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喜心口有点难受:“所以你就千里迢迢跑到大央,不惜重金聘请高手来杀你所认为的负心汉?”

宇文弈下巴微扬,更显得高高在上:“是。”

喜喜觉得墨白头顶在飘着鹅毛大雪,六月飞霜啊这是!他嘴里的包菜姑娘完全就是另一个版本的弱质女流话本女主,哪里是她认识的那个大大咧咧总喜欢说把人做成手撕包菜的姑娘,墨白说得没错,这宇文弈,就该拿去红烧!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喜喜已经懒得和他继续探讨了,反正在白烟亲自解释之前,墨白在宇文弈的眼里,就是大写加特写的负心汉薄情郎,根本探讨不出有价值的东西。她瞧了两眼手里的酒菜,觉得不能浪费,欣然提了往回走。

墨白醒来不见喜喜在房里,就去了小树林,可她竟也不在那里,正往回走,就见她一手拎着酒,一手拎着食盒,步伐轻盈地走来。

喜喜遥遥瞧见他,立刻连蹦带跳跑了过去:“墨白墨白。”差点扑到他身上。

墨白伸手扶稳她,才接过她的酒菜,问道:“去哪儿了?”

“去见那个愣头青了。”

“见他做什么?”

“打听他跟白烟的事。”

“那打听出了吗?”

“一点点,走,回去告诉你,我们边喝酒边吃菜。哦,不对,你不能喝,那你看着我喝吧。”

“嗯。”

谢渊跟在两人身后,听他们聊着像是家常的话,要是他不认识墨白,根本不会想到他就是城主墨白。他忽然想起来,刚才和云喜喜走了一路,他都没帮她拎东西,墨白却…

因为他只是将云喜喜当作普通姑娘,但君子之礼总该有的。原来他骨子里,还是有宇文家不可抹去的冷漠。

他略微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表面是君子,可渗入骨髓的冷漠,却抹不去了。

喜喜怕墨白伤口又疼,将重的食盒拿了回来,步行至凉亭处,见风景独好,就在那儿摆开饭菜。

吃了半饱,喜喜和墨白说了宇文弈和白烟的事。墨白听完后,吐出俩字:“蠢蛋。”

喜喜愤慨:“的确是蠢蛋。虽然有个人对包菜姑娘这么痴情是好的,但不问清楚就连累旁人,也未免太冲动了。不过这样一来,只要白护卫解释清楚,那就没事了。”

墨白说道:“下次不要一个人去做这种危险的事,谁知道宇文弈会不会又想抓了你来要挟我,毕竟宇文家族的人不是善类。”

“所以我才找了谢大哥一起。”喜喜见他又挑菜吃,夹了几片青菜几片肉放他碗里,“我娘说挑食的人不会长高,你到底是怎么长这么高的。”

墨白瞧她:“你挑食吗?”

喜喜得意道:“当然不。”

墨白挑眉:“嗯,看来挑食才能长高。”

喜喜这才反应过来他在打趣自己是个矮个子,她是没他高,但他是男子她是姑娘好不好,他本就生得高,要是她比得过他,那可要吓死人了。她想来想去白白被调戏了不开心,张嘴要咬他,被他一躲,扑进他怀里,一脑袋撞了什么硬东西,碰得脑袋疼。她忙退了回来,揉着脑袋愤然:“下次不许藏暗器。”

“不是暗器。”墨白这才想起来,从怀中拿了个狭长的盒子给她,“我让谢渊找的,看看合不合你的手。”

“合手?”喜喜歪着头问,“玉扳指?”

墨白摇头。

喜喜眼睛更加亮了:“金镯子?”

墨白嘴角紧抿,暗道:真是贪财的当铺女掌柜。

“不是扳指又不是镯子,那是什么?”喜喜嘀咕着打开盒子,却见里头躺着一柄短匕。她顿了顿,取下刀鞘,匕首寒光耀眼,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把利器。匕首握手处很简单,没镶点缀用的宝石玉器,但拿在手上很稳固,后面也有托手,只要握住了,就很难滑落。轻便适用,看得出是费了心思的。她微微眨眼,“你送这个给我干吗?”

墨白一本正经道:“防身。”

“就不怕我削了自己呀?”

墨白说道:“你不笨。”

喜喜见他神情泰然,忽然想到了什么,心咯噔一跳,小心问道:“你知道…你知道我去小树林的事了?”

墨白皱眉:“什么小树林?”

一脑袋撞在了石头上…喜喜坐直,正色道:“没什么。”

墨白追问:“什么小树林?”

喜喜站起身,大声道:“没什么!”

说完她就抓着匕首提着食盒跑了,边跑边庆幸,还好他没有发现,差点就露了马脚。她一点也不想让他知道她在练武,那样他得多难过,怕他觉得自己是因为他保护不了她才学武防身的。

她没有想过防身的事,只是想在下次遇到强敌时,不要成为他的负担。

浅绿的影子已经消失在眼前,墨白还没有收回视线,在秋意还不太浓郁的山谷里,那抹绿色,就像一团绿色火焰,暖了这初秋,明朗了他的心。

秋雨又落,刚明媚了几天的天又变脸了。

谢渊一早就抱了棋盘来找墨白,要和他下棋。

他想着喜喜又偷偷跑去练剑了,墨白除了养伤也没事可做,就和他摆了棋盘。棋盘刚摆好,谢渊就温温笑道:“光是下棋没意思,不如赌点什么吧。”

墨白提子的手顿下,抬了抬眼,也没看他,目落棋盘上:“你想接宇文弈进来住,就去接,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

谢渊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猜出自己的来意了,不由苦笑:“你怎么知道我的目的?”

墨白没有细答,只是看着外面从屋檐上滚落的雨帘,语气淡淡的:“下雨了。”

——下雨了,宇文弈那病秧子住在外面的帐篷里怕是受不住这寒秋冷雨吧。他明白,谢渊虽然和宇文家断绝了关系,但血浓于水,他始终是宇文弈的兄长。兄长关心弟弟,实在是件很正常的事。

谢渊淡笑:“你不怕他进来后暗算你?”

墨白说道:“他很喜欢白烟,所以他不会。喜喜说过,如果他没有弄清真相就杀了我,那白烟只会恨他。一国之隔他都要为白烟出口气,那就更别说不想她记恨他。如果他不打算让我解释,那就不会甘愿在那里搭帐篷。所以在白护卫来之前,他都不会动我。这想必…也是身为皇族的骨气。”

谢渊没想到他能这么豁达:“毕竟是曾经想要了你命的人,你却能这么宽心。”

“因为他们的目标是我,从小到大,我遇见过很多有意的无意的追击,已经习惯了。”

“这个习惯虽然不好,但也无可奈何。我弟弟的事,多谢了。”谢渊道谢后离开,快步走到门口,又道,“如果他们这次伤的是喜喜,那他们现在已经都变成尸体了吧。”

墨白没有否认。

这没有否认的神情,才让谢渊更加确定,坐在那里的,的确是墨白,是墨城的城主。他对伤害自己的人,胸襟宽广,但对伤害自己喜欢的人,却不可原谅。

谢渊出去请宇文弈,结果半天都没请动。喜喜闻讯出去看热闹,见宇文弈冻得跟筛子似的在泥地上抖啊抖,心里舒服极了:“喂,宇文弈,你自己的小身板你自己也清楚,可别等白护卫来之前你就病倒了。而且你看看你的脸,瘦得都没肉了,再折腾两天,估计你得变成竹竿。你说,白护卫看见根竹竿在面前晃来晃去,会不会连个正眼都不想瞧?”

句句戳在宇文弈的心窝上,他下意识就抬手摸了摸脸,呃…好像确实是又瘦了一些。以前白烟也说过他太瘦,应该好好吃饭长两斤肉来着。

喜喜又把谢渊拉了过来:“看,你哥和你长得这么像,可他比你圆润多了,多英俊。”

圆润…谢渊斜眼看她,他明明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人好么。

宇文弈暗暗瞥了一眼自家兄长,皱眉想了想,一咬牙,算了,不要白斗气,脸重要。

想罢,他这才抬脚进去。

谢渊眨眨眼,几句话就劝完了?那他费了一上午的唇舌劝这头牛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叹气道谢,喜喜笑笑:“我也是在还你人情,多谢你冒着兄弟情面撕破的风险留我们住这儿,如果不是你,这个难关可能就真的跨不过去了。”

喜喜说完又展颜一笑,撑着伞进山谷了。

谢渊看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墨白这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他正要回去,却听见马蹄声响,有人往这边赶来。他顿住步子,放眼看去,只见一行人骑着马,快速往这边移动,转眼就到了面前。为首的红衣女子满身都是雨水,发梢也在滴水,素颜的面庞却因五官精致而仍显得娇媚,是个让人惊艳的姑娘。那一双眼睛此时眸光锐利,打量了他一眼,嗓音清脆:“这位可是谢谷主?”

“正是。”

“我叫白烟…”

不等她说完,谢渊已经恍然:“原来你就是白烟。”

白烟意外道:“你认得我?”

谢渊笑道:“不认得,但我知道你,墨城主和我弟弟,都在等你。”

白烟说道:“我收到飞鸽传书,说我们城主有难,召我们来方城。我一路追踪到这里,如今我们城主可好?”

她竟是直接过滤掉了“我弟弟”三个字,只专注墨白的信息,谢渊觉得这种忠实的护卫实在难得。而喜欢上这种忠实的护卫,也实在是太虐了,默默心疼一百遍自家弟弟后,他说道:“他很好,我领你们进去。”

“谢了。”

白烟下了马,将缰绳扔给身后人,进去时又环顾一圈外面,便让护卫都留下,她随谢渊进去。

谢渊颇为好奇:“你孤身前来,就不怕我是诓骗你,拐你进去后将你捉了?”

“你不是那种人。”

“你我第一次见面,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白烟迟疑片刻,才道:“我听你弟弟提过你。”

谢渊没想到憎恨他的弟弟竟然会在一个姑娘面前提他,这只能说明,他果真很喜欢白烟。也对,如果不喜欢,又怎么会为了替她出口气来惹墨白。

“他怎么说我的?”

白烟又迟疑了一会儿,似乎有些为难,但还是说道:“一个不顾家族利益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叛逃离家住进山沟沟里还改名为谢渊的蠢蛋…”

谢渊呵呵笑着,她完全可以不必说得这么仔细的!

第39章

喜喜和兔爷被人绑票了。

准确地说,是当时喜喜拿着一根胡萝卜要喂兔爷,突然一群黑衣人从客栈墙上跳了下来,像抓鱼那样撒下一张网。本可逃命却被胡萝卜迷了心窍的兔爷一跃而起,一口咬住喜喜手里的胡萝卜,然后一人一兔就同时被兜进渔网团成团塞进了马车。

现在兔爷正抱着胡萝卜蹲在喜喜面前啃得正香,对全身趴地脸贴木板的她视而不见。

喜喜在心里怒骂,死兔子,你家主人就要被人剁了,你还不给我咬绳子,等我一松绑就把你炖了。

可现在那些黑衣人并没有要给她松绑的意思。

从马车轱辘转动作响和外面由喧闹至平静的声音来判定,马车应该是从繁华街道穿过了城门,再进入稍微安静的郊外。郊外还偶尔有商客往来的说话声,直到那些声音也消失,车子突然颠簸起来,抖得她像炒锅里的豆子翻滚——上山道了。

喜喜被震得直哆嗦,对着兔爷长叹一口气——墨家要亡我。

墨家的祖宗据闻是墨子,攻城战和防御术天下闻名。墨家当年随开朝皇帝征战八方,皇帝登基,封地墨城。久而久之,墨家势力坐大,连朝廷都要忌惮三分,而现任城主墨白年轻有为,行事果敢,短短三年更将墨城势力拓展三倍。听说现在已经到了墨家稍有动作,太子就要少吃两碗饭对月流珠的地步——生怕皇帝老爹给自己挣下的家业一眨眼就被墨家夺走。

在一个月前,喜喜才不关心会是墨家夺了天下还是天下夺了它,直到有一天,邻居投诉她家尘封已久的仓库闹耗子,耗子还鼠胆包天跑去自家偷粮食。懒了十七年的喜喜只好拿着扫帚去打扫仓库。

谁想仓库竟然有个窟窿,喜喜一脚踩空,滚进深不见底的深洞,差点摔断三根肋骨。

喜喜昏迷后醒来,一睁眼就被面前堆了四壁的金银珠宝闪瞎了,连从她脚下逃窜的耗子也没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云家祖孙四代开当铺,到了喜喜这代,已经穷得叮当响,可没想到祖上三代如此有出息,竟然搜罗了这么多璀璨夺目的宝贝,看得喜喜顿觉化身富婆,可以坐拥三千美男。

正当她喜滋滋地数着各种稀世珍宝时,一本小册子入了她的视线,翻开一看,扉页署名“云飞天”,旁边小字“妙手空空”。

喜喜盘腿沉思许久,恍然——云飞天是太爷爷的名字啊。她再沉思,又恍然——妙手空空可不就是七十年前名震江湖让各路人马变成怂包的绝世大盗。

那可是上可偷国库,下可偷内裤的飞天大盗!

喜喜手一哆嗦,冷汗涔涔,再看看这环境,这册子,这字迹…难道自己的太爷爷就是妙手空空?!

虽然妙手空空过世多年,但是他跟墨城斗法二十年的传奇事迹,经久不衰,到现在还是说书人的经典话本。

据闻,妙手空空最大的乐趣就是偷墨城的东西。

因为墨城老城主曾扬言妙手空空算个屁,墨城的防御才真是绝。

于是墨城就成了妙手空空最爱去的地方,不管老城主把东西藏在哪里,他都能找到并且偷走。

墨城当然不会甘心,妙手空空来一次就全面升级一次主城防御能力,斗了二十年后,墨城的防御术更为精湛,各种玲珑机关能困斗兽,名声之大,八方国君都派人来请教。然而这对妙手空空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他照样来去自如。墨城众长老众护卫已经从二十年前的“我靠,妙手空空又来啦!大家拎家伙上!”完成二十年后的“噢,妙手空空又来玩啦,要不要喝口茶再走呀?”的淡定转变。

直到有一天,老城主过世了。头七那日,有人发现老城主的牌位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壶酒,守在灵堂前的众高手谁都没有察觉到是谁送来的。

也是从那时起,妙手空空再没有在墨城出现过,也消失在了江湖上,成为一个传说。

第40章

第四十章

宇文弈不是傻子,他当然也听出来眼前这大夫对白烟的心思,再看看白烟,也是默认的模样,顿觉心灰意冷,愤然道:“我不会要你的药方,是死是活,与你无关。”

谢渊语气一沉:“弟弟,你伤墨城主在先,如今墨家人不和你计较还为你看病,你不道歉不接受这好意,枉为皇族中人,毫无气度。”

墨白长眉微挑,好个谢渊,他什么时候说过他不计较了。宋神医是宋神医,他是他,一句话就把他要宰了宇文弈的事给抹了,他倒好意思。

喜喜也听出谢渊在找台阶给宇文弈下,虽然事出宇文弈,不过看在他不惜和亲弟撕破面皮留他们的分上,她也就不作声了。总不能真将人家的弟弟给宰了吧。她愤愤地挽了墨白的手,静观其变。

宇文弈心里有恨,他苦等这么多年,知道白烟不喜欢墨白,可突然又杀出个大夫来。墨白的地位不低,权势地位甚至是他也比不过的,他也认了。但这文弱大夫凭什么跟他比,凭什么白烟喜欢他不喜欢自己?

他不服气。

“白烟,你真的不会跟我走?”

白烟答得坚定:“不会。”

宇文弈身体一晃:“为什么不会?”

白烟负手而立,笔直如松柏,在满屋人的注视下,抬眼看他,轻快地说道:“以前是因为我是白家人,不会离开墨城。如今依旧是,但多了一个原因。”

宇文弈朝那大夫看去,生了厌恶:“因为他?”

白烟轻轻地点了点头,大方得让宋神医都觉意外。

“他只是个大夫,无权无势,他拿什么来保护你?”

声音带着质问,如果她不说清楚,恐怕宇文弈不会轻易放弃。白烟感激他救过自己,但绝不希望他对自己太过执着。那斩断这单方情丝,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白烟缓声说道:“有这么一个人,他自小就随师父隐居在崖底,多少人重金利诱都不出崖底一步,因为他讨厌俗世。直到四年前他在崖底救了个姑娘。姑娘伤好后说要回墨城,一世都要侍奉在城主身边,不会离开。后来她发现,城主一旁,多了个大夫。那大夫发现那姑娘实在太厉害,于是他不要酬劳,只要城主教他习武。而这些事,他从来不告诉那姑娘。一个二十多岁的人筋骨都已经硬如顽石,可短短几年,他却也算是个高手了。他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但其实她什么都明白。”

话落,满屋悄然,简单一席话,连执拗的宇文弈也明白——自己输了。

比起这大夫来,他还更早遇见白烟,甚至都是白烟的救命恩人。在他放不下全部,放不下皇族身份,以为权势才是保护一个人重要的工具时,就已经输了。

宋神医面色平静,心有起伏。他站在白烟斜后面,在这里正好能看见她的侧脸。她没有半点退却,坦白大方,敢作敢当的脾气,在他眼里,是没人比得上的。

他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原来她什么都明白。

屋里寂静,外面雨声杂乱,浓浓秋意都渗入了里屋。

事情最终总该有人来做个决定,喜喜见无人说话,朝墨白努努嘴,示意他出来主持大局。

一直抱着兔爷顺毛的墨白可没有心情去给他们收拾烂摊子,见喜喜努嘴,才开口说道:“宇文弈,你可以走了。”

啪嚓!喜喜好像听见宇文弈再次心碎的声音了,她就不该指望墨白会说出什么客气话。

宇文弈一言不发,面色苍白,倒也不咳嗽了,转身往外面走,行了两步,脚下又停住,说道:“让墨城主无端受罪,是我的错,等我回大业后,我会让人奉上黄金白银,美女珠宝,以此谢罪。”

喜喜差点没呸他一口:“除了美女。”

见她着急,墨白重复道:“除了美女。”

宇文弈只觉这“妇唱夫随”的两人又给他心口插了一刀,能不能考虑下他的心情啊。他微微偏头,没有看白烟,而是将视线落在那文弱书生模样的大夫的脸上:“如果,如果你此生敢负她,我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

宋神医笑得淡然:“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