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执任性,从不肯听长辈的话,你什么时候能改了这个毛病!”

宁玄予猛的偏过头看她,不可置信一般。

夭卿闻言长大嘴巴,愣了好久,待反应过来立刻抱着尾巴跑了过去凑到她身边:“阿闲阿闲,你都想起来了?记得卿卿咩记得卿卿咩~你前世和你相爱相杀的卿卿你还记得嘛?~”

小包沉默地抚上腰间的清欢剑。

夭卿立刻炸毛,马上松开她,躲到柱子后边,瑟瑟露出两个眼睛。

小包无视他,转头看向宁玄予:“你不是要离开,怎么还不走?”

宁玄予垂下眼睛,掩饰住眸子里的悲哀和茫然,他沉默了会儿,平静开口:“我答应过不离开你,陪在你身边。以前以为你会因为往事生气,所以想你冷静几日,如今你若不恼我,我自然要履行诺言。”

小包淡淡看着他。

宁玄予转身,朝她缓缓跪下。披在后背的银色长发像流水一般分开,从两侧垂落在地上,洁白耀眼得不敢直视,但是从小包这个角度,依旧可以看到他由于太过用力而显得惨白的指关节。

他轻声道:“师尊。”

???

小包闭上了眼睛。其实她并未想起来全部,只是一些片段,已经足够连出来前世的轮廓。

她脑中飞快闪过片段。

很多年前,她独自一人路过深山老林拜访老友,遇到少年窝在树边瑟瑟发抖,林子树木高大,豺狼虎豹环伺,她不忍,施法术赶走周围的野兽,给他留下些食物,当要离开的时候,少年拉住她的下摆,道:“上仙此番离去,心中欢喜救下一条性命,可知让玄予继续前路茫茫的活下去,不知道下一步是葬身于虎口还是人心,这救于不救有甚差别?”

她看着少年狡黠的眼神,反问:“那你觉得我该如何救?”

少年欣喜抬头:“上仙将我带回去,玄予劈柴叠被倒水,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学。”

她摇头笑了笑:“再过两个月,子归会收留一些孩子作为弟子,倘若那时候你能出现,那么我定然收你为徒。”

“谢师尊!”

她说罢转身离去。心里只觉得这孩子有几分小聪明,但通过子归严酷的弟子考验的可能性不大。

两个月后的收徒典礼,她因有事晚到了半个时辰,哪料还未进门就听到里边吵吵嚷嚷,门外弟子要通报,她摆摆手示意噤声,只听得里边她师弟长汀和一个稚嫩少年的声音。

“我说你这孩子,我收你做徒弟为何你偏偏不同意,可是认为我才疏学浅,教不得你?”

“不是,我答应了我恩人,只做她徒弟。”

“我子归够格收徒的上仙都在此殿,可有你恩人?”

“…没。”

“这便罢了,我看你是块修仙的好材料,我定然好好教导你,快快拜师吧!”

她在殿外听得连连摇头,轻咳一声,走进大殿:“长汀,人家孩子不愿就是不愿,哪里有这般强迫的道理。”

“是,师姐。”长汀委屈瞪了那少年一眼,退回座位。

少年看到她,欣喜不已,慌忙跑过来,委屈抱怨:“师尊,我说我恩人是子归的,可那怪叔叔骗我说子归上仙都到齐了,玄予还以为师尊打算说话不算话,不要玄予了。”

她仔细想了一会儿,道:“我门下并无弟子,你只单独一人,无师兄师姐扶持,你可愿拜入我门下?”

少年跪下叩了个头:“玄予只愿师尊莫要抛弃我。”

???

那年在深山老林里,少年脸蛋脏兮兮,眼神狡黠,像个在泥潭里打过滚的漂亮狸猫,虽狼狈却神采奕奕。如今他跪在她面前,银发垂地如一地月光,眉目如画,可却神色悲戚,她听着他轻轻唤师尊,恍惚似乎看到几百年时光就这么悠悠流转,她不知怎么的一下疼到骨子里。

她闭上眼睛,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嗯…

面对一个恢复了一部分前世记忆的小包子,大家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了。。。尤其是…

心病心药

小包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纷乱冗长的梦。

梦里她有一个徒儿,白衣黑发,少年如玉,提着剑跟在她身后,像条无论如何都甩不掉的尾巴。

梦里她静静坐在一片桃林里打坐,天色昏黄,旁边的水池里有鱼跃出。

梦里她站在宏大的长清殿前,殿下站着许多子归弟子,仰着脸看她,道袍白净如雪,表情天真向善。

一个梦。

却委实真实得不像一个梦。她仔细探究不得,只能沉浸其中,不愿醒来。

???

这厢宁玄予急的心头冒火,他坐在床沿握住小包的手,黑色广袖衣袍垂在身侧,周身气息因为愤怒的原因而显得凌乱,带动衣袍飞舞。

他看向房内额头冒汗瑟瑟发抖大夫,“为何她还不醒来?”

大夫的汗珠子顺着花白胡子往下掉:“这…这其实这姑娘身体并无大碍,真的并无大碍…我行医数十年医术倒是精准,这,这小姑娘当真没有疾病缠身啊…”

大夫想咆哮了,可怜的他这小老儿今早好好的坐在医馆里,就被个漂亮的像女孩似的男人绑来要给人治病,这边还有一罗刹等着他,老儿医者冰心济世悬壶,无非被请来的方式恶劣些,他倒是不介意,可是那边那女娃娃根本就是自己不愿意醒来,纵使老儿有一身本事爷无处施展啊!

“小姑娘她…怕是有心事。”大夫瑟瑟地说,“心病这种事情,解铃还须系铃人,药石无用啊。”

宁玄予低头看着睡得很深的小包,轻轻苦笑,伸手把她脸颊边的头发拨开,侧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知道错了,打我骂我都好,别吓我,都五天了,再不醒来,身子受不了的。”

大夫感觉一直压迫着他的力量被撤去,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悄悄松了一口气。

如意起身送大夫出去,大夫走到门口,回头对玄予说道:“这女娃娃小小年纪受到此种打击居然不愿意醒来,你这当爹的不能说没有错,心病还需心药医,好自为之吧。”

宁玄予背影僵住。

如意听到“当爹的”这个词吓住了,于是被口水呛得直咳嗽。

“咳咳…大夫劳心大夫劳心了,这边请。”如意慌忙将大夫送了出去,生怕晚了被魔君陛下念头一转这可怜的大夫就得化成飞灰。

如意再回来的时候,试探着问宁玄予:“师兄,不如我把师叔带回子归去,我师尊对医术略懂一二,说不定能让师叔醒来,如此枯坐着,不是办法。”

玄予沉默了。

大夫说小包是心病,大部分原因确实,心病的源头就坐在她跟前,她如何肯醒来,她说是不怪他,可是心里,也难免…宁长闲啊宁长闲,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懂得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不是你让我不爱我就能不爱的…

“好。”玄予道。

如意松了一口气,本来以为怕是难以说动这个恋师如命的师兄,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简单就答应了,他朝玄予行了个礼:“多谢师兄,如意这就去准备。”

玄予背着身子听到那边如意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缓缓闭上了眼睛,眼角蕴绕的些许悲哀却没有因此散去,随着他随风浮动的银色长发散在身边。

“我知道你怪我,可是…”

如若可以选择,如若知道如此波折如此坎坷,他当初为什么要沉迷在她轻轻拉着他的手的温暖里,为什么要沉浸在她朝他浅笑的温柔里。

现实不容选择,所以他也不曾后悔过。

他睁开眼,神色依旧坚定。抬手轻抚上她的脸颊,看到她睫毛颤了颤,他不经意间绷紧了身子,可她只是浅浅勾着嘴角,似乎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可是却还不愿意醒过来。

玄予些许失望。

过了一阵,他试探地往前探了探身子,甚至都能感觉到她的鼻息扑在脸上的瘙痒,他想了想,伏□子轻轻含住了她有些苍白的下唇。

梦里的小包难受的挪动了□体,但是受到压制动弹不得,于是也不再反抗,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继续沉浸在梦里。

他感觉到反抗他的那丝微不足道的力道消失了,心头的忐忑立刻无踪无影,他含着她的唇松开,小心翼翼地摩擦触碰着,很快他皱起眉头,似乎不满这种轻轻的摩擦,也许是因为她的沉睡给了他勇气,他开始用力吮吸她的下唇。

他用手捧起她的脸,让她扬起头,他的手指插进她的发丝里,她柔软的头发缠绕在他的指缝间。

玄予闭上眼睛,加重了这个吻,他想起以往这段感情种种坎坷她的种种冷漠,不由自主的带上一丝发泄和粗暴。

小包梦中感觉到疼痛,偏过脑袋要逃避。

他并不打算松开她,钳制着她不让她躲开,却放轻了力道,温柔又坚定的撬开她的牙齿勾弄她的舌头,不容躲避不容拒绝地索求着。小包只沉浸在梦中,下意识地回应了他,他立刻僵了身子,几番竭力控制,才离开她的唇,偏过头不去看她,尽力控制自己的呼吸。

过了好一阵,他才觉得心思平静了下来。

俯□又轻轻亲了她一下,蜻蜓点水般的,然后心满意足地笑了。

门口躲着偷看的如意脸蛋通红,然后又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玄予师兄还是这么个样子,对旁人冷的能将人冻成冰,可一遇到他家师尊,就像个刚长大成1人的小伙子一般莽莽撞撞。偷香窃玉这种事情也干得出来。

暗暗唾弃师兄的如意突然听到房间里重物撞击柱子的声音,慌张推门进去,看到白毛狐狸嘴巴叼着一根灵芝,还在愤愤抬头看着玄予,似有夺妻杀子之仇。

餍足的魔君陛下心情尚好,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那狐狸。

看如意进来,那白毛的狐狸似乎更痛恨现在这幅狼狈的模样被别人看到了,眼睛一翻,晕了过去。还不忘用毛茸茸的尾巴盖住了自己的脸。

如意过去拎起那晕倒的白毛狐狸:“这狐狸好可爱,回去带给师妹她肯定喜欢。”

宁玄予懒散的开口,嗓音带着丝沙哑低沉:“妖卿。”

如意闻言,像烫手山芋一样将毛茸茸的公狐狸丢出窗外,抚着胸口怕怕的模样,“哎,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无量天尊罪过罪过。”

叼着灵芝用爪子扒着窗沿的骚包公狐狸感觉他无论心灵还是形象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刚从凤凰回来~~才想起来…啊啊这篇文还有榜单啊!!!T_T…

少年魔君成长史(一)

当宁玄予刚成为宁长闲的徒儿的时候。

天色还未亮,他就醒了过来,抱着温暖厚实的被子,委实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好运气。他当真通过了子归的收徒考验,那个救了自己的上仙也没有食言,果真收了自己当徒弟。

想到这里,他慌忙起身,穿好衣物,准备早早等在师尊房门口等待师尊起床,以示尊师重道,可未曾想到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不远处的思我池边站着一个人影,池水边的仙鹤一个劲啄她白色的袍角,她背身对他,可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白衣上仙。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宁长闲回头,温和一笑,“醒了。”

“是,师尊。”他惊慌地跪在地上,“玄予参见师尊。”

宁长闲皱了皱眉头,走上前来将他扶起,道:“云鹤殿平常只住我自己,如今只住你我二人,不必如此拘礼,我不喜。”

“是。”他看着她扶起他那只手上覆盖着的白色广袖洁白如玉,讷讷地收回手揪着衣角,昨日她收他为徒后,他强撑着的力气终于散去,眼前一黑就睡了过去。现在身上一股怪味衣服也脏得让人看了就不舒服。

“这是子归弟子服,你且换好,后院有温泉,你去泡一泡解乏,我在此处等你,你一会儿随我去认识认识你的师叔师兄们。”

玄予低头接过她手上的袍子,慌不择路地跑开。

???

收下玄予这个徒儿几天,宁长闲发现他很让她省心,这孩子聪明听话,天赋很高,怪不得当初在长清殿长汀非要收下他做徒儿。

玄予也发现这个师尊是个极温柔的人,和他其他师兄弟那些经常板着脸惩罚他们的师尊不同,他的师尊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笑意温柔,看的他心里都暖和得很。即使有时候她教给他的东西他给忘记了,师尊也只是微微皱眉,从来不罚他。

秋天的时候,她早早从山下成衣店定制好他的冬衣,他的饭菜也跟其他师兄弟不一样,总是多一个鸡蛋或者多些水果,问送饭的师弟,据说是师尊特地交代的,师尊偏心他,其他弟子嫉妒不已。

少年心性的他也觉得很自豪。

可他出身寒门见惯冷眼,从来不觉得谁对自己好是理所当然的,享受她的偏爱的同时,心里也甚为忐忑。

她会在他练习写字的时候用暖暖的手掌握住他的,一笔一划教他画出每个飘逸的笔锋,她会在他生病的时候,衣不解带照顾他,她会在她因为子归的事情出门奔波劳累无暇顾及徒儿的时候愧疚,也会记住他喜爱吃无忧果所以经常在袖间放上一个,长久以来竟然成了惯性。

可是他不觉得他身上有什么能值得她利用,最后心思百转,终于相信了,她真的是将他当作徒儿宠爱,也终于相信了,世间也原来还有人肯对他好。

只可惜,他无以为报。

???

这是宁玄予成为宁长闲徒儿三年之后。

宁长闲居住的云鹤殿外此刻只有闲着没事的仙鹤在乱晃,没人敢打扰昨夜刚从蓬莱赶回来疲惫的掌门,子归山间流岚还未散去,飘荡在子归竹林和桃花之间,越发衬得此山如同人间仙境一般。

有早起的弟子已经起床在长清殿的广场上练剑,短短时间便挥汗如雨。

宁玄予在早习的众弟子间很引人注目,斯人美貌如画,即使在吵吵嚷嚷的早习时候也显露出几分清雅,少年芝兰之姿如小荷才露尖尖角,而且他的剑法承袭宁长闲,带着些飘逸绝尘的姿态,让人不由自主的侧目。

有娇颜女弟子红着脸颊趴在树干后偷看。看他累了停歇下来,羞怯的走了过去,小声说道:“玄予师兄,累了么?喝点水。”

玄予摇了摇脑袋,干脆的拒绝了。

那女弟子还想搭话,却看到他心不在焉地看着不远处,偏过头向他视线的方向一瞧,看到是掌门正提着清欢剑向长清殿走去,身后跟着两个着急火燎的蓬莱弟子装扮的人。

宁玄予皱了眉头。

那女弟子羞涩得小声跟他搭话:“掌门这怕又要出远门,听师尊说,昨天晚上掌门刚回来,蓬莱的人就前后脚找来了,说是蓬莱岛外大乱,瘟疫疾病横行怕是又有妖魔作祟。”

“长汀上仙讲的?”

听到玄予回她的话,女弟子脸颊羞得通红,说话也禁不住有些吞吐,“是…是,师兄原来记得若儿的师尊的长汀上仙…”

玄予潦草地点头应付了下,心里却掀起恼怒的巨浪。

蓬莱有事,蓬莱有事不会自己收拾?!他秦温岭莫不是吃干饭的,千年的上仙就那么大能耐连小小的瘟疫妖魔都奈何不得,恐怕又是那个顾乐安搞的鬼非要叫上他师尊,顾乐安那个黑心白皮的家伙打他师尊的主意真以为他看不出来么?!

想到这里,玄予少年心性发作,狠狠瞪了那边宁长闲一眼。

宁长闲正逢这时候,回头往长清殿广场上看了一眼,看到徒儿气愤的表情,只以为是这些日子疏忽了他所以闹小脾气,也不甚在意,淡淡冲他一笑,却停下了脚步,原地继续问那两个蓬莱弟子些问题。

玄予看到她笑,立刻因为刚才那个瞪视分外愧疚,又想起昨晚他听到她回来的动静,迷迷糊糊起床披上衣服去寻她,看到她伏在榻上睡的香甜,衣物都未除去。要知道她的修为,一月不睡也不会有任何疲惫,可看她的情况,分明出去这三个月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玄予感到心头莫名其妙的愤怒。

可愤怒归愤怒,他又能如何,充当体贴的丫鬟给她脱去衣物,将她姿势摆好塞进被子里。

玄予懊恼自己的好脾气,早上应该等着她醒来,然后义正言辞地斥责她不懂为师之道,把徒儿仍在子归三个月不闻不问,哪有这般做师尊的道理。

他又偷看了不远处的宁长闲一眼,看她还停在原处,身上白袍崭新如雪,已然不是昨天他扒下的那件,心思如指尖划过丝绸般流转,突然又想起了他昨晚替她将衣物除去的时候,因为不熟悉碰到了不该碰的位置,触感柔软弹性,透过她领口敞开的右衽能看到一条沟壑…

他通红了脸颊,慌忙制止自己,心里越发慌乱,很是厌弃自己居然对自己师尊产生了绮念,而且不可自拔。

一旁的那个子归女弟子看的心旌摇曳。玄予师兄居然冲她脸红了,这不是表示她有机会,如果以后能和玄予师兄双修,…她禁不住想了想,脸颊更加通红了。

那边宁长闲招呼子规弟子送两个远道而来的蓬莱弟子去休息,然后冲不远处的宁玄予招招手示意他过去,玄予慌忙把乱七八糟的心思压抑下去,磨磨蹭蹭地朝她走去。

宁长闲好笑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下去的红晕和不情愿的神情,“为师打扰你与若儿聊天,可是不愿意了?”

玄予愣了,解释:“不是那回事!”可继续解释下去,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总不能说刚在对自己师尊想入非非,他吞吞吐吐,“我…我…”

宁长闲只认为他在害羞,也不甚在意,看了看不远处的何若儿,“那姑娘是你长汀师叔的弟子,聪明漂亮,人蛮不错,玄儿好眼光。”

玄予斩钉截铁地打断她:“我没有。”

“好好,玄儿说没有就是没有。”宁长闲无奈摇摇头,“可是因为为师这三个月没有回来子归,玄儿恼怒为师?”

宁玄予将头偏过去,“没有的事情。”

宁长闲抚了下他的脑袋,用手指刮去他额角的薄汗,摇头道:“那为师倘若再出去三个月想来玄儿也无所谓了。”

“当然。”玄予梗着脖子道。

“当真?”

“当真,你爱去哪里去哪里,跟我没关系。”宁玄予狠狠将手中剑摔在她脸上,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长清和长汀路过看到此景,长清撇过脸偷笑,长汀掐腰哈哈大笑。

“师姐啊师姐,我看着世上能冲你甩脸的人只有你这个小徒弟了。”长汀抚着下巴看着不远处的怒气冲冲的宁玄予,“你说你这徒儿,弟子们都说他冷漠的性子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怎么一见了你就立刻变了模样似的?一会儿像个乖顺的猫咪,一会儿像炸了毛的狸猫。”

宁长闲弯腰从地上捡起剑,无奈道:“徒儿长大了性情也变得诡异,常常不知道哪里恼怒到了他,这般喜怒无常的性子,可不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