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赶紧报官,杀人凶手就是南宫婳,是个穿新娘装的女子。”

一处悬崖边,南宫婳被袁逸升掳到这里,此刻,她脖子前还是竖着袁逸升的匕首,袁逸升好不容易费力将南宫婳掳上来的时候,已经大半天过去。

“这个时候,恐怕你的祁世子已经娶了公主,和她拜完堂,行夫妻之礼了吧?听到这个,你伤心吗?”袁逸升阴测测的收回匕首,反正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他已经把她从山脚掳到山顶,在这荒山野岭中,根本没有外人来,人们根本不知道他把南宫婳带到哪了,就是祁翊发现,他身边有再多的能人,也找不着,毕竟,他们不是神仙。

南宫婳冷冷睨向袁逸升,见那嗜血的匕首终于移开,她这才轻咳一声,松了口气,然后抬眸道:“我为何要伤心?她能得到世子的人,但得不到世子的心,跟你一样。”

“死到临头还嘴硬,婳儿,你说,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袁逸升有些紧张的看向南宫婳,他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他之前不会怀疑,但他听南宫珏说过之后,便一直在怀疑,南宫婳会不会真像南宫珏说的那样在耍他,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被南宫婳戏弄的话,他不敢保证自己会怎么对她。

南宫婳紧张的盯着袁逸升,眼神微地闪烁,难道,他在怀疑什么?

想到这里,她转了转眼珠,看来,自己对袁逸升过于冷漠,导致他清醒的思考起来,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在耍他,对于这样一个精明且极端的人,她不能和他硬碰硬。

“逸升,你说什么呢?我寒心的是你这样对我,你和珏儿在一起,背叛了我,不但没反省,还伤害我,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爱我?”南宫婳装作有些气恼的别过脸,眼睛却瞟到袁逸升腰间的匕首。

袁逸升正在疑惑,听到南宫婳这么一说,他心里一下子慌乱,不敢确定南宫珏的话,“你当真爱过我?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我也是四品御史,又是太子的幕僚,将来前途无量,你跟我一起不会受苦的。虽然祁世子身家背景都比我好,但我是真的爱你。”

南宫婳忍住心里的恶心,眼里慢慢溢出一股热泪,安静的看向袁逸升,“我说了我眼里容不得沙子,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跟珏儿在一起,原本我早想原谅你的,可你前几天又见她一次,你以为我不知道,她一回府就向我炫耀了,她还说她骗了你,骗你我根本不喜欢你,骗你我在耍你。我对她那么好,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南宫婳说到这里,眼眶已经红掉,前世她就是不会撒谎,才处处不如南宫珏,如今她先发制人,把南宫珏污蔑自己的事说了出来,立即听得袁逸升又拳握紧。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喜欢我,原来是南宫珏搞的鬼,她也给我说,说你根本不爱我,说你爱的是祁世子。”袁逸升已经听进去南宫婳的话,不过,他心底仍有怀疑,遂抬眸道:“你如果爱我,为什么不肯将自己交给我,你知道我会娶你的,你是我的袁夫人,今天这一次,我们伪装你被恶人掳走,我来救你,你被下了药,我只好给你解媚毒,这样我们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到时候,我向皇上请求赐婚,他一定会同意的,婳儿,把你自己交给我,好吗?”

南宫婳心里是对袁逸升浓浓的鄙夷,他都如此对她了,还希望她原谅他,真是想得美。

“不行,我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我的初夜只能交给我的丈夫,如果你想得到我,就向皇帝请旨赐婚,等我正大光明的嫁给你时,你想怎么就怎么,何必急于这一时?也请你尊重我,如果你强迫我,不如让我死了的好。”

南宫婳冷冰冰的说完,便满目凝泪的看向袁逸升,痴痴的与他对视,这下子,袁逸升真的被迷惑,不过,他一直想得到南宫婳,今天便是个好日子,虽然南宫婳以死相威胁,可他还是不甘心,人都掳来了,如果不趁势得到,皇上又怎会把南宫婳赐给他?

要想得到南宫婳,只有先得到她的人,很多女人都是被男人征服之后,才真正爱上那个男人的。

见袁逸升在动歪脑筋,南宫婳立即转了转眼珠,转移话题道:“我觉得嘴里好苦,是不是药效发作了?公主究竟给我下的什么药,逸升,我会不会死,我要是死了,以后谁陪着你?我之前之所以对你冷漠,都是因为吃珏儿的醋,现在我相信你是真心爱我的,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对你了。”

听到南宫婳的表白,袁逸升是满心的欢喜,不过在听到她说嘴巴苦之后,他立即自责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公主太狠,我们合作的时候她就说了,要给你下药,她先说要下鸩毒,但我不想你死,所以坚决的拒绝了。后面她就把鸩毒换成了迷情药,再吓你说这是会七窍流血的药,其实这不是,这只是普通的情药罢了。你单服了药不会发作,要闻了迷情香,两者二合一,才会发作。”

袁逸升说完,从腰间掏出一只小瓶子,南宫婳在看到这支瓶子时,迅速屏住呼吸,忙朝袁逸升道:“不要打开,赶紧扔了!”

可袁逸升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岂会因为南宫婳掉眼泪就放弃吃她,此时,他已经一把摘掉瓶子的盖子,立即有一股**的香味传到南宫婳鼻端,她想屏气,可屏不住多久,一不小心深吸一口气,那香味就进入她的口里。

才闻到这股香味,南宫婳只觉得口干舌燥,身体渐渐发热,脸色也通红起来,“你…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你这样伤害我,就是得到我,我也不会原谅你。”

而此刻,袁逸升已经开始解自己的衣裳,一脸激动的盯着南宫婳窈窕的身体,他没两下就将自己的外衣解开,一脸色眯眯的盯着南宫婳。

南宫婳立即朝后边退了两步,而她身后,便是悬崖边,此处地势不算太高,悬崖下方虽然是长着绿草的山坡,滚下去可能不会立即死掉,但这么坠下,肯定会受重伤的。

“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跳下去!”南宫婳努力保持镇定,开始思索用什么方法解围,此时,她目光一直盯在袁逸升腰间的匕首上。

看到那把匕首,她想到,自己一定要把它弄过来,想到这里,她淡淡扑闪一下眼睫毛,朝袁逸升小声道:“这里太危险,你进去一些。”

“只要婳儿肯把自己给我,去哪都无所谓。”袁逸升看到南宫婳没之前那么倔强了,不由得在心中冷哼,原来她是表面装清纯,其实骨子里,不知道在多**。

“你的衣裳太骼人,你把他脱了。”南宫婳指着袁逸长衣裳上那些刻意绣的珍珠,袁逸升听她这么说,立即淫笑一声,“原来婳儿喜欢裸的。”

说完,他三两下将自己的外套脱掉,露出白花花的上身,下身只剩一条亵裤,南宫婳迅速闭上眼睛,真怕自己长针眼。

这时,她看到那系在腰带上的匕首离自己并不远,便努力保持镇定,等着时机去夺那匕首。

袁逸升在脱光衣裳后,赶紧朝南宫婳爬过去,嘴里还得意的笑道:“你再是高高在上的小姐又如何,如今,也得在我袁逸升身下臣服,婳儿,我来了!”

突然,袁逸升爬到一半,只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疼,与此同时,一枚石头慢慢从他后背滑了下来,吓得他立即转身,“谁,谁在偷袭我?”

南宫婳见状,立即机灵的往后退了两步,这时,只见那前方,身着玄色衣裳的男子手中提着一柄宝剑,那剑尖按着地上的石子,只是轻轻一提,那些石子就朝袁逸升光裸的身子打去。

“光天化日之下露白肉,真是不要脸!”男人毒舌的骂完这后,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手中的匕首狠狠抵在袁逸升脖子处。

袁逸升抬眸一看,竟是楚宸烨!

连南宫婳都震惊了,没想到楚宸烨竟然来了,她好像看到救星似的,立即起身朝楚宸烨跑过去,这时,她只觉得身子好软,一下子扑进男人的怀里,楚宸烨身上的龙诞香味道很香,而他微眯着凤眸的样子,十分的霸道冷戾。

“露就露了,还露那么丑,猥琐!”楚宸烨说完,冷冷挑眉,一脚给袁逸升踢过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袁逸升就像个球一样,被楚宸烨从山崖上踢了下去,接着又像石头一样,一直在那山坡上滚。

看着滚下山不一会儿就消失的袁逸升,南宫婳瞪大眼睛,没想到楚宸烨处置人的方式竟是这么的不羁,袁逸升就像一块石头,被他踢了下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叔叔,还好你来了,我觉得好热…”南宫婳小脸靠进男人的怀里,而楚宸烨先是身子一怔之后,随即将她轻轻搂在怀中,无从未有过的声音温柔的道:“别怕,我给你带了解药,我这就送你回武穆王府。”

“叔叔,谢谢你。”南宫婳迷蒙着双眸,她的声音有些疏离,她知道,她与楚宸烨就像两条永远不可能交结的线。

楚宸烨淡淡抬眸,从袖子里掏出两三瓶解药,拿在手中左看右看,一脸的无辜,“本叔叔倒是准备了不少解药,但不知道哪瓶适合你,呃…”

看着楚宸烨疑惑的样子,一脸陀红的南宫婳立即接过那些药瓶,纷纷打开拿在鼻端前闻了闻,突然,她在闻到一瓶药时,立即将其他药扔给楚宸烨,自己则迅速把这药瓶里的药倒出来服下,这就是解药,这些解药都是一类的,能解情药的毒。

服下药后,她感觉身子不像刚才那么热了,不过双腿还是很软,根本不能行走,只能依偎在男人怀里。

闻着怀中女子的清香,楚宸烨有些失落的抬眸,眼里透着淡淡的孤寂,却不愿意再多想,一把将南宫婳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朝山脚下走去。

南宫婳很是紧张,这场面要是让别人看到了,一定会误会的,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高大的男人已经淡淡挑眉,“你放心,有人的地方,我会把你藏起来的。”

南宫婳听到楚宸烨在开玩笑,脸上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这片山头下的校场归我管,我的人在巡逻的时候发现山上有两个人,觉得不对劲,以为是前来探查的敌人,我正好巡视到那里,他们把事情报告了我,我才过来看看。没想到,在山脚发现这块玉佩,它应该是祁世子给你的定情信物吧?”楚宸烨说完,手中赫然多了一枚金色的玉佩,这便是上次在桃花林,南宫婳从祁翊身上抓下来的。

南宫婳尴尬的轻咳一声,点了点头,她被袁逸升掳上来的时候,就把自己的玉钗等物暗中扔到地上,想给别人留下线索,后边没东西可扔了,只好忍痛把这枚玉佩扔到地上,没想到真让楚宸烨捡到了,并救了她。

“叔叔,真的很谢谢你,婳儿无以为报。”南宫婳慢慢接过玉佩,将它小心翼翼的篡进手里,十分的珍视。

而楚宸烨在看到她如此珍视那块玉佩的时候,眼睫微微轻眨,心里仿佛被雷击一般,好像有些疼痛和不舒服,这是为什么?

一处僻静的巷子里,祁翊冷冷凝望着前方,眼里是浓浓的心疼和愤怒,他的婳儿究竟到哪里去了,他找遍整个城中都没发现任何线索,他不敢想象婳儿会出什么事,想到这里,他真后悔自己没一剑杀了栖霞,或者是逼问出婳儿的线索。

可栖霞是什么人他很清楚,她要置婳儿于死地,是怎么都不会吐露婳儿的线索的。

正在祁翊仔细思索对策之际,突然,含笑、含恨从房顶上飞了下来,两人一看到祁翊,立即兴奋的道:“主子,世子妃找到了,她自己逃出来了,已经去王府了,你快回去与她拜堂!”

含笑、含恨在接收到消息之后,已经第一时间赶来禀报祁翊,而祁翊在听到之后,眼里立即溢起阵阵的光亮,他像一阵风似的朝王府跑去,含笑、含恨甚至没看清楚,他们的主子就不见人影了,看来是太过高兴所致。

武穆王府,当大家看到新娘子自己回来之后,一个个都高兴的围到她身边,老王妃尤其高兴,她迅速上前拉住南宫婳的手,朝她笑眯眯的道:“婳儿,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公主真的是太歹毒了,幸好你平安回来。”

女子淡笑的看向老王妃,朝她投去一个疏离的眼神,温柔的道:“婳儿没事,公主把婳儿绑在树上,幸好有人路过救了我,我才能平安回来,对了,夫君呢?”

老王妃觉得南宫婳对她有些疏离,这让她觉得不舒服,她总觉得婳儿不像以前那样贴心了,不过应该是受到惊讶所致,她立即掩下这个念头,拉着南宫婳的手,宠溺的道:“翊儿马上就回来了,刚才他出去找你了,可没把他急死,看他发狂的样子,真吓着我们了,如今他的人正在全城找你,还好你幸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才是真正的有福之人。”

“多谢祖母。”南宫婳说完,嘴角含笑,只是眼神却十分的疏离,甚至有些妖冷。

“婳儿!”正在这时,外边响起男子欣喜的声音,所有人都回眸,见男人已经迅速冲了进来,一看到南宫婳,立即上前抓住她的手,迅速将她搂在怀中,闻着她发梢的清香,眼睑微微下沉,“你这个笨蛋,傻瓜,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好你没事,你若是有事,我一定宰了她!”

而怀中的女子则是激动的抖着双肩,安静的点了点头,并未说话,祁翊突然抬眸,瞬间感觉到了异样,当即,他迅速松开手,将面前的南宫婳放开,一双鹰眸无比森寒的打量着她。

“翊儿,你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婳儿,她才受惊吓,不过幸好人没事,你也是的,看都不看,一冲进来就把她抱住,这下吓着她了吧?”老王妃说完,立即上前将南宫婳拥在怀里。

而祁翊眼眸早已转了几下,看到老王妃把女子扶住,两人退到边上,他则冷睨双眸,右手握紧一枚金珠,而此时,对面的新娘双手已经搭在老王妃肩上。

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感情好,只有祁翊看得出来,那新娘会武功,双手扣在祖母肩上,是以防万一暴露身份,拿祖母当人质。

好阴毒的心思,这根本不是她的婳儿,看这女子的模样,虽然化着浓妆,与婳儿有八、九成相似,但她眉宇间的戾色是婳儿没有的,想必,这个就是他上次想杀之而后快,却被人救走的孙月清。

那背后的人想把孙月清安插在他身边,也不看看婳儿在他心中有多重要,只要一个眼神不对劲,他就能区分出谁是谁。

只是,孙月清在这里,那他的婳儿呢,究竟哪去了?

正在这时,一名小厮已经跑了进来,在看到祁翊之后,迅速在他耳边耳语两句,祁翊听完之后,冷敛双眸,却掩盖不住眼底的一缕放松。

小厮告诉他,婳儿被楚宸烨救回来,正在门外,但他们事先知道有位新娘进了王府,所以两人没大张旗鼓的进来,而是派人先进来告诉他,让他别担心,再暗中进来。

看来,他欠了楚宸烨一个极大的人情。只要婳儿没事,一切付出他都愿意。

正在这时,一脸不解的老王妃已经假装生气的看向祁翊,又握着身边新娘的手,朝祁翊道:“你这孩子,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快上来与你媳妇拜堂成亲?”

祁翊淡淡敛眸,俊美的容颜阴沉森冷,刚毅的下巴侧起,一步步朝孙月清走过去。

而孙月清何其机灵,当她看到祁翊对自己态度的转化时,在祁翊就快要上前之时,突然一把抓过老王妃,将老王妃用力的推向祁翊,而她自己则一个轻功从侧门溜了出去,孙月清出手太快,连含笑都没反应过来,当他们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腾地追了出去。

没向下,孙月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房顶,含笑、含恨已经追过去,而祁翊此时已经迅速扶稳老王妃,在看她没事之后,捏紧拳头朝门口走去。

这时候,南宫婳已经迅速跑了进来,在看到祁翊的同时,她当即怔在原地,两人深情的对视起来。

祁翊在看到完好无损的南宫婳归来之时,眼里突然有了希望,一把上前,将南宫婳紧紧的搂在怀里,“婳儿,你才是真正的婳儿!”

这才是他真正的女人,他认得,也能辨别,南宫婳也十分激动的抱住祁翊的腰,这时候,将人安全送达的楚宸烨已经看到逃出去的人影,冷眸一挑,转身便出了大门,消失在众人眼里,众人都不知道他要去干嘛。

------题外话------

☆、第127章婳儿身世真相上[手打VIP]

被祁翊紧紧的抱着,南宫婳只觉得心头一暖,他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很好闻,他坚硬结实的胸膛给她一股安全的感觉,她感觉祁翊力道很大,自己差点被他抱到窒室,自己的手也同时被他扣住,一抬眸,便对上男子疼惜且宠溺的眼神。。

“婳儿,她们竟敢如此对你,让我看看,你受伤没有!”祁翊说完,便将南宫婳放开,一双凤眸仔细的在南宫婳身上检视着,脸上透着浓浓的自责和关切。

南宫婳朝他递去一个安心的微笑,眨了眨眼睛道:“我没事,幸好齐王世子救了我,咦,他人呢?”

等南宫婳回眸时,发现楚宸烨不知道何时早已经不见了,她微微一怔,随即释然一笑,他不一直很神秘么,就这样消失也不奇怪。

看到南宫婳提楚宸烨,祁翊心中既有对楚宸烨的感谢,面上又有十分无辜的醋意,把南宫婳的手握得更紧了,眼里透着浓浓的占有欲。

正在这时,屋里一群不知真相的人在看到南宫婳进来后,一个个都上前,其中,郑芯蕾第一个走在前头,一看到南宫婳,就扶着老王妃一脸指责的道:“南宫姑娘,你刚才下重手伤了老王妃,你还有脸回来?”

南宫婳先是满目的疑惑,随即走到老王妃面前,拖起她的手开始检查,一脸真诚的关切,本以为老王妃会闪开,没想到她竟笑眯眯的让南宫婳检查,丝毫不怀疑她。

这一定是那个和她长得像的新娘子推的,刚才她们走到外头的时候,就听到小厮们说有位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新娘子进了门,原本那小厮还不相信她的,她拿出祁翊的玉佩,还有楚宸烨在场,小厮才替她们传了话。

这世间,怎么会有与自己长得如此相似的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没想到那人竟趁她被掳的时候,想混进王府嫁给祁翊,难道,这人是别人安插的棋子,想来王府查探什么,或者是害人?

看到南宫婳正在给老王妃检查身体,郑芯蕾立即不爽了,领着身后的几房人一个个都恼怒的盯着南宫婳,她又气愤的叉腰道:“刚才我们全都看到你推了老王妃,你跑出去了还敢回来?难道这就是侯府的教养?”

南宫婳微微敛眸,眼底闪过一抹冷色,还未说话,身边的祁翊就已经上前,挑眉朝众人冷声道:“刚才那个是假扮的新娘,她叫孙月清,你们没见她是从房顶逃走的?”

“假扮的新娘?不过那新娘与婳儿长得一模一样,翊儿你是怎么分辨出来的?”老王妃则抓住南宫婳的手,示意她安心,转眸看向祁翊。

祁翊微微抿唇,一双凤眸温柔的看向南宫婳,脸色有些微红,随即郑重的抬眸,十分认真的道:“有些人只要见过一次,一辈子都不会弄错。”

听祁翊对南宫婳的维护,众人心里都各有滋味,没想到他竟这么维护南宫婳,把南宫婳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真是令人既羡慕又嫉妒。

接着,南宫婳为了释众人的疑,而且也不想才嫁进门就给别人一种不好的印象,便朝众人恭敬有礼的行了个礼,“各位长辈,婳儿让你们受惊了,袁逸升和栖霞公主藏在花轿里,婳儿一上轿就被她们控制住,然后栖霞公主就扮成我下嫁,我被袁逸升掳到半路途中,幸好齐王世子经过那里,就顺便把我救了回来。没想到我回来的时候,竟听到有个一样的新娘在里边,所以才派小厮进来告诉世子,只是,栖霞公主呢?”

南宫婳说得众人糊里糊涂的,而一直在边上沉默不语、面色严肃的王妃却抓到了话题,当即冷幽幽的道:“你的意思是,你被袁逸升掳过,又被齐王世子救了?”

王妃这么一说,所有人面色都不那么好,毕竟好端端的女儿家,被两个男人碰过,这名声不坏才怪,大家都在关心栖霞掳人一事,王妃却找到这个话题,可见她根本不喜欢这个媳妇,一来就给别人下马威。

“只要婳儿平安就行,其他的,我没意见。”祁翊却率先一步,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目光铮然的看向王妃,狭长的凤眸里蕴藏着阵阵冰冷。

王妃则讪讪的沉了沉眸,只是,今天好像有三位新娘,栖霞、南宫婳和孙月清,这府里当真是乱了套了,有些人甚至还没消化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老王妃细细思索一下,看南宫婳脸色虽有点清白,整体却也光彩十足后,这才冷眼看向王妃道:“婳儿没事就行了,你是王府的当家,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谁还没点意外?那假冒的新娘与栖霞似乎没有关系,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一时半会都弄不清楚,翊儿,你一定要好好清查一番,若让我知道有人在背后对王府图谋不轨,我定不会轻饶。”

老王妃说话中气十足,脸上十分认真严肃,说得王妃淡淡的垂下眸,虽眼神阴冷不服气,表面上还是得做足了孝媳的功夫,其他人更是不敢大声说话,怕惹恼了老王妃祁翊。

这个世子,在外人面前温文儒雅,在府里脾气却不是那么的好,也是轻易惹不得的。

祁翊满目讥诮的睨了王妃一眼,然后将双手搭在南宫婳肩上,眼神十分的宠溺温柔,他就是要告诉别人,他宠她,惯她,爱她,让别人知道婳儿在他心中的份量,不敢轻易打她的主意。

“娘子,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拜堂了呢?”

南宫婳正沉浸在祁翊痴情的目光中神游着,冷不防的听到他的话,脸色当即羞红起来,老王妃已经哈哈大笑起来,边上的人也全都附和的跟着笑。

“就是,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孩子,快过来,先把堂拜了,其他的容后再说。”老王妃由嫦嬷嬷和丫鬟可馨扶着,慢慢坐回主位上,王爷则是一脸的温和,王妃好不容易挤出个笑容来,可这笑容却极其的难看。

边上的郑芯蕾更是一脸涨红,刚才可是她最先跑出去挤兑南宫婳的,原以为南宫婳打了人,至少老王妃会生气,没想到老王妃也和祁翊一样宠爱她,把她当宝贝似的在手心里捧着,她心里这个滋味,真难受。

丁志高在边上做关于今日大婚之事的登记,先是登记栖霞来前,接着又有个假新娘,一直搞得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登记好后,立即擦了擦汗走到两人面前,一脸喜庆的笑道:“真正的新娘在场,那就请两位上前一步,准备拜堂!”

“等一下!”南宫婳正想上前,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极为冰冷的声音,紧急着,领头的常青山打着拂尘跑了进来,而他身后,跟着一顶华丽大气的绣凤大轿,大轿后是成排的侍卫,一个个皆手持武器,脸色阴霾。

还有两个脸色沉重的妇女跟在轿子身侧,那轿子里隐隐有股血腥味传来,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常青山又道:“皇后娘娘驾到!”

说完,所有人都立即下跪给皇后行礼,而那顶大轿在稳稳落地之后,皇后已经满目阴鸷的将轿帘掀开,众人无意的抬眸一看,只见那轿子里,满脸泪痕的皇后正抱着浑身是血的栖霞公主,目光已经如刀枪棍棒般朝南宫婳射过来。

在看到栖霞紧闭双眸的样子时,南宫婳及众人心里都像被雷击一般,栖霞公主竟然死了?南宫婳当即不由得往前走了一步,当她看清血迹都快干涸、已经无生息的栖霞时,她只觉得心头堵得慌,一个鲜血的生命,竟然就消失了。

到底是谁害的,栖霞公主有那么多人保护,竟然会出这样的事,虽然她讨厌她,但不至于想要她死,毕竟都是活生生的生命。

“南宫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杀了栖霞公主,来人,把她抓起来!”常青山一声令下,立即有数十名侍卫上前。

而此时,祁翊眼里已经溢出一缕无比锋利的寒芒,一把将南宫婳扯到怀中,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在她耳旁安慰道:“婳儿别怕,我会保护你的,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祁总督,难道你要与圣上作对?南宫婳杀了本宫的霞儿,难道你没半点测瘾之心?霞儿她是为你死的,你怎能如此狠心,只顾着保护南宫婳,看都不看本宫的霞儿一眼。”皇后双目赤红,眼睛红肿,想必在来的路上已经哭过。

看着皇后难受的样子,南宫婳心也跟着扯动起来,就算栖霞再恶毒,但皇后没伤害过她,如今她失去女儿,十分的难受,不止她难受,恐怕所有人都会十分的震惊。

祁翊在看到栖霞的尸体时,眼眸也闪过一丝不忍,不过仍旧坚定沉稳的朝皇后道:“祁翊不敢,公主被刺杀微臣也很难过,但此事与婳儿无关,不该牵连无辜之人。”

“无辜?有百姓亲眼看到着一袭嫁衣的南宫婳杀了栖霞,她好狠的心,在栖霞腹部刺了很多刀,临走时还落下玉钗、手帕等证据,她们说…我的霞儿在临死之前,写了三个血字,写的就是南宫婳,还说是南宫婳害的她,人证物证俱在,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护着她。皇上已经下令,将南宫婳及侯府全数打入大牢,七日后问斩,谁也不得求情,求情者,一并同诛,敢阻挠者,诛九族!”

皇后说完,已经抱着栖霞公主下轿,满目的泣不成声,而在听到皇上口谕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一个个好像被定住一般,感觉死亡临近,就在前头,所有人都怕得脸色苍白,有的已经冒出冷汗,不自觉的双腿发软,差点就晕倒在地。

而听到七日后要处斩话的南宫婳,她已经瞪大眼睛,完全接受不过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只觉得头脑嗡嗡作响,连带的,还有整个侯府,她的母亲,弟弟,父亲,祖母!

“婳儿,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此时,祁翊抱紧南宫婳,眼神已经幽暗寒冷,邪肆无比,隐隐还有深浓的暴怒,他周身罩着浓浓的肃杀,继而转身看向皇后,“杀公主的不是我娘子,而是与她长得一样的孙月清,如今孙月清已逃,我的人正在追查她的下落,只要找到她,就能证明我娘子的清白,还请皇后秉公断理。”

“够了!”皇后此时已经崩溃,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把她当宝似的呵护着,如今竟被别人欺凌至死,她哪里还忍得住,喊出一句后,皇后已经冷着双眸,一步步朝南宫婳逼近,“南宫婳,本宫待你不薄,觉得与你是有缘之人,没想到,你连站出来承担责任的勇气都没有,你杀了我的霞儿,你赔我一个霞儿,你赔啊!”

“请娘娘节哀,婳儿没有杀公主,这是幕后黑手的一个阴谋。”南宫婳知道现在说什么皇后都听不进去,而且她有可能要连武穆王府、中威伯府等一起连累,为了不连累这些无辜的人,她准备上前给皇后跪下请罪。

待南宫婳要上前时,身子已经被祁翊一把抱住,祁翊双眸里积聚着暴怒的火焰,他恨不得宰了孙月清,竟敢连累他的婳儿。

他只恨自己生在苍祁,连保护自己心爱女人都做不到,这时,南宫婳已经凑近祁翊耳边,朝他小声道:“如今找不到孙月清,人证物证俱在,我们不能和皇上硬碰硬,否则我们身边的所有人都要死,你不用担心我,我会没事的,这件事不能牵连王府,如果连王府也一并打入大牢,到时候就真的没人救侯府和我了。”

祁翊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紧张而关切的看着南宫婳,朝她点头道:“婳儿不用怕,我会尽快布署,还你一个清白,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大不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大不了,他调动所有暗卫,将南宫婳带走,只是,侯府人太多,而且京城四处把守森严,带那么多人走,必定很困难,况且,婳儿绝对不会抛弃侯府和伯府独自离开,他必须想一个巧计。

这时候,皇后已经走到南宫婳面前,她冷冷瞪了祁翊一眼,突然一把抓住南宫婳的手,“告诉我,你已经得到祁世子,已经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为什么还要伤害本宫本就不幸福的霞儿?你太恶毒了,你让本宫中年丧女,本中不杀了你们为霞儿报仇,本宫就不是皇后。”

看到皇后抓住南宫婳,祁翊已经一步上前,将皇后的手腕捏住,目光深沉且冷魅的道:“娘娘,此事还未经刑部彻查,我娘子也未定罪,请娘娘放手!”

看着满目阴鸷的祁翊,皇后痛苦的摇了摇头,目光更加的森寒,她猛地收回手,十根手指握成拳头,恨不得将面前的人全部杀了。

“皇上已经定罪,还等什么刑部彻查?祁总督,本宫真怀疑此事与你有关,如果你再严打阻拦,本宫就进宫向皇上请旨,连武穆王府一并打入大牢!皇长孙已经调动防城军包围王府,如果世子打算与整个苍祁作对,本宫不介意送你们上路!”皇后阴测测的说完,王府里的其他人一个个都啊的尖叫起来,尤其是郑芯蕾,吓得当场就昏了过去。

祁翊冷冷沉眸,深吸口气,浅闭上眼睛,又迅速睁开,他眼底潋滟着深深的冷色,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南宫婳知道这样的威胁就是神仙也保护不了她。

当即,她勇敢的上前,伸手抚上祁翊的眼睛,她能感受到他头上沁出的细密的汗,“世子,别担心,我相信皇上会秉公办理此事,离问斩还有七天,这七天,你一定要找出孙月清,查出幕后黑手,还婳儿一个清白,我相信你!”

“婳儿,不要怕,不要怕!乖,我会派人随时保护你的。”大牢里也有祁翊的人,他又将南宫婳抱紧,伸手轻轻拍着南宫婳的背,声音是极致的温柔和关切,又将手抚上南宫婳的秀发,紧紧抱着她,身上的肃杀之气十分寒凉,而这一幕看在皇后眼里,是何等的讽刺,如果祁翊对栖霞有对南宫婳的一半,该有多好。

皇后再也忍不住,冷地抬眸,眼里的泪水哗地落下,大声道:“够了,来人,抓住南宫婳,侯府的人已经在押入大牢的路上,祁世子,如果你真的找得出凶手孙月清,本宫会考虑让刑部重审此案,但如果七天之内你找不出,本宫只好亲手为栖霞报仇。还有,你根本不懂做母亲的心!”

皇后泪眼链链的说完,身后的侍卫们已经上前一把将南宫婳抓住,祁翊眼里浸出阵阵雷霆之光,愤怒得想杀了这些人,可南宫婳已经及时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忍住,否则大家都会出事。

祁翊强忍住内心的愤怒,手上青筋暴裂,眼里似布满了血丝,冷风扬着他的秀发,此刻的他,显得冷魅而阴沉,那样子几乎失去理智,血液好像被挑动一般澎湃激涌起来,他绝不会容忍任何人伤害他的婳儿,绝不!

看着祁翊担心与怒火交织的眼神,以及眼底那沉骇的光芒,南宫婳心里也跟着刺痛起来,祁翊难受,她就难受,她难过,祁翊也像冰川刺心一般痛苦。

此时,南宫婳已经被众人押到皇后身侧,老王妃已经是满目的怒火,她冷地上前朝皇后捶着拐杖,厉声道:“娘娘,婳儿是清白的,你要抓她,连我一起抓走算了!”

“呵,栖霞也是你的侄女,没见你这么关心。”皇后冷眼说完,大手一挥,已经有数百名侍卫上前,她则命人把栖霞抬上轿子,她要带她回宫,她的霞儿受的伤害已经够多的了。

南宫婳在被侍卫们强行押上马车的时候,祁翊已经睁着双眸追了出去,眼神犹如火山爆发,也投给南宫婳一个安心的眼神,要她相信他。

南宫婳朝祁翊点了点头,这时,祁翊大手一挥,立即有几名侍卫朝他递来眼神,同时早扮成普通喝酒客人的暗卫已经跟在马车后边,以随时保护南宫婳。

“袁逸升!”祁翊冷冷沉眸,玉手握成拳头,眼中的怒火足以烧死人,“来人!”

祁翊说完后,已经率先进入醉香萝,王爷也迅速跟了进去,而祁翊冷冷敛眸,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南宫婳被带到大牢的时候,看到侯府所有人都坐在囚车里,一个个手上戴着手链脚镣,赵氏和笙妈妈紧张的抱着两个孩子,一看到南宫婳,两人眼泪啪嗒一声流了下来。

南宫婳身后的玉萼、喜妈妈等人全都忍不住轻声抽泣,唯有南宫婳一脸的临危不惧,这时,刑部尚书秦琼已经走了上来,在看到南宫婳之后,他朝众人挥手,沉声道:“把她们押入大牢。”

说完,立即有人来押南宫婳她们,南宫婳被押着与赵氏她们会合,赵氏和南宫昊天两人连连叹气,两个弟弟已经哭闹起来,老太太阴沉着一张脸,时不时的朝狱卒们互骂起来。

皇上下令只打侯府下狱,所以二房、三房、四房等安然无恙,但南宫婳却在老太太身后看到了一脸不服气的南宫蕊儿,只听南宫蕊儿一边反抗一边吼道:“你们放开我,是南宫婳杀了公主,关我什么事?我只是来看我祖母的,你们放手!”

“少废话,再喊一句,我要你的命!”那狱卒说完,哗地扬起鞭子,对准南宫蕊儿如花似玉的脸就是一鞭。

这时,赵氏和南宫昊天已经走到南宫婳面前,赵氏凄苦的看向她,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婳儿,我的婳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娘亲,你要好好照顾弟弟,你放心,世子会救我们的。”南宫婳朝赵氏安慰的道,心中也叹了口气。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被带进大牢,大牢里蟑螂老鼠四处逃窜,隐隐有股恶臭的味道传出,地上铺满了干草,一些浑身是伤的犯人在看到有人进来时,一个个都木然的盯着她们,像鬼魂似的,又黑又干又瘦。

南宫婳正在走的时候,身侧的一名眉清目秀的侍卫在她耳旁小声道:“世子妃别怕,有我在这里守着你。”

南宫婳冷不防的回头一看,竟是含笑,她开始根本没注意身边的人,没想到含笑竟扮成侍卫跟在后头,还朝她斜挑着眉,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