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康元道,可不,真是神了,这不是一条凡蛇呀,天白小乖乖,这鸡肉还真没白吃!

我说,那明天还得弄鸡肉给天白吃。

王康元道,哎哟,我的姑奶奶,天天有鸡吃,那我还当什么乞丐呀。

何东道,那绿蜘蛛走了么。

王康元道,差点忘了这一茬了,不光是天白,天紫姑娘也立了大功了,我出去看看。

不一会儿,王康元回来,气喘吁吁地说,你们猜,绿蜘蛛怎么了。

我和何东齐声问,怎么了!

王康元道,这个绿蜘蛛一身毒功,为害武林,不知多少人死在他的蜘蛛毒下,到头来,他自己也是中毒暴毙,报应呀,老天真是有眼。但是奇怪的是他中的好像不是自己的蜘蛛毒。

何东问,那他中了什么毒。

王康元道,不知他中了什么奇怪的毒,脸上发紫,还带着奇怪的微笑,那样子有说不出的诡异,难道他来之前就中毒了?

何东说,不管他中了什么毒,中了谁的毒,反正他死了,武林从此少了一个恶人,这不是很好吗。

王康元转头对我说,天紫姑娘刚才那轻轻一挥袖,就把绿蜘蛛给摔出几丈外,这工夫我见也没见过,姑娘是哪个门派的。

我迷惑道,我没学过武功,什么也不会。

何东朝王康元使了个眼色,他就不再往下问。

☆ 第四章梦中的白缎袍子

第二天,何东和王康元陪我在益州街上逛。

走到一个成衣铺门口,王康元塞给我一块碎银子,说,天紫姑娘,去添件衣服吧。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袍子,又脏又破,不好意思地笑了。

成衣店的老板看见我,愣住了,好一会儿才赶过来,道,这位姑娘真是天仙一般的人啊,您在怎么样的衣服。

我说,给我挑一件白色袍子,料子要好的。

老板笑着说,姑娘还真别说,新到的一件衣服,上好的宫廷里的软缎,除了姑娘,这满益州城里找不出第二个配穿这衣服了。

老板将衣服展开。

我的眼睛马上直了,这简直是梦中的衣服!白得那么纯,缎子那么软,用手掂一掂,一点份量也没有,好像手中托着一片白云。

我喜欢极了,说,就是它了。

我换了衣服出来,感觉像一朵云一样飘着。

我远远看见一个穿着淡黄袍子的人跟王康元和何东说话,我悄悄地走过来,想吓一吓他们。

走近了,只听见淡黄袍子道,尽快给我打听好了鲜于姑娘的下落,火速将消息传给雷长老。

王康元和何东恭恭敬敬地答道,是!

那人转向走开了。

我奇怪了,这人穿得这么漂亮,也不像跟王康元何东一伙的,怎么两人见了他就像见了爷一样。

我也不多想,走了过去,突然在他们面前一跳,道,看,这衣服怎么样。

他们两人的眼睛立刻直了,就像我刚才见到这衣服一样,看来,这衣服真的漂亮。

老半天,他们才收回目光,齐声道,漂亮,简直是天仙下凡!

我得意地转了个圈子,将剩下的银子递给王康元,道,谢谢你们了。这是买衣服剩下的。

王康元道,姑娘拿着吧,日后有用。

我一愣,说,你们要去哪?

何东说,天紫姑娘,我们有事要先行一步了。

我说,是不是去找那个鲜于姑娘。

何东一怔,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想,要是他们知道我偷听他们和那淡黄袍子说话,肯定不高兴,就说,昨天绿蜘蛛不也是想知道鲜于姑娘的下落吗。

王康元道,天紫姑娘,你要上哪。

我又发愁了,我上哪呢,我说,我也不知道,这天底下,没一个我认识的人,就只认识你们两位。

何东说,天紫姑娘,我看,你不如上长安去吧,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就应该在长安才对。

告别了王康元和何东,我一个人在益州呆了半个月,不知道应该干什么才好,我对天白说,天白,我们去长安吧。说不准我是长安人呢。

又走在蜀道上。

这里的山可真高哪,想想我和天白在山上悬崖的那个山洞里,呆了好几个月呢。我忽然想,也许我这次去长安,就永远不会再来这儿了,不如再去那个悬崖看看。

可我怎么找也找不道那个山洞的入口了,我真后悔自己不作个记号。

我只好无精打彩地往回走。

突然我听见了山谷下有兵器碰撞的叮当声。

谁吃饱了没事干,跑到深山老林里打架呀。听声音还老远,我想,我总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试试自己还能不能飞,我记得在悬崖那棵树要掉下去的时候,我是飞到那块救命的石头上的。

我一纵身,真的轻飘飘地飞起来,我又惊又喜,原来我可以飞,早知道在蜀山的那些鸟道上走的时候就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了,我飞过去不就可以了么。

我从树尖上飞掠而过,直朝打架的地方去,这感觉怎么这么熟悉,仿佛在梦中飞过千次万次似的。

我飞到他们打架的地方旁边的树上。

只见两个长着长长的白头发,丑得简直让人不敢多看的人,一个手里拿着一串黑珠子,一个手里拿着一串白珠子,正和一个脸长得像白玉一样好看的,穿着淡黄长袍手里拿着剑的人打架,旁边有一个漂亮的姑娘呆呆地看着,好像这事跟她地点关系也没有一样,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我觉得这个穿黄衣服的人有点眼熟,我使劲一想,对天白说,天白,这不就是上次跟王康元何东说话的那个人吗,难道那个呆呆旁观的就是他们都要找的鲜于姑娘?那为什么要跟那两个长得像妖怪一样的人打架呢。是了,一定是这两个白发妖怪抢走了鲜于姑娘,这个穿淡黄袍子和鲜于姑娘是好朋友,要救鲜于姑娘,才打起来的。

那两个白发妖怪的珠子像蛇一样在空中盘旋,带着呼呼的风声,旁边的树叶都纷纷落下来,穿淡黄衣服的人的剑在黑串黑白珠子中左冲右突,煞是好看。

看了一会,我觉得那个穿淡黄衣服的人好像打不过两个妖怪,因为好几次剑都差点被珠子缠住。我不由地着急起来,对天白说,天白,可惜我不会武功,要不就下去帮帮他。又转念一想,我是不会武功,可我的力气很大,我还是可以帮他打呀。

那拿黑珠子的说道,宇文公子,那日在武林大会,你连我沙漠白魔的徒儿都打不过,还敢来找我们,胆子可真不小呀。

他说话的声音难听死了,我仔细一看,原来他没鼻子,怪不得。他说话的时候手里的黑珠子可一点也没慢下来。

穿淡黄衣服的宇文公子不说话,只是一招一招地接着珠子。我想他可能没工夫说话。

拿白珠子的笑着说,宇文公子,你该不会是看上这个鲜于姑娘了吧,你老实说,我雪山仙子最喜欢成人之美了。

这个妖怪原来是个女的,名字挺好听,可她的声音比那个没鼻子的沙漠白魔好听不到哪去。

沙漠白魔说,仙子,宇文公子好像不会说话了,哈哈哈。

他笑声未落,砰地一记黑珠子打在宇文公子的肩上,宇文公子踉跄了一下,还未站稳,白珠子又飞到。

眼看那白珠子要击中宇文公子的胸口,我从树上跃下来,看见宇文公子刚好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我飞下来,这让看我的人太多了,我什么也没想,飘到雪山仙子跟前,伸手一挡,白珠子呼地往回震回去。

天紫----

宇文公子好像看到了天外飞仙一样,大声叫到,正在这时,黑珠子又飞到,他一剑格开,跃到我身边。

我大喜过望,原来我的名字真的叫天紫,他认识我!太好了,终于有知道我的过去的人了!

我兴奋地对他说,你知道我叫天紫,你认识我是吗,你真的认识我吗!

宇文公子吃了一惊似的,说,我当然认识你!

沙漠白魔哈哈笑道,小姑娘,原来你没死。

雪山仙子道,小妖精,又来送死!

他们一挥珠子就上来。

宇文公子道,天紫,快拔剑!

我根本不多想就拔出剑来,一拔出来才想起来自己并不会用剑。

我一时看着手中长剑,呆呆地站在那。

雪山仙子咯咯一笑,道,这小妖精摔傻了。

她的白珠子呼地飞到我的面前,我本能地用剑一挡,这硬生生地一挡极为笨拙,可却将白珠子荡开了。

雪山仙子吃了一惊,说,这小妖精当真邪门,她好像不会使剑了。

四个人就这么战成一团,宇文公子时而叫道,天紫,快挡住她!时而叫道,天紫,快闪开!我时而生硬地挡住珠子,时而飘到旁边的树上。沙漠白魔和雪山仙子边打边哈哈怪笑,连叫道,邪门,真邪门了!鲜于姑娘像行尸走肉,在一边不错眼珠地看,面无表情。

刚开始我觉得挺有趣的,可时间一久,我就觉得老这样不输不赢地下去就算打到天黑,也没有结果,宇文公子不是要鲜于姑娘吗,把她抢过来就是。

我逮了个机会在宇文公子耳边道,呆会我抱了鲜于姑娘,你就赶快跟上我跑,不理这两个老妖怪了。

我像在悬崖的石洞里一样,一运力,体内的力量就排山倒海地涌现,我大声说道,我不陪你们玩了!双掌一推,呼地一阵狂风,把沙漠白魔和雪山仙子两个震得后退好几步,我自己也吃了一惊,想不到威力这么大。

我纵过去,抱了鲜于姑娘就跃上树去,在树尖上没命地飞,只听见呼呼的风声。

不知道飞了多久,心想沙漠白魔和雪山仙子一定追不上了,我才停下来。

我回头看见宇文公子在后面也跟上来了,不由大喜,要是他不来,我还不知道拿鲜于姑娘怎么办呢。

我放下鲜于姑娘。

宇文公子跃到我对面,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定定地看着我。似喜似狂,神情古怪。难道以前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吗。

我迷惑地对他说,宇文公子,我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天紫,我真的就叫天紫吗。

他如梦初醒,说,我叫宇文忘,你怎么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我急切地问他,你告诉我,我以前是个怎么样的人。

宇文公子道,你是个很美丽很美丽的仙子。

我问,那你知道我的家在哪吗,我父母在哪,我怎么会来到蜀地的。

宇文公子道,天紫,我认识你后,从来就没有问过你这些情况,所以我不知道。

我黯然道,宇文公子,不知道自己是谁,这是很难过的事。

宇文公子道,你是天紫呀,别怕,天紫,有我在呢,以后你就把我当成你哥哥,好不好。

我露出笑容,道,太好了,宇文公子,谢谢你。

宇文公子道,你看,还叫我宇文公子,你应该叫我宇文哥哥。

我立刻甜甜地叫了一声,宇文哥哥。

宇文哥哥久久地看着我,脸上又露出似喜似狂的神色。

☆ 第五章三个人的山洞

鲜于姑娘站在一边,神情呆呆的。

我问宇文哥哥,鲜于姑娘怎么了。

他说,她大概是被沙漠白魔用内功和药迷失了本性,后来下解药又下重了。才变成这个样子。

我着急道,宇文哥哥,那有没有法子让她醒过来啊。

他说,不知道沙漠白磨给她下的**丹的配方,很难让她醒过来,其实刚才你不用将她抢过来,我们等沙漠白魔把她治好了再夺过来。

我说,那我们再把她送回去吧,不过,要这样,我担心那沙漠白魔虐待她。

他用怪怪的眼神看了鲜于姑娘一眼,我觉得他好像不喜欢鲜于姑娘,他说,现在不用送回去了,总会有办法的。

我松了一口气,说,那我就放心了,咱们给她找个好大夫,去长安找怎么样。

宇文哥哥凝视着我,说,天紫,你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好奇道,那我以前是怎么样子。

他微笑着说,以前,你冷冰冰的,对谁都漠不关心。

我笑道说,难道我没有一个关心的人吗。

宇文哥哥忽然不笑了,他忧郁地皱着眉头,说,天紫,我也不知道。

我继续问他,宇文哥哥,以前我对你也漠不关心吗。

宇文哥哥又对我露出笑容,他的笑容真好看,他说,天紫,天快黑了,我们找个过夜的地方吧。

我说,宇文哥哥,咱们走快点,说不定能走出这山,找一个小镇子投宿。

宇文哥哥道,可是就怕鲜于姑娘施展轻功,就使她体内的毒素散布到她的血液里,就很难根治了。

我说,这山里,不会有虎豹吧。

他带着爱怜的神色说,天紫,傻妹妹,有哥哥在呢,别怕。

我过去对鲜于姑娘道,鲜于姑娘,我们走吧。

她瓷人儿一般细腻光滑的脸上,顺从的表情真让人心疼,像个孩子一般,乖乖地跟在我们后面。

找了很久,宇文哥哥才找到了一个小山洞,洞里有一块很平整的长方形的大石块,像张天然的大床,我不由地想起悬崖上的那个石洞。

天已经快黑透了,宇文哥哥说,四月的夜晚还是很冷,天紫,你和鲜于姑娘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我并不觉得冷,冬天在悬崖上我只穿一件白袍也不觉得冷。

我让鲜于姑娘坐在床上,对她说,鲜于姑娘,你还能说话吗。

她点点头。

我问,为什么沙漠白魔他们要抓你。

鲜于姑娘脸上呈现出迷惑的表情,她摇摇头,咕嘟了一句,可我听不清楚她说什么。她好像觉得冷,全身轻轻发着抖。

我说,鲜于姑娘,你放心,宇文哥哥会想办法帮你恢复过来的。

我这么说的时候,心中一阵悲哀,谁又能让我恢复过来呢,我的记忆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不一会儿,宇文哥哥抱了一大抱枯枝,堆在地上。他用剑在一根枯枝上飞快地一擦,冒出一些火星,点燃了干透了的树叶,不多久,石床前一堆熊熊的篝火就烧起来了。

我和鲜于姑娘坐在石床上,宇文哥哥坐在我们对面的地上。

火光把大家的脸映得红红的。

宇文哥哥的眼睛也像火焰一样燃烧起来,他看着我,一直不说话,他好像在做着一个他自己也不相信的梦。

鲜于姑娘看着火光,好像竭力地在想什么,她细长的眉毛皱着,忽然,她的脸上呈现出美丽的笑容,我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不过我看见她笑了,我也高兴地微笑起来。

宇文哥哥看着我的微笑发怔,他一定觉得我笑得莫名其妙。

我轻轻地问他,宇文哥哥,你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