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硬生生吃了这一剑,身上竟像是被烧着了一个留下一道深深的口子——“啊!”他腾空而起,向上疾飞…

莲天碧一挥手,燃烧的火圈向上合拢,合成一个半圆,将天空也包裹了起来,向上飞的瘟疫撞上了什么又直直地向下跌。

在下跌的过程中它再次分成无数□□,渗入雪中…

莲天碧微微一笑,雪原上的雪被吹起,形成一道密密的网…网上燃烧着蓝色的火焰。

瘟疫在空中上不下下不得散不得聚合不得…打了个旋儿之后,幻化成一个瘦弱枯干的男子,身上穿着十几件的棉衣看着仍比常人瘦,脸色腊黄腊黄的满面病容…

“你总算不演了。”莲天碧道,“人见人嫌痨病鬼,连你母亲都同意部落长老的意见让你离开部落自生自灭,若非遇见魔王得到他的赏识,怕是早已经落入野兽之口…”

“我母亲是不得已的!”瘟疫愤怒地道,“我只想要个容身之处,为何你不放过我?”

“哦?你是想要容身之处还是想要投奔魔王?人人皆云魔自私无耻毫无信义,我却知你心里只有魔王!那怕是粉身碎骨也要效忠魔王…”

莲天碧一边说一边收紧火焰,从天空到地下半圆的网越缩越小,将瘟疫牢牢困死。

我看得专注无比,忽地像是被谁抓住了心脏…好疼…

我向后看去…一只手从虚空中抓住了我,深入我的灵体握住了我的心…

是邵峰!

在他的身后熊叔已经倒卧在雪地上…没有了声息…

莲天碧似有感应般一抖,收拢中的网竟一下子虚弱了很多…

寻宝人…提供线索…国际知名生物公司挖掘…我们到来…遇见邵峰…接应瘟疫的人没有躲藏起来,而是一直在我们中间。

我们…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邵峰的异状…

“别惊讶,我们是三胞胎,我一直活在我哥的身体里。”“邵峰”道。,他的左眼眨了眨,右眼却满是不甘,“当年我奉命潜伏在人间等待魔主,谁知道竟误投进了三胞胎中最弱的一个身体里…你们人太狠,在娘胎里就争夺搏命,邵峰最强,杀死吸收了最弱的弟弟…幸得魔主保佑我活了下来,能够趁着邵峰睡着做一些事…这也是魔主之幸,这小子生机太旺盖住了我的魔气,呵呵呵,连千年熊精都看不出…兄长,别怪我,若非是我替你做一些你不敢做的脏活累活,你怎么会这么年轻毫无背景就爬得这么快!你也算是死得其所!”

原来…邵峰竟然是三胞胎中的一个,出生时所有人都以为是双胞胎兄弟,实际上还有一个兄弟被他“吸收”了,做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存在,误打误撞之下,邵峰做了“兄弟”最好的掩护。

而邵峰会参与这次任务,也是“兄弟”的安排…

这些都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瘟疫发现了局势的转变,笑了起来…

身体忽然大涨,想要冲破火焰…随着他身形的大涨,我渐渐看清了他的本体,他的本体浑身都是黑色的死气,只有在胸口一点点莹黄的生机…

就在这时,一道血色的光芒化成一道利箭冲破了重重火网,刺向了他身体里唯一闪光的一点…

瘟疫捂住那一点,看向那个刺入他身体的箭…黄书郎…“杀…”

天降杀神,天上地下唯一能杀神的存在。

火网顺势收拢将他包裹在火焰之中,瘟疫的身体被一寸一寸点燃…化为灰烬…

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回到身体里,我回过头…看见“邵峰”像是一道幻影一样随风消失…

“抓…抓住他…”我指着他消失的地方道。

黄书郎抱起了我摇了摇头,“他是心魔,有人在就有心魔,抓不住杀不绝…”

心魔吗?我看向自己的身体,我身体心脏的部位不知何时破了一个大洞…空空荡荡…哪里有心脏的影子?

这个莲天碧还真是命里克我,只要她上了我的身,我不死也要残疾…现在连心都没了…

我想起我小时候看过的封神演义,被纣王挖了心的比干在街市上走着,遇见了卖空心菜的妇人,妇人说道:菜无心活,人无心死!

所以——为什么我还活着?

第169章 万物皆有终时

“你为什么总是抬头看天?”一个声音问我。

为什么?

我不知道…

“就算是嘴上说不信了, 不报希望了,知道他们不会出现了,你们还是会期盼吧…就像孩子无论被母亲打过多少次, 母亲只要露出笑脸轻声呼唤, 孩子仍然会扑向母亲的怀抱,你一直记得她, 对吗?”

我睁开了眼睛, 看见自己躺在一处满是郁郁葱葱的树林, 一条不知通往哪里的公路横穿过树林,头枕着的一侧是路,身体的躺在树荫下。

天气不凉不热,轻风拂面, 虽然身体下面是草, 仍然柔软舒适和我说话的人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面孔看不太清晰,只是觉得很美…长长的黑发用野花扎成麻花辫,穿着绿色的像云朵一样轻盈的衣裳, 赤着脚露出一双玉足,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摇来晃去…她见我睁了眼,爬过来用狗尾巴草骚我的鼻子。

“姐姐…”我笑着叫她。

“妈妈走了。”她说道,“他们都走了…”她躺在我身边晃着脚说道,“我不走,我陪着你。”

“他们说妈妈去打仗了…姐姐,妈妈会死吗?”

“你别听他们胡说!妈妈不会死!妈妈怎么会死呢!神是不会死的。”

“我呢?我不是神, 我是不是会死?会不会有一天我比你还要老,比妈妈还要老,然后死掉?”

姐姐不说话了…她低下头把狗尾草扎成一个心,“你虽然只是半神,与人的寿命相同…若是修练一样能成神…”

“我会死是吧?”

“不,你不会死。”姐姐把扎成心型的狗尾草贴到我的胸口,“你不会死,有这个你就不会死。”

“呵!”我捂着胸口坐了起来,这是我的心第二次“坏”掉了吧,第一次是坏掉,第二次是彻底的…没了。

可我手捂着的地方却嘭嘭嘭稳定地跳着,我看着四周…还是酒店的客房,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

难道一切只是梦?

“你想知道天庭现在是什么样子吗?”一个声音说道。

我四下看着,却没有一个人…

“谁?谁在哪里?”

“你有个好姐姐啊…”

这个声音——“莲天碧。”

“你在哪儿?”

“我在哪儿?”她的声音里带着愤怒,“你姐姐在你身体里留了东西。”

“谁?我姐姐是谁?”

“你姐姐是天上地下最恶最坏的神!偏人人都说她好,人人畏惧她,人人巴结她!殊不知她心最狠最毒,人间如此境况,你见她可有作为?若非是她…若非是她…”

“她是你的仇家…”莲天碧是被仇家举报的…

“呵呵…”莲天碧冷冷一笑。

“你在我的身体里。”我看着被擦得光可鉴人的桌面,我说话的时候我的嘴在动,莲天碧说话的时候我的嘴还在动…

“你姐姐留了东西在你的身体里。”莲天碧重复着这句话,“我的真元竟化成了你的心!竟化成了你的心!一个肮脏的半神!半神!这世上哪有什么半神!只有神和肮脏的人类!半神本应该是天诛地灭!你姐姐竟要保你的命…”

我想起梦里的那一棵被辫成了心型的狗尾草…

狗尾草辫成的心?我现在还是人吗?我想到我被虫母的毒液溅到却没有事…

“梆梆梆!”有人在敲门!黄书郎是不会敲门的。

“谁?”

“是我。”那人推开了门…酒店的卫生间在门口,另一侧是鞋柜等等,穿过玄关一侧是床一侧是电视…那个人就这样进来了,走到我的面前——

他今天穿着一件普通的军绿色工装羽绒服,灰黑色的牛仔裤,头发有些乱,脸上戴着平光镜——张强。

他笑着看着我…“黄书郎说你在睡,我猜你该醒了。”他还是那么亲切,仿佛我们之间的裂缝并不存在。

“是啊。”我坐了起来,拿起床畔的毛衣开衫穿上,我并不冷,却不想没有“武装”的面对他。

他拉了把椅子坐到床畔,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巨大的巧克力,巧克力上印着一个洋娃娃一样的小孩和俄罗斯字,“酒店门口卖的,听说是纯俄罗斯货。”

“骗人的,都是河绥芬生产的。”

“呃?”

“一半卖露西亚一半卖我们,对露西亚说是□□产的质量好,对□□说露西亚产的不骗人…”

张强笑了,“我倒没研究过。”

“你心好啊,我心坏,我怕别人骗我特意问的,还有那些什么俄货商店啊工艺品啊,都是义乌的…”

“大冷天的很不容易。”张强说道。

“是啊,所以说我心坏。小本经营赚点钱有什么呢?挺好吃的东西,我非要刨根问底坏人家的生意。说起来能值多少钱呢…我若是事成了,他们好好过日子,我若是事败了,有钱没钱的也不要仅了…”

“你不止是说小商人吧。”

“是啊…”我静默了一会儿,“可我还是心坏,张强,你死了那么多回,财产都是怎么处置的?”

“我?”张强挑了挑眉,“卖得出去的就卖,卖不掉的就送,丢了也没什么…”

“所以说我心坏啊…你心好,有大爱…”我笑了起来,“帮我个忙吧。”

“呃?”

“把所有的不动产都替我处理掉,所有的钱都取出来,换成什么呢…换成金条吧,我喜欢金条,多古典啊…”

张强不说话了。

“你是不是在想反正我不是要死就是要被封印在灰色地带,要金条干什么呢?金条好看啊!摆在一起能摆成金字塔呢…”

“我帮你。”他摆了摆手回答道。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为什么过去从来没有仔细看过他的眼睛呢,笑也好哭也好忧愁也好,他的眼睛始终像一潭古井平静无波,“你也死吧。”

“呃?”

“这样没感觉的活着多累,死吧,去死吧。”我看着他的眼睛道。

“你诅咒我?”

“我祝福你。”我露出了笑容,要不怎么说我的心特别坏呢,“战争就快来了,会有很多人死,你也死吧。”

他站了起来,像和谒的长辈一样摸摸我的头发,用手指替我梳开凌乱的发…“睡吧,小孩子该多睡觉。”

我侧躺着看向窗外,下雪了,看不见天空了…只看见灰蒙蒙的云彩…

“所以你还是想看看天庭是什么样子的?”

天庭是什么样子的?我闭上了眼,又回到了那片树林,这次我没有在路边,而是赤着脚走在树林里,草地依旧柔软,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我的身上…红色的…

我抬头看向天空,天空已经是一片血红…

树林不再郁郁葱葱而是失去了营养一般的半死不活的黄,最顶端的树叶变成了深红色。

我穿过那片树林来到一片宫殿旁,宫殿大门深锁,原本应该是汉白玉铺成的路上满是落叶和蓬草。

我试着想要推开门…却被一股力量弹开了。

我被一股力量拖着飞上天空,看见无数仙宫半残半损,甚至有些已经跌落,更远处的云端之上…更多的仙宫漂浮,上面依旧霞光万道…我不知道那里还有没有“神”,我只知道有些神在苟延残喘…有些神已经陨落…

“没了。”

“什么?”

“这里比我离开的时候景况还差,灵气越来越少…所有神都集中到了一起,维护那些灵气更充裕的所在,越来越多的地方被废弃…”

“为什么?”

“命运。”

“什么?”

“万物皆有终时。”莲天碧道,“我明白了,可是太晚了。我的终时到了,我终究输给了你姐姐,这一步步都在她的计算之中吧,她…能不能算到自己什么时候死?”

万物皆有终时?

我呢?

我睁开了眼睛…还在酒店里,“莲天碧!莲天碧!”

没有任何声音回答我,我忽地明白了,她已经因为姐姐的禁制被我留在了身体力强行吸收,补全我灵魂尤其是心脏的漏洞,方才是她最后一丝灵识。

我掀开衣服,本来应该是心脏的部位毫无伤痕,一朵彩色的莲花刺青在胸口绽放。

战争是什么?

网吧里无数的年轻人废寝忘食的指挥着人物砍杀着,为了胜利而欢呼为了失败而谩骂。

战争大片不管是打着反战的旗号还是主旋律的旗号,所有人更在意的是武器够不够先进,爆炸够不够震撼。

承认吧,做为人类骨子里是喜欢战争的。

邵峰在网吧的一角飞速移动着指尖,不管是人为的还是疏漏,只要是人造出来的东西必然会有漏洞,他喜欢漏洞…

敲完最后一个字母之后,他将可乐一饮而尽离开了网吧。

互联网的世界里没有什么秘密,所以最核心最高端的机密永远不可能联网,可在这个信息时代,总有联网的东西…

比如某国某个看守核武库的士兵,是个特别喜欢自拍甚至直播的家伙,他经常把自己秀肌肉的照片传到网上撩妹,最近他跟一个金发的同乡妹子聊得热火朝天的,每晚都要视频联线…

现在他们要见面了呢…

邵峰离开网吧,慢悠悠地走进一家音像店——挑了一份很不起眼的光碟…

“多少钱?”

看店的人看了他一眼,“一万。”

他从随身的旅行袋里拿出了两扎得结结实实钱,“给你二十万。”

“呃?”看店的人愣了一下。

“二十万足够你家人还清你欠的赌债了。”说罢他轻轻碰了一下看店人的额头。看店人的鼻子流出了鼻血。

他把光碟放进了包里,顺手摸了摸连接监控的电脑机箱,监控变成了一片雪花…

他离开了音像店,没多久店里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呼,“老公!老公!你咋地了?”

街口开音像店的老板真可怜,年纪轻轻的就脑溢血死了。

可怜什么啊,他好赌成性家业都被他败光了…

听说他死前桌上摆着二十万,他老婆带着钱跟别人跑了。

瞎说!那二十万是用来还赌债的!他老婆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拿钱跑!要说她挺有良心的,还完债自己带孩子回老家了,没给公婆添麻烦…

人呢,总是会关心这些鸡毛蒜皮,却对电视上的真正会影响自己的大新闻视而不见。

一伙恐怖分子闯入某国核武基地…

第170章 战争(一)

A国核武库足够毁灭地球上所有的生物一百多次, R国核武库足够毁灭地球所有的生物两百多次,C国储存的核武库二十多次。

要毁灭这么多次干什么?一次就够了啊!

我不知道人类三战会使用什么样的武器,我只知道第四次世界大战人类的武器是棍棒。

好笑吧, 人类拥有的一切幸福生活是多么的脆弱, 我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饱足过,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物质丰富过, 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脆弱过。

在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中, 屠城需要几天的时间血腥屠杀, 而在现代只需要一个人按一下按钮。

我们不需要面对被我们杀死的人,就能够杀死他。

四大魔王中的前三位可以说是被科技削弱了,虫母的毒虫可以被卫星监控,可以飞机喷散农药;鬼母的亡灵大军就算成立了想要消灭也只需要几枚导弹;瘟疫可以被消毒剂虐得死去活来;只有战争, 被我们人类加强了。

我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精通杀死全人类的101种方法。

我坐在直升机上, 用羽绒被把自己包紧,看着脚下茫茫的雪原,内心平静无波。

黄书郎化成了原形藏在我大衣里,他很累…我能感觉到他的累, 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坐在我旁边的人是——四叔,他穿着样式非常保守的羽绒服,戴着黑框眼睛,一副老干部的形象,他双手插在衣袖里半靠在坐椅上闭目养神。

坐在他对面的人是张强,这两个人理论上是“同事”了, 真有趣他们也能凑在一起。

开直升机的人也是老面孔,大先生身边的宋保镖,他穿着飞行皮夹克,戴着毛线帽,目光炯炯地盯着地面,在他旁边坐着一个金发碧眼如果没发胖肯定是个帅哥的老毛子…

搞笑的是在我们一行人里唯一不会说露西亚语的是宋保镖,正副驾驶互相说话需要我们翻译。

我们几个说的露西亚语还各有特色,老毛子说张强说的是现在已经很少人说的老毛子贵族口音,不意外的话他是和当年流亡在省城的老毛子混得久了学会的。

四叔是那种**的前苏口音,很学院派,老一辈人现在还这么说话。

我的口音就比较年轻,用很多俚语一听就是看电视学的——

所以他对我们三个的来历很好奇。

现在还有用眼角偷瞄我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