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原本在老宅里感到香薰气味不对的时候,她就特意留了个心眼,果然,在房间假睡了一会儿,就听到楼下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苍舒离开了。

他有自己的计划和安排,本就不需要因为她的关系而有所改变,她从未怀疑他的真心,可也知道,在这种家族立场问题上,她没有任何资格去阻止他做他要做的事情。

既然他想将她排除在外,想护她周全天真,那她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与此同时,她依然会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才公平,不是么?

思量间,苏辛已经拉上帽子,将自己的脸遮住大半,又在门口踯躅片刻,立刻闪身进入烟雾弥漫之中。

厅中的混乱还在持续,尤其是娇气的女眷们更是慌乱地四处奔窜,男人们还算镇定,借着手机的光亮高声维持秩序,但因为越发浓烈的烟雾和呛人的气味,声音很快被淹没。

苏辛眯起眼,试图从这些人当中找到自己想找的人——秦君怡。

她今晚过来就是为了将秦君怡带走。

因为她预料到,今晚的苍舒势必要对秦君怡出手,至于会有什么方式,她暂时猜不出来,但是在这个暗潮汹涌的时候,先拿作为自己身份掩饰的唐家开刀,并不是什么聪明的办法。

如果不是因为她,苍舒先动的应该是苏家。

是因为妈妈的死,才让他顾及她的心情,而改变了原定的计划吧。

苏辛有些心酸地想,很多时候,她都痛恨自己的出身,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她竟也矫情地发现,血缘和责任,是她无法置之不理的东西。

然而,她也清楚地知道,苍舒向来聪明到变态,哪怕是真的因为她而临时变了计划,也一定会准备周全,她原本打算先去苏家提个醒,要不是临上飞机前,司越之又另外给了她一个重磅消息,苏辛也不会急着在今晚就火急火燎地插手苍舒的事情。

“还记得唐青青吗?那孩子握有唐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目前在她母亲齐若蓝手里帮忙看管,成年之后将会正式转入她名下。而就在半小时以前,齐若蓝在十多名保镖护送下,带着那孩子上了飞往M国的航班。你知道,M国那地儿,可不怎么好动的。”

“秦君怡这是打算重出江湖?”苏辛只觉得好笑,以老人家这时候的地位,虽然还没到不被人看在眼里的地步,但是和游刃有余的苍舒比起来,似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不错啊,成语都用对。”

“去你的,说正事!”苏辛翻了翻白眼,前面的队伍移动了几步,她想了想,还是退了出来。

如果只是这点事情,司越之不会特意联系她。

苏辛退到候机室,催促道:“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司越之的语气就跟吃饭睡觉一样自然,却是将利弊分析得头头是道,“我就友情提醒一下,除了作为赡养费的百分之十股份外,秦君怡手上一直又一支暗股,是当年唐家最风光的时候,她自己腾出心思投资的一个海外子公司,里面原版复制了唐氏总部的所有操作和项目,只不过针对消费群体面向海外的自媒体和闲赋在家的贵妇,这几年更是做得有声有色,如果她将原有的股份和唐青青的股份叠加,以及这个子公司的协助,她想重新拿回江山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你的那位,恐怕会有点吃力噢。”

苏辛乐了:“那要是打起来,可能还挺精彩?”

“你个没心没肺的,火没烧到苏家,你就打算看热闹?”司越之也忍不住笑了。

这丫头,越是看着浑不在意,其实越是在意得要死,他敢肯定,这会儿苏辛已经往唐氏赶去了。

出租车在面前停下,司机探出头来:“姑娘,去哪儿?速度快点哦,这里不能停车。”

苏辛一拉车门钻了进去:“中转大楼,谢谢。”

司越之还想嘲笑几句,就被无情地挂了电话。

但刚到楼下就被人拦住,新来的安保人员并不认识苏辛,加上今晚本来就是一个内部宴会,多少媒体都被拦在楼下,苏辛更是不可能那么轻易被放行,这才想了办法从隔壁楼的阳台跃入,费了不少气力才赶过来,没想到竟然会先遇到童乔,而这突如其来的混论也是拜童乔所赐。

苏辛收起心神,继续寻找秦君怡的踪影,然而有人比她更快,猫着身钻入人群,似乎早就已经认准了方向,那速度比毫无准备的苏辛要快得多!

是童乔!

电光火石之间,苏辛骤然意识到童乔故意制造这场混乱的原因!

原来他根本还没有和秦君怡相认!

或者说,苍舒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怪不得要在这时候将秦君怡带走,因为这将是他最近也是最后的机会见到秦君怡了!

心念刚动,眼角余光正好捕捉到童乔一把拉起秦君怡的画面,苏辛暗叫糟糕!

她刚要追过去,童乔已经将身体摇晃的秦君怡塞到另一个潜伏进来的男人怀里,低声吩咐了几句之后,便掉头朝舞台中央走去。

苍舒!

苏辛第一反应是童乔要对苍舒下手!急忙拨开人群往前冲,可推攘的人群完全不给她前进的机会,反而一个猛推,将她有给挤了出来!

舞台方向被烟雾遮住大半,苏辛踮着脚尖也只能勉强看到童乔的背影!该死的!她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能飞过去,可还是只能焦躁不安地在这里枯等。

因为着急,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始至终,一双微微含笑的眼睛都注视着他。

苍舒早就避过人群,独自倚在窗边,静寂无声地看着这场闹剧何时能收场。

有人想和他过招,他当然要好好配合,赢得太容易反而没意思了。

先让那些浑水摸鱼的人抓拍到想拍的一切,适当的时候,他自然会出来重新执掌大局。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他刚要起身,却忽然看到一道纤瘦的身影也钻了进来。

几乎是一眼,他就认出那是应该在老宅安睡的苏辛。

是了,苏辛毕竟是苏辛,他早该想到,他的小姑娘从来不是安分乖顺的,必要的时候就会变得孤勇雷霆。

比如现在,苏辛见自己被堵在这里怎么也无法过去,突然发出一声大喊:“警察来了!都退开!”

许你温柔一场 第295章 巷斗

“警察来了?太好了!”

这声之后,人群不自觉散开,苏辛三步并作两步就要往舞台方向冲去,那架势焦灼之中净是冷酷,像护崽子的母鸡。

她生怕童乔会做出什么癫狂的行为来,边走边从口袋里掏出戒指戴上,碍于视线不佳,并没有立刻瞄准射击,而是弯下身将鞋带也绑紧了一些,方便等会的撤退。

她就像个即将开启战斗的小战士,令人莞尔。

苍舒低笑一声,几步上前将她拉了回来。

“谁?”苏辛一把按住对方的手,正想将多事的人就地扳倒,却听来人熟悉带笑的声音:“是我。”

苏辛脑袋一懵,刚想说话,他已经半搂着她快速朝门外走去。

“不管这里了?”她微微仰着头问他。

“不管。”

“为什么?”她以为他应该是在意今晚的,否则不会迟迟到现在还不收网,或许连秦君怡会被人带走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男人眼底潋滟暗生,一丝暖意攀上眉梢:“有你在,任何事情都可以不去理会了。”

苏辛默了默,忍不住在他腰间轻轻一掐,又缩了缩身子,不再说话。

她知道他在顾虑些什么,就像她也始终将他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一样,两个人,即使立场不同,即使会有利益冲突,可从来牵挂彼此。

电梯正在下降,苏辛忽然意识到之前被忽略的事情,看向凝眉深思的人:“童乔是不是在跟你叫板?”

苍舒神色未变:“嗯。”

“你呢?准备将计就计?”她眉头皱了皱,掰着手指算,“他现在肯定没有太多力量,能做的也只有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我赌五毛钱,我们想离开这里,还要折腾一会儿。”

苍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她。

头顶的光打在他脸上,光洁明亮的四壁上映出两人并肩而立的模样。

苏辛察觉他的注视,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说错了吗?”

“阿辛…”男人略微轻哑的嗓音贴在她的唇边,一字一句隐含悸动,“我很高兴。”

很高兴在我和他之间,你第一反应是站在我这边。

仅仅这样,就足够我披荆斩棘,无往不胜。

童乔背后有唐家,有亲人,有社会大众的道德认可。

而我,只有你。

这样忍耐的言语,他从未多说,哪怕是现在,他也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我很高兴”。

可苏辛竟一下子听懂了,她双手放在他身前,描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唇色嫣红,眼儿澄亮,情意流泻而出,一切尽在不言中。

苍舒莞尔,握着她的手,她的手掌软软的,贴在他宽厚的掌心里,好似揉了一团棉花。

空出的另一只手在电梯数字键上连按了几下,等到电梯在十二楼、六楼、负一楼依次打开时,他拉着她在四楼下去,顺着楼梯朝对街的商贸城走去。

两人越走越快,苏辛的心也险些提到嗓子眼,因为即使做了假象,依然有人不依不饶地跟了上来。

苏辛快速分析:“现在大概有七八个人,从脚步声和气息来看,都是练家子。”

她想到戒指里的暗针没有更换过,应该只剩下三枚不到,不到关键时刻,不能轻易使用,除了鞋子之外,其他装备她都没有时间换上,一旦对峙上,苍舒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不对,”深邃的眸底透露凛冽芒光,苍舒勾唇笑,“南北西东,各有十五个人。”

苏辛扶额:“厉害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被四方的夹攻堵在了巷子里,苏辛眯起眼,果然人数不少,足足有四五十人之多,加上个个身形壮硕,腰间鼓鼓,手里还握着碗口大的钢棍,显然会是一场恶战。

她正飞速想着应对方法,左手被身旁男人握了一下,他说:“乖,等我。”

眼前骤然一黑,苍舒已经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抢占了先机!

“咚——”的一声,钢棒落地,苍舒脚下一踢,苏辛反应极快地伸手接过,这是留给她的护身符。

她盯着手里的钢棒,上面还能照出自己歪歪扭扭的脸,苏辛抿了抿唇,忍不住笑了,这人真是…

激战迅速拉开帷幕,她只来得及分辨出那道穿梭在对手之间的身影,比她见过的所有战斗场面都要敏捷快速得多——

举手投足之间,算不上多么骁勇,却格外利落干脆,短短一分钟左右,已经将三四个大汉掀翻在地,眨眼间将两人的活动范围扩大了一圈。

苏辛悄悄握着手指上的戒指,时刻注意着战局,计划着能在不经意的时候,杀出重围。

但这次的对手却个个不简单,尽管一开始被打乱了阵脚,却很快回神,默契地调整战术,开始死守着每个方向,哪怕苍舒的动作猝不及防,他们也依然会以更快的速度站起来重新投入战斗,于是,包围圈愈发紧密,完全不给他们喘息和离开的机会!

苏辛看得暗暗着急,毕竟苍舒是人,不是神,这么下去,他很快就会精疲力竭。

“咣当”一下,有人躺倒自己身旁,苏辛趁势上前踩上他的后背,将他的脑袋仰起来,往反方向一扭,颈部一声咔擦脆响,那人彻底晕厥了过去。

苏辛灵机一动:是了,苍舒因为一个人面对太多的对手,所以很难每个都彻底击败。

既然如此,苏辛干脆当起了补刀能手,紧紧盯着那些倒下的人,并抢在对方爬起来之前,再补上一刀,不一会儿,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几个奄奄一息的人。

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两个人配合得很好,眼看着即将把包围圈突破一个口子,对方已经发现了苏辛在暗中的小动作,开始转变攻击对象,为首的人使了个眼色,两三个壮汉朝着苏辛方向围堵而来。

不光如此,从不远处又陆陆续续来了更多的人!这是一场打不完的架!

苏辛暗骂一声,对着围聚在身侧的三人露出乖巧无辜的笑脸:“几位,以多欺少说出去多难听呀。”

她边说边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什么武器都没有,突然眼睛一亮,朝他们身后望去:“哇,你们终于来啦!”

有帮手?几人下意识往身后一看,苏辛漂亮的丹凤眼冷然一吊,飞跳起来在离得最近的后脑勺狠狠一敲,又抬起脚踢中另一个人的腰部,上身在半空一旋,按动戒指,将剩下那个射到在地。

身前立刻变空了,正对着的是巷子后面的小河。

有机会!就是现在!她急声高喊:“撤!”

许你温柔一场 第296章 她要下车

雪是突然下起来的。

先是几朵冰凉的小颗粒,在迷蒙的空气中半沉半浮,被风卷动着飘舞飞窜,而后像是约定好的一场宴会,无数颗雪粒子堆积坠下,以庞大汹涌的仪式来迎接新的一年。

远处的钟声敲过三下,苏辛蓦然想到再过几个小时就是元旦了,新的一年来得无声却又猝不及防。

渐渐地,雪越下越大,像是许多沉重堆积的旧事,再也不甘心于躲在云层之后,挣脱了束缚,一朵两朵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当手背感到细微的冰冷和水渍时,苏辛脚步顿了一下,抬头看向昏黑的天幕,仿若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雪夜。

也是生死交叠、险象环生的夜晚,和她一起的人不一样了,可又好像从未变过。

她侧过脸。

身边的人容色冷静,呼吸虽然有些喘,却并不显得慌乱,和印象中嬉笑不正经的人不同,他沉稳得如同挺拔俊秀的松柏,即使严寒冷酷从不曾消歇,他却姿态从容优雅,有种与生俱来的成熟稳重。

苏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在不知不觉中喜欢这样的人的。

她的性格偏躁,按理说应该也会喜欢跳脱的人,却反而不由自主地被他带领着走向温柔的陷阱里。

怎么会有这种遭遇呢,不觉得负担,又觉得无奈。

巷子很长,灯光也是昏暗的,苏辛没注意脚下险些跌倒,手心忽地一暖,原本是她牵着苍舒,现在变成他反握住她的手,她感到自己身体也跟着变轻,是他伸臂搂住了自己,阔步向前,像英勇的斗士。

她想起来了,自己无数次都是被他这个模样吸引的,不畏前路的潜定,能让她躁动的心安分下来。

两人跑出长巷,路灯照射在脸上,苏辛不适地闭了闭眼。

“童乔下了血本呢。”说话间,苍舒已经将她护在身后,眸色暗下,凌然杀意毕现。

苏辛从他身后探出头来,果然,一转眼的功夫,四周又冒出不少截杀的队伍!

清一色戴着口罩,身穿黑色大衣,高大壮硕,都是常年的练家子,绷紧的肌肉藏在衣服之下,光是看着都觉得压迫感十足。

跟刚才那一拨人不一样的是,这次他们直接上了真刀真枪!啧啧,还真是准备充分。

苏辛疑惑地蹙眉,童乔都是从哪雇来这些人的?以他目前的财力人脉,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将道上名气不小的貔貅帮请来。她没记错的话,那些人腰带上的银色标志,确实是貔貅帮的标志。只不过九盟收揽了貔貅帮之后,已经开始走正经经营了,但如果时间倒退二十年,南国境内最令人丧胆的依然还是靠着截杀出名的貔貅帮。

没想到,到了今天他们还在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苏辛想,这世道,能活下去已经是福气,能活得自由无忧更是天大的运气了。

领头的人比了个手势,从巷口涌过来的人动作一致地俯身靠近,进行新的包抄,而前后方向也都被堵住了,唯一的退路只有左手边宽阔的长河。

说是河,其实说是江更为准确。长而宽的水面,有着能将整个城市围绕起来的水域,加以天然的渠道和深度,建城规划之后,一度成为失意人士寻死的好去处。每到那时候,救援队都是派不上用场的,反而捞尸队要忙上一阵。

余光扫向水面,冬天的河流不见干涸,因为上源头的水库而聚集着充分的水源,气温这么低,即使会游泳,跳下去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加上这些面色不善的截杀者的步步紧逼,要干起架来真是够呛了。

苏辛细细查看领头人的神色,虽然冷酷,但并没有真的要置他们于死地的意思。

看来是打算逼他们就范了。

苏辛心念刚动,却见苍舒开始解外套的扣子,她暗道不好。

往常遇上这种事情,可能早就丢给欧盛料理了,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不仅出奇的有耐心,甚至于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胜负欲在作祟,似乎在跟什么人较劲似的,周身散发着一种她从未见识过的杀气,仿佛他才是那个不肯善罢甘休的人。

苏辛没能明白这是男人之间不动声色的较量,她只知道这样下去恐怕会很难全身而退,便抬起手指戳戳苍舒的腰际:“要不我们投降吧?”

对方是有所求才会下了这么大的注,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先坐下来好好谈谈,毕竟是文明社会,动口不动手哇。

很多年后,苏辛总要为自己这句话反省几百遍,她当时怎么能对苍舒没有自信呢?或者说,她怎么就敢在一个一直在吃暗醋而并不表露的男人面前,肯定了另一个男人的本事,而忽略了他难得一现的执拗呢?以至于后来总要被他拿来当借口,兴致一起就要隐隐带着委屈地指控她某年某月曾经胳膊肘往外拐,当众质疑他比不过别的男人,还让他投降巴拉巴拉…

天大的冤枉!苏辛发誓,她只是觉得这种蛮横的械斗很幼稚,没什么技术含量而已啊喂!

可婚后越发粘人的大老爷们一旦进入更幼稚的自怨自艾的状态,苏辛只有如他所愿,躺平侍寝才会结束这一天的低气压。

此时的苏辛依然天真地想着,保存体力是聪明的做法,可苍舒却因为她这句话,倏地将她反手扣紧,隔着厚厚的外套也能让苏辛清晰地感受到他霸道的力度。

没有什么比回忆更具有潜移默化的力量,苍舒始终觉得自己输给童乔的,是留给苏辛最初的印象:他对苏辛不理不睬,而童乔则是苏辛心中最温柔的所在。

哪怕就在不久的刚才,他欣喜于苏辛的分明的维护态度,可他对于苏辛一度将童乔,或者说真正的唐知眠视为初恋这种想法,很介意,非常介意。

而今晚,童乔主动挑衅,他要是逃走了,脸面往哪儿放?

苍舒脱下外套,带着余温的布料轻轻放在她手上,弯腰的瞬间,一记轻吻在苏辛唇上一碰即退。

苏辛懵了一下:“大爷,您想干嘛?”

男人眼底深深:“先清理了他们,再和你…干点别的。”

苏辛脸颊骤然一热,娘的,她要下车!

许你温柔一场 第297章 居心

中转大楼的混乱很快被平息,浓重的烟雾过后,宾客都被安排在了休息区。

主流权威媒体的几个记者也是灰头土脸地坐在休息椅上,他们懊恼的神色并不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而是在事态控制了之后,他们竟没能第一时间抓到一手好资料!

比如,本该出现在这里安慰宾客的唐先生,和今晚不约而至的唐老太太竟然都没了踪影!

这显然是一场有预谋的“恶作剧”,甚至于之后还会有更大的爆点值得报道!可作为一线记者的他们,却只能和其他人一起,呆在这里什么也不能干!

依然有女眷在嘤嘤哭泣,靠在男伴怀里哭得好不可怜,本来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来参加宴会,谁知道会来这么一遭,差点以为自己会被闷死在里头!都是养尊处优的贵太太,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尽管个个都毫发无伤,可黑暗之中,惊慌之下,她们原本精致的妆容早就被泪水冲洗成黑一片白一片,几个男士忍着笑,耐心替她们擦拭眼泪。

“这唐氏也太不负责任了,怎么安保做得这么差?”带着哭腔的声音满是抱怨。

其他人也纷纷皱眉,但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不好再多说什么。

可几个商界有名望的泰山北斗却是一直紧锁眉梢,面对礼仪小姐的温声劝慰,也始终冷着脸一语不发,分明是气得不轻。

在他们看来,唐知眠不该这么不知轻重,隐隐感到事态正朝着一个诡异离奇的方向发展,因而心事重重,表露出来的反而给人一种正在酝酿怒意的模样。

几个记者眼疾手快地拿起手上的相机偷拍了几张照片,纷纷低头撰写明日的头条。

唐氏一向风评极好,今晚会出这么大的纰漏,可不正是最好的爆点吗?只可惜,作为主人家的两人都没有出现,一时有些不好揣度,但为了能抢占先机,个个都卯足了劲儿将手机或手提敲得劈啪作响。