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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事情过去没多久,他就临时出了一趟差。直到最近,老爷子闹着说自己身体不好,非要他回来,刚进行了一半的项目只能留下何兴,把项目全权交给他负责,自己先回来。

而这期间,闻歌一个电话联系也没有,这唯一仅有的一个,也是询问随安然在s市是否平安。

这明明是他想要的结果,可在这人来人往的机场里,不知道怎么的就生出了一股寂寞无奈的情绪。

明明想念,可又不得念想。

******

临近过年时,高三全市统考。考试结束当天,闻歌一回家就看到了徐丽青围着个围裙在做饭。

明明是寒冬季节,她却在暖气里热出了一身汗,见到她也只是抬手蹭了蹭鼻尖,露出一脸的笑来。

高三的学生已经到了最后冲刺的阶段,过完年没多久就要返校补课学习。徐丽青怕闻歌来回太辛苦,便修了年假回来。决定今年的春节就留在a市过年。

她回来没多久,她的丈夫也回来了。言谈之间,竟有辞职的打算。

徐丽青在n市的工作已经清闲了很多,能够兼顾家庭了,她先生选择这个时候回来,在n市做点小生意的想法便和徐丽青的不谋而合,两个人商量着,便把目光都投向了闻歌。

现在她想装聋作哑也不行,捧着碗笑得傻乎乎的:“我觉得辞职挺好的,可以多点时间陪妈妈。”

她原本只是顺口,但当徐丽青听到那一声“妈妈”时,整个人都呆滞住了一般,直直地望着她良久,眼神炽热又惊喜。看得闻歌到最后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能埋头吃饭。

闻歌对徐丽青的感情,从起初到现在,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前觉得她给得太多会逼仄,现在她的亲近便已经是彻底全然为她考虑。

那一年她那句:“我想听你叫我妈妈”,让闻歌也觉得心酸不已。后来虽然没有立刻就改口,心目中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的母亲去尊敬,去对待了。

享受了她这么久的关怀和厚爱,一声“妈妈”心甘情愿,无可厚非。

……

过完年没多久,闻歌返校学习。

如果说上学期还留有一丝喘息,等到这最后的一百多天,就已经是身临战场,不得不提枪上阵了。

整日的试卷,习题,都在透支着闻歌的耐心和精力。原本就不胖的人,一个月的时间就瘦了一大圈。下巴尖尖的,连带着脸上的笑容也不知道何时变少,沉默寡言。

温时迁的婚礼在即,这场世纪婚礼从上一年就开始准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最后定期在今年的八月。

她刚有喘息之气,便来找闻歌。看到她这个样子时,差点没吓一跳:“怎么瘦成这样了?”

闻歌刚放学,回家的路上还跟随安然一起去吃麻辣烫,回来时天色都有些擦黑了。她忙放下书包去开门,招呼着温时迁进来:“小姑你过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温时迁捏了捏她的胳膊,又掐了掐她的腰,摇着头满脸的不赞同:“是不是学别的女孩子爱美减肥呢?都瘦得只有一把骨头了,还没以前漂亮。”

闻歌哭笑不得,正要去厨房给她泡奶茶,温时迁一把拉住她:“不用跟我客气了,我可不是来喝你一杯茶的。收拾下跟我回去一趟,你小叔这半年逮着空就往外跑,好不容易凑齐了,一起去吃饭。”

闻歌一僵,下意识有些抗拒。

她现在还没有去见温少远的准备啊……

不过温时迁哪管这些,连换衣服的时间都不给她,直接拉着人就走:“担心什么,你都认识。吃过饭让温少远把你送回来。”

闻歌拧巴地扯了扯身上宽大的校服,眉头皱起来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傅衍就等在楼下,那辆低调内敛的座驾停在不远处假山景观后,又被树叶掩映着,不注意根本看不到。

等到温家时,天色彻底黑沉了下来,晚风轻拂夜色苍凉又深邃。

闻歌正打着哈欠下车,刚迈上台阶,就听开门声响起,她抬头看去,猝不及防地对上了温少远黑如夜色的双眸。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却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人还是一样的人,眉眼,轮廓,身形,无一例外的都是闻歌最熟悉的。可这样站在她的面前,仿佛生活的历练让他更加成熟稳重了些。那凛冽的眉目已经温和浅淡,周身沉淀下来的气质,一身风华,让闻歌——望尘莫及。

她咧了咧嘴,笑了笑,连“小叔”都没叫,只是抬步从他身侧进屋。刚握住门把手,便见他低下头来,声音低沉,语气沉敛:“见着人都不知道叫了?”

闻歌这半年别的长进没有,脾气倒是磨起来了。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清透的眼神在灯光下竟透出几分清冷来:“我可不想你当我小叔,我为什么还要叫你?”

温少远被她的话堵得回答不上来,一时竟不知道是要笑还是要气。

别的没长进,顶嘴的功夫倒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原本还担心她见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漠视,冷遇……虽然也没有比这些好很多,但起码,她还知道要气气自己,这种回应竟让他觉得有几分惊喜。

温时迁挽着傅衍走过来,见叔侄两人僵持在门口,只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笑着缓和气氛:“怎么了这是?还不进屋。”

闻歌这才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回了屋。和温少远擦肩而过的瞬间,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半,让她身心俱疲。

……

老爷子的身体依然硬朗,见到饭桌上小辈齐聚,乐得红光满面,央着辛姨让他喝几杯,拉着温景梵喝了几杯,这才尽兴。

就像以往那样,他问起几个孙子孙女的情况,偶尔会给点指导意见。他的威望,是赤手空拳打江山积存下来的,绕是性格不受人待见,若说几个小辈敢不尊敬他,那是一个也没有的,哪怕是远在l市的温景然。

推杯交盏,一顿饭即将尾声。老爷子目光如炬地扫了眼右手边坐着的两个出色的孙子,清了清嗓子,突然问道:“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娶个媳妇回来啊?”

话音一落,连带着浅笑嫣然的温时迁也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看了眼闻声抬起头来的闻歌。

温少远的动作依然优雅,从容不迫:“没有合适的。”

“我觉得白家那女孩挺好的,又懂事又体贴,你工作忙,她能在你身后帮衬着你。”说完,他颇有深意地看了眼温少远,声音一沉,又问道:“和白薇联系得怎么样了?”

闻歌拿筷子的手一抖,抬头看向他,脸色微微发白。

温少远察觉到她那一束目光,转头看了她一眼,又不经意地移开目光,轻笑了一声:“没晚些我跟你去书房再说吧。”

那笑容随意,带了几分轻蔑,竟让人一时猜不透他的想法。

温少远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推开椅子站起来,还未迈出一步,老爷子浑厚如古钟的声音便沉沉地想起来:“别一把年纪了还拎不清,我不喜欢的你再喜欢也没用。你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了,做事要瞻前顾后。毛小子的行派趁早给我免了,做人得有自知之明。”

他话音刚落,便见温少远的表情瞬间凝起,倒不是毫无准备,只是预想之中的事情发生时,脸色难免有些不大好看。

温少远一直都知道,老爷子也许是最早知情的那一个,所以,和闻歌的事情想瞒着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没有料到的是,即使和闻歌保持了距离,什么都没有苗头的情况下,老爷依然还是……

他的脸色渐沉,站在原地,挺得背脊格外挺直。

周身一冷,闻歌抬起头来,一眼对上g老爷子看过来的颇有深意的眼神时,手脚顿时一片冰凉。

那句话——更像是说给她听的。

就在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同时,温少远微微颔首,压低了声音淡淡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全听你的安排。”

老爷子这才满意,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温少远前脚刚走,老爷子转头便问:“闻歌,你现在高三特殊时期,学习怎么样?考试有没有把握?”

不等闻歌回答,他便又笑了起来,慈眉善目:“我家这几个我都没怎么操心过,你小叔这么关心你,你可要争口气啊。”

闻歌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连敷衍都没有力气,低下头闷头吃饭,平时香喷喷的饭粒咬在嘴里如同嚼蜡。

温时迁有些不赞同地看了眼老爷子,轻拍了拍闻歌的肩膀:“吃好了赶紧让你小叔送你回去,别耽误学习了。”

闻歌“嗯”了一声,如蒙大赦,赶紧放下碗筷站起身来。

温时迁在桌子底下的手轻轻地握了握她,温暖又柔软。闻歌凉了半截的心一暖,回头看了她一眼,勉强地笑了笑。

她毫不怀疑,温时迁已经知道了她的小秘密。

到客厅时,温少远换好了衣服刚下楼。看见她也毫不意外,边扣着纽扣便往外走:“走吧,我送你回去。”

走了几步,见她没跟上来,转头看了一眼。她正在揉眼睛,察觉到他的视线,小跑了几步跟上。

走在他的身边,温少远低头仔细地看了一会,确定她不是在哭,这才隐隐松了一口气。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温少远的车并没有停在前院里,来的路上接到了辛姨的电话,让他顺便带瓶醋回来。后来车就留在了超市门口的临时停车位上,搭了温景梵的顺风车回来。

所以现在,两个人需要走一段路到前面的超市,温少远才能开车送闻歌回去。

这一处的别墅区一入夜就杳无人迹,寂静得只有风声。两旁是绿意盎然的绿化带,不少高大的树木迎风摇曳,在这样的夜晚便显得有那么几分孤凉和恐怖。

闻歌低着头想事情,根本没注意身旁的环境。一长串的路灯灯光明亮又温暖,落在地上,斜拉出重重树影。

两个人的沉默。

走了一段路后,已经隐约能看见围栏区外有别于别墅区里的热闹和繁华。广场上似乎有人搭了临时舞台在唱歌做活动,声音透过喇叭刺耳又嘈杂。

五彩炫目的灯光不停地闪烁着,喝彩声,喧闹声,起哄声……明明都是近在耳边,却遥远得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

她正无意识地往前走,肩膀被人扣住,微一用力,拉了回来。

闻歌这才回过神,见他收回手,神色淡漠地说道:“过马路了。”

路口刚跳转成红灯,左右两侧的大马路上车流缓缓驶动,那灯光瞬间被拉动,像是旋转的木马。

闻歌的目光终于舍得从地砖上挪开,看着就站在自己身前,只留了一个背影给她的温少远。

很奇怪,她每次要仰头看着他的时候,总觉得任凭她再怎么努力长高,都无法改变他们之间的差距。

可悲吧,一个人伤心绝望的时候,哪怕是一点点小事都有让人很难过的解说。

对街的人行道上已经有行人从人行道上往这里走来,红灯跳转——

闻歌小跑了几步,挨近他,伸出手拉住他的衣摆。

那柔软的布料捏在手心里,让她不舒坦了一整晚的心顿时落回了原处。

温少远明显顿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那手指落下来,抓住她的……

他指间的力度大得几乎能捏碎她的心,这么抓住她的,让闻歌觉得一阵生疼。可这些都比不上对他也许会一把甩开她的恐惧。

就在闻歌以为,下一秒他就会把自己的手生生拉下来再用力甩开的时候。他的手指却微微收紧,牵住了她。

手指贴上她掌心的刹那就像是花开的声音一般,闻歌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和自己相牵的手,只觉得掌心的温度顿时升高,烫得她心口发麻,心跳加剧。

闻歌一动也不敢动的把手指蜷在他的掌心里,跟着他的步伐,从这一端走到另一端。这一条宽宽的斑马线在闻歌的眼里,只不够长,还不够长……

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短暂,刚到路口,温少远就松开手。径直大步跨向不远处停着的座驾,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上了车,一路无话。

直到车停在闻歌的公寓楼下,她解开了安全带,已经推开车门走下去了,却突然转身,手指按在半开的车窗上往里看他:“小叔你别向太爷爷妥协好不好?”

起码,等等我……再等等我……

车内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也是闻歌身后的那盏路灯。车内昏暗得只能看见他大致的轮廓,棱角分明。

温少远抿了抿唇角,抬手捏了捏眉心,眼底的光沉郁而冷凝。他移开目光,并未回答她,反而是说:“赶紧上去,我看着你房间的灯亮了再走。”

闻歌没动,她固执地看着他。

一瞬胶着的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少远微带着几分冷意,还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我让你上去。”

带了几分命令的语气,哪怕这语气再温和都逃脱不开冷硬生分。

闻歌松开手,看着他升上车窗,看见车里一星火光猝然亮起,咬了咬唇,转身就走。

心却像是被人用刀剜了一般,一片生疼生疼。那种求而不得的苦,像是不停地在发酵,充满了整个心房。还在不断地往喉咙间涌来,连呼吸都费力得让闻歌觉得肺疼。

她捂着心口,沉沉地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压下想转身回去的想法,硬着头皮上了电梯。直到开门进了屋,她连电灯都没点,就这么摸黑到窗边低头看向楼道口。

他的车还停在楼下,沉默得像是蛰伏在夜色下的怪兽。

闻歌好像能透过这些看到坐在车里的他,正吸着烟,眉心紧缩,那双深邃悠远的双眸被烟雾掩盖,幽深得让人看不真切。

忍了一晚上的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掉落下来,她转身靠着墙,盘膝坐在地板上,抱着膝盖呜咽着哭了起来。

那些被为难的委屈,那些不再被他护着的失落,那些求而不得的心酸难过,此刻才撕裂了一个缺口,痛痛快快地发作了出来。

而再没往窗外看过一眼的闻歌,也压根不知道,那辆车就在楼下停了一整晚,直到……夜幕散去,黎明的帷幕被拉开。天际刚有一缕曦光,微微透了亮,一夜未睡的人这才重新发动车子,驶离小区。

在最柔软也是最冰冷的早晨。

******

全然接受老爷子的安排吗?

温少远只是说说而已。

但老爷子的行动这么迅速,他却是丝毫没有想到的。

那句顺口应承下来的话,原本不过是怕老爷子一个恼怒之下去找闻歌的麻烦,一时的权宜之计。但不料,把这句话当真的人不在少数。

温少远有些头疼地反复揉着眉心,看着对面云淡风轻的温景梵,只能借以喝水来抚平心中的恼怒。

老爷子那天之后筹划了几天,便给两个孙子来了一场实打实的相亲宴。

温少远是主力军,而温景梵,只是倒霉得被顺便捎带上了。

“你知道还帮着骗我回来?”温少远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质问笑得一脸风轻云淡的温景梵。

“有难同当。”温景梵又给他倒了杯冰水:“不是一直不告诉我那晚怎么回事吗?做个交易如何?”

温少远更头疼了。

别看温景梵看着温润如玉,风采卓然,是个标准的有颜值有身材还有钱的翩翩佳公子。但这种能短短时间就在a市扎稳根的人,又怎么真的如表面上那样温文无害?

温少远不敢掉以轻心,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揪出一个事实:“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不止是知道这件事,还知道这个人。”

温少远说的不是别人,正是闻歌的好闺蜜随安然。她大三时在盛远酒店实习,如今已经成了盛远酒店正式的大堂经理,很不巧的,就在温少远的眼皮子底下。

温景梵果然微微色变,脸上的神情不由都严肃了起来:“我好像忘记告诉你,闻歌也来了?”

温少远捏着水杯的手蓦然收紧,微挑眉,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笃定和不怀好意,几乎可以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

那伪装出来的冷静此刻怎么也维持不下去,顿时冷了一张脸:“她怎么在这?”

“老爷子叫来吃饭的。”温景梵皱了一下眉头:“别跟我说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老爷子的意思。”

温少远哪会不知道?

老爷子对温敬离世的事耿耿于怀,总觉得是闻歌的命硬,克死了他们。不然,怎么会闻歌还在回来的路上,这两口子就这么突然地没了?

闻歌在被温敬收养前,老爷子一听说她的父母和外婆是接二连三地离世就很是反对。后来为了用闻歌拿捏小两口赶紧自己生一个,人是让住进来了,可后来还把闻歌的八字要去算了算,至于结果,不得而知。

可若说影响,不可谓不大。

至于他和闻歌之间的事情也不知道老爷子是何时察觉的,如今叫她过来,无非是警告加警示,让她好好看一看……

“你和闻歌的事情急不来。”温景梵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酒,他一腿点地,姿态格外惬意地看了眼安静的二楼楼梯口,抿了口酒,慢条斯理道:“你比我更清楚,闻歌这件事处理起来不能操之过急。所以,无论是要不要她,你都要好好计划下。她到底也叫我一声叔叔,温少远,你别太过分了。”

最后那句话,咬重了“别”字,那语气危险又薄凉。

温少远此刻哪还有心思跟他计较这些,赶紧道:“你先办法给我把今天的饭局搞砸了,我等会带她先回去。”

话落,又补充了一句:“你想要什么都随你。”

温景梵却没急着回答,反而反问:“看来是喜欢了?”

温少远抿唇没吭声,淡淡地看了他几眼,起身就走。

温景梵看着他挺直的背脊,把酒杯凑到唇边抿了口,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愉悦。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人,忽而低眉浅笑起来。

搞砸?

那是必须的。

谁都不会是棋子,再者,老爷子的霸/政/独/权已实在越界,是要好好地让他往后退一退了。

至于闻歌,原本他还担心温少远那模糊不清的态度。现在么……

 

☆、第70章

第七十章

温少远找到闻歌是在幽静的后花园里,她坐在高高的木桌上,正晃悠着双腿。听见动静也未转过身来,只偏了偏头。

这么一偏头,身后的温少远才看见她手里还捧着个掌心大小的花瓶,透明的玻璃材质。那绿箩探出几株小叶,正向上伸展着。那清水潋滟明亮,正随着她的晃动泛着丝丝涟漪,如在流动。

春末夏初的夜晚,冷风不散,她就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袖坐在院子里,那长发飘起,露出她精致小巧的耳垂来。

大概是久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她转头看了眼,见到他丝毫没有意外。直接从桌子上跳了下来,那掌心里的花瓶水一晃,洒了出来,沾湿了她满手。

闻歌却不以为意,在裤子上蹭了蹭,压抑着声音说道:“刚才有个女人坐在我身旁一直跟我说话,问我是不是就是你的侄女,问我喜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