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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窒住了呼息。

这一刻,我忽然怀疑起多年来对自己的容貌的那份自信,我实在无法形容她的外表,只知我的目光在眩,瞳孔里只有那如同不住的被闪电急速照耀的人影,瞧不出五官长得如何,年岁又是何等?令人只觉得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散发着惊人的魅力和光芒。

这就是云梦仙子!王怜花的母亲,快乐王的妻子,天下第一女魔头,外面雨下的这么大,她身上却竟无一丝的水滴和湿气,仿佛不是走在暴雨的夜里,反似迎着朝阳而来。

如此之气质,果然是人间少见。

“是孩儿不对,孩儿只是在闹着玩。”王怜花温顺的仿佛是最怪乖的学生,甚至连头也没抬。

“哦,”王云梦随意的应了声,没有再追究,微微俯身向我望来,眼波似烟,又似雾,虚无,飘渺,却又能把人紧紧的裹在里面,“朱家千金朱七七?”

“王夫人!”我淡然的回道。

我以为我说话多少会震颤,没想到吐出来的字却清晰无比,想来我的眼神必定也同话语一般镇定,朱七七,表现的很好,我忍不住在心中暗暗赞扬了一下自己以资鼓励。

“王夫人?”王云梦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顿时发出如银铃般的笑声,笑的那柔若无骨的腰肢一阵诱人的波动,“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妹妹呢!难怪我家怜花要对你念念不忘了,果然天底下也只有你朱姑娘才配得起怜花。”

“母亲,孩儿只是请朱姑娘来做客而已。”王怜花接口道,声音平静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哦,做客?”王云梦娇艳的笑容忽然一变,神情端庄的不能再端庄,如同一位好客的女主人,大方得体的笑道,“既然是做客,那就应该好好招待人家,怎么能让朱姑娘住这么破烂的房子呢!怜花,还不赶紧去准备为朱姑娘换个房间?”

“谢谢夫人,不过我觉得这间屋子就很好,还是不用换了。”我平静的道,心里却不适时的开始幻想她和沈浪见面时的情景。王云梦果然是那种连女子见了都移不开眼睛的女人,沈浪——他可有被她诱惑?可有和她——他们又都聊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朱姑娘若是喜欢这间屋子,那就这间吧!”王云梦表现的仿佛是个极为大方得体的女主人,轻轻的拍了一下,道,“主随客便,限你们一刻钟内把房间重新布置好。”

门外立时响起了一声脆响:“是,夫人。”

不过数秒钟,立时奔进几个大汉,身手快捷的收拾屋子,将狼藉之物全部移走,竟然几乎未曾发出什么声音,而后随着进来两名拿着扫帚的丫鬟,接而快速的将地用布抹干净。然后,先前那几名大汉,捧着两大块波斯地毯细细铺开,才又相继抬了许多家具进来,我只是稍微瞥了一眼,就已知这些家具俱都不是凡品,而后再拿进来装饰的古董花瓶字画等等,无一不是极其精致或价值连城之物。

一刻钟内,房间果然重新变了个样。被木屑刺破的墙壁一时无法修补,就挂了些山水字画上去,竟丝毫都瞧不出任何异样,而且一桌一椅,一瓶一物都布置的很是妥帖,仿佛天生就该待在那个位置似的。

而后,才有一名清秀的丫鬟端了香茗进来,无声的放在床前添置的、铺着精美台布的圆桌上,方轻盈的退去。

我表面上默然看着,体现着我的大家风范,可心中却已极度的震撼,云梦仙子训练手下之严密之纪律,绝非我所能想象,她故意答应迁就我,想来正是想趁此机会明立向我展现一下她的实力,暗里却警告我,不要试图做无谓的逃跑思想,人既已到了她的手中,就绝对没有再逃走的机会。

“怜花,贵客来临,你竟连茶都没有一杯,实在太过失礼了,母亲可有这么教你待人接物的么?”王云梦就像位慈祥的母亲责备娇儿一样,嗔怪道。

“谢母亲教诲,孩儿知错了!”王怜花自她一进来,便是这份看似恭敬实则极其疏离的态度。

“那还不快去扶朱姑娘起来喝茶?”王云梦看似无意的随手一拂,我顿时觉得恢复了许多力气,但也只是常人的力气而已,而内力真气却如死水一般。

“是。”

“多谢王公子,我自己可以起来。”我仰坐了起的姿势顿了一顿,王怜花伸了一半的手又缩了回去。

“看来我家的怜花对朱姑娘是又爱又敬呢!”王云梦忽然如少女般抿嘴直笑,自她进屋,不过短短的一会,她面上的风情竟已变了数变,而且居然每次转换的都极为自然,“只是不知道朱姑娘的心理,是喜欢我家怜花多一些呢,还是喜欢那个善解人意的沈公子多一些?”

善解人意?什么意思?难道她是说沈浪和她聊的非常愉快吗?我心中不由得一窒,下床的身形不禁颤了一下,忙扶住床头,尽量让自己稳稳的站起,走到桌旁坐下。口中清淡有礼的回道:“王夫人开玩笑了,我和令公子和沈浪不过都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原来如此呀!不过和沈公子聊天真是痛快呢!这么多年来,我还从未遇见过像沈公子这样年纪轻轻,就如此博闻强识又幽默风趣的雅人。”王云梦纤手轻举,檀口轻抿了口香茶,动作优雅之极,“未遇见沈公子之时。还以为天下能及的上的人不多见,没想到除了姑娘的五哥外,竟还有一人,而且论文采风流、巧心慧质,比怜花还胜上半分,这样一个人物,却竟被姑娘连救两次,倒令我实在好奇不已呢?”

“王夫人过谦了,那不过是机缘巧合而已。”我谦逊的道。目光平静的环视着室内的布置,这些如今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就连其中的详细经过,说不定她都已查的知根知底儿了。

“朱姑娘真是谦逊啊,不过,你真的比较投我的缘,怜花,看样子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让朱姑娘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王云梦款款的起身,罗裙似水般的荡漾向门口。

“是,母亲。”王怜花温顺的低着眉跟着出去,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怔怔的坐着,听着风头的风雨声,看着烛芯在透明的琉璃灯中炸开,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响。直到有个丫鬟端了一些食物进来,我才清醒,默然的看着五份精美的食物一一摆在桌上。筷是银筷,显然是告诉我食物没毒,让我尽可放心食用。

“小姐,这是我家公子给你的,要小姐务必收好。”丫鬟摆好了菜,恭敬的说了声请慢用之后,偷偷的塞了根木签给我,我微微的一怔,她已低腰退了下去,顺手将门遮上。

套木签?我抬起手一看,王怜花为何要拿这个给我?我犹豫了一下,用银筷将菜豆夹到小碗中,借着双袖的掩饰悄悄的文桃木签试了试,果然在其中一碟试出了异样。

我顿时变色,如梦散!王云梦想控制我?可王怜花为何又要揭穿她?为何要帮我?他——他不是一直都想得到我么?虽然就算他不拿桃木签来我也能试的出菜里的异样,可他这样反倒让我不解了。

听觉没有因为内力的消失而减退,我只放心的睡了几个时辰,就暗暗的醒来,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使之听起来我依然在酣然入睡。

天色将明之际,一阵香风拂过,王云梦果然来了,她只是稍微的观察了一下我,就笃定的将唇附到我耳边,低低的呢喃了几句,听到我梦呓一般的“嗯”了一声吼,才满意的离去。

她走之后,我豁然睁开了双眼。

“你是王怜花的女人,从今起你要听从他的所有命令,要一切以他为天!”——这就是她的目的?

伺候熟悉的丫鬟很快就来,如果不是全无的内力提醒我的话,我几乎真会以为自己是个请到世家贵族府里做客的娇客,主人殷勤招待,仆从尽心尽力,王怜花更是每日一早必定拜访,时刻相随。在旁人的眼里,我和王怜花忽然之间默契了起来。

王怜花说要陪我走走,我立即微笑相随,他让我乖乖的呆在马车里,我就绝不向外刊一眼,当他和我轻言细语的时候,我的目光中也充满了仰慕之色,我甚至,还会当着众人的面任他挽住我的腰,还做出一副不胜娇羞的样子。

我还是不明白王怜花为何要让我演戏,但是,我除了配合他别无他路。

如果一旦被云梦仙子知道我并没有服下如梦散,我相信她会毫不犹豫的把药直接给我灌下去,我可不想冒着被变为傀儡的风险。所以,即便有时候我觉得王怜花是故意要和我做出一些颇为亲昵的举动,幸而他似乎也知道分寸,动作并不过头,对于有前世经历,曾生活在开放的二十一世纪的我来说,他这些行为虽然有些暧昧,但考虑这也是为了瞒住云梦仙子,还是勉强忍受了下来。

四天了,还是没有打听到任何有关熊猫儿的消息,也没有传来沈浪的任何动静,马车的隔音效果很好,似乎走的也不是寻常的道路,一路之上,似乎都安静无比。

摸了摸马车的四壁,竟似钢铁所铸,想来就是原著中那辆特制的马车了。

我不由的苦笑了一下,被色使易容、再入王怜花手中,差点失却了身子,而今又坐在这钢铁牢笼之中,莫非老谭还要让我再尝一遍原著中七七所受的苦吗?那以后呢,我会不会也会落到白飞飞的手里,去那浩瀚无垠的沙漠,忽然间,我什么也无法确定了!

这一次落在王云梦的手里,可不比在色使手中,前番我尚且能自己想法子慢慢脱身,可如今的对象是王云梦,纵然我的身子没有被点穴,行动自如,可没有一身内力想要逃脱,似乎比登天还难。而且,她这一次抓住了我,会不会又重演以我来胁迫沈浪的历史呢?

我唯有苦笑,看来,他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沈浪之前和她去谈判,原本已占有优势,可如今,她是存心要拖下沈浪几天,好赢得更多的谈判资本了。

云梦仙子的势力,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深、要严。我们每夜停歇之处竟都是行馆,而每处行馆的布置都是美轮美奂,仆从们也是衣着光鲜举止有礼——这么大的手笔,就连见惯富贵的我也不禁有些震撼,这需要多大的财力物力啊?

王怜花并没有隐瞒我们的目的是兴隆山,平凉离兴隆山也不过是数百里路而已,如今已过了四天,向来也差不多快到兴隆山了。我虽白日在马车上,黄昏时在行馆里,但是依然从上下车的间隙中大致了解了一下周边的环境。

荒凉,光秃,黄山,穷谷,一路行来的景色真如原著所述般:虽是春天,也没有一丝春色。

马车就在这荒岭中寂静的行进,道第四日中午,王怜花忽然催马到马车旁,吩咐打开车窗。

“七七,我们就要道别庄了,你看看,这里的景色是不是很美?”王怜花温柔的在外面道。

我撩开了车帘,望向窗外,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不同于这几日路上的贫瘠,我们不知何时竟已转入了一片林木苍郁中来,马车正沿着蜿蜒的盘山小道向山驶去,此刻正行道半山,向上是奇峰叠翠,峭壁懔然,向下则是深谷沟壑,秀色满眼,不论向上还是向下,都堪称风光旖旎、美不胜收,而且林间还夹杂着各类动听婉转的鸟鸣声——这方圆数百里的春色和灵秀果真全部集中到了这一处,当之无愧为“陇右第一山”。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困局

“怜花,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依着王怜花的要求直呼他的名字,眼波流转着欣赏着这满目的流翠混碧,看似欣赏,实则不露声色的将地形都收入眼底。

“去我们的别院,你到了那里一定会喜欢的。”王怜花微笑道,“累了吗?再过一会就到了。”

“不累。”我温顺的道,也含笑回望了他一下。

这几日以来,高傲自负的王云梦自以为我已中了如梦散,又见我处处都十分乖巧的听王怜花的话时,身上又无内力,反而对我失去了戒心,再加上事务显然很繁忙,倒没有时间将注意时时放在我身上。只可惜王怜花却盯得很紧,一路上他处处显示着对我的温柔和体贴和关怀,但实则也暗含监督之意,我想要找机会逃走,实在不易,但我觉不会因此而放弃逃跑的念头。

又向上蜿蜒着行了一段,峰势渐险,山路狭窄,马车再不能通行,此时旁边茂林中突然奔出几个抬着两顶竹轿的大汉,恭敬的听着两辆马车前,齐声道:“恭迎夫人少爷。”

我注意到他们的声音虽然整齐却不够洪亮,反而有一种可以压抑的感觉,难道此处已到了离快活林不远的所在?这几个大汉的太阳穴都微微的隆起,法国菜奔出来时脚步稳健有力,显然武功都不弱,王云梦手下果无弱兵,只这两个轿夫就抵的上两三个普通的武林高手。

“小心点。”王怜花亲自扶我下马车,又扶我上竹轿,就在我跨过竹竿准备坐下来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心中一动,脚步不由得一滞。

“怎么了?”王怜花马上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马车坐的太久,脚有些软了。”心里那奇异的感觉一闪即逝,我温和的对王怜花笑了笑,坐稳了身子,双手搭在旁边,目不斜视。

刚才是我的错觉么?我不动声色的疑惑着,只是这种感觉好像去年中秋参加完书儿和长风的婚礼,回身上马车时的感觉一样,而事后证明那会沈浪确实曾伏在暗处,难道——

正狐疑着,两个大汉已抬着我跟在王云梦拿顶竹轿后面,健步如飞的跑了起来,原来仆从们则驾着马车往回走,王怜花则如同闲庭散步一般始终不疾不徐的跟在我身侧,身边顿时只剩下王怜花母子和四个抬轿的大汉。

我表面上看似放松的和王怜花说笑,暗里却一直凝神注意着,可直到转一段山路,又越过一道坎,再钻入一座树林,方才那种感觉却一直没有在出现。我暗叹了口气,也许真是我的错觉吧!

待穿过林中小道再度看到林外的光亮后,视线顿时拔高,眼前很快就如梦幻般出现了一座隐在云雾中的山峰,与山峰相连的是一条窄的不能再窄,只能容许一人经过、长约五六丈的天然石桥。而石桥这段,则是后面是密林前方的独桥,两侧却是悬崖。这一方位置顶多也就方圆三丈左右的空间。

从看到这片苍翠的群山道此刻,我都没有想出一个可以脱身的方法,而就在抬着王云梦的两个大汉稳稳的立在石桥前,正准备调整一下内息后就抬着王云梦过桥时,我的心头再度闪过一阵熟悉悸动,心顿时漏了一拍,目光几乎忍不住想往后转去。

可我不能转,如果沈浪此刻真的就在此处,我更加不能流露出半分异色,但我的心却已因这个可能二开始兴奋的跳跃起来,沈浪,你真的来了吗?

两名抬轿的大汉深吸了一口气,忽然飞纵而起,脚尖微微点地,王云梦的主教已如凌空般跃上了石桥,瞬息之间飞出三丈。抬着我的两个大汉也举步走了两步,正要吸气,一道极快如虚影的身影已越过王怜花从背后向我扑来,我只觉身子一轻,一只手已环过我的后背探入我的左腋将我自竹椅上拉起。

我心才一喜,可还没离开竹椅,两道凌厉的掌风已一前一后夹攻了过来。已行至桥中央的王云梦机会在同一刻突然起身回转,罗袖一摆,沈在半空掌已先至,回合着后面的王怜花,登将我们都笼罩在似乎可以粉碎一切的掌风之下。

一瞬间,我仿佛觉得陷入大海的狂涛骇浪之中一般跌宕无依,唯一的生机就是坚定的环抱着我的那只结实而有力的手臂,以及右臂所紧抵着半个温暖的胸膛,还有,那似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气息——是他,是沈浪,他还是来了!

“嘎吱——嘎——吱——”

方才制作的极精巧、坐起来也很舒适的竹椅顿时被掌风压挤的几近支离破碎,两名抬轿的大汉也未能幸免,竟同时发出两声惨叫,跄然跪支在地。而我,却奇异的不知道以什么身法,竟被带着从如海上风暴般的掌风中安然的闪了出来,双脚踩到了结实的土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环抱着我的那只手就已经反转着一把就推到背后。

我被他这急速的一反推,身子微一踉跄才站稳,双手本能的捉住了他背后的衣服,眼睛还有些迷惑的眨了眨眼,这才发现自己的鼻尖已几乎触到眼前哪篇淡蓝的布衫之上,这——是一种保护的姿态么?

我的神情不由得有些恍惚,沈浪不但来了,而且此刻他还正保护着我。心突然不顾一切的安了下来,虽然理智告诉我,危险的警报还没有解除,两大生平未见的劲敌正一左一右的随时准备进攻,而我们的身后——

我微微侧了一下眼,是深不可测的悬崖,陡峭的悬崖直跌入茫茫的云气之中。

“沈公子好身手呀!”王云梦一击不中便不再伸出手,反笑吟吟飘飘然的站在石桥之上,山风吹拂着她的衣袂,拂动着两缕可以未梳上去的头发,竟似乘风而来的仙子一般风采四射,丝毫不见方才突现的杀气。

“夫人和怜花兄的身手也不弱,在下差一点点只怕就无法和夫人说话了。”

从背后听来,沈浪的声音有一种奇异的味道。我瞧不见他的表情,但想必他的脸上一定挂着仍噙着微笑。三分懒惰三分淡漠三分安然的微笑,仿佛只要想着这微笑,见着这微笑,就觉得一切都不是问题,一切都有着希望。

察觉到自己和他的距离过于接近,气息相闻,好似太暧昧了些,我忙稍稍退开了两寸。脸上却已微红起来,忙暗啐了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想想眼下该怎么应付好吧?沈浪的武功固然好,可如今面对的是同样出色的王怜花已成名二十多年,一身武学修为已深不可测的第一魔女,我又失去了内力,不仅帮不了他,反而还会成为他的累赘。

方才微微的羞涩顿时变成了薄薄的冷汗,如果今天来的只有沈浪一人,事情就险了。

“区区小掌风又怎么难得倒沈公子你呢?而且说来着还要怪沈公子你自己啊!”

我心思变化不定间,王云梦已莲步轻移、风情万种的一步步走了回来:“本来切身正打算明日便带着朱姑娘去找你的,谁知道沈公子竟如此没有耐心,好在沈公子敏捷轻奇,否则不小心伤了朱姑娘,那可就麻烦了。”

沈浪笑道:“夫人说的是,在下行事确实过于鲁莽,险些害了朱姑娘。”

他回答的似乎甚是轻巧,可被他护在身后的我却敏感的发现他的背脊已挺立起来。

“朱姑娘?呵呵,沈公子怎么突然又和朱姑娘疏远起来了,在平凉客栈时,你不还是口口声声的叫他七七么?沈公子还是叫七七吧,这样我们听来也觉着亲切些呢?”王云梦娇笑着走下石桥,离我们七八步时方才站定。

方才抬她的两个大汉也顿时折了回来,放下竹椅,走到密林那边,封住去路,逼人的气势显露无疑。

“在下自当从善如流。”沈浪却仿佛未见一般,微微侧了一下头,以眼角的余光看着我,柔和的道,“七七,你还好么?”

我点了点头,想起他看不见,忙道:“我还好。”

“沈公子可真是关心朱姑娘呢,不过,沈公子你的担心只怕是多余的了,这几日来朱姑娘的一切饮食起居,都是由怜花亲自照顾,只有唯恐照顾不周处,如何敢怠慢朱姑娘一分呢!”王云梦咯咯的举袖,笑的极为妩媚,但在说到“一切”和“亲自”两字时,语气却明显的加重了一分。

我眉头顿时暗皱,什么意思?她是想让沈浪误会我和王怜花已经有什么关系了么?我不禁往王怜花那边望去,却见他的目光似乎一直牢牢的锁住我,此刻见我望他,反而闪了过去,目光沉锐的移向沈浪,竟一言不发。

“这几日来,他们二人可以说是形影不离、郎情妾意的亲密的很呢!我想,朱姑娘也是十分享受怜花的照顾呢?朱姑娘,你说——可是如此啊?”王云梦恣意的笑着接下去,口中发出一串又一串银铃声,目光却大有深意的盯着沈浪,显然以为我真的已对王怜花俯首帖耳了。

呵呵,她真以为这个时候,只要王怜花向我招招手,我就顺从的走过去吗?

“王公子和王夫人您确实对我照顾的很周到,尤其是王夫人您对我的关爱,七七更会铭记在心,不敢忘怀。”我微微侧出头,嫣然的笑着正面与她相对,满意的看着她的完美的笑容突然一窒。

王云梦是何等的女人,自然会立刻就听出我的言语中的意味,明白我根本就未如她所想的中了如梦散,绝艳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被愚弄的寒意,但只是一瞬间而已,快的让人以为只是错觉,春风又回到她的面颊上,只见她媚笑不已道:“朱姑娘可真真是个冰雪人儿呢,原来这几日被蒙住的却是妾身呐,看来不是妾身小瞧了朱姑娘,而是高估了自己了呢。”

“夫人抬爱了,”我笑的更加谦和淡然,“夫人的如梦散千金难求,用在七七的身上岂不是太过浪费了些?”

“很好很好——说真的,原来我还以为,被武林传得沸沸扬扬的朱姑娘也不过徒有容貌而已,此刻看来,朱姑娘确实足以配得上我家的怜花。”王云梦咯咯的笑着,居然拍起手,清清脆脆的掌声回荡在山谷之中,回音重重,听来竟似有一番特别的摄人的味儿,不禁恍惚的摇晃了一下。

仿佛知道我的一样似的,一只手迅速的伸了过来,准备反握住我的右臂,同时响起一个朗朗的笑声:“怜花兄的文采风流,心机慎密,普天之下确实无人能及,在下确实端的佩服。”

他的笑声顿时如清雷一般,将我心中的恍惚尽数震散。我不由得一凛,王云梦的摄魂之术已练到击掌就能动人心魄的地步,那她的武功——我忽然有些不敢想象——

王云梦见自己的迷魂法被破,丝毫不恼,反笑的更加甜蜜,眼波流转的道:“沈公子如此夸奖怜花,我这当母亲的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呢!”

哼,我忍不住嗤鼻,真是不要脸的女人,竟故意装作听不出沈浪话语中的讽刺意味,还想媚惑沈浪。反观王怜花却是一反常态,面色冰冷的一句话也不说,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些什么,沉默的几乎让人以为他是另一个人。

王云梦却仿佛对我的冷笑丝毫不闻,反伸出纤纤玉手来:“沈公子?”

沈浪问道:“什么?”

王云梦咯咯笑道:“当然是地图了。”

沈浪道:“地图?”

王云梦媚笑道:“沈公子想和切身装不知道么?”

“哦,夫人莫非说的是这兴隆山的藏宝地图么?”沈浪仿佛是恍然般懊恼的道,“哎呀,早知道夫人想要这地图,我就不该把地图交给熊猫儿保管了,夫人想要地图,何不早说啊?”

“地图在熊猫儿手上?”王云梦的明眸微眯了一下,笑容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寒光。

“是啊,如果你们想要,只怕只能去找猫儿拿了。”我也甜甜的笑道,虽然身处逆境,可就忍不住要刺激她一下,为自己这几日的窝囊挽回了一局。

看她的样子,熊猫儿应该未曾落到他们的手中。没料到的事情多着呢!没想到我们经会把地图交给看来最为粗心大意的熊猫儿吧?而且就算你们拿到了地图也没用,因为那地图是假的,你想找到宝藏,没那么容易,哈哈。

武林外史同人之我是朱七七 第一百六十八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是么?”王云梦忽然微微一笑,缓缓地道,“既然地图不在你们手上,那看来少不得要请沈公子跑一趟了。”

她的语声柔和,笑容嫣然,可语气中却流露出一种久为人上人的霸气,眼波在扫向我时,更是威胁之味十足。直到此刻,她才真正体现出天下第一女魔的气质来,果然气势迫人。

冲?如果可以冲,沈浪必定早就冲了;退?身后是深谷悬崖而非平地山野,却又如何退?

可沈浪却又笑了,道:“夫人要地图自然可以,却并非要在下亲跑一趟,在下这就让熊猫儿自己送来。”他忽然了出一声长啸,清亮的声音如雄鹰在长空中高鸣,久久不绝地回荡在群山之中。

“哟,沈公子这是想指望那只笨猫来救你们么?”云梦也不阻止沈浪,反十分有耐心地等他长啸完,然后也跟着发出一长声截然不同的长啸,但此啸声中却颇多变化,节奏起伏有致,显然在下什么命令。

“有句话叫做:姜是老的辣!沈公子以为如何?”王云梦长啸完,得意地笑道,笑的真喘气,“沈公子,我们还是重新好好谈谈吧。”

“哦——那夫人的意思是?”沈浪面色依然不变,笑容依然十分洒脱。可一直握着我的手臂未曾放开地右手。却忍不住微微地紧了紧——我地心顿时沉了下去。

猫儿和我的我肯定不可能那么顺利地赶到,而沈浪的表面虽然平静,但他地肢体也透露了他的内心:他没有把握。或者说,此时此刻,换成任何一个人处在这个位置都不会有把握,只因不论地利还是人和,我们都处与下风,除非——沈浪自己一个人走?

我坚信,如果面对窘境的只有沈浪一个人。那么就算眼前是王云梦和快乐王联手也未必能拦的住他,可以他的性格又怎会放下已形如常人的我?更何况,从方才我和王云梦地对答中,他一定已明白了王云梦为何会说小瞧了我,如果我再落回王云梦的手中,那么,从此我的灵魂定不会再受自己控制,我——将变成她的傀儡。

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我一定坚持要他走,他又怎会真的一个人先走?我幽幽地叹了口气。真的觉得束手无策、一筹莫展。

其实,方才沈浪大可不必那么急地现身出来,而且依他无论遇到什么时都冷静万分的性格,他也不该这样冒然地来救我——可他还是出现了,动手了,他为什么会这么沉不住气啊?现在倒好,反把他自己也陷进来了,沈浪啊沈浪,你怎么变得这么笨呢?

忽然间,我地眼前象电影般闪过自从我们相识后,他的每一个眼神和眼神中所包含地不同意味。

想起寻找老八时那一双充满安慰地手,想起在小行山镇的田野中他开地那个玩笑,想起救治小叶后他要我直呼他名的要求,想起和他几次的谈心,想起那日在酒楼的亭子上,我生气时他那一声紧张的呼唤——我的心突然地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却又似不敢相信什么——

前世加现世几十年来,在我的心里,沈浪一直都理智冷静地近乎非人,他永远都能在任何情况下判断对自己最有利的情形,永远都不会受任何人的影响——而今,他却让自己陷入了绝境!

沈浪?沈浪?难道这都是为我么?眼,忽然就湿润了起来。

“妾身的意思还不够清楚么?才几日不见,怎么沈公子反而拙起来了?”王云梦慢条斯理地嫣然一笑,道,“妾身那日自别沈公子,一直都非常想念公子的才情,觉得以公子之智,却心甘情愿地只做个赏金猎人和富家千金的保镖,未免也太委屈了些,不如,沈公子就和妾身一起携手开创一番伟业如何?”

“夫人所说得伟业莫非指的不仅仅是对付快乐王么?”沈流似毫不意外,也没有任何惊讶之色,依然带着三分无所谓的微笑。

“沈公子是明白人,妾身虽为女子,可却从来不敢自惭形秽,既然老天爷给我妾身不逊于男人的头脑,自当也要妾身作一番不输于男人的事业了。不过沈公子你放心,如果沈公了愿意与妾身合作,妾身当然以礼相待沈公子,绝不敢让沈公子屈于任何人之下。”王云梦还向他抛了一个媚眼过来,其间风情果然万种。

沈浪笑道:“这么说,沈某的待遇还不错了?”

“你想要什么待遇就要什么待遇,哪怕——”王云梦忽然娇羞地看了一眼沈浪,低下头去,眼波儿从长长的睫毛下荡了出来,“哪怕沈公子想要妾身亲自服侍公子,妾身也愿意。”

她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了,这个女人果然很不要脸,居然当着儿子的面这样勾引一个足以当自己儿子的男人?看来上次她和沈良见面也没少施展她的媚功。

我气的发抖,正要开口唾骂,胳膊一紧,却是沈浪察觉到我的异常暗示我先不要激动。

我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又看向王怜花,那夜他讲述自己的童年之时,我虽然震动,但都比不上此刻亲耳所闻这般震撼,有这样的母亲,其内心的痛苦又怎么是一两个故事可以倾诉的。

王怜花却似没有听到其母的这段话一般,只是面无表情地站着,仿佛只要守好自己地关卡。其他地一切都可以不闻不问一般。他是早已麻木了吧?

“多谢夫人的厚爱,可如果在下还是喜欢自自在在一个人呢?”沈浪还在笑。

“虽然妾身做事一向比较喜欢让人心甘情愿地接收,可是如果偶尔有人不明白妾身的苦心,妾身也只好采取一些特殊地法子,我想沈公子还是答应妾身比较好。”王云梦娇笑着取了个小袋子出来,轻轻地晃了晃,“知道我手里是什么吗?七里香的名字,沈公子应该听说过吧?”

我不由地心一沉,她说的是迷药。只需一点点就可以迷昏一头大象的迷药。

见我们不语,王云梦笑的花枝乱颤:“沈公子应该是个明白人,这一袋药粉足够我洒上半个时辰,当然如果沈公子能忍住半个时辰不呼吸的话,妾身就没有办法了,可是沈公子,你可以忍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