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阿德沉吟着,皱着眉头,慢慢的转向郑姐,道:“郑老板,您的‘不夜天’在哪儿啊?我们弟兄们怎么都没听说过啊?”

郑姐的面部肌肉微微的有些抽搐,她勉强自己挤出一丝微笑,故做轻松道:“阿德兄弟真会跟我开玩笑,你怎么会不知道‘不夜天’呢,它不就开在‘抱琴楼’的对面么…”

“‘抱琴楼’,”阿德突然间恍然大悟道,“‘抱琴楼’,知道,知道!我今还听说‘抱琴楼’的老板生意火了,要把对面一个什么地界盘下来,一起做专卖呢,赶巧儿了,郑老板也知道这事?”

郑姐的额角立刻有一颗豆大的汗珠滑了下来,她的心彻底的凉了。

“阿德兄弟,”她的心里还是抱着一丝的奢望,幻想着或许自己可以以自己的后台来说服眼前的秃头小子。郑姐和颜悦色的说道,“‘不夜天’我可以当做礼物送给你们,但是拜托你们看在成爷的份儿上送我回去吧,日后‘炎虎帮’有什么事情,成爷一定会尽全力帮你们的!”

“呵呵…”这是阿德第一次露出一丝冰冷而又阴狠的表情,他冷笑着看着郑姐,目光有如冬日般寒冷,令郑姐冷到了骨子里。

“郑老板,阿德拖着长音,慢慢的说道:“汉口这片地界儿,我们‘炎虎帮’还不至于沦落到需要别个小帮小派帮忙的地步。”

这句话阿德说的又冷又狠,还不等郑姐瞠目结舌的想要解释,阿德早已经冷着一张脸,挥了挥手,道:“来人!”

立刻有两个小子走上前来。

阿德看了看郑姐,又一次露出了他大男孩般恶作剧的笑容,道:“看在我们还算相识一场的份儿上,郑老板,我叫我的兄弟们开船送你到海上去看看风景,他们会在风景最好的地方送你下船,如果你命好呢,就可以游回去,如果你命不好,遇到鲨鱼啊、风浪什么的,那可就不是兄弟我能说了算的事了。”

说罢,脸又一冷,语调冰冷道:“送郑老板上路。”

郑姐,两眼一黑,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

小滋今天换上了一袭淡黄色的洋装,这可是拜托“抱琴楼”的常客,一个金发碧眼的英国人千里迢迢的从英国带回来的洋货。

要说是国外货,可真不是盖的,腰身栽剪得刚刚好,衬着小滋的腰身如同被微风吹起的柳枝儿,格外的柔软好看。那淡淡的明黄,在腰身处掐着细细的褶皱,松松的下摆,被几朵明黄的小花缀着,再配上白色的蝴蝶结,戴上一顶白色、有着蕾丝花边儿的凉帽,让镜子里的小滋有如一朵刚刚开放的小稚菊,沾着露珠儿,是那么的清新可爱。

小滋蹑手蹑脚的逃过了野猪和瘦狼的看护,偷偷的溜出了“抱琴楼”。

自从那次的遇袭事件以后,野猪对小滋仿佛更加的细心了,他格外的留意小滋的走走停停,无论小滋做什么,他都要跟在小滋的身后。每次这样,瘦狼总是要嘲笑野猪,说他英雄难过美人关,野猪也不还嘴,只是红着脸偷偷的去看小滋。很令小滋反感。

她看着眼前的野猪,那么肥,那么油乎乎的,足以令人反胃。于是她常常对他恶言相向,恨不能打他来得痛快。

但野猪偏偏总是很好脾气的跟在她的身后,他要保护她,这是那胖家伙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但是小滋希望的,却不是来自于他们的保护。

是的,她是想着阿来的,可是这个讨厌的阿来却偏偏不来看她一眼。

小滋,可怜的小滋,在爱情中等待的小滋,终于等不下去了,她要去见阿来,她要去看看他的生活是个什么样子。

于是她偷偷的从那两个该死的家伙的眼皮子底下溜了出来,喜气洋洋的赶往阿来的公司。

一路上,有多少男人为她的美貌侧目,是呵,她今天是漂亮的,这种新鲜可爱的色彩让她看上去是那么的清新可人,让她在恍惚间觉得自己还是一个美丽可爱的少女,让她梦以为自己同那些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是干净的、笑意盈盈的,是有资格去拥有属于她的爱情的。

可是,当她来到阿来的公司前面,笑容,便在她的脸上凝固了。

她看到了她心爱的男人没有错,她心爱的男人依旧那么英俊,那么令人心动。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显得他的身材高大而挺拨,他雪白的衬衫令他的肌肤看起来更加的具有男人味儿,而他那双烁烁生辉的眼睛,如同凝聚着天上星辰的光亮一般的令人目眩。

那双眼睛含着笑意,含着温情注视着站在他面前的一个女子。

一个,并不是小滋本人的女子。

那是一个,穿着一袭明艳的、火热的红色洋装的少女。卷曲的短发在额前分向一侧,衬着一张玲珑有致的粉颜。那张脸上,有着一双高挑的娥眉,一双黑珍珠般的眼睛闪着逼人的灵气,精致的鼻子下,是一张有如红樱般红润而又美丽的红唇,那红唇含着笑,与她脱俗的气质和完美的五官结合在一起,被那艳丽而又火热的色彩衬着,被那娇美的身材衬着,有一种让人不敢正视却又无法转移视线的美丽。

他们,就这样站在那儿,脸上都含着笑容彼此对视着,在阳光下完美得婉如一幅画卷,令过往的人都忍不住面带微笑的看上他们一眼。

小滋,默默的站在那儿,呆呆的看着两个人,头脑里一片空白。

许久,她看到阿来笑着伸出胳膊,弯成一个可以看成是邀请的角度,那个女人,便也同样的抱以微笑,伸出手来挽住了阿来的胳膊,两个人,就这么着走了。

就这么着走了?

小滋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古怪的笑意。

走?

她的身子微微的晃着,脸上的笑慢慢的变成了一种怨,一种恨意,她慢慢的攥紧了拳头。

第一百三十七章阿来啊阿来

大而挺拨的梧桐树,高大的枝干高高耸立,伸展着,支撑着翠绿的叶子,在阳光下斑驳着耀眼的金黄,沙沙的轻响着,令这个暖暖的午后显得更加的安然而舒适,有一种轻轻柔柔的温暖感觉。

梧桐树,传说中可以引来凤凰的树木。

凤凰,天生便具有天下最灿烂的羽毛,它的眼睛如同琉璃一般闪耀,羽毛有如阳光一样夺目,声音有如天籁,它飞翔在天际,是所有凡鸟所无法匹敌的骄傲与美丽。凤凰,生在南海,它们飞翔在天际,不屑于与凡鸟对视,更不屑于栖息于一般树木的枝头,只有梧桐树,才是它的栖身之所。

今天,阿来就站在这样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含着笑意,看着眼前的,如凤凰一般拥有着夺目的光彩与灿烂容颜的美丽女子。

楚星朔慢慢的走近那个站在树下的年轻的英俊男子,他黑色的西装被那样一双含着星辰般灼人光亮的眼眸衬着,好看的嘴唇弯成一个优美的弧度,修长的身材如同他身边的那棵梧桐树,高大、挺拨,而又意气风发。

楚星朔歪着头,被眼前这男子脸上明快的笑容所感染,脸上,也绽放出了笑意。

阳光般的明净而柔和了。

阿来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又不晓得在这种情况下该说些什么好。他便笑着伸出了一条手臂,弯成一个直角,递给了楚星朔。

楚星朔也大大方方地伸出了胳膊,径自挽住了阿来。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含着笑,四目对视着,默契的转过身,慢慢的走在一条被两排茂盛的梧桐树围成的林荫道上,相挽着手臂的影子。被树影摇曳着半遮半掩。

他们都没有发现,就在这棵梧桐树的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鲜嫩如稚菊一般嫩黄的衣裙的标致女子,她地装扮很漂亮,她的表情很怨毒。

小滋就这么着看着那两个人慢慢的走远,他们的脸上挂着笑。那是沉浸在爱河中的男女的脸上才会出现的笑容。

“阿来啊,阿来…”小滋轻声地念着阿来的名字,她的声音是那么的苦涩,那么的不甘心。

小滋感觉到自己地心就像是被淬上了硫酸,“咝。咝”地响着。冒出一股股地白烟。一颗心无处可逃,只得就这样被一点一点的痛苦所侵蚀。

她地手。慢慢地攥紧。越攥越紧,指甲。深深的陷进皮肉。

魏爷嗯只“嗯”了一声,便放下了电话。

他闭着眼睛,慢慢地靠在了身后的摇椅上,檀木质地的摇椅还在慢慢的摇着,魏爷却并不享受,他的眉毛拧成了团儿,眼睛也闭得有些紧了,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阴沉。

“魏爷?”一个身材中等,其貌不扬的小子探身过来,轻声的问了一声。

魏爷没有说话,但神情却略略的放松了一些,他伸出一只手来,放在摇椅的扶手上,翘起一根手指,在扶手上轻轻的扣起了拍子,一下,接着一下。

“鸟儿啊,鸟儿啊,”魏爷闭着眼睛轻吟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小鸟长大了,学会自己找食儿吃了,怕是早就忘了大鸟是怎么一口一口喂自己吃饭的了。”

说着,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向窗子。

这几年,魏爷心里清楚,自己是愈加的年迈了。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愈是怕老的人,就愈是会发现自己在一天一天的急剧着变得年老,岁月是无情的,对于英雄与美人尤甚。

江山是什么?美貌是什么?

在时间的面前,它们便是再珍贵,也会被慢慢的、一点一点地被偷走。

到最后,只剩下对于过于的回忆,和对于明天的恐惧。

魏爷的背弯了,他的一只手背过去,手背贴着自己的腰身,声音低沉着说道:“小鸟的翅膀硬了,想要甩掉大鸟,自己飞。呵呵…可惜呀可惜,外面风,太大喽…”

他喃喃的,布着皱纹的脸上,慢慢的浮现了一丝笑意。

阿来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作为一个刚刚结束约会的男人,阿来无疑是开心而又幸福的。

房子里的灯是黑着的,八成阿德又出去巡场子了,阿来的嘴边浮上了一偻笑意,阿德这小子是个“财迷”加“官儿迷”,别看他一天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在手下和外人面前,那个威风劲儿可真不是盖的,这也就不怪别的帮会都说“炎虎帮”的人“牛皮哄哄,两角朝天”了。他无奈的笑笑,汉口的场子,阿德恨不能一天巡上好几圈,哪个作怪,哪个手下偷懒,影响了生意,都会给他骂得狗血喷头。

“钱啊,钱啊!都他妈的好好给老子上工,赚钱啊、赚钱啊!知道不知道?”阿德会一边骂,一边拍着手下的脑袋训斥。

这个秃头小子,本长着一双又细又长的眼睛,只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才会将眼珠子瞪得圆圆的,也只有在这时候,你才会看到他的眼睛原来并不是一条缝的。

阿来的脸上挂着笑容,打开门,刚刚伸手去摸墙上的灯火开关开关。手,伸到一半,却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房间里的气味不对。

阿来的眉毛,微微的皱了一下。

阿德是不吸烟的,阿来虽然也吸烟,但是却也极少在自己的房间里吸,所以这间房子里,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烟味儿的。

可是今天,房间里虽然是一片漆黑,却明显的可以感觉到有一种混杂了许多种气味的味道在弥漫。

烟味儿,是最主要的味道。

阿来的鼻子,是最灵敏的。

在童年流浪的生涯里,阿来的鼻子,可以很轻易的分辨出上等人和下等人的区别,更可以在混乱而混浊的气味里区分出清香与腐臭。

今天的房间里,有许多种不同的烟草气味混着,在黑暗里潜伏,而在这些味道中,又有着那么一股子淡淡的、茶叶的清香味儿。

这股子茶叶的味道,阿来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一股子久违了的,弥漫在他曾经闯荡江湖的懵懂青春里的茶叶味道。

意味着血腥生活开始的,那股子味道。

阿来立刻知道来的人是谁了,他的嘴角浮上了一丝微笑。果然,这一刻到底还是到来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游戏

阿来站在门口,空气里游走的混杂着各种优、劣质的烟草味道和隐隐的酒精味道在黑暗里预示着一丝警示。

他站在那儿,在这些气味里,他嗅到了一丝茶叶的清香,这股子清香更加的隐约,却如同在一场骗局里与真实有关的一缕蛛丝马迹,足以令他这个随时提着自己的脑袋瓜子混际在江湖的堂会老大敏感的捕捉到。

于是阿来便就这么着站在那儿了,他不需要去考虑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做,因为已经有人替他选择了。

一柄枪,抵在了他的脑袋上。

真是有趣,已经有多少年他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一把枪,抵在自己的脑袋瓜子上,阿来不知不觉中突然觉得好玩起来,他的嘴角斜斜的上翘着,眼皮微微的轻合,看向枪的方向。

多年以前,就是这样的一柄枪,抵在他的脑袋上,自此便开始了他的一段血腥人生,而今,又是这样的一柄枪,抵在他的脑袋上,这是不是意味着对于他这个被那条老狐狸一手提拨起来的,曾经的小混混、现在风光无限的堂会大哥的江湖人生应该结束了的一种宣布?

“来哥。”一个低低的声音,含着笑意,从黑暗里传了出来,“好久不见啊。”

阿来无声的笑笑,这声音他不算太熟,但却也不陌生,这是魏爷那条老狐狸最新提拨起来顶替诚哥的那个五短身材的家伙。

“山子,”阿来也同样含着笑招呼着,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嘲笑,是一种不经意便流露出来的,却足以让人更加的恼怒。“你就用这招呼你好久不见的兄弟?”他说着,无视那把枪,兀自伸手去摸灯的开关。

却不料那枪又逼得近了些,已然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了,那柄枪所用的力道很明显的含有了警告地意味,它在告诉阿来不要轻举妄动。

阿来便也住了手。脸上带着饶有兴趣的表情,在黑暗里静静地等待着。事情更加的好玩了,他这样想着,便产生了一种好奇,他倒想看看山子这小子到底能耍些什么招数,更好奇于魏爷到底提拨了一个什么货色能够顶替诚哥。

是虫还是龙,他阿来今儿可要看个清楚。

“哧”的一声,像是火柴被划亮般的声音,黑暗里闪过了一丝火苗,露出了一张其貌不扬的脸。正正方方的一张四方大脸,短平的头发,呈一字型地眉毛,小小的眼睛,矮啪啪的一个短鼻子下,是一张厚厚的嘴唇,看上去就像是乡下庄稼地里的庄稼汉一样的令人毫无好感可言。

是在人群中也不会多看一眼的角色。

“来哥,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山子低沉的声音说着,那簇火焰。便攸的熄灭了。

阿来没说话,他含着笑,默默的等待着。

黑暗里,伸过来一双手,将他全身上下搜了个遍,把他地爱枪从口袋里取了出来。

一声“得罪了”从黑暗里传了出来。

“哧”

又是一声,这一回,在阿来看到了另一张脸:肥嘟嘟的一张大脸。油腻腻的头发全部贴在脑袋上,一双小眼睛像是在一个白白胖胖的大白馒头上切开的两条缝,脸上,却带着淤青,肥厚的嘴角渗出了血丝。

阿来地心里一沉。他的眉毛轻轻的挑了挑,没有说话。

“人说兄弟如手足,”山子的声音拉着长音,惺惺作态的笑着说道,“这位兄弟,想来是来哥你的左手了。”

话音刚落,紧接着的一簇火焰让阿来看到了另一张脸:突出地颧骨,瘦瘦巴巴的一张脸像是一张人皮紧紧的裹在头骨上,这样的一张脸使得脸上的那双眼睛显得更加的大了,眼睛周围。是青紫的一片,那双眼睛瞪圆了看着阿来,眼神里传递着要阿来尽快离开的信息。

“这个,应该是你的右手吧。”山子又说。

阿来只是轻轻的牵动了一下嘴角,没有说话。

“还有最重要的一位”山子拖着长音,不经不漫地划亮了下一根火柴。

一个秃头小子的脸印入了阿来的眼帘。

阿德显然是这里面被打的最厉害的一个,可想而知,他也应该是这里面反抗得最厉害的一个,他的眼角、鼻孔和嘴角都流着血,他定定的看着阿来,眼睛里的是火一样的怒意,他的鼻孔野兽一样的一张一合,紧紧的咬着牙关。

阿来淡淡的看着阿德,他心里很清楚,他的这三个兄弟定然吃了一番苦,他们的身后,一定都被人用枪抵着,而且必然事先被警告过不许说话。不然,他们不会一声不响的束手就擒。

呵呵,真是有趣。

阿来的唇边,浮上了一丝冷笑,那双有如火焰般灼热的眼睛突然间冷冰了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魏爷所看上的新人也不过如此,只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来威胁自己,这小子就只有这么点能耐么?

“这是你的左腿吧?”山子的声音,听上去得意洋洋,他得意的对阿来道:“你想救他们哪一个?”

阿来冷冷的笑道:“我都想要救。”

“好!”山子大声笑道:“果然是一代枭雄,来哥真是够义气。”

说着,他听到“咔”的一声,一个闪着幽幽昏黄灯光的煤油灯放在了阿来的脚下,灯光很是微弱,令阿来只能看清周围的一点点事物,却令自己完全展示在别人眼前,像是在上演一出他为主角的戏,而他的观众们,却都在暗处得意的看着他的表演。

一柄枪递了过来。

“那来哥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山子的声音里透着阴狠,透着狡猾,透着残忍。

阿来面无表情的接过了枪。

“不要!”野猪大喊一声,话音还没落便听到了一声枪响。

阿来觉得左腿一阵巨痛,一个趔趄便要跌倒。

阿来咬着牙,身形晃了晃,依然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容不温不愠。

“来哥!”阿德大喊一声,却被身后的人狠狠的打了一记,疼得一声闷哼。

“我操你姥姥!”阿德跳起来大骂,他红了眼睛,他阿德是宁死也不要他心目中如亲人一般的大哥倒在他面前,尤其是为了救自己。他阿德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如果可以选择,他愿意由他来替阿来承受这种痛苦。

“你给我闭嘴!”一个声音喝斥着,一个人举着枪柄砸向阿德的头,阿德两眼一黑,径自晕倒在地上。阿来淡然的举起枪,对准了自己的胳膊…

第一百三十九章小滋的选择(上)

就在他要扣动板机的一刹那,他听到一声尖厉的叫声:“住手!住手!”

“啪”的一声,灯被打开了。

黑暗里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晃得睁不开眼睛,阿来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人影便猛的扑到了他的怀里。

“阿来!”

是小滋的声音。

小滋的脸上满是泪水,弄得阿来的脸上一片冰凉,她紧紧的抱着阿来,颤声道:“不要,阿来,不要这样。”

“小滋?”阿来皱起了眉头,小滋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上海的这些家伙又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这些都是跟小滋有关的?

小滋慢慢的放开了阿来,她泪眼婆娑的看着阿来,一张脸上满是内疚和不忍。小滋张了张嘴,还没等说话,便被阿来打断了。

“小滋,你做了什么?”阿来的眼睛里的火焰在这一刻已经完全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一样的寒冷,冷得让小滋忍不住发抖。

“阿来,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你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小滋急切的解释着,她说得很快,似乎是想要阿来尽快明白她的无奈与苦衷。

其实,阿来能够举枪自残是她所没有想到的,她是想要狠狠的惩罚一下阿来没有错,她小滋得不到的东西也绝不想让其他女人能够得到!

那个明艳如火的女人是谁,她早已经调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