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药膏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他做了三种药膏,一种是拔毒的,一种是生肌的,还有一种是活络油,前两种是给自己用的,后者是给陈姨和成君昊按摩推拿用的。拔毒药是将所有药材研磨成粉,反复搅拌均匀,便可以用了,这个相对简单。生肌药和活络油则分别用高品质的香油和松节油浸泡药材,再进行熬制,熬好之后放置两天,等其完全冷却之后才能使用,冷却的作用是去火毒,使药性更加稳定。

风瑾熬药的时候,不让陈姨帮忙,陈姨便在一旁看热闹,心里十分好奇:“少爷,你什么时候会做这些了?”

“老师教的,我试着做。”风瑾骗她说。

陈姨看他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样子,确实就是个从未进厨房人的表现,便不再怀疑。其实风瑾就是不太熟悉现代厨具的用法而已,不过这笨拙的行为也正好能为他打掩护。

药膏熬制的过程中,整个厨房里都香气四溢,麝香、冰片和其他药材混合出来的香气浓郁而不腻人,闻着特别醒脑提神。陈姨说:“少爷,你熬的是药吗?怎么比我买的护肤品还香啊。”

风瑾说:“我这个是加了带香味的药材。”

忙活了一晚上,两种药膏终于都熬好了,风瑾甚至都为了熬药没有按时去睡觉,上床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虽然有些困,但他觉得非常有成就感。

第二天早上喝完药后,明显感觉效果比之前搭配的草药好,因为其中有两味是专门针对解毒的,不过由于中毒时间太久,祛毒的时间需要久一点。

生肌的药膏还不能用,拔毒的药膏已经可以用了,风瑾就给自己抹上了一点,拔毒药膏没有经过工业处理,药膏中保留了药材的颜色,色泽不像普通膏药那样无色,涂上去一张脸就跟花脸似的,特别搞笑。不仅陈姨看一次笑一次,连云实都不愿意认他了。

吃午饭的时候,陈姨忍着笑说:“少爷,下午成先生要过来扎针吧,我给你找张面膜贴一下吧。”

风瑾这才知道自己的脸有点滑稽,但敷面膜也比现在好不到哪里去吧,便拒绝了她的提议,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更吓人的样子都见过了,还怕见涂了药的样子吗?

下午成君昊过来的时候,看见风瑾一副小花脸的样子,完全没法忍住笑,不过当着风瑾的面又不好笑出声,憋得面部都扭曲了,肩膀也不时抖动。

风瑾面无表情地说:“想笑就笑,别憋出内伤了。”

成君昊真的放声哈哈大笑起来,连李杨都憋不住笑出了声。

风瑾等成君昊笑够了,这才给他做针灸。风瑾没有问他们服药后的感觉,他们的病都不是急症,已经转化为了慢性病,一两天时间是看不出效果的,甚至可能他自己的病治好了,成君昊的病都有可能还没痊愈。

今天做针灸的时候,成君昊提前跟风瑾打好了招呼,如果他艾灸过程中睡着了,就直接扎针好了,不要叫醒他,扎针这点疼痛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艾灸的时候,他果然又睡着了,这次风瑾没有再叫醒他,而是直接给他扎起了针。

做完针灸,成君昊还没醒,风瑾也没叫醒他,给他盖上被子,让他在自己床上继续睡,自己到书房去学习了。李杨也不知道成君昊什么时候醒,便开车出去办事了。

此时正是初夏,阳光正好,天气也不算很热,空气中夹杂着青草香和花香,令人心旷神怡。风瑾开了窗户,坐在窗前看书。正看得入迷,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激烈的狗叫声,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声。

风瑾探头往窗外一看,发现自家大门的铁栅栏中卡着一条白色的狗,那条狗估计试图从栅栏门的缝隙间钻进来,结果太胖,被卡在了缝隙中,进退不得,急得汪汪乱叫。

陈姨去市里采购了,现在不在家,他便自己下去看个究竟。走近大门的时候,他听见了孩子的哭声,是从草丛里传来的,他循声拨开快一人高的野草,看见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哭的是小一点的女孩,大一点的男孩满头大汗,粗声粗气地安慰:“你别哭,不要哭,一点小伤,又死不了,我背你回家去。”

女孩坐在地上一边擦眼泪一边瘪嘴说:“我好疼。”

男孩满脸通红:“现在知道疼了?叫你别跟我来,非要跟来。”

风瑾很喜欢小孩,这是他第一次在这里见到孩子,便出声说:“你们怎么了?”

两个孩子听见他的声音,赶紧回过头来,男孩跟见了鬼似的“哇”地往妹妹身后一躲:“鬼啊。”

女孩也忘了疼,看了一眼风瑾,说:“哥哥你别乱说,那是在做面膜。对不起叔叔,我哥他胡说的。”

风瑾知道自己的脸确实挺吓人的,小女孩居然没有吓到,还是很勇敢的,又这么有礼貌,真是个好孩子,风瑾和颜悦色地问:“小姑娘你怎么了?”

女孩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珠,说:“我从墙上跳下来,扭到脚了。”

风瑾走上前,蹲下来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左脚别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看样子扭得不轻,便将她的鞋子脱下来,说:“我给你看看。”然后开始仔细检查她的伤势。

男孩有些戒备地看着他:“叔叔,你帮我叫救护车吧。回头让我妈妈给你钱,我妈今天不在家,她上班去了。”

风瑾没说话,他捏住女孩的脚,先是轻轻揉了揉四周,然后技巧性地一用力,女孩“哇”地惨叫起来,男孩也吓了一大跳,冲上来保护妹妹:“你在干什么!”

风瑾放开女孩的脚,说:“好了,看看还疼不疼。”

女孩动了动脚,奇异地发现居然好了:“哥,我好了。真的好了!”她抓着哥哥的手,小心地站了起来,在地上走了两步,虽然有一点点疼,但是跟刚才的疼痛比起来,已经完全不是问题了:“真的好了,叔叔你太厉害了,你是医生吗?”她破涕为笑,脸上露珠都还没干呢。

男孩难以置信地瞪圆了双眼:“云云你真的好了?”

“好了,是真的。谢谢叔叔!”女孩眼里流露出崇拜的神色。

风瑾问:“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你们家在附近吗?”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答:“我们家就在对面。我家里没有院子,我哥哥以前经常带大白来这里玩。以前这里门没锁,今天锁上了,我们就翻墙进来,我跳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扭到脚了。叔叔,对不起,我们不知道这里有人住,以后我们不来了。”

风瑾摆摆手:“没关系,以后想来直接从大门进来,不要再翻墙了。”

男孩怀疑地看着他:“真的吗?”

风瑾点头:“当然。你们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小女孩赶紧回答:“我叫陶靖云,今年十岁,读五年级,我哥哥叫陶靖宇,他十三岁,上初二。”

“我叫风瑾,欢迎你们常来玩。”风瑾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风叔叔。”陶靖云赶紧道谢。

风瑾对陶靖云说:“你的脚暂时不要太用力了,尽量少走路,要好好休养。对了,我家有药,去我家吧,我给你上点药。”他示意陶靖宇扶着妹妹。

陶靖云赶紧说:“谢谢叔叔。哥,大白呢?大白!”她一叫,那条被栅栏门卡着的胖狗便蹬着自己的后腿叫了起来。

风瑾说:“好像被卡在大门那儿了。”

陶靖宇赶紧跑到大门,看见可怜的大白被卡在那儿,他去帮大白的忙,但是除了大白的惨叫,半点帮助都没有:“卡住了,弄不出来。”

风瑾说:“我看看。”他过去帮忙,往前往后都弄不出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试图用力往两边拉开栅栏,但完全无济于事,他的胳膊太瘦弱了,这不怪他,之前封瑾得了病之后就茶饭不思,瘦得就剩一堆骨头了。

一大两小三个人都毫无办法,大白的叫声越来越惨。这时有人在楼上叫:“风瑾,怎么回事?”

风瑾回头一看,只见成君昊的身子从窗户探了出来,正在往这边看。他怎么起来了,不是行动不便吗?风瑾赶紧跑过去,说:“你怎么起来了?小心摔着!有条狗被大门卡住了,弄不出来,我去找点工具将门锯开。”

成君昊说:“上来扶我。”

风瑾不解:“你要做什么?”

“我来弄。上来扶我一下就好了。”成君昊说着就缩进去了。

风瑾赶紧跑进屋,看见成君昊已经拄着拐站在楼梯上方了,他说:“你别下来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成君昊的拐杖已经往下挪了:“你不扶我也可以,我自己可以下去。”只是拄着两支拐杖,确实有点不方便。

风瑾怕他摔着,赶紧伸手扶着他。说是扶他也不对,主要还是他自己走,他就在前面给他一个心理支撑,以防他摔着。成君昊艰难地下了楼,然后坐到了轮椅上:“好了,推我出去吧。”他的额头上已经渗满了密密的汗珠。

风瑾推着他出去:“我让陈姨在楼下给你准备一个房间吧,以后就不上楼了,上下楼太不方便了。”

成君昊不置可否:“哪来的小孩?”

“附近的小孩,过来玩的。”

成君昊看了一下院子里的杂草,说:“这院子里草真够多的,怎么不叫人收拾一下?”

“哦。”风瑾没解释这个问题,他将人推到门边,“你有办法吗?”

成君昊看了一眼:“卡住了?我来吧,推我过去一点。”

风瑾将他推到门边,只见他伸出孔武有力的双臂,抓住两根铁管,往两边用力一拉,铁管明显就弯曲了。风瑾见状用力一拉,将狗给拉了进来,大白终于得了自由,顿时快活地摇着尾巴冲他们叫,似乎在表示感谢。

成君昊拍了拍手:“这不就完事了。我还没有废到什么都不能干的地步吧?”说完得意地挑眉看着风瑾。

风瑾笑起来:“没有,你一直都厉害。”

第八章 决定

风瑾推着成君昊回屋,示意陶靖宇带妹妹一起来。陶靖宇背上妹妹跟着进来了,大白摇着毛茸茸的尾巴欢天喜地地跟在他们身后,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还被夹得惨叫不已的狼狈。

风瑾将成君昊扶到沙发上坐好,然后拿了自己熬的活络油进来,这是他为陈姨和成君昊熬制的活血散瘀的活络油,还没开始给他们用呢,先给小朋友用上了。

风瑾将药倒出来,在手心里搓热了,再给陶靖云揉脚,并且还温柔地问她力度重不重。

成君昊抽抽鼻子,说:“什么味儿?这么香。”

风瑾说:“我自己熬的活络油,里面加了冰片和麝香。一会儿你也带点回去,推拿的时候抹一点这个,效果更好,可以活血散瘀,消肿止痛,舒筋活络,对腰肌劳损很有效。”

成君昊问:“那你今天怎么没给我用?”

“李杨说他已经给你推拿过了。”言下之意自己就不再帮他推拿了。

成君昊看风瑾给小女孩细心地按摩脚背和脚踝,想起他给自己推拿时细腻柔软的掌心,力道也把握得刚刚好,比李杨那双粗糙的手要舒服多了,便说:“李杨推拿的技巧不如你。”

风瑾抬头看他一眼:“这个需要学,多推拿几次就好了。”

成君昊还能说什么呢,反正风瑾是不愿意帮他推拿了。

陶靖宇放下妹妹之后,就用牵引套住了大白,牵着它安静地坐在沙发边上,看风瑾帮妹妹治病,妹妹虽然皱着眉头,但并没有叫出声,应该是不太难受。他一直在悄悄地打量风瑾,他明明长得那么吓人,但心肠却格外善良,这就是老师常说的不可以貌取人吧。

忽然,大白激动起来,霍地站了起来,冲着楼梯口的方向发出威胁的咆哮声,陶靖宇扭头一看,楼梯上出现了一只黑白相间的猫,赶紧拉了牵引一下,命令它:“大白,坐下!”大白不甘愿地坐了下来,喉咙里还呼噜呼噜的。

风瑾听见楼梯方向传来一声“喵”叫,抬头一看,睡完懒觉的云实起来了,它停在楼梯中间,脑袋从楼梯扶手之间探出来,眼神戒备地看着楼下,准确来说是看着大白。猫狗素来不合,看样子是云实有点介意大白的存在。

风瑾也没空去理会,成君昊看热闹不嫌事大,便说:“那不是你的猫吗?叫什么名字来着?叫它下来玩。”

风瑾没理他,没见猫狗不对付呢,还叫下来,不是添乱么。

陶靖云却眼睛发亮地看着云实,按捺不住地问:“叔叔,这猫是你养的吗?”

风瑾说:“对。”

陶靖云大概很喜欢猫,她的目光盯着云实就没移开过:“它叫什么名字?是公的还是母的?”

“它叫云实,母的。”

“它的名字也有一个云字啊。”小女孩开心得笑了起来,带着十二分的期待,“它会不会咬人?我很喜欢小猫,但是家里有了大白,就不能养猫了,因为大白不喜欢猫。”

风瑾想了想:“应该不咬人吧,其实我也才养了几天,它是我捡的。”最近也没有见谁家丢了猫来找的,所以也没送出去。

成君昊说:“你还挺喜欢捡东西的。”

风瑾疑惑地看他:“什么意思?”

“你又是捡猫,又是捡小孩的,不是爱捡东西吗?”成君昊说到这里动了动眉毛。

风瑾无奈地看他一眼,转头对陶靖宇说:“好了,让你妹妹这几天脚不要用力,好好休养几天,才能康复得更快。我倒点药给你带回去,你给她每天擦上两三遍,擦两三天就好了。”

“好,谢谢叔叔!”陶靖宇忙说。

成君昊鄙夷地看着陶靖宇:“现在小孩都笨了,一点眼力介都没有,一口一个叔叔,连哥哥都不会叫,生生把人叫老了一辈。”

他话音一落,小兄妹俩齐刷刷地扭头看着他。成君昊做了个鬼脸:“我说的不对?”

风瑾忽然发现成君昊这人跟他想的不太一样,他以为他是个特别酷的硬汉,没准其实还是个老顽童?不由得再看了他一眼,然后收起东西去洗手。

陶靖宇也不客气地回了个鬼脸:“叔叔,我妈妈说了要尊老爱幼,做人得有礼貌,您是长辈,所以我觉得我这么叫没有问题。”意思就是成君昊老了。

成君昊挑眉:“你妈妈只教了你最基本的礼貌,却没有教你说话的艺术,所以她说的不全对。你这么出去逮着人就叫叔叔阿姨,你看人家抽不抽你!”

陶靖云乖一点,她不怼成君昊,只是冲他露出甜甜一笑。

风瑾洗完手,发现云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蹭到自己脚边来了,他弯腰抱起它,走回客厅,发现成君昊还在和陶靖宇斗嘴,一大一小斗得不亦乐乎,心想看着挺成熟的,怎么还那么幼稚呢。

陶靖云的注意力则全在风瑾怀里的云实身上:“叔叔,我可以摸它吗?”

风瑾说:“可以,你摸吧。”他将云实放在陶靖云的膝盖上。

陶靖云受宠若惊,小心地摸着腿上的小猫,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成君昊撇下陶靖宇,扭头看向风瑾:“你这猫打针了没有?”

风瑾一愣,从脑海里搜索出一些记忆,才想起来养猫狗都是要打疫苗的,便说:“还没有,回头叫陈姨带去打针。”

成君昊又说:“这俩小孩还不回家?家里父母都着急了。”

风瑾也才想起来:“对啊,你们该回家了。以后要过来玩就直接按门铃,从正门进来就好,别再爬围墙了。”

成君昊听说俩小孩是爬墙进来的,顿时拉长了脸,但没有马上发作。等风瑾送小兄妹俩离开之后,成君昊才说:“这俩小孩是爬墙进来的,你还招待他们到家里来?”

风瑾无所谓地说:“小孩子贪玩,有什么关系。以前这里空着的时候,他们常过来遛狗,以为没人。”

成君昊皱眉看着他:“你危机意识太弱了,没人就能随便进来?这里不是公共场合,是私人地盘,不经允许,就不能随意进出。今天是个无害的小孩,明天换成一个小偷呢?你家这围墙都没有安装防盗系统吧,要是打算长期住,就要赶紧弄一个了。郊区的治安一向都不太好。”这是真的,郊区就意味着脏乱穷,治安一向是最差的。

风瑾眨了眨眼:“没有必要吧,我这儿没什么好偷的。”现在已经没有现金了,全都是电子货币,要偷也是值钱的东西,他这儿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成君昊不以为然地哼笑了一声:“最值钱的当然是你,要是有不法分子知道你住在这里,绑了你去勒索赎金呢?”

风瑾瞪大眼:“啊?绑架我?”他想了想,封家确实家大业大,被绑架的可能也不是没有,只是他现在已经是弃子一枚,应该没有什么绑架价值了吧。

“你不会以为这种事只是出现在新闻里吧?我就参与过绑架解救事件。”成君昊说。

风瑾舔了一下唇,信了他说的:“那好吧,回头安装一个防盗系统。”他虽然是封家的弃子,但外人未必知道,为了安全,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毕竟他可是真遇到过杀手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叫人来帮你安装吧,我认识这方面的专家。”成君昊说。

风瑾说:“那个系统不会有危险吧,假设真有人进来了,会伤到人吗?”

“不会,只会发出警报声,还有监测录像。其实就是一个威慑作用,别人看见你院子有监控,爬墙的时候就会掂量一下。你这院子里有点乱糟糟的,野草太多了,看起来像个废园,感觉不太像有人住的样子,还是叫人来除一下比较好。”成君昊对乱糟糟的院子始终有点看不过眼。

“那些都是有用的,还是不拔了。”风瑾舍不得院子里的野草,他药方里缺的那几味药都是从院子里找到的替代品呢。

“野草有什么用?”成君昊十分不理解。

风瑾说:“里面好多都是药材。你药方里缺的几味草药都是从院子里找到的。”

“真的?”成君昊将信将疑,不过也没再坚持要帮忙除草,他做不了风瑾的主,毕竟他不是这里的主人。

陈姨回来了,热情地留成君昊在家里吃饭。成君昊笑嘻嘻地说:“那怎么好意思,在这里看了病还要留下来吃饭。”但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

李杨回来得比较晚,他回来的时候,发现都准备吃饭了,陈姨招呼他:“小李回来了,过来一起吃饭。”

李杨惊讶地发现成君昊坐在餐桌边:“昊哥,你怎么下来的?”

“我自己走下来的,风瑾帮了点忙。”成君昊说。

李杨看了一眼比竹竿好不到哪里去的风瑾,万一要是摔一下,这两人可都要坏菜,说:“这样太不安全了,你应该打电话叫我回来背你下楼。”

“没那么夸张,我还没残废到离开你就寸步不能行的地步。”成君昊摆摆手。

风瑾说:“陈姨,你有空在楼下收拾出一个房间吧,明天成大哥就直接在楼下治疗了。”

成君昊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满足地吃完,说:“风瑾,我还需要做多久的针灸?”

“不好说。一旬、十天为一个疗程,具体需要几个疗程,那得看你的康复情况。”风瑾说。

成君昊笑眯眯地说:“那听起来至少得要一两个月啊,不如我搬到这边来住好了,免得每天跑来跑去的麻烦。”

风瑾看着他:“搬到我这儿来?你不要上班吗?”

“对啊,就住这儿,房租生活费我照出。我可以在家里办公。”成君昊转向陈姨,“陈姨,以后就麻烦你了,你做的菜太好吃了,我也给你发一份工资吧。”

陈姨连忙摆手:“别、别,不要给我发工资,我反正是要给少爷做饭的,顺便多做点而已,只要少爷同意。”陈姨并不反对成君昊住进来,院子这么大,家里只有两个人,空荡荡的,她其实还有点怕,人多感觉更安全一些。

成君昊扭头看着风瑾:“可以吗?”

风瑾考虑到他腿脚不便,跑来跑去的确实非常不方便,便说:“你不嫌这里破旧,你就搬来住吧。”

成君昊乐得露出了大白牙:“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明天就搬过来。陈姨你也不用替我收拾房间,我自己会叫人来布置。”

第九章 病因

第二天,成君昊果然叫了人过来收拾屋子,顺便还让人将院墙的防盗系统都安装好了。

风瑾以为他要求自己布置房间,肯定是对生活质量有很高的要求,然而并没有,他就只弄了一张硬板床和一套复健器材过来,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办公用品和生活用品。后来发现房间的浴缸坏了,又叫人安装了个新浴缸。一切都是刚刚够生活的样子,十分简朴,果然是军人的风格。这点风瑾很欣赏,他就不太喜欢过度沉溺于物质享受。

风瑾本来还给李杨准备了房间,但李杨并不住在这里,他跟女朋友住在市里,只是每天会过来给成君昊汇报工作、送资料文件等。风瑾寻思着,这是把成君昊完全托付给自己了?当然,只要不上下楼,成君昊其实都能自己搞定。

李杨临走前还特意拜托了一下风瑾,让他帮忙照看一下成君昊。风瑾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临睡前下楼去成君昊房间看了一下,成君昊此刻已经洗漱完毕,靠在床头处理事情。

风瑾敲门进去:“成大哥,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成君昊看见他,不由得愣了一下,风瑾白天脸上一直都是抹着拔毒的药膏,灰黑色的药完全将脸的颜色遮住了,晚上他换了生肌膏,生肌膏是透明无色的,脸的原色就出来了。成君昊发现他的脸色比起之前来好看多了:“你的脸好了?”

风瑾说:“还没有,比之前可能要好点了。”

“我看是好多了,你脸色看起来自然多了。看来你的药挺有用的。”成君昊说。

风瑾笑了:“是吧,总算是用对药了。你有事就忙吧,我不打扰了。”

成君昊将电脑合起来,说:“有件事还真要你帮忙,李杨不在,我今天还没做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