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晴只觉得胸口一痛，身体一歪，就倒在了江楚天怀里。
下一刻，枪声大作，沈天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仰着头看着江楚天，“你没事吧？”
江楚天没有回答她，可是赤红的双眼，却让沈天晴有不妙的感觉。
低下头，她看到两人挨着的地方已经被鲜血染红，只是不知道那是她的血，还是他的血。
脑子有些迷迷糊糊的，她能感觉到自己被拦腰抱起，有听到惊呼声，她知道那是戴纳，却说不出话来。
她听到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叫：“快起飞…”
“妈的——火箭炮？！”那是李非凡的惊呼声。
“快——手雷丢下去…”
“轰”的一声巨响，沈天晴只觉得周身巨震，她努力睁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渐渐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沈天晴再醒过来时，已经是在病房。
还没睁开眼，她就听到说话声，是戴纳在吵：“你还想怎么样？威廉让雷诺，如果不是你，格洛里亚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现在你还扣着她不让我带她走，你是存心想害死她？！”
戴纳的声音很大，愤怒到极点，可是江楚天的声音却仍然很冷静，“沈天晴是我的女人，就只能和我在一起！戴纳，收收你的心思，沈天晴就是死，也只能死在我怀里…”
皱起眉，沈天晴睁开眼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
这个男人，说话还是这么冲。
明明应该是很温情的话，能不能用温情点的语气来表达？
身体一动，牵动了伤口，沈天晴不禁发出一声低吟。
虽然声音很低，可是正在争吵中的两个男人却是立刻回头。
戴纳直接就中冲过来，江楚天却仗着手长，一伸手就揪住戴纳的衣领，硬是越过他先一步到了沈天晴的病床前。
“怎么样？”他沉着脸，语气也不好。
可是，沈天晴却从他的眼里看到关切和紧张。
他很担心她。
笑了下，虽然她仍然觉得很倦，却仍然低声道：“我没事——就是——有点疼…”
明明她该很坚强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江楚天的脸，她就是流了泪，泪珠点点，就像个娇气的十岁小姑娘。
她之前从来没有在江楚天面前这样哭过，看着这样的沈天晴，江楚天也分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眉心紧锁，他往前一步，跨坐在床上，轻轻地揽过沈天晴，有些笨拙地抚着她的头发，低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第117章 爱的印记
吸着鼻子，沈天晴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看到戴纳正在看她时，更是觉得自己太矫情了。
头在江楚天的怀里蹭了蹭，沈天晴皱起眉，撑起身，转向江楚天，“你怎么了？受伤了？！”
刚才看到江楚天时，她没看出什么异样，可是靠在他身上，却觉出异样来。
江楚天的肋下，明显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想到刚才那么激烈的枪战，沈天晴脸都白了。
抓住沈天晴想要撩他衣服的手，江楚天还没有说话，戴纳已经忍不住吼出声：“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格洛里亚，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
“我…”沈天晴后知后觉地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她的右胸是仍然很疼，绕过胸前的纱布一层又一层的，看起来就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我——中枪了？”猛地转头，她看着江楚天，沉声问道：“是帕莎那颗子弹？”
她的伤口在右胸，而江楚天的伤口在左肋，正好就是她抱住江楚天时胸口贴近的地方。
那颗子弹，她没有为他挡住，到底还是穿过了她的身体，击中了江楚天。
同一颗子弹，染着她的热血，射进了他的身体，在不同的位置，留下了一样的伤口。
不知为什么，沈天晴有种怪怪的感觉。
摸了摸\/胸\/口，她把手指放在江楚天的肋下，虽然其实什么都摸不到，可是她却好像感觉到那圆圆的子弹洞。
皱起眉，江楚天有粗暴地抓开她的手，瞪着她，沉声道：“沈天晴，再有下一次，我就先掐死你！你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不知道吗？还挡子弹！？你是当在拍警匪片玩假子弹吗？会死人的——你懂不懂！？”
眨着眼，沈天晴有些畏怯地缩了缩脖子，眼角瞥向戴纳，就带出点恳求的意味。
戴纳却很高兴，甚至是有点大快人心的意思，“威廉说得对！格洛里亚，你不该那么做的。如果没有你，说不定威廉能轻易躲开，你根本就是在给他添乱——听话啊！不要再给他添乱了，跟我回美国，那里的医疗环境更适合你养伤…”
说着话，他绕到床边，就想扶沈天晴。
只可惜，他才靠近，江楚天就一把扭住他的手臂，虽然戴纳个子也不算矮，也将近一米八，只比江楚天矮了一头，可现在在江楚天手里，就像是在老鹰爪下的小鸡，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江楚天几乎是半拎半推地把戴纳赶出了病房，也不管戴纳在外面一直敲门大声叫，直接就把门从里面锁死了。
转到病房前，他盯着沈天晴，沉声道：“我刚才说的不是在开玩笑！沈天晴，你要再敢做这种事，就不要怪我…”
“鞭尸吗？”沈天晴嘟起嘴，有些不满地嘀咕：“我要是死了，你还能对我做什么？！”
“闭嘴——”大吼一声，看着别过脸去不吭声的沈天晴，江楚天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垮下双肩，他走到床前，抱住沈天晴，低声道：“我要是死了，你不就立刻回复自由了？！为什么那么傻替我挡子弹呢？沈天晴，你只是我的情妇，你就是为我死了，我也不会为你哭的。”
“嗯，我知道了。”低应了声，沈天晴笑着竖起三根手指，看起来很认真地发誓：“我不会再做那样的傻事，真的！江楚天，我那个时候是没有想那么多，我保证以后我会想得周全点。”
偏着头，看着江楚天，她笑嘻嘻地伸手拍她，“安啦，我只是一时冲动，真的不是爱上你，你不用有心理压力的…”
看着沈天晴的笑脸，江楚天垂下眼帘，没有再说别的，只是转过身去，“我让医生来帮你换药。”
门一开，戴纳就立刻挤了进来。
江楚天却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出奇地没有拦他。
有些奇怪地看着江楚天的背影，戴纳快步走到床边，“格洛里亚，我已经联系好美国的医院了，你跟我一起回美国吧！我会好好照顾你。”
虽然刚才就听到戴纳说这些话，但现在看到戴纳这么认真地请求，沈天晴还是觉得感动。
但这份好意，她真的不能接受。
“戴纳，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戴纳激动起来，“是因为威廉？他根本就配不上你！像你这样的女孩，该被更好地照顾，而不是被他那么粗暴地对待！格洛里亚，不要让他遮住你的光！你不该让他那么对你…”
沈天晴一点都不奇怪戴纳知道她和江楚天的事，那是她不想让人知道的隐秘，哪怕她自己在心里想，也觉得羞耻。
可是现在，她居然没有像从前那样激动，觉得被人揭穿了最可耻的秘密。
那是种什么心情？她甚至觉得那个契约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至少，这让她能够理所应当地留在江楚天身边…
原来，爱情让人如此卑微。
捂住脸，沈天晴突然就哭了起来，那样突兀，以至于还想说服她的戴纳完全吓呆了。
就那样看着沈天晴，原本情绪很激动的戴纳就那样呆呆地看着沈天晴，不知为什么，忽然间就觉得有一种悲伤从心底泛起。
他一开始是不知道沈天晴在哭什么的，可是不知为什么，那样看着她悲伤的面容，他也悲从中来，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和沈天晴的心是相通的，他能感受到她的悲痛，因为那悲痛，就是他自己的悲痛。
按了按心口，他觉得心很痛，那是从未感受过的痛，或许在之后也再不会感受到。
蹲下身，戴纳就蹲在床前，握住了沈天晴的手，温柔地请求：“跟我走——忘记这所有的一切，格洛里亚，不要让自己再这样痛苦。”
“忘记？怎么可能会忘记？”虽然泪水仍不停地涌出，抹也不抹不干净，可是沈天晴却仍然笑了。
“如果那么容易就忘记，就不会那么轻易的开始了——戴纳，如果你爱过，你应该明白。”
望着沈天晴带着泪的笑颜，戴纳的心在抽痛。
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戴纳沉默片刻后，很认真地表白：“我爱你，格洛里亚。如果你允许，请接受我的求婚——我用上帝的名义发誓，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第118章 战争还在继续
听到戴纳的求婚，沈天晴完全呆住。
“戴纳，我、我们…”
沈天晴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人一脚踹开了门，“戴纳，你信上帝吗？你的上帝是不是也是精神病？！”
跳起身，戴纳狠狠瞪着冲进来的江楚天，连声音都变得尖利，“威廉，你是要和我决斗吗？”
不屑地瞥了一眼戴纳，江楚天沉声道：“和你决斗？是比枪还是比功夫？戴纳，别逗我笑了，和你决斗，我怕一不小心拧断你的脖子。”
不理戴纳，江楚天转身看看身后跟进来的女医生，一把扯住戴纳的衣领，“医生，将给你了。”
“喂，混蛋——放手！”戴纳叫嚷着，转身挥拳。
江楚天没有防备，还真是一拳被他击中。
危险地眯起眼，江楚天扯着戴纳出屋，门还没门上，沈天晴就听到他挥拳打向戴纳。
听着门外的动静，沈天晴有些担心，反倒是那个走近床前，看着她的女医生，笑了起来，“你放心啊，就算是江楚天受了伤，戴纳也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那倒是，江楚天的身手很好。
沈天晴心里想着，却突然警觉。
看着面前的女医生，她看得很仔细。
看她蜜色的皮肤，水灵灵的杏仁眼，还有红艳的嘴唇，和帕莎一样，眼前的女孩也很漂亮，带着东南亚的热带风情，看起来是很吸引人的美女。
虽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但沈天晴还是坦荡地笑着伸手，“你好，我叫沈天晴，你是楚天的朋友？”
就算笑得再真诚，但沈天晴在不自觉中还是故意把自己和江楚天的关系表现得很亲密。
握住她的手，女医生笑着自我介绍，“阮玉兰，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泰山是我的表哥。”
泰山的表妹？！
沈天晴大窘，尤其是看着阮玉兰似笑非笑的眼神，更觉得自己真是丢人到家了。
这种没来由的飞醋也要吃，而且还吃得这么没意思。
阮玉兰却没有在意这些，俯近身，认真检查沈天晴的伤口，她笑着道：“伤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你很幸运，子弹穿过胸腔却没有伤到身体的器官，如果射穿肺叶或是其他…”
“江楚天呢？”截住阮玉兰的话，沈天晴急着问：“江楚天也中弹了，他伤得怎么样？”
“能怎么样？你不是看到他了嘛！这种枪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声音一顿，阮玉兰笑着收拾医药箱。
“不用太在意，现在的整形技术那么发达，这一点伤口，只要磨皮就可以消除，比这个还严重的，也都可以轻易消除的。”
“谁说要磨皮？”推门而入的江楚天插了一句。
阮玉兰不以为意，提着医药箱笑道：“连你都不愿意伤疤留在身上让人家看呢！何况爱美的女孩子。沈小姐，等你伤好了，我介绍医生给你啊！韩国医生，绝对比我们越南的医生专业得多。”
“她用不着！谢谢你了…”
阮玉兰耸了耸肩，冲着江楚天呶下嘴，转身出去。
“砰”的一声甩上门，江楚天转向沈天晴，连问都没有问，直接就命令道：“不许磨皮！”
“啊？”沈天晴皱眉，“那么难看…”
“我说了——不许！”
被江楚天一吼，沈天晴眨巴着，有些委屈地闭上了嘴。
“明天泰山会送你回华国。”
被江楚天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沈天晴忘记了磨皮的事，皱眉问道：“那你呢？你不是还要回泰国吧？巴颂将军还有帕莎他们怎么样？你现在留下来岂不是很危险？”
“我不是要回泰国，”江楚天沉默片刻，才道：“听说巴颂已经死了，但帕莎还活着，如果没有意外，她会成为新的首领。沈天晴，我不哄你，战争还没有结束。不只是和帕莎，还有在货币市场上的战争…”
“现在——你们还要继续？！”沈天晴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把后半截话说出来。
如果江楚天他们现在收手的话，虽然会赔不少钱，但至少还能收回一半资金吧？
“那，要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吧？”
她是穷人，听到30亿美金已经脚软，而现在江楚天想要继续这场货币战争，就要投入更多的资金。
在金融市场上的战争，一切都由钱来决定，谁的资金最雄厚，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牵了下嘴角，江楚天轻拥了下沈天晴，低声道：“你不用管这些，明天就回华国，泰山会留在你身边。戴纳美国那边还是有很多合作伙伴的，而我，也会让某些人入局。”
抬头看着江楚天，沈天晴莫名地觉出他的怅然与无奈，突然间，她就猜到了他的目的地。
“你要回巴黎？”
有些惊讶，江楚天看着沈天晴，好一会儿才苦笑道：“是，我要回巴黎，这场游戏不可能再只是我和戴纳两个人玩。除了那些偷着入场的小玩家，还需要更大的玩家。”
“我和你一起去。”沈天晴没等江楚天说话，就用唇封住了他的嘴。
勾着他的脖子，她深深地吻他，吻完之后，才笑眯眯地看他，“你忘了，你和戴纳答应过我会让我拍下这一场盛事，楚天，我真的很想见证你的成功！就当你是在请求你好吗？”
抬手捋着她的头发，江楚天仍显迟疑，沈天晴摇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如果你不让我跟着，那我也不让泰山跟着我，他不在你身边，我也不放心。”
“你啊！”江楚天屈服了，揉着她的头发，他苦笑道：“难道你不知道我比泰山还要威猛吗？”
“嗯，我看到了…”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一幕，沈天晴仍觉心悸。
她很想知道江楚天为什么会开枪，是怎么说服那些越南人一起去救他们的？但这些问题，她真的能问吗？
手指轻巧地解开他的衬衫，虽然隔着绷带，她看不到他左肋下的伤口，但沈天晴仍然轻轻抚过。
在江楚天的身上，她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伤疤，但刚才阮玉兰说的…
“你身上以前有很多伤疤吗？”
第119章 哪怕是下辈子我也会认
静默片刻，江楚天回望着沈天晴，沉声道：“是，以前我身上是有过很多伤疤，但我做了手术，把那些疤都消去了——为了回巴黎继续做我的贵族公子…”
抚着沈天晴的面颊，他柔声道：“小晴，答应我，不要去掉你胸上的疤。”
他把手落在她的胸上，隔着衣服，仿佛也能感受到那个和他肋下一模一样的伤口。
“这是我的伤疤，只要你带着这个疤痕，我会找到你——哪怕是下辈子，我也会认出你。”
不是甜言蜜语，却胜过无数的甜言蜜语，看着江楚天，沈天晴只觉得鼻酸，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可是，她到底没有哭出来，只是玩笑似地笑道：“真是让人感动，难道下辈子，你要去挨个偷看女人的胸？小心被当成色狼抓起来哦！”
江楚天，你是不是喜欢我？！是不是，对你而言，这已经不再是一场游戏？！
她很想这样问，但到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准备离开越南飞往巴黎之前，戴纳又出现在沈天晴面前。
“格洛里亚，我之前说的话都是认真的。这一次，你也该跟我回美国。如果你想见证历史时刻，就更该去美国。”
虽然上过药，可是戴纳脸上明显有淤青，看来还是江楚天的战斗力略胜一筹。
但哪怕是这样，戴纳仍然没有死心，居然当着江楚天的面又一次请求。
沈天晴忍不住去看板着脸的江楚天，戴纳却一下子抓住她，“不用看他！让雷诺说了，只要你肯答应，他就不会阻拦…”
沈天晴一怀，还没有反应，江楚天已经冷幽幽地道：“问题是她绝不会答应的！我的女人，我有信心！”
“是不是太自大了？”白了他一眼，沈天晴看向戴纳，心里并不像外表那么轻松。
只有爱上一个人时，才会明白爱情是什么，也才会更加珍惜别人对你的爱，哪怕你不能接受，但那种感恩的心却是一样的。
看着戴纳，沈天晴觉得就是在看自己。
嗫嚅着，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只能正色道：“戴纳，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去美国…”
看着戴纳瞬间黯然的神情，沈天晴实在说不出别的话，无论是感激他对她的情感，还是请他遗忘，都太过残忍。
抿了抿唇，她也只能垂下头，从戴纳身边穿过。
手一伸，戴纳抓住了沈天晴的手，虽然沈天晴没有看他，他却一直定定地看着她，“我不是个懂得放弃的人——如果我能轻易放弃，也不会有现在！格洛里亚，我要你记住，你是我的光！不管你被囚禁在哪个城堡，我都一定会把你接回我身边。”
“戴纳，你误会了…”
沈天晴想要解释，但江楚天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揽着她的肩，他一把打开戴纳的手，“我看你是又皮痒了！把我当成大魔王是吧？好啊！那我这个大魔王就等着你来救公主，不过你的公主是愿意留在我这个大魔王身边，还是跟着你这个骑士走，就要看你是不是好运气了！”
转身，他搂着沈天晴走开几步，忽然又回头，笑眯眯地道：“啊，忘了告诉你，我这个人，从出生起，幸运女神就跟着我的！”
失笑出声，戴纳清澈的眼眸染上一层阴霾，看向江楚天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站在旁边的沈天晴心里一惊，总觉得又看到那个疯狂的戴纳，手下意识地就去拉江楚天。
瞥见沈天晴的动作，戴纳的眼微眯了下，就那么看着她抓着江楚天手臂的手，沉声道：“江楚天，我不需要幸运女神，撒旦就站在我身边，你看不到吗？”
江楚天挑眉，哈哈大笑，沈天晴却是觉得遍体生寒，竟忍不住去看戴纳身边。
戴纳身边自然是没有什么撒旦，但莫名的，沈天晴就觉得戴纳身后扬起黑色的羽翼。
晃了晃脑袋，她暗骂自己是想太多了，就算是戴纳的情绪不稳定，但也不至于黑化成那样。
咳了一声，她先笑着和戴纳说话，“回头见，戴纳，你要是来华国，我请你吃最地道的华国料理。”
“你会亲自下厨吗？”看着沈天晴，戴纳很是认真。
“啊…当然！”
“好，等我。”戴纳说完这一句，转身就走，甚至没再看江楚天一眼。
“这个臭小子！”江楚天低喃，转头看沈天晴，不满地抱怨：“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给那小子涨了气势？”
“哦，”眨了眨眼，沈天晴没有反驳，只是把头枕在了江楚天的肩头上。
江楚天目光微闪，也没有再说话，搂着她步上飞机。
这是沈天晴第一次坐私人飞机，虽然和客机比很是小巧，但那种奢华的装饰，却堪比别墅。
真皮的椅子，土耳其产的地毯，法国的丝绒，1990年一瓶就要几万美金的沙龙香槟，哪怕是在飞机上，也是奢侈到让人目眩的享受。
“这样的贵族生活，就是你的选择，还有未来？”沈天晴低声问着，只是问过之后，她就避开了江楚天的目光。
他似乎并不喜欢交心，事实上，他的事，她了解得很少。
“我的意思是说，你之前说除掉了伤疤回到贵族生活…”
在沈天晴张口结舌想要找到更合适的说法时，江楚天笑了。
看着她，他调侃道：“是被猫咬了舌头？我的小晴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大胆吗？”
“能不能去掉‘傻’那个字？”沈天晴有些窘。
江楚天却淡淡道：“不用怕我，我不希望连你也怕我…”
垂下眼帘，凝视着手中的高脚郁金杯，他幽幽地低语：“不是为了享受，而是为了战斗！人就是那么奇怪，你以为你抛弃一些东西，会过得很快乐，但到最后，却发现你抛弃的那些你以为无所谓的东西，其实是很重要的，重要到你的仇人可以轻易地踌躇你的尊严，决定你的生死…”
抬起头，他看着沈天晴，沉声道：“我要用这双手，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或许，还有本来属于别人的——我，是因为这个，回来让雷诺家族的。”
“那，”沈天晴沉默片刻，还是问了出来：“你之前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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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如梦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