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就此开始。

水珑看着被众人群殴的戚修杰,也不用再继续暗示下去。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戚修杰清醒了过来也没用,他受不了被众人打了不还手,众人也不会就这样放过他。

混战中,自然也有像水珑这样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一棵树头,风涧就站在那里。他是听从长孙荣极的吩咐,来照看水珑,以免她被人欺负。虽然风涧一直觉得,水珑被人欺负这种事情很难发生,可也不能违抗长孙荣极的命令,自然就过来了。

他来时早就发现戚修杰和水珑的相处对话,却没有出面阻止。紧接着看到眼前这一幕,心神就不由的寒了寒,想着:果然,自己猜想的不错,白水珑被人欺负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

“咚咚咚——”钟声忽然响起。

混战的场面也因这突如其来的钟声而消停。

众人一个个的散开,露出了里面鼻青脸肿的戚修杰。

虽说他的功夫不错,可到底一拳难敌众手。一开始他还能占优势,到了后面就是被打的份。他本有心想走,可不知道被哪几个无耻的人紧抓着衣服,硬生生的让他无法跑脱。

这时候他不仅仅鼻青脸肿得再难瞧出之前的俊俏,衣裳也散乱得狼狈之极,衣摆全都是泥尘痕迹。

“你们——!”戚修杰咬牙切齿的怒吼,似要说什么狠话,忽觉下身一凉。不由的停住了言语,低头看去,看到自己裤子掉落,露出了光溜溜的一双腿。如果不是他上衣的衣摆够长,怕是要走光得更厉害。

戚修杰脸庞瞬间涨得通红,几乎泛紫。

“啊!”人群中不多的女子,个个惊叫出声。

戚修杰似想起来什么,猛的朝假山之处看去,却不见丝毫的身影。

水珑,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得不带一片云彩。

106 阴谋暗起

兰远山庄的钟声响起,廖垠命人将山庄内的人马都召集起来,然后对着众人将宝物一事简略的解释了一遍。这解释当然不可能将长孙荣极给泄露出来,却只说是自己虚构宝物,只为了打响兰远山庄的名声罢了。

虽然廖垠明知道这样的解释,会让兰远山庄的名声一落千丈,可比起性命,这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果然,廖垠这番解释一出来,就遭到了众人的声讨。廖垠强硬的将众人送走,心中也庆幸兰远山庄所在地较为偏僻,周围并没有什么大门大派。这次来的人大多都不是有权有势之人,他廖垠还得罪得起,并不怕他们的报复。

只是戚修杰却没有那么好打发了,流云谷属江湖的一流门派,他又是流云谷的少爷。一旦得罪了他,兰远山庄的存活也只是他一句话的问题罢了。

当然,如果长孙荣极愿意管兰远山庄死活的话,倒是不怕戚修杰的为难。偏偏,廖垠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如今正打算尽最大力的去补救,哪里还敢去奢望长孙荣极的庇护。

最终经过一番的功夫,大部分人都被送出了兰远山庄之外。只有少部分人还呆在兰远山庄里,说好了留宿一晚上就会离开。至于戚修杰,他没有说明确切的离开时间,廖垠也不好主动赶他,想到之前他在兰远山庄被众人群殴一事,更加不敢去触他的霉头。

时间慢慢的过去,七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已是大半天的时间了。按照时间来算的话,凤眼果成熟的时间应该是凌晨的时候,未免发生什么麻烦,水珑和长孙荣极在用过了晚膳后,大概快天黑的时间,便再次来到了冰岚谷中。

无论外面的天启如何,冰岚谷内的景色依旧如初,雪晶的光亮明耀,将周围的一切都照的分明,看久了还会伤及眼睛。

水珑和长孙荣极就站在凤眼果的不远处,眼看着它果皮的色泽越来越的通透。

在冰岚谷里,自然也无法感受外面的天气变化,不过水珑对于时间的流逝很敏感,哪怕身处在这样的封闭的空间里,也大概能够分析出来现在外面是什么时候了。

空气中的果香味道越来越浓,水珑觉得原本不饿的胃口被勾得难受。当看到凤眼果的根茎肉眼可见的枯萎,唯一金红色的果子即将落地的时候,她身影一动就靠近过去,伸手将果子接住。

这凤眼果入手温热,一点不似在这等冰寒之地生长出来植物。

长孙荣极说:“凤眼果属火,生于土地会将周围烧尽,自身也得不到养分。”

水珑对于凤眼果并不熟悉,听了长孙荣极的话,心想果然是奇珍异宝,这么的与众不同。

长孙荣极这时又说:“阿珑坐在冰玉上再吃。”

水珑看了眼手里的凤眼果,问:“连吃也有讲究?”

长孙荣极轻点下颚,“若在他处,会被凤眼果焚尽。”

这一点夙央倒是没有提起。水珑自然没有怀疑长孙荣极的话,飞身来到那嶙峋冰玉上,寻了一处还算平稳的地方坐下,抬头朝长孙荣极看了一眼,见他就站在不远处,一双眼眸也在看着她。

莫名的,水珑心脏跳了跳,从快到慢,升起一股柔软温情。

她知道他是在护着自己。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只觉得这种事情矫情好笑。这时,却莫名的觉得几分轻松感动。

水珑收敛内心的波动,看着手里的凤眼果,眸光闪了闪。

她有种预感,这凤眼果不但能让她脱胎换骨,却也会给她来到无数的未知。她的人生,毕会在此之后混乱复杂起来。虽然,现在她的人生也并不简单轻松多少。

水珑轻轻勾唇,管他混乱复杂又如何,她总会在困境中掌控自己的人生。

凤眼果入口即将化,一颗金红的果核被水珑吐了出来,掉落冰面之上。

这也是凤眼果的珍贵之处。

天下间只有一株,一旦成熟根茎就会枯萎成为粉末,只留下果核一颗。这果核,也就是接下来的凤眼果唯一的出处。

水珑觉得凤眼果说是果子,却和果冻一样。入口即化不说,咽下喉咙就好像是喝了一口水,流淌过肠胃,带起一股温热,紧接着越来越热,尤其是背部部分,像是被铁烙印过,难受得让她额头全是汗水。

长孙荣极看着她的变化,看见她脸颊和颈项露出来的肌肤都泛着红,额头的汗水一滴滴的滑落,随着汗水越来越多,他鼻翼不由轻轻的抽了抽,嗅到属于水珑的那股体香,很是浓郁,浓郁得少了一份清幽脱俗,多了一份魅人心神的迷醉。

长孙荣极知道这时候他不能去打搅水珑,只能紧绷着脸,静静的注视着她。

有关于凤眼果的信息他知道得不多不少。

凤眼果出至于嘲凤国,属于嘲凤国国宝一类。它效用极强,能增人功力,延年益寿,令人脱胎换骨。可这样强悍的效用之下,还潜藏着无数的危险。必须要能承受得住它的效用才行,一般人就算吃了,也只会被凤眼果的效用灼烧成灰烬。

凤眼果这么危险,长孙荣极又为什么肯让水珑吃呢?

这其中原因不止是他寻来了这一块千年冰玉,还是因为有他本人的存在。他看得出来水珑对凤眼果势在必得,既然她想要,他就能想办法让她得到,并且保她性命。

长孙荣极等着时间的过去,只待水珑有一丝不妥,他就出手。

只是事情有些出乎长孙荣极的意料。

根据他的了解猜测,食用了凤眼果之后,时间过去的越久便越危险难受。可水珑却不一样,一开始她浑身通红,虚汗连连,表情满是隐忍。大约半个时辰后,她的神情慢慢的放松下来,眉宇之间还能瞧出几分舒适。

偏偏她并没有醒来,双眼还闭着,一副入定的模样。

长孙荣极心中疑惑,仔细看着水珑,见她真的没有不妥之处后,才松了心神。

她能不难受,自然是好的。

长孙荣极心想,眸色渐柔,看着冰玉上的水珑,看着看着,不自觉的便失神了。

这时候的兰远山庄。

夜黑风高,月色阑珊,尤其是凌晨时间,天色更是昏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一道道黑影飞跃黑夜中,无声无息得让人难以发觉。哪怕有人无意中瞧见了,也会认为是自己眼花了。

在东北方向的一座院落厢房里,传出来一声声暧昧的轻泣口申吟。

“少爷,少爷,求您了,嗯啊~放过颖儿吧~”摇晃的大床里,传出来女子娇媚软糯的声音。这声音弟弟高高,勾人的很。听起来不像是求饶,反倒像是欲拒还迎的求欢。

在赤身裸体的女子身上耸动身子的男人,就是今日白天被群殴狼狈的戚修杰。这时他面容已经擦了药,并不如白天那么的肿胀,唯有一些淤青还没有消,浮现那张俊俏的面庞上有些滑稽。

他狠狠的冲撞着,一双眼睛不像看交欢的情人,反倒像是看仇人一般的森然。

“该死的贱人。”戚修杰喘气低骂,也不知道是骂颖儿,还是透过她骂着另外的人,“怎么?被少爷干得不爽快,真的要让本少放了你?”

颖儿双手紧紧的勾着他的颈项,连声娇媚说着,“少爷,颖儿说着玩儿,就算少爷将颖儿干死在床上,颖儿也心甘情愿的……啊~”她的回话,得到的是戚修杰更用力的冲撞。

“贱人,真是贱人。”戚修杰嗤笑的低骂,一下又一下,看着身下意乱情迷的颖儿,脑子里想到的是那个身穿红裳,高高在上的少女。若不是打扮完全不一样,他怕是会以为那女人是江湖中的幻音妖娃。只是迷魂术,不是幻音妖娃最擅长的吗。

戚修杰越想越怒,心想:早晚有一天,必将那贱人压于身下,狠狠的折磨一番不可。

他满脑子都是怒火和欲火,没有发现一道黑影快速的靠近房内。当一柄毫无反光的刀刃即将划过他的颈项时,戚修杰才猛的惊醒,想也没想就将身下的颖儿抓起来,挡在了身前。

“啊!”颖儿惊叫一声,肩头被划破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戚修杰逃过一劫后,满脑袋都是冷汗,冷声呵斥,“你是何人!?”

来人一身黑衣,面容并没有遮挡,一副路人的容颜,没有丝毫的表情。这时候也没有回答戚修杰的话语,反手一招又朝戚修杰行刺去。

戚修杰连忙抽出丢弃一旁衣裳下的配剑,跟刺客缠斗起来。

厢房里两人兵刃相撞发出一道道的脆响,戚修杰身上未着寸缕,打斗时鸟儿甩动,实在难看滑稽极了。戚修杰也知道自己这时的狼狈难看姿态,恨得脸色铁青,只想快些将这人杀了,以解心头之恨。

只是刺客的功夫了得,一时半会竟是缠斗不下。

戚修杰不是没有想过先逃离此处,可他身躯未着寸缕,也不知道外面是否还有刺客的同伙,一时只能和刺客硬斗,想不出别的好办法,心头更的烦躁不堪。

嗖——

一支飞箭突如其来,射入戚修杰的后背心。

戚修杰脸色徒然发白,不可置信的瞪着胸口,尚未等他说话。本来和他缠斗的刺客飞快一刺,将匕首插进他的胸口左心房。这下子,前后受击,再无生还的可能。

戚修杰张了张嘴,口里血沫翻涌,双眼瞳孔散溃,人就没有气息的倒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跌坐在床边的颖儿吓得惊叫连连。

她本以为这样能引来人的救援,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叫,周围都没有任何的声响。她想起来戚修杰被袭击,怎么一个暗卫都没有出现,难不成……暗卫早就被这群刺客给收拾了?

颖儿想到这一点,脸色惨白得看不见丝毫的血色。她心知跑不掉,可还是心存希望,对那拿着匕首的刺客苦苦哀求,“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刺客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将一块牌子丢到了她的面前,人就飞出了窗外。

颖儿瞪大了眼睛看着敞开的窗子,不敢相信对方竟然真的放过了自己。足足过去了三息,她才大回神大口的喘气,将那刺客丢到身边的令牌拿到了手里。

这牌子为棕红色,中央刻有无忧两字。

无忧宫!?

颖儿手指轻轻颤抖,心神更加悸动难平。

一年多前,无忧宫隐匿,少有作乱,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偏僻的兰远山庄,还杀了流云谷的修杰少爷。难不成这是无忧宫要复出的预兆?不,不对!无忧宫虽然狂傲,但是还不至于无缘无故的杀人。流云谷和无忧宫向来没有什么仇怨,他们又怎么会跑来杀少爷。

这极有可能是一场陷害!

无忧宫在正派人的眼里属于邪魔外道,杀人放火不过平常事儿。如今修杰少爷被杀,总得有个人来顶罪,无忧宫这样的邪派自然是很好的利用点。

颖儿抬头就看见了戚修杰死去的尸体,眼里有一抹愤恨。她还记得之前戚修杰将她抓起来当挡箭牌的事,肩头上的伤口到现在还疼痛难耐。

虽说她对他也没有情义,至多也是利用罢了。可是被人当做挡箭牌,差点死了性命,到底还是忍不住恨意。

“流云谷中人都知道这次陪少爷出门的人是我,如今少爷和暗卫们都死了,唯独只有我一人活了下来,回去流云谷的话必定会被谷主迁怒责罚,不仅可能会死,还可能生不如死。”颖儿轻轻低语,思考着自己往后的路该怎么走,“如果我乔装打扮独自离去的话,更会被谷主怀疑,一辈子都活着追杀中……”

这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颖儿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忽然,她脑子灵光一闪,又看向了手中的牌子。

刺客没有杀她,却将无忧宫的令牌交给了她,分明就是有别样的意思。说不定,刺客就是想要透过她将令牌带回无流云谷,然后让谷主认为杀害了修杰少爷的人是无忧宫所派。

“我大可以说是好运逃过了一劫,还得到了这块令牌,知道了杀害修杰少爷的凶手是谁。这样谷主的怒火自然会由无忧宫来承受,自己也算是将功补过,不至于被罚得太凄惨。”

颖儿捏紧手中的令牌,也不管凶手是不是无忧宫,更不管无忧宫是不是被陷害,在她看来,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便认定了这样的打算,暗告知自己绝对不能露出破绽。

在戚修杰身死的那一刻,兰远山庄的主院里也发生了一场打斗。

这场打斗来的突然快速,结束得同样如此。

在廖垠的卧房里,身穿一袭亵衣的廖垠站在四名黑衣人的面前,他神情木讷,双眼无神,肢体动作也很是僵硬,形同傀儡一般。

四名死黑衣中一人说道:“这样一眼就可瞧出破绽。”

一人回答:“过半个时辰,傀儡蛊完全与他融合,便会有九成相似。”

不仅仅是廖垠,整个兰远山庄都在迅速而无声的变化着,连长孙荣极居住的禁地也不例外。只是今夜长孙荣极和水珑都去了冰岚谷,院子里只有风涧一人罢了。

当黑衣人进入院落的时候,很少睡厢房,反而躺在一棵粗壮树枝上的风涧立刻就察觉了。

他睁开双眼,屏住呼吸看着黑衣人的行为,眼里闪过沉思。

这群人是谁派来的?来此又有什么目的?

风涧发现几名黑衣人的功夫都不错,不是一般势力可以培养出来的打手。几名黑衣人将院子翻了一个遍,没有找到一人后,便离开了院子。

风涧身法轻功比他们更好,寻了一个时机,一根银针脱手而出,刺入黑衣人中最后一人的颈项,身影如风的袭来,将人拖走再隐匿不过眨眼之间的事情,等前面的黑衣人发现了,也没有找到了风涧的身影。

风涧将黑衣人拖到了一处假山后,先挑了他的手脚经脉,才就他颈项的将银针拔掉,见那黑衣人醒来,便扣住他的下颚,“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黑衣人一言不发,双眼没有任何的感情。

风涧眉头一皱,搬开他的嘴巴,没有看到舌头。

这人被拔了舌。

风涧又看了黑衣人一眼,一掌劈向黑衣人的颈项,将人劈死了过去。

他清楚,这样的人是被特殊残忍的手法培养出来的死士,几乎没有自己的感情可言。在他的嘴里绝对问不出任何的东西,不仅仅舌头被拔了,脑袋思想估计也被控制,哪怕是瓦嘞娃和白水珑的迷魂术也不会对这样的死士起作用。

风涧坐在假山之内,最终决定静观其变。

他只知道去冰岚谷深渊入口的路,却不知道下去的方位,何况以他的轻功水平,估计也很难做到无误。虽然说站在深渊入口叫唤主子的话,主子一定听得见,可他明白现在正是白水珑的重要时刻,绝对不能随便去打搅。

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天亮时,东北方向传来的一声尖锐叫声,打响了今早的热闹开始。

厢房里,颖儿哭得梨花带雨,神情悲痛恐惧。在她的身前便是戚修杰的尸体,身体经过了一夜时间已经冷僵,血液也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尸体的皮肤更呈现着恐怖的青色。

这就是赶来围观的众人看到的景象。

107 破茧成蝶

“这……这是流云谷的少爷!”

“天啊,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行刺流云谷的人。”

“那女子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围观的众人一个个面露震惊之色,各种猜测和议论纷纷响起。

颖儿满脸泪水的摇头,一副伤心过度,又惧怕得几乎要晕眩过去的模样,喃喃着,“我不知道,少爷,少爷怎么会这样,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里是兰远山庄,戚修杰在这里被死,兰远山庄自然脱不了干系。廖垠很快赶到了这里,见到戚修杰身死后,面色徒然煞白。他没有想到,最近兰远山庄似遭了八辈子的霉运,一桩桩的祸事都发生在这里。

“廖庄主,这时天已亮了,在下昨日许诺了今早便走,现在就不多加打搅了。”一人说道,不等廖垠的回应,转身就走。

这一幕落入旁人的眼里,自然都明白过来那人的打着什么样的心思。如今流云谷的少爷在兰远山庄遇难,他们再继续留在这里的话,谁知道会不会遭到生命之危,尤其是被当做嫌疑人就更冤枉了,所以还是尽快的离去最好。

廖垠大呵一声:“谁也不许走!”

他脸色苍白几乎发青,看起来尤其的恐怖,双眼瞪圆的扫荡着在场的众人。

“今日流云谷少爷在屋内被人谋杀,谁都有凶手的嫌疑。正所谓请折子浊者自浊,你们若是没有做过,那么留下来又怕些什么,这么急着离开,莫不是凶手就是你们吧!”

“廖庄主!话可不能乱说!”一人听闻他的话语,顿时恼怒的反驳。

虽说凶手不是自己,可是这趟浑水,谁愿意去参与。万一来一个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那么他们岂不是冤死了。

“没错,廖庄主,你也不看看我们是的功夫。以我们的本事,想要无声无息的将戚修杰杀死,那根本就不可能!”

“反正我是不会留下来了,这兰远山庄真是个是非地。什么宝物,狗屁!”

“走,走,走,我就不信,我们要走,他们还拦得住不成。”

众人达成了共识,一个个不顾廖垠,皆往外面走去。

廖垠一声长啸,啸声传得很远,一个个的黑衣人就出现,将东北处的这座大院围住。

廖垠阴测测的说:“谁敢离开一步,格杀勿论!”

一个不信邪般的冲了出去,一柄匕首便划过了他的脖子,令此人连叫声都没有发出,人就掉落地上,双手捂着脖子,满眼不可置信的失去了气息。

这一幕将杀鸡儆释义得淋淋尽致,全场喧哗的声音一止,气氛变得尤其的沉静。

颖儿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出手的黑衣人,娇躯不可控制的颤抖着。

这人,这人和杀死少爷的人打扮得一模一样,难不成杀了少爷的人是廖垠派来?只是他为什么要杀了少爷?对了,那位生得极为好看的公子,不就是廖垠的主人吗。

红衣女子是那位公子的人,少爷对红衣女子有兴趣,似乎昨日还与红衣女子有过一叙。难不成就因为这个,那位神仙公子才让廖垠杀了少爷?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作日晚上杀手丢下无忧宫的令牌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那位神仙公子是无忧宫的人,并且有意的告诉她,这一切就是他们无忧宫干得?

颖儿思绪被眼前的一幕搅乱,无论怎么想都是半真半假,难以完全确定真相。

“廖老匹夫,你莫要太过分了!”人群里有人不甘的怒吼。

廖垠不为所动,看向厢房内戚修杰的尸体,对人吩咐道:“将流云谷少爷的尸首抬到冰窟里保存好。”

两名黑衣人走过来,丝毫不顾一旁的颖儿,就将戚修杰抬起来,几个起落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廖垠尽责的调查着戚修杰的死因,向每个人询问着昨夜的行动去向。众人虽然愤怒,却无力反抗,只能尽心尽力的回答,好摆脱嫌疑。一番询问下来,似乎每个人都没有破绽。

一人忽然说道:“不是还有三人吗?廖庄主的主人又去了何处?从昨日进庄后,就不见他们的行踪。若说嫌疑的话,那三人的嫌疑才是最大。”

“没错,没错。廖庄主的主人功夫了得,昨日我还看见戚少爷对那位公子身边的女伴很是殷勤,说不定戚少爷的死就是因那女子引起的纷争?”

廖垠想也没有就说:“不可能。”

一人嗤笑,“廖庄主否认的这么快是什么道理。我看凶手一定就是那人了,廖庄主将我们堵在这里,就是为了让真正的凶手离去,也为了在我们里面寻个人顶罪吧!”

众人的情绪被几句怀疑给调动起来,本来安稳下来的气氛再次剑拔弩张起来。

“住口!”廖垠怒吼一声,与他们对峙。

楼檐青瓦之上,风涧趴伏在那里,将房内的争执听得一清二楚,眉头轻皱。

廖垠怎么会和这群黑衣人搅和在一起?而且看事态的发展,似有意的针对主子这方。

“嗯?”正在思考的风涧忽觉一阵危机感传来,一块瓦片飞快的射出。

瓦片离他不到半米处炸开,是被无形的内劲给打碎。如此可见,如果不是风涧早早察觉到危险,反应快速的话,说不定这时候他已经被打落下来。

“被发现了!”风涧眼神一凛,快速的离去。

瓦片碎裂的声音自然被屋里的人听见了,众人快速的抬头看去,却连风涧一片衣角都没有发现,只见几名黑衣人快速的朝一个方向追赶过去,明显是在追逐着什么人。

凶手!

这个词汇瞬间出现在众人的脑海里。

在他们看来,偷偷摸摸的躲在一处偷看他们,一被发现就逃离的行为太具有怀疑性了。如果不是心虚的话,又怎么会逃跑呢。

当风涧被几人追逐的时候,冰岚谷内依旧安静不已,却也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变化。

冰岚谷常年冰封,冰晶凝结,却不见半滴的流水,足见里面的冰寒程度。

这时候一袭红衣的水珑坐在冰玉之上,周围的冰晶却都有融化的迹象,‘滴答滴答’的水声响起,清清脆脆得倒是好听。

长孙荣极这时就站在水珑面前不到半米的距离,目光专注的落在她的身上。这样注视着对方的姿态,他维持了整整半天的时间都不曾变化,比起水珑更似冰雕。

他的瞳仁里完完全全只印着水珑一人。

火红的衣裳犹如火莲般铺散冰玉上,大红和冰白的反差极大,呈现出一抹妖娆。女子眼眸安详的闭着,一双黑眉斜飞,有种展翅翱翔的英气锐利,哪怕闭目也能令人感受到她的强势傲骨,朱红的嘴唇隐现一丝笑意,犹如初春冰雪融化时的那一抹温柔。

这半天的时间里,长孙荣极将水珑一丝一毫的变化都看入眼中。

他看见她面容的皮肤渐渐浮肿,干裂,脱落,就好像凤蝶破茧,褪去那一层干枯的表层,展现出绮丽的美好。那表皮脱落得并不快,还有一些粘在水珑的面颊上。长孙荣极伸手去捏,还未用力,那薄薄的干裂枯黄犹如秋叶般的表皮就碎成粉末在他的手里。

长孙荣极看着指腹上的粉末,嗅到一抹别样的药味。

这是毒。

长孙荣极一瞬就确定了水珑中了毒。这毒凝聚她的面容,形成一面比人皮面具还要真实的假面,覆盖她的面容上,蜡黄又呆板。凤眼果的功效能让人脱胎换骨,也将她体内和面容的毒素都燃烧殆尽,使得这层毒素以蜕皮的方式排解出来。

长孙荣极静静的看着水珑,约莫三息之后,向她面容隔空打出一掌。

这一掌激起一阵清风,吹拂水珑的面容,将她面容毒素干裂的死皮都吹成吩咐,飘飞出去,露出了里面真实细嫩的肌肤。

这一刹那,着实有种蝶儿破茧时的绮丽美好。

她的肌肤雪白,面颊的血色犹如桃花娇嫩。她的眉眼如画,睫毛好似黑羽扇,覆在脆弱的眼睑。她的鼻子直挺娇俏,嘴唇朱红,天生笑意隐隐。这幅容姿,竟然如冰雪般的纯净无暇,犹如雪山上不经世事,常年祈天的圣女。

然而,最是那眉心的一点朱砂,嫣红如血,犹内而生,一点妖冶。

这人,竟是这般的好看,说是绝色也许还不至于,可那份气质风韵,才是真真动人,让人看了之后难以撇开视线,越看越觉得好看,心里不由的想:天下间竟有这般独揽风华的美人。

长孙荣极看得入神,将水珑的一丝一毫的打量着,觉得水珑并没有变,只是更像她本身真实的容貌生长着罢了。自然,不是谁都会长孙荣极这门观骨之术,旁人若是看了水珑如今这副尊荣,一定难以将她和之前的白水珑联系在一起。

若说变化,水珑的五官的确没有变化太多,唯独肌肤恢复了白嫩。肌肤恢复了白嫩与灵气,自然就将她原本就生得极好的五官凸显出来,令人真正的注意到她的美好。

这时,那双黑羽扇般的眼睫毛颤了颤,预示着主人即将醒来。

长孙荣极心神莫名的剧烈的跳动一拍,然后很缓很缓,几乎屏住了呼吸。如果不是他就站在眼前的话,会让人以为这里根本就没有人的存在。

在他视线中的女子,慢慢的睁开了双眸,眼眸内似有迷雾,看得人心神迷乱。一瞬间,那眼眸就褪去了朦胧的迷雾,犹如拨开云雾见月明,清亮的印出长孙荣极的相貌,浮现一丝笑意。

“帝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