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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第一次,用如此哀求的语气,对一个陌生人说话。她脸皮薄,心性傲,脾气又孤僻得很,说出这样的话,没人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勇气。

可是,她顾不了那么多,这两日来细碎的温暖,她舍不得。她甚至想着,如果有用的话,她愿意给祁父跪下。

倘若一跪可以泯恩仇,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她孤注一掷,赌的,是她这一生都不愿意失去的人。

祁父沉默半晌,终于出声,却是甚为理智的一句,“你不想回北京,对吗?”

等了许久,居然等来这样的一句话,画扇的脸色又是一白,眼神却渐渐变得清冷了起来。她下了车,脸上的哀求之色缓缓褪去,换成了一副坚定与决绝。

“不。”她摇摇头,“我走。”

祁父微怔。

她在举步离开的同时,又回身有些凄然地笑了一下,“告诉连年,我等他。”

今日四更,四更毕。多谢亲们的阅读。

第二十一章 告诉连年,我等他(4)

她在那所他们住了仅仅两天的房子里呆了很久。即使明知道,在她离开之前,祁父绝对不会放他回来的。

直到祁父的副官忍不住来催了,她才从凉凉的地面上起身,拎了干净衣服去洗澡。

守在客厅里的副官隐隐听到,浴室里除了哗哗的水声,似乎还有努力强压的啜泣。

副官叹气,连水声都压不住,想也知道,那得哭得有多凶。

举从浴室出来,画扇的眼睛果然肿着,但是神色居然恢复了淡漠。她进了卧室草草收拾了一下,只拎了一个小包出来,对副官说,“走吧。”

临出门,她却抓着门把手不松,副官跟在身后,只看到她的肩膀绷直,脑袋低着,看不到是什么神色。但是想也知道,她在哭。

开车前往机场的一路上,她盯着前方,眼睛再没红一下。

还到了机场,副官吩咐司机开车回去,他要送她直到北京。

机票是早就准备好的,过安检时,她终于侧了侧脸,看副官一眼,淡淡说,“我不会偷跑的,你不用跟着我去北京。”

“那不行,这是首长的命令。”

“随便吧。”她不再坚持,转身进了通道。

从北京飞往大连时,身边的人是他。如今,只不过隔了两天,从大连飞回北京,物是人非了。

直到飞机缓缓降落,飞机餐原封不动,她碰都没碰一下,甚至,连一口水都没有喝。

副官有些担心,原本想劝她,可她一直拿报纸盖着脸,也不知是在睡还是在哭。浑身上下一片清冷冷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似的。

下了飞机,她晃了一晃,居然有些站不稳。副官伸手要扶,被她避开,“我没事。”

出了安检口,她看向他,“我已经到了,再见。”

副官四下看了看,“这边有人会来接机,程小姐先吃些东西吧。”

她勃然变色,原本冷漠的眉眼染了戾气,“我已经到北京了,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这也是首长的命令。”

画扇冷笑,“他命令你把我送到哪儿?”

“陆家。”

听到这一句话,画扇彻底恼了,“我要回哪儿我自己清楚,还轮不到你们来管!”

她拔脚要走,身后传来冷然一声低笑,下一秒,又是一句,“刘副官是吗?你可以走了。我是她的未婚夫,陆齐安。”

她的身子,僵了。

画扇被陆齐安半抱半拖地上了他的车,她挣扎,他凑近耳边威胁,“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点儿!”

她忽然想到了那个梦,挣扎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了。

从机场回市区的一路上,他们谁都没有说话。画扇人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却根本没看陆齐安,她对陆齐安时不时扫过来的冷眼视若未见,从包里取出手机,把手机电池和卡都装进去,开了机。

陆齐安冷笑一声,画扇装没听见,但是手机屏幕上那些个未接来电提醒和短信,她却不能视若未见了。

这些年,本来和她有往来的人就少,即使失踪了,怕也没多少人发现。那些个电话和短信,清一水儿的,全是来自一个人——陆齐安。

他打了好多个电话,每天都打了好多次,但是短信却只有一条。

——“程画扇,我会杀了你的。”

画扇嗤笑一声。

陆齐安开着车,不时会看她一眼,画扇故作镇定地翻看着手机,见没有连年的电话或短信,她疲惫地闭上眼,身子往后靠去。

就在这时,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画扇不防,身子出于惯性往前倾,险些撞到挡风玻璃上。

她睁开眼,“陆齐安,你干什么!”

陆齐安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才看她,“我干什么?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你管不着。”

他眯着眼看她,“别气我。”说出这些话时,他的眼睛黑得可怕,“我再说一遍,惹急了,没准儿我真会杀了你的。”

画扇冷笑一声,把雪白的脖子直直伸到他面前,“杀。你有本事就动手。”

“你以为我不敢?”

“敢不敢,你比我清楚多了。”

陆齐安一把把烟摁在挡风玻璃上,狠狠摁灭,伸手揪过她的脖子,恶狠狠地逼视着她的眼,“程画扇,你别逼老子发狠!”他揪着她的衣领,神情狠厉而又可怕,“我不过去了深圳两天,回来你就跟他私奔了,你就那么等不及是吧?”

画扇咬着牙,冷冷地看着他的脸。他被她的这副神情彻底激怒,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把匕首,抵着她的下巴,神色阴森到可怕,“你不怕死,是吧?那这张脸呢?没了这张脸,你以为他还会要你吗?”

画扇这才有些惊惧起来,她失声叫,“陆齐安,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他咬牙切齿,“我疼了你九年,养出了这么一条白眼狼!”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彻底变成了浓墨,漂亮倜傥的一张脸因为盛怒甚至有些微微扭曲了。他修长的手指用力地掐着她的下巴,恨不得将它捏碎似的。

“躲到大连,你以为我就找不到了吗?程画扇,这辈子除非你死我亡,否则你休想离开我!”

画扇被他捏得生疼,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她狠狠地把泪逼回去,咬牙切齿地说,“陆齐安,你是个疯子,你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