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和SeSe为要不要去学校而争执,本想留下来陪儿子的顾华兰主动提出先走,怎么看自己都很多余,不如回家给他们准备午餐。

SeSe坚持不去学校,沈瑜拿她没办法,只能任由她去了。一夜没有休息好的SeSe虽然睡了一会儿,但是对她来说显然是不够的,沈瑜主动把病床让给她,让她可以好好休息,可是她坚持不肯,除非沈瑜也躺在床上。

他们分别站在病床的两侧,正在僵持不下时,病房门被推开,带着口罩的护士拿着药瓶进来换药。

其实,SeSe的想法很单纯,不能占用病人的床,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非常坚持的表明立场:“我就是要和你睡在一起。”

她仰着下巴,说的义正言辞、慷慨激昂,根本没有觉得自己这番话有任何不妥,沈瑜不禁觉得无力,用未扎针的手抚了抚眉心。而进来换药的护士,换好了药瓶,却站在那里迟迟不走。

沈瑜偏首问:“还有事吗?”

护士显然被SeSe那番话镇住了,愣怔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的说:“那个……这、这瓶药会比较疼,所以滴速调的很慢。”

“谢谢。”沈瑜说着,眼神和表情分明就是在下逐客令。

托了SeSe那句话的福,打那之后,每个进来换药的护士,都会用似有似无暧昧目光盯着他们看。得逞的SeSe躺在床左侧睡得昏天暗地,怕他会离开似得,还紧抱着抱着他的胳膊。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心情不太好,出去逛了个街排解一下。码字时候又遇卡文,这个时间才勉强写了这么多,大家将就着看吧。

另外,晋江送红包系统出了问题,二十多个红包居然都没有送出去。我已经报错,据说晋江在加紧处理,大家稍安勿躁哈,系统修好之后,送红包活动会继续哒。

反败为胜!

算上之前的“病假”和周末,季忻禾同学已经有五天没有到学校上课。作为“家长”的沈瑜表示了对她课业的担忧,于是特意让人准备了卷子拿到医院来,亲自督促她学习,更来了一场他监考的小测验。

因为请的是病假,小伙伴们都很担心SeSe,尤其是得知她在医院后,小伙伴们更是特意抽出了晚自习前一个小时的时间跑来医院看她。

病房门被推开,一下子涌进来五六个人,阵仗让沈瑜感到错愕。而小伙伴们看到他,也是一愣怔,齐刷刷停在门口,挤在一起,有人手里捧着花,有人负责拿水果。

“你们来啦!”坐在床上的SeSe看到小伙伴们,高兴的挥着手招呼,“快进来。”

小伙伴们这才注意到了SeSe,纷纷涌到床前,拉住她嘘寒问暖,“阿色,你怎么样?”

SeSe神采飞扬的回答:“我没事啊。”

“到底什么病?怎么还住到医院来了?”苏暖关切的问。

SeSe则非常诚实,她说:“生病的不是我,我只是找个理由请假。”

沈瑜不禁觉得无力,这丫头也太实诚了。小伙伴们也面面相觑,而后褚茗子疑惑的问:“那你为什么要在医院?”

SeSe指着他们身后,说:“是他病了。”

大家回头朝着沈瑜看过去,他并没有穿病号服,而且他站着,SeSe却坐在床上,的确容易让人误会生病的是她而不是他。

“叔叔好。”褚茗子先打招呼,其他小伙伴们才后知后觉的纷纷开口。

一下子被这么多小鬼喊作叔叔,沈瑜还真觉得不适应,仿佛瞬间老了不止十岁。他很不自然的点着头,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聊,我出去转转。”

术后需要输的液体已经输完,医生建议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多走动。沈瑜拿了一件毛线外套,离开时,经过顾凌然,他停了一步,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是顾凌然?”

“是。”顾凌然不卑不亢的回答。

沈瑜笑着点了点头,笑容看似很和煦,却总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也让年轻的顾凌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出了病房门,耳朵灵敏的沈瑜立刻捕捉到熟悉是声音。确定声音传来的方向后,他朝着反方向走着。

“咦,那不是他?”

是刚刚那熟悉的声音,沈瑜顿觉无奈,叹了口气。听脚步声,来人不止一个,应该是,一群。

“是他吗?才动完手术,怎么可以到处走动?”另一个带着疑惑的女声传来。

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走漏风声,因为喝酒而胃穿孔的消息,怎么听都不顺耳。可怜他新一届传媒大王,却无法阻挡消息的传播。

沈瑜抚了抚眉,慢慢转过身,看着他们走近,轻笑着说:“明儿我就把邹棋贬了。”

最前面的梁韶宇走近说:“别怪他,不是他不聪明,只怪我们太关心你。”

“他们都觉得特别愧疚,来的路上还在忏悔呢。”钟静唯随着附和说。

来人有七八个,他们和张启、梁韶雪一样,都是沈瑜一起长大的发小、好哥们,而且梁韶宇正是梁韶雪的堂哥。就是这一群人,一定要给他大肆庆祝,结果却喝得胃穿孔。不过这顶多是导火索,只是前期积累太深,这次才爆发出来。

沈瑜说:“来的刚好,陪我去散步。”

“不请我们到病房坐坐吗?”钟静唯提议道。

沈瑜轻笑着反问:“病房有什么可坐的?”

钟静唯干脆的承认:“其实我们就是想看看传说中的小妹妹。”

“那个小妹妹,管我叫叔叔的。”沈瑜笑着,眼角带着一丝不怀好意。

钟静唯:“……”

一下子就差了辈分,钟静唯不服,找老公做帮手。梁韶宇却为难的说:“他都四肢不全了,咱们暂且让他一次,外面空气挺好的,去转转。”

按照正常的安排,这晚SeSe有补习课,之前因为去香港,她已经落下了一节课,而且沈瑜已经妥协过,所以今晚就算磨破嘴皮子,也不能摆脱被司机送回家的命运。

朱老师这晚穿的特别少女,粉色外套和白色皮包,而情绪非常好,SeSe做错了题目,她也和颜悦色的讲解,没有丝毫责怪。这样的反常,倒是让SeSe觉得不安。

利用休息时间,SeSe故作无意的问:“老师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当然有,”朱老师显得很乐意分享,跟着就说:“最近网上有篇很红的报道,你一定知道的,关于沈先生和他的红颜知己。原来那位沈太太,是假的哇!你不用紧张,我不会怪你的,我知道那天你一定是和我开玩笑对不对?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的,我们要好好相处哦。”

SeSe呵呵笑着,不得不点头说:“谢谢老师大人大量。”

朱老师捂着嘴巴,娇羞的笑:“别这么说,我其实很好相处的。”

“老师,咱们继续上课吧。”SeSe忽然认真的说。她怕再聊下去,以后都不想让再上补习课了。她觉得,朱老师还是在上课的时候,正常一些。

“好的。”朱老师欣然同意了SeSe的提议。

第二天,SeSe听话的到学校报到,艰难的熬过一天的课,她便迫不及待的赶去医院。在路上,她心血来潮的买了一束鹤望兰。

兴高采烈的穿梭在走廊,找到熟悉的房间,没有敲门便推开门,屋子里却坐着几张陌生的面孔。

确切来说,其中一位是熟悉的,就是那位人如其名的杨柳,而她此时看着她的表情……有些怪异。杨柳站在沙发旁,坐在沙发上的另两位男士,一老一壮年,细看下,眉宇间还有些相似,或许是父子。沈瑜则坐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

SeSe进门,所有人的目光第一时刻都落在她身上,SeSe立刻绽放微笑,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季忻禾,叫我SeSe就可以。”

坐在沙发上的两位,正是杨柳的BOSS齐向前,和他唯一的儿子齐兆林。齐向前慈祥的笑着,朝SeSe点点头。

大方的打过招呼,SeSe便轻快的从他们面前经过,捧着花找花瓶。可是昨天放在柜子上的那束花却不见了,连花瓶也消失了。

SeSe正在疑惑之时,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喷嚏。她跳了一下,回头望去,看到杨柳正用纸巾捂着鼻口。

难怪会有特别的表情,原来她对花粉过敏。

因为杨柳对花粉过敏,所以特意清理掉了花瓶和花吗?SeSe站在原地,愣愣的想着。

“SeSe?”

忽听一声轻唤,SeSe后知后觉的看向沈瑜,他也正看着自己。SeSe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鹤望兰,二话不说便走出病房,恰好看到郑医生,她把风信子塞到郑医生怀里,闷闷的说:“送你了。”

“哇!真是荣幸之至,”郑医生惊喜不已,小心翼翼的捧着花,交给身后的小护士,吩咐说:“放我办公室,找个漂亮的花瓶放进去。”

小护士脸红着答应:“好的,郑医生。”

花处理掉了,过敏症状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郑医生进到病房,杨柳正好捂着鼻口匆匆而出,跟着看向一脸不悦的SeSe,身为医生的他很快便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既然有客人在,我等会儿再过来。”

“医生留步,我们这就要走了。”齐向前说着站起来,又和沈瑜简单聊了两句,无外乎要他好好照顾身体、健康最重要这些话。而后,便和齐兆林一前一后的离开病房。

郑绍珉虽然是医生,但同时也是沈瑜的朋友,于是非常礼貌的和沈瑜一起送他们出去。目送着他们走入电梯,沈瑜立刻开始讨债。

“还?为什么?那是人家送给我的。”郑绍珉挑着眉,极其不可思议的回答。

沈瑜说:“我没有同意。”

郑绍珉直言:“为什么要经过你的同意?”

“因为花是送给我的。”

“给你的为什么又给我?”

“是啊,所以我要把花找回来,好问清楚。记得让刚刚那个小护士把花送回来,哦对了,还有花瓶。”沈瑜拍着他的肩膀从他旁边经过,朝着病房走去。

郑绍珉望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嘟囔道:“不要脸。”

沈瑜回到病房,发现SeSe竟坐在沙发上看书。他慢慢走过去,故作惊讶道:“居然在用功。”

SeSe头也不抬的说:“闯了祸嘛,当然要表现好一点,免得被赶走。”

沈瑜走到病床前,稍稍回着身看她,眉心不由自主的皱起来。这话音听起来,有点儿阴阳怪气,他比较好奇这是跟着谁学的。不过,现在显然应该关注的是另一个问题。

“我已经让绍珉把花送回来了。”

SeSe翻着书的手顿了一下,声线显得不自然的问:“为什么要送回来?”

沈瑜利落的躺到床上,已经看不出是刚动过手术的人,一本正经的说:“那花挺好看的,给他浪费。”

“被你扔了更浪费。”SeSe丝毫不肯退让的说道。

扔?沈瑜感到费解,他从没说要扔。目光掠过了昨天放着花瓶而如今空空的柜子,刹那便了然。他笑了,轻轻的,墨黑的眼睛却明亮的反射着光芒,声音极其认真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今天护工来打扫房间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花瓶,替我和你的朋友说声抱歉。”

SeSe这才惊讶不已的抬头看向他,半晌后才喃喃道:“我以为被你扔了,因为杨柳对花粉过敏。”

“你用错了因果关系。如果她容易过敏,那么就不要轻易到有花的地方,而不是因为她过敏,我就要把原本存在的花处理掉。明白?”

SeSe抿着唇看着他,笑意慢慢在唇边绽放,露出两个浅浅的笑涡。她拿开书从沙发上跳起来,“我去拿花。”

可是她跑到门口,便和迎面来的护士撞在一起,眼睁睁看着花瓶落地,花瓶碎裂,水撒了一地,几支鹤望兰可怜兮兮的躺在地板上。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来分析一下鱼叔叔目前的心里想法吧。

从对待阿色和杨柳两种态度来看,他对杨柳的态度是漠不关心,可有可无,根本无所谓;对待阿色,则是纵容、照顾和关心。

同样是不喜欢,他对杨柳和阿色的态度截然相反。对杨柳的示好就视而不见,对阿色就是纵容。也就是说,即便是他不喜欢阿色,但是没有阻挡阿色喜欢自己,但是他不喜欢杨柳,就用冰冷的态度拒绝杨柳的喜欢,不给她任何机会和希望。

PS:我可没有说叔叔喜欢阿色啊,我的意思是,他也许、可能接受了赶不走阿色的现实。嗯!【邪笑ing

距离更近了

经过几日的修养,很快沈瑜便病愈出院。大家都以为身为工作狂人的他会很快开始工作,而然他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给自己放了假,开始休养生息。

放假的他生活过得闲散惬意,每天喝茶、看书,约着朋友一起打球、玩牌,有兴致的时候,还会下厨做菜。虽然以前没做过,但是胜在悟性高,寥寥几次出手,做出来的食物每次都让SeSe赞不绝口,直呼再也不要吃家政阿姨煮的菜。

因为休息,朱老师连续几次上课都看到他在家,喜悦兴奋的同时,穿衣打扮愈发花枝招展起来,说话语气和腔调能让SeSe分分钟觉得像是身处冰窖。

SeSe不止一次的提出要换老师,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朱老师的确非常清楚她的弱处,对症下药效果极其明显,所以几次都被沈瑜以“理由不充分”为由驳回。

SeSe只好忍了,她想着一旦沈瑜休假结束,他就会像过去那样忙碌,她补课的时候他不会在家,这样朱老师见不到他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可是,她却预估错误。

集团成功上市后,沈瑜接受了朋友的建议,逐渐下放了一些权利,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凡事都要亲力亲为,他有了更多可以支配的时间,不再像个陀螺一样转不停歇。除了必要的应酬之外,他会早早的结束工作,即便是有应酬在身,他回家的时间也比过去早了许多,有几次,正好赶在SeSe课程结束时回到家,这让朱老师更加想入非非。

终于,SeSe忍无可忍的向沈瑜提出了要求:不要在她上课的时候回家。

“朱老师总以为你喜欢她,所以才特地赶回来见她,”SeSe直言不讳的说,“这会影响她的情绪,更会影响我学习的效率。”

于是,每周一三五,沈瑜就会变得有家归不得“可怜人”。为此,张启还毫不避讳的嘲笑他。

日子就这样,平淡而飞速的前进着。完全适应了京城的学习和生活,SeSe的每一天都过得非常充实,或者说忙碌,有时候难得遇到休息日,她也要利用仅有的休息参加学校的网球训练。

家里隔三差五会出现新鲜的植物,有时候是绿色草木,有时候是鲜艳花束,天气已经从深秋到初冬,树叶凋零、鲜花凋谢,而家里却一片春意,生机盎然。

天气越来越冷时,SeSe也开始有了不适应的症状。京城的气候干燥寒冷,北风寒刺骨,这让自小生活在湿润的香港和湿冷的伦敦的她无法适应。况且过去的她出入有司机,走哪儿都有佣人伺候,而现在即便是刮风下雨、严寒飘雪,她也要独自艰难前行,背着书包挤地铁。只有偶尔天下红雨,沈瑜才会送她上课,或者接她回家。

SeSe平时有运动,身体素质算很好的,可最终还是没有扛过寒流袭击而病倒了。

沈瑜给她请了病假,好让她在家里养病。她穿着厚厚的睡衣、裹着被子,窝在床上打喷嚏,鼻涕、眼泪横流,模样别提多狼狈。每次沈瑜走进她的房间,她都要拼命遮住自己的脸,不要他看到。说话也是三言两语的敷衍,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排斥着他靠近自己。

于是,沈瑜提议:“送你回香港?等……”

“不要。”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就从床上爬起来大声拒绝。这一刻,也顾不得自己脸色有多差,顾不得因为流鼻涕而红肿的鼻子,他说要把她送走,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难以接受。

他本想说的是,等天气暖和了,她可以再回来。但是看她非常抗拒的反应,他便不再说什么。

SeSe在家休息了几日,身体逐渐康复,元气也恢复大半。因为总是睡觉,这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滚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慢慢下楼,看到沈瑜的卧室还有光亮从门缝射出,她便鼓足用去敲门。

没有人应声,SeSe思量着要不要再敲一次时,门从里面被打开了。门开的瞬间,她愣了,抱紧怀里的枕头,随后眯起眼睛,对他轻轻笑着。

“怎么不睡?”沈瑜沉着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