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墓碑上并排的照片,季迦叶停了两秒。

“后来,骆家接我过去。他们对我不好,只有我大哥最心软,人也最好。那时我看着骆家倒霉是无动于衷的。直到我大哥出事。他跳楼那天,喊我过去,将骆家和明川托付给我…之后,你也知道,骆家就剩我和明川。明川那时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幸好被美国一对夫妻收养。他走了,剩我一个人,就又回到这个地方。那年,我十二岁。”

这人叙述极其冷静、平淡,淡得让人恍惚,仿佛不是他自己的经历,却又叫人情不自禁垂泪。

十二岁的他也不过是个单薄的少年。余晚没法想象他那时的模样。

她难受的抱住季迦叶。

可也只是从后面抱着他,她不想让季迦叶看到她的眼泪。

环住他的腰,额头抵着他的脊背,肩膀却还是控制不住微微颤抖。

季迦叶说:“觉得我可怜?”

“不。”余晚摇头。她说:“我觉得你好厉害。”

季迦叶转过身来。

余晚仰面看着他,说:“真的。”

她再度拥抱住他。抵着他的肩膀,余晚轻轻的说:“你好厉害。”

这是她喜欢的男人,让她钦佩,让她心疼。

她舍不得他。

她的手还在轻轻发抖,季迦叶也回拥着她。

抱得很紧。

拥抱总能给人温暖,给人以继续前行的力量。

无言,却最让人动容,又让人敬畏。

是只要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什么都可以面对。

是每当你感到失落、痛苦、迷惘,觉得孤独,我都会在你身边。

是我要一直,一直陪着你。

酒店走廊的灯光白炽,踩在地毯上,悄然无声。

房门阖上,便是最私密的地方。

柔软而洁白的床上,是纠缠至深的两道身影。

余晚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她明明是会游泳的,可在男人这片汪洋大海里,还是要窒息。

季迦叶吻她的眉,吻她的眼,吻她的锁骨,还有他最爱的柔软。伴随着轻轻的让人战栗的撕咬,舌尖从顶端撩过,酥酥麻麻,余晚难受的动了动。她要制止他。这人却沿着小腹继续往下。当最敏感的地方也被他舌尖攻陷时,余晚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这是一种难以言述的滋味,似乎有些痛苦,又似乎是到达顶峰的极致愉悦,她有些失聪,说不出话来,连呼吸都下意识的停住。余晚试图并起双腿,这个男人却偏不让。指尖抚过她的腿,他俯身,吻了吻余晚小腿上还残留的疤。

男人的吻温柔而爱怜。

余晚一怔,眼眶就红了,她的心都软了。

他进入的时候,贴着潮水,将她一点点自外而内的占有,占得很满。他很硬。这种彻底的占有,这种强势到避无可避的硬度,深深进入她的身体,占据她的灵魂,让她从骨子里都记住了他,让余晚整个人很涨,还很热,更是说不出的难受。她不由自主,轻哼了一声,身体微仰,那尖尖荡漾开层层涟漪,又被他一口含住。

又是温热,又是刺激,他故意不让她好受呢。这个男人就喜欢这样。并着底下逃不开的节奏,一下又一下,余晚快要受不了了。她推他。

季迦叶抬头,看着她,问:“不喜欢啊?”

余晚脸本来就很红了,被他这么一问愈发红。也不知什么原因,他每一次的进入与离开仿佛更加清晰,进入便是涨满,离开便是空虚,她浑身上下所有一切都追随着他,那种贴合在一起的奇妙不停往上窜…余晚清清楚楚感知着他,感知到他就在她的身体里面,坚硬而滚烫。余晚撇开眼,没说话。

见她不答,季迦叶就故意反问:“那就是喜欢?”

余晚面红耳赤,还是不说话。

这人便轻轻笑了,他吻她的鼻尖,好整以暇的说:“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喜不喜欢?”

余晚脸更加烫,这人真是…变态!

偏偏季迦叶还贴着她问:“舒服么?”

余晚耳根滚烫,浑身都要窘迫的烧起来了,她咬牙切齿:“你——”她要骂,也不知该骂他什么好,余晚一时语塞。

季迦叶又笑了。用力刮了刮她的唇,他说:“余晚,可我就是喜欢这样…”

这个男人一贯简单而直白,他永远忠于自己的感受,坦坦荡荡,这样赤裸裸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没有丝毫的违和。这就是他,这就是季迦叶。他就是喜欢这样对她,他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要她,他就是要占有她,占有她的一切,灵魂,身体,过去,现在还有将来,让她彻彻底底、完完整整属于自己。

不可一世,而且强势至极。

四目相对,季迦叶还是望着余晚,他问:“舒服么?”

余晚脸红心跳,终于垂眸,“嗯”了一声。

薄唇弯起,季迦叶亲了她一口,说:“以后就这样告诉我。”

余晚是鱼,也是小小的船。

只在他的世界里,浮浮沉沉,辗转来去,起起落落,轻轻摇动着。

一会儿这样,一会儿又那样。

天气微凉,余晚身上有汗,那人身上也有汗。这些汗水纠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到最后,没有再避孕,这人直接…

余晚很累,累到眼皮子在打架,却也迅速清醒。她不禁一愣。

将她湿漉漉的头发捋到耳后,吻了吻余晚,季迦叶看着她,对她说:“余晚,给我生个孩子。”

男人的眸子很黑,直直望着她,没有丁点保留。

余晚瞬间安静下来。

面前这个男人是孤独而寂寞的,他需要她,需要明川,如今,也在期待他们将来的孩子。

他太需要温暖了。

他太需要一个家了。

这是他的承诺啊。

这个男人许下的承诺总是郑重的。

他顶天立地,他就是他。

他是这世间最可靠、最值得依赖的男人。

还让人心疼。

那双漆黑的眼倒映在心底,余晚深深回望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她的心早就揪成一团。她真的,好心疼他。

季迦叶抱她去卫生间洗澡,余晚却推他:“你先出去嘛。”

“为什么?”季迦叶疑惑。

余晚只是推他。

季迦叶被她推了出去。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房间里没有开灯,一切都被昏沉勾勒着。季迦叶随手打开灯掣,拉开窗帘。透过落地窗,能够看到远处若隐若现的灯光。

满室安静,他换好衣服,打电话叫了餐。头发有些湿,又用干毛巾擦了擦。

还是安静。

他坐下来,看电视,百无聊赖的调台。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终于有窸窣的声音,季迦叶轻舒一口气,偏头望过去——

他忽然笑了。

眉眼舒展开,薄唇弯起,是欢喜而高兴的笑意。

只见晕暖灯影下,余晚身体白得发光,纤瘦而匀称。细细的黑色的比基尼带子勾在她的身上,美得像古希腊的雕塑。充满了无尽的诱惑,却神圣的,让人不忍亵渎。

余晚深吸一口气,望着他,脸有点红。

抚着胳膊,她有些不安的解释:“本来只是带着,不想穿的…”

“我知道。”季迦叶打断她。

其实余晚什么都不说,季迦叶也全部明白。他朝余晚伸出手,笑着说:“过来。”

他笑起来,总是勾着人心,眉眼越发英俊,越发的怦然心动。

握着他的手,余晚走过去。

面对面站着。

抬手搂着季迦叶,余晚稍稍仰面,主动吻了吻他。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然后离开。

余晚看着他。

季迦叶也望着她。

四目相对,两人都笑了。

无声却又甜蜜。

额头相抵,季迦叶回吻她。

慢慢的吻,甜丝丝的,沁进人的心底,是最曼妙的时刻。

拥抱能给人力量,亲吻能诉说缠绵,相爱能抚平人心底的伤痛,能给人以温暖和勇气,让我们在这世间不再孤独。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如果相遇是一场意外,那我们,注定要相爱。

而所谓迷情,大概就是我爱你的时候,你也爱着我。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所有亲的鼓励和支持正版,感谢大家愿意包容我更新的不定以及无尽的琐事,感谢鱼丸和二叔的这一路有你,永远爱你们!比心后续番外大概是结婚蜜月、婚后日常还有萌萌哒小包纸,以及我爱的糙汉余波。大家可以按照喜好选择食用。

至于新文,目前有好几个脑洞,等我和元公公九月下旬旅游回来,到时候在微博通知大家^_^

——耳元/9.6

第64章 蜜月(一)

季迦叶和余晚第二天便从那座雾蒙蒙的西南小城离开,转机,飞去旧金山。

他的公司总部在旧金山,除去结婚,让余晚走进他的生活,这次回去还要安排后面的工作。

哪怕头等舱空间舒适,空乘服务周到,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还是令余晚感觉疲惫。这两天他们马不停蹄,都没有休息好。而且,余晚浑身上下酸痛,被衣服挡住的地方,还留着欢爱过后的痕迹。旁边那人是个工作狂,连在…那种事上也不知餍足。如他所说,他就喜欢这样,变着法子的喜欢,有时候温柔,有时候凶悍,真叫人头痛。

余晚皱了皱眉,看向季迦叶。

他目不转睛,面无表情的,还在处理工作。这几天,季迦叶休息的时间比她要少得多,但是精力一直旺盛。似乎不会疲倦,也不知道担心自己的身体。

余晚转开眼,不看他。

想了想,还是让空乘倒了杯温水过来。

这人胃不好,头等舱的餐饮虽然不错,但这人几乎没怎么动,不对他胃口…余晚还是拧眉。

下了飞机,有人接机。

是谢佳。

她提前几天便过来了。

见到余晚,谢佳微笑:“季太太。”再没有先前工作时不好相处、咄咄逼人的样子。

余晚也不在意,这人是季迦叶的助理,没什么可计较的。她淡淡颔首,回道:“谢小姐。”

一路走去停车场,谢佳问季迦叶:“季董,先回去休息么?”他们还没倒时差,应该很累。季迦叶却说:“先去签字。”

余晚以为是他工作上面的事,到了才知道是律师行。

看着面前的结婚文件,余晚稍稍有些怔楞。

这人一出机场,没有休息就过来,原来是为了结婚啊。

旁边,季迦叶已经签完字。这人签名还是龙飞凤舞。停下笔,见余晚没动,他拂过来,淡淡的说:“不愿意啊?”

这四个字透着点压迫,还有季迦叶那股拧巴的傲娇的脾气…余晚抿唇,忍住笑意,提笔,签上自己的名字。余晚的字和她人一样,骨子里藏着硬气。只是最后,余晚顿了顿。她握着笔,向律师确认:“这样就可以了?”

季迦叶的私人律师,也是华裔。

他微笑道:“嗯,后续我会处理,包括去领事馆的认证。”又说:“季先生,季太太,恭喜你们。”

余晚垂眸,看着自己的这个签字,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这样就嫁了么?

好像是的。

她看向季迦叶。

季迦叶从她手里抽出钢笔,握住余晚的手,说:“走吧,季太太。”

下楼的电梯里就他们两个,季迦叶捏她的手,不满道:“刚才发什么呆?觉得我给的条件不好?”

“哪有?!”

按照刚才那份文件,季迦叶婚前给她的条件好得不得了,除去赠予股份,还有各处房产。总而言之,余晚突然之间有了好多钱。

余晚说:“我怕你吃亏。”

掐了掐她的下巴,季迦叶无比自信道:“我的眼光奇好。”

就是个自大狂!

余晚不想理他,偏过头,却还是想笑。

车停在楼下。

季迦叶叮嘱余晚:“你先回家,我去公司处理些事。”

余晚很心疼他,这人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刚下飞机又要上班,而且,他们今天才结婚…余晚一时有点酸溜溜的吃味,看着他,余晚问:“不一起回去么?”

“不了。”亲了亲她,季迦叶答应余晚,“晚上我接你吃饭。”

余晚一个人回季迦叶在旧金山的私人公寓。

是一套pent house,干净而整洁。

司机将行李放下来,就走了,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赤着脚,余晚到处走了走。

他应该是常住在这儿的,生活痕迹明显。书房桌上有他和他父母的合影,照片底下有一行小字,“摄于迦叶十岁。初夏”。

余晚弯下腰,仔细打量十岁的季迦叶。

十岁的少年已经开始抽条了,个子清瘦而高,眉眼也长开了,生的很好看,就是板着脸,不苟言笑。和他现在差不多。

书房内侧隔出一个日式茶室,典型的榻榻米设计。

低案上有一套精致的茶具,旁边是收在棋篓子里的黑白棋子。

看来他下棋的习惯还是保留着。

余晚又去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