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妃痛得头皮发麻,却也终于脱离了大皇子的手心,竟是不顾一切,赤身裸体的就爬起来就往外逃,这时,大皇子一下跳了下来,也不去抓陈妃了,抢先她一步冲出了身,白晃晃的身子一晃就到了门外,正好看见先前回话那丫头也正往穿堂里跑,似是在躲他,大喝一声道:“不识抬举的东西。”

那丫头吓得不敢再逃,胆战惊心地回头,一抬眼,却是看到大皇子浑身不着寸缕的样子,吓得尖叫一声,捂住脸便跪在了地上,不敢再跑。

而屋里还有两名执事太监,还有一个婆子,那是陈妃的奶娘,见了这情形,惊愕的同时,更是羞红了脸,也气得嘴唇都在打哆嗦,担忧地看向内屋,却是也不敢作半句声,只能狠心默默地向角落里退去,主子这是丑态百出,如今他正状似疯狂,等他清醒时,回想起方才的情形,一想到有谁看到了他出丑的模样,定然是要灭口的,她在大宅子里呆得久了,自是非常懂得趋利避祸,这会子也顾不得陈妃了,只能先躲了再说。

大皇子冲到那丫头面前,胖手一把揪住了那丫头,像提只小兔子似的将那丫头提起往内屋而去,那丫头连哭都不敢大声,只能哽着喉咙呜咽着。

而陈妃,这时也知道扯了一块床单裹在自己身上,趁大皇子不注意,才从内屋溜了出来,闷头往偏屋而去,刚走几步,便被那婆子一把扯住,陈妃像只受了惊的兔子,突然被人碰到,吓得猛然惊呼,那婆子捂住了她的嘴小声道:“王妃,是奴婢。”

陈妃这才没有再叫,伏进那婆子怀里便呜呜地哭了起来,那婆子哪敢让她就在正屋里哭,忙半抱半拖地就往东厢房里去。

陈妃被那婆子安置在东厢房里的床上,盖上了两床厚厚的锦被,陈妃浑身还在不停地抖着,脸色苍白,两眼空洞而无神,她也大家闺秀,家世显赫,自小受尽父母宠爱,学的就是女训女德,最是端庄稳重,自持身份,从来将那些哄男人的手段看成下作下贱之事,而今天,却是被大皇子当成狗一样的污辱痛打,让她做…那种羞死人的事,这让她的心灵一时难以转过弯来,好半晌还处在呆滞之中。

以往怕的便是大皇子与自己身边的丫头眉来眼去,而这会子,却是巴不得大皇子能暂时忘了自己就好,这个人,今天简直就变了一个人,像一头野兽一样在发狂,而他…他的那个能力似乎,真的不行了,他们也成婚有两年之久,大皇子再如何纵欲过度,到了她床上,也不会疲软如此,狂躁如此,今天…他究竟是怎么了?

正胡思乱想,便听到里屋传来自己贴身丫头的求饶声:“王爷,王爷,求您饶了奴婢,饶了奴婢吧。”

接着,又听到大皇子狂怒的吼声,嘶声竭力,如困兽在嚎叫,陈妃不由又是一阵哆嗦,泪眼朦胧地看着那婆子,那婆子眼中却是露出沉戾之色,小声道:“王妃,今儿个王爷可是见过那司徒姑娘的,是不是王爷对她行止不端,所以,被她…”

陈妃听得一怔,很快明白了大皇子的意思,她虽是害怕现在的大皇子那状若狂兽的模样,但毕竟是自己的丈夫,他若真的不能人事,那她的后半辈子不是要守活寡了吗?

方才她也亲口听到大皇子说要将那司徒兰剥净了送到屋来的话…听说,那女人其实是真心喜欢宁伯侯世子的,只是因为蓝氏太过优秀,将她的锋芒都盖了去,才会不得宁伯侯世子的眼,王爷突然说要娶她进门,怕只是她敷衍王爷的话,又被王爷缠得急了,才会…好狠的女人啊…陈妃一时气得咬牙切齿,手指甲掐进了皮肉里而不自知。

正暗恨司徒兰时,里屋里传来一声刺耳的惨叫,那声音悲惨而绝望,陈妃听得心提得老高,突然一扯锦被,将自己缩进了被子里躲了起来。

那一夜,大皇子正妃的贴身丫头全身青红紫绿,头发都被生生揭了半边头,嘴唇竟是被咬去了上半唇,下身女子的私处,更是血肉摸糊,像是被利物戳烂了,而陈妃娘娘第二天却是使人将她偷偷地拖到郊外的乱葬岗给扔了。

正妃院里的人也来了个大清洗,凡头天晚上在陈妃院里值守当差的,打的打,卖的卖,更有些是莫明的失踪了,找不到人影。

陈妃认定那些人是逃走了,但大皇子却是一派宽宏大度地样子,说那些奴才逃了就逃了,王府决不再追究,王府里隔得远些的院子里的奴才虽是不明白那些人好好的为何要逃,却也还是感念王爷厚道仁爱,对背判自己的人都如此大度,真真是个仁人君子,比起二皇子的清冷阴鹫来,大皇子要仁厚得多。

大皇子于是在王府里的声望又进了一层,王府的奴才们还将这事传了出去,不明真相的,便只道是陈妃刻薄,使得那些奴才们在王府呆不下去,才会逃,又更加觉得大皇子的厚道与宽仁了。

素颜第二天仍是懒懒的,并没有起床,叶成绍早早就起来了,在她身边腻歪了一阵,脸上虽是笑嘻嘻的,眉宇间却是凝着一丝凝重,素颜便问他皇宫里的事情,他只道皇后娘娘的冤屈已伸,已经回到自己宫里,并无大碍,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素颜也就没有多问,自己是如何中的毒,当时完全不知道,但后来一想,却是了然,便深惧深宫里的可怕,拉着叶成绍的手就不肯松,清亮的大眼里满是担忧:

“相公,若是能早点去两淮,那就早些动身吧,不要太卷入宫里的争斗了,能远离朝堂是最好的。”

叶成绍听得微怔,大眼凝在素颜的脸上,好半晌才道:“娘子,你难道就不想要…想要那最荣耀的权势和地位吗?或许,我也可以…”

素颜听得大惊,大大的双眼里全是震惊,心中一恸,好半晌,她才幽幽地道:“你…真的想要那个位子吗?”

“如果我想要呢?”叶成绍试探着问。

素颜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清亮的眼睛像是要看穿叶成绍的灵魂一样,静静地开了口道:“你是我的相公,你想要什么,我会竭尽全力去帮你,哪怕是整个天下,我也会帮着你去夺回来。”

叶成绍听了整人似乎都轻松了下来,嘴唇一咧,将素颜一把搂进怀里,抚着她的头道:“娘子,那不是我想要的,但是,如今是不想要,也不得不要了,虎无伤人意,人有害虎心,尤其是现在,我有了你后,我们夫妻风头太盛,他们已经将我当成了绊脚石,不除之会寝食难安,不争,你和宫里的那位都难保全,你们是我最亲的人,我不得不为你们的安全考虑。”

素颜听得默了默,叶成绍的话她很理解,这一次自己突然中毒,肯定是吓坏了他,也震怒了他的。

曾经,他也是为了自保,不惜自污自毁,让自己的名声成为京城最臭的一个世家公子,成为一个不学无术又品行顽劣的人,也许,那样,他才能安全的长大了吧,她的心又是一紧,一股怜爱痛惜涌上心头,鼻子酸酸的,声音也涩涩的,带着一丝的哭腔,将头埋进叶成绍的宽阔的胸膛里,嗡声嗡气的:“嗯,相公,我帮你,只要你喜欢,我都帮你夺来,我们把那些害过你的人全都惩治了,我们…我们要给自己的孩子创造一个安宁祥和的空间。

叶成绍听了心都快化成水了,一直以来,他都知道素颜是不喜欢争名夺利的,更知道素颜骨子里的傲气,她是个独立性极强的人,喜欢的,是简单宁静的生活,她所想要的,不是荣华,也非权势,她要的,只是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慢慢的走过人生四季,她要的,是专心专情的爱,她的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可是,成为帝王,又怎么可能会…所以,叶成绍是知道她最不愿意他为了那个位子去争,也更不愿意他坐上那个位子的,可是,今天,她…竟然不但同意了,而且,还这样的支持他,这让他诧异的同时,又感动莫明,真想将她就此揉进骨子里去,藏在心窝子里,收藏好,即保护她,又不让他人觊觎。

素颜被他抱得骨头都要化了,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指尖在他俊逸的脸庞上,顺着他轮廓轻轻描绘,眼里带了笑:“宫里头应该还有不少事情要你去处理里吧,去吧,早朝晚了可不好。”

叶成绍想的却不是早朝的事,他依依不舍地放开素颜,托住她的腰又将她放回被子里,伸了手,将她周身的被子掖紧,又附下身,在她额间轻轻一吻道:

“娘子,你是不是感觉到了究竟是谁要害你?”

“只是猜到了一点,不过,这一次也算是各方力量的交合了,那个幕后黑手自然是想要了我的命的,但是,下手过程中,自是有另外几方势力都注意到了,他们衡量之下,也在其中推波助澜,当然,有几方势力是不想我死的,我还是有些用处的,只是想利用我的中毒又达到另外的一种目的,所以,中间又有了变化,原本是要了我小命的那个毒,似乎又变成了只是看着凶险异常,实际只是吓人的纸老虎了,相公,你好像要跟陈太医聊聊了。”素颜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拿手戳着叶成绍的胸前的虎形吊坠玩,边说边道。

叶成绍听得眉头一皱,陈太医可是他的人,素颜这话让他心生了警惕,昨天的那种情况…陈太医怕是真的在里面也起了些作用的。

一垂眸,看到素颜玉般的手臂露在空气里,调皮地在玩他的吊坠,无奈地捉住她的手,又将她放进被窝里去,柔声道:“会冻着的,乖,不要再拿出来了。”想了想又道:“今儿怕是有不少人会来探病,没得又要扰你清静,不若你还是别起来了,免得那些人又要烦你。”

素颜听得心头暖暖的,又把手从被子抽了出来,去推他:“好啦,你越来越婆妈了,快走,快走。”

叶成绍正要走,一看她的手又伸了出来,无奈地将她捉住,又放进被子里道:“你又不肯在被子里放手炉子,这会子我走了,你睡着就不能发热,一会子冷了怎么办,你看你,又把手拿出来了。”

素颜简直要晕了,这个男人怎么有向妇男进化的趋势呢?自己又不是小孩子,哪里就这么脆弱了。

一冲动,又想掀被子去推他,这过,身上的被子已经被他掖了个严实,她也怕他就此动不了身了,老实地直直的睡在床上,对他道:“嗯,好啦,好啦,一会子我冷了,就让紫睛给我烧个怀炉来就是了。”

叶成绍这才放心地走了,素颜睡在床上却是再也睡不着,在乾清宫看到的那双狠毒的眼睛不时的就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那双眼睛并不年轻,有些熟悉,却又总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让她好生诧异。

心里隐隐也明白,自己的毒应该是在乾清宫里就中了,她也是学医的,知道很多的食物是不能混吃的,单吃一种时,那种食物还会对身体有益,更不会有中毒的迹像,但是,如果几个混杂在一起,那便可能会产生剧毒,那个人,应该是对宫里特别熟悉,而且,又在宫里有很大的势力,也对几位主子的性情熟知的,那人的心机还真不是一般的深沉,机谋缜密,竟是步步杀着,算计奇准,她若不是一直是清醒着,只是睁不开眼,也不会想透,那些人最终要害的会是皇后娘娘。

那双眼睛究竟是谁的?素颜拼命在脑子里搜寻着,在床上翻来复去,小半个时辰也没睡着,这时,就听到紫睛在外头轻声问:“大少奶奶,起了吗?侯夫人一大早儿过来了看您来了。”

素颜一听,不由眉头蹙得老高,辰时不到她怎么就来了?侯夫人是长辈,来了不见怕是又会遭人诟病,她只好打起精神起来,如今她也明白了,身上的毒素应该还没有彻底清除,而那毒药最终是不会要她的命的,只是让她浑身乏力罢了,看来,下毒之人应该是不想让自己跟着叶成绍去治河吧,如此一来,她便想得越发的透了,立即又想到了太后。

太后是最不希望自己去两淮的,但是,皇后一再的阻拦,而皇上又是赞成的,所以,无奈之下,正好发现有人在对自己下手,便顺手推舟,把那致命的药,改成了另一种让自己乏力的药,从而不但阻止了自己去两淮,又达到了陷害皇后的目的,嗯,应该是这样,素颜对太后有种特殊的感觉,她一直便不太相信太后想要置她于死地,所以,便是知道太后也是幕后人之一,心里也恨不起来。

“进来帮我梳头吧。”素颜在床上懒懒的说道。

进来的,只有紫睛,紫绸却是没来,素颜不由诧异,紫睛不等她开口便道:“紫绸昨儿个有些着凉,奴婢便没让她起来,大少奶奶,您是要起么?爷走时吩咐了,说您身子还没复元呢,还是躺着好了,侯夫人也说,不用您起来相迎。”

素颜听了便从善如流的点了头,只让紫睛给她稍稍把头发理了理,便披了件锦袄,背后靠着个大迎枕子,歪坐在床上。

紫睛便出去送信,一会子,方妈妈便面无表情地陪了侯夫人进来,侯夫人却是一脸的笑意,一见素颜歪坐在床上,忙道:“坐起来作甚?快躺下吧,别再凉着了,绍儿回来又心疼了。”语气亲热巴巴的,像是她与素颜原就是一对关系融洽的婆媳一样。

素颜也只好笑道:“倒是烦忧到母亲了,您还这么早就来看望儿媳,让儿媳心中好生不安。”

侯夫人笑着坐到素颜的床边,很亲切地帮她扯了扯被子,又道:“如今你可是咱们大周朝的第一才女,整个侯府都跟着你沾了光呢,连着一直不成器的绍儿也出息了,这可真是侯府的一件通天的大事,侯爷昨儿个可是一直兴奋着,但一听说你被人害了,又急得不行了,一再的催促我亲自来照顾你呢。”

这话听着有些酸,又有些巴结的意思,素颜听了心里就有些发麻,转头一想,怕是为了文娴的婚事吧,她记得,几位比赛前几名的名贴都送到宫里头去了,如今几位世家公子与小姐最后如何婚配,怕是有了些眉目,侯夫人最心疼的便是叶绍扬和文娴,叶绍扬如今身中恶毒,一时难以清除,侯夫人怕是对文娴的婚事寄予了很大的希望的。

她身子疲累,所以,也不想与侯夫人太绕弯子,好把话说明白了,自己也能再躺一躺,而文娴如果是中意东王世子的话,只怕有些难道,那东王世子看着温雅,只怕眼界高得很,也是个有主意的,便是东王妃喜欢了文娴,东王世子也不见得会看得上她,这种事情,看得就是缘份,强求终归是不好的,再说了,自己虽是得了太后和皇后的眼缘,但也不一定就有影响到东王世子婚配的本事,于是便道:

“娘,绍扬的病…可好了些?我这些想起了两个简单的方子,虽不能立即见效,但长期服用,对于他身上的第二种毒素的清除还是有些作用的,您不防拿去试试?”

素颜这是想转移话题,只要侯夫人不得文娴和文静几外的婚事,不拿那事来求她就行了。

果然侯夫人听得眼睛一亮,鼻子就有些发酸了,热切的看着素颜道:“听说,你给了太后一个方子,太后用了后,说是身子骨强健得多了。”

素颜点了头道:“嗯,那方子,您也可以用的,您要是喜欢,也一并试试吧,那个…八珍粥之类的东西,就不要再吃了吧。”素颜真的是出睚一片真心,但愿能软化了侯夫人的心,不要再与叶成绍和自己为敌才好,如今,他们夫妻所面临的危险已经不限于这大宅子里了,更大的,更多的,都是来自外面,她不想自己还要分出心思来与侯夫人斗,更不想叶成绍回到府里来,还要为家事烦忧,所以,能尽理减少内部敌人,那便想法子减少些吧。

侯夫人听得一震,脸上的笑容一僵,好半晌,却是神色黯然的幽幽道:“怕是…一时也戒不掉,刘氏那贱人,竟然早就对我下了手了,我如今还…真一天不吃那粥便欠得慌,看什么,做什么都不对劲。”

素颜听了却是松了一口气,侯夫人肯当着她的面承认自己身上也是中了毒的,说明她对自己的敌意着实少了很多,便笑道:“二弟的毒瘾比您的更重,如果二弟能有毅力忍得住,母亲,您也一样能行的,您要给二弟做个榜样,这样才能鼓励到二弟有决心继续下去啊。”

侯夫人听得眼眶就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眼眸道:“嗯,为娘知道的,有几次,我想那粥想得慌时,就去了绍扬屋里,看着他念书,陪他说话儿,好像忍忍也就过去了。我听你的,以后,会控制自己的。”

素颜听得便笑了,对紫睛道:“去拿纸笔来,你也是个识字的,帮我记下方子。”

又对侯夫人道:“给二弟的方子,您也可以用点,毒性是一样的,若是能坚持,应该也能断到那毒瘾的。”

紫睛听了便出去拿纸笔,素颜便告诉侯夫人一个方子:甘草六钱,防风三钱,每日煎水喝,早晚各一次,半边莲一钱,万年青半钱,也是早晚煎水,各服一次,长期服用,应该是有用处的。

又把给太后吃的那个五黑籽粥的方子告诉了侯夫人,侯夫人拿了方子,看素颜的眼神也真诚了一些。

但她还是不肯走,仍是坐在素颜的床边上,素颜无奈地在心里叹气,只能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眼睛半开半闭地看着侯夫人。

侯夫人见了就有些坐不住了,但她心里着实是急,只好干笑着道:“想不到,文娴那孩子昨儿个也得了个好名次呢?儿媳啊,听说你这一次与东王妃相交关系甚是融洽,东王妃还下了贴子给你,说是要约你去香山院苑去玩儿?”

果然来了,素颜听了很是从善如流地说道:“嗯,是有这事呢,王妃是想我教她做操,又讨要一些美容养颜的方子,前儿个寿王府里的赏梅宴虽是热闹,但倒底人太多,王妃打算着把几家关系还算好的公子,小姐们全约了去呢,哦,母亲,到时让文娴妹妹也跟着我去吧,那天,京里头不少名公子也在的,以妹妹的才貌,怕是早就有几位夫人早就看上她了。”

侯夫人一听这话,果然高兴,笑道:“嗯,那感情好,到时候,你可要多带带你三妹妹,听说,那东王世子还给你伴过奏,应该跟你也是熟的吧。”

侯夫人一高兴,这话说得就有点不经大脑,素颜听着就有些生恼,便道:“母亲,那世子只是远远的合了下音,当时相公也在帮我配着剑舞呢。”

说得好像自己跟东王世子有些暖昧不明一样,素颜忙澄清着。

侯夫人立即也听出素颜的意思来,不由就有些不自在了,笑道:“嗯,嗯,那是,娘就想着,去了香山后,能不能你也拉了那世子来,与文娴几个一起弹弹曲子,文娴那孩子的琴技可是不错的,世子应该与她合得来才是。”

素颜听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好点了头,便微闭了眼睛,侯夫人见了便起身告辞,但是才走了几步远时,她又回过头来,状似无意的说道:“说起来也是怪,昨儿个你们都去了寿王府,娘一个人在家就闲得慌,又担心着你们几个在外头会不会被欺负,想找白妈妈说话来着,却是连找几次,也没见着人影,你说她一个受了伤的老婆子,不呆在屋里养伤,没事到处逛什么?”

素颜听得震惊,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侯夫人,侯夫人却是不再多说,轻飘飘地走了出去。

素颜细细地品着侯夫人的话,突然眼睛一亮,是的,那双眼睛,那双看似熟悉的眼睛,分明就是白妈妈的,她一个侯府的老妈子,怎么可能会在乾清宫里出现?看那样子,似乎对宫里熟悉得很啊,难道,那天下毒的,会是她?

侯夫人这是在投桃报李么?或许,她怕是早就怀疑了白妈妈,但惧于白妈妈身后的势力,不敢反抗吧,白妈妈不是侯夫人的奶嬷么?难道,不是的?

想了好一阵子,也没想明白其中的关节,后来,竟是睡着了,中午时,叶成绍还没有回来,方妈妈却是带来了个令素颜震惊的消息,大皇子竟然向皇上讨了恩典,要娶司徒兰为侧妃,而二皇子,竟也提出求娶素丽为良娣的话来,这让素颜好生担心,她可不想素丽嫁入皇家,给二皇子做侧室,且先不说皇家的争斗又多么激烈狠毒,光二皇子那个人,就不是很地道,还不如东王世子。

他分明是与叶成绍关系不错,但叶成绍挨罚时,他装作不知,根本就没有帮叶成绍说过半句话,后来,自己中毒以后,躺在马车里,虽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神志却是清醒,若非素丽机警,自己的名声怕是也要被他污了,他…根本就是居心不良。

二皇子一表人才,又是亲王身份,想嫁给他做良娣的京城闺秀不在少数,毕竟二皇子也是有上位的可能的,如果将来二皇子登上大宝,那侧妃也就会变成四妃之一,那份荣华,又岂是一般的公卿之正妻可以匹比的?所以,二皇子此举也算得上是抬举了蓝家,抬举了素丽。

而且,老太爷如今也与二皇子关系甚好,只是这求娶之意一说,老太爷和大老爷肯定就会应下,那素丽的终身不就会…

素颜一时心急如焚,就想要快些起来,回娘家一趟,赶快阻止了就好。

方妈妈一看她那着急上火的模样,不由一脸的不赞同,说道:“大少奶奶如今正病着,这种事情,也不是亲家老爷能做得了主的,你还是好生歇着,只管写了书信去宫里头,跟皇后娘娘支会一声,想来,你爱妹的心思娘娘应该也明白,不会同意这事的。”

素颜当然也想到了这点,只是如今皇后都自身难保,因着她中毒的事,跟皇上也闹了起来,只怕她根本就不会关注这事,也不想管这事啊。

素颜还是坐了起来,让紫睛帮她穿衣,无论如何,不回娘家,就得去宫里头,晚了,只怕素丽就被乱点鸳鸯了。

头来有些昏沉,素颜便拿自己制的薄荷汁放在鼻间闻了闻,还是让紫睛进来给她更衣,紫睛却是懒懒的,神情很是落寞,似乎有心事的样子,素颜不由皱了眉道:

“你究竟想要如何,我也关注你不少日子了,你的小心思我也明白一些,只是看着你打小儿就服侍我的份上,我不想说穿,我如今已经是爷的人了,这辈子,除非他做了对不住我的事情,是不可能离开他的,你既是与那人有联系,不如明白的告诉他,请他不要再存任何妄想了。”

紫睛听得大震,立即在她面前跪了下来,颤着音道:“大…大少奶奶,奴婢并没有做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您…”

“我正是知道,你并没有做什么太过愈矩的事,才一直纵着你,并没有说你什么,可你这个样子,让我看着很是不舒服,早就跟你说过,你若还是放不下他,我便将你送到中山侯府去,以我和侯夫人的交情,侯夫人肯定会善待你的,他既是肯暗中与你联系,自然也是看重你的,应该也不会为难了你。”素颜截口打断了紫睛道。

紫睛却是立即红了眼道:“晚了啊,晚了,中山侯夫人向皇后递了牌子,说是要求娶寿王府的姑娘,寿王府出来的人,又岂会容得下奴才这样的人在世子爷身边…若再知道奴婢曾是您的丫头,只怕更是不会给奴婢活路了…”

素颜听得一怔,原来中山侯夫人又经求娶了寿王的那个庶女么?也是,寿王妃似是很看中那位小姐,对她还算是宠爱,王府的庶女给侯府世子做正妻,也不算是落了上官明昊的身份,再说了,那位寿王千金长得也是温婉可人,力事稳妥大气,侯夫人应该也是喜欢的。

她拍了拍紫睛的肩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能想通这一点,也还算是有救,只是,你在我身边也做了不少小动作,再呆下去,也很不合适了,如今你也看出来我与爷的感情,你虽没有对我如何,但我也不能容许身边之人对爷不忠,明儿个起,你就不要再在我身边了,去外头院子里当差吧。

素颜有些厌倦的挥了挥手,让紫睛起来,紫睛一听,立即哭着抱住素颜的退,“大少奶奶,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素颜有些不忍,但一想到紫睛多次对叶成绍不敬,又在自己与叶成绍之间作下不少小动作,心便又硬了起来,对方妈妈道:“带她下去吧。”

方妈妈便去扶紫睛,却是对素颜投了一个赞同的目光,紫睛赖在地上还待要再救,方妈妈却也懒得再去扶她了,扬了声,叫进两个粗使婆子,让她们将紫睛拉了出去。

紫睛没想到素颜会如此绝情,临出门时,眼神幽怨地回看了素颜一眼,却是不再哭闹了,乖乖的跟了那两个婆子走了。

方妈妈见了便皱了眉道:“大少奶奶,是不是将她打发远一些?”

素颜便想起自己身的衣服和叶成绍身上的衣服,一大半都是出自紫睛之手,紫睛不过也是少女情怀对上了上官明昊,感情有时能蒙住人的心智,做出一些糊涂事也是有的,何况,紫睛也一直还算规矩,做得也不算太出格,她念在紫睛服侍自己一场,想着先让她去了外院,再给她配个有潜质的外管事,将来她嫁了人,心就会安下来了。

中午,叶成绍回来了,脸上却是带着舒心的笑,素颜看他心情好,便拽着他问:“相公,今天宫里有什么好事么?”

叶成绍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只是护国侯不肯将司徒兰许给大皇子,在朝堂里与皇上顶了两句而已,可是,太后做主了,护国侯也没办汉,看来,司徒兰是要嫁给大皇子了,哦,大皇子府里昨天出了一桩丑事,大皇子的正妃躲在偏房里哭了一个晚上,府里头死了个丫头,情状很惨啊,很惨…

很惨你笑得那么得意做什么?素颜好生不解,不由拿手指戳叶成绍,这厮不是那么狠心的人吧,人家死得惨,他却这样的幸灾乐祸。

“嗯,她被丢在了乱葬岗,今儿个我着了人,把那尸体又摆在了大皇子的王府前,呵呵,护国侯只要细查,便是知道那丫头是如何死的,这戏,又好看了,哈哈哈。”叶成绍笑得一脸的得意,伸了手,捉住素颜的手道:“不是说让你好生歇着的么?怎么又起来了?”

“我要进宫去,二皇子要娶素丽,我可不答应。”素颜急急的对叶成绍说道。

叶成绍听了眉头皱了皱,深深地着素颜道:“皇上好像应了啊,娘子,你这付样子,能去宫里去?我当时也想了法子要反对的,可是…”

素颜听得大急,忙附在他耳边叽哩咕里说了好一气,又把叶成绍往外推,连连道:“快,快走,快去帮我办了这事。”

叶成绍忙安慰她道,“你使了青竹去就行了,不用我亲去的。”

素颜一想也是,使了青竹去就成了,一时,又叫了青竹来,吩咐了几句,青竹飞身走了。

过了两天,蓝家立即传出蓝三姑娘突发暴病,躺在床上人事不醒的话来,皇上和太后听了便不是很乐意了,叫了二皇子进宫,好在两家也没有许婚,更没有换庚贴,一切还算来得及,皇家可不能要个病殃子做儿媳。

二皇子却是一脸笃定,怎么都不肯松口,只说素丽是会治好的,还隔三岔五的就去了蓝家探视,皇上和太后也没法子,配婚的指令也一直没下,就在观察素丽的病情,如果能好了,便是将她给了二皇子也行,反正只是个良娣,并非正妃,倒也不算是太重要。

素颜听了这才松了口气,她的身子也好转了很多,便想着要亲自再去宫里一趟,这一天,青竹伴着她坐了马车出了门,但马车刚行至一条巷子时,突然就停了,一柄秋水寒剑带着刺骨的森冷突然就往车里刺了进来。

青竹反应及快,拉起素颜便往后一仰,堪堪躲过了那一击,长袖一卷,便将那柄剑卷得老高,再揽住素颜的腰,从马车的另一边扑了出去。

这时,小巷子里竟然没有一个行人,四名夜行衣人手拿长剑向素颜和青竹逼了过来…

------题外话------

呃,这是女主布的局,大家不要担心。

望门闺秀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青竹面色清冷地将素颜挡在身后,长袖已经被先前那柄剑给绞断。

另一名黑衣人趁机挺剑而上,直刺青竹的面门,青竹身子一闪,自腰间拨出一柄软剑不击那黑衣人的长剑而是剑花一腕,向那人的胸前刺去,完全一副拼命的招式。

那人不得不回剑自救,但青竹动作太过迅捷,那人回剑之际她的剑尖已经刺破了那人的衣襟,鲜血立即涌了出来,另一名黑衣人立即从侧面攻了过来,却是直刺青竹身后的素颜,素颜身子一矮,也闪身躲了过去,却是危险之极,只差厘毫就要被那人刺中。

青竹大怒,回身也不管自己身前有两名黑衣人在进攻,软剑向侧一翻,抖转过来,挑向那向素颜进攻的黑衣人,而把自己的后背便露在危险当中,那两名黑衣人见有机可乘,立即一人刺向青竹的后背,一人直削青竹的颈项,他们此刻只求迅速杀死青竹,蓝素颜便不再有任何依凭,是死,是活捉,便能随心所欲了。

但是,就在那剑柄堪堪要刺中青竹之时,斜喇里,突然射出两枚暗器,直直的射向那两人的颈脖。

那两人想要回手自救之时,却是招式用老,很难回力,其中一人身法很快,身子往边上一歪,那暗器自他颈间划过,只是伤了些皮,并没有割断血管,险之又险地躺过了这一击。

而另一名却没有他那样幸运,当场便被暗器削断了脖子,鲜血四溅,那黑衣人高大的身躯直直地向后仰倒下去,临死时,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发出暗器之人,置死也没明白,那个明明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可能会用一枚铜钱要了他的性命。

青竹此时又经将那名暗算素颜之人一剑刺死,此时,四名黑衣人已经只剩下一名,脖子处也已受伤,而且,他也被那突然如其来袭击的铜钱吓破了胆,见同伴却都死了,他半点斗专也无,提身便想要逃,但他的身子堪堪跃起,脚踝处便再一次被钱镖射中,身子便向从两米多高的墙头上跌落下来。

青竹毫不犹豫地挺剑上前,用剑尖抵入了他的咙,素颜紧步而上,出手如电,将那名黑衣人的大穴封住,随手一提,像拎一只野鸡一样将那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拎在了手上,对青竹道:“是交给爷,还是交给大少奶奶?”

那声音竟然很是柔媚,那黑衣人原本轻身功夫不错,平素执行暗杀时,最大的一个本事便是逃生,可是,方才他用以自保的逃身术却是败在了一枚铜钱上,实在是不甘心得很,心中一阵暗骂那命他们来实行暗杀之人,给他们提供了假情报,叶夫人哪里是个柔弱的闺中弱女,分明就是个武功高手,而且是暗器功夫很高段的武功高手,若非轻敌,他们四人又如何会如此轻易地被杀死或活捉呢。

他不由惊惧地看向‘叶夫人’

这时,远远地,又来了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巷子口上,一个清秀的,丫环打扮的女子轻轻撩开了马车帘子,车上伸出一双穿着烟蓝色宫锦绣文紫玲兰衣服的女子,秀发高挽,长相清丽,气质端庄高雅,却不是蓝素颜又是谁?

那仅存的黑衣人顿时石化,看了正向他走来的蓝素颜一眼,又看向正拎着自己的另一个蓝素颜,心中有些了然,懊丧垂下了头,心中更是恨死了那派他们来执行任务之人。

青竹一见素颜下了马车,不由担心道:“大少奶奶,您还是坐回车上去的好,此地恐怕还是不安全。”

素颜淡淡一笑,扶住身边的紫绸道:“不怕的,不是有你和红菊在吗?你们以二敌四,还活捉了一个,正合我的心意,我已经使了人去报官了,一会子,应该就有人赶过来,光天化日子下,那些人真以为可是为所欲为了么?”

青竹听了便那另一个‘素颜’将那名黑衣人扔进了先前的那辆马车里,果然,没多久后,便有顺天府伊亲自带人来到了暗杀现场,那顺天府伊身材瘦小,眼神锐利而有神,一脸的正气,年纪却是极轻,顶多二十上下的样子

素颜此时已经回到了马车里,毕竟顺天府伊也好,衙役也罢,都是外男,如此抛头露面,实在不合礼数。

顺天府伊一见两个马车便是宁伯侯府的,顿时就觉得额头有些冒汗,再看站在巷子里的两名年轻女子,一外手中软剑血迹未干,而另一名则是一脸的柔媚和妖娆,风媚入骨,怎么看怎么都像是风尘中人,他不由微怔,问青竹道:“叶夫人在何处?下官救护来迟,请叶夫人原谅则个。”

青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指着素颜所在的马车道:“那边。”便不再有半句多话,

而她身边的红菊却是一脸的媚笑,在脸上轻轻一抹,却是像揭下了一张面皮一样,顿时就变了张脸,一张媚骨天成的美艳面礼露了出来。

顺天府伊立时也石化了,这是…这内里似乎…很复杂啊。

他没有见过素颜,但她的名声如今正如日中天,一见宁伯侯府的马车,再看那些丫环的打扮和气势,他心中也有些了然了,忙大步走近素颜的马车边拱手道:

“世子夫人,可曾受伤?”

马车内传出一个醇厚而清越的声音:“还好,并未受伤,烦忧府伊大人了,不过,顺天府治安似乎不太好,若非本夫人身边有几个得力的丫头,本夫人今日恐是人头落地了。”

顺天府伊自然是见着了地上的三具尸体的,听完素颜的话,不觉后辈冷汗潸潸,这可是宁伯侯的世子夫人,又是皇上亲点的大周第一才女,更是太后和皇后娘娘的心头肉,若是在他的地盘上出了事,莫说这乌纱帽了,怕是性命也是堪忧啊。

顺天府立即抬手作辑,拜了下去道:“惊吓了夫人,下官惶恐,还请夫人立刻回府,下官立即着人调查此事,定然要给夫人一个交待才是。”

素颜要的便是这句话,如是声音温和了些道:“如此烦劳府伊大人了,申时定会请外子前去打听案情发展,大人且忙,本夫人先走一步了。”

申时世子爷便要来,那位爷可是敢当着皇上的面连陈阁老也敢打的…听说,又是仍宠这位正室…,应天府伊只觉得自己的一个头有两个大,垂了手应了是,等目送了宁伯侯府的马车离开后,他才撩了袍子,带着衙役仔细查探了起来。

素颜赶着马车却是既没有往宫里去,也没有回侯府,而是到了一处庭院的后门外,下了马车,由青竹护着走了进去,此处庭院红墙怕有丈余高,虽是后院,但回廊长榭,山石花草,小楼亭台,错落有致,布局清雅之中,又透着一股古朴之气,一看便是个富贵人家的后院。

素颜并不知此地为何处,只是按着先前计划好的随了青竹而来罢了,这会子见得此院,便有些惊奇,但耳朵里却是隐隐听到一阵阵丝竹歌舞之声,还有一阵一阵的嘻笑戏语,不由更是不解,以为这家主人正在宴客,便有些不太自在,问道:“我们此举,不会叨扰了这家主人吗?”

青竹听了抿嘴一笑道:“此间便是红菊的主事之地,大少奶奶不必介怀,您便是这里的主人,前头之事您不看也罢,不然,爷可是会敲了奴婢的脑袋的。”说着,脸却是微微的红了。

那红菊此番却是正在将另一辆马车上的那黑衣人拎了下来,往地上一扔,正好听到青竹的话,腰肢款摆,风情万种的叉腰走了过来,媚眼对青竹一翻,给了青竹一个大大的白眼,回头对素颜笑嘻嘻地说道:“大少奶奶,此处便是世子爷平素理事之地,由奴家打理着,原是个秘处,奶奶不知道也是有的,不过,爷既是使了奴家去服侍奶奶,那便是不愿再对奶奶有所隐瞒,奶奶且随奴家来。”

她举止虽是轻浮,但话语却还是说得恭敬,素颜又亲见她本事了得,看似娇弱怯懦,却是能一手将个五尺昂藏男人轻轻提起,可见内力很大,叶成绍身为司安堂之主,手下有些奇怪的能人异士也是有的,她倒也并不太奇怪,以往她并不太关心叶成绍所行之事,如今她却是着了十二分的心思想要助他,自然便想要了解他的一切。

素颜默然无语,跟着青竹和红菊往前走,紫绸眉头轻蹙地跟在后头,因为越前走,便越是闻到一股脂粉香气,那气味太过混杂,闻之令人刺鼻难受。

紫绸也是深宅大院里长大的,蓝家几个姑娘平素打的香粉都清雅之至,而侯府更是富贵,便是丫环婆子所用的,也是高档之品,哪里闻过此等污劣之气,不由有些轻怪那红菊,将大少奶奶带到此等污浊之地,也不怕浊了大少奶奶。

但抬眼却见素颜一脸的泰然自若,举止再自然不过,脸上不见半分的鄙夷和不豫,她也只好收敛了脾气,板着脸寸步不离的跟在素颜身后。

红菊将素颜带至一个二进的小院里,里面早有年轻的丫环迎侯,素颜一看那丫头走路轻而无声,却是敏捷爽利,便立即明白,这里怕是司安堂的暗所了。

那丫头对红菊甚是恭敬,但却对素颜几个视若无睹,见了红菊前来,便躬身行礼,目不斜视,面无表情,一派训练有素的样子。

红菊这时却是收了一脸的抚媚,面色严肃地进了屋,又躬身将素颜迎了进去,让她在主位上坐了,又是挥手,使人将那黑衣人拖了进去。

黑衣人如今四脚僵硬,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也知道自己此番怕是不能善了,便装死做睡眼眠状,闭着眼睛不看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