝家子女,自小受诗礼教化,不说贤达端方,但也是谨守闺训,行正坐端,何时作过半点下作之事?”

大老爷听了气得站了起来,颤着手指着素颜道:“不孝女,谁让你站起来的?给我跪下。”

素颜却挺直了脊梁,眼睛里含着不屈的怒火,“若在平时,父母命不敢违,但今日父亲对女儿的指责可谓是置女儿的名声于不顾,便是想要用莫须有的罪名逼死女儿,女儿若是跪了,倒显得心虚,为了名声,女儿不跪。”

大老爷没想到素日胆小木呐的大女儿今儿竟是当众顶撞于他,怒气更甚,他也不希望那件事真是女儿做出来的,但是…由不得他不信啊。

“你…好,来人,带蓝勇。”大老爷快要气炸了,大声对外喝道。

小王氏忙上前扶住大老爷,温柔地劝道:“老爷,您别气,好好教就是了,她也是初犯,又是正是花信年纪,会犯些错也是有的。”

大老爷这才气消了些,又坐了回去,老太爷的眼睛却是微微眯了起来,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凌厉地射向小王氏,却仍是端坐着,并没说话。

一会子,一名护院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这男子身材高大,长相还算英俊,只是那双原本大而黑的眼睛却是四处张望着,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一进门,便老实地跪了下来。

素颜心中冷笑,小王氏的手段还真不赖,知道找个长相还过得去的人来作戏,看来,她还花了不少心思呢。

“蓝勇,你当着大姑娘的面把话说清楚,有半句虚言,老爷打断你的狗腿。”大老爷赤袖着眼睛,上前踢了蓝勇一脚,喝斥道。

那蓝勇睃了素颜一眼,立即便被素颜的美貌与气质震住,眼睛腻在素颜的身上便错不开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姑娘,作为蓝家的护院,后院他根本就去不了,府里的姑娘就难得见到一面,没想到大姑娘长得如此美丽动人,今儿可真是赚到了,就算被大老爷打一顿又如何,只要将自己与大姑娘有奸的事情说实,有二夫人暗中周旋,指不定自己就能成为蓝府的嫡长女婿,从此一步登天不说,还能抱得大美人归呢。

素颜被蓝勇色迷迷的看着,不由又羞又气,回身便扬起手,一声清脆的巴常响起,饶是蓝勇练过几年功失,也被素颜这突如其来的一巴常打得头一偏,白俊的脸上立即起了五个指印:“狗奴才,再看本姑娘一眼,本姑娘便要挖出你的眼珠子来。”

蓝勇被打得脸上火辣辣的痛,他没想到大姑娘如此钢烈,心中一虚,也不敢说话,低下了头去,只是拿手捂着被打的半边脸。

坐在堂中一直没作声的王侧妃却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中山侯夫人看素颜的眼里带了一丝赞赏之色。

正文 第四十五章:反击1

“大姑娘这是恼羞成怒了吗?蓝勇,你快说,你的事情已经败露,想再瞒已是纸包不住火,好生求得老爷饶恕,保不齐,还能有个好结果,不然,便是要将你浸猪笼也不为过。”小王氏这会子也不装贤惠了,声色俱厉地对蓝勇道。

蓝勇当然听得出小王氏话里的意思,他猛地抬起头来,在眼里闪过一道贪婪的光芒:

“回主子们的话,小的自去年起就与大姑娘有私,小的虽然在府里当差,但想要见大姑娘一面却是难上加难,地上这肚兜便是大姑娘送于小的的定情之物,小的受若生命,便时时带在身边,以解相思之苦。谁想,今日府中宴请,少了服侍之人,夫人便派小的到老爷们跟前侍侯,却是不小心,落在了王大老爷的身边,实在是…对不住大姑娘啊,求老太爷,老太太,老爷夫人成全小的,小的对大姑娘一往情深,将大姑娘许于小的吧。”

蓝勇原是个酒色之徒,惯会骗人演戏,这一番话简直是唱作俱佳,演得一派深情款款,小王氏很满意地看了蓝勇一眼,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素颜很死了这等无耻之徒,狗日的也太恶心了,你要污辱人,拿块帕子或是梳子什么的也可算得上是定情什么的,偏生要拿内衣,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她转过身,抬脚便向蓝勇踢了过去,大骂道:“畜牲,你受了何人指死来害我清白?”

说着,也不等蓝勇继续说话,自己上前一步,跪到了老太爷身前,倔强地看着老太爷道:“老太爷,孙女今儿遭受莫大的耻辱,若不洗清,便是死了也不瞑目,请老太爷为孙女作主,这个奴才孙女是第一次见到,从不认识于他,而且,他口里所说之物也并非孙女之物,孙女如今生无可恋,亲生父母家人要置孙女儿于死地,孙女便如了你们的愿。”

话音一落,她便立即站起身来,向一旁的柱子撞了过去,老太爷在她跪地时便防着她有这一招,立即伸手扯住她的胳膊,而紫绸也一直就站在她身后,这时也飞快地上前来抱住了素颜。

老太爷再也忍不住了,当时,在席上吃饭时,这个家丁突然掉了个东西在王大老爷脚前,被王大老爷捡起,原本只当间家丁玩劣,在外面玩女人的东西,老太爷虽是有气,却没怎么在意,但这奴才却是一副小心的模样,讨回东西后又低声说了句:“还好,要不可就真不好向素颜交差了。”

他的声音说小不说,说大不大,刚好大家都能听得见,在坐的大多都是王家的亲戚,哪有不知道素颜是谁的,席面上立时安静了下来,大老爷和老太爷两个当时又羞又怒,只差没挖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大家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大老爷先头自是不信那家丁的话,但后来将他抓到偏房里去一审,他还倒竹豆似的,将他与素颜的关系全说了出来,还连素颜的生辰八字都知道了,说是素颜让他尽快请媒人来提亲呢。

女儿家的生辰在府里都是秘密,一般人是难以知晓的,若不是素颜与他有首尾,他又如何能拿得到素颜的生辰,就凭这一点,就由不得大老爷不信了,所以,素颜再寻死觅活的不认帐,便让大老爷的怒火便如火上浇油了一般。

但老太爷可是活了大半辈子了,素颜的性子他还是了解一些的,由其是上回她在自己面前争取自身利益的那一回,更显出她有勇有谋,才智不凡,况且她素来心气儿高,知书明理,且不说她根本不可能做出有违礼教之说,便是会做,也不可能自贬身份,与家相私通,何况,她已经与中山侯世子订定,中山侯世子与蓝勇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除非得了失心疯,不然,她不可能会舍弃侯府世子而就这个猥琐龌龊的蓝勇。

这一切,分明就是有人设计陷害素颜,想坏了她的闺誉啊。可恨这蓝勇,故意将此事闹给了席上的客人看,若不公开查清,反而让人觉得蓝家心虚,故意包瞒家丑,他们不就是想要看蓝家出丑吗?那便敞开了暗疮大家一起看,指不定,最后出丑的就是王家呢。

“大丫头,你莫急,有什么事是说不清楚的?别说什么死啊活啊的,我还在呢,这件事非得好生查清楚了,若真是你作下的丑事,我便亲自打死你,蓝家容不得这样伤风败俗的女子,但若有小人弄妖蛾子要害你,败坏蓝家门风,我也决不轻饶,同样是一等家法侍侯。”老太爷站起身来,严厉地向屋里的人巡视了一遍,眼神在小王氏脸上停留了几秒,如有实质一般打在小王氏身上,小王氏心一紧,瑟缩着低了头。

见老太爷终于肯站出来说话了,素颜心中稍安,泪流满面的跪在了老太爷身边道:“爷爷,这件东西的确不是孙女之物,您看,这布料可是葛棉的,孙女儿怎么也是蓝府的嫡长女,贴身之衣怎么着也该着些丝帛吧,京城公卿之家里,哪个姑娘小姐还穿这种粗布的?”

王侧妃和中山侯夫人听了便点了点头,蓝家也是名门望族,百年世家,家底子厚实得很,子女们不说锦衣玉食,但也不可能还让正经的姑娘穿这种衣料的道理,说出去,也是丢脸面的事情。

大老爷听了终于也起了些疑心,不由看向小王氏。

小王氏再没想到,自己当初克薄素颜,给她下人用的布料做衣的事情倒成了素颜反驳的依据,这倒还真让她有些难以反驳了,不过,那件衣确实是素颜的,就算拼着自己会被老太爷责骂克薄嫡女,也要一次将她踩死,再也难以翻身。

“老爷,先前府里的绸缎绢纱少了些,每个姑娘屋里就都分派了一匹细葛布,虽说不体面,但终归是穿在里面,也没谁看得出来,不过。”小王氏说得吞吞吐吐,神情怯怯的,但语气却很肯定。看大老爷和老太爷都瞪着她,她又忙道:“为今之际最要紧的便是给大姑娘澄清这不白之冤,这东西是不是大姑娘的,倒是问下她的丫头便知晓了。”

这倒也不失一个办法,大姑娘再不承认,她身边的丫头倒是证人,她们是素颜贴身服侍着的,自然知道,是不是素颜的肚兜。

小王氏话音未落,紫绸便跪在地上,对老太爷道:“老太爷,奴婢敢用人头担保,这东西不是大姑娘的,大姑娘屋里没一件这种葛布做的衣服,当初二夫人只肯给大姑娘葛布做衣,但大姑娘道,她是蓝家的嫡长女,断没有穿这种粗俗之物来丢蓝家脸面的道理,哪怕裁了旧衣做了,那体面也还在呢。”

紫绸这一番话不但指出二夫人当家时的克薄寡恩,虐待嫡女,又还抬高了素颜的品德心性,素颜连穿着都讲究身份,又怎么可能与一个下人私通?

正文 第四十六章:反击2

紫玉进得屋来,一见素颜和紫绸两个都跪着,她连忙也老实地跪了下去,小王氏便指着地上的肚兜问她:“地上之物可是大姑娘的,你可看仔细了,若是胡说,我拔了你的舌头。”

紫玉吓得身子一颤,抖着手捡起肚兜看,然后回道:“回主子们的话,确实是大姑娘的。”

紫绸听得火冒三丈,转过身来便甩了紫玉一耳光,“你这忘恩负义,背主求荣的死蹄子,今儿我要打死你。”

一直没说话的老太太这会发怒了,“住手,好大的胆子,主子们都在,哪有你一个奴才教训人的份?”又指着紫玉道:“你且说清楚,空口白牙的,不能你说是就是,要是污蔑了主子,便是乱捧打死你也不为过。”

果然都要粉墨登场了?这阴谋算计得可真深沉,故意让自己管了今晚的家宴,抓住自己怕在家宴上被人动手脚,会将全副心思扑到家宴之上的心思,引开自己的注意力,家宴没出事,后招却是在这里,这一切,光小王氏一人是很难得办成的,还得老太太配合着呢。

紫玉吓得忙磕着头道:“回老太太的话,奴婢不敢有半句虚言,这东西上可是大姑娘亲自绣的花呢,您可以再拿件大姑娘衣服来,只看绣功,比一比针脚便知道奴婢有没有说谎了。”

素颜这时站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向紫玉,“你倒是考虑得很周祥啊,连这个法子都想到了。”又回过头对老太爷道:“爷爷,便请您使几个信得过之人去孙女儿屋里去搜查,最好是连着丫环屋里全查一遍,别是哪个作死的,不要脸面的丫头做下了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却将污水泼到孙女儿身上来。”

老太爷见她一派心有成竹的样子,心里稍松活了些,便亲自指了老管家的屋里人,带着几个蓝家的老家生子婆子,一行人便去了素颜屋里,几刻钟后,搜查的人回来,手里拿着几件衣服,大多是普通的葛棉料子做的,样式也很一般,也有几件丝绸面料的,却是另放在一边。

屋里在坐的人眼睛全看向了那几件衣服,中山侯夫人嘴角便微微翘了起来,神情也轻松了一些,小王氏的脸色有些发白,不过,她仍是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是老太太的脸上有些不自在,偷偷睃了中山侯夫人一眼。

老太爷便问大总管家的:“蓝良家的,可查出什么来了?”

蓝良家的从手中的细葛料衣裳中抽出一件来,对比着地上的那件肚兜道:“回老太爷的话,奴才看这几件衣服上的绣工的确是与肚兜上的一样。”

老太爷听得心头一震,眼睛凌厉地射向素颜,而小王氏和老太太则轻吁了一口气,小王氏更是得意的半挑了眉,看素颜的眼神仿佛看着一个既将赴死的死囚一样。

中山侯夫人脸上也浮现出几许失望之色,但素颜仍是神情镇定自若,没有一点慌乱之色,倒是让中山侯夫人心里又升出了一丝希望来。

“这些个衣服,可都是大姑娘的?”老太太端了杯茶,神态悠闲地拨了拨茶沫子,喝了一口。

“回老太太的话,这些衣裳全都不是大姑娘的,而是自紫玉屋里搜出来的。”蓝良家的说话不紧不慢,但她的话却有如惊雷,震得老太太一口茶没喝得进,猛地呛到,不停地咳了些来。

一旁的小王氏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这些衣裳不是大姑娘的?这明明就是从她那里拿…”话说到一半,就见老太太的咳声更大,几乎都转不过气来,小王氏也陡然停住,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她未完的那半句话,却是意思明显,想不多想都不行。

大老爷这会子的脸色开始发窘了起来,有些不敢再看素颜。

而紫玉更是惊得小嘴张得老大,大声惊呼:“不是,这些都不是奴婢的,这些个衣服,全是大姑娘的啊。”

这时,中山侯夫人终于忍不住对老太爷说道:“老大人,您府上的丫头可真不简单啊。”

小王氏侧是冲到了蓝良家的面前,扬手就要打她:“你这老渣货,得了大姑娘多少好处,颠倒是非,搅乱黑白。”

蓝良是蓝府的老管家,他是老太爷的人,平素只对老太爷最忠心,他老婆也自然是从不参合到二夫人和大夫人之间的矛盾中来,这会子见小王氏打她,她一双略显枯瘦的手掌,轻松地便捉住了小王氏打过来的手腕,冷笑道:“二夫人请自重,与奴才同去的,可还有另外几位妹子呢,奴才可没那一手遮天,颠倒是非的本事。”

接着,她也不管小王氏那快要嗜血的眼神,接着又对老太爷道:“这些都是细葛布成织,大姑娘屋里并没有一件细葛布面的衣服,可见得,大姑娘先前并未说谎,这几件才是从大姑娘屋里拿出来的,奴婢也对比过那绣功,只是…”

老太太眼前一阵发黑,这会子听蓝良家如此一说,以为有了转机,只要自素颜屋里查出一件绣功与肚兜上的出自一人之手,那便可以认定素颜才是那私通外男之人…

“只是什么?你快说。”老太太的声音里带着虚弱的期待,蓝良家听了便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素颜,小声道:“大姑娘,得罪了。”

素颜心中生疑,有些担心起来,怕就怕仓促之下,紫睛和陈妈妈没有做得利落,留下什么痕迹被蓝良家的发现了,那可就麻烦了,心中虽急,但面上不显,微笑着对蓝良家的道:“妈妈只要凭着良心说话,照实说便是。”

蓝良家的听了点了点头,拿起另外的几件丝绸衣服向老太太和中山侯夫人摊开来,再将那肚兜摆在了一起,中山侯夫人一看之下,神情古怪地看了眼素颜,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素颜自己抬了头去看,顿时面袖耳赤了起来,呐呐地娇呼了声:“妈妈,你…”

蓝良家的忍住心中的笑意,对老太爷道:“大姑娘的女儿还得多多学习,这绣功…”

老太爷也是皱了眉道:“大丫头啊,你这绣功也太过差了些,亏你也敢将之绣了穿出来,真是丢了蓝家女儿的脸面了。”

素颜一听,忙低了头认错,保证以后会好好学习绣花,边说边看向一旁一脸苍白的小王氏。

原来,蓝良家不止是拿了几件葛布衣,也将素颜正在做的嫁妆拿来了两件,素颜自穿过来后,绣功便是难拿得出手,绣出来的东西比之这具身体那是差得太多了,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任谁也不相信那是一个人绣出来的东西。

“是,爷爷,不过,这会子,您也该相信,这东西不是孙女儿的了吧,爷爷,我也是您的嫡亲孙女,我的脸面,也是蓝家的脸面,有人如此污辱,设计陷害孙女,想毁掉孙女的名节,孙女儿想死的心都有了,您今儿若不为孙女儿作主,孙女儿也只有用三尺白绫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事情总算是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得到了结果,素颜绝对要趁热打铁,她要让某些人偷鸡不成,蚀把米,至少,要让她们受些罪才好。

正文 第四十七章:反击3

大老爷冷哼一声,猛地一掌拍在了桌上,小王氏和老太太两个同时一震,老太太瞪了小王氏一眼,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而小王氏狠狠地瞪着紫玉,起身抬脚便将紫玉踹翻:“大但无耻贱婢,私通外男,还污蔑主子,来人啊,拉出去,重责四十大板。”

是想要灭口吗?哪能那么容易,素颜忙喝道:“慢着,事情还没问清楚呢,二娘急什么,老太爷老太太都在,自有两位老人家来处置这丫头,你不觉得太过越矩了么?”

老太爷也是斜了眼看着小王氏,正要说话,王侧妃却道:“多大点子事啊,不过是个贱丫头不知羞耻,私会了外男后,事情败露又嫁祸给主子,这样的奴才还不快些打死了,难不成还要留着再祸害主子姑娘么?”

老太太见王侧妃终于开了口,心里的恐慌也淡了些,偷偷瞄了老太爷一眼后道:“也是,让侧妃娘娘和侯夫人见笑了,不过是些家丑,几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人们做贱,来人啊,将这两个贱妏拖下去。”

老太爷气得脸色铁青,张了张嘴,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发火,任由进来的几个婆子将紫玉往外拖,紫玉再没想到,小王氏和老太太两个不但不帮她,还要打死她,一时吓得脸色刹白,哭着大喊了起来:“冤枉啊,奴婢冤枉,那东西真是大姑娘的,是二夫人让奴婢从大姑娘屋里偷…”

“堵上她的嘴,给我重重的打。”小王氏听得心神惧裂,大声喝道,她身边的贴身丫头忙跑过去,拿了帕子将紫玉的嘴堵了个死紧,紫玉不停的乱摇着头,挣扎着不肯出去,眼里尽是不甘和恐惧,泪如雨下。

素颜刚要开口制止,她实在不想就此放过小王氏,让她又用一个小丫头当了代罪羊,但老太爷却是及时用眼神制止了她,微微无奈地摇了摇头,眼里带了丝恳求之色。

素颜一直没有流下的泪,这会子便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这才是让她最伤心的,老太爷明明是清楚是谁在害她的,可是,却要她忍,为了蓝家的家声和大局忍,她不甘啊。

老太爷看着素颜奔涌而出的泪水,心里也觉得酸涩,他狠狠地瞪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太心一紧,忙对素颜道:“大丫头,委屈你了,府里出了这样的奴才,是奶奶治家不严,让你受苦了,不过,你自来便是懂事宽厚的孩子,这种事情,奶奶向你保证,再也不会发生了。”

这也算是在老太爷面前表了态么?素颜泪眼模糊地直视老太太,自己也是她的孙女,为了另一个,竟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如此恶毒的祖母,世间少见,不过,她也知道,这会子王侧妃在,自顾家出事后,蓝家得了王侧妃的屁佑才能有了如今的安稳,所以,老太爷怎么也会给王侧妃面子,当着王侧妃的面,不会对老太太和小王氏如何的,但这事,决对不对就此了了,紫玉和蓝勇不过是两个棋子而已,真正的幕后之人还没受到应有的惩处,她不甘心。

老太太在素颜的泪眼下有种无所遁形之感,心里生出一丝羞愧之意来,不自在的低下头去,一旁的王侧妃看事情也差不多了,无聊的站了起来,向老太爷和老太太告辞,老太爷心里一松,大家全都起身恭送王侧妃。

中山侯夫人虽跟着起了身,也一同送到了门外,却并没有跟着王侧妃一同走,而是等王侧妃走了后,站在垂花门处,脸色严正地看着蓝家几位当家长辈,尤其是看老太太的眼神里带了丝恚怒。

她拉住站在一旁的素颜的手,对老太爷道:“老大人,蓝家可是百年望族,门风家规素颜严正,正是因为如此,我家侯爷才有了与贵府结亲的心思,本夫人也自信眼光不会太差,素颜这孩子性子刚强,品性纯良,但她再如何的贤达宽厚,也经不得这一次二次的迫害污陷,她如今可是我侯夫的准媳妇,若本夫人再听说她在娘家遭遇不测,我侯府大可以将她提前接到府上去,选日子早些给世子完婚,也免得她还未嫁便被人逼死,影响我儿子的声名。”

这一番话可说得丝毫都不客气,带了浓浓的威协,老太爷听了虽感羞惭,心中却是欣喜,侯夫人将来可是素颜的婆母,出了这样的事情,素颜在娘家的地位可是摆在了明处不受宠的,侯夫人却还是此如此的回护她,这是素颜的福气,话说得再不客气,老太爷也觉得中听,忙低了头应诺,回头当着侯夫人的面对老太太道:“你最近精神恍忽,头痛旧疾复发,原是心境浮燥之故,我看,你最近也少操些心,去佛堂静养三个月再出来理事吧。”

老太太听得浑身一颤,惊惧而愤怒地看向老太爷,张开正要说话,老太爷横了她一眼,老太太立即闭了嘴,眼圈一袖,委屈地低下了头,她就算是再不服,也不敢在这时,当着侯夫人的面来反驳老太爷,只是,老太爷也太不给她脸面了些,当着侯夫人的面就责罚她,就算她有错,也得是关着门来处置她吧,老太爷这般分明就是做给侯夫人看的,老太太咬了咬嘴唇,一言不发地站在垂花门处,夜晚的风如刀一般刮在她脸上,她不禁打了个冷战,似是站不稳了一般。

对这样的处置,侯夫人还算是满意,她也不好做得太过,总得给老太太留些脸面,她留得越久,老太太就越难受,从今儿起,以后蓝家老太太再见她时,便如矮了一截一般。

侯夫人临走时,又拉着素颜说了几句话,眼里全是关切之意,让一旁的老太太和小王氏全都出了一身冷汗,再也没有先前陷害素颜时的气势了。

侯夫人走后,素颜却并没有告辞走,仍是跟着老太爷回了屋,大老爷跟在一旁,以往高高昴起的头卢这会子也低了下来,几次张了口想跟素颜说些什么,素颜都像没有看到他一般,这便是她的亲身父亲,不分清袖皂白的将她痛斥了一顿,听风就是雨,尽力将污水往她身上泼,而且是当着亲戚、亲家的面,他心里哪怕有一点子父女之情,也不会做得那般无情无礼,就算素颜做下了伤风败俗之事,做为父亲,也只有尽力包瞒,私下解决的,哪有故意将事情闹大,像是唯恐女儿的名声臭得太慢,巴不得亲家早些退亲才好一般,这是一个做父亲应当所为的么?

老太爷仍然很生气,送走侯夫人后,小王氏讪讪地故意落在后头,想寻机溜走,老太爷冷哼一声,她吓得立即止了步,素颜冷笑着道:“二娘何必着急,那两个狗奴才还没有审清楚呢,二娘对此事如此关心,还是一起去帮着查清事实的好。”

小王氏感觉脚下如生了钉一般,怎么也提不起来,前面老太爷浑身散发出来的怒气简直就要将她烧着了去,她哪里敢再跟着去老太太屋里啊,上回只是将主家之事给拿掉做为惩处,这一次呢?她不禁求助地看了眼自己的丈夫,大老爷,谁知大老爷正怒目横视着她,她脖子一缩,低了头,乖乖地跟着往前走。

进得老太爷的院子,就闻得一股血惺味,素颜忙向那发出痛苦闷哼声的地方走去,行刑的婆子仍在狠劲地打着,素颜扬了手道:“停手,留她们一条命,本姑娘还有话要问。”

正文 第四十八章:反击3

前面老太爷听到后,也停住了脚,叹了口气道:“大丫头,你跟我进来。”转过头,却对行刑的婆子道:“将这两个狗奴才关到柴房里去,明儿叫了人牙子来,卖了。”

小王氏听着便松了一口气,素颜却是满心不甘,但也不敢违背老太爷的意思,只得板着脸,跟着进了屋。

小王氏和大老爷两个也垂着头跟了进去,老太爷也没理小王氏,只是对大老爷道:“不管如何,顾氏还是你的正妻,做人,不能太忘本的,大丫头如今可是侯夫人看中的准儿媳,中山侯在朝中的势力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你都是四十岁的人了,连家里的事情都管不好,又如何在外头做事?你屋里的事情我管不了,但如今天这般,只为自己那点子私心就置蓝家脸面于不顾的事情,应该如何处置,你自己做主。”

大老爷听得满脸愧色,唯唯诺诺地应了,小王氏则吓得脸色苍白,双手绞着帕子,眼里却有一些戾气,扬起脖子回视了老太爷一眼。

老太爷当没看到,只是素颜道,“大丫头,家和万事兴,这个家,不管如何,还是你的娘家,你将来出了门子,还是要回的,没了娘家的媳妇,在外头是抬不起头来的。”

这是要她就此算了吗?老太爷声音带着几许苍桑,素颜抬头看到老太爷鬓间的丝丝白霜,她知道,作为蓝家的家主,老太爷只能做到这个样子了,小王氏有大老爷惩处,有些事情大就心知肚明,再挑穿了,对自己也没什么益处,老太爷这话即是劝慰,也是警告,是要她以蓝家为重,将来,她还是要依靠蓝家的。

如此一想,素颜也只好咬牙点了头,也乖巧地向老太爷行了一礼,却是看也没看大老爷和小王氏一眼,走了。

在紫绸的陪伴下回到自己院里,远远的就看到陈妈妈正在园子门口焦急地徘徊,她心中一热,忙迎了上去,事发时,她虽想了法子解决,但没有陈妈妈和紫睛几个的忠心和聪明应变,事情便绝对没有如此完满的解决。

陈妈妈一见素颜便冲了上来,眼圈了袖,唤了声:“姑娘…”

素颜的鼻子也酸酸的,握住陈妈妈的手道:“外面风大,回屋去吧。”

陈妈妈哽噎着“嗯”了一声,拉着素颜一起进了屋,屋里紫晴已经沏好了热茶,早早地烧了盆碳,素颜一进屋便感觉浑浑暖暖的,心中的苍凉感顿时消散了不少,喝了一口热茶,见紫绸机警地关了正屋门,屋里只有主仆四个,才问起紫玉的事情。

陈妈妈冷哼一声道:“紫睛原就看她鬼鬼祟祟的,以为她不过是想往上爬,跟着姑娘陪嫁,但前些日子见她不时的与二夫人屋里的秋纹有来往,心里便留了个心意,今儿这事发的突然,姑娘您吩咐后,大家伙儿就把东西准备好了,只等着听前头的消息,果然姑娘您就用话引出得二夫人将紫玉抖了出来,奴婢几个一得消息,就快速行动,赶在前头将事情做妥贴了。”

素颜听了赞赏地看了眼紫睛,紫睛虽说话有些多,有时也不太分轻重,但是,她的忠心却是不容置疑的,再好生调教调教,以后便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紫睛却是有些不自在的低了头,并不居功,“这些全是妈妈的功劳,没有妈妈掌着舵,奴婢也没个主心骨,就算知道那个贱蹄子有问题,也不知道要如此应对。”

嗯,很好,懂得谦逊客气,更知道不居功自夸,素颜不由又深深地看了眼紫睛,紫绸也夸了紫睛几句后,却是劝道:“大姑娘,您这几日就好生歇在屋里,不要出门了吧,以奴婢看,她们今儿的目的没达到,怕是还会有后招呢。”

素颜听了并没做声,倒是听了紫绸的,乖乖进了屋,洗漱一番后,便睡了。

第二日起来,她照常去给老太太行礼,刚走到老太太院子门口,便见到张妈妈和顾妈妈两个正扶了老太太往外走,后面金钏几个大丫头手里还拿着大包小包,看样子,怕是真要搬去佛堂住上好阵子呢,素颜心中好笑,面上却是恭敬,上前给老太太行礼。

老太太面色有些灰暗,眼睑下黑了一圈儿,见素颜上来行礼,她神色有些尴尬,忙抬了手道:“起吧,你昨儿个累了一天,今儿怎地不多歇会儿,奶奶这里也不用天天来,以后还是以身子为重,那些个虚礼就不要太讲究了。”

素颜听着觉得怪怪的,不由多看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太干巴巴的笑着,却是抬了脚,继续往前走,素颜见了便道:“老太太这就要去佛堂了么?孙女儿送送您吧。”

老太太听得一滞,脚步顿了顿,她身边的顾妈妈怨恨地回头瞪了素颜一眼,素颜像是没看见,笑嘻嘻地上前扶住老太太,神情殷勤又孝顺,“老太太啊,您这一去佛堂,府里的事情谁管啊,府里没有了您掌舵可怕是会乱了套呢,上回爷爷又明言过不许二娘再理事,唉,那也只有我来免为其难先担着了,等我娘生了,再交给我娘亲掌家吧,我娘啊,其实最是孝顺了,她就是在禁足时,也在担心着您的身体呢,怕您管家久了,会累坏了身子。”

老太太听得脸上一阵袖一阵白,她可是和小王氏一起,费了好些力气才将府里的掌家之权自大夫人手里夺走,也将大夫人逼得被禁了足,如今素颜这话正触到了她的痛处,她最担心的便是老太爷又起复了大夫人,那小王氏想要扶正的希望就是难上加难了,可素颜的话又说得孝顺至极,一副为自己着想的样子,老太太就算再气,也不好发作出来。

“你娘亲自是孝顺的,只是她如今怀着身子,劳累不得,这府里以后还得你多操些心了。”老太太话说得漂亮,像是最慈祥的老祖母,但那看着素颜的眼神里,却是卷着阴寒。

三个月,老太太三个月后自佛堂出来,大夫人那时不但生了,而且连月子也坐完,就不怕她再在大夫人身上弄什么妖娥子了。

送走老太太,素颜心情总算愉快了些,她径直往大夫人屋里走去,昨儿的事情若是传到大夫人耳里,大夫人还不知道会有多着急呢。

进得大夫人的院子,却见青枫坐在穿堂里,一见素颜来了,笑着迎了上来,忙帮她打帘子,素颜看她眉眼里都是喜色,不由诧异,青枫也不说话,只拿手往屋里指。

素颜抬眼看向屋里,眉头却是皱了起来,只见大老爷正与大夫人并坐在一起,正小声说着什么,大夫人平素郁结着的秀眉舒展了开来,眼里是盈盈的笑意,大老爷神态温柔,偶尔还低笑两声。

不过是昨日被老太爷骂了一通,才良心发现,来看这个即将为他生儿子的正妻吧。

素颜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大老爷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一看是素颜,脸上笑容一僵,端起桌上的茶,似是要掩饰心里的不自在。

大夫人见素颜脸色不豫,忙道:“素颜,快些过来给你父亲见礼。”

正文 第四十九章:父女

素颜走了进去,福了福,对大老爷行了个礼,“素颜给大老爷请安。牛bb小说网”

大老爷忙要伸手去扶她,素颜却是不等他说话就起了身,看也没看大老爷一眼,便走到大夫人身边。

大老爷的手探了个空,神情有些不自在,尤其听素颜改口叫他大老爷,而不以父亲相称,心中更是不豫,长袖一甩,悻悻地坐回椅子上,脸色很不好看。

素颜也没看他,径值拉起大夫人的手探了下脉,半晌才神情轻松地放下大夫人的手,“娘,您的胎位很正常,胎儿也很健康,离生可是只有几天的日子了,一应事务可都要备好了才是,咱们母女可是不招人待见的,只能自个儿护着自个儿,别到时侯又被些不别有用心的人害了咱们。”

“素颜…”素颜这话说得太过尖锐,大夫人不由偷偷瞄了下大老爷,扯了扯素颜的衣袖,嗔道。

大老爷原本沉下的脸色此刻变得更暗晦了,但一想到昨夜自己对素颜的所作所为,心中又升起一片愧色,强忍了气说道:“你娘是为父的正室嫡妻,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蓝家的嫡子,为父自然会将他们母子护得周全,不用你在此指桑骂愧,昨儿为父也知道你是受了委屈,但是,那两个恶奴也已经受了惩处,你还待要如何?”

素颜听了似笑非笑地看着大老爷,眼里一抹嘲弄让大老爷看着更为光火,“大老爷说得是,只是咱们蓝家的规矩好生怪异,不知大老爷可有注意到,娘亲身为正室嫡妻,却是被禁足了半年有余,重阳家宴也没资可上席,倒比个奴婢出身的妾室还要不如了,老爷一隔半年没有跨过娘亲的门槛,岂不知,女人怀了身子得不到丈夫的怜惜,被府里人欺凌时,是何等的凄苦?”昨晚上,三姨娘也坐得在席,素颜当时看着便觉得很是怨愤。

这番话可算得上是正面指责大老爷了,大老爷又羞又怒,猛地一掌拍在了桌上,怒视着素颜,大喝道:“大胆,岂不闻,子不言父过,你竟然敢如此责问为父,别以为仗着老太爷宠着你,你就当为父不敢责罚于你么?”

大夫人听完素颜的话就惊得脸色苍白,直扯着素颜的袖子,将她往自己身后拉,这会子听大老爷说要惩处素颜,更是吓得面无人色,起身就要向大老爷跪下,素颜看得心一紧,忙扶住她道:“娘,你没做错什么,不要求他,他若真拿女儿当亲生的看,又如何会任由别人将女的声名脸面往脚底下踩,他哪一点,像是个好父亲好丈夫的样子?”

“住口!”大夫人对着素颜一声怒喝道,眼里闪过一丝痛色,人也有些站立不稳起来,“你父亲他…他不是这样的人,你误会他了。”

素颜忙扶稳大夫人,心里有些后悔,不该为了一时之气当着大夫人的面与大老爷顶撞,这会影响大夫人的情绪,会影响胎儿的,但大夫人的话却让她听得更气,被丈夫如此冷待无情,大夫人仍是一心地护着丈夫的颜面,如此温厚贤达,却未必会得到大老爷的珍惜啊。

大老爷原本气得脸色铁青,却在看到大夫人那苍白虚弱的面容后,叹了一口气,神情黯然地扶着大夫人坐下来,柔声说道:“可是不舒服?去传了大夫来可好?”

说着,便要扬声唤人,大夫人却是一把扯住大老爷的手道:“不用了,老爷,不防事的,素颜便知医理,一会让她看看就好了。”

大老爷方才看到素颜探脉时便觉得奇怪,原想问的,但看素颜对他不理不睬的,便忍下了没问,这会子听大夫人一说,他狐疑地看向素颜,却仍是对大夫人道:“她小孩子家家的,不过粗知一点医理,哪里真能看病,你脸色不好,还是请了大夫来看了妥当一些。”

“老爷,真的不用了,你的苦心,妾身明白的,素颜她…她年纪还小,又受了些委屈,所以说话就冲一些,您多担待点,若是让人知道您亲自为我请了大夫…”大夫人脸色有些凄然,拉住大老爷的手就没有松开,乞求地看着大老爷。

大老爷听了长叹一口气,温柔地注视着大夫人:“委屈你了,我以为…只有如此才能护得你周全的,你能明白我的心就好。”

素颜听得一头雾水,难不成,大老爷对大夫人冷淡无情竟是不得已的么?看大老爷的神情也不似作伪,而大夫人更不可能会与大老爷合着伙儿作戏给自己这个亲生女儿看,只是,为什么?难道是因着怕了小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