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他的手腕被秋棠的手一抓,她拧眉看他。
这人想干嘛。
他不会还和以前一样吧?见到别人欺负她就来硬的,学生时代气血方刚可以说干就干,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徐南终领会到秋棠的紧张,便停顿几秒,一字一句得很有礼貌:“这位阿姨,请你搞清楚,我们家秋棠就算生十个孩子,你儿子也配不上她。”
下意识地,秋棠拉着他的衣角,微微恼火,小声骂道:“瞎说什么呢,你才生十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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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棠x徐南终
店铺里的客人都看着他们。
秋棠觉得自己此时这个样子比被甩倒在地的林母还要尴尬狼狈, 很意外徐南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也不习惯他突然这样对她。
徐南终从来都是秉着动手不动口的态度, 身边有个秋棠, 所以态度才稍稍缓和许多, 语气也是自认为的有礼貌,然而眸间仿佛能将林家母子吞杀一般。
“没事。”徐南终把秋棠拉到自己身后,低声安抚,“你在我后面, 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
“可是……”
“这次真的不用谢我。”
“可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于情于理,这是秋棠和林燃乃至林家的事情,不知道他以什么身份下掺和。
徐南终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处于一个不尴不尬的地位,说好听点他是愤愤不平的路人之一, 不好听的话他就是个厚颜无耻的前任。
“有关系的,妍妍。”男人用几乎低哑的嗓音笑着陈述,“我恨不得把命给你, 怎么舍得你受伤呢。”
沉默一会。
秋棠还是没忍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土了?”
说完, 她立马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不知道刚才脑子抽多久居然被他那样抱着。自己又没受伤, 不过是被人泼了点水, 衣服有点湿罢了, 刚才被他护得让人误以为她快要奄奄一息似的。
“我去换衣服。”秋棠走之前, 看了眼林燃和他母亲,抿了抿唇,没有表明态度。
走的时候, 她还听见林燃说的一句“姐姐”。
见她要走,林燃准备追上去的时候,不偏不倚被徐南终抬起的一只手臂挡住眼前的去路,男人臂力刚劲结实,挡得对方一步都难以前行。
秋棠不在,徐南终没有闲工夫和别人礼貌客套,面无表情地陈述:“三分钟内带着你妈从这里滚出去。”
林燃额头上青筋突突暴起,汗水细密,却无计可施,握紧的拳头无处释放,僵硬在原地,“你想干嘛。”
“两分钟。”
“我和姐姐的不良消息是你散播出去的吧,你以为这样造谣,你就能趁虚而入吗。”
“一分钟。”
徐南终没那么多废话和他们拉扯。
他只知道,现在的情况是,他不允许秋棠在他眼皮子受到任何的委屈。
而且还是……
和很多年前几乎如出一辙的委屈。
这个林母只是没什么能耐的小鱼小虾,就能让秋棠受到侮辱和委屈。
他更难想象当初徐老爷子是怎么把一个年轻女孩逼走的。
林燃看到自己母亲被推倒一滩茶水和碎渣上,积攒的怒火几乎要蹦出,恨不得冲上去和徐南终干上一架的冲动越来越强烈,直到他看见徐南终平静的眸底那种被强行压制的残暴和血腥。
像是要杀了他们。
客人眼中,徐南终外表温文尔雅,算得上及时救美的英雄,刚才的举动也恰到好处,既给到惩戒,也没有过分地大动干戈,绅士得体。
可林燃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们再留下来的话,危险至极。
“妈,走吧。”林燃不得不把母亲扶着走。
林母见儿子在女人和妈妈之间选择了后者,颇为得意,可惜秋棠不在,没法扬眉吐气,而眼前这个男人,不用多观察便知身份档次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是她惹不起的人。
她没逼逼太多,只是步伐慢了些,似乎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徐南终眉间散着不耐烦:“还有十秒。”
闻言,不等老妈继续闹腾,林燃带着她离开的步伐加快。
-
秋棠在楼上换衣服下来时,看见楼梯口站着的男人。
楼上楼下有门锁,她不知他怎么进来的,微微诧异,盯着他看了几秒,正要开口,突然听见他说:“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秋棠以为他说的对不起是触景伤情,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小风小浪都经历过了,再经历一次又何妨。
徐南终只说对不起,但并不打算告诉秋棠,这件事起因一多半是徐老爷的瞎搅和。
他没必要做好人。
“天色不早了,你走吧。”秋棠催促道。
她对他刚才的行为没有任何的感触。
“你和林燃打算怎么办?”徐南终突然问。
“就这样吧。”秋棠无所谓耸肩,“我一个人也能过,有没有你们都一样的。”
她知道他问的问题非常委婉,就差说她和林燃拜拜的话可以考虑下他。
这种希望,秋棠不会给他的。
徐南终杵在楼口,没皮没脸地站了会,眸见突然倒影不远处一个小女孩的生硬。
秋絮写完作业后,兴冲冲地跑到秋棠面前,和她商量着事情。
没有徐老爷的掺和,秋絮和其他正常的小朋友一样,既不受人欺凌也不仗势欺人。
小姑娘五官生得精巧,漂亮可人,穿着浅色小白裙,套着粉色马甲毛衣,一天玩下来,束高的马尾略显凌乱,当妈的一边给她重新整理头发一边教育她下次早点回家。
母女两个不知道说到什么,小朋友的眉毛弯起皱褶,撇着嘴:“可是……别的女同学都有……”
秋棠:“那你说说,班里多少人有?”
“一个两个三个……”秋絮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五个人都有。”
“也就是说,班里还有十几个女孩子都没有。”秋棠耐着性子教育,“你上次不是买过同样的款式吗,再买的话是不是很浪费?”
秋絮明白地点点头,脸上很明显地失落,但是她没有继续缠着要。
有一些东西,秋棠不是买不起,是不想让女儿小小年纪就学会攀比。
如果班级里的同学都有的话,她也会给秋絮买,如果只是跟风的话,她不会惯着小孩。
秋棠走后,已经将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的徐南终轻轻缓缓地走到秋絮跟前,没带过小孩,他不知道该怎么讨好,但通过刚才正大光明的偷听,他大概知道小闺女有想要的东西,但是当妈的不给买,觉得是浪费。
这怎么能说是浪费呢。
小闺女喜欢的东西,买它就完事了。
徐南终一寸一寸挪到孩子身旁,压低嗓音:“絮絮。”
秋絮抬起小脸蛋,黑亮的眼睛眨了两下,陌生又警惕地看着他。
这个怪蜀黍经常过来,她不算陌生,但也不算有好感。
他的样子,比新来的男老师还要严肃正经,让小孩子下意识地产生畏惧。
“你妈妈是不是没钱给你买玩具?”徐南终低声问道。
秋絮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盲目地点了点头。
“那……”徐南终拧眉,从皮夹里抽出一张金卡,想了想又捏在指间。
就这样把卡给秋棠的话,以她的倔脾气,肯定不会接受。
不如以抚养费的名义给秋絮,当妈的再倔强,总不能替秋絮把抚养费给拒绝了。
“你知道你妈妈的生日吧?”徐南终声音压得更低,“我把这张卡送给你,你不会用的话可以先交给你妈妈,但要记住,这是你的东西,你不能让她还给我。”
秋絮接卡后低头看着,缓声道:“可叔叔……”
徐南终:“嗯?”
秋絮:“你是谁啊。”
徐南终一怔。
秋絮继续看着那张卡,似乎没琢磨出这张卡的价值,自顾自地陈述:“妈妈说,我不能无缘无故地接受别人的礼物。”
说着,她突然抛开,去角落扒拉自己的糖果盒,从里面不知道摸了多久,宝贝似的拿在手心,再迈开脚步走到徐南终面前,“叔叔,你伸手。”
徐南终顺从小姑娘的话,略不解地伸出手。
一张卡片被一只软趴趴的小手,郑重其事地放在他掌心。
她给他的是一张……小猪佩奇贴纸卡?
“这是我回送给叔叔的礼物。”秋絮认真地说。
看着卡片上的粉红色猪猪,徐南终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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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棠x徐南终
手里攥着小闺女给的卡片, 如同攥了张随时出入猫咖的通行证,并且让徐南终认为这是交朋友的标识。
没有林燃的猫咖, 似乎失去了一部分的灵魂, 但对于徐南终来说是好事。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抽空过来。
不是他自己找虐来看林燃和秋棠互动恩爱, 只是想知道他们到哪一步了,只要他在,他就不会让其他男人接触到她。
他说的放弃,都是假的。
他做不到。
身为老板娘, 秋棠既是收银员又是服务生,后厨接应台和客桌间走走回回,忙碌之间看见徐南终还没有离开,不由得皱眉催促, “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吃饭吧。”
徐南终低头看着她的笑脸:“嗯。”
秋棠被看得目光避开,不情不愿道, “你这样看着我, 我也不会留你吃饭的。”
徐南终:“嗯。”
秋棠:“那你别看行吗?”
徐南终:“嗯。”
秋棠无话可说。
看着这人跟狗皮膏药撵不走的样子,她咬咬牙:“你要是想留下来吃饭的话, 也不是不可以, 除非。”
这一次, 徐南终没有嗯, 眸光一瞬不瞬把她看着,“除非什么。”
“算了,让你做, 你也做不好。”
“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确定吗?”
“确定。”
五分钟后,徐南终戴上服务生专用帽子。
“1号桌,2号桌都看到了吗,把这个给他们端过去。”秋棠如同吩咐其他服务生一样吩咐他道。
于是,谁也想不到,徐氏继承人,集团大CEO徐南终就这样,毫不意外地和临时工一样,被人呼来唤去,穿梭于猫咖之间。
同时,作为猫咖中心的猫咪们也在招待客人。
徐南终不知道自己怎么和猫一样沦落为讨客人欢心的地步。
送几次后,他知道了。
自己不是讨客人欢心,而是那个此时对他已经没有感情的秋棠。
他在她的眼里,早就不是当初的他了。
没关系,以后的所有无论是感情还是其他东西,缺失的地方他会弥补完整,就像以前的安妍一样,默默无闻地付出,独自承受压力。
九点,客人才走完。
秋棠抽空给秋絮做过饭让她早早回去睡觉,自己只吃了一些点心,没正式吃上饭,陪同她饿着的是徐南终。
明明同样系着服务生的围裙戴着帽子,但男人身上的气质永远的出类拔萃,摘帽子的动作和以前摘眼镜一样斯文中透着几分散漫。
就算时间过去再久,秋棠也可以从他身上看出以前的影子。
帽子摘下来,围裙却依然系着,徐南终没说太多,直接进了厨房,等他出来后,手里端上来两碗汤面。
还没来得及坐下来休息的秋棠微怔:“你还会做面?”
“嗯。”
“什么时候学的?”
“你不在的时候。”
汤面做起来不难,而且……总是能从汤中找到她些些许许的影子。
尽管,他并不喜欢。
安妍离开的很长一段时间,徐南终无时无刻寻找的期间也在更换厨师。
没有人能做出她的手艺。
他那天回到他们居住的地方,看见茶几上被她放着一直没用过的卡和现金,而家里其他的东西都没有动过,包括她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那一刻,徐南终知道自己很难找到她了。
此后他去她去过的所有地方,楼下炸鸡店,小卖部,大型超市,甚至连菜市场都逛过了。
原来去超市买东西需要排很长时间的队。
原来新鲜鲫鱼并不容易买到。
原来以前的她,真的是很用力地喜欢过他。
-
吃面的时候,秋棠接到一个电话。
本地的陌生号码。
接通过后,她便听见那边哑得厉害的嗓音:“姐姐……”
“林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