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小子就把丈夫扔了,也就你做得出来。”老爷子不满的出声,但话语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小夫人压根儿就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看着儿子问:“你老实告诉妈,你跟雪桐到底怎么了?”

“只是误会,什么事都没有。”唐肆爵就差赌咒发誓了。

“你们俩现在感情怎么样?我看她就没把心放在你身上,你要觉得这段婚姻没意思了,随时告诉妈…”

“妈,”唐肆爵及时打断:“没有的事,我爱她,此生相爱都不够。”

大概只有这位母亲是盼着儿子早点离婚再找新的,唐肆爵现在挺无奈,老婆和母亲之间最大的矛盾就是孩子的问题。

母亲都说找别的女人给延续香火的话了,可老婆依旧没有妥协的意思。

很怕事情在某一天发酵,闹出乱子来。

大太太把唐本瀚接回唐家养,时不时带过来玩,在小夫人眼前晃着小夫人能淡定得了?

老爷子曾孙子都有了,小夫人自己却连孙子都没个影,能不急上头?

唐肆爵理解母亲,可肚子是老婆的,他不能一人做主,所以两头为难。

小夫人对儿子的回答寒了心。

“她要霸着你,又不肯给你延续香火生个一男半女,你问问她,她到底想要怎么样?”小夫人为儿子真是呕心沥血,操碎了心。

唐肆爵沉默,小夫人心累:“你也别拿什么孩子跟你们缘分还没到的借口来搪塞我,你妈还没笨到这种地步。”

两个健健康康的年轻人,除非分局,每天都睡在一起,怎么可能没有孩子?

唐肆爵无话可说,在母亲房间坐了很久。

那边自己房间,颜雪桐电话接了一个多小时,从浴缸出来的时候手皮都泡白了,水冰冷。

拉着浴巾裹在身上,稍稍拉开卫生间的门,看了外面房间,唐肆爵还没回来,于是又在卫生间里磨蹭了良久,敷过面膜的脸又白又嫩,又细又滑,做好护肤后,这才穿上睡袍走出去。

准备上床来着,可丈夫还没回来。

颜雪桐狐疑,跟哪个狐狸精偷偷约会去了?这个点儿了还不回房间?

有些来气,准备出去看看,开门时才想起来,原来门给自己反锁了。

他们房间的钥匙全在房间,瞬间心底释然了,这个点儿没回来,算情有可原吧,可以原谅。

颜雪桐走出门,对面房间的门刚好打开,大姑姐的丈夫张汗青正好出门,颜雪桐四下张望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张汗青身上,两人都愣了下。

平时两人极少有正面接触,生活圈子不同,就算唐肆爵夫妻俩回来住,也不是几天的事儿,顶多一张桌子吃饭,打个照面,面对面单独相处从未有过。

颜雪桐对大姑姐这位丈夫的印象不多,她平时要见的人多了去了,这个存在感不是那么高的姐夫哪里记得,甚至不记得叫什么。

礼貌性的笑了下,用年轻人打招呼的方式挥了下手,可挥手后又觉得太不妥,好像记得这姐夫是老师来着,应该是严谨之人,所以立马又歉意的笑笑。

张汗青有些脸红,不管平时关上门后自己老婆怎么数落爵爷那小十几岁的老婆,可人家漂亮是事实,美人嘛,没有男人不愿意多看两眼。

再者,张汗青在唐家几十年如一日,都把自己当成外人,冷眼旁观着唐家人的生活,所以暗中观察,也没觉得爵爷媳妇有多坏心,挺好一人。再来,人家是大明星,电视上每隔几分钟就是她代言的广告,对自己老婆的言论,也就听之任之,并没往心里去。

所以张汗青在看颜雪桐跟他挥手时不知应对,腼腆笑了下,走出门,想关心几句来着,他老婆唐肆媛就慢慢走近了。

“大晚上的还出来干什么?”唐肆媛冷冷的看了眼颜雪桐,随后推着丈夫进了房间。

“出去看看你什么才上来…”

“望风的是吧?”

唐肆媛一手摔了房门,水杯“嘭”一声搁桌面上,“亏我还大半夜下楼给你倒水,你倒好,我一转身你就跟那狐媚子眉来眼去,我要是晚得些回来,你是不是就被她勾过去了?”

唐肆媛阵阵心寒,当初铁了心要嫁张汗青,还不是因为他为人老实,不会乱来?

可居然没想到,老实了几十年,人到中年了居然被个狐狸精勾去了。

那是谁啊?那是老小的老婆啊!

一想心底就膈应得慌,唐肆媛气大了去,几十年的幸福婚姻,绝不能被个小狐狸精搅合了。

“你成天别想那些没用的,人家男人是爵爷,能正眼看我这样的教书先生一眼算高看,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紧收起来,胡说八道只会让我们难堪。”

张汗青觉得女人就是疑神疑鬼,他和颜雪桐?

简直笑话!

不想搭理发神经的老婆,可这些警告不说又怕她惹祸。

唐肆媛冷笑:“没事儿你紧张什么?咱们是行得端做得正,那小狐狸精怎么想的你清楚吗?那种女人你觉得能看上你?她不过就是想搅合散别人的家庭,你觉得她会多付出些什么?黑心肝儿的女人,你往后小心些!你一个不注意,一把冷箭给你射过来。”

张汗青欲言又止,不想跟这女人扯。

“行了,关灯睡觉!”

唐肆媛觉得这事儿一定得警告下小夫人和大太太,千万别让这女人给爵爷戴绿帽子还不知道。再有,唐子豪马上就要回国了,那小狐狸精怕是又要蠢蠢欲动了。

再说颜雪桐这边,姑娘能没看出唐肆媛曼宁的愤怒?

不过她无所谓,总不至于认为她是在勾引那谁,她再饥不择食,也不至于选那样儿的。

心底暗暗白眼儿,回过神来继续找她家老公。

这人去哪儿了?

看看周围门都合上了,大家应该都休息了吧?那她穿睡袍下楼是不是不会被人发现?

颜雪桐心里想着脚下已经动了,踩着拖鞋下楼,大厅没人,偏厅没人,看了眼漆黑的院里,这么晚了,他应该不会一个人去院里坐着吧?

颜雪桐犹豫,可屋里确实没人,还是准备出去看看。

唐家院子大,从侧门出去,开了门口的灯,园子里每隔一段距离都有路灯照着,不暗但也不算太亮。

颜雪桐看着一棚一棚的园林黑影,心里慎得慌,她怕鬼的说,走两步不敢再走。

“唐肆爵?唐肆爵?”

小小声喊了两声没听到回应,沉了沉,一鼓作气往前小跑了一段。

园中他会偶尔来坐一下的就游泳池旁边的休息亭子,可此刻池水黝黑,周围全是一片一片黑沉沉的影子,除了偶尔飞过的蚊虫,连鬼影子都一个,别说她家男人了。

没在院子也没在屋里,难道真出去跟小狐狸幽会去了吗?

颜雪桐气恼下拍死了几张订在她腿上吸血的蚊子,鼓着气回了屋里。

刚从偏厅进大厅,就看到下楼的唐肆爵。

颜雪桐还没说话呢,唐肆爵倒先出声了。

“去哪了?”他语气不善,门大开着,可人却不见了,大半夜的还不让人省心。

唐肆爵快步下楼,颜雪桐拉着脸子,轻哼着:“我还要问你呢,你去哪了?屋里没人,院里也没人,你看我找你时候给蚊子叮的包?”

抬腿,露在外面的一截儿玉白的小腿上几处抓红显得分外惹眼。

唐肆爵沉下前一刻找她的烦闷,快步朝她走去,拉着人在沙发上坐下,他半蹲在地。

“你以为我在院里?”他低声问,粗糙的大掌握着她脚踝,轻轻抚摸,转身从矮桌下拿出药箱,拿了勉强沾上药水给涂抹在叮咬的地儿。

“我出来没见着你人啊,屋里外面都没人,谁知道你跟哪个小狐狸幽会去了。”她很生气好吗?

唐肆爵脸上轻笑,动作轻柔。

“疼不疼?”

“痒!”她横他。

唐肆爵耸肩,“好了,这药止痒的,不会痒了。”

药箱收好才解释:“在妈房间,有点小误会,现在没事了。”

“婆婆怎么了?”颜雪桐立马反问,觉得这婆婆吧,小性儿,她还真惹不起。

唐肆爵看她一眼,这小傻子还蒙在鼓里呢。

“催我们赶紧生孩子。”唐肆爵笑说,双手握着她的手,依旧半蹲在她跟前没起身。

颜雪桐看着亲吻她手的男人,看到他嘴角苦涩的笑容,有些内疚。

“没事,只是有些对长辈抱歉,孩子的事儿,我们都拖几年了。”唐肆爵说这话时语气还算轻松,眼里也带着笑意。

颜雪桐缓缓点头:“哦,你现在又搬出婆婆来给我压力了。”

唐肆爵语塞,“行了,你不愿意提,那我就不说,妈那我顶着。”

都做好了四十岁才当爹的准备,再催得紧,只会让她反感。

“我老公,”她头靠近他,嘴巴在他耳边轻轻贴着,软乎乎的说:“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唐肆爵抬手捏了下她脸子:“知道就好,上楼睡觉,不早了。”

颜雪桐瞬间双手圈住他脖子,“抱我呗,你好久没抱我了。”

“不怕妈看到?”唐肆爵反问。

颜雪桐前一刻还笑得得意的脸立马垮了下去:“不是吧?她还没睡呀?”

“逗你的。”唐肆爵一把将她抱起身,大步上楼。

虽然不要孩子,可唐肆爵这儿该办的事儿还是办,一次也不会落下。

颜雪桐这几年也习惯了他这事儿粗暴的温柔,只要不过分,不会推开他。

上班的人都走了,又是唐家女人们闲话的时候,唐肆媛一坐下就把昨晚亲眼所见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说得是跟真的一样,但小夫人和大太太都没当真。

主要是,也就唐肆媛真把张汗青当个宝看,别人眼里,那算什么呀?

一个靠着唐家才有几分地位的教书老师,也是因着唐家才得到的系主任,能跟爵爷比吗?

颜雪桐那小妖精又不是眼瞎了,会把魔抓伸向你?别太抬举自己了。

这事儿太可笑,弄得小夫人和大太太愣是没接上话来。

不过接下来唐肆媛那话可引起小夫人和大太太的注意了,两人那脸色当场难看下去。

“子豪也要回国了吧?听说回国后不进公司,还要想自己创业,资金都是他二叔那划拉的吧?不知道鑫爷会赞助多少。”唐肆媛见那两人居然无动于衷,心里窝火,就故意在大家都忌讳的事儿上提一提。

她不好过,别人也别想乐呵。

小夫人收住笑,看向大太太:“这事怎么不是子豪他爸全力支持,找上我们家爵爷了?”

“呵呵,找谁还不都是自家人?”

大太太可不觉得这有什么,你爵爷的钱将来还不是得平分给各房?想独吞呐?老头子还没死呢!

小夫人心口添堵:“话是这么说,如果进公司,我们爵爷一定手把手亲自教子豪,可要自己创业,可别像前几年,雷声大,雨点小,投进去的钱全打了水漂…”

“夫人这话说得可真不好听了,我们子豪这次是深造过回来的,不是只有您儿子才能干事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大太太轻哼。

小夫人微愣,细想大太太后面那话,忍不住笑出来,摆了摆手。

“算了,也没几个钱,不说钱的事儿,俗气,说别的吧。”

大太太得胜,心里正高兴,冷不丁地再听唐肆媛提了句:“子豪回来了,新媳妇可千万别…”

适当收话,惹得小夫人大太太连连冷眼。

“肆媛,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有些不能说的就别说,不能揣测的就别揣测,小心祸从口出。”小夫人冷声警告。

大太太脸色难看,唐肆媛一人在笑:“我这不是怕到时候有人不规矩,惹出什么风言风语来,坏的可是唐家的名声。夫人,您自个儿的儿媳妇自己不盯着点,到时候一不小心被戴绿帽子的,可就是爵爷…”

“大小姐!”小夫人怒了:“你这嘴巴惹的祸是少了吗?”

唐肆媛不说了,她只是让膈应她的人也膈应膈应而已,效果到了不说就是。

颜雪桐今天和陆天逸去了电视台,节目开始会在棚内做采访,还有面对面沟通的地方,比如脚本和设定。

同行知道颜雪桐是陆天逸的老板,可陆天逸那一大波粉丝不知道啊。

节目组有意要炒他俩的CP,仔细核对了脚本后开始第一段的采访录制。

今天一天的时间都耗在了电视台这边,唐肆爵下午开车去公司接她。

吸取了头天的经验,车子到公司楼下就给她电话,可却被告知她在电视台,唐肆爵脸色当下有些难看。

看了眼时间,这一路堵过去,怕是连饭点儿都过了。

“你别过来了,直接回家吧,我这边工作完会有车送的。”

“陆天逸?”唐肆爵下意识反问。

颜雪桐脸子歪了下,她也发现了,唐肆爵最近开始针对陆天逸。

“不是,丹丹和肯尼哥都在,天逸好歹也是大明星了,车夫这活儿怎么能让他代劳?”

“能赶上饭点吗?”唐肆爵问。

颜雪桐看了眼时间:“不能吧,现在还没完呢,要回去得挺晚了。”

她就喜欢忙碌到八九点,这样可以避开和婆婆家的人碰面,开心。

唐肆爵应了声,没多话,车子直接往电视台去。

这人这么多年还是这样,话不多,只做。很多时候多说一句会免去很多麻烦,比如这次,当他一路堵车堵到电视台的时候,颜雪桐已经走了。

可大爷还是依旧到了电视台才给她电话,颜雪桐一听他那话,立马就猜到他在哪儿。

“你是不是去电视台了?”

唐肆爵不做声,颜雪桐愁死了:“哎呀你真是的,我都说了你别来了,直接回家,你怎么就是不听呢?算了,我不跟他们去吃饭了,我下车等你,我现在华西路的连锁酒店这里,你过来吧。”

唐肆爵应声,车子赶紧往华西路开。

颜雪桐挂了电话跟节目组的人说抱歉,她得赶紧回家。

她讲电话得时候,大家都听见的,都是做这一行的,还是菁城本地的,都知道她丈夫是谁,不敢多留,依言把人放下车。

颜雪桐跟节目组的人和同事们挥手,然后在路边等丈夫过来。

唐肆爵的车在二十分后停在她跟前,他下车,高大身影立在她面前。

现在已经拉下夜幕,所以她抬眼望着他的时候,他身体好像承载了整个夜色一般,很厚重。

“怎么这么久啊?好饿。”她闷闷出声。

唐肆爵半蹲在她跟前,拉过她的手亲吻:“有点堵车,怎么不找个干净的地方坐着?”

“我走开了你来了走不到怎么办?”她轻哼,说了这里又走开,他过来找不着人,看他脸色的还是自己。

歌词是《贝加尔湖畔》的,借来一用

228,我死了谁来疼你

唐肆爵攒着颜雪桐的手,温情满目。

“先去吃东西,再回家。”

颜雪桐挑了下眉,显然对他这样的安排很满意。

“听你的。”她目光闪亮,笑意从眼底滑出。

唐肆爵看着她,满天繁星都不敌她的眸光浅笑。

两人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唐家,小夫人望眼欲穿,终于把儿子盼回来了。

颜雪桐看婆婆似有话跟唐肆爵说,先回了房间。

唐肆爵侧目看离开的人,低声叮嘱了句:“别反锁。”

颜雪桐闻言当即回头,笑说:“你要不要拿上钥匙啊?我习惯反锁。”

假话,这习惯也仅仅只在婆婆家的时候,否则一个不小心婆婆就空间卧室,吓死个人。

唐肆爵点头:“我跟你一起上去。”

小夫人听得直皱眉,意见大了去。

谁在家还反锁?这是在防谁啊?

颜雪桐进了房间,边往卫生间走边说:“我要洗澡,你带钥匙啊。”

唐肆爵知道她反锁们的目的,这事情上他解决不了,跟母亲提了同意无果,也不能让她不要反锁,不然她没有安全感,所以还是自己戴着钥匙好一点。

“你别回来太晚了。”颜雪桐进卫生间后又探出头来说了句。

唐肆爵身影在门口微微停顿,回头应话:“好。”

唐肆爵出门时候用钥匙反锁,颜雪桐脑袋靠门边看了眼,然后放心的准备洗浴。

小夫人要说的话就是白天唐肆媛说那些不边际的,没别的意思,只提一句,让唐肆爵当丈夫的自己多一个心。

这心,不是对张汗青,而是唐子豪。

唐肆爵沉着脸色从母亲房间出来,时间过得太快,唐子豪居然就要回国了,身边这些年一直没个清静,陆天逸还没解决,唐子豪又出现,唐肆爵这瞬间压力陡增。

开门进屋里坐着,对于前有虎后又狼的局面想不出更好的应对。

还是加快脚步要个孩子吧,他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这样才能稳固他们的婚姻。

唐肆爵看了眼她化妆台,当机立断,走过去把一盒刚开用的套做了手脚。

第一次做“贼”,难免心虚,不停回望浴室。

盒子刚放回去,老婆从里面出来。

颜雪桐拿着毛巾裹着湿漉漉的长发,看唐肆爵在她梳妆桌前立着有些不解:“你看什么?”

唐肆爵气定神闲道:“最近脸色很干,看看你这有没有可用的东西。”

“面膜?”颜雪桐反问。

唐肆爵迟疑:“也行。”

颜雪桐当即笑得开心:“嘿嘿,终于有点上进心了啊,知道要保养了,赶紧洗澡洗脸去,完了后我给你脸膜。”

一直在叮他要保养,男人不保养那皮肤一样不能看。

可他就是不听啊,她说多次了,说得自己都烦了,索性不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