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他只能发出愤怒的破碎的撕叫声。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一杯红色的液体在角落里晃动着。

“醒了?”阴沉的声音发自一向他认为明朗的好友。

“呜.....呜.....”

“我要你清楚记住我!楚淮!不是你的朋友,是你的爱人!”黑暗里男性站立的声音和皮带的抽动声。

西裤落地。

“呜.....呜.....”

“害怕?不!宝贝,别害怕!我会好好爱你!”

挣扎,死命的挣扎手腕、脚腕都是磨出的鲜血

却还是躲不过命运的纠缠.

为什么,会这么痛?身体的痛,还是命运的痛?!

何时,黑暗才是一个尽头

我的眼角滑下了眼泪

黎明的第一道光照射进来,床上的男子已经象一个了无生气的破碎娃娃。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他一个人,房间里充沛着另一个男子留下的气息。

他的手脚已经自由,但他的人生却真正被束缚了手足。

他开始干呕,不住的干呕。

他象疯了一样,冲向洗水间,呕到连黄胆水也吐尽,呕到眼睛酸楚的掉下眼泪。

他坐在洗水间的地砖上,任冷水洗刷着他。

他,突然狂笑。

绝望、凄凉。

一边狂笑,他一边摸索着地上的外套,从外套的口袋摸索出了一枚精致的钻戒。

他笑得更大声了,眼泪合着水洙一起滴落。

他高高举起钻戒,钻石发出动人的光芒,耀眼得令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一松,钻戒勾划出迷人的曲线,“叮咚”,掉落在抽水马桶里

“轰”的一声,他掰动了冲水开关。

钻戒打转出了迷人的圆圈,滑向了黑暗的旋涡.正如他的人生,只能走向黑暗.

“吱...吱....”那个清晨,我还在美梦中微笑,他拉着行李,离开了家.....离开了我的生命.

“别走!别走!.....不!”我撕心裂肺的尖叫。

我仿佛陷入了一个黑洞,被无止境的黑暗与绝望包围

“宝儿,宝儿,醒醒.”一个如清泉一样的声音,指引着我。

“别怕....只是恶梦.....”一个温暖的手,温柔的拭去我的汗水。

我下意识的抓住了这双手,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不会离开.....乖.....”温柔的声音轻哄着我。

“詈!永远别走.”拭汗的手,明显一顿,却依然温柔:“别怕,宝儿”

那个声音太温柔,太温柔,驱逐了一切黑暗,让我的心情不自禁的安定下来。

他是谁?好暖,好暖。

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云楚的眼,云楚的唇.

“你醒了?做恶梦了?”他轻柔的问,好温柔好温柔。

望着他,我不语,就象孩子受了委屈,见到了最信任的人,我只是无声的落泪。

这个世界,为什么成了这样?!

“别哭.....”他用拇指轻轻的抹去我的泪。

眼泪却越抹越多.

好冷,好冷,心好痛,好痛。

这世界怎么了?

“抱我。”我怎么了?好绝望,好绝望。

他轻轻的将我搂入他的怀抱。

那是唯一一点暖,我用力的往他怀里钻,用力的抱住他。

不够,不够!温暖不够!

带着咸咸的泪水味道,我吻住了他温暖的唇。

软软的、暖暖的.

他怔楞了一下,我的泪水滴在我们紧贴的唇上。

他叹息一声。开始笨拙的回吻我。温热的气息包围着我。

好暖,好暖。

我们象两条接吻鱼一样,彼此轻吻着对方,吻了很久很久,他给得是珍视,我求得只是温暖

他懂吗?我只是卑鄙的利用了他。也许,他懂。因为他的吻里没有半点欲望,只是把温暖源源不断的传输给我

那夜,他在我房里过夜。

他抱着哭累的我,一夜

这世界上,有些人的爱,是伤害;有些人的爱,是守护。

第十一章

那个梦,真实的可怕,如同亲临其境,我能当它单单只是一个梦吗?不可以。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会在今晨见到轩辕宇这张神似的脸时,有椎心刺骨的痛。

那一年,凌詈一言不发,流浪了半年才回到家回来以后,他不再是以前的他,从眼神到心窝,每一寸都是寒冷的

我恍神的和云楚、晴儿三人一起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傅夫人!”

“傅夫人!”

晴儿微笑亲切的点头,和老农、邻居们打着招呼,她恬静的笑容,端庄而高贵,征服着每一个人。

“晴儿,看来你在这里生活的很好,每个人都很尊敬你。”云楚笑着说。

晴儿甜甜一笑:“云楚说笑了,没有你的财力支持,适当的免租减租,这里的人如何能生活的这么好,大家以为,我才是财主,你这背后的爷,就喜欢做默默无闻的事情。”

云楚但笑不语。

晴儿想了想,带点探索:“云楚,你的愿望什么时候能实现?”她不着声色的望了我一眼。

“我也不知道。”他淡淡的笑着,望着乡间淳朴的农民,眼神里有着向往,“象师傅一样做个闲云野鹤,世事太过纷绕,也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师傅好吗?”

“好。我想,我很快就会去找他。”

他的眼神随意的望了我一眼,不经心的,仿佛真的只是随意而已。

我很不自在,很不自在。

从早上狼狈的发现自己醒在他怀里,这种不自在,一直延续到现在。

虽然,我们什么也没发生除了那些吻。

我做不了他这样,淡定得象一切也没发生过一样,事实上,我懊悔的要死!我一定是疯了,才会

“云哥哥!云哥哥!半年前,我们一起种的小树已经长大了,我们一起去看,好吗?”一个有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的八、九岁小男孩,摔开母亲的手,开心的跑过来,拉扯着云楚的衣袖。

“小明!”穿着布衣的妇人,急忙拉住儿子的手,生怕儿子脏兮兮的手弄脏云楚的白衫。

“没关系,大婶。”云楚温柔的蹲下,和小孩平视:“明明,今天我们再种一棵,好不好?”

“好啊!好!”小孩开心的猛点头。

他牵起孩子的手,笑着的回视我们:“一起来吗?”有点孩子的天真与顽皮。

“不了。”晴儿摇头,“太累了。”

“你呢?”语气异样的温柔。

我整个人很僵很僵,连摆动的手,都象僵尸一样:“不了。”

他笑着没有勉强我,拉着孩子蹦蹦跳跳的手,向农田走去。

这样笑着的他,很纯真,很清澈,和第一眼给人的灵空完全不同。任何模样的他,依然象画里的人一样美好。

“云楚很喜欢孩子。”晴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恬静的笑着。

“恩。”看的出来。

“如果,他不是这么执着,顺了王爷,他自己的孩子恐怕也可以有这么大了。”她笑得有点苦涩,“不过,终归,还是让他盼到了。宝格格,你一定要好好待他,他真的、真的很好。”

“你....你误会了,我们...没有...”好难解释。

“云楚从来没对谁这么特别过,他从来没带谁出游过。”

“你误会了!我们一起出游是寻人,真的!”我努力解释。

“寻人?!”晴儿笑了,“你一定不知道,云楚掌握了全国的情报网,寻人?他一声令下,掀地三尺也能把要寻的人找出来。要不,以他的个性,他怎么可能会开妓寥。”

我咋舌,和他相处久了,我总是会忘却,他是一个有着显赫势力的男人。原来妓寥只是一个变相的情报收集站。

那为什么,他陪着我折腾?

“我们要寻的人很特别,不能让人知道。”只能如此解释。

“是吗?”晴儿轻语。

我不需要回答,因为我直接感觉,晴儿愿意相信这样的答案,正如同,我自己愿意相信,这样单纯的理由。

我和她东扯扯西扯扯的闲聊了一会儿。我注意到,她的眼睛一直跟随着远处的云楚。

“傅夫人!”一群妇人围绕住了晴儿。

晴儿收回投向远处的目光,恬静的微笑着。

“我们大家思量了一下,为了感激您对这个村子的贡献,我们准备打造一个贞节牌坊给您,您为傅爷守节了5年,当之无愧啊!”

晴儿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

“不用了....不用了!”她连唇也白了,整个人在发抖。

“傅夫人!别客气拉!”妇人们唧唧喳喳。

晴儿好象紧张的不能呼吸,快要昏倒。

我手足无措。

“不用了!”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

云楚一身白衣沾满了泥坭,却无损他的尊贵气质,“晴儿只是望门寡,无需贞节牌坊,有合适的人,自然会改嫁!”

妇人们议论一片。

云楚丝毫不动摇,走到我们面前:“走吧。”

他率先转身。

一路上,晴儿脸色依然苍白,显得魂不守舍。

“云楚,你认为,我真的可以改嫁吗?”她幽幽的问。

云楚叹息:“晴儿,我一早就劝过你,别顶着傅夫人的名衔过活,傅天在天有灵,也会希望你快乐,找回自己的幸福!”

晴儿幽幽的望着他,缓缓的说:“云楚,你还是不懂。”

他僵在当场。

晴儿伤怀的独自离去。

“什么是望门寡?”我问这里的小丫鬟青青,她是晴儿的陪嫁丫头。

“你是指我们小姐?”

“恩。”

“我们小姐和傅侍卫刚订亲,傅侍卫就因为保护云楚王爷牺牲了。”

“怪不得,云楚对晴儿不同。”我有点恍然大悟。

“才不是这样!”青青扁扁嘴,“王爷欠小姐的一生也还不清。”

“嘿,嘿。”我不接口。侍卫保护主子死掉了,主子照顾他未过门的妻,这样也算还清了。说一生也还不清,也太夸张了。

“我们小姐是尊贵的格格!”青青不服气的说。

格格?和我一样那配个侍卫也太看来感情很深。

“你们小姐一定很爱傅侍卫!”

“才不是呢!小姐骗得了王爷,骗不了我,那时候王爷还是贝勒,小姐从小就爱慕贝勒爷,逍遥府老王爷一向疼爱小姐,所以两个王府就这样定了儿女亲,没想到贝勒爷从天山上学艺回来,知道老王爷替他擅作主张定了亲,怎样也不肯完婚,被老王爷打得三天下不了床,也不肯改变主意。大家都吓坏了,从来没见贝勒爷这么执着倔强过,也从来没见爱子如命的老王爷这样往死里打过贝勒爷。老王爷说,贝勒爷不同意,就鞭到同意为止。那时候,贝勒爷身上没有一寸完肌。小姐不忍心,才说自己其实喜欢的是一直陪在贝勒爷身边的傅侍卫,碍于身份有别,才想嫁给贝勒爷,希望能天天看到傅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